声明：本书为奇书网(QiSuWang.cc)的用户上传至本站的存储空间，本站只提供TXT全集电子书存储服务以及免费下载服务，以下作品内容之版权与本站无任何关系。 ---------------------------用户上传之内容开始-------------------------------- 《四方杂货铺》 四方杂货铺 分节阅读 1 四方杂货铺 作者：蚕丝如故 第1章阿南 1 阿南发现这条街上新开了一家店，名叫。店面很是复古，旧式风格的门窗，在这里显的格外突出。这装修，很像三四十年代，旧上海的古董店。 出于好奇心，阿南决定去逛逛，看看有什么可买的东西。 叮铃铃，推开镶嵌着玻璃的木门，门上的风铃发出悦耳的响声。进了屋子，一个人也没有。 屋内的装修都很复古，中间一个玻璃柜台，里面摆着各种珠宝首饰。两侧有几个柜子，柜子上却什么东西也没有，是新开的店，所以还没上好货吗 阿南有些好奇，不过很快被玻璃柜里的首饰吸引，真漂亮啊。到底是女孩子，看见漂亮的首饰就走不动了。 她喊了两声，有没有人，可这屋子空荡荡的，没有回应。 不知什么原因，阿南看见玻璃柜里的一只银镯子很是喜欢，竟然将它拿出来，戴在了手上。 好漂亮啊银镯子上刻着她从未见过的花纹，或者说，是一种野兽。奇怪，银镯子上居然刻了野兽 这是什么野兽 “那是狴犴”一道清冷的女声在身后响起。阿南回头，看见一个穿着黑色旗袍的女子。 好漂亮的姑娘 不同于时下流行的韩版妆容，眼前的女子，淡扫眉眼，妆容素淡，有一股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的美貌。 “喜欢这个镯子吗”那女子淡笑着问。 阿南这才反应过来，呐呐道“喜喜欢狴犴是什么”好像在哪里听到过。 “是龙之子”那女子笑笑，倒了一杯茶，引着阿南往旁边的茶桌前坐下。 “龙之子”阿南没明白，她不好意思地笑笑“我我还以为是老虎呢” “我叫余姬，你叫我阿余好了姑娘怎么称呼”余姬端起眼前的茶杯喝了一口茶。 阿南闻着茶香，觉得问道真好闻，虽然她平日不太爱喝茶，但也拿起茶杯喝了一口，眼里闪过惊艳“我叫王南，你叫我阿南就好了。老板，你这茶真好喝，是什么茶” “没什么，普洱而已”余姬淡笑道“看你的样子，似乎有烦心事” “你怎么知道”阿南很惊讶，那么明显吗 “你从进门开始，就一直蹙着眉头呢用相士的话来说，你这是印堂发黑，必有祸事”余姬戏谑道。 “不会吧这么准老板你这是杂货铺还是算命馆啊”阿南惊呼，她的确是遇上倒霉的事情了，因为心情不好，这才出来逛逛的。 “算命嘛，倒没有，不过，略懂一些周易而已。你有什么不开心的，说出来，让我开心一下” 阿南 许是在心里憋的久了，阿南很想找个人说话话，莫名的，她觉得余姬身上有一种让她信任的感觉，不自觉，将自己的事告诉了余姬。 “我其实是个律师”说完，阿南紧张地看了眼余姬，尴尬笑笑“你，你也觉得，不像是吧” 余姬笑笑“阿南姑娘很厉害律师不是谁都能做的” 阿南却沮丧地摇摇头“我我读书是厉害一些，可是，可是我一跟人辩论就紧张结巴，这种情况，根本上不了庭。上不了庭，还怎么，做律师啊” 余姬眨眨眼“你这是天生的，还是被人吓的” “天天生的，我一紧张就这样，看了很多医生，也解决不了医生说”阿南说着，顿住了。 “说什么”余姬好奇。 “说我还是改行算了” 余姬闻言，顿了一会儿，而后大笑起来哈哈哈哈哈哈哈“这医生，也太实诚了” 阿南不好意思“你别笑了，人家已经很难过了” “好了好了，我不笑了，所以，你的苦恼就是这个”余姬收起笑容，问 阿南摇摇头“不是，嘴笨而已，当不了律师，我可以做助理，不一定要上庭的，可是，可是我最近遇到一桩案子。我的老板为了钱，拒绝了那家人，可是，我觉得那人好可怜我想着，我要是能上庭，一定能帮她把官司打赢” 接着，阿南说起了这桩官司的事儿 两个月前，安平律师事务所来了一个中年女子，想打离婚官司。律师老板李代平以为不过是个普通的离婚案，就没放在心上，收了钱，就交给阿南处理。 可是这案子才接了不出一个礼拜，这女子的丈夫就死了。离婚案子不用打了，但是，因为那丈夫死的凄惨，警方立案调查，将案子定为谋杀案。 这时候，女子的婆婆跳出来说，是那女子谋杀了丈夫，就是因为她丈夫出轨，不想分财产给她。她气不过，便杀了丈夫出气。 离婚案变成了谋杀案，加上那女子的丈夫很有钱，李代平以为可以大赚一笔。谁知道，那女子居然没有钱打官司 李代平是个没钱不干事的主，何况这谋杀案最是麻烦，他立马让阿南去把案子注销，退了定金，不再管那女子的死活。 “那女子是无辜的”余姬问。 “嗯嗯嗯”阿南用力点头“老板，你不知道，你要是见过那位女士就知道了，她瘦瘦小小的，别说杀人了，杀鸡都没力气。我看过他丈夫的尸体，一个大男人，被砍了好几刀，怎么可能是瘦小的人做得到的” “不会是买凶杀人吗”余姬怀疑。 “那就更不可能啦老板，你知道那女的为什么要离婚吗哎，说出来你别不信，我就没见过那么缺德的一家人”阿南说起了她调查出的事。 那女子名叫韩香荷，跟丈夫马山是别人相亲介绍的。 认识马山的时候，他不过是个一无所有的穷小子。韩香荷起初不太喜欢马山，因为这个男人看上去有些呆板。 可父亲说，这样的男人才好，老实本分，顾家。女人选老公就要找这样的，外面那些花枝招展的男人，有几个好的。 韩香荷拗不过父亲，虽然才二十出头，可这在农村来说，已经是结婚晚的了。 韩香荷的父亲是个传统的乡下农民，只想着赶紧把女儿嫁出去，多少有些彩礼钱，好给儿子娶媳妇。 韩香荷是个孝顺的女儿，一辈子没有违抗过父亲。 就这样，两人结婚了。 结婚以后，马山带着她来城里打工。开始的时候，日子过的有些艰难。可马山对她还算好，韩香荷渐渐习惯了这个男人。马山不太会说话，可心思灵活的很。 两人也算是稳定下来。 后来，男人遇到一个发财的机会，就此发达了。韩香荷渐渐过上了好日子 要是一直这样下去也好，可惜，这时候，马山的父母也搬到城里来住了。 自从他父母来了城里，这个家就变了。 开始的时候，她母亲把她当作佣人一般使唤，张嘴就是你怎么怎么命好，能嫁给我儿子，过阔太太的生活。后来，她母亲又开始念叨，她一直没有孩子，这样怎么给他们马家传宗接代。 再后来，马家的各路亲戚以各种名义到城里来打秋风。 借钱的，要马山帮忙找工作的，要去马山公司上班的，数不胜数。韩香荷起初觉得没什么，后来，人实在太多，借钱不还的也太多，她忍不住劝马山，不能这样下去。 谁知马上说她这样做让他很没面子马山的母亲也责怪韩香荷，骂她是一个外人，凭什么管他们马家的事，说她是个不下蛋的母鸡，要不是马山心地好，早把她赶出家门了。 韩香荷气不过，跟她对吵起来。吵闹间，马山的母亲将韩香荷推下楼，韩香荷流产了。 盼了好久的孩子就这么没了，韩香荷当然很伤心。谁知道，马山的母亲却说是韩香荷自己不小心摔倒的，还说韩香荷不懂事，居然辱骂她。 韩香荷盼着马山给自己做主，谁知马山根本不听她的解释，狠狠打了她一巴掌。 韩香荷气不过，就想着去报警。 可她的父亲却不准，说家里的第三个弟弟要娶媳妇了，要是她报警的话，女婿就不可能借钱给他们了。父亲劝她，夫妻两人，床头打架床尾和，没必要闹出去丢人。 并且，韩香荷的父亲背着她，以封口为条件，从马山那里敲走了五十万。 韩香荷没办法，只能忍耐下来。想着到底夫妻一场，忍一忍就过去了。 谁知道，马山不仅没有变好，反而更加变本加厉。一不顺心就对韩香荷家庭暴力，马母更绝，直接把韩香荷当佣人使唤。在马家，韩香荷彻底沦为奴仆。 就在这时，韩香荷得知了马山在外面有了情妇，还怀了孩子。 她偷听到，马山准备把外边的女人领回来，等孩子生下来以后，把韩香荷赶出家门，而且一分钱都不给。 韩香荷听到这里，十分害怕，她嫁给马山已经十多年，早就没有社会经验。这些年，在马家当牛做马，不被当人看，这家人竟然想让自己一无所有滚出马家。 没办法，韩香荷只能找律师打离婚官司。想着这样，至少能分到一部分钱，好歹以后的生活有个着落。 谁知道，才过了一周，马山就被人杀害了。 当阿南在看守所里见到韩香荷的时候，她身上已经没有任何生的气息了。整个人麻木呆滞，无论警察问什么，她都说是，丝毫不为自己辩驳。 “阿余你说，韩香荷是不是很可怜”阿南愤愤不平地敲打着桌子。 余姬笑笑“我这桌子金丝楠木的，你别敲坏了” 阿南一听，呵呵一笑“不好意思，我一生气，没忍住”然后紧张地检查一番桌子。 “逗你玩儿的，就是普通的木桌”余姬戏谑一笑。 阿南一听，松了一口气，撇撇嘴“阿余，这一点都不好笑” 余姬不管她生气的样子“这么说来，这姑娘也确实够可怜的，你的确该帮帮她” 阿南却很无奈地摇摇头“可是她现在连话都不肯说了，别说让我帮她，我看她巴不得自己赶快去死，她简直被马家那群疯子折磨的没有生存的了而且我这毛病，能帮的了谁啊” 阿南灰心地叹息 余姬看了她一会儿，道“你真的想帮她吗” “当然啦” “如果要付出代价呢”余姬问。 阿南奇怪“能有什么代价” 余姬淡淡道“帮助这样的人，不仅要耗费时间，还要耗费金钱，你不过是个拿工资的小助理，拿什么去帮助她” “我我你说的对，我就算有心也无力，要是花钱花时间都还好说，可我根本无法上庭呢”阿南更加丧气了，可是她实在不甘心“要是，要是有什么方法能让我说话不结巴就好了，这样我一定能说服韩香荷，让她同意我做她的律师，帮她打赢这场官司的” 余姬玩味一笑“方法吗也不是没有，只看你愿不愿意了” “真的”阿南兴奋地看着余姬。 余姬笑笑，握住她那只戴着银镯子的手“你知道道什么事狴犴吗” 狴犴，龙的第七个儿子，急公好义，仗义执言，明辨是非，秉公而断。古代的人将他雕刻成石像，放置衙门，意为秉公断案，维护一方正义。 能得狴犴庇护，别说结巴，死人都能让你说活了 “如果我说这只雕刻在镯子上的狴犴，能治好你的病，帮你打赢这场官司，可是要付出相应的代价，你还想不想要”余姬目光灼灼地盯着她，语气诱人无比。 看着余姬的眼睛，阿南无法拒绝，只能呐呐道“什什么代价” 第2章阿南 2 阿南盯着手上的这只镯子，第一百次唉声叹气地趴在桌子上。 真是撞了邪了，怎么就鬼迷心窍，信了那老板，居然花两万块，买了一只镯子。阿南痛苦地敲打几下自己的脑袋，这要是被老妈知道，她就完了。 这种淘宝上不过卖几百元的镯子，她居然花了两万块 我可以退货吗 阿南痛苦地挠挠桌子，为什么我的支付宝上正好有两万块呢她全部的私房钱啊一想到她说没带现金的时候，余姬拿出手机二维码，让她扫码付款，她就觉得坑。 可真是见鬼了，自己当时居然着魔一样，余姬说什么，她就做什么 哎呀 要死了，要死了，怎么就把钱都给她了呢 不行，我还是去退货吧，不然老妈一定会弄死她的。 “阿南，这个案子你去跟”突然，律所老板李代平扔过来一个文件夹。 “这是” “这是韩香荷的案子”李代平淡淡道。 “可是，你不是拒绝她了”阿南惊讶。 “律师协会送来的，算是法律援助的案子，这种没油水的案子，就让你练练手”李代平道。 “可是，老板，我我上庭就结巴啊”阿南胆怯。 “那正好啊，就当练练胆子，多上几次庭就好了，反正是完成任务，不指望你赢”李代平刻薄地说完，转身而去。 阿南虽 四方杂货铺 分节阅读 2 然很想问候他全家，但也只能心里想想。 不自觉地，她看向手上的镯子，是你的原因吗刚想着如何拿到这个案子，居然就真的归她了。 “那只镯子就这样给她，没关系吗”内，一个胡子花白的老头问余姬。 余姬笑笑，给身着唐装的老人家倒了一杯茶“七叔不用着急，狴犴大人自己的选择呢” “自己选的呢”七叔不可置信“选了那个小姑娘哎哟她不知道要付出什么代价呢” “这个啊我也很好奇啊”余姬诡异地笑笑，望着外边的天空。 真是有趣，沉默了上百年的狴犴大人，今日竟然有了这样的兴致 “庄队，韩香荷的资料，全在这了”孙哲平把案件档案递给新来的领队，神色探究地看着他。 庄睿打开档案，简单扫视一番，抬头看着眼前的孙哲平“还有事” 孙哲平不好意思地笑笑“庄队，这案子不都结案了吗还有什么好看的” 庄睿合上档案，冷飕飕瞪他一眼“案子结了谁说的” “南城公安那边啊他们说韩香荷也认罪了，人证物证全都有了，这还不算结案啊”孙哲平疑惑道。 庄睿将档案放入抽屉，站起身“所以他们只能做警员” 孙哲平无语“头儿，你这是在鄙视片警吗” 庄睿淡淡道“不，我是在鄙视你” 鄙视他孙哲平懵了，什么意思等他反应过来，庄睿已经打开门，离开了办公室。 “哎头儿，你等等我” 追上庄睿，孙哲平厚着脸皮上了他的车“头儿，我们是去查案不” 庄睿冷冷道“不，我要去吃饭” 孙哲平这才意识到已经中午了，从昨天庄睿调到刑警大队开始，知道今早，他才离开办公室，其间一直在整理前任队长留下的各种档案。 从昨天到现在，他几乎还没吃过东西的。 “头儿，我知道有个好地方，那里的东西特别好吃哦”孙哲平热情地推荐。 哪知庄睿完全不搭理他，一脚踩下油门，飙出警局。 孙哲平拿着手里的煎饼果子撇了撇嘴“头儿，你说的吃饭就是煎饼果子啊”这玩意儿只能当零食吧再说这跟头儿的气质也太不符合了 昨天领导把庄队介绍给大家的时候，别说队里的妹子了，就是他一个大男人都惊艳了。这冷峻的眉眼，修长的身材，一身黑衣西装，用妹子们的形容，这简直就是德人一般的气质，妥妥的制服诱惑啊。 这种气质的人不是应该高冷地坐在西餐厅里切牛排吗 可是居然会吃煎饼果子他觉得自己有点懵逼 庄睿啃完最后一口，将垃圾袋扔进垃圾桶，淡淡道“走”孙哲平还没反应过来，他已经踏步离去。 “头儿，这是哪里”孙哲平看着眼前的高楼，清风庭院，怎么到这个小区来了。 庄睿拿出警察证，让保安打开了大门，径直走入电梯。 “案发现场” 看到眼前被警戒线围住的门口，孙哲平终于想起，这就是最近大热的杀夫案案发现场。庄睿拿出白色手套，优雅地带上。拉开警戒线，庄睿往屋内走去。 孙哲平惊艳完他的军人气质，摸了摸自己的口袋，发现他没有带手套，只能就这样跟着走了进去。 “头儿，法医他们都扫荡检查过现场了，任何可疑的东西都被拿走了。”孙哲平走进门，看着屋里有点暗，便想找开关开灯。 可惜打了半天，灯都没有亮。“停电了”孙哲平想了想，电梯能坐啊，他抬头看了一眼，得，灯泡被拆走了，肯定是法医干的。 庄睿冷静地从口袋里掏出手电筒，照亮屋子。 这是一间复式公寓，属于马山公司旗下开发的楼盘。据说马山找人算了命，说这一层的风水最好，所以他把家定在这里。 一楼的楼梯口位置，有法医画下的白色尸体线，地上还残留着血液的痕迹。庄睿安静地往里走，扫视了四周，没看出什么特别的。 忽然，沙发底下传来一道细微的光线。庄睿走过去趴下，拿手电一照，发现一个黑色玻璃状的东西。 “这是什么”孙哲平好奇地问。 庄睿将手电照在那东西上，看不出来是什么，只觉得像是什么东西的碎片。 “玻璃”孙哲平又问。 庄睿淡淡地摇头“不像，倒像是” 扑通一声，楼上传来一道声响。庄睿与孙哲平对视一眼，立马进入警戒状态。这里怎么会有人 庄睿做了一个手势，孙哲平了然，一马当先，往楼上走去。楼上是主卧，有四间房。 上了楼，两人打开三间房，都没有人，房间内的东西一目了然，一间书房，两间空荡荡的卧房，应该是客房。只剩最后一件间主卧了。 孙哲平一把踹开门，结果屋子内还是没有人。只有一张大床，一个两个衣柜，还有一个女性梳妆台。 孙哲平往里走，看了看床，很严实的低床，下面藏不了人。剩下的，只有衣柜了。孙哲平跟庄睿对视一眼。庄睿慢慢走过去，正要打开门，门突然从内部打开，撞倒了庄睿。里面迅速窜出一个黑影，往门口跑去。 孙哲平长腿一伸，跑过去一把抓住那人，将那人按压在门上。正要揍他一拳 “不要”那人大喊一声。 女的 昏暗的屋子内，孙哲平扯下她的帽子，那女子的长发落下来。“你是谁” 几人坐在书房的沙发上，楼上的灯泡没有问题。 庄睿跟孙哲平警戒地盯着面前的女子“所以，你是韩香荷的代理律师” 阿南点点头“这这，这是我的身份证，你们可以去查”阿南紧张地递上自己身份证给眼前一身黑衣的男子。 庄睿接过身份证，扫视一眼“你到这里来做什么” “当然是来找证据我的当事人是无辜的”阿南激动道。 孙哲平无语笑笑“你们律师也太拼了，这件案子人证物证都齐全，当时人自己也认罪了，你还能找出什么证据” “胡说，这案子明明就漏洞百出，一看就知道你们警察没有好好调查，随便找个人顶罪就想结案。”阿南不屑地反驳他。 孙哲平一听，嘿，这小丫头，嘴还挺利。刚想反驳她，庄睿却开口了。 “那你说说，这案子的漏洞在哪里” 阿南对视上庄睿犀利的目光，虽然紧着，可依旧壮着胆子道“我看过卷宗，上面说被害人虽然身上有好几处伤口，可是致死的却是腹部的伤口，他是流血过多死亡的。” “对啊这有什么问题那凶器上面可只有韩香荷的指纹”孙哲平道。 庄睿也好奇地看着阿南。 “可这偏偏就是问题所在”阿南转身，从包里拿出一份报告，递给庄睿。 “验尸报告上说被害人是被右手持刀捅伤的，可惜，韩香荷常年遭受马山的家暴，一年前更严重，右手直接被打残废了。如今她的右手还在恢复期，别说拿刀子，拿筷子都很勉强”阿南说完，对着孙哲平鄙视一眼“那把杀人的刀，可是很有分量的” 孙哲平接过验伤报告，惊讶地瞪大了眼睛“还真是这样既然这样，为什么她要认罪” 阿南摇摇头，“我也不知道，总觉得她在害怕什么。我想，只有找出真正的凶手，她才能获得解脱。” “什么东西让她害怕她宁愿坐牢也不敢说自己是无辜的”孙哲平好奇道。 “看来这个案子不是简答的杀夫案”庄睿淡淡道。 孙哲平跟庄睿带着阿南回到警局，虽然是律师，但是擅自进入案发现场也是于理不合的，还是要回来做个笔录。 刚一进门，孙哲平就觉得气氛不对。平日里闹哄哄的警局，此刻安静的不行。 他对着门口的警花何依依滋滋两声“什么情况” 何依依小声道“局长跟南城的派出所的张叔来了” 听见张叔两个字，孙哲平只觉得菊花一紧。得，他就知道，重新查案子，有麻烦 张叔，本名张海平，是城南派出所所长，即将退休的老警察。这人什么都好，就是不太听得别人反驳他，尤其是这两年，脾气越发不好了。 总觉得自己是老警察，办案子靠经验，认为自己是对的。 这次的杀夫案就是他办的。 看眼下的情形，明显是来找麻烦的。 孙哲平很没义气道“头儿，我带她去做笔录，您忙”说完，拉着阿南往自己的位置上走去。一路低着头，深怕张叔看见他。 庄睿看了一眼胆怯的孙哲平，又看看办公室里的人，淡定地走进办公室。 “小庄回来了”警局局长王高成笑呵呵地打招呼，一脸慈祥和蔼，胖胖的笑脸，就像庙里的弥勒佛。 “局长好”庄睿行了一个标准的军礼。 王高成呵呵一笑“哎呀，都是熟人，不要这么客气，来，给你介绍一下，这是张叔，城南派出所的所长，这次的杀夫案就是他侦破的。” 庄睿看向沙发上一脸戾气的中年男子，淡淡点头“张叔” “不敢当，庄队长真是新官上任三把火，一来就想找人立威啊”张叔冷笑道。 场面一下冷掉，王局长打哈哈“哎呀，老张，你看看，用得着这么吓唬新人吗你别放在心上，你张叔就是嘴厉害点，没坏心哈哈” 庄睿淡淡点头，不予置评。 “哼，老王，你不用替他说话，一来就翻我的案子。这案子谁不知道是我办的，现在外面的媒体都传遍了，妥妥的杀夫案，你这么做，让我的面子往哪里搁”张叔激动地叫骂。 外面大厅里，众人都竖起耳朵偷听。队长的办公室是玻璃的，众人不敢爬上去偷听，只能坐在位置上好奇。 “我倒想知道，是张叔的面子重要，还是人命重要”庄睿居高临下问。 张叔不过是个一米六几的中年男子，哪里比得上身高一米八五的庄睿，这气势，高低立下。 张叔眼见面前的面前的年轻人不买自己的帐，更是气愤难当“你什么意思，这是在指责我办错了案子，抓错了人吗人证物证全在，连韩香荷她自己都认罪了，你凭什么这么说” 庄睿冷看着他“就因为韩香荷自己认罪，张叔就不仔细查案了” 张叔嗤笑一声“这种事情还要你来教，我怎么没有查过，韩香荷常年被家暴，丈夫出轨，受不住虐待，一怒之下杀了丈夫。马山的母亲亲眼看到韩香荷手里拿着刀，双手沾满儿子的鲜血，这还有什么疑问” 王局长打圆场“是啊，小庄，这案子我也看了，调查结果合情合理，没有任何问题啊你是不是弄错了” 张叔闻言，得意一笑，看你还有什么争论。 庄睿转头看一眼张叔，玩味一笑“哦，既然张叔查到韩香荷被家暴，那为什么查到韩香荷的右手一年前就已经被马山打残废了，别说拿刀，拿筷子都勉强” 此言一出，张叔跟王局长都顿住了。 验尸报告上说被害人是死于刀伤，凶手的确是用右手持刀的。这样的话，韩香荷就不是凶手了 “不，不可能，就算是被打伤了，那也是一年前的事情，现在指不定早就好了”张叔不肯相信。 王局长也疑惑地看着庄睿。 庄睿打开抽屉，拿出一份复查报告，上面明确的显示着，右手伤残，肌肉无力。 原来庄睿早就知道韩香荷的手又问题。 “怎怎么会这样”张叔难以置信，他怎么会犯这样的错误。 “张叔，警察办案，不能只看表面，这种人命关天的案子，我们更应该谨慎小心。今日如果我错了，我甘愿认错，可您呢难道你的面子比人命更重要吗”庄睿冷声质问。 王局长阻止道“那个，小庄啊，张叔知道错了，那这案子交给你，我们就不打扰了”说完，拉着张叔往外走。 庄睿却忽然说道“张叔”“在人命面前低头，不丢人” 张叔顿了身形，脸色红白交加，一时不知如何回答，拉开门，快步离开。 第3章阿南3 苏城临近魔都，虽然是座古城，但是现代气息也浓郁。自从房地产发展起来，这里迅速修建了许多现代化大楼。有许多人靠着地皮炒作，买房卖房，发了大财。马山的山河集团就是这么发展起来的。 作为最早一批房地产商，马山无疑是成功的。 如今他一死，全城瞩目，众人听说是件杀夫案，只感慨豪门水深。当然，其中不乏众多的同情者，觉得韩香荷常年遭受家暴，丈夫还出轨，是个人都忍不住，反抗那是正常的，是以网络上不少人希望法院能轻判韩香荷。 可惜，新闻记者的报道让韩香荷无处遁形，谋杀罪，哪怕情有可原，也是要接受法律制裁的。 庄睿将最后一条线条画上，玻璃板上，清晰地将马山的社会关系整理出来。马山，男，四十岁，山河集团董事长。弟弟马河，三十六岁，山河集团总经理。母亲，李莲花，六十五岁普通老太太。父亲马灯，亡故。妻子韩香荷，三十六岁，家庭主妇。情妇，小，二十四岁，怀孕三个月，从前在天堂夜总会工作。 “头儿，根据调查，案发当日，马河陪着小去产检，李莲花出门跳广场舞，几人都有不在场的证据，只有韩香荷，案发当日买菜回家，时间上最吻合。”孙哲平把卷 四方杂货铺 分节阅读 3 宗整理完毕，将信息简单描述给庄睿。 “可现在的检查报告告诉我们，韩香荷是最不可能的凶手”刑警老罗道。 这是个举城关注的案子，刑警队的人基本都来开会了，一二十个人坐满了屋子。不管负不负责这件案子，都来给些意见，用庄睿的话说，集思广益。 “这不好说啊，会不会是韩香荷隐瞒了病情，其实她的手早就康复了不然干嘛认罪谋杀可是死刑”王广怀疑道。 “我觉得不可能，韩香荷已经决定离婚，没道理这个时候去杀人如果说她故意隐藏，那至少隐藏了半年以上，这也太有心机了如果是这样，没道理她要认罪啊，她完全可以制造不在场证据”何依依到底是女生，同情女方一些。 “我觉得会不会是兄弟争财产杀人啊毕竟有钱人就爱这么闹”韩珂猜测。 “但是调查显示，兄弟两人关系良好，连吵架都没有”一人反驳道。 “除了这些，总该有仇家什么的吧仇杀呢” “没有啊，都说马山为人谦和，成日里笑眯眯的，连公司扫地的阿姨都说他人好” “要是真好，能对自己老婆家暴，在外边包小三那都是表面功夫。” 一时间，众人围着犯罪人的心里展开讨论，一方认为犯人另有其人，一方认为是韩香荷故弄玄虚，误导警方。 仔细听了一阵，庄睿制止了众人的议论。 “查案子，大胆假设，小心求证。无论你们怎么猜测都没有问题，但是法官判案，讲的事实证据”庄睿低沉醇厚的嗓音在办公室响起，让众人安静下来。 “目前所有的证据似乎都指向韩香荷，案发当日，也就是四月二十号上午十点，李莲花跳舞广场舞回到家中，发现自己的儿子倒在血泊中。而儿媳妇韩香荷手持刀具，倒在一旁根据法医的检查结果，凶器上只有韩香荷的指纹。可是奇怪的是，法医检查整座公寓，只有韩香荷跟马山的指纹。李莲花也是常年跟大儿子马山居住，公寓里怎么会没有她的指纹很显然，有人处理了案发现场” 庄睿说完，众人都怀疑起来。 “头儿，根据李莲花的交代，屋内财产没有丢失，显然也不是抢劫杀人”孙哲平将马家的财物列表展示出来。 “我查看了一下清风庭院的保安监控，当日没有任何可疑人物出入，李莲花的回家时间基本吻合，这一点她没有撒谎”何依依说道。 “这么说来，凶手似乎只有韩香荷了”老罗叹息，又回到原点了。 庄睿打开幻灯片，提出几点疑虑“根据尸检报告，马山身上一共有六处伤口，手臂上两处伤口，上身三处伤口，致命伤在腹部，但是他的额头上还有一处被人用重物砸伤的痕迹。虽然我们找到了凶器，但是额头上的伤哪里来的砸伤他的凶器是什么为什么现场没有找到” “老罗，何依依，你们出来”庄睿命令道。 两人听到命令，不明所以，只能依照吩咐站出来。 “我们现在模拟一下案发现场”庄睿说完，递给何依依一把刀。 众人将桌子拉开，空出场地，两人站在中间，模拟起案发当日的情形。 “根据马山身上的伤口，韩香荷应该与他正面相对，如果韩香荷持刀刺向马山，马山应该会反抗才对老罗，何依依，你们尝试一下” 何依依按照猜想，拿着木制刀具刺向老罗。老罗一把夺下了她的刀 “不对，老罗，你要把那当作真刀，不能空手接白刃啊”孙哲平一说完，众人哈哈大笑。 “忘了，不好意思，重来啊”老罗哈哈一下，重新开始模拟。 何依依重新拿刀刺向老罗，老罗后退两步，避开何依依，何依依不防，差点跌倒。接下来又做了几次模拟，无论哪一种，何依依都无法对老罗造成致命伤口，最多在手臂上划伤 “庄队，如果韩香荷是先拿东西把马山砸晕，然后才拿匕首刺伤他的呢”王广问。 “案发现场没有找到砸人的凶器”孙哲平道。 “依照模拟的情形，韩香荷除非把马山打晕了，不然不可能伤到他。可如果你是一个常年遭受家暴的人，砸晕了他以后，你会怎么做”庄睿目光灼灼地问何依依。 何依依想了想，想像自己是韩香荷“如果是我，一定狠狠刺他的胸口，刀刀致命” 警花狰狞的脸让众人打了个寒颤。 庄睿点点头“不错，已经砸晕了，直接毙命就好，没有必要制造这些多余的伤口” “除非，那人是故意制造这些伤口，误导我们，希望我们以为，这是韩香荷跟马上争执搏斗导致的过失杀人”王广一拍桌子，惊呼道。 庄睿终于露出一丝笑容“凶手能够顺利进入马家，显然是马山的熟人，而且毫无防备” “这样看来，马山的母亲、弟弟、情人都有嫌疑啊”孙哲平记得，那座小区保安完善，如果不是住户，根本进不去，就算有外人来访，都必须登记，由业主亲自同意才能进入。 “锁定三人，何依依把拿回来的监控好好审核一遍，看看有什么疑点。老罗跟王广去医院查一下小单日的孕检记录，还有李莲花的活动情形。韩珂，你去一趟检验科，帮我把这东西检测一下，看看是什么东西。孙哲平，你跟我一起，去会一会这位马河。”庄睿吩咐完，递给韩珂一个塑料袋装的黑色玻璃碎片。 阿南回到住处，又排查了一边自己查到的线索，突然发现，完全没有线索。不行，得去见一见韩香荷。 第二日，阿南来到看守所，等着见韩香荷。 这已经是阿南接这个案子一来，第十次来见韩香荷了，之前那么多次，韩香荷一次也不肯见她，这一次，也不知道她愿不愿意相见。 这次应该没问题，想着阿南让看守人员带进去的那句话，阿南心里又升起希望。 大概过了一刻钟，阿南终于如愿见到韩香荷。 再次见到韩香荷，她已经平静很多，但神情依然麻木。 “韩女士，我已经找到证据，能证明你是无辜的，你不用怕，很快就能出来了”阿南隔着玻璃说道。 韩香荷淡淡道“王律师，谢谢你的好意，我知道你想帮我，但是我太累了，不想跟马家的人继续纠缠下去，马山已经死了，我也解脱了。这件事情你不要再插手，会有危险的。” 阿南一听，心里咯噔了一下“什么危险” 韩香荷一愣，低下头，并不言语。 “你知道凶手是谁对不对你在害怕什么”阿南紧张地问。 叹了一口气，韩香荷道“王律师，你是个好律师，不要再为我浪费时间了，人就是我杀的” 阿南闻言，冷静了一下突然道“凶手是马河对不对” 韩香荷闻言，紧张地握住了话筒，微不可查地颤抖了一下“谢谢你王律师，但请你不要再来了”说完，放下话筒，起身离去。 阿南隔着玻璃呼喊着，可韩香荷还是离开了。看守人员过来制止阿南，让她安静地离开。 庄睿跟孙哲平在秘书的引领下，进入马河的办公室，见到了这位山河集团现任掌门人。 “你好，两位警官怎么称呼”马河穿着一身阿玛尼定制黑色西装，金色边框眼镜，不同于别的暴发户，一身肥肉，这位马河更像个有学识的学者。 “庄睿” “孙哲平” 两人简单报上自己的名字。 “不知两位今日来，有什么要问的”马河谦和的笑笑，个子虽然才一米七，可气势不弱。 “还是令兄的案子，不知道令兄平日里可有什么仇家”庄睿问。 孙哲平拿出笔记，开始做记录。 马河闻言，微微一笑，“我哥这个人，性子很好，公司里生意场上的人都知道，平日里真没有什么仇家” “性子好的人会家暴自己的老婆”孙哲平讽刺道。 “这哎，家丑不可外扬，这件事情，也不能全怪我大哥”马河尴尬一笑，说起韩香荷的事情。 “我大嫂这人，嫁给我大哥之前，本来就不太喜欢我大哥。那时候我们家不太有钱，她们家也差不多，要不是为了给她大哥娶媳妇，她爸也不肯让她嫁给我哥。”马河淡淡笑笑，拿起桌上的烟盒，抽出两只烟，递给两人。 见两人拒绝，也不勉强，自己点燃一根抽了一起来。 这会人功夫，庄睿已经把整个办公室扫视一遍，除了一个衣架上挂了蓝色的外套，这里没有任何他的私人物品。 “没办法，我大哥喜欢她，硬是凑了三万块彩礼钱，给了她吧，这才把她娶进门的。你们也知道，在那个年代，娶媳妇用一万元，都是有钱的了，何况三万。我们家真是砸锅卖铁了” “所以你大哥才对她家暴”庄睿问。 “开始那几年，他们感情还挺好的。可是吧，自从我大哥有钱以后，情况就变了。我大嫂本来就有些瞧不上我大哥，等我大哥有钱了，她跟她爸简直把我大哥当提款机，三天两头，各种借口来要钱，连他们家老三结婚，都要我大哥出彩礼钱。” 马河弹弹烟灰，继续道“我大哥越来越忙，也没什么时间陪她。但你知道的，男人努力工作不就是为了给自己老婆多点保障吗结果我大嫂就成天跟他闹，还对我妈不尊敬，居然想把她赶回老家。你说，我妈都那么大岁数了，自从我爸死了，她就一个老太太，我们当儿子的，能不管他吗我大嫂这样不是逼着我哥不孝顺吗” “然后就动手了” “那次我大哥喝了酒，脑子本来就不清白，我大嫂又跟我妈闹，我哥去劝架，结果不小心，就打了她一巴掌让她从楼梯上跌下来，还失掉了孩子。”马河摇摇头，一脸唏嘘。 “所以她就恨你大哥，想杀了他” “可能吧，不过我大哥在那以后，想尽各种办法补偿她，还给了他们家五十万修房子你说说，农村里哪家的女儿嫁出去了，女婿还给钱修房子的，全国也找不到几个了吧”马河小有激动地问两人。 “确实没几个”孙哲平点点头。 “你大嫂流产后无法再孕，所以你大哥在外边找了一个”庄睿问。 马河笑笑，“男人嘛在外面做生意的，难免逢场作戏。我们家是农村的，老观念，这么大的家业，总要有人继承家业。我妈的意思是，让我大哥离婚再娶一个，我哥不同意，说不能对不起我大嫂” “找小三就对得起了”孙哲平讽刺。 “警官，我大哥没想那么多，就想找个女人生个儿子，然后抱回家给大嫂养。有个词怎么说来着，哦，代孕那小，就是我哥找来代孕的。” “照现在的情形来看，你大嫂根本不同意”孙哲平凝视他道。 “可不是，自从知道我大哥外面有人，大嫂就开始闹离婚，我大哥不同意，争执间，两人又动了手，我估摸着，我大嫂一时间气不过，才拿刀杀了我大哥。” “你怎么知道是你大嫂拿到杀人”庄睿突然发问。 马河一愣，“这不是新闻上说的吗我妈也说了，那天回去，看到我大嫂拿着刀” 庄睿盯着他看了一会儿，空气突然安静下来。直到看到马河心里发毛，庄睿才问“马先生跟你大哥感情如何” 马河抽抽嘴角“庄警官这是什么意思怀疑我” “不是，例行发问而已” 马河淡笑“我们兄弟的感情，外面的人都知道。我父亲身子弱，我哥很早就出来做事了。我的学费都是我大哥挣来的，他对我，不仅是大哥，更是父亲一样的人” 庄睿点点头，忽然又问“马先生用香水吗” “没有啊，我一个男人怎么会用那玩意儿”说着，又闻了闻自己身上的味道“有时候遇到些女客户，难免沾染一些香味。” “好，打扰了，感谢您的配合，我们就先走了”说完，两人起身。 马河跟两人握握手，送两人离开，走了两步，问“警官，我大嫂这案子什么时候能结案” “马先生很着急”庄睿问，孙哲平也好奇地看着马河。 马河呵呵一笑“我们这是集团公司，我大哥死的突然，也没留下遗嘱，这么大的家业，总要运转不是。我大嫂这案子一天不结案，这遗产的事情就无法处理” 电梯到了，两人走入电梯，庄睿淡淡一笑“很快，马先生” 直到电梯门关上，马河这才冷下脸，不知思索些什么。 “咦，她怎么在这”孙哲平看到山河集团大厅门口的阿南，惊讶地过去打招呼，却看见她正跟另外一个女子聊天。 “你来这里做什么”一个艳光四射的，打扮跟网红一样的美女立在阿南面前。这一对比，更加显得阿南灰扑扑了。 “刘佳琪，这这里又不是你们家开的，我我为什么不能来”阿南紧张地反驳。 “切，你不会是听说司涵在这里上班，又想来纠缠他吧”刘佳琪嗤笑道。 “佳琪，这是谁啊”旁边的一个锥子脸美女问。 “啊，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的大学同学，王南”刘佳琪给那人介绍道。 “你同学，那也是律师吗” “才不是呢” “怎么不是” 刘佳琪诡异笑笑“我的这位同学啊，虽然通过蛾司法考试，可是吧，她有个毛病，上不了法庭” “刘佳琪，你住嘴”阿南 四方杂货铺 分节阅读 4 阻止道。 刘佳琪嘲讽一笑“能是什么毛病啊，结巴呗一上庭就结巴，我们系里的人都知道，是不是啊，小结巴” “我的天啊，结巴还怎么做律师，这不是想坑死你的当事人吗”锥子脸哈哈一笑。 “刘佳琪，我一定会上庭的”王南辩护道。 “那我等着，看看谁这么倒霉，让你辩护小、结、巴”刘佳琪嘲笑完，拉着那位锥子脸美人离开了。 王南忿忿不平，你等着，我一定会上庭的。一转身，看见尴尬在那里的孙哲平，一脸冷漠的庄睿。 王南哈哈笑笑，掩饰尴尬“你们怎么在这里” “我们来查案子，你怎么也在这”孙哲平挠挠头，尴尬笑笑。 “我想来问问马河，结果门卫不让我进去”阿南气妥道。 一时间，三人都不说话，冷的很。 “中午了，一起吃午饭吧。”庄睿看看手表，忽然道。 说完，往附近一家餐馆走去，阿南跟孙哲平对视一眼，跟了上去。 点完菜，庄睿接到一个电话，简单聊了两句，庄睿挂了电话，看向孙哲平“你是本地人” 孙哲平点点头“怎么了” “那你知不知道本地有什么懂玉器古董的店” “这个我不太熟，你问这个干嘛，头儿” 庄睿扫了阿南一眼，淡淡道“拿回来的那个玻璃检验结果出来了，不是玻璃，是玉石，上面有马山的血迹成分。” “这么说，马山是被一块玉打过咯”孙哲平瞪大了眼，有线索了。 阿南想了想“我大概知道有个人，她可能知道” 庄睿跟孙哲平同时看向了她，她咬咬唇“我也只是猜测，一会儿我们一起去看看，如果她不知道，我们再找人问问” 庄睿不置可否地点点头，表示赞同。 孙哲平好奇道“看不出来啊，你还认识玩古董的朋友” 阿南不好意思地笑笑“去了你就知道了” 几人吃过饭，坐上庄睿的车，一路开车往而去。 随着开门铃声响起，门口挂着的鹦鹉开心地喊道“欢迎光临，欢迎光临” 余姬看见阿南，开心地笑笑“欢迎光临，阿南，这次又想买什么” 孙哲平进了屋子，看见一身黑色复古连衣裙的女子，瞬间惊艳，真是个美女啊余姬已经习惯这样惊艳的眼光，并不在意。 刚想打招呼，就看见了后面进来的庄睿。 不过一眼，两人都顿住了手脚。这是 “阿余，阿余”阿南伸手在她面前晃一晃，让她回过神来。 余姬呵呵一笑，“不好意思，几位请坐，我去泡茶”说完，进了内间，不一会儿，端着一个托盘出来，两叠糕点一壶茶。 “好香啊，这是饼”孙哲平闻到味道，乐呵呵地伸手拿起饼干咬了一口。 庄睿不是个爱吃甜食的人，但是也忍不住食指大动，拿起饼干尝了一口，这一吃，仍不住连吃了几块。 “阿余，这是什么啊，真好吃”阿南也很喜欢。 “没什么，普通的桃酥饼跟梅花饼喜欢就多吃点”余姬笑笑。 给几人倒了茶，余姬又问，“看你们的样子，是有事要找我” 庄睿看她一眼，从怀里掏出那块黑色的玉递给她。“不知道老板有没有见过这种玉” 余姬接过这碎片，对着阳关扫视照射一下，有拿出放大镜看了看，才抬头看向几人“你们从哪里得来的” 看着她严肃的样子，几人也紧张起来。 庄睿依然冷静，淡淡道“这是案发现场搜到的可能跟凶手有关，老板认识” 余姬笑笑“也算是认识吧，不过，这东西有点邪门” “有多邪门”孙哲平更好奇了，自己不是碰上什么鬼故事了吧 第4章阿南 4 余姬看着几人，轻声问道“你们知道貔貅吗” 孙哲平点点头，高兴道“我知道我知道，招财进宝，只进不出，那些做生意的，都喜欢貔貅” 庄睿看着兴奋的孙哲平，轻轻挑了挑眉，看着余姬，等待下文。 “貔貅的确招财进宝，可这个貔貅，招的不仅是财”余姬拿起手里的小块碎片，凝重道。 阿南愣住了，这个神情，她莫名有些发冷。“不招财，那还能招什么” 余姬摩挲着手里的碎片，说起一个故事。 明朝开国年间，朱元璋定都南京的时候，在南京地下挖出一对玉貔貅。那时候，朱元璋刚立国不久，百废待兴，朝廷最需要的便是钱财。 当时，朱元璋想要修中山门，无奈国库空虚，刘伯温便建议他，貔貅招财，不如将貔貅供奉。 朱元璋便就命人在灵谷寺旁修建了一座貔貅殿，用以供奉貔貅。 结果不久两江士绅纷纷捐款，大动土木，场面宏大让朱元璋感慨万分，称道：大明臣民如此忠心，江山必然万载。 可后来，朱棣与侄子争夺皇位，建文帝朱允炆失败，下落不明，连带着貔貅殿内的貔貅也消失不见了。 “这跟貔貅有什么关系”孙哲平不明白。 余姬笑笑“不要着急，我这不就要说了吗” 貔貅不仅能招财，还能镇邪 当年，世人都以为朱允炆是失踪了，其实，他是被朱棣谋害了。朱棣当初起兵，用的是清君侧的名义，既然是清君侧，就算他赢了天下，也不能强抢了朱允炆的皇位。 可朱棣是谁，怎么能甘心为他人做嫁衣。 他让自己的密探悄悄处决了朱允炆，可对外却说，建文帝下落不明，失踪了。 但是，朱允炆到底是真龙天子，朱棣逆天改命，谋了天下，杀了皇帝，自然是噩梦连连，江山不稳。 朱棣无奈，招来道士。道士谋算一番，告诉他，朱允炆死的不甘心，怨气太大，必须拿东西镇住他，否则，皇帝的江山不稳。 朱棣便问，要用什么东西镇邪。 道士掐指一算，选定了朱元璋供奉在貔貅殿内的貔貅。 朱棣不太愿意，太祖皇帝供奉的貔貅，招来不少钱财，哪个皇帝都不希望自己当政的时候，国库空虚。 道士却说，也无需一对貔貅，一个即可 朱棣当晚又做了噩梦，梦见朱允炆鲜血淋漓得瞪着他，那模样，简直要活吞了他。朱棣吓醒后，立马招来道士，将一只貔貅镇压在朱允炆的坟墓里。 这貔貅，本是一块和田羊脂玉，可吸收了朱允炆的怨气，经年之后，便成了黑色。 “有了怨气的貔貅，固然还能招财，可招的是邪财，如果我没说错，这貔貅，已经沾惹好几条人命了” 庄睿听完，神色一动，似乎想起什么。 “哇”孙哲平感叹道“这么邪门，它真的跟一条人命相关啊那这么说来，这玩意儿是盗墓来的吧” “是啊，不是说用来镇压朱允炆的，怎么会流落到市面上来”阿南也好奇，盯着余姬问。 余姬喝口花茶，笑笑“古董这玩意儿，十有，离不开墓里陪葬。但至于是哪个年代从墓里挖出来的，我就无法确定了” “老板好本事，单凭一块碎片，便能说出这玉雕的来历”庄睿沉声道，可这话里的意思，可没有表扬的味道。 余姬眨眨眼，玩味笑道“家里祖传的本事，就靠这个吃饭了” 一时间，空气里有细微的火药味。 “哎，你们今天去山河集团有什么事儿啊”阿南忽然发问，转移话题。 孙哲平立马到“我们去找马河，了解一些情况，你也去找马河，是发现了什么吗” 这一问，几人都看向阿南。 阿南摸摸茶杯，道“不瞒你们说，我有个做律师的师兄，前几日，我碰到他，从他那里听来一件事情。” 那日，阿南的师兄来律师事务所办事，正好遇上阿南，两人就闲聊了起来。 听说阿南接了韩香荷的杀夫案，师兄就告诉她，那马河三个月前，跟人合伙买地皮，结果，高价买了一块废地，那地方以前是化工厂，土地辐射成分比较严重，根本不能当商业用地。 马河知道情况后，才明白自己被人下套骗了，可合伙的骗子早就逃跑了。马河又欠着外面的钱，无奈之下，他偷偷转移了公司的财产。 那件事情被他大哥知道了，他大哥马山找了律师，要跟他做财产分割呢 “这么说来，马河很有可能谋财害命，你看，马山死后，韩香荷作为凶手，是没有财产继承权的，那么遗产就只能由马山的母亲跟弟弟继承。头儿，你说是不是”孙哲平说完，问庄睿。 庄睿扫了他一眼“可能吧” 对于庄睿冷淡的态度，孙哲平不以为意，跟着这位头虽然才几天，但是他早就习惯他冷冰冰的态度。 阿南点头“我也是这么想的，所以才想去找韩香荷问问，结果我一问她，是不是马河杀的人，韩香荷立马吓住了，一个劲儿地叫我别再查了，会有危险的。你们说，马河是不是很可疑” “你去见了韩香荷”庄睿惊讶地问，不怪他惊讶。接手案子的当天，他就提审过韩香荷，可无论他问什么，韩香荷都是一副我是凶手的样子。 庄睿办案这么久，从来没碰到过这么棘手的犯人，完全不配合，而且让他无从下手，她完全封闭在自己的世界。 “她跟你说了什么”孙哲平也好奇。 阿南摇头“她就让我别查了，其他的，都不肯说我觉得，凶手一定是马河” “空口无凭，没有证据，就算警察也不能随便抓人啊”孙哲平也同意阿南的观点。 余姬好奇地问“听你们的分析，这貔貅似乎很关键” “对啊，我们只在现场发现了玉雕的碎片，没有看见你说的貔貅” “老板有什么看法”庄睿问。 余姬为几人又倒了一杯茶，淡淡道“看法谈不上，不过是个猜想罢了。拿走貔貅的人，必然是知道这个貔貅价值的。” 庄睿闻言，心里一动，有了一个揣测。 三人离开后，余姬坐在桌前久久不语。 七叔从门外进来，就看见她一副神情怅然的样子坐在那里这是怎么了 “小姐，你这是” 余姬抬头，眼里似有恐惧，似有欢喜“七叔，我听到心跳声了” 七叔骇然，大步走到她对面，慌张的问“怎么回事” 余姬双手握住茶杯，指尖在茶杯上摩挲着“我今天见到了一个人，一见到他，我就听到这阵心跳，七叔，”余姬抬头看他“你知道的，当年签订契约，我就被拿走了心，快一千年了，我从来没有听到心跳声。” “莫不是，新的契约者要出现了”七叔猜测。 余姬摇摇头“不会，如果出现，四方神兽会有反应的。七叔，这个人，会是谁” 七叔凝神思索一会儿“要不，我去查一查” “不用，他还会回来找我的。”余姬想起那人怀疑猜测的样子，微微一笑。 “回去以后，你查一下这个老板的资料”上车以后，庄睿对孙哲平吩咐道。 孙哲平瞪眼看他，安全带都忘了系。“为什么啊” “单凭一块碎片就能说出来历，我可不相信这世上谁会有这样的本事她一定见过这个貔貅”庄睿分析道。 “头儿，你不会怀疑是她私藏了貔貅吧”孙哲平不敢相信，这完全没道理啊。 “不，但我怀疑她知道些什么。”庄睿发动车子，驾车离开。 “不能吧头儿，人家那么一个大美女，怎么可能跟凶手有关系”孙哲平不屑道，总算记起要系安全带。 庄睿分神瞄他一眼，淡淡道“你是不是从来没见过女人，怎么见到个女的都觉得美” 孙哲平抬抬眉，“不是吧头儿，这都不算美女，你眼光也太高了” 庄睿从鼻子叹息“你看女人的心思要是都用来查案，现在应该做队长了” 孙哲平暧昧笑笑“我还年轻，喜欢看漂亮姑娘那是人之常情，倒是队长你，这么年纪轻轻的，对女人居然没有想法，你是不是不行啊” 庄睿猛地刹车，幸好孙哲平系了安全带，不然就撞上挡风玻璃了。孙哲平慌乱地坐稳，转头看向庄睿。 “不是吧头儿，我开玩笑，你反应这么大” 庄睿冷眼看他“你刚刚说女人” 孙哲平咽咽口水“是是啊” 庄睿闻言，似乎想到了什么，在身后一片滴滴催促声中，飞车开往警局。 一到警局，庄睿立马翻开档案，查看起小跟李莲花的口供。 “就是那个女人杀了我儿子，我那天跳完广场舞回家，就看到她手里拿着刀，手里沾满了我儿子的血。那个贱女人，你们一定要判她死刑，让她给我儿子偿命啊”李莲花的口供里，满是哭诉与不满，全是对韩香荷的怨恨。 那撕心裂肺的却泼辣的样子，可不是个好欺负的老太太。 “我我那天在医院孕检，真的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我这才刚怀上呢，如今孩子他爹死了，我可怎么办啊警官，我能分到遗产吗”小摸着三个月大的肚子，还没显怀，却一副死了金主，活不下去的样子。 那表情似乎在说，要是没有遗产，孩子她就不要了。 看完口供跟录像，有翻看了一遍验尸报告。 庄睿问孙哲平“老罗回来了 四方杂货铺 分节阅读 5 吗” “刚到，在外边呢” “叫他一下”庄睿在玻璃板上将小跟马河连线起来。 “队长，你叫我” 庄睿点点头，示意他坐下。“小什么情况” “哦，正想跟你说呢我查了一下，如今她怀孕，李莲花害怕儿子没后，把她接到马河家，现在几人住在一起。但是我发现一个奇怪的事情” 老罗说完，从文件袋里抽出一张纸“报告显示，小一年前打过胎，孩子的父亲是马河” “什么”孙哲平抢过报告一看“上面没写父亲啊，你从哪里得到的结论” 老罗瞟他一眼“我跟王广特意去了一趟她之前待的夜总会，她有个小姐妹，说，她之前为一个客人打过胎，之后，那个客人就把她接走了，接走她的人。我给夜总会的人看了照片，就是马河。” “我去果然兄弟情深啊，都连襟了”孙哲平一说完，庄睿就白了他一眼。知道自己失言，孙哲平立马禁声。 “庄队，你想到什么”老罗看着沉思的庄睿，好奇地问。 “我在想，我们的推断可能出错了”庄睿凝视着玻璃板，上前在小跟马河的名字上画上圈。 “什么意思”孙哲平没明白。 “我们都以为，凶手是一个人，但事实上，凶手可能是两个人” 庄睿一说完，两人对视一眼，都觉得难以置信。 “不会吧” “我开始也以为，马河就是凶手，今天你注意到没有，马河虽然穿了高领，可是脖子上，露出了青紫的痕迹。办公室里开了空调，他热的头上冒汗，可依然穿高领，这说明什么，他脖子上有伤” “尸检报告显示，死者双手被清理过，还修剪过指甲，如果是死者自己清理的，应该不会连一点皮屑脏东西都没有。可是明显，这双手太过干净。这说明，死者的双手临死前抓过什么东西，而这东西很容易暴露身份” “你是说，他抓过凶手的脖子”孙哲平惊呼。 庄睿点点头“马山抓住了凶手的脖子，凶手为了反抗，用玉雕狠狠砸了他的头，所以在额头有伤口留下，而检验科发来的检验报告显示，额头上的未知成分，跟我们捡到的碎片完全吻合。” “那这也不能说明凶手是两个人啊”老罗还是有疑问。 “开始我也以为凶手只有马河，可我今天看了他的手。他的手指粗实，明显做过重活，很有力气。资料显示，他跟马山之前在工地上给人打工，做过重力活。但是你看马山的伤口，手臂上只有浅浅的伤口，就算是重伤的腹部，匕首进入的程度，也很浅。这不是一个男人的力度” “你怀疑小”孙哲平感叹“那可是她孩子的父亲，只要把孩子生下来，马家大部分财产都是她儿子的，她没理由这么做啊” “现在有理由了我看啊，她八成还跟马河有一腿。”老罗悻悻，点了一根烟 “那还等什么，抓回来问问”孙哲平喊道。 “没证据，当日保安室的监控显示，这两人没有进去过。”老罗泼冷水。 庄睿的右手在桌子上，轻轻敲打，而后，在玻璃上写下玉雕两字。 “庄队，有发现”何依依端着电脑走了进来。 老罗将位置让开，何依依将电脑放下，点开视频画面。只见2017年4月20号上午9点，马河身着蓝色大衣，带着墨镜从清风庭院小区门口的便利商店路过。 “那家便利店是进入清风庭院的必经之路。上个月便利店被盗，老板就在门外装了监控，凡是进出清风庭院的，百分百会留下录像，老板为了防止监控被破坏，藏在暗处，知道的人不多。一听说我要监控，毫不犹豫就把这个给我了。”何依依得意地笑。 “案发前一天他去过案发现场” “对啊” “我查了清风庭院的监控，确实没有马河出入的痕迹，但是，我在附近一家便利店的监控里，发现了这个。我当时就觉得不对劲，然后，我去查了一下，你打死都想不到我发现了什么”何依依兴奋地点开另外一段录像。 “这是什么”孙哲平没明白，画面上只有空空的大厅，什么也没有啊。 何依依不搭理他，突然停住画面，调出另外一段监控，又停在一个画面。 “什么问题”孙哲平还是没明白。 庄睿却指着视频上一个点到“这是什么” 何依依笑笑“还是队长厉害，这是个小孩的手，他在捡皮球你们看”何依依放大监控，果然如此。 “我明白了，连续两天，同一个时间，同一个画面，竟然同一个小孩出来捡球，这除非闹鬼，不然根本不可能，这就是同一天的监控”老罗惊呼。 “那保安骗我们他根本就没有4月20号的监控”孙哲平大喊上当。 第5章阿南5 阿南从余姬那里离开以后，一直在想她说的那句话，带走貔貅的人，一定知道貔貅的价值。 又联想到警察说的，貔貅可能是抓到凶手的关键证据，心里越发肯定，自己必须找到貔貅，抓到凶手，不然韩香荷根本不敢说真话。 她回到住处，理出跟马河相关的资料，如果我是马河，我会把东西藏在哪里呢根据余姬的描述，那貔貅，大概高20厘米，宽10厘米。 挺大的一件东西，可以藏在哪里呢 阿南左思右想，怎么也想不到。只好拿出凶案现场的照片看了又看，忽然，她想到了什么。拿住一张照片，她死死盯住。这是 阿南拿起背包，马上往外走。 王妈妈看她又要出门，喊道“快要吃饭了，你干什么去” 阿南焦急道“妈我不吃了，有事儿”说完，呼啸而去，留下王妈妈在原地抱怨，熊孩子不省心。 “怎么都这样了，还不想说实话”审讯室内，孙哲平恶狠狠地看着小保安。 “警警官，我也不想的，可是我那天喝多了，忘记开监控，这不只好这么办嘛我们物业有规定的，要是少了监控，是要丢饭碗的，恰好那天，又出了人命，我我只好自己剪辑了一下。我真不是故意的”小保安看着警察拿出来的证据，一脸无奈，哭丧着脸，哀嚎。 庄睿在玻璃后看到这一幕，对着耳麦道“问他一下，那天有没有看到马河跟小进入小区。” “这个我真不知道，不过吧，我去上厕所的时候，看见一个穿蓝色外套的男人从楼梯间出来，当时我也没在意。现在想起来，那件外套，马河先生似乎穿过。”小保安说道。 孙哲平神色一顿，看了一眼玻璃。 庄睿通过耳麦对他道“差不多了，让他走” “头儿，能抓人了吗”孙哲平高兴地问。 庄睿点头，众人高兴，纷纷准备。 可众人到了马河的公司才发现，他已经不在公司了。众人又直奔他家 “头儿，你说马河能躲到哪里去找了几个地方，都没有啊，不会跑了吧”孙哲平不爽道，真是，好不容易有线索，人又跑了。 “小呢”庄睿问。 “也不见了，他家里就剩他老娘了老太太一个劲地撒泼，何依依快扛不住了”孙哲平庆幸，监视老太太的不是自己。 庄睿打开监控，看了许久，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可一时又想不起，他忽略了什么呢 便利店，进出，进出 庄睿猛地站起来，“我知道了” 一句话吓坏了正在吃泡面的孙哲平，他努力咳嗽一阵，喝了一杯水才缓过来“头儿，你别突然大叫啊，泡面都差点从我鼻子里喷出来了。” 庄睿却不理他，拿起外套就往外走。 “我问你，如果你拿到玉貔貅，你会藏在哪里”庄睿问。 “我我肯定是藏在家里啊不对，我要埋在土里，免得别人知道”孙哲平跟着上了他的车。 “那如果你没机会拿出去呢” “没机会”孙哲平不明白。 “便利店的超市显示，他是8点钟进去的，可是，却没有他案发后进入的录像。” 孙哲平想了想，早上8点进入案发现场，10点左右案发，案发两小时以后，大概12点他才赶到案发现场，如果真的从外面赶来，便利店的监控应该有他的痕迹。 “你的意思是他根本没离开清风庭院一直等到我们发现，他才假装从外面赶来”孙哲平恍然大悟。 “没错，这样一来，玉貔貅一定还留在清风庭院。”庄睿道。 阿南赶到清风庭院已经天黑，跟上次一样，她用韩香荷的身份卡进入了大楼。 她神情紧张忐忑地坐着电梯，心里十分不安。希望还来得及 也不知是怎么回事，电梯内的人十分多，一层又一层的进出人，阿南的心都调到嗓子眼。真要命，怎么还不到顶楼。 好不容易到顶楼了，阿南看了看门前，没有人，赶紧拿钥匙打开门走进去。 进了屋，阿南直奔二楼，到了主卧，轻轻敲打衣柜，终于听出不对劲的地方，她拿小工具撬开，果然，后面有一个保险柜。 密码是什么 阿南头疼，她咬着指甲一个个试，还是不对，最后，她盯着床头的照片，看着上面的日期，想起一组数字。 随着咔嚓一声，柜子门终于打开 阿南开心一笑，果然看见里面有个玉雕的貔貅，跟余姬描述地差不多。 她套上手套，小心翼翼地将东西拿出来。有了这个，肯定能让凶手冒出来。 “这位小姐是谁啊”一道阴冷的男声在身后响起。 刚走出马家，阿南就遇到麻烦了。 她立在原地，不敢回头，她能感受到身后恐怖的杀气。不不会那么巧吧 “小姐，你怀里的东西是我的，还是还给我比较好”那人说完，就伸手要来抢，阿南炸毛一般，狠狠推开他。立马向旁边的楼梯口跑去。 那人跌掉在地，骂了一句，臭婊子尾随而来。 阿南怕的要死，一路往下跑，跑了几层楼，那里的楼梯口都关着门。 男子在身后狂追，一刻不肯放松。 见鬼，大楼里的人都去哪里的。 阿南现在什么都不敢想，只想逃命，好不容易看见一个楼梯口看着门，她狂奔进去。谁想到，这里居然是个天台 为什么这种大楼会在半空中修天台啊 那人已经追过来，阿南无处可逃，被逼到了天台边上。 阿南拿着玉貔貅威胁到“别过来，再过来我就把它扔下去” “别你别冲动，我只想要那玉貔貅，你要多少钱，我都可以给你”那人虽然带着面罩帽子，可这番话彻底暴露了他的身份。 “马河”阿南诧异道。 那人闻言，扯掉面罩“既然你知道了，我也不躲了，王小姐，你是个律师，当律师，图财而已，何必跟钱过不去，只要你把貔貅给我，我给你一千万” 马河露出真容，诱哄道。 “是你杀了马山”阿南紧张地问。 马河嗤笑一声“王小姐，是不是跟你有什么关系，你难道真想替韩香荷翻案” “你这个畜生，不仅杀了自己的大哥，还想嫁祸给你大嫂”阿南气的大骂。 “要不是那混蛋不肯把貔貅给我，我怎么会”马河不耐烦，对着她道“别废话了，想要多少直说” 阿南不屑“你以为说都会为了钱做坏事我一定要把它交给警察” 突然一阵警笛声想起，马河立马变了脸色。 “警察来了，你跑不掉的自首吧”阿南道。 马河听见这句话，气不打一处来来“妈的，敬酒不吃吃罚酒”说完，一步上前，跟阿南撕扯在一处。 阿南到底是个小姑娘，就算再紧紧护着装貔貅的袋子，可到底抢不过貔貅。 眼见警笛声越发靠近，马河使出最后的力气，一把将阿南到了天台上，阿南一不小心，就挂在天台外。 就算这样，她也一直说拉着袋子，死活不肯松手。 “你他妈给老子放手”马河大吼。 “死都不放”阿南咬牙道。 终于，袋子质量不行，承受不住阿南的重量，撕裂开来。阿南惶恐地瞪大眼睛，看着袋子断裂，自己跌落高楼。 马河抽上袋子一看，妈的，貔貅掉下去了。 “是不是付出任何代价，你都愿意”余姬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是，我都愿意”阿南在心里道。 她太想做一个律师了，也太想帮助别人了。 “小结巴，小结巴，就你这样，还想上庭做律师啊”刘佳琪嘲讽的话在耳边响起。 “对不起，我妈无法接受我的女朋友不是律师我们分手吧”司涵分手的样子历历在目。 “要不，南南，我们就别做律师了”妈妈心疼自己。 不，我要做律师，我要让所有瞧不起我的人后悔。 从高楼掉下，阿南一身的血，倒在地上。 不甘心，好不甘心啊，我还没有成为律师的。 “啧啧啧，真是血腥啊”穿着黑色旗袍的余姬看着眼前血肉模糊的阿南，慢慢蹲下身来。 “就算要付出这样的代价，你也不后悔吗”余姬问。 “我要做律师”阿南气若游丝。 余姬摸上她 四方杂货铺 分节阅读 6 手上的银镯子“狴犴大人，您可满意” 似乎在回应她的问话，银镯子渐渐发起一阵白光，将阿南圈起来。 阿南再次醒来，人已经躺在医院。 “你醒了”王妈妈开心地对着女儿笑。 “我我怎么在医院”阿南诧异地问。 “你还说呢你一个姑娘家，跑去跟凶手拼什么还好你命大，虽然从楼上掉下来，居然只有皮外伤”王妈妈碎碎念。 阿南闻言，诧异地看了看自己的身体，这这是怎么回事 她明明摔伤了，流了一身的血，那种痛苦，她还记得，太疼了。可是眼前，自己的手上只贴了创可贴 只有手腕处有一道细微的伤口。 镯子 “妈，我的镯子呢”阿南紧张地问。 “这儿呢”王妈妈从抽屉里拿出一个银镯子递给她。 她紧张一看，上面的狴犴栩栩如生，可之前，这狴犴的眼睛没有睁开。此时，居然睁开了 “你说你这丫头，真是命大，幸好警察赶到的及时，要不然，早让凶手跑了”王妈妈削着苹果念叨。 阿南却扯掉针头，起身下床。 “哎你去哪里”王妈妈阻拦不急，只听到女儿喊道“我去去就回。” “欢迎光临”的鹦鹉欢快地叫到。 “阿南呀”余姬见到来人，微笑地招呼道。 “那是真的对不对”阿南抓住她的肩膀问，眼光灼灼，死死盯住余姬。 “喝茶吗”余姬笑着拉开她的手，走到茶桌前。 “阿余，你先回答我，到底怎么回事” “你现在，不太结巴了”余姬给她倒了一壶茶，淡淡道。 这样一说，阿南才注意到，自己说话似乎没有那么结巴了。以前，她不紧张的话，说话多少还有些小结巴，只是不严重，别人也没留意。 可上了庭，她就是个真的结巴。 如今，竟然这样紧张说话，也不结巴了吗 “你给我的这个镯子，这个狴犴，居然睁开眼睛了它之前不是这样的”阿南难以置信，那天事情简直就像一场光怪陆离的梦。 “你已经付出足够的代价，它自然会实现你的心愿怎么，不满意”余姬的声音变得神秘莫测。 “那天发生的一切，都是真的”阿南惊异的看着她。 余姬将茶递给阿南“真或者假有什么重要重要的是，你如愿以偿了多亏了你的勇敢，警察不仅找到了证物，还抓到了犯人呢” “抓到马河了”阿南光顾着来找余姬，完全忘记马河的事情。 “这我就不清楚了你是律师，自己去问警察吧”余姬一说完，阿南立刻起身往外走，刚到门口，余姬又对她道“阿南，莫忘初衷，不然，狴犴会再次闭上眼睛的” 阿南深深看她一眼，鞠了一躬，“谢谢” 待她离去，余姬笑笑，拿起茶杯饮茶。 “本台最新报道，全城瞩目的山河集团杀夫案今日开庭，这桩本该板上定钉的案子，因为犯罪嫌疑人的辩护律师拿出决定性证据，嫌疑人韩香荷洗脱嫌疑，当庭释放。而真正的凶手，居然是被害人的弟弟与情妇” “真是想不到，杀人凶手居然是马山的亲弟弟”孙哲平还记得那天，将犯人抓到以后，还想狡辩，庄队拿出监控录像一炸，他居然全部招供了。 更想不到，同谋的，还有马山的情妇，小。 原来马山知道马河挪用公款买地以后，就打算将他赶出山河集团，分割两人的财产。马河曲找马山求情，马山粗暴地拒绝了他。 案发当日，马河想乘马山不在家，偷走玉貔貅，不料，马山突然回家。争执间，马山将马河打倒在地，想要掐死他，马河慌乱中用玉貔貅打晕了马山。 本来马山只想那走玉貔貅了事的。 可突然的赶来的小却说，马山已经知道她肚子里的孩子是马河的，如果让他活着，别说玉貔貅，到时候马河一分钱都分不到。 马河还有犹豫，可小已经拿出刀具，在马山身上狠狠刺下。 两人收拾了现场，准备离开，偏偏韩香荷又回来了。马河打晕韩香荷，栽赃给她，这才离去。 随后，李莲花跳完广场舞回家，看到了现场。 当时韩香荷没有醒来，可马河告诉李莲花，如果不坐实韩香荷谋害亲夫的事，韩香荷就有机会继承马山的遗产，那可是一大笔钱。 李莲花当然不甘心自己儿子的钱分给别的女人，毫不犹豫告诉警察，自己亲眼见到韩香荷拿着刀站在尸体旁。 韩香荷当时已经吓蒙了，完全不知如何是好。 后来进了看守所，韩香荷的父亲来看她，说她弟弟打人，惹了官司，要赔很多钱，如果她不认罪，马家就不肯出钱。 韩香荷看着父亲如此重男轻女，备受折磨的心，扛不住压力，只想一死了之，所以才承认犯罪的。 至于不在场的证据，案发当日，小是跟别人一起去的，那人打扮地跟马河一样，再说医院的大夫并不认识两人。 为了让大夫认错时间，小故意为难护士，不停地说，这都9点了，怎么还没轮到她。骂了几次护士。当天实在太忙，护士也不知道到底几点，只能一个劲地安慰她。 “哎你们说，你说那玉貔貅真有那么灵验吗”何依依好奇地问众人。 关于马河非要拿到玉貔貅的愿意，要从十五年前说起。 十五年前，兄弟两人在林城打工，那时候，农村出来的两人，只能在工地上做苦力。一年到头，就等着包工头发的工资回家过年。 哪想到，那包工头拖欠了工资跑路，兄弟俩要不到工资，不敢回家。 恰巧，两人在一个小巷子的面馆内吃饭，偷听人家说一个叫范爷的人，倒腾古董，赚了不少钱。而那范爷，之所以这么挣钱，是因为家里有件招财的宝贝，是个黑色的玉貔貅。 这么些年，从来都没亏过钱。 兄弟两人实在穷的没办法了，就打起了抢劫的注意。 两人想着，那范爷反正有钱，自己弄一点，也不算什么，大不了日后再还。 可到了夜里，两人进入范家，却发现范爷死在家里。 两人怕的要死，可马山胆子大，想着既然来了，绝不能空手走。 于是在范爷的家里搜到不少钱财，走的时候，发现了架子上的玉貔貅。马山心里一动，就将貔貅偷走了。 说来也是邪门，自从有了那貔貅，马山做什么事都顺利，一路走来，发了不少财，尤其是横财。就算他买了一块不好的地，也能逢凶化吉，顺利把地皮炒热。 从此以后，兄弟俩对这玩意深信不疑。 可是后来，生意越做越大，兄弟俩的性情也大变。 马山不知为何，性子越来越粗暴，外人眼里虽然还是笑眯眯的，对韩香荷甚至马河动辄大骂。 马河心里慢慢积怨，就想着自立门户，想不到，偏偏遇上骗子，没办法，这才想要把玉貔貅弄到手，这才有了后面的事情。 “嘿，这人，偷鸡不成蚀把米，本来不想给韩香荷份财产，现在好了，所有财产归韩香荷所有”孙哲平嗤笑道。 “这也算是对韩香荷最后一点安慰吧，她的人生，真是太惨了。”何依依同情地叹息。 阿南看着韩香荷签署完所有文件，笑着说“好了，韩女士，文件全部完成，你现在是山河集团的董事长了。” 韩香荷脸上终于露出一点笑容“王律师，这都亏了你的帮助，不然，我现在还在牢里等死” “我给你的日记你看了吗”阿南问。 听到这句话，韩香荷神情黯淡下来，回想当日，自己仍然在牢里等死，什么也不在乎。可王律师拿出一本马山的日记给她，说是在马山的保险柜里找到的。 她翻开日记，日记是十年前写的。 那时候，她嫁给马山才几年。两人搬到城里打工，日子虽然过的苦，可马山对她很好。日子虽然拮据一些，可那时候是真的幸福。 后来，也不知他哪里弄来一尊玉貔貅，说是招财，自己还笑他迷信。 可自从有了那尊貔貅，他是真的开始走财运，发了大财。 他越来越忙，钱越赚越多，可她却越来越不幸福。 马山大概也是觉出自己的不对劲了，所以才写了这么一本日记，山上面点点滴滴地记录这韩香荷的喜好，跟韩香荷结婚以后快乐的日子。 韩香荷看完，大哭出声。这个男人，是爱过她的。 日记地最后一页，马山写到“我觉得自己越发不对劲儿了，脾气越来越坏，控制不住自己，今天，我不小心打了香荷，我知道这是我的错。对不起老婆，我真的喜欢你，原谅我我以后会对你好的我们一定要白头到老啊” “王律师，你说，人到底是有钱就变坏，还是变坏才有钱呢”韩香荷含泪问。 阿南摇摇头“说不清楚啊，我只知道，人活着，别亏心就行” 韩香荷点头“你说的对，人不能亏心，会有报应的” 庄睿累了一天，回到家里，躺在沙发上不想动。 突然，手机铃声响起，他拿过来看了一眼，不想接听。 对方却不肯消停，一直打来，庄睿无奈，终于接听。 “终于肯接我电话”电话那头传来一道低沉的男声。 “有事”庄睿扯扯领带，疲倦地问。 那头的人顿了顿，道“回来吧爸妈不放心你。” “哥你知道我为什么来苏城”庄睿哑着嗓子道。 那头叹了一口气“阿睿，这么多年，我们都放弃了，当年的事情不怪你” “不怪我怪谁要不是我不懂事离家出走，大姐会因为找我而失踪吗”庄睿忍不住大吼。 那人沉默许久才说“这么多年了，就算找到，也”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要是大姐是被人害死的，我一定要抓到凶手”庄睿狠狠道。 “爸妈不想再失去一个儿子了”那人也生气“你怎么就是不明白你现在跟当初离家出走有什么区别” 庄睿闻言，低头闭上眼睛，良久才说“我已经找到线索，这一次，我一定会把大姐找回来。” 说完，挂上电话，关机。 庄睿起身，看着大楼下的万家灯火，喃喃自语“姐，你到底在哪里” 第6章梵高之笔 1 “小睿，救我”满眼迷雾中，一个身着白衣的女子站在远处大喊。那是 “姐”庄睿看清眼前人的模样，慌张地往她跑去。庄睿伸出双手，想要拉住她，眼看就要抓住她了，空中突然跑出一条蔓藤，缠上女子的腰，一把将她拉走。 “不要，姐” 庄睿跌倒在地，眼睁睁地看着女子消失在紫色的迷雾中。 “不要”庄睿大喊一声，从床铺中惊醒。床头铃铃的闹铃让他回神，原来是梦。 庄睿满头大汗，他摸了摸额头，按掉闹钟叹息一声，坐在床上。 怎么会做这样的梦，这么多年，自从大姐失踪以后，他从来没有梦见过她。这是什么意思，她遇到危险了，等着自己去救她，这是不是说，她还活着 这个念头一起，庄睿嗤笑自己，真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突然，手机铃声响起，庄睿拿过床头的手机看了一眼，接听“什么事” “头儿，出事了”电话里传来孙哲平焦急的声音，庄睿听完，二话不说，起床梳洗，下楼上班。 “什么情况”当庄睿驾车来到案发现场，被害人的院子外面已经围满了人，警察拉开警戒线，将围观者隔离在外。 “死者俞正平，48岁，是个民工，丧偶，有个儿子，今年十二岁。今早邻居发现他家的狗死在院子外面，就来告诉他，谁想到，一进屋，就看到他死在这里”孙哲平简单介绍情况。 “法医来了吗”庄睿问。 “刚到，正在里面呢”孙哲平说完，引着庄睿进了院子。 庄睿一进院子，就看到一个中年大妈正跟警察说情况“哎呀我的天哪，那屋子里都是血啊，吓死人的啦” 庄睿看了一眼，抬脚往屋内走。一进去，就看见法医穿着制服，将现场做上标记，小心收集证据。 孙哲平尽管在刑警队待了许久，仍旧不适应这血肉模糊的场面。看到尸体那血肉混作一滩的样子，恶心地转过头。 庄睿扫他一眼，“你早饭吃了什么” “豆腐脑”孙哲平不明所以，回答道。 庄睿看看尸体，又看看他“跟死者的脑浆很像” 孙哲平闻言，终于抗不住，冲出门外，大吐特吐。 庄睿进屋，环视了一圈。是个很简单的三室两厅，一间主卧，两间侧卧。大概是没有女主人的原因，屋子装饰很简单，普普通通的桌椅，墙上只有过年贴的年华，财神。 庄睿走进主卧，看见主卧的柜子被打开，看样子，是被撬开的，财务被偷，不知有些什么东西。两间侧卧，其中一间，只有简单的木床，连被子都没铺，看样子无人居住。 另一间，墙壁上贴着孩子的获奖奖状，简单的床铺，一张书桌，一个衣柜。很显然，是小孩的房间。庄睿拿起孩子的课本，推断小孩正上小 四方杂货铺 分节阅读 7 学三年级。 走出房间，看见客厅内的桌椅散乱，地上有摔碎的杯子，看样子，死者与凶手发生过争斗。 抢劫杀人吗庄睿疑惑。 “吐完了”庄睿递给孙哲平一瓶矿泉水。 “头儿，你这也太缺德了，怎么能说这样的话恶心我呢”孙哲平喝口水，觉得胃好一些了。 庄睿瞥他一眼“见不得尸体，你是怎么调到刑警队的” “我那不是看刑警队工资高，所以考过来的呗，再说，我平日见的尸体也没有这么恶心的，你看那”还没说完，又想呕吐。 庄睿不着痕迹地避开，走向第一个目击者。 此时老罗已经做完口供，正打算拿给庄睿，看他过来，就将口供递给了他。 庄睿翻看一遍，抬头看向目击者大妈“婶儿，你的意思是，他跟村里的皮癞子有仇” “可不是，村里的人谁不知道。他俩人自来不对付，一直掐呢皮癞子前两年犯了事被抓到牢里，这两人才安生点，可前几天被放出来了，我看啊，就是他干的。”大妈十分肯定，真是吓死她了，这大清早的，就看到这么一出，晚上可要做噩梦的。 “他俩为什么结仇的”庄睿问。 “这这真说不清楚了，我嫁到这个村里开始，两人就有仇了，至于为什么”大妈神神秘秘凑过来小声道“我听说是皮癞子乘着俞正平不在家，强了他媳妇，这才结下的梁子嘞” 听到这话，老罗跟庄睿同时皱眉。 “那皮癞子住哪里”庄睿冷静地问。 “就在村东边，那边有颗大槐花树，他家那破房子就在槐花树下呢”大妈热情地告诉他，言语里有几分八卦好奇看好戏的成分。 庄睿跟老罗对视一眼，庄睿吩咐老罗继续跟进，拉着孙哲平前往皮癞子家。 到了村东边，果然看见大妈描述的破屋子。 这些年村里人的生活渐渐好起来，都自己修了房子，一水的二层小别墅，像皮癞子这样破旧的砖房，也是独树一帜了。 “有人吗”孙哲平敲了敲院门，喊道。 敲了几下，屋内没有回应，破旧的大门自己开了，原来没上锁。 孙哲平看一眼庄睿，两人警戒起来。 小心走到屋内，只见院子里一片荒凉，落叶满地，无人打扫。 “有人吗”孙哲平又喊了几声，依旧无人回答。 庄睿走进主屋，看见主屋被人收拾过。庄睿用手摸了一把桌子，没有灰，看来主人打扫过。屋内简单一张桌子，一张床，破旧的被子凌乱摊在床上。 一目了然，什么也没有更别说可以藏东西的地方。 “头儿，这”孙哲平觉得这就不像有人居住的样子。 “去旁边看看”庄睿说完，走向旁边的屋子。 这一共三间屋子，其他两间，一间空荡荡的，一间堆满杂物。 庄睿走进杂物间，摸了摸门上破旧的锁。孙哲平跟着走进，用手挥挥屋里的蜘蛛网。屋内放慢满各种瓶瓶罐罐，柴火，蛇皮袋，就像个垃圾场。 “头儿，他是不是收垃圾啊”孙哲平捂着鼻子感慨。 庄睿不回答，在杂乱的物品中翻找，孙哲平见状，也学着他的样子，翻找起来。 过了一小会儿，什么也没找到。 两人离开屋子。 “头儿，这什么也没有，会不会不是他做的”孙哲平问。 庄睿看他一眼“案子没破之前，任何情况都有可能。”说着，抬脚准备离开，可刚走到门边，又停住了脚步。 “怎么了”孙哲平诧异。 庄睿不答话，转身走到旁边一个小舒前。这院子虽然铺过水泥，可农村人喜欢在院子里种些树木花草，所以会留些地方出来，没有撒水泥。 庄睿捏起地上的土，闻了闻，对孙哲平道“拿把铲子来。” 孙哲平闻言，在院子里观望一会儿，在南边发现了一把铲子，急忙拿过来递给庄睿。 庄睿拿着铲子对着泥土铲了十几下，终于听到一声金属响。 孙哲平眼睛一亮，看着庄睿伸手扒开上面的泥土，露出一个老旧的月饼金属盒子。 打开一看，里面有一叠现金，还有一张存折。庄睿打开存折，这是 “这是俞正平的存折”孙哲平惊呼。 叮铃铃 欢迎光临 余姬刚想欢迎顾客，却见进来的，是个十岁左右的小男孩。小男孩惊讶地看着屋内的一切，好奇怪的地方。 “欢迎光临哦小朋友，你怎么一个人啊”余姬上前，弯腰笑问。 可是小男孩看着她，并不说话。 余姬却笑笑“原来你跟家人走散了” 小男孩诧异地瞪大了眼睛你怎么知道我说什么 “你不能说话吗是天生不能说，还是”余姬给他倒了一杯茶，问道。 小男孩接过茶喝了一口我会说话的，但是爸爸死了，我就不能说了。 余姬看着他“可怜的孩子，你父亲过世了节哀顺变” 小男孩更加诧异地瞪着她你怎么听到我说什么 余姬笑言“因为姐姐会魔法哦” 那你能帮帮我吗小男孩焦急地看着她，眼里满是期待。 余姬摸摸他的头，“你想要我帮你什么” 小男孩紧张地看着她我爸爸被人杀了，我躲在柜子里看到了一切，我知道凶手是谁，可是我说不出来，他们都不信我，我想我想把凶手的样子画下来。 “谁不相信你” 所有人，姑姑，警察，那些大人，他们都不相信我。小男孩失落地垂下头。而后又期待地抬头看她我想画画，想把犯人的样子画下来，你能帮我吗 余姬听了，笑笑“我可以帮你，不过” 不过什么小男孩紧张地看着他。 余姬凑近他，眼神蛊惑“要我帮忙，是要付出代价的，为了你的父亲，你什么都愿意吗” 愿意，愿意，我愿意，只要能帮我爸爸报仇，我什么都愿意。小男孩紧张地点头。 突然传来一声叮咚响，两人同时看向声音来源。余姬见状，对小男孩笑笑“跟我来。” 小男孩跟着余姬身后，走到一处柜台前，看着她打开一个柜子，拿出一个小木盒，递给小男孩。 “你叫什么名字”余姬问。 我叫俞阳小男孩眨眼看她这是什么 “这是梵高之笔，俞阳，你听说过梵高吗”余姬看着他打开木盒子，里面静静地躺着一只素描炭笔。 没听说过俞阳摇摇头。 余姬笑笑“梵高是荷兰最有名的画家，有了这只笔，你就能学会画画，顺利画出你想要画的人哦” 真的吗俞阳兴奋地看着她。 “真的哦不过”余姬刚想说些什么，门被再次推开，一个瘦瘦的中年女子跑进来。 “请问你俞阳，你这孩子，怎么就跑开了，你吓死姑姑了。”女子看到俞阳，跑过来一把抱住他。 我没事俞阳拍拍姑姑的肩膀，显示自己没什么，可惜没说出来，女子听不见。 “不好意思，这孩子没给你添麻烦吧”女子不好意思地问。 “小朋友很乖，没事”余姬摸摸他的头，笑道。 女子听了，安心下来，这才发现俞阳手里拿着一个木盒子。“这是什么” “没什么，一只普通的画笔，送给小朋友玩的。”余姬解释道。 “那怎么好意思。”女子刚要拒绝，余姬却打断她。 “没关系，不值钱的小东西，孩子拿去玩一玩，心情也好一些。”余姬说完，女子不好再拒绝，毕竟自己的小侄子刚刚失去父亲，本来就不开心，吓的话都不敢说了，难得见他笑，也就纵容他一下吧。 女子再三道谢以后，领着小男孩离去。 “小姐，那可是梵高之笔，多少人想要，您都不给呢”七叔从后面走来，端上茶点。 余姬拿起一块绿豆糕“那是因为梵高之笔自己不愿意啊” “您的意思，这只笔选中小男孩了”七叔诧异，却又见怪不怪。 “可惜了”余姬咬了一口绿豆糕，摇头叹息。 “可惜什么”七叔不解。 “那个小男孩的确有绘画的天分呢可惜”余姬喃喃道。 门边的鹦鹉听到这句话，也跟着叫喊起来“可惜，可惜，可惜。” 余姬单手撑住下巴，对着鹦鹉道“就你戏多” 黑暗中，一人在巷子里逃窜，可惜跑着跑着，跑到了死巷子。那人看着追来的人，惊恐地退后“为什么” 来人一身黑色的运动装，脸上带着黑色的口罩，头上一顶黑色鸭舌帽。“上头发的话，你也别怪我”说完，拿出一把刀。 那人惊恐，“不，我不想死，你放过我吧，我有很多钱，我都给你” 来人隔着口罩笑笑“我怕我有命拿，没命花”说完上前攻击那男子。 那人挣扎一番，敌不过来人，最后被他用刀捅死。那人扯住杀手的右手，昏暗的灯光下，杀手的手背上，露出一只黑色的蜘蛛。 确定那人断气，杀手扯出被抓紧手，躲进夜色中，不见了踪迹。 第二天一早，扫大街的清洁工从路口经过，发现了死在垃圾堆里的男子。 第7章梵高之笔2 “头儿，这是尸检报告”孙哲平将新鲜出炉的报告递给庄睿。庄睿接过报告，细细查看。 “致命伤在头部，被铁棍打中后脑勺，其他的伤，完全是多余的。”孙哲平道。 庄睿看着尸体照片，淡淡道“怎么会多余，尸体上的伤口，反映出罪犯的心里。”他指着尸体上的照片道“看来凶手很恨受害人” 孙哲平闭上一支眼，测瞄一下，躲开“我还是不看了，太恶心。” 庄睿鄙视地扫视他一眼，摇摇头。 叩叩叩，老罗敲门进来。 “怎么了”庄睿问。 “庄队，我在村里问了一圈，这是皮癞子的资料。”老罗递上另一份资料。 庄睿便打开，老罗便开口说起皮癞子的情况。 皮癞子，本名李灯，因为为人无耻，偷鸡摸狗没少干，村里人给他起了一个诨号，叫皮癞子，意思就是癞皮狗。 今年45岁，父母亡故，无兄弟姐妹。父母死亡后，远房的亲戚见他不成器，也跟他断绝来往了。 一直没个正经职业，年轻的时候跟人开赌局设赌，被抓过，放出来以后，又干起盗窃的行当。被抓了四回，今年五月刚放出来。 据说年轻时候，跟人设局坑过俞正平，被俞正平记恨，两人从此见面就掐。 后来俞正平娶了媳妇，皮癞子涉赌被抓，两人安生了很长一段时间。 可是据村里人说，后来有一年，皮癞子回到村里，也不知在哪里发了财，开洋车，带金项链，很是风光。在俞正平面前狠狠炫耀了一把，俞正平朝笑他，兔子尾巴长不了。 果然，没过多久，皮癞子又因为盗窃，被抓到牢里去了。 这一回再放出来，皮癞子觉得是俞正平乌鸦嘴害了他，就乘着俞正平外出打工不在家，强了他媳妇。 两人从此以后，就是你死我活的态度。 “照这么说，凶手就是皮癞子无疑了”孙哲平想着哪天搜到的证据，觉得就是这样。 “我也这么觉得，头从皮癞子那里搜来的存折，已经确定是俞正平的。目前来说，皮癞子嫌疑最大。”老罗点点头，表示赞同。 庄睿也颔首“皮癞子那边有什么踪迹吗” 老罗摇摇头“何依依查过监控了，那附近在城郊，没有监控，无法查到皮癞子去向。” “问过村里人了谁最后一次见到他”庄睿点点皮癞子的照片，问。 老罗想了想，“问了一圈，没什么人留意他，不过，倒是有个情况，不知道有没有用。” “什么情况”孙哲平好奇地问。 庄睿也看向他。 “村口小卖部的老板娘说，案发前一天的傍晚，村里来过一个穿着很洋气的女子找过皮癞子。”老罗想起那老板娘口沫横飞的样子，仍觉得脸上有她的口水。 “确定”庄睿疑惑。 “确定，那老板娘说，当天那个女的，穿的一身黑色的连衣裙，那天天气还有点冷，那女的露出两条腿，专门走到她的小店，买了两瓶酒，问了皮癞子的家。”老罗肯定道。 “大冷天，穿短裙不会是特殊职业吧”孙哲平眼神暧昧的笑笑。 老罗听了，也是呵呵一笑，并不答话。 庄睿扫视他一眼“孙哲平，你应该去扫黄组的” 老罗听见，憋着笑，转过脸。 孙哲平尴尬“哈哈，我这是这不是扫黄的工资不高嘛” 庄睿说完，突然想到什么，又问“老板娘有没有说那女的有什么特征” 特征老罗一愣，仔细回想一下，猛地想起来“老板娘说过，那女的锁骨处，有颗红色的痣。红艳艳的，可刺眼了。” 孙哲平听了，也愣了“这锁骨上的特征，人家要是把脖子遮起来，我们上哪找人去” 老罗尴尬“那人家只记得这个，我也没办法不是。” 庄睿站起身，在玻璃板上画出一个空白圈，写上神秘女子，锁骨红痣。 痣 锁骨 四方杂货铺 分节阅读 8 “阳阳回来啦饿了没，姑姑马上把饭做好，我们就能吃饭咯”俞小琳对着刚放学回来的俞阳笑笑。 俞阳也对姑姑笑笑，放下书包就到厨房帮忙洗菜，虽然不能说话，但是眼里的善意让俞小琳欣慰。 “妈，我饿死了，有吃的没”黄思思一回家就高喊，扔下书包就摊在沙发山看电视。 “你个死丫头，回来了也不知道帮忙，看看你弟弟，比你懂事多了。”嘴上虽然损自己的女儿，可到底没责骂她。 “对对对，我弟弟最可爱，小羊羊，给姐姐唱歌喜羊羊”黄思思趴在厨房门边，戏谑道，说完，才想起自己犯了什么错。 看着变了脸色妈妈跟弟弟，黄思思羞愧地道歉“对不起，我错了，我错了”说着，又打了几下自己的嘴“小阳阳别生气，姐姐错了，你别怪我成不” 俞阳笑笑，摇头，表示没关系。 黄思思这才放下心“还是我们阳阳最可爱，一会儿多吃个鸡腿” 俞小琳宠溺地笑笑，继续做菜。 很快，黄城明也回来了。他是一所中学的数学教师，回家的时候，带着厚厚的一沓作业本，等着晚上批作业。 吃过饭，两个孩子回房写作业，黄城明坐在房间里边批作业，便问俞阳的情况。 “阳阳这孩子最近怎么样了” 俞小琳是个裁缝，正给客户改衣服，听见这话，抬起头“除了不说话，一切都挺好的。哎，你说，我弟弟这事儿闹得的。” 黄城明听了，摘下眼镜，捏一捏鼻梁“只盼着警察早日找到凶手吧，不然阳阳这孩子，也太可怜了。” “哎，我发现阳阳最近有点不对劲儿。”俞小琳忽然道。 “怎么不对劲儿”黄城明不解。 俞小琳想了想“前几日我不是带他上街买衣服，结果不小心走散了吗后来，我在一家杂货铺找到他，那老板送了他一直绘画用的笔，说是什么炭笔。回来以后，这孩子经常关在自己屋里画画。” “画画是好事啊，让他有个地方宣泄情绪，病也能好的快一点。”黄城明笑道，还以为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呢。 “可他回来以后，就天天画，就画他自己，还越画越像，你说，他可是从来没学过画画的，怎么能画的那么好呢”俞小琳好奇地问。 听到这，黄城明来了兴趣“你说真的” “我还能骗你不成”说完，起身在柜子上翻找一番，然后拿出一张画纸，递给黄城明。 他打开一看“还真挺像啊别说，这孩子真是有画画的天分。” “可不是，我也惊讶到了。”俞小琳笑笑，却有带着几分骄傲。 黄城明到底是老师，看到孩子有这样的天赋，就忍不住“这孩子要是真有这天赋，不如咱们好好培养一下，以后说不准，是个大画家。” 听到这话，俞小琳红了眼眶“为了我们家的事儿，辛苦你了。” 黄城明闻言，上前圈住自己老婆的肩膀。两人坐在床上“都是一家人，说什么辛苦不辛苦。要说辛苦，我妈躺在床上那两年，你不是更辛苦。” 两年前，黄城明的母亲遭遇车祸，躺在床上，动弹不得，多亏了俞小琳照顾，老太太才慢慢好了起来，后来老太太逢人就说自己有个好媳妇。 “一家人，说什么胡话，那不是应该的吗”俞小琳不好意思地笑笑。 “那我照顾自己的侄子，也是应该的。”黄城明笑笑。 两人相视一笑，气氛温馨美好。 隔壁房间里，俞阳仍努力地练习画画，并且越画越好。 七叔正在屋里擦拭茶具，突然听到一声脆响，惊讶地走出来，看见余姬站在四方神像前，静默不语。 “小姐，这是” 余姬颤颤地抬头“七叔，它出现了” “什么出现了”七叔见她不安的样子，心里也忐忑起来。他跟在小姐身边上百年，就算二战时候，日本人冲进店里来，都没见她惊慌过。 余姬对着四方神兽上了一炷香，方才吐出一句话“黑蜘蛛” 七叔骇然，退后一步“是那个黑蜘蛛” “是我感觉到了，它们又回来了”余姬慢慢恢复平静，不像刚才那样畏惧。 “那我们”七叔其实只见过黑蜘蛛一面，那是个可怕又肆无忌惮的组织。 余姬阻止他要说的话“该来的总会来，这几日我一直在想，那天我为什么会听到心跳声，现在看来，新的契约者要出现了。” “那是不是意味着您”七叔迟疑地问。 余姬笑笑“怕什么，你应该替我高兴，一千年了，终于有人接替我的位置了。”说完，她又看这七叔“你别担心，我走之前，一定会了结你的心愿。那个人，我会帮你找到的。” “小姐”七叔想要说些什么，可感慨万千的话，此时说来，实在矫情，最后，所有的话，化作一声叹息，留在小姐二字上。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上百年了，黑蜘蛛既然还不死心，那就让他们如愿一回吧”余姬边走边笑，可那笑容，让人不寒而栗。 “头儿，我把皮癞子所有可能去的地方都搜了一遍，全都没人见到过他。”孙哲平吐槽到。 吃喝嫖赌毒，这无毒，皮癞子除了毒没沾，其他几样全占了。这两日，孙哲平跟王广把城里相应的，皮癞子常去的场所都搜了一遍，连个影子都没有。 “头儿，这路费能先报销不”孙哲平舔着脸问，哪里像个阳光大男孩，压根一个市井抠门男。 “你不是才发的工资吗”庄睿不解。 孙哲平嘿嘿一笑“头儿，一看你就没有危机意识。这点工资，我要是不好好存着，以后拿什么娶媳妇啊男人要是没钱还想娶媳妇，那不是耍流氓嘛” “你今年多大”庄睿好奇地问。 “二十四啊” “这么年轻就想娶老婆啦”王广凑趣道。 “瞧你这话说的，年轻时候不想，老了想也没用了。”孙哲平嗤笑。 “为什么没用不都说男人越老越吃香吗”王广不解。 “你懂个屁，男人老了，就硬不起来了，那时候花钱去媳妇，那不是给自己招罪吗” 庄睿一口茶喷了出来，接连尴尬地咳嗽。 恰好何依依进来听到这句话，便问“什么硬不起来了” 一时间办公室里的男同事都喷出一口茶。 何依依不解“你们怎么了” 众人都转头不去看她，庄睿尴尬地咳嗽“那什么，有事儿” 何依依这才恍然大悟“哦，我查了一下监控，发下皮癞子最后出现在这个路段。” 何依依将视频的截图报告递给庄睿。 庄睿接过一看，这条路，苏北路十字路口。他去这里做什么时间正好是案发上午11点。 这条路，去哪里呢 庄睿打开地图，看着上面标注的地标，一个个查看。忽然，他想起一件事情。 “孙哲平，是不是开在这条路上” 孙哲平才从咳嗽里缓过来，听见问话，走过去一看“还真是，不过这有关系吗” 庄睿淡淡一笑“那个锁骨有红痣的女人，我想起来是谁了。” 众人一听，都看向庄睿。 庄睿指着的位置轻声一笑“这位老板娘，就是我们要找的人” “你好，老板在吗”庄睿推开杂货店的门，却见屋内有个精神奕奕的老头儿。当他转过头，灰白的银发向后梳成大背头，一身黑色唐装。那老头的气质，仿若上世纪世家大族的家族掌门人。 庄睿在他面前不自觉拘谨恭敬起来，孙哲平莫名地连大气也不敢出。 七叔打量两人一眼，沉声道“小姐出门还没回来，两位是” 庄睿拿出证件，递给七叔“我们是刑警队的，有个案子想找余老板了解一些情况。”孙哲平跟着点点头。 七叔看一眼证件，还给庄睿，淡淡道“你就是庄睿” 庄睿疑惑，他认识我可还是点头说是。 “不知两位是为什么案子来的我家小姐出门进货，要到响午才回来。” 响午那不是中午十二点孙哲平想着，看了看手表，才11点，要等一个小时呢。 庄睿扫视一圈，发现这家店比上次来的时候，多了许多商品。 “我们能否在这里等候”庄睿嘴上问着，可话里的语气不容拒绝。 七叔打量他一番，淡淡道“两位请” 将两人引领到茶桌前，七叔为两人上了一壶茶，便起身到店后面清理货物。 等七叔一走，孙哲平放下茶杯，忍不住道“头儿，这老爷子之前没见过啊他们什么关系” 庄睿饮了一口茶，“应该是管家” 孙哲平瞪大眼睛“真的假的这年头，还有管家你看他的样子，哪里像个管家，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家的老太爷那气势，简直就是江湖门派的大佬。” 庄睿拿茶杯的手顿了顿“这位余老板，比我们想的更高深莫测。” 孙哲平摸摸下巴“这余老板的做派特别像老上海富贵人家的小姐，哎你说，她是不是什么贵族的后裔” 庄睿放下茶杯，两腿交叠，身子靠口，看着孙哲平“中国文革以后，往上三代，都是农民。要说贵族，只怕是抗战时期就离开中国的老牌世家。” “七叔”余姬推开门，刚想叫七叔，却看见待客区坐着两位熟面孔。七叔听见声音出来，对她点头示意。 余姬把一个巨大的礼盒递给七叔“这是新到的货，小心放好，我一会儿处理。” 七叔安静接过礼盒，甚是规矩地退到店铺后面。余姬摘下头上的遮阳帽，走到待客区。“两位今天怎么有空来，可是有事” 庄睿点头，拿出一张照片“不知余老板最近可见过这个人。” 余姬看了看，淡淡道“见过” 孙哲平跟庄睿对视一眼，孙哲平紧张地问“你什么时候见过他最后一次见他是在哪里” 余姬拿过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茶。轻轻饮了一口“天气真热啊”不知为何，明明是张清纯干净的脸，庄睿硬是在她身上看出一股邪气。 不自觉的，庄睿精悍的身体警戒起来。 似乎察觉他的戒备，余姬含唇笑笑。“庄警官想问什么” 庄睿目光一闪，淡淡道“这个人牵扯到一件命案，现在失踪不见，我们正在找他。” 余姬扬扬眉角“命案啊这么严重”她身子往后靠了靠，找了舒适的角度靠着。“我最后一次见到他，是在这里。” “什么时候”孙哲平焦急问道。 “让我想想”余姬用手指敲了敲椅子的扶手，过了十几秒，道“大概是5月25号上午11点左右。” 孙哲平一想，这不就是案发当天，监控录像上显示的时间吗 庄睿凝视余姬，眼神满是探究“余老板，案发前一天，你为什么去找皮癞子。就是这个人”庄睿指指桌上的照片。 余姬看看他“一定要告诉你” “有什么不能说的”庄睿紧紧逼问，语带威胁。 余姬迎上他怀疑探究的眼神，冷着眸子“这是我的商业机密，不是很方便告诉你。” 孙哲平见两人气氛紧张，似乎要吵起来了，吓的连话都不敢说。为什么这两人周身的气压这么低，他觉得有点冷 “余老板，容我提醒你，这件事涉及人命官司。”庄睿冷声说道，身子不自觉前倾，凑近了余姬。 余姬用手抵住庄睿的胸膛，挡住他靠近的姿势“庄警官，你这样，算不算性骚扰” 庄睿诧异，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离她太近，两人的姿势无比暧昧。他看了一眼孙哲平，发现孙哲平拿着杯子喝茶，转过身去看店里的商品，假装什么都没看见。 庄睿抬起身，尴尬咳嗽一声“余老板，这桩案子涉及人命，还希望你配合我们警方。” 余姬笑笑，站起身，大大的眼珠盯着庄睿发红的耳根瞧了瞧。“好吧，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你也知道，我这店里卖些老东西，偶尔会出去收货。我听人说皮癞子那里有一把银制的梳妆镜，是晚清的东西，我就上门去收。可是我去找他那天，他还没决定卖，我留了地址，就回来了。” “那他后来又怎么决定卖了”孙哲平插声问。 “这个啊，当然是为了钱呗，那东西我可是出价十万呢”余姬笑笑道。 “十万”孙哲平大喊“什么镜子这么贵”十万，都够他买一辆车，付个房贷首付了。 “方便我们看看吗”庄睿冷静下来，问余姬。 余姬点点头，起身走到店铺内室，一会儿才出来，手里拿着一个精致的雕漆木盒。打开木盒，里面静静地躺着一面精致的雕花银制梳妆镜。 孙哲平刚想伸手去拿，余姬一把拍掉她的手“别用手碰”然后在他的疑惑中，递过来一副手套。 “这是清朝末年，一位格格的陪葬，贵在雕工与做工，十万元，很划算了。”余姬对着两人解释道。 庄睿手里拿着镜子，看了半天，也没看出门道。 孙哲平拿在手里，激动不已，十万块啊，要是是他的就好了。“老板，你这里到底是杂货铺还是古董铺啊，随随便便一件商品就要这么贵 四方杂货铺 分节阅读 9 开在这种地方，能有生意” 余姬在孙哲平不舍的眼光中，收回镜子，递给了七叔，七叔将它放回内室。 “祖上传下来的规矩，卖东西随缘。喜欢的人，就算价值千金也舍得，不喜欢的人，白送她，她还得看看是不是诈骗的。”余姬笑笑。 庄睿打断孙哲平地扯谈“你当场就给他结账了” “是啊，银货两讫，我做生意，从来不脱帐，当然，别人也别想赖我的帐。”说道赖账二字，余姬的面孔有点狰狞。 离开杂货铺，孙哲平打开话匣子“头儿，你看到没，就巴掌大的一面银镜子，就要十万块，我的天，我干一年才这么点工资，还是税前” 孙哲平又唠叨几句，没听见庄睿答话，他疑惑地看着开车的庄睿“头儿，怎么了” “如果皮癞子又了十万元现金，那他为什么还要去抢劫俞正平俞正平的存折上，不过三万多块，加上现金，也才四万块。”庄睿问。 “这会不会是冲动杀人抢劫完才发现只有这么点钱我以前做片警的时候遇到过抢劫的，幸幸苦苦抢了一个钱包，结果发现里面才2元钱，结果为此坐了大牢，简直哭都没地哭。”孙哲平嘲笑。 庄睿摇摇头“不会，如果是你，突然有了十万块，你想干嘛” 孙哲平想了想，笑道“我有了钱，肯定立马存起来，但是我会花一百块去吃顿自主大餐，贵的那种” 到了红灯，庄睿平稳停车。“没错，正常人有了钱，都会去挥霍一下，就算是像你这样存起来的，也忍不住要花一小部分。皮癞子的性格，更是喜欢花天酒地，没道理不去找乐子，反而要去杀人。” “对啊，那这样的话，凶手另有其人”孙哲平反应过来，也觉得是这样。 “会是谁呢” 红灯过去，庄睿重新启动车子。“看来我们需要重新过一遍俞正平的仇人资料。” “你们找谁”俞小琳看着门外眼生的男人，心里有了几分警戒。 庄睿拿出证件“你好，我们是刑警队的，为了俞正平的案子来，能问你几句话吗” 俞小琳闻言，松了一口气“是警察啊，请进。”说着，让开一步，将警察迎了进来。进了屋，俞小琳倒上两杯茶，端给两人。 “凶手找到了吗”俞小琳紧张地问。 孙哲平看了庄睿一眼道“抱歉，还没有，我们今天来，是想了解一些俞正平的情况。” 俞小琳闻言，难掩失望，可还是打起精神问“你们想知道什么” 庄睿道“俞正平平日里可有什么仇人，或者有过节的人” 俞小琳想了想，不好意思地笑道“不瞒你说，自从爸妈死后，我们见面就少了，他这些年，在外打工，我们接触的不多，可我哥这个人，性子闷，不太爱跟人打交道，只会闷头做事，我想不到他跟谁有什么仇。” “那过节呢总会跟人有过节吧”孙哲平焦急地问。 “这”俞小琳想了想，还是摇摇头。“他从来不跟我说他在外边工作的事情，每次我问，他都说挺好的。我见他起色不错，还以为他都好，就没再多问。” “你听说过皮癞子吗”庄睿问。 俞小琳听到这个名字先是一怔，而后再道“他不是被抓进去了” “这个月刚放出来。听说他跟俞正平有仇”庄睿不着痕迹地打量她的屋子。 俞小琳叹口气“要说仇，是有点，但还不至于到杀人的地步。就是年轻时候不懂事，正平被他设局坑了一些钱，可那也不过一千多块，后来也要回来了。这事儿就这么了了，不至于杀人吧。” “那村里传说他，玷污你嫂子的事情”孙哲平说起村里的传言。 “真是以讹传讹，我嫂子的确跟皮癞子说过话，可也就是说过话而已，结果被那些好事的，胡说成了这样。这要真是被强了，我嫂子早就上警局告他了。也不至于后来” “后来怎么了”庄睿问。 俞小琳收起激动的情绪“没什么，后来我嫂子身子不好，病死了。” 孙哲平难掩失望，这么说，不是一点线索都没有 “你侄子不在家”庄睿依旧一脸平静，对这样的回答并无意外。 “上学去了，要5点钟放学才回来。” “严格来说，他是这个案件的第一目击者，他有没有跟你说过凶手的事”庄睿疑声问道。 俞小琳很诧异“案发当天不就问过了吗” 庄睿摇头“当时他受了惊吓情绪不稳定，我们没有问询。” “自从他爸死了，他就不会说话了，医生说，他这是心里上的问题，只能等他自己痊愈，我们也没办法。”俞小琳的回复，无疑让案子更加悬疑。 第一目击者都不记得了，线索似乎又断了。 “不过，这孩子最近一直在画画，说是要把凶手的样子画下来。”俞小琳无奈笑笑。 “画”庄睿一愣，没想到还有这样的答案。 孙哲平来了兴趣“能把他的画拿出来看看吗” 俞小琳点头，进屋拿出一叠画纸“说是要画凶手，可最近一直拿他自己当模特，你看，画的好不好。” 两人接过画纸一看，真是栩栩如生。 “他以前学过画画吗画的可真好。”孙哲平感慨，小小年纪这么有天赋，真让人羡慕。 “没有，他以前连画笔都没拿过，要不是那家杂货铺的老板送了他一直画笔，他哪里会画画啊”俞小琳说起侄子的天赋，很是骄傲。 “杂货铺”庄睿却敏锐地察觉到一个似乎熟悉的词。 俞小琳点点头。 “那家店是不是叫老板娘是个年轻的姑娘”孙哲平跟着问。 “好像是，我就记得那老板娘是个年轻漂亮的姑娘。”俞小琳说道，不知警察问这些做什么。 庄睿与孙哲平对视一眼，两人都看出了诧异。孙哲平收起记录的本子，跟在庄睿身后，往警局去了。 “这家店越发可疑了”孙哲平看着庄睿在玻璃板上写上余姬的名字，不仅感慨，难道这老板娘是条美女蛇 “那真是个美人”老罗问道。 王广推开他“你都是已婚妇男了，怎么好意思问这个，孙哲平，你直接告诉我吧” 何依依鄙视地看了两人一眼，继续低头摆弄电脑。 “你想什么呢我是那样的人吗这简直是在侮辱我作为警察的形象好吧”老罗不屑地反驳。 “那你想知道她是不是美人干嘛”孙哲平也不解。 “我只是在猜测，这会不会是一起由美女引起的谋杀案”老罗道。 孙哲平闻言，扔下手里笔“算了吧，那老板娘，不是我说，简直就像老上海贵族家的大小姐，那通身的气派。说她是清王朝的格格都不为过。皮癞子跟俞正平那俩货，怎么可能入的了她的眼。人家店里随随便便一面镜子都要十万块。” 众人一听，倒吸一口气。 “什么镜子那么贵”何依依也忍不住好奇，问起来。 “想知道吧”孙哲平挑眉，在众人好奇的眼中笑的诡异。 “哎呀，你快说”王广忍不住推了他一把。 孙哲平险些摔倒，堪堪站稳。用手在空中描绘一个镜子的形状“就这么大小的一块镜子，据说是晚清一位格格的陪葬品。银子制造，背面镶嵌了红色的宝石，特别精致。” 孙哲平一描述，众人都感慨，果然是有钱人，玩的都是古董。 何依依却心生疑惑，猛然在电脑上搜寻着什么。 过了一会儿，她忽然喊道“孙哲平，你说的镜子，是不是这个” 一说完，众人都围了过去。孙哲平一看，大惊失色“对对对，就是这个镜子，你怎么知道” 何依依却对着庄睿道“庄队，你过来看看。” 庄睿正在想案子，听到招呼，便放下水笔，走了过去。 看到何依依的电脑上显示出的图片，心里也是一惊“怎么查到的” 何依依退出全屏页面，原来这是一个新闻的配图。只见电脑页面上，黑色的大标题写着“苏城一农户发现晚清格格墓葬，格格尸体手持精致银镜下葬。” “这是什么时候的新闻”庄睿问。 “五年前”新闻标题显示的时间，正好是2012年。 何依依指着新闻页面道“头儿，你看，这格格的墓葬地，就在羊村附近。” “羊村那不是案发的那个村子”王广惊呼。 “你怎么知道这面镜子的”老罗奇怪地问依依。 “我表叔是省博物馆的，当年墓葬被挖掘出来，我好奇，跟着一起去见过，影响特别深刻。”何依依道。 “这样的话，这镜子，怎么会到了皮癞子手里”庄睿环抱双手，疑惑道。 “对啊，这东西找出来不就是文物吗按道理应该在博物馆啊”孙哲平也疑惑了。 “会不会是物有相似毕竟这镜子网上有不少人卖啊。”老罗猜测。 庄睿回到玻璃板前，写下镜子二字。反身对何依依道“依依，你打电话去问问你表叔，看看这面镜子现在在何处。你们几个跟我再去一趟羊村，我们需要找当地的人再问问情况。” 庄睿带着人，往羊村出发，花了一天的功夫，才把当年的事情理了个大概。 大约5年前，俞正平夜里喝多了，回家的路上，被尿憋了，没办法，就在附近林子里找了个地方尿尿。 这尿完了，准备回家的时候，一脚采空，掉下山坡。滚下山坡以后，脑袋碰到石头，晕过去了。 等到他醒过来，天已经微微发亮。 他慢慢爬起来，准备回去，却看见一个黑漆漆地洞透出银光。本来他也有点怕，可是实在好奇，就壮着胆子往洞里走，没想到，居然捡到一个银元宝。 他一想，这怕是要发财，于是继续装着胆子往里挖，不过一小会儿，竟然挖出半块残碑。只见上面写着，爱妻乌苏里海娜之墓。 他吓了一跳，这是个死人墓啊。 俞正平当下鬼吼鬼叫地往回跑，跑到村长家，把这事儿告诉了村长。 当天，村长就带着人，把那地方挖开，果然看见一个类似墓门的东西。村支书知道这事儿，立马让人把这守住，通知了省里。 后来考古人员来了，将墓室打开，发现这不过是个普通格格的墓葬，除了一些金银器皿的陪葬，并无太多考古价值，此事也就不了了之了。 “头儿，俞正平的死，会不会跟这镜子有关”孙哲平咬着笔问。 庄睿翻看着博物馆那边拿来的资料，突然在一张图片上停留下来。 “头儿头儿”孙哲平见他没有回答，又呼喊了两声。 “怎么了”庄睿回神问。 孙哲平无语，把刚才的问题重复了一遍。 庄睿放下手里的资料“以目前的情况看，不是没有可能，但问题是，皮癞子在这中间扮演什么角色” “庄队，我问过表叔了，镜子还在博物馆里，没有丢失。”何依依拿出表叔发来的照片，给庄睿看。 “真是头疼，感觉越发扑朔迷离了。”老罗挠挠头，觉得事情变的越加复杂了。 庄睿淡定不语，静静看着之前的照片。可紧紧捏住照片的手，出卖了他的紧张。 照片上，是墓室里笔画，一只黑色的蜘蛛。 这跟马河描述的一模一样，姐姐出事那晚，那个人的手上，就有这样一只黑蜘蛛。 “哎，不想了，头疼，都这么晚了，我们出去吃饭吧”王广打个哈欠，看看时间，说道。 孙哲平看看手机“这都7点了，怪不得我这么饿呢，走吧，出去吃饭去。” 众人都看向庄睿，头不发话，几人没动。 庄睿这才意识到，已经挺晚了。“大家辛苦了，这顿我请客。”说完起身，在众人的欢呼声中，向餐馆进发。 ，余姬锁了门，拿出银镜细细探看。 “小姐，如何”七叔小声问道。 余姬放下放大镜，摇摇头“没有，上面没有黑蜘蛛的线索。” 七叔疑惑“没道理啊，当日你明明感应到了，怎么会突然没有了气息。会不会” “什么”余姬抬起头，等着七叔的猜测。 七叔拿过银镜“我听说当日出土的时候，这面镜子是放在海娜格格手里的，当年就是为了镇她的魂，才特意放的。如果您这面镜子是假的，那博物馆里那面” “不会，镜子是我亲手卖的，是什么样的，我最清楚，博物馆里那面，就是个复制品。要不是当初出了事儿，镜子也不会失踪，这些年，我好不容易打探到下落，镜子还是那面镜子，可镜子上的东西，却变了。”余姬摇摇头。 “或许，是海娜的丈夫周方宇做了手脚”七叔又揣测。 余姬咬咬下唇，还是摇摇头“他不敢，那东西如果取出来，他老婆早就化作厉鬼来找他了，可他是寿终正寝的，那东西，他没动过。” “那就只可能，有人先我们一步，动了手。”七叔只能这般想了。 “会是谁呢”余姬也疑惑了，那东西，放在普通人手里，就是块普通的石头。可对于黑蜘蛛来说，那就未必了。 “明明皮癞子拿来的时候， 四方杂货铺 分节阅读 10 那股气息还在，怎么此刻就”余姬念念有词，忽然脑中灵光一闪“是庄睿” “什么”七叔没明白。 “这镜子，就只有庄睿跟那个小警察拿过。”余姬恍然道。 “您的意思是，这东西，是庄警官拿走了。”七叔不可置信，怎么可能 “这是最合理的解释，他们两个人，一定有一个人跟黑蜘蛛有关。”余姬细细惠顾当时的情景，似乎当时，庄睿碰触了镜子的开关。 有那么一刻，自己起身拿东西。 “我看，我还是去查一查这位庄警官吧。”七叔捏捏手里的铁球，下了决定。 “也好，我还想着他打算做什么，如今看来，他已经迫不及待了。”余姬收好镜子，眼光冰冷。 第8章梵高之笔 3 夜深人静，局里除了值班的人，差不多都下班回家。庄睿打开办公室台灯，看着资料上的照片，目光深邃。 照片上是只黑色蜘蛛。 图形纵有斑驳老旧，也跟他找到的那只一模一样。 十几年了，自从大姐失踪，他就一直自责。无数次想过去死，可二哥说死解决不了问题。他在二哥的训斥中明白，后半生，他的责任就是找到大姐，哪怕是尸体。 他听从父亲的安排进了军队，转业后进了刑警队。 一边查案，一边找人。 好不容易从一个犯人嘴里得知，当年大姐失踪前，最后出现林城的那家古董店。可老板死了，他顺着线索一路查，找到了苏城，终于从马河嘴里得知，当年范爷死亡的现场。 可如今看来，除了这只黑蜘蛛，一切都还是团迷雾。 大姐的失踪，跟这只蜘蛛有什么关系 他本以为这黑蜘蛛是某个人贩组织的标记，可眼前的照片却显示，这黑蜘蛛已经存在百年以上。 这事儿有点邪乎 他不信鬼神，可现在越发迷茫。这些事情之前，到底有什么关联 也许，侦破这件案子，他才能找到答案。 皮癞子找到了 庄睿整理半夜的资料，做出一个大胆的揣测，这孙子，恐怕进了局子。 孙哲平听从吩咐，在警察局系统里打探一番，得，还真在。孙哲平从牢里出来，觉得特别无语，他想过这小子可能潜逃，可能被杀，却万万没想到，他居然跑去坐牢了 事情要说案发当天说起。 案发当日，皮癞子数着卖镜子的钱，心里无比得意。正想着找个地方消遣一下，却在路上撞倒一个人。 他骂骂咧咧站起来，正想教训那人，却见到一张熟脸。他的老冤家，王强。 皮癞子之所以坐牢，就是因为跟人联手，到他的工厂偷东西，这才被抓。皮癞子进去之前，王强警告他，要是再见到他，就剁了他的手。 王强是个非法走私的，因为皮癞子偷东西引来警察，他的场子被查，走私的手机化妆品这些东西统统被查，财务损失至少两百万。 好在王强舍得花钱，找人顶包，这才免去牢狱之灾。可这仇，王强记下了。 如今看见皮癞子，自然想起当日百万损失。 王强气不打一处来，追着这孙子就跑，非要弄断他的手，泄泄气。 皮癞子走投无路，一脑袋扎进警局。自首说自己盗窃，非要往牢里坐。 也是巧了，值班的警察之前抓过他一次，正好认识他。 也不废话，让他交代了作案时间地点，就把人再次送到牢里去了。 孙哲平见到皮癞子的时候，那小子刚吃完饭，剔牙感慨，还是牢里伙食好。此人不愧皮癞子之名，一副混子样，赖皮无耻，见到孙哲平问话，还想谈谈条件。 孙哲平面露凶相，露出胳膊上粗壮的肌肉。那鼓鼓的胸大肌，从衣衫里透出形状。他在传递一个消息，老子不是好惹的。 “皮癞子，你小子要是不说，我就把王强送进来陪你” 皮癞子虽然混，可还是知道什么人不好惹。 孙哲平这一威胁，皮癞子就老实了。恶人还得恶人制 根据皮癞子的交代，案发当日，他早早出门，去卖镜子。回到羊村以后，他跟俞正平还没见过面，倒是见过他儿子。 那小子曾经目光阴沉地站在他家门口，盯的他心里发毛。 “那镜子是怎么回事据我所知，那可是博物馆里的藏品，怎么会在你手里” “我捡来的”皮癞子想了想说道。 “胡说，那么贵重的东西，我怎么没捡到”孙哲平可不信这话。 皮癞子无奈，大声喊冤，只说他真是捡到的。大概五年前的一天清晨，天就快亮。他跟人赌博，输光了才懒懒散散地回家睡觉。 路过村口那片林子的时候，见到几个人鬼鬼祟祟地从林子里出来。 皮癞子一看就知道，这不是帮好东西，指不定干什么事儿呢。也是贪心，想着也许能顺着这帮人发点小财，故而偷偷跟上去。 才走了一小会儿，那帮人就不见了。 皮癞子惊奇，这是怎么回事他上前查看，周围只有林子，一个鬼影也没有。 真是奇了怪 皮癞子心里发麻毛，害怕遇到什么精怪，老人传说这林子闹鬼，自己怕是撞见不干净的东西了。 他咽咽口水，慌乱地往回跑，然后就被一个东西绊倒。他慢悠悠爬起来一看，就见到了这面银镜子。 皮癞子其实不知道这镜子有什么价值，只觉得好看，想着回头出门浪荡，能用它来讨女人的喜欢，就把它留在家里。 他当时随便找个角落一扔，也就不记得了。 直到的老板娘找到他，想要够买那面镜子。他才想起来，一时找不到，他才哄着那老板娘，说要考虑考虑，待老板娘一走，他把家里翻遍，才在柴房找到那面镜子。 谁想到，刚卖了钱，就碰到死对头。 “要不是那王强太可怕，我能躲到牢里来吗”皮癞子边说边感慨自己时运不济，怎么就碰上那冤家，真是衰 听到这里，警队众人都吐槽，果然很衰。 “头儿，你说，不是这皮癞子，那凶手能是谁”孙哲平拆开一根棒棒糖，含着问。 庄睿看看玻璃板，笑笑“我心里已经有个猜测，不过，需要再验证一下。” “阳阳，吃饭了”俞小琳摆好饭菜，对着房间招呼。可喊了几声，俞阳依旧没有答复。 “妈，你别喊了，他估计又在画画呢”黄思思吃着饭，嘴巴鼓鼓地说。 俞小琳不搭理她，走到房门口，推开门对里面说“阳阳，吃完饭再画，别饿着” 可俞阳依旧背对着她画画，丝毫不肯转头。 俞小琳叹息，上前拉住他的手，想要阻拦他，阳阳却一把甩开她。俞小琳诧异，刚想骂她，可却见俞阳一脸阴蛰，眼神里全是杀气。 俞小琳惊吓地跌坐在地。 俞阳却不搭理她，继续拿笔画画。 “妈我都说他不吃了，一会儿给他端进去吧”黄思思看见母亲出来，没注意她的失魂落魄。 “妈”见母亲坐在那里不吃饭，黄思思奇怪地喊了喊。 俞小琳恍然回神，定定的看着黄思思“思思，你弟弟他” “他怎么了” “他最近是不是有些不对劲” 黄思思歪头想了想，淡淡点头“是有点不对劲” “哪里不对劲”俞小琳焦急问道。 黄思思笑笑，能有什么不对劲，不就是废寝忘食的画画吗这世道，天才都这样。 俞小琳听到这么说，心里稍稍安定，自己侄子确实天才，这点不对劲儿不是什么大事，可能真是自己想多了。她摇摇头，拿碗筷装了一分饭菜放在一旁，而后才开始吃饭。 “小姐，这是庄睿的资料。”七叔动作很快，昨天说要查，今日就把东西全收集了。 余姬拿过资料袋，打开后细细查看。 此时店里没有客人，香炉里的香，燃烧后冒出阵阵香气，熏得店里的鹦鹉昏昏欲睡。七叔坐在一旁，静静等待余姬看完资料。 放下资料，余姬叹气“没有嫌疑” 七叔点头“庄睿不过是个普通人，父亲是官员，母亲经商。还有一个哥哥，在军队工作。从明面上看，没有任何问题。不过” 余姬看着他，等待他接下来的话。 “不过他还有一个姐姐，叫庄素苒，在庄睿十五岁那年失踪了。这些年，他一直在找她姐姐。” 余姬笑笑“听你的意思，这事不简单” 七叔再次点头“的确” 如果是简单的失踪，那么可能被人贩子拐卖，即使到现在，人贩子依然猖獗。新闻时常有女子被拐卖的信息，就连大学生，都有被拐卖的。 可要是被拐卖，依庄家在军政两届的人脉，没道理找不到人。 要是绑架，庄睿的母亲十分有钱，可从来没收到过绑架信，更别说要求赎金。 要是谋杀，至今却不见尸体。 “他姐姐当年失踪的事情闹得很大，警方出动打量人员搜查，抓获了几波人贩组织，依然没有找到人。至今成了悬案。” 余姬往后靠坐，心思转了转“看来，这是个突破口。” 七叔诧异“小姐是想” 余姬点点头“庄睿身上有谜团，要接近他，最好的方法，就是帮他找到庄素苒。” 俞小琳下了车，才发现自己到了俞正平的家。她牵着略显紧张的俞阳，不明所以地看着警察们。 今日周末，俞小琳本想带两个孩子出门逛街，散散心，不想，警察突然上门，说想让俞阳帮忙找到凶手。 让俞阳找，这话听起来诡异。可警察的态度不容拒绝，俞小琳也明白，一日不找到凶手，这个家一日不得安稳。她只好把女儿留在家里看电视，带着俞阳出门。 “阳阳别怕，我们忙完就走。”俞阳身体有些发抖，俞小琳以为他是想起当日的事情有些害怕，故而安慰道。 孙哲平走上前拉俞阳“小朋友，跟我走。” 俞阳却惶恐地躲在俞小琳身后，不肯进门。孙哲平没辙，看向庄睿。 庄睿走过去，蹲下身，拉起俞阳的手“阳阳，你不是每天画画，想要画出凶手的样子现在凶手就在里面，你要不要进去指认他” 阳阳闻言，抬头看看姑姑，在俞小琳鼓励的眼光中，跟着庄睿走进院子。 进了院子，庄睿领着俞阳进入他之前的房间，关上门，一会儿，门外忽然传来一声喝骂“你个混小子死哪里去了” 一句话，俞阳就浑身紧张起来。 门外传来乒乒乓乓的响声，有东西被砸碎，然后是一阵狗叫。 “死狗，迟早剁了你吃掉”那人继续骂骂咧咧。庄睿拉开一道门缝，让俞阳得已看到门外的情形。 透过门缝，俞阳看见一个身高中等个子的男人，穿着父亲的衣物，像出事那一天一样，在屋子里打砸。 “死小子，你出去哪里了”那人又开始叫骂。 突然，那人看着俞阳的方向，顿住了，然后大步向自己走来。 不要，不要过来，不要打我 那人推开门，拉出一个小孩，对着他一顿大骂“臭小子，老子回来了也不知道出来迎接，你他妈的贱种，早知道就该把你淹死。你跟你妈一样，都是贱种” 说完，那人抽出腰间的皮带狠狠抽打地上的小孩。小孩不断哭诉，别打我，别打我。 那人不听，继续抽打，越打越起劲。 门外的狗听到孩子的呼喊，闯进来，咬住那人的裤腿，想要阻拦。 可那人不仅不停手，还抬脚踹了狗一脚。 “他妈的，一条贱狗也敢跟老子作对，今天就宰了你”说完，那人走出门外，拿棍子狠狠打狗。 那狗被踹的狠，早就伤到，此时哪里比得上发酒疯的人。 别打，别打它 小孩呼喊，可那人听不到，硬生生将狗打死在门外。 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 小孩见到爱狗被杀，愤怒地爬起来。躲在门后，待那人晃悠悠走进来，小孩一棍子，狠狠将他打晕。 小孩发了狠，那一棍子，不仅将人打晕，还将那人打出了脑浆。 看到那人晕倒在地，小孩不仅没停手，反而继续用铁棍，狠狠打向他。 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 只要他死了，就再也没有人打他了，再也没有人骂他了。杀了他，杀了他 啊 俞阳看着满地的血浆，惊叫出声。 而后，晕倒过去。 怎么就成了这样 俞小琳恍恍惚惚地坐在警察局，不敢相信刚才发生的一切。 凶手竟然是俞阳。 他上杀了自己的父亲 俞正平从前是个内向不说话的性子，村里人都说他老实，可老实人发起疯来，都往变态里走。 好不容易有了媳妇，俞正平过过两年好日子，后来生了儿子，他觉得人生停圆满。 可村里突然就流传出谣言，他媳妇被皮癞子睡了。 那时候他刚打工回来，听到这话，无异于晴天霹雳。他想 四方杂货铺 分节阅读 11 找皮癞子问清楚，可皮癞子盗窃被抓，坐牢去了。 他问自己媳妇，可媳妇不肯承认，说没有这回事。 他半信半疑，眼见儿子越大越不像自己，他心里的怀疑就更深了。他变得越加苛刻，对老婆管的极严格，严格限制她的外出，买菜，种地，甚至跟外边的人交流。 老婆觉得他有病，受不住他的胡猜，要跟他闹离婚。他气不过，第一次打了老婆。 家暴这种事情会上瘾，有一就有二。后来，动不动一点小事，他就开始打人，老婆受不住，喝农药自杀。 这种事情要是被外面的人知道，肯定要说他。他好面子，对外说老婆病死的，匆匆收敛尸体。 老婆死后，家里就只剩儿子跟他两个人。 可看着这个越长大越好看，一点都不像自己的男孩，俞正平心里堵得慌，于是开始酗酒，喝了酒就打人。 俞阳其实被常年家暴。 可每次打完人，俞正平又抱着他哭，说爸爸对不起他，给他买好吃的，要他原谅。小孩子天真，离不开父亲，两父子就这样相处下来。 可俞正平工作不顺心，日子越加难过，酗酒打人的次数越发频繁。 终于有一天，俞正平喝完酒回到家里，再次发酒疯。这一次，俞正平打死了俞阳的狗。 那是这些年，像家人一般陪伴在俞阳身边的宠物。 黄狗死的那一刻，俞阳忍不住，终于发疯，杀了俞正平。 也许，俞阳早就想这么做了。 他说自己在心里演练过无数次杀死父亲的场景，所以，杀死俞正平那天夜里，他撬开父亲的抽屉，偷走存折跟现金，偷偷埋在皮癞子的院子里。 至于为什么这么做，俞阳认为，都是皮癞子，母亲才被坏了名声，要不是他，母亲不会被父亲逼的自杀。 也是他运气好，那天皮癞子正好不在家。 做好这一切，他回到家里冷静处理了凶器，将上面的指纹全部擦干净。这是从电影里学的，防止别人找到凶手。 然后，他将黄狗扔到院子外，自己躲在柜子里，假装躲过一劫。 “可这孩子到底心善，知道自己杀了爸爸，受了刺激冷静下来，就说不出话，也忘记自己是杀人凶手了。”孙哲平啧啧叹息，也不知是为谁感叹。 “所以他说要画出凶手，可画来画去，都是在画他自己”老罗想着从俞小琳家拿出的画像，就觉得胆颤。 “头儿，你是怎么知道凶手就是俞阳的”王广还是不解，之前没有任何证据显示是他。 庄睿看着审讯室的俞阳，淡淡道“第一次在他姑姑家见到他的画的时候。” 庄睿当日在他的房内，看到的不仅有学习课本，还有一些犯罪案的碟片。片子很老旧，早就没有人看了，现在的年轻人，都是上网看电影。 可俞正平家里，仍然有老式的影碟机跟磨损的厉害的影片，庄睿开始只当他们家条件不好，没有在意。 第二次在俞阳姑姑家，他听到俞小琳说，俞阳想画出凶手的脸。既然如此，应该画凶手才是，为什么画自己的脸，除非，他就是凶手。 再后来，庄睿翻看了俞阳的资料，发现他其实是十三岁了，不是自己臆想的十岁左右。看过俞阳的照片，庄睿断定，这是个长期营养不良的孩子。 他办过相似的案子，父母虐待孩子，不给饭吃，小孩比同龄人弱小。 那个时候，他就心生怀疑。 直到皮癞子说，俞阳阴沉沉地在他家门口呆过。庄睿就已经肯定自己的猜测，可是没有明确的证据。 在农村，他们认为打孩子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谁也不会想到家暴。 根据村民的口供，村里没有来过外人，皮癞子不在，没人跟俞正平有仇。那么最后的嫌疑人，就是目击者俞阳。 “我也希望不是，可案子有时候比我们想的残忍。”庄睿淡淡叹息，语气里难掩悲凉。 “这孩子难掩愧疚，所以忘记了当时的事情，还想着画出凶手的样子，结果一直在画自己。”何依依直接表达自己的难过，这孩子，太可怜。 “头儿，俞阳以后会怎么样”王广关心问道，一句话让众人都看向庄睿。 “他还未成年，应该不会判死刑，可是”庄睿想说什么，众人都明了。 就算没判死刑，亲手杀了自己的父亲，有几个人受的了这样的后果。大人造的孽，却把孩子逼成了恶魔。 “你早知道事情会这样”庄睿下班后，再次来到，进门就这样质问余姬。 余姬拿着鸡毛掸子，轻轻掸着商品上的灰。听到他这样质问，也不恼。 “这是他自己选的路。” “他” “他是个善良的好孩子，要不是被逼到这一步，不会做出这种事。”余姬放下鸡毛掸子，看着庄睿。 “你给他的那支笔，到底是什么东西” “那个那就是一只画笔而已。” “这么简单”庄睿语调上扬，明面不相信。 “的确是只炭笔，不过，它上一任主人，是梵高。” 梵高很晚才学习画画，为了画画，几乎走火入魔，甚至割掉自己的一只耳朵。这世间的事情，都有界线，凡是过度的，都要出事。 梵高着了魔，疯了。 俞阳着了魔，只怕也会疯。 “俞阳会怎么样”庄睿有些担心那个瘦小的小孩。 “你很担心他”余姬回眸，玩味地看着他。 庄睿冷漠的脸有些微红“我只是同情他。” 余姬凝视他，眼中有庄睿看不懂的深意。他忽然有些害怕，这女人的眼神，似乎要看穿他。 “他很有绘画的天赋，可是以后，再也不会画画了。”余姬叹息。 “只是这样”庄睿上前，想要一个确定的答案。 余姬递给他一杯绿茶“他还未成年，熬过这一关，人生有无限可能。古人言，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俞阳出身的时候，俞正平很开心，在医院的里，他乐呵呵地抱住孩子，觉得无比满足。他有儿子了，他有后了。 俞正平抱着儿子，看着老婆，想着，以后一定要好好工作，让老婆孩子过幸福的生活。 他本来会有一个幸福的家庭，可这一切，都被他的愚蠢弄砸了。 心魔，是从人心里滋长出来的花朵。 丑陋，腐臭，堕落。 第9章昙花笑 1 “谢谢老板，那我先走了。”带着墨镜的男子谢过余姬，将手里的盒子收好，推门离开。 门外，刚想推门而入的庄睿与那人擦肩而过。 经过那人身旁的时候，庄睿停住脚步。待那人走远，庄睿依然停在原地，这人，有些眼熟。在哪里见过 一时想不起，庄睿摇摇头，感慨自己最近查案太多，劳累过度。 “欢迎光临”门口的鹦鹉欢喜地大叫。 余姬抬头，看见庄睿，笑笑“庄警官又来了。”她从柜台后走出，为庄睿倒茶。 庄睿也不客气，一下坐在沙发上，拿起茶饮用。品味唇齿间的茶香好一会儿，才道“不知老板用的什么茶叶，竟然如此醇香。” 余姬倾身坐下，淡淡道“庄警官又来查案” 余姬戏谑的眼神让庄睿有些尴尬，的确，几乎每次来这里，他都是来查案的。也不知怎么回事，最近几桩案子，都跟余姬有所牵扯。 他让孙哲平查过余姬。 资料显示，她父母双亡，母亲十年前从香港回内地，将她带了回来。她在香港长大，少年时期留学英国，剑桥大学毕业以后，跟随母亲定居苏城。 三年前母亲病逝，她继承了祖辈的杂货铺，在苏城做生意。 这间杂货铺卖很多东西，古玩字画，花鸟虫鱼。 这样简单清白的履历，没有任何问题。就算之前认为她有问题的案子，可最后的调查结果也显示与她无关。 庄睿心里再怀疑，也没有证据，只好歇了心思，静观其变。 “老板取笑了，我今天来，是有事寻求您的帮助。”庄睿略带歉意地笑笑，眼神诚恳。 余姬见他一本正经，也不好继续玩笑，撑着头问“不知我有什么能帮助阁下的。” 庄睿打开一个黄色的文件袋，抽出几张照片，递给余姬“不知老板可见过这样东西” 余姬疑惑，接过照片一看，忽地睁大眼睛，目露凶光“你从哪里得来”语气虽然平淡，可那浑身的冰寒，让屋内顿时冷了几分。 庄睿被她的态度惊异，这是怎么回事，她的态度，似乎与此物有仇。 “老板认得这蜘蛛” 余姬努力平静下来，嘲讽笑道“庄警官还是先回答我的问题。” 庄睿心思几转，不知思索些什么，只沉声道“说起来，这是我的一桩私事。” 十五年前，庄睿正值十五岁的叛逆期。 家里有三个孩子，大姐庄素苒，二哥庄义明。他是母亲老来得子，本来不该生下，可母亲说这是缘分，不忍心，便强忍着生下了他。他跟大姐相差八岁，跟哥哥相差五岁。 庄睿早产，打小身体不好。 家里人对他最是宠溺，这养成他无法无天，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自来是个小霸王。 十五岁的时候，更是到了叛逆癌晚期。 暑假在家胡闹，被父母教训一顿，他气不过，离家出走。偷偷跟朋友结伴到林城玩，说要去鬼屋探险。 父母不知，以为他失踪，发动全家来找他。 恰好那时大姐在林城公干，得到消息，便在林城找寻他，谁知，他是找回来了，大姐却因为半夜出门找人，失踪了。 “我家动用所有力量去找人，可是依旧没有踪迹，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庄睿用平静的口味说出这番话，可话里的难过，藏掩不住。 从纸上看来的，跟本人描述的，果然是不一样。 尽管早知道他姐姐失踪，可庄睿的描述，让事件变得更生动形象。 “我能够帮你什么”余姬收起情绪，淡淡问。 庄睿拿起照片，“我查了很多年，只知道十五年前，大姐最后出现在一家古董店，可那家店的老板，当日被人谋杀。直到半年前，我抓到一个犯人，从他口里得知，当年他目睹过一个黑衣人扛着包裹离开古董店。我怀疑，那人掳走了我姐。” 余姬看着他，示意他继续说。 “山河集团的马河你还记得”庄睿问。 余姬点点头。 “马氏兄弟抢夺的玉貔貅就是从那家老板的古董店偷走的，当天夜里，他们目睹了拿起谋杀案，马河亲口告诉我，他看到杀手的手里，有这蜘蛛的刺青。”庄睿说完，盯着余姬的表情，不放过她任何一个反应。 余姬单手揉揉眼，喃喃道，真是贼心不死 “你说什么” 余姬不答反问“那这几张照片是怎么回事”她指指另外两张图片，一张是墙壁上的蜘蛛图案，另一张，是石头上的蜘蛛图片。 “前段时间查俞正平的案子，不是查到那面镜子吗这张图片，就是从那个格格的墓室墙壁上拍下来的。而这一张，是我之前追查的一宗案子，犯人临死前画在石头上的。” 面对庄睿探究的目光，余姬突然有些惶恐，该不该告诉这个人虽然他是警察，可这不是普通人能操作的事情。 庄睿似乎看出她的为难，试探着问“老板难道，是有难言之隐” 余姬站起身，不安地来回总动，这让庄睿更加肯定，她知道些什么。 余姬走了十多个来回，深吸一口气，似乎下了什么艰难的决定“你姐姐是什么时候出生的阴历什么时候” 庄睿一愣，不知她怎么会问这个。可依然如实回答“1979年，阴历9月9日。” 余姬掐指一算，迅速收起手指，心里大叹，果然如此。庄睿不明所以，看着她神神叨叨地转动，到底忍不住开口“这有什么相关之处” 余姬站定，一脸严肃地看着他“庄警官，你姐姐应该还活着。” 庄睿大骇，冲过去抓住她的肩膀“你知道些什么”他又惊喜又恐慌，姐姐还活着，可这是真的她凭什么这么肯定，她知道些什么 余姬抵住他的胸膛，抬眼淡淡道“我说的，你恐怕不相信。” “本台新闻报道，天皇巨星韩玉良在片场意外身亡，根据警方初步调查，这可能是一桩谋杀案”新闻里关于韩玉良死亡的消息铺天盖地地席卷全国。 一时间，报纸网络电台纷纷报道，全国热议。 何依依在手机上刷着网络微博 韩玉良真死了，不会是炒作吧听说他要上新电影了。 就是那个一把年纪还演高中生的老男人 你们说的是那个演戏永远面瘫的演员吗 呜呜呜，我心爱的玉良欧巴死了，好伤心啊 孙哲平听到何依依的手机叮咚叮咚响个不停，好奇地划过椅子凑上去看“你干嘛呢” 何依依扁扁嘴“韩玉良死了” 孙哲平看她要哭，慌乱手脚，赶紧抽出纸巾递给她“别哭别哭，节哀顺变啊” 这一安慰，何依依更难过，眼泪止不住地流，渐渐变成嚎啕大哭。 此时正是午休时间，众人吃完饭回来，看见这幅场景，以为孙哲平欺负何依依 四方杂货铺 分节阅读 12 。王广一把拉开孙哲平“干什么呢你咱队里就这么一朵花，你还欺负人家” “不是，我” “还说不是，你说你个大老爷们，有事退一步不行，难怪你找不到媳妇”老罗鄙视道。 “就是，孙哥儿，这回我可不帮你”韩珂也鄙视他。 孙哲平抓狂“不是你们想的那样，她哭是因为什么韩玉良死了，正难过，我这不安慰她呢” 众人闻言，面面相觑。 “依依啊，他说的是真的”老罗轻声问。 何依依擦擦眼泪鼻涕，点头说是。 众人恍然，纷纷安慰，节哀顺变啊。这一安慰，何依依又难过地哭。 老罗想了想“依依啊，你们家没有姓韩的呀” 老罗此话一出，众人都好奇。这话是什么意思。 韩珂忽然想起“我知道了”然后在众人惊讶的眼光下，打开手机“就这个男演员，前天拍戏的时候，被人发现死在片场。” 众人纷纷打开手机，查看新闻。 这时再看何依依，都有些悻悻然。一个跟你无亲无故的男演员死了，至于哭的这么难过吗老罗摇摇头，现在的小姑娘，真是，追星也太厉害。 孙哲平更无语，白瞎了他一腔好意，还受了众人误解。 何依依不开心“那是人家儿时的偶像嘛，他死了，人家当然很伤心的，他可是陪我长大的。” 王广刚想说两句，庄睿拿着文件袋进来“伤心什么” 他看看孙哲平，又看看何依依“孙哲平，你借人家钱不还了” 噗 老罗一口茶喷在桌子上，其他几人，包括何依依在内，嗤笑出声。 孙哲平很无奈，他是抠门爱钱一点，但信誉良好，从来没有借钱不还好不好。于是无奈又解释一遍何依依哭泣的原因。 “韩玉良”庄睿挑眉，看看何依依。 何依依默默点头，一脸难过。 庄睿叹气“既然难过，就帮他把凶手找出来” 闻言，众人都看向庄睿。庄睿扬扬手里的档案袋“这件案子转到我们手里了，因为韩玉良的身份，粉丝跟经纪公司不断催促，上头把这案子转过来，要求我们一周内破案。” 这么一说，众人都紧张起来。何依依更是眼巴巴看着庄睿手里的文件袋 庄睿把袋子递给她“整理复印几份，让大家都看看，待会儿开个会。” “我不准你走，你是我的”电脑屏幕上，韩玉良紧紧抱住女主角，一脸深情。女主角却死命挣扎大喊，我不爱你，我爱的是他。 庄睿扛不住，闭上眼睛。这是什么脑残狗血剧，小姑娘都喜欢这玩意儿 他转头，看到孙哲平啃着薯片，兴致盎然地看着剧。 再看看其他人，都兴趣十足。 韩珂边看边感慨，还能这样啊 庄睿咳嗽一声，众人没反应，庄睿又连着咳嗽几声，何依依这才反应过来，关掉投影仪。 “这位就是案件的受害人，韩玉良，男性，中国籍，40岁，未婚单身，职业演员。前日在苏城摄影棚拍摄最后一场杀青戏，结果意外死亡。”庄睿念出韩玉良的基本信息。 韩玉良最近接拍了一部电影，是国际知名大导演王平的作品。电影名叫姑苏南城，讲述旧时代一位教书先生为报效祖国，甘做间谍，最后破获敌人阴谋的故事。 韩玉良在戏里饰演男二号，一个大家少爷。 这部戏的最后一幕，韩玉良为掩护男主角的身份，被自己人枪杀。杀人的道具本来是假枪，谁知，开枪后，韩玉良真的倒地死掉。假枪变真枪 从目前的证据看来，这是一桩谋杀案。 “谁那么缺德，非要谋害我们玉良欧巴”何依依咬牙，恨不得抓到凶手就咬死他。 庄睿冷冷扫视她一眼，何依依吓的吐吐舌头，马上闭嘴。 “根据现场采集的证据，枪上只有女主角跟道具师的指纹，这两人跟韩玉良无怨无仇，没有杀人动机。而依照韩玉良经纪人透露，韩玉良最近几个月，一直收到疯狂粉丝来信，寄来的不是刀片就是带血的玻璃碎片。” “疯狂粉丝这也太狠了”老罗不可置信，这不是他这个年龄的人了解的。 “哎，你们不知道，这新闻都报道了，娱乐圈水深，不是潜规则，就是变态粉丝，反正有病的，都在娱乐圈。”孙哲平嗤笑。 “那枪是怎么回事”韩珂问。 庄睿点头“问的好，根据检测，这是一把改良过的枪，虽然跟道具师提供的那把很像，但是改良过后，射出的子弹，完全可以致命。” “排查过到场人员吗”何依依问。 庄睿摇头“片场来来往往，人员众多，那场戏，又是群演众最多的时候，现场没有监控，无法查询。” 庄睿收起水笔，对众人道“眼下主要的两条线索，就是枪支来源跟疯狂粉丝。一会儿，孙哲平跟我一起去现场查，老罗跟王广去见见韩玉良的经纪人，何依依跟韩珂把韩玉良这些年的粉丝来信好好分析，一定要找到疯狂粉丝。” 余姬放下手里的平板，站起身，看下楼下的街道。 七叔推门进来，扫一眼平板上消息。“花开过了” 余姬叹息道“又谢了” 七叔感叹，“没想到，真能有人把这花种出来。” “世间的缘分说不清道不明，哪怕是我，活了这么多年，依然没看明白。”余姬回头，关掉平板。 七叔打开手里的盒子，递给她“这是您要的东西。” 盒子里，静静地躺着一个卷轴。 余姬拿起卷轴打开，上面用古文记载着一段神秘的文字。七叔只认得抬头两个字，巫经。 “红月将至，也不知，那混蛋做到哪一步了。”余姬咬牙骂道。 七叔听到这两字，知道她动怒了。“又给您添麻烦了。” 余姬想骂人，可到底叹息“罢了，都是命，谁让我是契约者。只盼着下一任契约者快些出现，早日让我解脱。” 第10章昙花笑2 “警官，这里就是案发现场。”一人领着庄睿跟孙哲平来到案发处，指着被围起来的地方道“喏，就是那” 苏城是个有些历史的古城，故而有许多历史建筑，是座古城与现代建筑相结合的城市。这一次韩玉良的电影讲述的便是上个世界二三十年代的战争谍战，这里就是最后的取景地。 戏里的韩玉良，是个表面玩世不恭的富家少爷。 为人风流，到处浪荡。 日本人进城后，表面上成为日本人的走狗，实际上，却暗中支持抗日活动。 为了保护男主角的组织能顺利完成任务，韩玉良被迫演出一场诛杀抗日战士的戏，女主误会他，一枪将他打死。 这是个典型的悲剧人物。 跟男主角一心抗日相比，男二号的更性格复杂矛盾。据韩玉良的经纪人说，本来导演希望韩玉良出演男一号，可韩玉良看完剧本，坚持要演男二号。 没想到，这样就送了命。 庄睿跟孙哲平走入警戒线内，观察四周。 这是一处宅院的天井，女主得知男二号杀了抗日战士，悲愤赶来质问男二。男二府中有日本奸细，男二不能暴露自己，于是点头承认，女主从怀里掏出枪支，枪杀男二。 为了凸显男二的悲惨，导演特地选了一个露天场所，伴随大雨，鲜血横流，男二倒地死去。场景的确悲惨，据说当日片场的工作人员，很多都哭了。 庄睿环视四周，地方空旷，除了工作人员，很多人都有嫌疑。 “头儿，这场景，四周围观的人太多了，如果有凶手，就算他在现场，我们也找不到目标”孙哲平边说边环顾四周。 庄睿站在韩玉良躺尸处，想了想，问“当天的保洁人员在不在” 孙哲平想了想，翻翻手里的资料“在，当日是韩玉良最后一场戏，很多人都是他的粉丝，所以围观的多，垃圾也多，保洁阿姨叫李彩霞，她说，那天人多，她打扫的十分辛苦。” “人呢”庄睿问。 孙哲平想了想，跑到门口询问负责人。 这宅子是旅游景区，由当地政府专门派人管理。 负责人听说要找李彩霞，立马打电话，不过十来分钟，保洁阿姨就来了。正好今天她值班，就在附近打扫。 李彩霞穿着保洁部的制服，领着扫把撮箕就来了。 庄睿一看，是个年月五十左右的中年女子。因为赶过来，额头上冒着汗珠。 “大妈您好，我们有些事情想找您了解一下。”庄睿有礼貌地打招呼。 大妈操着当地的方言说没事，她知道的一定说。 “案发当天您在现场吗”孙哲平问。 “是的嘞那天人好多，都来看那个大明星，弄了好多好多的垃圾。”大妈回忆道。 庄睿点头“那您能仔细回忆一下，案发当日的情景吗” 大妈想了想，开始描述自己看到的一切。 那一天，听说有个大明星要在这里拍最后一场戏，景区里来了很多他的粉丝。把这里里外外都围着。 大妈看着一地的垃圾，头疼不已，知道自己又要辛苦一天。 案发前十几分钟，剧组的人开始清场，保洁阿姨因为要清扫，就留在场景周边。有幸看到枪杀那一幕 她记得，当时韩玉良半天没出来，助理特地去化妆间喊人，过来十几分钟，韩玉良才出来。等韩玉良一出来，众人都觉得他有些不对劲。 “怎么不对劲”庄睿抓住要点问。 “我也不清楚，就是听我旁边的人在议论。”李彩霞想了想，那天她站在旁边围观，旁边一个小姑娘说，今天韩玉良感觉很不一样，似乎，似乎有种慷慨赴死的感觉。 “赴死”孙哲平停下记录，疑惑地再问了一遍。 “对，那小姑娘就是那么说的。我也不太明白，但是我看那男的，就觉得难过。”李彩霞想着当日韩玉良的神情，莫名让人揪心。 后来，两个演员开始演戏，女的质问男的，为什么要杀人，这样简直就是汉奸卖国贼。男的说，他是个商人，只做有利益的事情。 然后两人开始争执，你来我往，女的到最后，痛苦绝望，对着男的开枪，难得死时，居然是笑着的。 “笑”孙哲平更加不明白，都要死了，笑什么。 庄睿神色淡淡“也许是角色需要，这是演戏。” 孙哲平恍然大悟“对啊，我怎么忘了。” “后来呢” “后来导演喊杀青，结果那男的还是倒在地上没起来，助理以为他入戏太深，前去喊他，结果发现他真的死了。”李彩霞说道这里，也有些惶恐，这是她第一次遇到杀人的事，现在想来，都有点害怕，想不到做演员这么危险，一不小心就得丢命。 庄睿想了想，跟其他人描述的差不多。 “但是当天有件奇怪的事”李彩霞忽然道。 “什么”孙哲平紧张问。 “那男的死了后，我就闻到一股奇特的香气。后来我听在场的其他人说，他们也闻到了。”李彩霞说的神神秘秘，孙哲平却有些失望，不是什么重要线索。 庄睿不然，好奇问“什么样的香气从哪里传来的” 李彩霞摇摇头“那味道可好闻了，我从来没闻到过，像是一种花香，闻了以后，我觉得特别美好。” “美好”这是什么感受孙哲平奇怪了，只听说香味迷人之类的，感觉美好，这是什么感受 “对啊，就是让你觉得，生活特别美好，什么都很美好的感觉。”李彩霞描述那种感觉，用尽她能想到的词语。 “香味从哪里传来”庄睿问。 李彩霞摇摇头“不知道，我当时还四处闻了闻，也没看到什么鲜花。但是我觉得我觉得” “什么” 李彩霞神秘道“我觉得，那花香好像是那死掉的小伙子身上发出来的。” 孙哲平不屑笑笑“原来是个喷香水的男人。” 庄睿对李彩霞表示感谢，便往化妆间走去。 韩玉良的经纪人，是个三十出头的男人，老罗目测，这穿的花里胡哨的男人，大概是他人口中说的gay。 “不瞒你们说，我也想不通，谁会杀我们玉良。他的为人，在圈内是有口皆碑的，没得罪过人啊”经纪人沙门点燃女士香烟，眼里有种巧克力的香气。 “女主角徐珊珊呢我听说她跟韩玉良在片场争执过。”王广边记录边问。 “她”沙门懒洋洋笑笑“她就是个傻大姐，她跟玉良关系好着呢，她这个角色就是玉良推荐给导演的。当时就算在片场吵过，那也是为了角色的演绎，两个人都是专业演员，对事不对人的。” “你这么肯定”老罗诧异。 沙门抛个媚眼“警官，瞧你这话说的，这娱乐圈里，明星关系最紧密的就是经纪人了，经纪人帮着明星打理一切，要是不掌握所有明星的情况，出了什么事儿，公关可不好做。” 老罗恍然大悟，是这样。 “那那个道具师呢他负责枪支，韩玉良有没有得罪过他”王广问。 沙门点点烟灰，想了想“这不好说，不过玉良对工作人员一贯礼貌，剧组的人 四方杂货铺 分节阅读 13 都知道。知道天气热，玉良还专门买了冷饮给全剧组的人员。剧组的人都挺喜欢他的，但是，你也知道，这娱乐圈，就是名利场。嫉妒玉良的人多了去，指不定暗中动手脚呢” “照你的意思，就是一个嫌疑人都没有”老罗痛疼，怎么这经纪人谁的好话都说，圆滑的很，一个不得罪。 沙门尴尬笑笑，不接话。 王广想了想，又问“那韩玉良有没有什么财务纠纷，活着感情纠纷” 听到感情纠纷几个字，沙门抽烟的手明显一顿。王广跟老罗审的犯人多了，善于观察犯人的微表情。 这一下，自然觉出不对来。 沙门笑笑“玉良这人，不赌博不吸毒，干净的很，最大的爱好，就是出去旅游，拍拍照。他父母也不是什么奢侈的人，花费不多，依玉良这些年挣的钱，就算不拍戏，也足够他安安稳稳过三辈子了。” 老罗不可置信，这韩玉良，简直是娱乐圈的一股清流，跟新闻报道的那些动不动潜规则，乱搞男女关系，吸毒的完全不同。不过，这人的话，只能听一半。 “那感情纠纷呢他这个年纪，不会没有交往的女友吧新闻上，他的绯闻可不少”王广说着八卦新闻上的桃色绯闻。 沙门嗤笑“警官，你怎么跟那些小粉丝一样，这绯闻怎么能当真。圈里人都清楚，那就是为了博板面故意营销炒作。能有几个真的” “他真没有女朋友”老罗问。 沙门笑笑，却不答话，显然不太想继续这个问题。 王广脸色一变，厉声道“韩玉良的死涉嫌谋杀，你却知情不报故意隐瞒，不会你就是凶手吧” 沙门一愣，慌乱道“警官，这话可不能乱说的呀这杀人的事，不是开玩笑的，那要坐牢的，我跟玉良关系这么好，不会做这种事的。” 王广嘲讽看他“那你为什么药隐瞒他的感情纠纷” “这这不是我不说，实在是，为了保护艺人的形象，这种新闻我不能对外乱说的。”沙门摆摆手，直说自己很无奈。 老罗鄙视他“还说你跟韩玉良关系好，如今他人都死了，你明知谁有嫌疑，却不肯说，是想他死不瞑目吗” 沙门无奈抽抽嘴角，舔舔嘴唇，而后道“那那我说了，你们可得替我保密，要是让经纪公司知道是我露的消息，那那我在圈里可没法混了。” 王广跟老罗相视一眼，点点头。 何依依看完最后一条微博，伸伸懒腰，揉揉眼睛。韩珂递给她一辈咖啡，让她提提神。 何依依感谢地笑笑。 “有什么进展”韩珂问。 何依依摇摇头“这些粉丝，各个年龄段的人都有，键盘侠超多，要是这么看，简直都是嫌疑人。” 韩珂是个二十出头的青年，跟孙哲平一样，才从警校毕业没多久。 听到这话，也略有丧气“这样找不是办法，韩玉良的粉丝人数上千万，我们要这样找下去，那得何年何月。” 何依依也头疼“那怎么办” “那些黑粉来信，有什么线索”韩珂问。 何依依想了想，拿出粉丝来信一看，摇摇头“都是电脑打的字，普通的不能再普通，寄件人也从来没有留名，根本无从查起。” 韩珂接过包裹盒子一看，上面只有收件人的信息，寄件人是随便填的，这电话，大概也是假的。 韩珂想了想问“你说，这快递员会不会认识寄件人” 何依依摇摇头“我查过了，收件人跟送货人不是同一人，只知道这快递是同城的。收件人跑的地方多，这样的信件，真的没有印象。” 韩珂顿时有些颓丧，无从下手啊 “你说，这信会不会是黑粉自己送的”何依依问。 “自己送” “对啊，就像电视上那样，装成快递员，自己送件上门，这样，就可隐瞒发货人的信息啦”何依依揣测。 韩珂一想“有道理，我们查一下快递员”说着，就要起身。 何依依阻拦他“你去哪里” “去找韩玉良家附近的监控，肯定有快递员的视频。” 何依依闻言，也起身，“带上我，我也去。” 庄睿在化妆间看了看，证据大部分被取走，没有什么遗漏。他看了看，没有什么可疑的地方，便抬腿往外走。 这处地方，是个古城旅游区，因为地方好，经常有剧组在此地拍摄。 庄睿跟孙哲平出了宅院，发现肚子有些饿，就准备找个地方吃东西。“头儿，这次我能吃盒饭吗别再吃煎饼果子了，那个怎么能当饭吃，最多是零食。” 孙哲平自从跟庄睿出门办案一来，就没有好好吃过一顿饭，每次都是路边摊的小食，有时候是烤地瓜，有时候是油条，最常吃的，还是煎饼果子。 庄睿睥睨他一眼“你不存钱娶媳妇了” 孙哲平哭笑不得“那我也不能在娶媳妇前饿死啊” 庄睿点头笑笑“有道理，好，我们去吃饭。” 孙哲平开心地咧嘴笑，终于能吃顿饱饭了。 两人顺着街道往外走，这里是旅游区，吃饭的点不少，游客来来往往，好不热闹。 “头儿，咱们吃什么菜”脚还没踏进餐馆，孙哲平就已经谋算吃什么好。 哪知庄睿忽然停下脚，直视前方。 孙哲平见他不对劲，顺着他的眼光看过去。前方30米开外，站着一个身穿红色风衣的女子，一头黑色波浪卷发，显出浓浓的女人味。 好美艳的女人。 孙哲平看直了眼睛，就差流口水。头儿原来喜欢这一款的 孙哲平还没反应过来，庄睿已经对着那女子冲了过去，我去，这么主动孙哲平感叹庄睿的迅速。 谁知，那女子抬脚就走。 孙哲平跟着庄睿身后追，这是要闹哪样 庄睿跟着那女子进了巷子，可追了几个拐弯，都只看到那女子的背影。再继续追，却走到了死巷，灰灰的一堵墙，光秃秃的，什么也没有。 庄睿跑过去，四处敲打墙面，可显然，这墙壁是实心的，没有暗门。他不死心，用脚狠狠踢打墙壁，那神情，简直想要把墙壁踢出个洞来。 孙哲平赶紧上前拉住他“你冷静点，这都是文物，受国家保护的” 庄睿用力挣脱孙哲平，不再踢打墙壁，反而抓住他问“你也看到了对不对” 孙哲平一愣“什么” “你也看到了她对不对”庄睿紧张地问，眼神里满是希翼。 “你说的是哪个穿红色衣服的女人”孙哲平不确定地问。 庄睿闻言，松了口气，转身走动几步，用手挡住脸，面朝墙壁，背对孙哲平。 这状态不对劲儿，孙哲平上前拍怕他的肩膀“头儿，这没要到电话号码没关系，来日方长，有缘的话，你们肯定还能遇见。” 见庄睿不语，他又安慰道“哎呀，追女孩都是这样，相信我，我最有经验了。” 庄睿不着痕迹地把眼泪逼回去，转身对孙哲平道“她是我姐姐” 哈 孙哲平无语“你姐姐你还追什么，打个电话不就行了” 庄睿凝视他“我姐姐十五年前就失踪了” 孙哲平顿时觉得自己脑子不太好使，这是个什么逻辑 坐在餐馆里，孙哲平终于从庄睿嘴里知道他姐姐的事。 “照你的意思，你姐姐已经失踪十五年了”孙哲平吃口饭，问 庄睿点点头，对着眼前的饭菜，食不下咽。 “那你怎么肯定那就是你姐啊十五年，女人十五年都能换张脸了。”孙哲平很有经验道。 庄睿摇摇头“她一点也没变”庄睿从口袋里掏出皮夹，里面有一张庄素苒的照片。 孙哲平接过来一看“完全一模一样啊” “要不是你也看见了，我还以为自己出现幻觉了。”庄睿嘲讽笑自己。 “哈是吧我眼神还是很好的”孙哲平又夹了几块肉“不过，她见到那，跑什么呀难道她不认得你” 庄睿闻言，陷入沉思，是啊，如果她是大姐，为什么要跑 “那个组织需要十二个你姐姐这样的人。”庄睿回想那天，余姬对自己说的话，心里一紧。难道是真的 那些荒谬可笑的话，难道全是真的 所以姐姐还活着，因为那人要集齐十二个这样的人。那为什么姐姐从来不联系自己为什么能自由在外行走 庄睿只觉得自己一团乱麻 也许，只有四方杂货店的老板娘，能给自己答案。 第11章昙花笑3 “庄队，你赶快回来，我们发现了重要的线索。” 庄睿还来不及找余姬，何依依一通电话将他叫回了警局。庄睿收起电话，很快做出选择，跟孙哲平驾车回到警局。 大姐的事情不急在一时，眼下要紧的，还是破获这桩轰动全国的案子。 “我跟何依依跑了一趟韩玉良的公寓，从警卫那里调出最近半年的监控，发现一个重要线索。”韩珂说罢，对着何依依点头。何依依会意，打开投影仪，投放自己查找到的视频画面。 会议室内，众人盯着投影仔细看。 “我们根据韩玉良的收件日期，逐一排查，结果发现了这个”韩珂指着监控画面上一个身着快递员工作服，带着鸭舌帽的男子道。 “快递员有问题”孙哲平问。 韩珂点点头，继续解释。 今日他跟何依依两人从保安那里拿到录像以后，仔细查看，起初，他们并没发现不妥当的地方。两人不甘心，又把快递派送的时间段调出来，一个个看，只看得两人眼睛发酸。 “你们看这里”韩珂指着画面上的时间段，又指指画面上的男人“你们看出什么问题没”他买起关子。 “什么问题不就是送快递吗”王广问。 “别吊胃口了，直接公布答案。”孙哲平不耐心道。 韩珂白他一眼“你们怎么都不配合一下算了，我直接公布答案。” 调出的画满显示了两个时间段，一个是上午10点，一个是下午5点。快递员都抱着满满的快递盒子出现在韩玉良的公寓大楼。 “这能说明什么这栋公寓的人喜欢网购”王广不明白。 韩珂笑笑，“你们难道没发现，这两个送快递的人不一样” 众人仔细一看，还真是不一样。 “就不允许人家工作繁忙，快递员多一个吗”老罗疑惑，这也算疑点。 “一般快递公司都是一个人掌管一片区域，送货发货全是他，这样既节约成本，又便于管理。”庄睿说道。 “没错，我跟依依起初也没觉得不对，可是我们下楼回来的时候，听到打扫的保洁阿姨说，有好几次，都在楼道里发现了没拆开的包裹。她起初以为是谁不要了，结果打开一看，里面全都是废纸。” “所以，你们怀疑，有人假冒快递员送件”老罗终于明白。 “没错，为此，我们特地找到这家快递公司咨询了一下，跟头儿说的一样，这片区域根本只有一个快递员。而且半年内，都没更换过。” “所以，多出来的那个，很有可能是寄恐怖信的黑粉”孙哲平惊呼，还能这样操作 庄睿沉默听着众人讨论，然后发声“既然你们着急把我叫回来，想来是发现了更重要的线索。”单单一个不明身份的快递员不会让两人如此激动。 韩珂笑笑“没错” 说完，何依依又放了几张幻灯片。这一次，停在一张微博截图上。 “这个网名叫韩玉良最爱我的粉丝，曾经几次在韩玉良的微博下留言，要跟韩玉良殉情。起初，我们也没当回事，因为这样的脑残粉丝很多。但是，我们在他的空间里，发现一张这样的照片。”韩珂指着何依依调出来的照片。 “你们看，这张照片上的玩偶熊是不是跟韩玉良收到的那只一模一样，连丝带都相同。” 众人看着两张玩偶熊的照片，都是紫色薰衣草色玩偶熊，配上紫色蝴蝶丝带。 “这种熊满大街都是，这也不能说明什么吧网上键盘侠比较多，都是敢说不敢做的。”王广依然觉得这算不得证据。 “没错，可是我们既然发现了疑点，就不能放过。”韩珂严肃道，又让何依依调出一张对比照片。“我跟何依依自己查看了照片，发现了这种熊的确是到处都有的卖，但是，这个黑粉很舍得，居然买的是专柜店的正版货。而这正版就有一个我们不知道的小细节。” “什么” “编号。”韩珂十分骄傲，这可是他发现的细节。 “虽然这只熊是网购的，本地没有这个牌子的专柜，但是，这只熊的尾巴处，有一组数字编号。你们看，这两张照片，上面的面好是否一致” 众人看过去，果然，就是5201314这个编号。 “然后我们顺着i地址往下查，发现这个黑粉就在本市，他家的位置，距离韩玉良的公寓，就差两条街。” 投影上，出现百度地图，果然，这地址非常接近韩玉良的住处。 于是众人都看向庄睿，等他发话。 庄睿盯着画面道“目前看来，最有嫌疑 四方杂货铺 分节阅读 14 的就是他，先请回来喝茶。” 庄睿领着众人前往嫌疑人住址，何依依留守本部。 “头儿，问过了，那人住在6楼，听物业说，很少看到她出门，什么东西都是网购的。”孙哲平将打探到的消息告诉几人。 几人坐在车里，并不急于行动。一来，此人只是有嫌疑，不是犯罪人。二来，情况没摸清，不适合贸然上门。 “不过”孙哲平犹豫道“物业说那层楼的业主是个男的，我们会不会弄错了，喜欢韩玉良的人，不都是小姑娘吗” 庄睿闻言，抬抬眉眼，看向韩珂。 韩珂十分肯定“我们查到的i地址确实是这里，不会有错。” 庄睿思索一下，道“不爱出门，买东西网购，这是个典型宅男的特质。这种人，沉溺于网络世界，有什么理由要动手杀人” “会不会，突然受了什么刺激”老罗问。 众人都觉得有这个可能。 “人在家吗”庄睿问。 孙哲平点头“在的，物业说，那家伙基本不出门，也不知以什么为生。” 庄睿转头对几人道“王广跟韩珂守住出口，老罗孙哲平，你们跟我上去一趟。” 下了车，几人分头行动。庄睿叫上物业，一路上到6楼，看到门口堆满的空包裹盒子，庄睿心里有一丝猜想。 然后，几人分开，避开猫眼，让物业前去叫门。 铃声响了几下，屋内才传来回应“谁啊” “物业的，查下水表” “水表坏了，还没修好的，明天再来吧”门内一道男声回复。 物业一愣，用眼神扫了扫庄睿。 庄睿直至包裹，对他用嘴型说出快递两个字。 物业好半天才反应过来。 “业主，你有一个快递包裹，麻烦出来拿一下。” 门内的人2分钟左右才回复“我最近没买东西，你送错地方了。” 物业不甘心，还不信叫不出你了。 “你的外卖到了，麻烦出来拿一下。” “你放在门口吧，我付过钱了。” “你门口垃圾太多了，其他业主投诉你了。” “我扔我家门口关他屁事。” “你妈让我给你送酸菜。” “我妈死了很多年了。” “你马勒戈壁，你到底出不出来。”物业扛不住，直接彪粗口。 “你巴勒个鸡，老子就是不出来。”门内的人就是不肯开门。 几人都无语，没见过开个门还这么多事的，他们应该说这人警戒心很强，还是说安全意识太高 最后老罗抗不不住，拿出一个小工具，三两下就把门撬开了。 几人终于冲进屋内，正在打游戏的男子诧异地看着闯入者。 跟猜想的不同，众人还以为宅男的屋子一定是又脏又臭，垃圾堆满屋子。想不到，这宽敞的屋子里，竟然干净整洁，嗯，鸟语花香。 “你们是谁想干嘛”眼前一个秀气的男生紧张戒备地看着众人。 庄睿不着痕迹打量他一番“你就是韩玉良的最爱” 那人听了脸色一红，娇声道“讨厌你怎么知道的。” 来人都有纯直男，被这娇滴滴的声音吓的起了鸡皮疙瘩。 什么鬼 邹云飞坐在审讯室里，不见紧张，反而满是兴奋好奇。要不是这里空荡荡，估计还想四处走动，到处摸一下。 “你们觉得这货是凶手”孙哲平想吐血。 还以为是个心理变态，显然这就是个中傻青年。 庄睿显然也有些头疼，这要是凶手，那一定是他见过最奇葩的凶手。 “先审一下。” 队长发话了，下面的人认命干活。 孙哲平跟韩珂两人坐在对面，看着眼前娇滴滴的男人，一度认为自己弄错了性别。孙哲平对着档案一看，没错，是个男的。 “姓名，年龄。”孙哲平厉声问道。 “讨厌，警官不要那么凶嘛，人家害怕。”邹云飞肉麻道。 孙哲平跟韩珂同时打个冷颤，不是他们歧视特殊人群，实在是受不得一个男人如此矫揉造作。 韩珂冷咳一声“姓名，年龄。” “邹云飞，28岁。” “性性别”平常怎么会问这个。 邹云飞不怀好意地笑笑“人家当然是男子汉啦要不警官你验验身”说着，伸手来抓韩珂的手。 韩珂吓的退后，椅子差点跌倒在地。“别过来” “警官你怕什么” “严肃点，给我做好，这是审查。”孙哲平厉声道。 “严肃就严肃，小哥哥不要那么凶嘛”邹云飞一本正经收回手，坐好，两人这才开始正式问询。 “这条留言是你干的吗”孙哲平指着微博上的留言问。 邹云飞嬉笑，“哎哟警官，瞧你这话说的，什么是我干的，明明人家是打字了好吧，你好黄啊” 孙哲平猛地就想站起来揍他，老子受不了了。 “冷静冷静，千万别冲动。”韩珂死命拉住他，虽然他也很想揍人。 “哎呀，警察打人了，来人啊，救命啊，警察随便打人啦”邹云飞扯着嗓子怪叫，似乎受了多大的委屈。 玻璃后的几人都头冒黑线，得，碰上滚刀肉了。 庄睿对着话筒道“你们两个先出来。” 孙哲平直奔隔壁“头儿，这小子太气人了。” 韩珂跟着附和“你们也看到了，这小子是块滚刀肉，一般人拿不下他。” “除了我妈，我还是头一次见到这么能折腾的人，打不得骂不得。”老罗叹息摇摇头。 王广也叹息“这种人，我也没办法。” 于是，几人都看向庄睿。那眼神一致肯定，头儿，你上。 庄睿神情古怪，清清嗓子道“把何依依叫来。” 审讯室的门再次打开，邹云飞见到一男一女两位警官。“哎呀，换人啦” 何依依看一眼庄睿，安静地坐下，等待庄睿的问话。 “你知道韩玉良死了吗”庄睿单刀直入。 邹云飞一愣，而后笑笑“瞧您说的，这网上的新闻都飞天了，恐怕连外面的野猫野狗都知道他死了。” “本月4号，下午5点左右，也就是案发时间你在哪里”庄睿又问。 “在家打游戏啊” “有没有证人” 邹云飞嗤笑“警官您可真笨，这在自己家里打游戏，哪里有什么证人啊。” “这么说，你没有不在场证明”何依依问。 “那你们也没有我的在场证明啊”邹云飞反驳。 这，还真是。 他们的确没有他的在场证明。 “这只熊是你寄给韩玉良的”庄睿神情淡定，拿出照片给他看。 邹云飞扫视一眼，毫不犹豫道“是啊，是我送的。” 众人诧异，这么直接就承认了，倒是干脆。 “为什么要送他这种沾满血的玩偶” “还能为什么，当然是为了让他记住我呗”邹云飞不屑道。 “就为了这个”庄睿不可置信。 “韩玉良粉丝超多的，人人都在赞扬他，我要是想让他记住我，只好反其道咯，你看，现在他不就记住我拉”邹云飞一脸得意，似乎做了什么了不起的事。 庄睿忍住想扇他的冲动，拿出一打照片，“这些是在你房间搜出来的，你怎么解释。” 邹云飞拿起照片看了看，无所谓笑道“多大点事儿，喜欢打游戏的男生，哪个还没点武器爱好了，人家就是买了几把假枪挂在家里，这不犯法吧。” 何依依抬头看他“你知不知道韩玉良就是被枪打死的。” 邹云飞闻言，鬼叫道“哎哟，要死啦，这被枪打死，那得多疼啊，哎呀我可怜的玉良” “闭嘴，我问你，这枪是不是你的”何依依凶悍道。 邹云飞扁扁嘴，造作道“姐姐好凶啊” “赶紧回答我的问题，不然我就把你的游戏帐号封了，装备全部送人”何依依冷笑。 邹云飞一听，这才真的害怕“你敢你你做得到吗” “你试试看，我上淘宝花一块钱，就能让你永久封号你之前的等级全白打了，你信不信。”何依依威胁道。 “就是传说中，帮女朋友封男友帐号的”邹云飞不可置信地问。 何依依嚣张地点头。 “别别别，我说，我全说，千万别封我的号，我打了一年才混到今天的。”邹云飞被踩到痛点，不认怂不行。 玻璃窗后的众人感慨，要对付男人，还是得女人出手。 “这把枪认不认识。”庄睿很满意何依依的办事效率。 “这不是我的枪，但是我认识，这是一把女用勃朗宁，美国柯尔特公司制造，民国常见的武器。现在基本只在电影道具里看到。” “这把枪经过人为改造，已经不是普通的道具，而是一把能致人死的真枪。”庄睿道。 “你不会说，这是杀死韩玉良的凶器吧”邹云飞害怕。 何依依点头“你家的枪支里，有经过人工改造的，是你自己做的，还是别人做的” 邹云飞忐忑“不是我，不是我，我可没有那个本事。这是我找人改造的，为了更逼真一点。” “那人是谁” “这”邹云飞咬唇，显然不想继续说。 何依依一拍桌子“想被封号是不是” “不不不，不是的警官，是我跟那人都是网上交易，快递送到家里的，我也不知道那人是谁啊。” “依你看，那人能不能改造真枪”庄睿凝视他。 “也也不是没有可能。不过我要是说了，你们可要替我保密。”邹云飞讨价道，他可不想被人打击报复。 “说罢，今日的谈话只有我们知道。”何依依发誓道。 邹云飞想了想，对上何依依危险的表情，想了想自己好不容易才升级的帐号。一咬牙，算了，死道友不死贫道。 “我跟那人是在游戏里的认识的，他也喜欢打游戏，我们合作过几次，就加了帐号聊天。有一次，我说我羡慕人家的枪，觉得自己买的道具太假了，他就说，能帮我改造，整的跟真相很像，还能用来打猎。我一听，觉得挺好，就同意了，然后在他那里买了几次，他价格又合适，东西又好。” “你们怎么联系的” “在游戏上，他不肯加我微信，说这样不安全，每次我想要什么，就给他留言板留言，然后他会让我用游戏币付款交易，过两天，东西就能快递到我手上。” 听完这番话，众人了然，也许这卖枪的，就是破案的关键。 审讯完，众人在食堂吃饭。 “依依，你怎么知道那小子怕被封号的”孙哲平好奇开口，其他几人都看向何依依。 “我有个闺蜜，她男朋友也喜欢打游戏，整日不务正业，她气不过，一怒之下在淘宝上找人把他账号封了。他男朋友气的要死，说游戏就是他的命根子，然后跟我闺蜜分手了。从此以后，闺蜜就告诫我，要想检验男人爱不爱你，就去封他的游戏帐号。”何依依说出这番理论，在座几个有游戏帐号的人顿时觉得肉疼。 封号，那是花了多少银子打来的，这招太绝了。 “你们说什么呢”老罗端着盘子过来，看着几人面色古怪。 “没什么，没什么。”几人讪讪笑道。 过了一会儿，庄睿也加入几人“你们几个怎么这么沉默，平日话不是很多” 王广尴尬笑笑“头儿，那个韩玉良的女朋友有线索了。” 为今之计，还是转移话题的好。 庄睿不疑有他，点点头“说来听听。” 王广跟老罗从经纪人沙门那里回来后得到的消息，韩玉良生前对沙门承认的女友就只有一个，就是他的女助理，王佳怡。 两人交往超过五年，其间分分合合。不过半年前，两人彻底分手，王佳怡辞职，不知所踪。 沙门为了保护韩玉良的形象，一直帮两人打掩护遮挡。 加上韩玉良每次有新戏，都会跟合作的女演员传出分绯闻，众人也就没有留意这个女助理。 据说，分手的时候，王佳怡似乎拿什么东西威胁过韩玉良，拿走一大笔分手费。 在那之后，就没有消息了。 “听上去，好像没有作案动机。”何依依说。 “说不定，也许贪心不足，没拿到钱，就想着报复他”韩珂不认同。 庄睿放下筷子“人找到了” 王广点头“之前去美国了，上个月刚回国。眼下人就在苏城。” 庄睿赞赏道“不错，联系她，明天请她来喝茶。” 又喝茶 众人心里发毛，娱乐圈没几个正常的，追星喜欢明星的也没几个正常的。一想到今日难对付的邹云飞，众人心里打鼓。 “报告庄队，我还有个情况想说一下。”老罗率先开口。 庄睿点头同意，示意他说。 老罗在几人鄙视的眼神下，清清嗓子“我今天跟王广去韩玉良那里，从他那听到一个特别的消息。” 沙门今日不经意间，说起一桩怪事。自从两个月前，韩玉良不知从何处买来一颗种子，说是要养花。沙门起初也不在意，艺人有点小爱好有助于发泄压力。 何况只 四方杂货铺 分节阅读 15 是养花，多健康。 可自从开始埋下那颗种子，韩玉良的心思就全在那颗种子上，日夜不离，几乎所有的心思都花在那种子身上。 奇怪的是，那颗种子整整一个月都没有发芽。 沙门曾经嘲笑韩玉良，说他买了熟的种子，永远发不了芽。可谁知，一个月后，它就迅速发芽。那时候，韩玉良已经进剧组一个月，戏演到一半。 起初，沙门也没当回事。可韩玉良死的那天，那株植物艰难长出的一朵花苞，竟然开花了，开花不过十秒左右，几乎是一瞬间。 花开那刹那，散发出一阵奇香。 当时沙门就在化妆间等候，全程目睹了花开花败，惊讶地说不出话来。 他想起一个词，刹那芳华。 “花呢”庄睿抓住重点。 第12章昙花笑4 庄睿神色复杂地站在门前，看着门上的招牌。老罗停好车走进，就看到庄队气质挺拔地站在店铺门前。 带着墨镜，身高挺拔的庄睿无异于一道迷人的风景线。路过的小姑娘拿出手机，偷偷给他拍照。 老罗上前，招呼一声。庄睿回神，推门走进店内。 余姬听见鹦鹉的喊声，慢慢从楼上下来，看见来人，扬唇一笑。“庄警官又来查案了” 老罗在这话语中回神，真是罪过，有家室的男人，怎么能被别的女人惊艳。老婆，回家给你清空购物车。 庄睿也不客气，抬脚就坐上宴客沙发。“十分抱歉，又来叨扰老板。” 余姬穿着复古洋装，脖子上一条珍珠项链，真真老上海大家小姐姿态。她端着茶盘上茶，给两人各倒一杯红茶。 “换茶了”庄睿看见红润的色泽，神情诧异。 余姬倒无所谓“换个心情，这位是”她看向一旁的老罗，眼里满是询问。 “这是老罗，刑警队副队长。” “你好”余姬伸招呼。 老罗伸手握住她的手，神情拘谨“你好。” “今日来，又是为哪桩案子”余姬坐下，客气问。言语间，透露出跟庄睿的熟稔。 庄睿看向老罗，让他把韩玉良养花的事情，又说了一遍。 余姬静静听他说完，等待庄睿的发问。 “听经纪人说，韩玉良是在你这里买的种子”庄睿也不罗嗦，单刀直入。 余姬轻叹一声，两根手指放在太阳穴，撑着头，淡淡看着两人。 “他的确在我这里买的种子，一颗昙花种子。” 老罗不解，只是这样庄睿是老熟人，比他淡定很多，知道这种子背后肯定有特别的故事。 “老板直接说说这种子的来历吧” 余姬抬起头，淡笑“好” 唐太宗年间，有一位天竺僧人随着商队来到长安。他在觐见李世民的时候，上贡了一粒种子。这种子，就是昙花种，并且为唐太宗说了一个故事。 这就是昙花一现为韦陀的故事。 昙花花神爱上每日为自己浇水的少年僧人，玉帝大怒，认为神怎能有人欲。故而棒打鸳鸯，拆散两人。为了惩罚昙花，曾经日日能开花的花神，一年只能开一次。 而少年僧人则被夺走记忆，忘却红尘。 昙花为了让少年记住自己的美好，每年开花那一日，都要展现自己最美好的姿态。 花开时，香飘千里，但凡见过昙花者，都要惊艳于她的脱俗之美。 唐太宗觉得故事很有意思，便留下种子。 可天竺僧人说，这粒种子不同于其他昙花，乃是昙花花神心血所生，若不是真心相待，别说开花，连发芽都不会。 彼时高阳公主也在场，觉得十分有趣，便跟唐太宗讨要了这粒种子。 带回之后，高阳公主交给花匠细心照料，可昙花始终没有发芽。 高阳渐渐失去兴趣，觉得天竺僧人是骗子。 后来，高阳公主爱上辩机和尚，为了讨好辩机和尚，便将这粒种子送给了辩机。 奈何，辩机后来因跟高阳，触怒唐太宗，被处死。这粒种子，便消失所踪。 “数十年前，祖上店里来了一位客人，说是有东西要卖。你知道，那时候，国家动荡，盗墓猖獗，倒卖古董是常事。那客人卖了一个佛像给家祖，祖上在这尊佛像里，发现了这粒种子。”余姬说完，饮口茶，润润嗓子。 “你怎么确定这种子就是当日那一粒”老罗觉得太神奇，跟听天书一样。 余姬笑笑“佛像的底部有个活动的机关，家祖不经意间拆开，发现了一个丝绢，上面写着种子的来历。” 庄睿凝眉“你是说，这昙花，只有刹那芳华” “不错，耗尽心血，只为刹那芳华花开过即败，纵然可惜，但这也是昙花花神唯一的心愿。” “可是，你为什么要卖这样的东西给韩玉良”老罗疑问，这玩意怎么听，都像诈骗，有钱人的脑子怎么想的，不会是被这店主忽悠了吧。 余姬在他怀疑的眼神中轻笑出声“警官，我可不会欺骗客人，那是韩玉良自己想要的。” “他自己想要” 余姬点点头。 庄睿思索一会儿问“老板知不知道他为什么非要买这样的东西” 余姬疑惑看着他“庄警官不知道” 老罗跟庄睿面面相觑，询问对方，对方都表示不知。 余姬叹息，放下手里的茶“韩玉良病了，胃癌晚期。” 到最后，也就是何依依跟孙哲平一起审理王佳怡。孙哲平心情忐忑的进入审讯室，看到一个样貌清秀的姑娘。 这是典型的江南女子，气质温婉，虽然貌不惊人，可让人看着舒坦。 何依依坐下，开始询问王佳怡。 “王小姐，你跟韩玉良交往多久”大概是好奇心旺盛，何依依的问话有些八卦的味道。 王佳怡目光清澈，没有多想，淡淡道“分分合合好几年，仔细算来，我们交往差不多有八年了。” “那你们为何分手”孙哲平犀利道。 分手这两个显然刺痛了王佳怡，她目光一愣，忽而变的悲凉。 “分手是我提出来的。” “为什么”何依依嘴比脑子快，脱口而出。一说完，她就惊住了，怎么这么沉不住气。 王佳怡不在意，看着何依依问“你也喜欢玉良吗” “喜欢啊，当然喜欢，他可是我的偶像。”何依依兴奋道，孙哲平见状，咳嗽两声，眼神示意她冷静下来。 王佳怡淡笑“玉良是个很有魅力的男人，你没有喜欢错人。” 何依依不理解了“既然他好，那你干嘛跟他分手，他简直是无数女人心里最完美的男人。” 孙哲平再次咳嗽，提示她冷静，何依依不耐“别咳了，感冒了去吃药，不要打扰我问案” “我”孙哲平一口气堵住，终于不再咳嗽。 摩挲一下自己的手，王佳怡收缩了肩膀，呐呐开口问“在你们看来，玉良跟我相配吗” 这话一出口，对面的两人都愣住了。何依依仔细打量王佳怡，心里打了x，这女人，跟光芒万丈的韩玉良相比，就像天上的星辰配地上的石头，完全不搭。 可有教养的女子，不会当面攻击别人的长相，所以何依依沉默了。 孙哲平看了看“你长的一般，但是也不算丑啊” 何依依难怪你找不找对象。 王佳怡轻笑出声“你看，在你们眼里，我根本配不上韩玉良。” “这这每个人的审美不一样，韩玉良喜欢就好了，我支持他的，我是正常粉丝。”何依依尴尬笑笑，打圆场。 摇摇头，王佳怡苦涩一笑“我可以一天不在意，一年不在意，但我无法一辈子不在意。韩玉良，他太优秀。这样的男人，又是在娱乐圈那样美女环绕的地方，我就像丑小鸭，长的普通，也没什么才华，家庭背景也一般。我这样的人，真的没有信心守住这份感情。” “王小姐，你” 王佳怡打断何依依的话“我知道你们想问什么，沙门是不是说，我问韩玉良要了一大笔分手费，然后消失了” 两人点点头“你真的拿了韩玉良的钱吗” 王佳怡笑笑“是的，我的确拿了。不过，不是沙门想的那样。” “那是怎样”孙哲平好奇。 “八年时间，抗战都胜利了。八年，做明星的女人很难，尤其是，我这样普通的女孩。圈子里不是没有人注意到我跟玉良的亲密，有的人嫉妒了，会暗中折腾我，有的人瞧不起，认为韩玉良就是玩玩我。沙门也这样认为，但事实上，玉良不是那样的人。我跟玉良，分分合合，他早说过，要跟我结婚。可是，我拒绝了。” “为什么拒绝啊”何依依觉得要是能跟自己的偶像结婚，哪怕天上掉刀子，她也能挡回去。 “你知道网上那些疯狂粉丝吗”王佳怡问。 孙哲平点头“知道，简直丧心病狂。”一想到之前审问的邹云飞，孙哲平又打了个冷战。 “我跟玉良在一起八年，多多少少有些传闻，那些人不知从哪里得到的消息。起初只是骚扰我，我都偷偷忍下来了，后来，他们不知道从哪里知道了我父母的地址，竟然，竟然恐吓我父母。我妈因为疯狂粉丝的恐吓，从楼上摔下来，昏迷住院。那时候，我真的受不了了。” 王佳怡边说，边忍不住掉眼泪。何依依听的心酸，递给她纸巾。 王佳怡道谢接过“几个月前，我妈住院，我为这件事，跟玉良大吵一架。我告诉他，我要离开，他不肯，说他会处理好一切。可是，我真的太难受，心意已决。” “第二天，他来医院找我，跟我道歉。他说，同意分手，可是，硬是给我三千万。我拒绝，但他说，这是他分手的唯一条件。他说他说他以后没办法照顾我，希望我拿这些钱去过自己想要的生活。”王佳怡说到此处，梗咽不已，泣不成声。 “他是那么好的一个人，为什么为什么会有人要杀他” 何依依听的难受，转脸过去，掩饰悲伤。 神经大条的孙哲平此时也觉得难受，不知说些什么。 何依依跟孙哲平对视一眼，起身出去，留下王佳怡在屋内，哭的痛苦。 我遇到过一个人，我们很相爱，可是我们无法在一起。 王广跟韩珂两人压着邹云飞上线，联系到那位改造枪支的人。 “这网名居然叫一滴血他想干嘛当史泰龙”王广不屑，韩珂也不屑。 邹云飞白眼扫了两人“关你俩屁事，他就算直接叫史泰龙，那也是他的权利。” “嘿，你小子想封号是吧，废话那么多，赶紧给我把人约出来。”韩珂拍一把他的后脑勺。 听见封号这两个字，邹云飞一下老实了。安安静静发消息联系一滴血。 大概过了十几分钟，那人上线回复了邹云飞。 “韩玉良的最爱：有新货吗” “一滴血：有啊，要什么” “韩玉良的最爱：来把冲锋枪，最新款的。” “一滴血：行啊，老规矩交易。” 王广阻止他的回复“等会儿，你跟他多聊一下，尽量拖延时间，我们好查到他的i。” 邹云飞点头，开始跟一滴血唠嗑。 “韩玉良的最爱：最近忙什么，怎么不上线。” “一滴血：没什么，遇到点麻烦事。” “韩玉良的最爱：什么事解决了吗” 对方沉默几分钟才发来消息“你问这个做什么” 众人见他回复，才放下心，还以为暴露了。 “韩玉良的最爱：随便问问呗，还能干嘛干你啊 “一滴血：艹，你个骚货信不信老子爆你菊花” 接下来的对话，不堪入目，王广不再细看。几分钟后，技术人员终于将此人定位。 一个小时后，一滴血坐在审讯室里。 这是个熟脸，片场的道具师，曹仁。 上一次，他也是被当作嫌疑人审讯一番，可他一口咬定，枪支跟他没关系，加上警方也查不到证据，最后只能将他放走。 韩玉良一死，他老实安静了很长一段时间。 “曹先生，你不是说，你不会改造枪支”韩珂沉声审问他。 曹仁继续抵赖“我是不会改造啊，我就是一个弄道具的，最多外表整的相似一点，但是完全就是道具啊。” “那这是什么”王广仍下几张照片。“这都是在你家里搜来的，不要告诉我，这不是你的。” “你你们怎么能搜我家”曹仁指着照片叫嚷。 “曹仁，我劝你说实话，不然，光凭这些，就能让你坐个十年八牢。”韩珂严肃的很。 “我不是我不想说，我是真怕惹事。”曹仁诉苦。 拍片的时候，有一天，众人休息，韩玉良跟曹仁坐在一起吃午饭，两人无意间聊起枪支的事情。 韩玉良当时问了很多，关于枪支改造的事情。难得大明星这么和蔼可亲地跟自己聊天，曹仁当然忍不住炫耀自己的本事。 就将如何将道具枪改造的关键点说了出来。 “我真的就是吹牛，那只枪真的不是我改造的，我卖出去的那些枪，也就是样子货，最多打气球，打不死人的。”曹仁喊冤，他哪里知道会有这样事。早知道会惹麻烦，他就不吹牛了。 韩珂抽抽嘴角，王广对于这 四方杂货铺 分节阅读 16 样哭丧的嘴脸已经见怪不怪。 “问问他，当时在场的有几人”庄睿隔着玻璃用麦说话。 韩珂得令，问了一遍那人。 曹仁仔细回忆，说当时周边许多人，他也没留意。 审讯仍砸进行，此时老罗推开隔壁的门，将一份验尸报告并意见报告递给庄睿。“杂货店的老板娘没说谎，韩玉良的确是胃癌晚期。医生说，韩玉良专门要求保密。所以除了韩玉良，还真没几人知道他的病情。” 庄睿拿着两份报告简单看了看，电话响起，是孙哲平。两人简单聊了几句，庄睿点头道“把东西带回来吧。” 而后，对着麦道“结束审讯，案子有结果了。” “今日，电影姑苏南城正式上映，作为韩玉良生前最后一部遗作，让评论家跟众多的影迷们惊叹，韩玉良贡献了自己演员生涯影帝级别的表演。据悉，韩玉良已经入围本届金角奖最佳男主角” 韩玉良案子告破后2个月，电影就在商家的运营下上映。 一上映，好评如潮。某专业电影评分居然高达91分，简直是韩玉良影视生涯最好的作品。 何依依哭着从电影院出来，跟孙哲平韩珂几人去找地方吃饭。 哪怕是孙哲平这样神经大条的直男，也不得不承认，韩玉良真的演的很好。 “哎，不愧是拿命演绎的作品，真的是完美地无懈可击。”韩珂也感叹。 当初上面要求他们七天破案，结果案子是破了，却谁也没料到，韩玉良是自杀的。 从韩玉良家找到的遗书中，写着韩玉良自杀的原因。 当知道自己已经胃癌晚期，正是韩玉良跟王佳怡分手的时候。在王佳怡提出分手那一刻，韩玉良本来准备退出娱乐圈，转作幕后的。 谁知，计划赶不上变化，他已经没有资格再跟王佳怡在一起。 韩玉良在一个喝醉酒的晚上，看到荧幕上播放的霸王别姬，突然想起，自己年少时之所以当了演员，就是想成为张国荣那样优秀的演员。 可从影多年，由于外型的局限，他一直都是众人眼中的花瓶型男演员。 想到自己都快死了，却还没有一部能让人记住的代表作，那一刻，他很不甘心。 正好姑苏南城的导演找到他，在看完剧本后，他毫不犹豫演了男二号。 他像那一粒千年才开花，花开不过一瞬间的昙花一样，用瞬间的美丽，像世人展示了，什么叫刹那芳华。 昙花终于开出，韩玉良终于登上了演员的巅峰。 从此以后，再也不会有人说他是花瓶男演员。 人们会记得，那个在姑苏南城里，为理想，为祖国，宁愿委屈牺牲自己的浪荡公子，那个倒在血泊中，真实死去的韩玉良。 纵然刹那芳华，也已刻骨铭心。 杂货店的门铃响起，余姬头也不会“不好意思，我们打烊了，有事请明日再来。” 谁知身后的人却立着不动，没有离开的意思。 余姬疑惑转身，看见一身休闲的庄睿。 “庄警官这是” 庄睿踏步走进，摘下墨镜，目光灼灼地对余姬道“我看到我姐姐了。” 余姬闻言，淡淡问“她是不是变得很美艳，艳丽的过于妖艳” 对方一愣，紧张问“你怎么知道” “记得我说的黑蜘蛛吗” 当然记得，那一次，也是在这里，余姬说起那个黑蜘蛛的故事。传说，黑蜘蛛组织由一个女子创立，至于创立的年份，大概能追溯到清朝乾隆年间。 那个组织有一种邪恶的禁术，可以帮女子保持年轻貌美，甚至，改头换面，变成绝世美人。可这禁术，是通过吃人来完成的。 她们找到合适的女子，将其圈养，待到规定的时机，将人整个吞噬，如同黑蜘蛛的化尸一样。 这种禁术，是把另一个人的美貌跟年华引渡到自己身上，以此保持年华不老。 当时，庄睿听到这样的话，只觉得可笑至极，天下怎么会有这样不靠谱的事情。这都什么年代了，竟然会有人信这些 余姬的话，他不信，只当是个笑话。 直到他再次见到自己的姐姐。 那天以后，他用尽所有方法去查找，可是，任何一个角落的摄像头，都没有她的影子。要不是孙哲平也见到了姐姐，他都怀疑自己眼花。 “为什么她会变成这样她似乎，不认得我了。”庄睿语带失落。 余姬目光微闪“庄先生养过花吗” 庄睿摇头，不明所以。 “有些花，只有开到最艳丽美好的时候，才是让人着迷的。你姐姐对那些人来说，就是即将开到最艳的时候，那时候采摘吞噬，那些人，才能成为自己想要的样子。” “那我姐她”庄睿焦急害怕。 余姬瞧一瞧墙上的古董挂钟，淡淡道“她就快要到时候了。” 庄睿大骇，难道姐姐她 “帮我，你要什么都可以，我知道你店里的规矩，想要达成目的，就要付出代价，你一定知道怎么救我姐姐。”庄睿慌张抓住余姬的肩膀。 “救救他，你一定可以的”脑海里突然闪现一幕，余姬慌乱地推开了庄睿。 “救救他，除了你，没人有办法了”一道男声再次在脑海想起。 “闭嘴”余姬双手扶头，大声驳斥。 庄睿看着她痛苦又惊恐地蜷缩在地上，不知怎么回事。他上前，想要抱住他，却被一只手阻拦。 是七叔 这个豪门大佬一样人，挡住了庄睿上前的步伐，扶着余姬往内室走。 “庄警官，我家小姐今日不适，有什么事，请明日再来。” 庄睿愣在原地，伸出的手停在空中，忘记收回。 这是怎么了 第13章血色名单1 为什么我的眼里常含泪水 因为我对这土地爱得深沉 艾青我爱这土地 擦掉玻璃上的雾气，洗完澡的庄睿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有一丝晃神。姐姐真的如那老板娘所说，是别人储备的食物吗 太匪夷所思了，可如果不是这样，又怎么解释，姐姐的变化如果她真是大姐，为什么不回来找自己 庄睿有晨跑的习惯，这是常年在部队养成的。适当的锻炼，有助于他保持清醒的头脑。 从浴室出来，手机铃声响起。 庄睿边擦着头上的水珠，边接起电话。 “喂，哥” 对方也不寒暄，直奔主题。“小睿，苏奶奶病重，爷爷让你去看看她。” 庄睿一愣“苏奶奶怎么了” 苏奶奶是庄家老头的革命战友，两人不仅有着深厚的友谊，更是世代交好。小时候，他们曾经是邻居，小睿跟着大姐去苏奶奶家玩，总是会给庄睿很多糖果和玩具。 有很多都是国内没见过的。 苏奶奶儿子这一辈，在政府工作几年后，趁着改革开放，下海经商，如今已经是魔都里有名的大集团公司。 按道理，苏奶奶应该在魔都含饴弄孙。可这几年，却固执地来到苏城静养。 “听苏家的意思，情况不太乐观，人就在苏城的医院，我们这边暂时走不开，一会儿把地址发给你，去看看她老人家。”说到这里，一贯高冷的庄义明，嗓音里有些许梗咽。 庄睿心里也不太好受。 他们的奶奶走的早，父母年少时忙着工作，自己姐弟几人，基本是在苏奶奶家渡过的童年。 “好，你把地址发过来。”想到这里，庄睿内心有些愧疚，来苏城这么久，光顾着查案，竟然还没去拜访她老人家。正好今天周末，最近苏城风平浪静，他便买了东西，去看望苏奶奶。 庄睿开车来到红十字医院，停好车，拿着补品进了病房。 问了前台护士，找到病房。推开门进去，看见屋内只有苏奶奶一个人安静地躺在床上，呼吸机滴滴作响。 苏奶奶面容安详，银白的发丝散在床上。她年轻时候是个大美人，据说爷爷还追求过她，可惜她心里只有苏爷爷。 “小睿来了”苏奶奶的儿媳妇推门进来，就看到小睿坐在床边。 “彭阿姨”庄睿站起身，打招呼问好。 彭丽也曾经是妈妈的同事，自然认得庄睿，看到他，觉得分外亲切。用一种长辈看小辈的宠溺姿态“都长成大小伙了，你说你，来苏城，也不来家里看看，你父母还好吗” 庄睿笑笑“都好，他们让我给你带好。” “哼，他们夫妻两个，成天忙得脚不沾地，能惦记我才怪。”嘴上虽然这样说，可话里没有责备的意思。 庄睿不好意思笑笑，转移话题“奶奶她怎么样”他打小就叫奶奶。 提到这个，彭阿姨神色便有些不好。“你苏奶奶，大夫说最多一个月了。” “怎么会这样”庄睿心里一凉，不敢相信最疼爱自己的苏奶奶就要过世。不自觉，他拉住了苏奶奶的手。 就是这双满是老年斑的手，牵着小小的自己，渡过一个美好的童年。 那时候，孩子们都上学去了，他还小，父母又忙，他便整日被苏奶奶带着，无论是调皮捣蛋，还是嚎啕大哭，苏奶奶都陪在自己身边。 如今，这个可爱慈祥的老奶奶，却要走了。那个给他买糖果，讲故事的老奶奶，真的要离开自己了。 “你也别太难过。”彭阿姨安慰道“你苏奶奶已经一百岁了，就算是走，也是喜丧，就是就是妈她一直放不下” “放不下什么”庄睿紧张问。 “放不下你苏爷爷。” 庄睿不解，有记忆一来，他就没见过苏爷爷，人们都说他早就战死了，怎么会放不下彭阿姨看着他笑笑，给苏奶奶掖一下被子。 “你苏爷爷的确是很多年前就牺牲了，可是，遗骸到现在也没找到，你苏奶奶这辈子，唯一的心愿，就是想跟他合葬在一起。” 庄睿遗憾“这么些年，都没找到” 彭阿姨摇头“这些年，我跟你苏叔叔还有你父母，都尽力去找，能用的线索都找遍了，可是年代实在太久远。当年，你苏爷爷为了掩护大部队转移，带着一连队的人殿后，最后，一个都没回来。我们只查到，他们最后出现的地方是苏城附近的邙山，其他的，真是一点线索也没有了。” “可怜你苏奶奶，那时候刚怀了身子，哪里想到这一别，就是永远。如今，连遗骸都找不到。可那又有什么办法，抗站年代，尸骨无存的人，太多太多。” 听到这里，庄睿心里酸楚。想不到，平日里总是笑呵呵的苏奶奶，竟然又这样悲痛的经历。 “所以苏奶奶硬是要留在苏城” 彭阿姨点头“妈这辈子最后的心愿就是想找到你苏爷爷，就算找不到，能在这里陪着他，也是好的。” 不知为何，庄睿忽然想起一个人来。也许，她有办法找到人。 余姬心情不好看着店里的一对男女，面上虽然在笑，可心里真的想砍人。 “老板，你这店里都有什么，什么最贵的拿什么来，只要我媳妇高兴。”一个肥头大耳的暴发户，揽着一个穿着妖艳的女子，财大气粗地说道。 那女子娇笑骂道“谁是你媳妇，你媳妇那黄脸婆，在家呢” “哎哟，我的宝贝儿，她那粗皮粗脸的，哪里比得上你，你就是我媳妇儿。”说着，又看向余姬，虽然有些垂涎余姬的美貌，但是胖子明白，眼前的冷美人，不是好惹的。 他出来混了多年，这点常识还是有的。这么一想，他晃着粗粗的大金链子道“老板，给介绍一下呗，我听人家说了，你这店里很多名贵的稀罕货。只要我媳妇高兴，多少钱都可以。” 庄睿推门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炫富的场景。 他感觉得到，面带微笑的余姬已经很生气了。 余姬也不招呼庄睿，忽然开心地双手合十，兴奋道“真的吗太好了，本店刚刚进了一样珍贵的品种，一般人还真买不起，我马上给您拿来。” 妖艳女子一听，心情大好。上次小姐妹在她面前炫耀，包养她的老头给她买了上百万的古董镯子，据传还是清代某位皇后的陪葬。 想起那小妖精得意洋洋的样子，她心里就气，都是傍大款的，凭什么自己就得不到这些好东西。 好不容易把眼前的胖子服侍好，哄得他开心，同意给自己买古董。 这次，一定要挑一样好东西，把那小贱人比下去。 庄睿听到这话，也很是好奇，尽管坐在沙发上，他的眼睛也顺着余姬的身影，飘向内室。 10几分钟以后，余姬拿着一个罩着红色布料的盒子走了出来。将东西摆在两人眼前，神神秘秘道“两位，这可是本店的镇店至宝，一般人我都不敢拿出来。” 庄睿也好奇，不自觉伸长了脖子。 四方杂货铺 分节阅读 17 　在几人神秘好奇地眼光中，一把拉开绸缎。眼前放着一只漂亮的唐三彩镯子。 “几位，这是夏朝妲己娘娘亲手佩戴过的唐三彩手镯，全世界只有这一个，看两位这么有诚意，给你打个八折。” “多少” “打完折，凑个整数，2亿人民币，您是刷卡还是现金”余姬眨眨眼，看着两人。 庄睿一口茶喷在桌子上。 这个价钱报出来，那暴发户眼睛都快瞪出来了。“你你这是讹人呢一个破镯子能这么贵” 余姬浅笑“瞧您这话说的，古董这东西，本来就不能按照普通货物去估价，再说了，您身边这位如此貌美非凡的女士，难道还不值这区区2亿元人民币你不是说只要她开心就好吗”说着，看向一旁妖艳的女子。 那女子被让你追捧，心里自得，这只镯子居然这么有来头，肯定能将那小贱人比下去。 “亲爱的，你不是说什么都可以给我买吗”那女子撒娇。 胖子话说的太满，一时有些尴尬“那那什么”手机忽然想起，胖子拿出手机接听，也不管对面说了什么，只一个劲儿道“好好好，我现在就过去。” 他转身，对女子道“宝贝儿，不好意思，公司出大事了，我现在得马上赶回去，改天再陪你买东西啊” 说着，脚底抹油，迅速逃窜出去。徒留那女子一脸尴尬，站在原地。 余姬笑笑“美丽的女士，你还要吗” 那女子神色尴尬，戴上墨镜“我老公有急事，我改天再来。”说完，也逃窜出去。 直到几人都离去，庄睿才忍不住大笑出声。 余姬白他一眼“庄警官好兴致，来我这里看笑话” 庄睿努力平静下来“老板娘好本事，竟然连夏朝的唐三彩都能找来。”说罢，走进一看，果然是个五颜六色的陶瓷手镯。 他拿起镯子看一看，笑道“老板哪座古墓淘来的好货” 余姬皮笑肉不笑，冷眼看他“网上25一个，淘了一把，庄警官喜欢送你一个。” 庄睿不恼，“多谢老板好意，庄睿消受不起。”乖乖将镯子放了回去。又转身坐到沙发上，自发倒茶喝起来。 “你还真是越来越不客气。”余姬坐到他对面，单手撑头看他。裙摆下，双腿交叠，脚尖轻轻晃荡。 庄睿来了多次，已经自在随性“上一次” “上次我身体不舒服，忘记那回事吧。”余姬打断他“关于黑蜘蛛，我还有些资料没理清，你想要的话，过几天再来。” 庄睿也客气，直接说谢谢，然后才说出来意。 “你想让我帮你去找个死人”余姬神情古怪地看着他。 庄睿有些不好意思，总是在麻烦她，可是到底也没有办法，只得硬着头皮道“我这不是走头无路，苏奶奶没多少时间了，我真的很想帮她完成这个心愿，求你帮帮忙。要多少钱你开口，我” “好”余姬淡淡道。 “什么”庄睿没反应过来。 “我说好，我帮你找人。不过” “不过什么”庄睿有些小紧张。 “我不收你钱，但是这算你欠我人情，以后无论我要求你做什么，你都必须答应我。”余姬目光灼灼，盯着他看。 庄睿思索一番“不能违法。” 余姬抿嘴一笑“好，成交。” 何依依看着手机上的视频，哈哈大笑。孙哲平啃着包子路过，扫她一眼“看什么，笑这么开心” 周一早晨，众人陆续上班，王广韩珂周末值班，今天只有何依依孙哲平老罗庄睿几人先来报道。 “你们看，这几个人，穿着日本军服跑去红色旅游基地搞直播，结果被人发现，吓的逃跑，居然迷路，跑到林子里去了。现在网上传疯了，都在骂他们。真是傻的很”何依依看到视频中的人跌倒，笑的不可乐支。 老罗摇摇头“现在的年轻人，为了出名，真是什么都敢做。” 孙哲平不赞同“话不能这样说，这毕竟是少数，像我这样的五好青年，还是很多的。” 何依依不解“哪五好” “学习好，思想好，工作好，纪律好，作风好。”孙哲平掰着手指数。 何依依白眼道“以君之能，可直冲云霄也。”而后关了手机，准备上班。 孙哲平挠头，看向老罗“她啥意思” 老罗笑的神秘“想知道吗” 孙哲平点头。 老罗凑过去“她的意思是，你咋不上天呢” 孙哲平恍然大悟，跑到何依依跟前“你这是骂我” 何依依眨眨大眼“你怎么这么落后，我这是在表扬你。”她站起身，虽然个子比孙哲平矮，可蹬着小高跟，其实一点不弱。“你的本事，都能上天了，还不是表扬你” 孙哲平气乐了“嘿，你真当我傻是不是，微博上骂人不都说这句话” “你居然会上微博，你不是五好青年吗五好青年爱学习，才不会上网。”何依依嗤笑他。 “不是，何依依，你” “你们在吵什么”庄睿一进门就见两人互怼。 何依依笑笑“没什么，我在表扬孙哲平呢，他真是五好青年。”说着，偷偷踩了一脚孙哲平。 孙哲平吃痛，却不敢反驳。 庄睿看看两人，淡淡道“表扬完了，就来会议室，有新案子。”庄睿扬扬手里的文件夹。 等到众人都坐好，庄睿让何依依把资料分发下去。 “你们看到的，是这几天网上闹的沸沸扬扬的613直播事件。” 众人安静地翻看资料，孙哲平惊呼“这不就何依依今天给我们看的视频”其他几人一看，还真是。 老罗问“头儿，这几个小子出什么事了” 庄睿翻开资料，对众人道“他们几个人，死了一个。” 黄绍、杜麦、李灯、李卫平，四个人在国内某大型直播平台，从事主播职业。平日里，主要发一些无聊的小视频，结果火不起来。 这一次，也不知是谁，提议穿日本军服，跑到红色旅游区做直播，结果被人追打，几人逃命，跑到一处山林，在林子里呆了一夜才逃出来。 但是黄绍却死在林子里。 “法医的检查结果是什么”老罗翻了翻资料，没看见尸检报告。 “没找到尸体。”庄睿道。 众人神情愕然“这没找到尸体，怎么就说死了” “这三人逃回来后，都说在林子里见到鬼，说黄绍被鬼害死了，黄绍的母亲没见到自己的儿子，只能来报案。”庄睿耐心解释，投影仪白幕上，放着黄绍生前的一张照片。 “那应该是去搜救才对。”何依依道。 孙哲平也赞同“对啊头儿，这个还不能归到我们刑警队吧” “搜救队已经在找了，但是，没有找到。目前黄绍的母亲报案，说这几人谋杀了她的儿子。”庄睿叹息“还是那句话，治国靠微博。眼下新闻媒体都把事情责怪道警察不尽力，上面给了压力，要我们尽快破案。” “真是微博一句话，警察累断腿。”孙哲平无语。 何依依翻开手机一看，还真是，现在微博上刷的都是这件离奇失踪案。有人说，他们是遇到鬼了，有人说，他们是因为分赃不均，自相残杀，还罗列了许多几人不和的消息证据。 老罗听到何依依的分享，感慨道“如今这网友比警察还强大。” “好了，各位，先别管网上怎么说，说说你们的看法。”庄睿打断众人的议论。 “头儿，依我看，咱得去一趟案发地点，就是这个这个邙山。”孙哲平指着资料道“人是在这里失踪的，咱们必须去案发现场看看。” 老罗赞同“照我看，我们还要带上几个做直播的，好分辨当时案发的情形。” 庄睿点点头，对何依依道“通知王广韩珂，提前归队，我们要出一趟外差。”分配完工作，众人都离去，庄睿坐在会议室里，对着邙山二字发呆。 这么巧又是邙山。 第14章血色名单2 邙山是苏城有名的红色旅游区。 这里曾经驻扎了一之对抗日本人的铁血部队，是由当地民众组织起来，后来由正规部队接管的独立团。他们曾经让日本人闻风丧胆，围剿多次都没有成功。 后来，独立团内部出现奸细，大部队无奈转移阵地，邙山失守。 在最后一场邙山战役中，苏玉良率领一个连，拖住日本军，帮助大部队转移资料伤员，最后，所有成员都牺牲了。 那一场战役，被称为邙山之战。苏玉良用最少的人员，消灭了鬼子一个团的兵力，让大部队安稳撤离，连只鸡都没给鬼子留下。 可奇怪的是，没有人找到苏玉良这只部队的遗骸。 要不是满地的日本兵尸体，人们都不敢相信，这只部队真的存在过。 后来新中国成立，人们只能将这只部队写进档案中。邙山被划为红色旅游区后，来这里旅游的人渐渐增多。可对于这支部队，依旧没有任何线索。 有很多学者专家都以为，这只部队根本不存在。 渐渐，这支部队被人遗忘。除了零星几个还在世的老战友，几乎没有人知道他们的存在了。 余姬自从答应帮忙找人，便收拾行李出门，来到邙山。 来到邙山的这天，日头很好，晴空万里。余姬戴着墨镜，遮阳伞，站在山脚下，看了看七叔给照片，觉得应该就是这里。 “姑娘，上山不”一口黄牙的男子笑呵呵对着余姬道“俺们这有小路，上去参观能便宜点，你要是买门票，得一百多块呢” 山脚下，除了四方的游客，旅游巴士，就是在拉客的当地居民。 邙山不仅是个红色旅游区，这里的山景也是一绝。每年快7月的时候，山上开满各色花朵，全是野生的，又大又漂亮。 远远看去，姹紫嫣红，美不胜收。 余姬笑笑，拒绝他的好意，男子也不恼，继续找下一单生意。这几个月是这里的旅游旺季，来游玩的客人不在少数，男子很快拉到几个客人，带着几人前往一个茶摊前等候，直到凑齐了十几个人，才带着游客上山。 再看一眼苏玉良的照片，余姬收起来。这的确是个书香气质的小哥，斯文俊俏，难怪他的妻子念念不忘。拉了拉背包拉链，往旁边一条小道走去。 好在出门穿了运动装，不然脚下泥泞的小道，简直要折磨死她。她一边走，一边嫌弃地看一眼运动鞋上的泥泞，回去就扔了，她才不想洗。 余姬来的快，去的也快，走了一条旁人没留意的小道。不过一眨眼，余姬便消失在林子里。 不远处的一处摊贩前，小男孩拿着糖葫芦，扯扯妈妈的衣角。“妈妈，有个姐姐往鬼山去了。” 中年女子一听，看向小男孩指向的方向，眼中惊骇，马上捂住小孩的嘴“嘘，别乱说话。”而后对着摊贩前的游客尴尬笑笑，游客也不在意，继续挑选商品。 老板娘却神情不自然起来，不时张望那个方向。 庄睿一行人，开着两辆辆警车，前往邙山。 邙山距离苏城有一个小时的路程，如果不是这件案子闹的太厉害，关注的人太多，这案子会由当地的派出所处理。 何依依坐在车里，不断翻看跟邙山有关的资料。王广韩珂本应该在休假，突然被叫回，此时精神不济，坐在车上补眠，老罗开着车，不是观望附近的道路。 孙哲平开着一辆车，后面坐着三个嫌疑人，旁边坐着庄睿。碍于嫌疑人在场，孙哲平不好发问，他不断透过后视镜观察后面三人的反应。 只见那三人神情紧张，谁也不敢多说话。 自从黄绍失踪，这三人就跟见鬼一样，直播也不敢做了，成天窝在家里。要不是黄绍的母亲报案指控他们，他们连门都不敢出。 孙哲平很疑惑，按照以往惯例，不是应该先审问吗为何这次庄队直接把人带出来，去现场有什么用意 这么一想，他偷偷瞄了一眼闭目养神的庄睿。 庄睿似乎开了天眼，居然道“注意开车，不要乱看。” 孙哲平吓一跳“头儿，你没睡啊”高高大大的男生顿时有几分不好意思。 睁开眼睛，庄睿侧脸看他一眼，淡淡道“还有多久到” 孙哲平扫一眼导航仪“还有几分钟。”此时车辆已经开到邙山附近。听到这话，后座的三人明显紧张起来，尤其是杜麦，牙齿几乎在打架。 他忍不住，不禁将手指放入口中，啃咬自己的指甲。 另外两人，一个看着窗外，一个低着头，看不清表情。庄睿从后视镜看到三人的反应，陷入沉思。 邙山里，到底有什么秘密。 两辆车一早出发，开了一个小时，终于到达目的地。此时才早上9点，阳光刚刚穿越云层，照在大地上。 清冷的山里，日头很是温暖。常年呆在城里，难得的见到这满眼的翠绿，众人深深吸气，感受大自然清新的空气。 “要说这环境啊，还是山里的好，你闻闻这空气，全是清新的树叶清香。”老罗下了车，熄掉手里的烟，感慨道。 “就是，就是”何依依也开心不已，拿出手机拍了几张自拍，想要发朋友圈，却发现没有信号，只得拿着手机四处晃晃，感 四方杂货铺 分节阅读 18 受电波。 孙哲平摸摸空空的肚皮，后悔自己怎么没吃了早饭再上车，也不知这山里有什么吃的，听说农家乐很贵的。 王广韩珂伸伸懒腰，短暂的补眠，让两人有了一些精气神。 庄睿摘下墨镜，环视一眼邙山。对杜麦几人问“你们在哪里做的直播” 杜麦不敢答话，李卫平大胆指向一处“那边。” 众人看向他们指向的方向，正是当初邙山独立团驻扎过的地方，如今被改造，成为纪念馆。 这里距离山下，大概有10分钟左右的路程。据说开发前，这里属于易守难攻的地形，要不是后来为了旅游需要，修了这条道路，山下的人只能徒步上山。 庄睿对孙哲平使个眼色，孙哲平会意，从车上拿出自拍杆跟手机，对几人道“来吧，让我们案件重演。把你们当日做的事情，仔仔细细重新做一遍。” 三人面面相觑，杜麦完全不敢接手。李卫平显然是几个人中间胆子最大的，上前拿过自拍杆，拉着几人开始演练。 李灯跟杜麦不肯，李卫平小声对几人说了几句话，两人才不情不愿开始现场重演。 孙哲平好奇问庄睿“头儿，你才他说了什么”几人离得远，没挺清楚他们的对话。 庄睿看他一眼“去问老罗，他最清楚。” 孙哲平愕然，显然不相信“老罗离的比我还远，怎么听得到他顺风耳啊” 老罗走过来，拍拍孙哲平的肩膀“你大哥我虽然不是顺风耳，但是千里眼。”孙哲平大汗，不可置信指着他“你怎么知道我说什么” 两人明明有一段距离。 庄睿笑笑“老罗以前是侦察兵，学了一手好唇语，别人动动嘴皮，他就知道这人说什么。” “那他们说什么了”何依依也好奇。 老罗也不买关子，笑道“李卫平告诉他们两个，要想洗脱嫌疑，就照着做。” “就这样”孙哲平惊讶。 “怎么，不信你罗哥”老罗调侃。 孙哲平尴尬大笑“哪能啊，我只是奇怪，就这么一句话，那两人就配合了这也太古怪了。” 王广韩珂拿着啃着煎饼走来“头儿，怎么样” 孙哲平瞪向两人，有吃的居然不叫他“你们哪里买的饼” 韩珂耻笑他，从后面掏出一袋子，里面全是包子油饼豆浆之类的早餐。“我们还是很大方的。” 孙哲平不在乎两人的调侃，大咧咧吃起来，免费的就是好吃。 在几人调侃中，李卫平已经拉着杜麦李灯开始直播，按照当日的套路重演。正好演到两人被人发现，一路斥责追打。孙哲平扮演追打他们的人，跟着三人一路跑。 不知不觉，出现在一座林子里。 这里树林茂密，没有太多人来往的痕迹。为什么这么说国人出来旅游，有个陋习，喜欢到处刻字，写上某某某到此一游。 有墙壁的，刻在墙壁上。没有墙壁的，刻在树上。 虽然无数人明令禁止，可这种行为依然无法杜绝。庄睿看了看此地干净健康的树干，十分肯定，这里没有什么人来过。就算有，也一定是山里的村民。 “你们当时就是在这里走失”庄睿问眼前喘息的三人。 李卫平看了看指着旁边一块灰色的大石头道“没错，就是这里，我记得这块石头。”孙哲平闻言，走进那块石头，又检查四周。 “你们是分开走的”庄睿又问。 李灯摇摇头“不是。”沉默了一路的李灯忽然开口，众人都看向了他。 “我们我们当时一路跑，深怕被那人追上，他便追边喊，要把我们抓起来送到牢里去，手里还拿着刀，我们开始还觉得好玩。跟他闹了几下，谁想到，他拿出的刀是真的，一把砍在树上，马上留下好大一节口子，我们这才怕了，一路逃跑。” 还有这事怎么开始没听他们说过 “为什么开始不说”老罗问。 “我我们害怕，那天，那天晚上的事情实在太恐怖了。”李灯越说越心慌。 杜麦反应更直接，忽然大喊起来，不要杀我，不要杀我。叫喊着就要逃走，王广跟韩珂赶紧将人擒住，牢牢固定。 就算如此，杜麦还是一个劲儿地喊，救命，有鬼啊。 李灯越发害怕，连话都不敢说了。 庄睿看向李卫平“后来呢发生了什么” 李卫平脸色铁青，显然不太想说。何依依看他一眼嘲讽道“怎么，难道黄绍真是你们谋害的” “不是，我们真没杀他，是鬼，这林子真的闹鬼。”李卫平紧张反驳，双手死死抓住自己的双臂，不敢回想当时的情形。 庄睿扫视他一眼“说说后来的事情吧。” 那一日，四个人在跑到这里，见拿刀的那个人没有追来，他们也就不再害怕。反而把这当作谈资，在直播中炫耀。 这四人奇葩的直播行为，引来大量的围观者。有好事者，不断打赏，让他们再搞点事情。看热闹不嫌事大，这是国人一贯的陋习。 几人便走到林子深处，说要在林子里拍点照，其实是怕现在出去被外面的人追杀，想等天色晚一些再出去。 谁知，这几人走着走着，黄绍不小心踩到一个东西，摔了一跤。几人哈哈大笑，嘲笑他不会走路。 黄绍骂骂咧咧站起来，想要踢一脚绊倒自己的东西，结果发现那是一把枪。 “枪什么枪”孙哲平问。 李卫平咽咽口水，“我们开始只看到一节秃秃的管子，没想到会是枪，还以为是谁家掉在这里的铁杆子。谁知道，黄绍那家伙，胆子大，空手就开始刨地，刨了几下一扯，就扯出一把三八大盖。” 怕几人不明白，他又拿手比划几下“就是那种，抗日剧里面长见的，游击队用的那种长杆子枪。” “枪呢”庄睿问。 枪李卫平晃神，慢慢回忆。 那天，他们看到黄绍挖出那么大一支枪，都兴奋又嫉妒。黄绍那傻子，也不识货，还以为是人家拍戏留下的道具。 李卫平可是在横店做过群演，扮演过鬼子的，一眼就认出来，这是日本兵常用的枪杆子。 他拿过枪一看，一摸，就知道这东西的分量。恐怕这是当年围剿邙山独立团的日本鬼子留下的。 “这么说，这是古董啦”另为几人兴奋道，都想知道，这玩意儿能不能换钱。 李卫平也不太懂，但是一贯喜欢在几人面前充老大，又比几人年纪大一些，便道“应该是，我认识一搞古董收藏的哥们儿，回头拿出去让他鉴定一下。” 这时候，杜麦提议“说不行这还有其它的遗漏，咱再多整点回去，指不定就发了。” 其他几人都觉得这是个好主意，便开始四处乱挖。 别说，还真让他们找到几件东西。生锈的枪支，跟生锈的头盔。 几人越挖越兴奋，忘记了时间，等到几人反应过来，天渐渐黑起来。这是李卫平才阻止他们继续挖下去，说天黑以后不太好回家，不如做好标记，明天再来。 几人看看天，也赞同。 于是收拾东西，准备回去。 “可可是我们走了很久，都在原地打转，怎么都走不出去。”李卫国蹲在地上，害怕地发抖。 何依依顿时想起电影里的鬼打墙，心里直突突。不敢再继续听 庄睿却继续问“后来呢” “后后来，我们我们就听到听到”李灯接话，却不敢说，看着几人，眼神恐惧。 “听到了什么”孙哲平不耐烦问。 “听到一阵”李灯咽咽口水“听到一阵喇叭声。” 孙哲平吐气“喇叭声你们怕什么没听过啊” 李卫国慌乱反驳“不是的，不是普通的喇叭声，那吹的曲子，听的特别恐怖，就像就像对，就像农村死人的时候，吹的丧乐。” 孙哲平神经大条，没明白，何依依已经白了脸，不自觉的，感到一阵寒意。她走了几步，走到阳光底下，太阳的热量照在身上，她才觉得暖和一些。 老罗曾经听到过这种音乐，也没觉得恐怖，最多难听一些。 庄睿盯着李卫平，不放过他一丝反应。“你们一害怕就逃跑了” “警官，你不知道，我们当时听到那阵喇叭声，已经很害怕了，可是，可是忽然忽然前面出现一个浑身是血的人影，对着我们大喊，杀了日本人” 李卫平咬牙，双手不断比划“那那个人的脸都烂了，一身是血，手里拿着枪，对着我们就要开枪。跟电影里的丧尸一样我们真的太害怕了，吓的四处跑。” “我们一直跑啊跑，直到跑到有光的地方，看到村里的村民，才安心下来，可是可是这时候我们才发现，黄绍不见了。”李灯惶恐地想起当时的情景。 他们真的太害怕了，不敢回去，只好报警，让警察处理。 可是，找了几天，都没找到人。黄绍他妈妈没等到儿子回家，就来找他们问，他们太害怕，不敢回来，只让黄妈妈报警处理。 黄妈妈却认为是他们几人合伙谋害了她的儿子，所以才报警说儿子被谋杀。 庄睿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才道“当时挖东西的地方，还记得吗”李卫平害怕地点点头。 “带我们走一趟吧。”庄睿道。 谁知，李灯死死抱住树干“不，我不去，我宁可去坐牢，也不要再去那里。”边说边嚎啕大哭，裤子都尿湿了。 几人无奈，全看向李卫平“你也不想去” 李卫平也很想大哭，可好像只要他说是，眼前的几人就会弄死自己一样。 “我我去，但但是我一送你们到那里，你们就得让我回来，我一刻也不想呆在那里。”他颤抖着讲条件。 几人看向庄睿，只听他淡淡道“好，就照你说的办。” 第15章血色名单3 张小翠慌乱收摊回到家中，看到床上呼呼大睡的丈夫，走过去，使劲儿将他摇醒。赵成材正睡的迷糊，被人这么闹醒，脾气不是很好。 “干什么让不让人睡了。”他一把甩开妻子的手，揉着眼睛，不耐烦大骂。 张小翠顾不上他的臭脾气，只慌张道“还睡，出大事了。”说着，跑去将房门关上，连窗户也关上，还拉上了帘子。 赵成材一脸不耐烦“出什么事儿了” “有人上鬼山了。” 张小翠一句话，瞬间让赵成材清醒。“你说真的”他从床上爬起来，鞋都没穿。 “娃亲眼看见的，是个女的，中午刚上的山，你说咋整”张小翠慌乱害怕，走来走去“你说，她要是发现山上那些” 赵成材听到这，心里也着急“你别急，也许她走不到那里就出来了。” “出来个鬼，我在那路口等了几个小时都没看到人，你说，一般人谁会上那，不是冲着那些东西来的”张小翠越想越是如此，这要是被别人发现，那可了不得。 “她去了多久了”赵成材一边穿衣服一边问。 “大概，大概有3个多小时了。” 赵成材看看墙上的钟，已经下午四点左右。这时候还不出来，莫不是真发现了什么越想越慌，赵成材对着媳妇道“你下午别出去摆摊了，在家把孩子看好，我去看看。” 说完，拿了个背包出门。 张小翠留在家，坐立难安，不断求神告奶奶，盼望别出事才好。 赵天赐站在自家院子，看着爸爸拿着东西急切出门，妈妈把门关紧，不准他出去玩。觉得很是奇怪，可他还是照做，不然会被妈妈骂的。 李卫平领着庄睿、孙哲平、韩珂、王广往当时的事发地点走，何依依跟老罗被留下来照看那另外两个嫌疑人。 走过最后一段小路，几人到了一片小平地，这里草木茂盛，显然没有什么人来过，连被践踏的青草都没有。 大概又走了十分钟左右，李卫平指着一棵大树喊道“就就是这里，我记得这棵大树，它的枝杈长的特别奇怪。” 几人看过去，果然奇怪，只见一个参天大树，却似乎长了一对翅膀一般，有一段树枝，整个弯曲垂下，跟地面接触，形成一道拱门一样的形状。 “这是什么树”孙哲平很奇怪，这种地形，怎么能长出这样奇怪的树。 几人都摇摇头，表示不认识。 韩珂拿出手机，想要上网查一下，却发现这里没有信号，只得拍照留念。 “我我把你们送到了，你们你们能放我回去了吗”李卫平胆怯地问，眼睛看着庄睿，等他发话。 庄睿走向那棵树，绕着它走了一圈，形状的确古怪，可他也不认识。反过身，他问李卫平“你们捡到的枪支在哪” “不知道，当时太害怕，光顾着逃命，也不知扔在哪里了。” 庄睿并不信他的话，而是让其他几人在附近开始搜索。 “警，警官，你不是答应我，找到地方就让我回去吗”李卫平见庄睿完全没有让自己走的意思，心里开始害怕。这天色已经越来越晚，这到了晚上，那玩意要是出来怎么办。 庄睿淡淡道“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随便找了个地方敷衍我。” 李卫平冤屈“我哪敢啊，真的是这里，我要是骗你，就让我不得好死。”他指天发誓，庄睿却依旧不信。 “您到底 四方杂货铺 分节阅读 19 要怎么才信啊，这这天都快黑了，再不走，那鬼就要出来了。”李卫平吓的牙齿开始打颤。 庄睿轻笑“等我找到你说的枪，我就放你回去。” 什么，那要找到什么时候，李卫平眼看天色将晚，怕的就差抱住庄睿的大腿。可没用，庄睿并其他几人，安安静静在附近寻找。 李卫平急得不行，不断念叨。孙哲平不耐烦“别吵了，赶紧找，找到了，就让你回去。不然晚上一起见鬼。” 这话吓的李卫平想哭，他招谁惹谁了，要受这份罪。早知如此，当初就不搞那破直播了。 他哭丧着脸，紧跟着庄睿在林子里寻找。 找了许久，终于，王广喊道“找到了。” 只见他兴奋地拿着一把生锈的长枪跑过来，庄睿接过一看，的确是把古董枪。 李卫平高兴地想哭“我我没骗你们吧，真有枪。能让我走了吗” 庄睿扣动一下扳机，已经锈掉，不能使用。 “头儿，如何”韩珂好奇地问。 “三八大盖，日军标配。而且这还是把狙击枪，他的主人，应该是一个日本狙击手。”庄睿将枪支的来历简单描述。 “老一辈说日本人曾经围剿过很多次邙山，看来是真的。”孙哲平也道。 “庄队，这小子怎么处理”王广指指李卫平，李卫平一脸感激，赶紧送我走吧。 庄睿看看快哭出来的李卫平“我们先回去，既然这古怪在夜里才有，那我们吃过晚饭再来。我倒要看看，这世上有没有鬼怪。” 几人认同，收好东西往回走，沿路不忘做上标记。 余姬进了林子，越往里走，树木越茂密。雾气渐渐增多，直到没有阳光。看着树干上布满青苔，余姬明白，这里怕是真没人来过。 这样的丛林，蛇虫鼠蚁不会少。好在她提前做好准备，鞋子上衣服上都抹了特殊的药粉，能祛除这些东西，避免它们靠近。 忽然，一只兔子出现在余姬眼前。灰白色的皮毛，要是不留意，恐怕发现不了它。 余姬定定看着这只兔子，兔子停在面前的石头上，定定的看着余姬，没有要走的意思。好一会儿，余姬才开口“你是让我跟你走吗” 那兔子居然点点头，转身走，并示意余姬跟上。 有意思，余姬也不害怕，就这样跟着小兔子穿过茂密的丛林一路走。也不知走了多久，兔子消失不见，余姬这才发现，自己竟然站在一处洞口。 黑漆漆的洞口，什么也看不见。 余姬从背包中拿出手电，慢慢扶着墙壁往里面走。入洞的口子有些小，只能容许一个人通过，好在余姬瘦小，稍微来个胖点的男人，都走不进去。 穿过入口那狭小的甬道，到路开始变得平缓一些。 一阵风吹过，山洞里响起诡异的声音，余姬打个冷战。不知为何，这山洞让她有些寒意。这里面有什么 继续往前走，视野越来越开阔，并且有了亮光。 余姬朝着亮光往里走，看到不远处，一道光线从上方的小洞投下，照在山洞中的小水潭上。水潭下，有什么东西，幽幽发着绿光。 余姬慢慢走进一看，忽然用手捂住嘴。天哪，这是 吃过晚饭，庄睿留下何依依跟老罗王广，继续看押三人，领着孙哲平韩珂回到事发地。老罗本来不同意，可庄睿说何依依胆子小，要多留个人看着，他经验老道，这事儿只能交给他。老罗只得点头同意 庄睿几人整理好装备，往林子里进发。 “头儿，跟你报告一情况。”孙哲平没心没肺，忽然道。 韩珂走在他身旁，听到这话，也看过来。 庄睿走在前面，问“说” “老罗跟依依今天不是留在原地等候嘛他闲得无聊，跟展览馆的老大爷瞎聊，结果听到当地一个传言。” 韩珂八卦“什么传言” 老罗在展览馆工作室坐了半天，实在无聊地紧，就出来抽根烟，恰好没火了，就找门口看大门的老大爷借火。 男人能一起抽烟的，都是朋友。老大爷见他抽烟，自己也点了一根，两人就开始瞎聊。 老大爷问他们来这是干啥的。 老罗就问他，记不记得前几天有几个小青年在这穿日本军服的事情。 老大爷一听，就骂，说这咋呢不认识，那几个王八孙子，好好的中国人不做，跑到这里装日本鬼子来了。 那都是没受过日本鬼子的苦，才敢干这缺德事儿。 老罗又问他，记不记得那几个混小子被人砍的事情。大爷说，记得，那是村里有名的疯子，小时候进林子采蘑菇，不知撞了什么邪祟。平日里还好，跟正常人差不多，但是有一点，见不得日本人军装。 见到就要拿刀砍，怎么都拦不住。 家里人带他到医院看过病，大夫说没有任何异常。身体健康的很 后来大伙儿都说，这小子怕是被林子里的鬼上身了。他娘请了道士来捉鬼，道士来看了看说，这鬼跟这小子是上辈子的孽，驱除不了。 他娘直哭，说这可咋整 那道士安慰她，说这鬼虽然跟你儿子有冤孽，可是他也不害人，只有一样，不能在他面前提日本鬼子，尤其是不能看见穿军装的日本人，否则一定发疯。 后来，他们家连抗日剧都不敢看，就怕儿子发疯。好在儿子这些年只要不看到穿日本军装的，就不会有事，家里也没放在心上。 想不到，那天带着同学来旅游参观，就看到那几个穿鬼子军服的小子，这一下就受刺激了，拿着刀就追着砍。 好在被人及时拦下，那几人也跑不见了，那小子才清醒过来。 老罗一听，还有这事儿，就好奇问大爷，你们这林子里真有鬼啊 大爷有些犹豫，不太想说。 老罗笑笑，递给他两根好烟，又道，他是警察，不会胡乱说的。 老大爷这才安心，笑着说，这事儿展览馆的工作人员不让往外说，怕影响这里的游客。然后，神神秘秘告诉老罗。 他们这里一直就有闹鬼的传闻，只是村子里的人都不往外说，怕影响游客。 老罗好奇问，这真有鬼不成 老大爷道，鬼什么的，他是没见过，但是，这个地方，一到夜里总能听到喇叭声，有时候还会听到很多人走路的声音。 他有一回正好值夜，就听到那声音，就像是，是部队走方队的声音，可整齐了。 “你说真的”韩珂不自觉拉紧了衣领。 “骗你干嘛还没吃饭的时候，我跟老罗两人去厕所，他跟我说的。”孙哲平一副骗人我是小狗的样子。 “头儿，你说，不会真的有鬼吧”孙哲平问庄睿。 庄睿转身，用手电照了照他“孙哲平同志，不要忘记党的教诲，这都是封建迷信。” 孙哲平反驳“不是，那有些东西，他是解释不清楚的。” 甩他一个白眼，庄睿淡淡道“古代人听到山谷里呼呼的风声，觉得诡异异常，还以为是鬼怪作祟，结果现代科学证明，那不过是早晚温差形成的气流，发出的风声而已。” 这么一解释，韩珂又没有那么害怕了。 “那那怎么解释这喇叭声跟脚步声”孙哲平又问。 “你是不是一定要把这气氛弄的这么恐怖，你想吓死谁”韩珂瞪他。 庄睿无奈“曾经有人在雷雨天的故宫看到一个宫女身影，结果以为闹鬼。后来专家研究发现，这不过是百年之前留下的一抹残影，透过时空离子折射出来罢了。” “那也不能天天折射吧这一看就有问题啊”孙哲平还是不认同。 摸摸自己的头，庄睿忍住甩他一巴掌的冲动“孙哲平，我看你还是调到扫黄组去比较好，省的成天想些不着调的破事。” 韩珂哈哈大笑，十分认同庄睿的话。 孙哲平终于闭嘴，不再废话。 世界终于清醒，几人也终于来到白天标记的地方。庄睿主动捡了柴火，划出空地，堆了石头开始生火。 韩珂孙哲平诧异地看着庄睿的举动，不得不赞叹，庄队这野外生存的本事比他俩强得多。 “别站着，来搭把手，今晚我们要在这通宵。”庄睿吩咐两人帮忙捡石头，捡干柴。 好在天气预报说这几天天晴，不会有雨，不然还烧不了火。 生好火，几人围着火堆席地而坐。火焰下，那个巨大的树显得越发诡异。 庄睿看了看手表，眼下是晚上8点，据那几人说，当时他们听到喇叭声是晚上1点左右。眼下，一片平静，什么都没发生。 韩珂拿出手机，拍了几张自拍，准备回去发朋友圈。孙哲平无聊，拿着手机打游戏。游戏的音乐声在这山里显得格外响亮，几人都沉默不语，等待怪事来临。 不知不觉，几人迷糊睡去，什么也没发生。庄睿站起身，让自己清醒清醒。 忽然，一阵古怪的喇叭声响起，在这荒山野岭，那凄惨悲凉的声调显得十分恐怖。庄睿警觉，马上叫醒两人。 两人迷糊醒来，听到这声音，也渗得慌。 “这这不是真有鬼吧”孙哲平神情慌张。 庄睿命令两人将火熄灭，然后安静下来。闭上眼睛，仔细听喇叭声。两人不明所以，可也不敢插话，等着庄睿指示。 庄睿忽然睁开眼睛，指着一个方向走，两人跟上。 接着手电，三人慢慢在林子里穿行，很快，到了一处小山坡。三人发觉，他们离这喇叭声十分接近。 庄睿命令两人关掉手电，三人慢慢爬上山坡，往下一看。 只见不远处一块大石头上，坐着一个人。黑漆漆的夜里，他点着一盏油灯，坐在那里吹喇叭。 那人穿着一身老一辈人才穿的老旗袍衣裳，黑色的袍子在夜色里，显得尤为诡异恐怖。他背对着几人，他们看不见他的脸。 可这深山老林，有这么个人，坐在这里吹这么恐怖的喇叭，孙哲平心里实在发毛。 他跟韩珂对视一眼，看到了彼此眼里的恐怖，似乎都在问，那是人还是鬼啊 庄睿拍拍两人，做了个手势。这是让他们包抄抓人的意思 两人有些犹豫，庄睿冷眼看了看，两人壮着胆子往两边走。庄睿慢慢靠近那人，站在他身后大喊一声“你是谁” 那身影一顿，在昏暗的灯光下转过脸，只见，那是一张满脸是血的脸，长长的牙齿从嘴里伸出，半边脸上露出一大块腐肉。 庄睿胆子再大，也吓的后退一步，可仔细一看，有影子。“什么人，在这里装神弄鬼。” 那人一愣，显然没想到，自己这个样子居然没吓到。他大喊“杀光日本人。” 庄睿见状，拿出电击棒，迎头就要打上去。 那人用唢呐一挡，就不管不顾地逃跑。孙哲平跟韩珂被那人的样子吓到，一时没反应过来，等到庄睿追出去，两人才跟上。 那人显然对这里很熟悉，顺着线路一直跑。可惜，他碰上了庄睿。这小子，是陆军特种兵出身，跑步那是马拉松冠军。 连着追了十分钟，那人后劲不足，终于被庄睿一把扑到在地。 庄睿也不废话，抬手就是一拳头。那人被打怕了，哭着大喊，别打了。 孙哲平跟韩珂匆忙赶来，看到眼前一幕，惊得不行，不愧是庄队，鬼都敢打。待听到那鬼求饶，两人才走进，只见庄睿一把扯掉他脸上的伪装。 一张普通平凡的脸露出来，孙哲平跟韩珂松口气，原来是个人。 “说，为什么装神弄鬼”庄睿将那人铐起来问到。 “我我”那人还来不及说，庄睿大喊一声蹲下，一把将他扑到，孙哲平还没反应过来，就听到一阵枪响。 韩珂僵在原地，卧槽，哪里来的枪 庄睿对着两人道“把他带回去。”说着，就追了出去。 第16章血色名单4 庄睿追着黑影在林子里奔逃，那人速度很快，庄睿眼看着他消失在林子中不见。 追到一处空旷处，那人完全失去踪迹。庄睿大口喘息，拿出手电，环视四周。这是什么人，为何会有枪，还逃的这样快 高高的树枝上，一道黑色身影蹲在上面，居高临下俯视庄睿。 庄睿莫名感到一种危机，这是在特战队时训练出来的，灵敏的感知力，一点点危险，都让他竖起汗毛。这种条件反射帮他在刑侦案件中，躲避了多次危机。 一片叶子从头顶掉落，庄睿握紧电击棒，慢慢抬头，看到一个带着面罩的人从高处落下。躲避不及，庄睿被那人压倒在地。 那人狠狠压在庄睿身上，双手力气巨大，一把掐住庄睿的脖子。庄睿用力反击，奈何那人力道太大，庄睿瞄到旁边的石头，摸过来就砸向那人。 那人吃痛，放开庄睿。庄睿一个鲤鱼打挺，迅速起身。 双方对立，庄睿做出防御攻击的姿态，摆了个拳击的姿势。那人扭动一下脖子，古怪笑出声。 说时迟，那时快。那人迅速出手，一招右勾拳，直击庄睿面门。 庄睿后退一步，用手肘回挡。那人招式凶猛，招招致命，庄睿被打得退后到树上。 知道逃避不是办法，庄睿一个转身，往树上踩了几步，一个后空翻，跳到那人身后，对着那人就是一个扫腿。 那人猝不及防，被打倒在地。 庄睿乘胜 四方杂货铺 分节阅读 20 追击，一脚狠狠踩去，就要踩中那人时，那人滚了几圈，翻身站起。 见赤手空拳打不过庄睿，那人从怀里掏出一把刀。 对着庄睿又是一轮新的攻击。 夜幕深处，两人缠斗不休。庄睿已经感到疲倦，可眼前的人，却依旧招式凶猛。 也是庄睿倒霉，脚上不觉踩住一块石头，下盘不稳，跌倒在地。那人迅速压住庄睿，用匕首狠狠刺向他的脖子。 庄睿死死阻挡，眼看那刀剑距离庄睿不足一厘米的距离。 此时两人都已经满头大汗，庄睿咬牙抗拒，可刀尖还是刺破了庄睿的肌肤，红色的血流出来。不只是否庄睿的错觉，他看到这人的眼睛居然红了。 千钧一发之际，一块石头飞来，狠狠将那人打倒在地。 那人看见来人，惊恐逃窜而去。那姿态，如同一只猫一般。庄睿大口喘息，这是什么怪物。 余姬拦下想要继续追击的庄睿，递给他一张纸巾“别追了，你不是他的对手。” 庄睿接过纸巾，诧异地问“你认识他” 看着那人离开的方向，余姬低声呢喃“想不到上古神兽花招居然成了这样。” 庄睿没听清楚，又问了一次“你说什么” 余姬刚想回答他，突然传来一阵冲锋号的声音。两人对视一眼，这是怎么回事。庄睿毕竟在军队呆过，他听过这样的冲锋号，那是，红军抗日时的号声。 天空中的云层忽然褪去，一轮明亮的月亮出现在天空中。然后，让庄睿惊奇的事情发生了。 当月光穿透树枝，照在眼前的林子里，他看到了无比诡异的一幕。 离他不过十几步以外的地方，一群只在电视上才看得到的红军战士，正跟身着黄色军服的日本军人两相对立。 “冲啊，同志们，杀光日本鬼子”一个拿着大刀的男子大喊。随着他的呼喊，数十个红军拿着刺刀冲向对面的日本鬼子。 两人站在战场中间，见到此画面，庄睿迅速拉着余姬往边上跑。可双方的速度更快，庄睿眼见躲避不及，日本人的刺刀就要刺刀余姬，他一把抱住余姬，想要为她挡住刺刀。 不想，那日本人却穿过两人的身体，冲向对面。 “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纵然庄睿不想相信，可眼前的事实让他惊异。 余姬却不答话，站在原地，看着双方交战。 这是一场惨烈的战事。 红军打光了子弹，只能拼刺刀，跟日本人厮杀在一起。日本军人数明显多过我军，不断有日本人被杀死，不断有中国人倒下。 刺刀刺穿了他们的身体，红色的血液流到地上。 这是一场注定失败的战争，可中国人似乎发了疯一样不怕死。战斗，不断的战斗。 中人的狠，终于换来了胜利。几乎所有的人都倒在地上，此时战场上，只剩下一个浑身是血，瘦瘦高高的男子，用刀撑着地面，不肯倒下。似乎只有如此，才能证明，中国人是最后的胜利者。 余姬向他走去，庄睿不明白她想什么，一把拉住她。 余姬回头对他笑笑，让他放手，然后走到那人面前，淡淡道“苏玉良” 庄睿大骇，看着面前满脸是血的年轻人，苏玉良，那不是苏奶奶的丈夫 苏玉良艰难地抬起头，诧异地看着两人“你们是谁” 余姬抚上他拿刀的手，目光含泪道“苏玉良，战争已经结束，日本投降了。” 苏玉良记得，那是最后一场战役。 他们为了拖住日本人，必须坚持十天。团里还有许多老弱妇孺，伤残战友，他们需要时间撤离。他拖延的越久，战友们活下来的几率就越大。 本来，这一仗不该他来，可是，他硬是抢了这场仗。没有人比他更清楚对手的套路，也没有人比他更清楚这山里的地形。 他知道，这一去，怕是有去无回。 可他不害怕，跟他一起的还有一群无所畏惧的战士们。 他要告诉小日本，就算出了奸细，邙山独立团，也不会就此灭亡，中国人，是杀不完的。 这是最后一场战役，他们已经拖住敌人十三天，大部队完全转移。 可他们，也彻底弹尽粮绝，被包围了。 他在白布上一个一个写着牺牲战友的名字，还活着的人，也自发报上名字。他想着，如果不能活着出去，那么也要把同志们的名字留下，至少，让世人知道，他们是为抗战而死。 日本人还是找到了他们，当日本人知道，大部队早已转移，只剩他们这些残余之时，气的脸都青了。 他们发起最后一次攻击，誓要将所有的红军杀光。 战争很惨烈，一个又一个战友倒下，他却硬抗到了最后。他还不能死，他要保护好名单，要告诉世人，他们的名字。 他要记得，他要保护好这份名单。 不可以，绝对不可以让战士们就这样死去。他们的遗憾，要由他来守护。 庄睿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一切，是真是假 “战争结束了”苏玉良呆呆地看着余姬，不敢相信。 余姬点点头。 苏玉良又问“日本，投降了吗” “投降了，他们再也不敢侵略这片土地了。”余姬道。 苏玉良露出一个似笑似哭的表情，然后终于跪在地上，嚎啕大哭。 庄睿想要上前扶起他，可余姬拦住了他。她看着苏玉良问“苏玉良，你还记得柳芸吗” 苏玉良止住哭声，呐呐抬头看向两人“小芸，小芸，那是，那是我的妻子。” 他紧张起身，忐忑问道“她怎么样了还好吗我我很久没回家了，她她会不会忘记我的样子” 余姬看一眼庄睿，淡淡道“她一直在等你，可是” “可是什么” “可是日本投降已经七十多年了，她已经从一个美丽的少女，变成白发苍苍的老太太，你还认得她吗” “七十多年”苏玉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那那我” “你已经死了。”余姬说出残忍的事实“现在的你，只是一缕残魂执念。” 庄睿忍，想要阻止却无法开口。他看着余姬，她到底是什么人 苏玉良眼中含泪，低垂下脑袋。月光下，他的身姿显得无比落寞。良久，他才抬起头，紧张问“现在的中国，幸福吗” 庄睿转头，掩饰要流出的眼泪。 余姬淡淡一笑“他们很幸福，没有日本人的暴行，他们活在自由安全的土地上。” 苏玉良咧嘴一笑“那那就好，我答应过小芸，要跟她一起看一看抗战胜利后的祖国，可是可是我失信了。” 余姬问“你想跟她一起看看吗” 苏玉良眼中含泪，不可置信地看着她“我可以吗” 庄睿也诧异地看着余姬，她想做什么 走开几步，余姬双手合十，做出一个奇怪的手势，随后，指尖发出一道亮光，在两人的惊异中，画出一道门的形状。 余姬道“去吧，她在等你。” 苏玉良慢慢走过去，推开门之前，又拿衣袖，擦拭自己的脸上的血。一脸忐忑不安，又满是期待地推开了门。 门内，苏奶奶安安静静躺在病床上。苏玉良心里激动，慢慢走过去，一转眼，面前苍老的苏奶奶变成了妙龄女子。 从身后跟随而来的庄睿看见年轻的苏奶奶，终于相信自己爷爷说的话，苏奶奶年轻时候，真是一位大美人。 苏玉良轻轻握住柳芸的手“小芸，我回来了。” 一滴泪顺着脸颊滑落，滴在柳芸的手上。 似乎是感应到什么，柳芸睁开了眼睛。她迷糊地睁开眼，看着眼前的男子，微微一笑“玉良，你来接我了” “你是怎么做到的”庄睿看着面前开心地吃着冰激凌的男女，不可置信地问余姬。 这实在不可思议，明明刚才，他们还在病房里，已经无法动弹的苏奶奶看到苏玉良，竟然年轻起来。 不仅如此，一眨眼间，几人就出现在苏城最繁华的街道，走街串巷，吃好吃的，看电影，买衣服。所有情侣间的约会，走尝试了一遍。 眼下，两人玩累了，就坐在公园的长椅上分吃一个冰激凌。 余姬却不回答他的问题，“答案不重要。” “那什么重要” 指着前方一脸甜蜜的两人，余姬笑笑“眼前的幸福才重要。” 庄睿看过去，两人此时看见几个年轻人在玩sy，也是好奇地凑过去看。只见几个男子穿着日本军装假装日本人，其他几个穿得各色的二次元人物也凑在一起，拍照做活动。 苏玉良看见那几个日本军装的青年，上去就要打人，好在庄睿阻拦及时，不然那几个人就要遭殃。 “为什么拦着我那是日本鬼子。”苏玉良不忿。 苏奶奶笑着解释“那都是假的，小孩子不懂事，瞎胡闹。” “他们为什么这样做不知道日本鬼子对我们做过什么吗”苏玉良很是不明白，明明应该是人人憎恨的日本鬼子，为何如今国人还要假扮他们，并引以为荣。 苏奶奶一愣，不知如何解释。庄睿也懵了，该如何说说这样的装扮是自由的，不犯法 “因为那些离他们太遥远。”余姬轻声道“他们跟你不一样，他们没有经历过战争，也没有被日本人残害，所以，他们并不懂得那段历史的惨痛。” 苏玉良闻言，怅然道“我们，是被遗忘了吗” “不是的，国家怎么会忘记你们，我们”庄睿焦急，想要解释这不过是少数，国人还是很爱国的。 余姬却打断他“你后悔吗后悔牺牲自己的性命，牺牲跟妻子共渡一生的机会，结果却让这样的人享受和平幸福的生活” 几人沉默，苏奶奶不安看着他，苏玉良失落，转身走开。苏奶奶焦急，追上去。 看着两人走远，余姬立在原地没有动。庄睿不悦“你怎么能对他说这些” 迎上庄睿责备的目光，余姬淡淡道“我不说，他就不会这样想” “你”庄睿深吸一口气，追上前去。 找了几处，庄睿才看见苏玉良跟一个小女孩说话，不知那女孩对他说了什么，苏玉良跟着她走到一处纪念碑前。 庄睿跟上去一看，这是一处英雄纪念碑，高壮雄伟的碑石上，大大写着抗日英雄纪念碑几个大字。下方，密密麻麻刻着无数人的名字。 苏玉良摸着纪念碑，行了一个军礼。 发觉庄睿的存在，苏玉良牵着苏奶奶走过来。 “苏爷爷，你别生气，余姬她无心的”庄睿为余姬开脱。 苏玉良却打断他，看向他身后的余姬，微笑道“我可以回答你刚才的问题了。” 拍拍苏奶奶的手，以示安慰，苏玉良道“我不后悔，如果重来一次，我还是会选择牺牲自己。” 余姬不说话，等待他接下来要说的。 “那些人的存在或许可笑，但是我的牺牲，不是为了那些人，而是为了许多像那个小姑娘一样，真心热爱这个国家，热爱和平生活的人们。我们的死，或许让亲人留有遗憾，但是，也让我们的亲人，爱人，能生活在这样美好的世界。现在的祖国，比我们曾经梦想的，更加美好，更加强大。这样一来，那小小的瑕疵，又算得什么” 苏奶奶笑了“你个老古板，当年就是教书先生，过了这么多年，还是这么能教育人。” “你不就是喜欢我的古板”苏玉良微微笑道。 苏奶奶不好意思，笑着打了他一下“在年轻人面前，也不知收敛。” 看着两人打情骂俏，余姬跟庄睿都跟着轻笑起来。好一会儿，苏玉良忽然看向余姬“余小姐，我可否麻烦你一件事” “您说” 跟苏奶奶相视一眼，满眼的情丝甜蜜，苏玉良不好意思笑笑“我答应过小芸，一定要给他一个完整的婚礼，拍一张婚纱照，不知你能否帮我实现这个愿望。” 余姬看着面前甜蜜的两人，淡淡一笑“好” 苏城古老的教堂里，结婚进行曲响起，余姬拖着苏奶奶的婚纱长裙，跟在她身后，慢慢走向神父跟前。那里，庄睿一身黑色伴郎装，陪在苏玉良身旁。 白色的西装衬得苏玉良越发英俊挺拔，圣洁的婚纱，让柳芸娇俏可人。 在一段简短的圣经赞歌后，神父问两人，是否愿意结成夫妻，两人毫不犹豫地说是。神父庄严又温和道“现在，我以神的名义宣布，你们成为夫妻。新郎，你可以亲吻你的新娘。” 揭开头纱，“你还是那么美。”苏玉良温柔笑她，眼里满是爱慕与宠溺。 柳芸不好意思地红了脸，娇羞闭上眼，迎接苏玉良温柔亲吻。 这一吻，隔了半个多世纪那么久。 玉良，我终于等到你。 教堂外，风和日丽，庄睿担任摄影师，为两人拍下珍贵的婚纱照。 “庄队，你在哪里”庄睿在一阵呼喊声中醒来，他睁开眼，发现自己仍然在树林里。余姬站在他身前，目光清冷。 她微微回头，听到呼喊声，轻笑道“找你的人来了。” 庄睿发现自己靠在一棵大树上，天已经微微发亮，日头刚刚露出地平线，林子里的鸟 四方杂货铺 分节阅读 21 儿轻声叫着。他目光疑惑地看着余姬“昨晚，我们” “头儿，你在这快来，我找到人了。”孙哲平兴奋跑过来，看到庄睿虽然狼狈，但是依旧帅气。 “太好了，你没事，昨天我们担心死了。你怎么不回去啊，你余老板，你怎么也在这”孙哲平这才后知后觉发现余姬也在现场。 韩珂王广等人赶来，看到庄睿没事，这才安心。“庄队，你下次可别这样，要是出事了，我们可怎么办。咦，这是” 庄睿被弄的不好意思，他摸摸脖子，掩饰尴尬。“这是的老板娘，她昨天来登山，我们偶遇的。” 几人跟余姬打招呼，余姬温和笑笑，对庄睿道“你要我帮你找的人，找到了，你要不要跟我去看看。” “什么人”孙哲平好奇。 庄睿知道她说的是谁，打断孙哲平，说自己要走一趟。几人好不容易找回人，哪能轻易让他消失，都想跟着他去。 庄睿拒绝不过，只好领着几人一起，跟随余姬在林子里穿行。走了好一会儿，余姬领着几人来到那处山洞前。 “洞口有些窄，你们过不去就别勉强。”余姬走在前面，提醒几人。 几人学着余姬，收紧身子，穿过狭小的窄洞口，走到一处水潭前。水潭里亮亮发着绿光，几人上前一看，吓的倒退一步。 “这这怎么这么多白骨”韩珂大喊。 “这是”庄睿激动看向余姬。 余姬点点头，“这就是当年邙山独立团三连战士们的骸骨”说着，又指着那边一个坐着，身上仍旧挂着破烂军装布的男子“他就是苏玉良，他身前那个背包，有着所有战士的名单，以及，那场战役的所有记录。” 此时此刻，孙哲平几人已经吓的说不出话来。王广却道“不是说，一直没有找到他们的遗骸吗” 余姬淡淡道“那场战役后，邙山附近发生了一次小规模的地震，原本暴尸荒野的他们，被掩埋在这天然的山洞里，所以，怎么也没有找到人。” 庄睿走到苏玉良的骸骨前，对着这个可敬的男子，行了一个标准的军礼。其他几人，眼中含泪，纷纷行礼，致敬这些英雄。 几日后，庄睿的哥哥庄义明领着军队的人，将这些骸骨一副副打捞整理，按照名单上的来，全连80人，一个不少。 军人庄严地为每一具尸体披上国旗，在青山绿水间。一阵鸣枪过后，战士们行了整齐的军礼。 庄义明高喊，“战士们，欢迎英雄们回家。” 一周后，庄睿再次来到。 余姬正在摆弄新来的货物，看见他到来，起身泡茶。 庄睿接过茶杯，礼貌道谢，“苏奶奶过世了。” 余姬一愣，淡淡道了一句“节哀顺变。” “我来，是来谢谢你。”庄睿说着，拿出一个蓝色的天鹅绒盒子递给她。 余姬并不打开，而是淡淡一笑“这是什么” “是苏奶奶的心意，她说，让我一定要谢谢你，帮她了了心愿。”庄睿目光古怪地看着她，余姬觉得他似乎想说什么。 出于好奇，余姬打开了盒子，那是一对蓝宝石戒指，看样子，很像是婚戒。 “这是” “这是苏奶奶跟苏爷爷当年的订婚戒指，她说”想起苏奶奶那戏谑的话语，庄睿有些开不了口。 苏奶奶醒来那天，苏家的人全部到齐，苏奶奶安稳交代了后事，然后把他留下，送给他这对戒指，调笑他说，他也老大不小了，那余小姐是位好姑娘，叫他好好把握。 然后逼着他把这对戒指送给余姬。 “谢谢苏奶奶的好意，但我不能要。”余姬拒绝他。 庄睿一愣，他还没说完。“为什么你不喜欢” 余姬浅笑，把戒指推回去“不，我很喜欢，这是一对充满爱意的戒指，可是，它的分量太重，我承担不起。把他们留给合适的人吧。” 庄睿神色复杂看着她，起身道“送出去的礼，没有拿回来的道理。请老板不要辜负苏奶奶的遗愿，我还有事，就不叨扰了。” 余姬来不及阻挡，庄睿已经起身离去。 庄睿回到警局，把这桩直播案件做了终结，写了结案报告。 关于黄绍，那日，几人从山洞出来，在旁边的一处草丛里，发现了形如乞丐，神情疯癫的黄绍，他嘴里不断叫喊，不要杀我，我是中国人，不是日本人。 人活着回来，其他几人的嫌疑解除。 至于被抓到的那个装神弄鬼的人，叫赵成材。 名字叫成材，人却一点不成材。这小子祖上是村里跳大神的，主要靠给人驱邪骗钱过日子。文革的时候，国家提倡打击封建迷信，他们就不敢出来作乱。 后来，到了赵成材这一辈，这小子平日里好吃懒做，又没有赚钱的本事，于是又操起了祖上的旧业，装神弄鬼，欺骗村民找他驱邪。 为了让村里人相信有鬼，他在山里自导自演这些把戏，吓的许多村民心里惶惶。但凡有些邪门的事情，都觉得是山里的鬼作祟，就要花钱来找他驱邪。 可还有一处无法解释的，是那天，猫一样的人。他从哪里来，为什么要袭击他，完全是个迷。 想起那日要不是遇上余姬，他就差点死在林子里。而后发生那诡异的幻想，他至今不知如何解释。 余姬说，那些都是假象，那是苏玉良残留在人间的一缕执念。 如今，当年的战士们，遗骸被找回，连名单跟战争的经过都清楚被记录下来，专家们再也无法否认这只队伍的存在。 苏玉良完成了最后的心愿，苏奶奶也了却遗憾，含笑而终。 庄睿打开手机，看到里面那对穿着婚纱的男女，要不是这张照片，他真的以为一切都是假象。 想起苏奶奶临终的交代，庄睿又红了脸。 “小睿啊，奶奶看的出来，你俩有夫妻相，你可要抓紧了，好姑娘可不愁人追。你要是晚了，可别哭鼻子。” 庄睿摇摇头，胡思乱想什么。 “小姐，这戒指”七叔看着眼前的戒指，神情古怪。 余姬收起戒指，不回答他的话，只道“我看见花招了。” “他不是灭绝了”七叔不淡定了。 余姬笑笑“他不仅没死，还活得像条宠物。你说，什么人那么大的本事，竟然收服了他” 七叔一顿，而后叹息“日子越来越不太平咯。”踩着步子走向内室。 “是啊，山雨欲来” 店外，黑云压顶，轰隆隆的雷声响彻苏城。大风刮过，吹乱行人，吹的大树沙沙作响。不一会儿，大雨倾盆，有人躲避不及，淋湿的衣衫。 门铃响起，余姬正要说打烊，却瞪大了眼睛，说不出话来。 来人一身复古西装，摘下头上的帽子，定定看着余姬，浅浅一笑。 “老板，我想买样东西。” 第17章鲤鱼跃龙门1 余姬觉得自己有些害怕，这一次，不仅听到久违的心跳声，还有一种从心底发出的敬畏与颤抖，就算是地府的阎王，也不曾令她这般惶恐。 这人是谁 她看着面前高大挺拔的男子，有一丝恍惚。她很肯定，自己没有见过这个人。 打理的一丝不苟的头发，整整齐齐，服帖地梳在脑后。幽深的眸子，透出一份威压与高贵。年纪不过三十多岁，一身复古西装，通身的气派，不是这片土地上的人会有的。 太高贵，太复杂，或者说，太危险。 眼前的人保持礼貌的微笑，可笑意不达眼底，是种面具式的礼貌表情。 “老板”男子见余姬没有回应，又轻声呼喊了一下。 余姬恍然回神，扬起招牌微笑“不好意思，我们打烊了，您有什么需要，明日再来吧。”本能的，余姬下令逐客。 那人却置若罔闻，闲庭信步走到待客区，自顾坐下，悠哉地像这里的主人。 余姬觉得，他就像一只高贵优雅的黑豹子，十分危险。 她有些紧张地看着那人，浑身防备。 那人看看腕表，轻笑“如今不过下午三点，老板如此早就关门” 压下恐惧，余姬远远看着他，并不走近“今天雨太大，我想关门休息。” 那人拿起茶壶，自己倒了一杯茶，慢慢品尝一口，方才放下金边蝴蝶杯。“无妨，买了东西我便走，不会叨扰老板太久。” 看来这人是不达目的不罢休了。 “不知阁下需要什么”余姬笑着问询。 “我有一只宠物，需要一些特别的粮食，听人说，老板这店里有。”那人目光灼灼看着余姬，仿佛能将余姬看透。 余姬良久才开口问“不知阁下，养的什么宠物。” 那人起身，慢慢走向余姬。 余姬不自觉退后，直到身体抵住柜台，无路可退。她双手撑着柜台，有些防备地看着他。那人走近，在只有一步之遥的地方站住，俯身在余姬耳边道“你，不问问我的名字” 余姬很讨厌这种感觉，完全被人掌控。 她不自觉靠后，仰着头问“阁下贵姓” 那人玩味笑笑，退后，看着她。“宋祁，我叫宋祁。” 那种临近的威压随着那人的退后而散去，余姬得以喘息。她看着眼前的人“宋先生到底要买什么粮食” 那人扫视一遍店里的环境，淡淡道“我养了一只花招，不知，老板可有适合他的食物。” 余姬瞪大了眼，这便是花招的主人 见余姬再次走神，那人轻笑“老板，可有合适的食物。” 余姬回神，浅笑“稍等。”转身进入内室。 那人见状，也不着急，反而在店内查看，似乎对店内的许多东西，都颇有兴致。走了几步，在一株兰花前停下。 刚要伸手去触摸，余姬便出来。只见她拿着一个方形的盒子，走到宋祁跟前。 “阁下需要的，应该是这个。” 宋祁接过盒子，打开一看，里面是一只香炉。 “花招以噩梦为食，最喜人间悲苦狡诈心思，这造梦炉，可制人间噩梦，必能满足花招的食欲。”余姬淡淡解释道。 宋祁满意地盖上盖子，扬唇一笑“不愧是，从来都不让人失望。这下好了，小宠物有东西可以吃，免得总是饿肚子，要出去做坏事，你说，是不是” 余姬尴尬笑笑，并不答话。 那人拿出一张支票，递给余姬，推门离开，离去前，那人笑着对余姬道，自己还会再来。直到那人离去，余姬藏在背后的手才拿出。 那只手，抑制不住地在颤抖。刚才那人离去，坚持要握手，余姬拒绝不了，只得照做。 这到底是何人 余姬看着颤抖的手，惶恐地猜测。 庄睿驾车到达城南郊外，到的时候，远远看见一处林子前，围上了黄色的警戒线。下了车，庄睿快步走过去。孙哲平已经到了，正好他在附近查案，接到电话就赶来，不过四分钟。 “什么情况”庄睿问最先赶到的警察。 那人道，早上有对情侣来这边拍风景照，结果发现这具无名女尸。 城南郊外，是一片芦苇地。这里地方虽然偏僻，可对于许多小清新来说，却是风景优美的取景地，很有意境。 于是总有不少人到这里来采风，或者露营。 因为这里还有一条小溪，可以钓鱼。 “死者尸体已经出腐烂，看样子已经死去有一段时间。”那警察说着尸体的情况。 不远处，发现尸体的小情侣正在录口供。 女生娇小的身子，靠在男方怀里，声调有些发抖，显然是被吓坏了。男方抱着她，不断轻拍她的背部，以示安抚。 庄睿远远看看两人，让孙哲平过去问询情况。自己则走到尸体旁，戴上白色手套，轻轻掀开死者身上的白布一角。 死者浑身是泥，脸部已经有些溃烂，面容被泥泞挡住，看不太清楚样子。放下床单，庄睿来到发现尸体的地方。 这里是芦苇荡的一处小空地，周围因为尸体的发现，被人踩的七零八落，没有什么有用的痕迹作为证据。这小空地上，因为昨日的大雨，有些潮湿。 “头儿，有什么发现”孙哲平录完口供，赶过来问。 庄睿摇头“先回去，等验尸结果。” “怎么，一点有用的线索都没有” 庄睿摘下手套，淡淡道“死者身上除了运动装，任何能证明身份的东西都没有，目前看来，没有外伤。钱包还在，钱没有少，可见不是被抢劫。这种情况” “难道是自杀”孙哲平迫不及待地插话。 庄睿凝视他一眼，淡淡嗯了一声“不是没有这种可能。” 孙哲平话痨本质再次激发，“我听法医说是个年轻的姑娘，你说这大好的年纪，她干嘛想不开” 庄睿不搭理他，起身往回走。 “哎，头儿，你说会不会是为情自杀现在的年轻人都这样，一点不顺心的事情，都要你死我活。”孙哲平不管不顾，开始各种猜测。 说了许久，庄睿终于忍不住“孙哲平，回去把你今天说的话写一份报告给我，说了多少，写多少，一字不漏。” “啊为什么”孙哲平惊呼。 庄睿开着车 四方杂货铺 分节阅读 22 ，看他一眼“想法这么多，怎么能忘了，都拿笔记下来。” 孙哲平这才意识人家嫌弃他话太多，心里苦涩，抱怨道”那我得写多少啊” 余姬这几日在店里种蘑菇，懒得出门。自从那日，那人来到以后，她莫名其妙失眠了。这都上千年了，她每晚都睡的十分安心。 就算外边战火连天，她也能安心地睡觉。 可眼下，她竟是失眠了 感觉不好，十分不好。 余姬躺在沙发上，觉得自己精神不济。 电话铃铃响起，余姬躺着，一点起身的意思都没有。如今社会，人手一部手机，也就是她店里，为了好看，装了一部古董电话。 铃声响了几次，七叔忍不住，从内室出来接听。 余姬正在思索那人的来历，七叔道“小姐，警局来电话，让你去保释一个人。” 懒洋洋转头，余姬问“谁” “对方没说，只说让你去城南派出所。”七叔挂上电话道。 余姬一愣，还有这样做事的她起身“谁这么大胆，就这样也敢让我去保释” 七叔想了想道“那人说，是您的老熟人。” 余姬甚是诧异，这年头，还有人敢说是她的老熟人。她认识的人，哪个不是在土里埋着。除非，不是人 余姬觉得有趣，正好无聊，出去走一趟，反正也想不清楚宋祁的来历，不如出去散散心，也许就会有线索。 当余姬穿着复古香奈儿小黑裙出现在警察局，看到一个背对着自己，一头紫色头发的女子，她就有种不好的预感。 等她说明来意，警察指着那发女子吆喝一声，那女子转头，惊喜地看着余姬。 余姬转身就走。 “余奶奶”那女子高兴地大喊，全警局都安静下来，诧异地看着她。 余姬恨不得不认识这人，却被那女子死死抱住“太好了，你总算来接我了，你不知道人家吃了多少苦” 余姬死命挣扎“放手，你叫谁奶奶，老娘不认识你”然后对着面前的警察微笑“警官，我不认识她，你们把她抓起来吧。” 庄睿从所长办公室出来，就看到这场景。 余姬被一个紫发，小太妹一样的女孩死死抱住不放，而余姬死命挣扎。 “余奶奶，你怎么能说不认识人家呢人家可就你一个亲人了。” 余姬气的脸色铁青“叫谁奶奶我这年轻貌美的，能是你奶奶瞎了你的死鱼眼。” 那女子恍然大悟“对不起对不起，余姐姐，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原谅我嘛” “余老板，这是”庄睿上前，神情古怪看着两人。 余姬看见他，简直就像看见救星，惊喜呼喊“庄警官，你来的正好” 上了车，白鲤子兴奋地这里摸一下，那里摸一下，惊奇不已。余姬很想装作不认识她，可惜已经被她死皮赖脸赖上。 庄睿透过后视镜，看着这古怪的少女，淡淡问“你妹妹” 余姬想了想“算是吧” 这回答让庄睿奇怪，算是难道不是不过他不是多话的人，余姬既然不提，他也不多问。 将两人送到杂货店，便开车离去。 白鲤子欢快地躺在沙发上“那是你男人长的挺帅气。” 余姬倒茶的手一顿，给她一个白眼。“你不在自己的洞里好好呆着，跑出来干什么不修炼了” 白鲤子笑着接过茶杯“奶奶姐姐，你对我真是一点也不关心，你忘了，跃龙门的日子要到了。” 余姬掐指一算，可不是，这百年一遇的跃龙门就要到了。她戏谑看着她“这回能成功了” 白鲤子不悦，坚决道“你那是什么表情，这次我一定成功。” 余姬扬眉，显然不太相信她的话。转移话题“说，你怎么进的局子” 转转眼珠，白鲤子摇头道“还不是我修炼太久，这上百年都没出现，想不到这人间变化这般大，我都认不清路了。好在我记得你的电话。” 余姬想吐槽，“我的电话号码都换过几次了，你从哪里得来的。”她才不信，眼前的小太妹，自来诡计多端。 “哎呀，人家在警局呆了很久，都饿到不行了，你这没有什么好吃的吗我可想念你的桂花糕了。” 白鲤子，一条修炼了四百年的鲤鱼精。按照规矩，三百年的时候，她就有机会一跃龙门，晋升为龙的，可也不知百年前那一回出了何事，这条被认为最有资质的鲤鱼，竟然没有成功。反而是比她不如的几个姐妹，都成功为龙。 余姬摇摇头，认命从里面端出桂花糕。 看着她吃的欢快，心情略微复杂。“你大姐离开前，一直很担心你。” 白鲤子一愣，撇撇嘴“有什么好担心的，她就是瞎操心的性子。眼下成了龙，估计也够呛。” 余姬目光灼灼看她“你知道这是最后一次机会了吧错过这一次，你将永远是条鱼。” 也不知当年发生何事，时代变迁，神界的大门渐渐关闭，就连可以飞跃为龙的龙门，也将关闭。这是最后一次机会，这次过后，龙门将彻底关闭，世间再无鲤鱼可成龙。 白鲤子面露无趣，淡淡道“放心吧，我不会失败的，这一次，再没有什么能干扰我。” “你知道就好，我受了你大姐的嘱托，这一次，就算是扔，我也要把你扔过龙门。免得你再来骚扰我”余姬故意道。 “哎呀讨厌，你怎么能这么说，人家哪里是骚扰你，分明是想念你了。不然你看，那么多人，我就只记得你一个。一上岸，就联系你，要不是” “要不是什么”余姬察觉她的异样，她却不再说话，嚷着困了，要睡觉。 竒_書_蛧_Ｗ_ω_Ｗ_._q_í_δ_Ｕ_ω_ǎ_й_g ._℃_c 余姬看着她摇头晃脑，哼着小曲走到内室，心情很是复杂。她看看手心的一枚珍珠，眼光变的狠戾。 她倒要看看，那一次，到底是什么妖邪作祟。 第18章鲤鱼跃龙门2 “庄队，你回来了。”何依依正在走廊上喝水，看见庄睿，开心地打招呼。庄睿点头致意，刚走过她身侧，何依依却忽然伸手拉住他。 庄睿疑惑不解，何依依凑过来道“对了头儿，今天有对夫妇来报案，说他们的女儿失踪。” “人呢”庄睿站住，微微挑眉。 “韩珂带他们去认尸体了，城南那边派出所接到的报案，一听他们描述女儿的样子，就怀疑跟那具无名女尸有关。这会儿，应该已经到太平间了。”何依依看看时间，觉得差不多。 这么巧 庄睿不动声色，面带思索。淡淡道“知道了，人回来告诉我一声，去忙吧。” 何依依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忍不住发花痴“这身材，真是完美黄金比例。” 孙哲平咬着包子凑近，顺着何依依的视线看过去“什么黄金比例” 何依依抬头，打量他一番。乱乱的头发，没刮干净的胡子，几天没洗的运动装，还有脏不拉机的球鞋。她叹口气，都是男人，差别怎么就这么大。“吃你的包子吧。” 啃一口包子，孙哲平神情懵逼，几个意思 庄睿进入办公室，脱掉西装外套，天气开始有些热，他有些微微出汗。 打开卷宗，庄睿开始查看手头要处理的案件。 大约十分钟后，韩珂回来。何依依把庄睿的交代告诉他，他把那队夫妻交给何依依，敲了敲庄睿的办公室门。 “回来了”庄睿抬头看他一眼。 “庄队，比对结果出来，确认受害人的身份了。”韩珂说完，偏头指了指外面的那对夫妻。 透过玻璃窗，庄睿看见一对中年夫妻。 男方个子中等，女方娇小，身材微微发福。看得出来，他们很伤心，女方靠在男方怀里哭泣。庄睿不自觉想起自己姐姐失踪那段时间，母亲都是这样难过的。 收起思绪，庄睿问道“死者什么身份” “基本情况是这样，死者名叫郑思思，今年30岁，在一家企业做会计。其他的，要等录完口供才知道。”韩珂一路陪同那对夫妻去认的尸，结果虽然令人心碎，可也让他松了口气。总算不是无名尸，不然死者的身后事都无人代为处理。 庄睿起身，看着那对夫妻。何依依见他们哭的实在难过，递了纸巾给他们，又说了一些安慰的话。两人还是很难过，说不出什么。 “告诉依依，如果家属情绪太激动，还是让他们平静下来再录口供。”这样的情形，再逼着录口供，简直是在伤口上撒盐。 韩珂明白，走过去悄声跟何依依说了几句。 何依依看一眼庄睿这边，对两人安慰了几句，劝他们离去，等平复下来再录口供。 两人点点头，表示感谢后离去。 “真的是他们的女儿”何依依有些难过，她最见不得人哭，多希望这只是个误会。 韩珂打破她的希望“确定了，她女儿以前割过阑尾，腹部有道小伤疤，而且，根据法医的尸体复原图，的确是他们的女儿没错。” “那法医鉴定死亡原因没”孙哲平凑上来问。 韩珂点头，“陈法医说差不多下午就能把报告送来。” 孙哲平又问“是不是自杀” 韩珂一愣“这不清楚，陈法医当时没说。” 距离跃龙门的日子，还有一周。这一周，大概很难渡过。 余姬看着躺在沙发上睡的呼呼作响，把零食袋子散落一地的白鲤子，甚是无语。这样子，怎么可能成功跃龙门。 “小姐，这”七叔也很无语，他不过出门买个菜，这屋内就成了这样。跟余姬生活多年，知道她是个爱干净的性子。 眼前这凌乱的样子，七叔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真是个姑娘 “劳烦七叔。”余姬抱歉笑笑，早知道该把人随便找个酒店仍进去，何必要带回自己家。 七叔淡定一笑，开始打扫屋子。还有半个小时，店铺才开门迎客。 走过去踹她一脚，余姬脚上的力道一点不轻，白鲤子仍是淡定睡大觉。见她这副死猪样，余姬翻个白眼，感觉自己多年的修养，一旦碰到这混子，完全丢到脑后。 伸手捏住她的耳朵用力一扯，白鲤子吃痛跌倒在地。 “要命了，你干嘛呀让不让人好好睡觉了。”白鲤子惊呼，站起来不断揉捏自己的耳朵。 “这都什么时辰了，你还在睡觉你难道就是这样在洞里修炼的”余姬嘲讽她，看她这副鬼样子，实在不喜的很。 白鲤子有些理亏，可还是拗着性子道“你又不是我妈，管我这么多干嘛” “你再说一遍”余姬声音有些冷。 “本本来就是啊，我老娘都升天几百年了，你干嘛管我。” 余姬危险地眯了眯眼睛，忽而从身后抽出一个鸡毛掸子，对着她就是一顿打。白鲤子反应慢，被打了几下。吓的她赶紧逃跑。 “你过来”隔着沙发，余姬用鸡毛掸子指着她恶狠狠道。 “过来就是傻子，我才不要被你打”白鲤子欢快地做个鬼脸，一脸得意。 “你这熊孩子，活了四百年，怎么还是这德行”余姬大喊。 “你这老太婆，再生气，脸上就长皱纹了。”白鲤子毫不客气地反驳，气的余姬拿着鸡毛掸子就砸了过去。 白鲤子吓的逃出店外，隐隐听到里面在叫喊，有种你别回来。 “不回来就不回来，正好出去玩玩。”白鲤子一点不害怕，掏出顺来的钱，精灵古怪眨个眼，转身出去玩了。 余姬认命地坐在沙发上叹息，一百次后悔自己当初为何要答应她大姐，叮嘱她一定要成龙。这德行，当了龙，也是条恶龙。 谁知道她会不会甩着尾巴到处乱喷水。 普通人洒水最多淹死花草，一条龙乱喷水，可是会引发洪水的。到时候，谁来收拾烂摊子哎造孽 七叔看看叹息的余姬，也跟着摇头叹息，表示无限同情。 余姬的担心，白鲤子自然不会知道。 此时的她，正开心地在大街上浪荡，看着久违的人间，心情愉悦。 “还是人间有意思，海里无聊死了。” 王广拿着最新的尸检报告走进庄睿办公室，将资料递给庄睿。 接过档案，庄睿打开，细细查看。“陈法医有交代什么吗”他边看边问。 王广摇头“他说你看了就清楚了。”当时他还好奇地问了陈法医，这女孩是怎么死的。陈法医是个年纪快四十岁的男人，常年对着尸体，养成的职业习惯就是不多话。 所以王广从他那里问不出什么，只能回来等庄睿告诉众人。 庄睿看着手上的验尸报告，心里有些叹息。放下报告，他双手交握一会，摩挲着手指道“通知家属，死者是自杀的。” 王广一愣“真是自杀”他见过女孩的照片，清秀的一个女子，看样子不过二十出头，怎么就想不开，自杀了 庄睿双手交握，“你怀疑陈法医的验尸结果” “不不不，哪能啊，我只是难以置信。”陈法医可是他们苏城法医界的一把手，怀疑谁也不能怀疑他不是。 王广拿着报告离开办公室，找到何依依，让她联系死者家属。 何依依也难以相信，怎么会自杀呢可翻开档案一看，服用大量安眠药， 四方杂货铺 分节阅读 23 没有人为伤痕，没有争斗痕迹。 连孙哲平这种大咧咧的性子，都觉得不可思议。可惜了，大好的年华。 下午3点左右，郑思思的父亲在儿子郑建国的陪同下，出现在刑警大队。他焦急走进办公室，找到何依依，头发有些另外，可见是慌张出现。 “何警官，我女儿是怎么死的”郑建国扶着父亲坐下，在一旁聆听结果。 何依依给他一杯茶，让他先平静一下。 “多谢，你说吧，什么结果我们都受的住，眼下不会有最坏的结果了。”郑思思的父亲郑宏宇神情悲怆道。 何依依只得道好，从抽屉里拿出验尸报告“这是检验结果，郑思思服用了大量的安眠药自杀的。” “什么”郑父拿过报告，看到上面的文字，觉得脑子一片空白，他简直不认识上面的字。颤抖着手，摸上上面的文字，他颤颤开口“建国，你你念念，这写的是什么” 郑建国拿着报告，咽咽口水，眼中湿润“爸，思思思思是是吃安眠药自杀的。” “不可能”郑父霍的一声站起来，指着报告对何依依说“警官，我女儿不可能自杀，她虽然不爱说话，可人特别乖，从小到大都是我们的骄傲，她绝对不会自杀的。一定是有人害了她” 何依依轻声安慰“郑叔叔，您别着急，我知道思思是个好姑娘，可可验尸报告没弄错，她真的是吃了大量安眠药死的。” “这绝不可能你们一定弄错了。”郑父哀嚎，气愤把报告扔在地上。 “我要见你们领导，你们一定弄错了，我女儿不会死，她怎么会自杀”郑父慌乱推开何依依，大嚷着要找领导。 郑建国死死拦住他，警局其他人也跑来拦住老爷子。一时间，警局里闹腾不已。 “都安静”庄睿正好进来，看见这种情况，大声喝止。 何依依高兴地跑过去“庄队，你可回来了。” 庄睿走过她身侧，看着郑建国父子，淡淡道“郑先生，我知道你失去女儿很难过，但是生气解决不了问题，有什么疑惑，你可以告诉我们，我们一定尽量为您解决。” 郑父看着眼前高大的年轻人，问道“你是他们的领导吗” 庄睿点头“我是。” 郑父伤心的比划道“我女儿不是自杀的，她怎么会自杀，求求你们，帮我找到凶手，给我女儿一个公道。” 郑建国也哑声道“警官，我妹妹一定不是自杀的，她失踪前，都可正常了，没有任何不对劲的地方，求求你们，一定要帮帮我们呀。你们是人民警察，除了你们，我们还能求谁” 这句话说的在场的警察都心里酸楚，何依依更是难过的抹眼泪。这种时刻，除了求助警察，人们还有什么办法 都说有困难找警察，眼下不就是遇到困难了。 庄睿安慰道“你们放心，如果郑思思的死的确可疑，我们一定会抓住凶手。” 夜色将晚，白鲤子不知不觉闲晃到酒吧一条街，这是苏城夜生活最精彩的地方。 此刻的白鲤子已经换了一条性感的贴身裙子，露出丰满的胸部以及修长的白腿。穿着红色的高跟鞋，走在大街上，妖娆艳丽，引来无数色狼的眼光。 更有甚者对着她大吹口哨。 白鲤子毫不犹豫地抛个媚眼给那人，然后扭着柔软的腰肢，走进最大的赛和酒吧。 进了酒吧，重金属音乐开的震天响，dj在舞台上超嗨地打着碟，穿着裸露的姑娘们在舞台上大跳钢管舞。 舞池中央，男男女女扭动着身子，左右摇摆，狂乱甩着头。 白鲤子感慨，果然是大不相同了。不过百年的时间，人间竟是开放到这种地步了。 扭着步子走向吧台，白鲤子对侍应生小哥道“来杯啤酒。” 侍应生对白鲤子一阵惊艳，很快反应过来，递给她一杯啤酒。 白鲤子对他娇笑一下，递给他钱。谁知，他竟然不收。白鲤子疑惑，侍应生指了指旁边一个男子。 白鲤子看过去，是个穿的很嘻哈的男子。长的一般，而且一副色狼样。见白鲤子拿起他的酒，并对他勾勾手指。 那人流着哈喇子靠近。 “小哥，你为何要请我喝酒啊”白鲤子单手撑着吧台问他。 那人笑的恶心“请美女喝酒，那不是天经地义的吗” 白鲤子闻言，笑的越发妖娆，“小哥真会说话。” 那男人见白鲤子没有拒绝，又厚脸道“一会儿，我们不如”话没说完，男子的手已经摸上白鲤子的腰。 白鲤子也不在意“不如什么”男子只顾着垂涎她鼓鼓的胸，没注意到她眼中诡异的光芒。 “不如我们找家酒店，好好休息一下”男子见她没有拒绝，心里大喜。 白鲤子笑的越发娇艳妖娆“要是，我说不呢” 男子脸色微变“妹妹，哥哥的酒可不是那么好喝的。” 甩甩头发，白鲤子盯着他“你想怎样” 男子咧嘴一笑“喝了老子的酒，就得陪老子好好睡一次。放心，哥哥技术很好的” 说着，那手就伸过来，想要摸白鲤子的胸。 白鲤子一把打开他，嘲讽道“就你这癞蛤蟆，也想吃天鹅肉” 那人气不过，大骂“臭婊子，别给脸不要脸。也不去打听打听老子是谁，我家里有的是钱，就算强了你，也没人敢说一句话。” 白鲤子不屑，甩他一个白眼，正要动手收拾他，一道身影挡在她身前。 “对女生这么动粗可不行。” 男子见到来人，气不打一处来“韩城，你他妈想跟老子抢女人” 韩城看看那人，又看看白鲤子，挑衅笑笑“这是你的女人吗” 白鲤子看到眼前的男子，已经晃神定住。完全不知两人说些什么，怎么是他 那人见白鲤子一脸花痴地看着韩城，气不打一处来，操起一旁的酒瓶就砸过来。韩城拉着白鲤子险险避开，对着那人就是一脚。 那人猝不及防，被打倒在地。 酒吧男女一时让开一块地方。 两个同伙这时凑过来，将那人扶起，那人指着白鲤子两人道“打死他们。” 对方人多势众，韩城迅速拉着白鲤子就往外跑。 出了酒吧，韩城拉着白鲤子往右边跑，身后的人追出来，拿着酒瓶一路追赶。两人跑了一段，发现暗巷，嗖的一声窜进去，躲在障碍物后面。 那几人没见到两人，一路往前追。 黑暗中，作为一条常年活在暗处的鱼，白鲤子清晰地看到眼前男子的样子。 不自觉，她伸手抚摸男子的脸。 男子一愣，退后一步。“美女，这可不太好。” “你是谁”白鲤子逼近他。 “我，我叫韩城。”男子笑道。 “不”白鲤子目光灼灼看着他“你是江叶” 这女孩有点怪，韩城十分肯定。他不是救了神经病吧白鲤子忽然朝他伸出双手，一把扯开他的衬衫，然后摸上他的胸膛。 这么生猛韩城被吓到“美女，虽然我不介意，但是这是不是太快了。” “没有怎么会没有”白鲤子抬头看他“它去哪里了” “什么”韩城见女子不是想对他做什么，松了一口气，可眼色却觉得她是疯子。 “名字，我的名字怎么不见了，你不是把它刻在这里吗”白鲤子恍惚地问。明明在这里的，怎么会没有了。 韩城可以确定，这姑娘有病。他挣开白鲤子，飞快跑出暗巷。边走边叹息，长这么漂亮，怎么是个疯子。 白鲤子站在原地，看着他离开的背影，表情悲伤。“明明一模一样，怎么会不是你” 江叶，一百年了，你是不是把我忘记了 才一百年而已啊 第19章鲤鱼跃龙门3 庄睿起身，将郑家父子送出门外，两人对着他不断恳求感谢，庄睿保证了什么，那两人才离去。看着郑建国搀扶着头发越加花白的郑父，庄睿神情有些复杂。 当年大姐失踪，父母如此痛心。 不等他继续伤心，办公室的众人都盯着他，等他发话。 庄睿开了个简短的会议，把郑父的疑虑作了说明。 根据郑父的描述，郑思思平日里不太爱交际，除了上班就是回家。为人内向不太爱说话，可从来美育得罪过任何人，也没有什么想不开的。 唯一的疑点就是，刚刚分手的前任。 据说两人是因为男方劈腿才分手的，本来就打算结婚了，谁知道被发现脚踏两条船。 郑思思起初有些难过，可她也没有多么不舍得，反倒是潇洒分手。 但是男方却一再纠缠，想要复合。 “根据郑宏宇的描述，郑思思一直不同意，那男的曾经威胁过要杀了她。”庄睿简短说完疑虑，看着众人的反应。 何依依听完，举手道“头儿，我们是不是要查一查她男朋友” 众人略有附和。 孙哲平却说“这个只能是有嫌疑，但是不一定就是他吧说大话而已未必真敢这么做。” 老罗摇头不赞同“小子，你还是太年轻了，现在有些男人冲动起来，什么不敢干前几天网上不是还说了，有个男的杀老婆之前，还在朋友圈里发照片” 韩珂道“那只是少数吧，难道真让我们碰上了” 何依依嗤笑“那眼前的尸体算什么我们刑警队碰上的，有几个是正常的” “头儿，你怎么说”王广却直接看向庄睿。 庄睿淡淡道“不管是自杀，还是他杀，我们先弄清楚她的死亡动机。这样才能给死者家属一个交代” 说完，便开始分工。 何依依韩珂查询郑思思的相关履历和男友，庄睿跟孙哲平去她住的地方查看，老罗王广去她公司了解情况。 庄睿到了郑思思的家，发现她是跟父母住在一起。 郑家算是小康之家，父母有几处房产。儿子儿媳妇住一套房子，郑思思因为没有出嫁，一直跟父母住在一起。 跟郑家父母简单寒暄后，郑母带着两人进入郑思思的房间。 房间装修简单，床榻书桌，衣柜树柜。房间里有什么，一目了然。床上铺着蓝色被套床单，书桌上简单放着两本书。 “思思走以后，我们一直都没收拾她的房间。”郑母哑着嗓子道。看的出，郑思思出事以后，她十分难过，眼睛一直红肿。 庄睿淡淡道“我们能搜查一下她的房间吗” 郑母颔首，推开，让两人进入。 庄睿走入房间，翻看她的书桌。基本英文资料书，一些女性化妆品。孙哲平打开衣柜，都是些简单的女生衣物，颜色很是简单，基本就是黑色、灰色、偶尔一件黄色、蓝色外套，整体色调偏暗。 打开书桌抽屉，庄睿发现几张废弃的彩票，日子是最近两周内的。其他的，都是些琐碎的小东西。中间的屉子没有上锁，庄睿扯开一看，是几张毕业合照，以及毕业证书跟学位证书，打开一看，庄睿颇有意外，竟然是毕业于c大，这可是全国最知名的大学之一。 孙哲平又扫荡了一下她的书柜，发现全是些学习资料，除此以外，再无其他。 两人看完基本情况出来，走到客厅，郑父跟郑母起身看着两人，眼里满是期待。 庄睿微微一笑，走过去，跟两人简单聊天。 “您女儿平日喜欢买彩票吗”庄睿问，孙哲平拿出本子做记录。 郑摇摇头“买的不多，偶尔心情不好的时候卖一张。这有什么问题” 庄睿摇头道“只是看到房间有彩票，了解一下情况。” 郑母略微激动“警官，只要能找到凶手，你们想问什么尽管说，我女儿，真的死的太冤枉了。” 郑父搂住妻子安慰她，对庄睿表示歉意。连着几天下来，他已经有些冷静。 “阿姨您放心，我们一定找出真相，还您女儿公道。” 老罗跟王广来到博格网络有限公司，跟前台简单介绍后，两人被带到一间会客室。老罗一路上观察，这是一间不大的公司，员工最多50个人以内。 隔板将每个员工隔开，众人安安静静工作，气氛有些压抑。 等了大概十几分钟，一个干瘦戴眼镜的男子出现。年龄大概40多岁，为人看着精明。 来人自我介绍，是这家公司的老总，姓关。 “关先生，我们来，是想了解一下郑思思的情况。”老罗道明来意。 王广仔细观察他的表情，发现提到这个名字的时候，他明显有些不自在。不动声色的，王广打量一番这位老总。 穿的干净整洁的西装，带着眼睛，为人甚是精明的样子。 那人一听到郑思思的名字，很是诧异地问“她怎么了” 王广发现他的手指交叠，有些紧张。 “她被人发现死在城南芦苇荡，我们来，是想了解一些她的情况。”老罗道。 那人知道郑思思死了，显然松了一口气，而后故作难过，不断说这人多么可惜，而后才问“她是怎么死的” 老罗不回答，反而问“郑思思是个什么样的员工” 那人笑笑“抱歉，虽然她是我的员工，但是跟我接触的不多，如果想了解她的具体情况，你们恐怕要问她身边的同事。” 王广不解“她不是公司的财务吗 四方杂货铺 分节阅读 24 怎么会跟您接触不多” 会计财务跟老板的接触应该是最频繁的，她们可是掌握了老板的身家，知道老板的全部财务走向。 那人一愣，有些小紧张，慌乱道“那那个其实她来我们公司才半年，不是财务主管，只是个助理。她上面还有个财务主管，我主要是跟她对接。” 老罗心里也开始怀疑，不过还是淡淡道“能请她同部门的同事过来谈话吗” 那人点头说是，然后去叫人。 过了几分钟，财务主管欧阳春出现。 这是个个子矮小的胖女人，说一口本地方言。口音很重 好在老罗是本地人，听得懂这些方言。 “郑思思平时工作表现如何”老罗问。 欧阳春道“还行吧，没功没过的。” 这话一出，王广就觉得不舒服，这女人跟郑思思，恐怕不太对付。 “那她出事前，你们有发现她有什么异常吗”郑思思的死亡日期推断为7月20日。 欧阳春一愣，想了想道“也没什么啊，不过她出事前一天打电话给我，说要辞职。” “辞职”两人显然没有考虑到这一点，很是诧异“她为什么要辞职” 欧阳春笑笑“他们这些年轻人，性子不定，谁知道为什么，她就跟我说不想做了，我也没当回事。反正公司正好招新人进来，不缺她一个。” “财务的位置也是随便就能换人的”王广不理解。普通公司，但凡财务辞职，都是要挽留一下的，因为这种职位牵扯的事情比较多。 欧阳春面带不屑“她又不是什么重要职位，一个助理而已，什么人做不得，又不是我。” 话里的意思很是瞧不上郑思思。 看来这里了解不到什么情况了。两人又例行问了几句话，便起身离开。下楼经过门口的时候，前台的工作人员突然喊住他们。 见里面没有人出来，把两人小声叫到角落。 “警官，思思是不是出事了”那姑娘紧张地问。 王广点头“你知道什么” 姑娘紧张咬唇，探头看了看里面，小声道“我记得她最后一天上班的时候，跟财务主管大吵了一架，第二天就没再出现。” “她在你们公司如何”老罗问。 姑娘小声道“人挺好的，就是不太爱说话。财务部的那个欧阳春，我们都叫她老巫婆，特别能折腾人，思思要是出事，她一定脱不了关系。”说完，把电话留给王广，让他有问题再联系自己，看着外面没有人，偷偷溜回岗位。 出了这家公司，两人顿时觉得，郑思思的死，恐怕还真不是自杀。 “你说，她为什么要辞职”王广问。 “不好说，眼下可以断定的是，她一定是受到什么刺激，不然不会突然辞职。”老罗分析道。 几人回到警局，已经是下午3点左右，众人把情况汇总了一下。 何依依交代，郑思思自从大学毕业后，不再继续考研，而是选择出来工作。但是找工作的事情不太顺利，毕业的时候，同班同学大部分签约了三方协议，只有她，一直碰壁。 第一轮比试都通过了，偏偏都是面试不过关。 后来好不容易在深圳一家小公司找到工作，却因为身体不适，辞职回家。自那以后，就一直在苏城工作。 但是在苏城，也还了几家公司。基本可以说，工作不是很顺心。 “我这边的情况也是如此，问了她工作的地方，同事对她的工作能力还是认可的，但是不知为何，她总是辞职换工作。”老罗淡淡道。 韩珂笑笑“能为什么网上一大佬不是说了吗，员工要辞职，只能两个原因，要么，钱没给够，要么，受了委屈。辞职理由写个人，那都是给老板留面子。” “依你们看，郑思思是哪一种”庄睿问。 “受委屈吧到底是女孩子，工作压力一大，心里就憋屈，受不了就辞职。”王广想起前台的话，就把那番话告诉了众人。 “我觉得不是，要是真是委屈，辞职就行了，没道理自杀啊”孙哲平提出质疑。 众人陷入沉思，没错，眼下是人死掉了，不是受委屈辞职了。 庄睿敲打几下桌子问“她男朋友有消息吗” 根据郑父的说法，郑思思的男友是他的朋友介绍。命叫刘福财，在工地上开挖机。两人据说相处不错，很少听郑思思说些什么。 “她老爸一定脑子不清白。”何依依看着资料叹息。 “为什么这么说”庄睿奇怪。 何依依指指她的资料“这姑娘是c大毕业的，这种高等学府毕业的女孩，怎么可能跟开挖机的人聊的来，很明显，这是她父亲逼着她去交往的。女孩子，年纪一大，就被逼婚，真是可怜。” “你这话说的，也许人家真的觉得不错呢职业不分贵贱，感觉对了不就行了。”孙哲平不认同。 何依依嗤笑一声“所以你找不到女朋友。” “你那是嫌贫爱富”孙哲平不屑道。 “得了吧，你根本就不懂女孩子喜欢什么，只要人家不喜欢你，你就认为别人认钱不认人。知不知道什么叫精神交流你看看这女孩，她看的都是什么书，自己看看这书柜上的照片，一个看柏拉图发女生，看中的一定是男方的精神层次，显然，这姓刘的不符合。而且啊，她连朋友圈都不发两人的合照，显然是不喜欢这男的。” 庄睿看着照片，思索道“郑思思的手机呢” 众人皆是一愣，完全没有头绪。 庄睿道“现在人基本是手机不离手的，但是我们却根本没找到郑思思的手机。” 这一说，众人意识到问题所在，对啊，手机呢 庄睿又道“根据目前的资料来看，郑思思所有经历，都不是她自杀的动机，她大嫂告诉我们，郑思思是个注重的人，也没有写日记的习惯。看来，要找到原因，我们必须找到她的手机。” 白鲤子偷偷推开门进去，看到屋里关着灯，心里窃喜。 一合上门，房间的灯就打开了。 余姬坐在沙发上似笑非笑看着她。白鲤子尴尬一笑“姐姐，这么晚还没睡啊” “等你啊”余姬嘲弄道。 “等我干嘛女人要早点睡，不然影响美貌的，你这把年纪，一定要好好保养的啦”白鲤子厚着脸皮说，脚步微微往墙边移动。靠墙看她，不敢走近。 余姬额头青筋只突突，她咬牙，皮笑肉不笑道“这几晚都出去做什么了” 白鲤子眼珠子乱飘，顾左右而言他“哎呀，今天我去吃宵夜了，可美味了。” 余姬忍住想要打死她的冲动，站起身，目光阴冷看她“你最好给我安分一点，老老实实等到跃龙门那天，不然” “不不然怎样”白鲤子虽然嘴上缺，可真要动真格，还是很怕她。 “不然我就扒光你的鱼鳞，把你烧烤吃掉。”余姬皮笑肉不笑的威胁。 白鲤子咬唇，惊恐看她，半响道“你不怕长肉啊” 余姬感觉自己就要火山喷发了。 “给我滚” 第20章鲤鱼跃龙门4 庄睿把所有线索重新整理，发现三个问题，第一，郑思思的手机不见了。这是不合常理的，如今年轻人十分依赖手机，都是随身携带。 第二，郑思思的男友不见了。作为案件中最可疑的人，竟然在郑思思死后没有音讯，要说没关系，庄睿是不会相信的。 第三，郑思思的领导有问题。根据老罗的描述，郑思思的死，正常人应该感到唏嘘，而那位老板，却是松了一口气除非是有仇。 依照这几条疑点，庄睿再一次重新分配工作。何依依跟韩珂去找寻丢失的手机，王广跟老罗调查公司老总的疑点，庄睿则跟孙哲平去找失踪的男友。 事情分工完毕，已经是晚上8点。 众人拖着劳累的身体回家，庄睿到家已经9点左右。 洗漱完毕，庄睿躺在床上。虽然今天很累，可怎么也睡不着觉。闭上眼睛，脑海中一直是余姬的影子。 他拿出手机，再次翻看苏奶奶的那张婚纱照。 照片里，他跟余姬作为伴娘伴郎，站在新人身后。余姬穿着粉色的伴娘装，笑面如花。庄睿摸着照片，有些许出神。 她为什么拒绝那对戒指是不是猜到了他的心思 怎么可能，庄睿叹息，他自己都不太清楚这莫名其妙的感觉。总是不自觉想到她，以前是觉得她像嫌疑人，现在也许是因为需要她帮忙找到姐姐。 他突然想打电话给她，可点开键盘，却想起自己没有她的号码。 怎么没有她的手机号 他轻笑，自己竟然这么疏忽。 放下手机，他关上灯，想着下次去她店里，应该要到号码才行。 一间顶层复式别墅内，男子站在最高层的落地窗前，俯视万家灯火。 苏城虽然是老城区，建筑根据政府要求，不能破坏老城建筑。可周边新开发的地方，却建起高楼。最高的，高达80多层。 宋祁很喜欢这种感觉，站在高处，俯视众生。 一个男子推门进来，看见宋祁，恭敬地叫了声老板。 宋祁转身，看见男子，轻笑“伤口好了” 男子正是当日袭击庄睿的人，此时依旧一身黑衣，但是面容冷峻。 “感谢你的香炉。”言下之意，身体好的差不多了。 宋祁看着他，思量一番淡淡道“你觉得，那个人怎么样” 男子想了想，知道他说的是庄睿。面无表情道“很弱，不像他。” 宋祁闻言，哈哈一笑，目光玩味“看样子，他还没醒过来。” “需不需要我处理掉他”男子嗜血一笑。 宋祁摇摇头，摇晃手中的红酒杯，看看窗外的万千灯火“现在死了，那就没意思了。我等这么多年，可不能让他这么轻易死掉。” 男子见状，失去兴趣，收敛了杀气。“那余姬那边” 宋祁挑眉，转身看他“怎么，你想动她” 那人惶恐“不敢，只是，不知您对她是何打算” 宋祁放下酒杯，走近他。宋祁已经很高，大概有185左右，可眼前的男子更高，至少195。但在宋祁面前，那男子的气势明显薄弱许多。 “作为一只宠物，你乖乖听话就好，否则”宋祁笑的魅惑，可眼里全是杀气。 男子颤抖一下，低头认错。 第二日一早，何依依跟韩珂就开始忙碌。两人根据郑建国的描述，找到了郑思思的手机型号。 根据电话，何依依打了过去。毫无疑问，手机关机。 “这种找法实在太难了，简直是大海捞针”韩珂抱怨，坐在椅子上，头往后一仰，甚是颓丧。 “你去一趟移动公司。”何依依忽然道。 韩珂顺势坐起来，诧异看她“干嘛” “去查一下她最后的童通话记录跟短信，至少我们知道她最后跟谁联络了。”何依依打开电脑，开始过滤郑思思的好友名单。 韩珂一想，正好出去走一下，在办公室呆了一上午，闷死了。 到了营业厅，韩珂对前台亮出证件。前台的小姑娘一看，急忙把经理叫来。 经理把人领到办公室，让他稍微等待一下。说着，就吩咐前台的小姑娘根据电话号码，把郑思思的个人记录掉出来。 “警官，这小姑娘犯什么事儿了”经理好奇地问。 韩珂笑笑“经理，这不是为难我么，这可是保密案件，不能随便告诉别人的。” 经理笑笑，“是，那是，不过”经理神神秘秘道“不是我八卦，这姑娘我恰好有些印象。” 韩珂一听，还有这个事儿。营业厅里人来人往，一般人怎么会有印象，可见是有些特别了。他笑笑“你怎么记得人家” 经理是个中年男子，胖胖的，笑起来很和蔼。 “不瞒你说，这个号码，尾号是4个8，本来就有些特别。正好一周前，这个机主来我们这里办业务，说是想取消亲情号。当时正好中午，客服不舒服，我就帮着给办了。” 说道这里，经理顿了顿。 “可那姑娘刚拿出手机，外面就进来一个男的。拉着她就大吵” “吵什么”韩珂问。 “能吵什么，情侣吵架呗。两人似乎分手了，那男的说什么，我就是玩玩而已，何必这么当真，哪个男人不犯这样的错误。女的说，你爱跟谁玩随便你，我们已经分手了，请不要再来骚扰我。”听着确实是男方做了对不起女方的事。 “那男的死活要复合，女的不愿意的，两人吵起来，不小心还砸坏了我的杯子。男的眼看要动手，想打人，我赶紧给拦住，让保安把人弄走了，这才没闹出什么事儿。” “真的” “那还有假我这还有当天的监控呢”经理确定道。 韩珂一听，这可是重要线索“赶紧把监控给我看看，不瞒你说，这姑娘出事了。” 经理听的慌张，赶紧去把监控调出来。事情果然如经理描述那般，两人差点打起来。 “不是我 四方杂货铺 分节阅读 25 说，那女孩一看就跟那男的不是一路人。姑娘知书达理，有礼貌的很，临走前还非要赔我杯子钱。我哪能要呢，小姑娘碰到这么个男人已经够难过了不是。” 客服很快将监控以及通讯记录拷贝一份交给韩珂，韩珂道谢后离去。 录像上的时间是7月19日，正是郑思思遇害前一天。不知这是不是杀人动机 韩珂带着疑问回到警局。 这一边，庄睿跟孙哲平来到郑思思男友刘福财家。 刘的父母都是农民，好不容易攒够了钱，给儿子在城里买了一套房子，准备给他结婚用。可惜，他一直没结婚。 这个小区属于农民违章建筑，多层小区，但是建筑结构显然不符合国家规定。 但是苏城里这样的违章建筑很多，都是城中村的农民自己花钱建造销售的。房子没有土地房产证，只有交易合同。 敲了敲门，屋里没有人。 一个老大爷从楼上下来，看到两人问“找刘福财的” 庄睿点头说是。 老大爷气道“三天两头来人找，还让不让人安生了。” 这话说的两人尴尬，孙哲平疑惑“除了我们还有其它人来找” 老大爷不屑“这小子不知道在外面欠了多少赌债，见天来人要债，他爹妈早躲到乡下去了，这小子，好几天没回来咯。” 庄睿一愣，想不到这还是个赌鬼 老大爷说完，颤悠悠下楼去。孙哲平看着庄睿“头儿，怎么办要不找老罗来开锁” 庄睿拒绝“他只是嫌疑人，人不在屋里，我们不能硬闯。” 下了楼，庄睿领着孙哲平在小区里问了好几个晨练的大爷大妈，得到的答案一致，这小子真是被人追赌债了。 “哎你说，她父母怎么想的，居然让她跟这种男人交往”孙哲平不无讽刺道。 庄睿开着车，心里也是嘀咕。 根据郑父的描述，这男的是郑母在牌桌上认识的人介绍的。 郑母认为女儿长的一般，除了一张文凭，什么也没有，年纪也差不多到了，就着急找个人把她嫁出去。也算是完成任务了 对于他们这一辈人而言，子女结婚嫁人，自己就算完成养育任务。 殊不知，在媒人口里那个安静老实的男人，却是这么个货色。脚踏两船不说，还爱赌博。难怪郑思思要跟他分手，简直是人渣呀 “我开始相信何依依的话了，郑思思是不可能看上这种男人的。全是让父母逼的。”孙哲平叹息，就算是他这样的直男，也瞧不起这种男人。 “去他工作的地方找找，看看有没有可能见到人。”庄睿发话，将车子开往工地。 白鲤子出来闲晃，还有2天，就是跃龙门的日子。可是，自从那日见到那个韩城，她心里就一直忐忑。 一百年前，这个国家不太安稳。 那时候，她也是这般，跟着大姐上岸，想要完成跃龙门的仪式。 可人间真是太好玩了，好吃的，好玩的，花样百出。她一不小心，就跟大姐走丢。差点被人卖到烟花之地。 那个时候，时局动荡，就算失踪一个人，也很难找回来。 好在她遇到江叶，那是个药铺老板儿子，留洋归来，碰到这样事情，当然要打抱不平。 那几个人见到要管闲事的，上来就教训江叶，本以为是个能打的，想不到竟是个文弱书生。白鲤子当然不是好惹的，见到江叶被人欺负，对着几人就是一顿暴打，几人落荒而逃。 白鲤子嘲笑江叶，手无缚鸡之力，还学人做英雄。江叶擦着嘴角的血道，说你才傻，差点被人卖了还给人数钱。 白鲤子这才知道，这几人不是想带自己去玩，而是要把自己卖掉。 她乐呵呵道谢，非要请江叶吃饭。 江叶谢绝，就此离去。 后来，大概是缘分，两人又再次相遇。 这一回，是在医院。 江叶留学日本，学了一身医术，可是，却无法医治父亲的病。那时候，他耷拉着脑袋，坐在医院的长廊里，很是颓丧。 白鲤子跟着大姐去医院看望一个故人，大姐在病房里聊天，她觉得无聊，出来喘气，就看到江叶难过的样子。 白鲤子好奇，走过去问他怎么了 江叶心里难过，就跟白鲤子说了父亲的病。并且抱怨自己，要是早点回来，父亲的病还有的治。眼下自己空有一身医术，却无力回天。 白鲤子心想，不就是病嘛，她能治 江叶以为她在开玩笑，结果白鲤子拉着他回病房，用自己的内丹，救了老人家一命。 白鲤子跟江叶说要保密，江叶感激不尽，自然答应。 一来二往，两人就亲密上了。 可白鲤子是要成为龙的，不能留在人间。 大姐知道了这件事，硬是将两人分开。白鲤子不从，抗拒说不想做龙了，要留在人间。她放弃了大好的机会，时间紧迫，大姐无奈，只能放她离开。 可等她回到江家，却发现江家已经被飞机夷为平地。 她只在江家的地面上，找到一块碎玉。 那是江叶从传家宝，他说以后要留给他们的孩子。 可惜，再无以后。原来人如此脆弱 白鲤子伤心地埋葬了心上人，回到海里继续修炼，等待下一个百年跃龙门时机。 “江叶，是你转世吗”白鲤子看着手里的碎语发呆。 忽然，她看到对面咖啡店内，那个叫韩城的男子正在喝咖啡。他的对面，是个打扮娇俏的女孩。 白鲤子觉得，韩城的脸笑的有点僵硬。 这是在做什么约会 白鲤子有些不高兴，推开店门就走了进去。走到韩城面前，刚要说话，却见韩城兴奋地看着她，一把拉住她道“对不起，我真的有喜欢的人了，这就是我女朋友。车小姐，我们还是散了吧。” 说罢，也不待那女子有何反应，拉着白鲤子，结账走人。 白鲤子出了门，上了韩城的车，才反应过来“我什么时候是你女朋友了” 韩城讪讪笑笑“不要这样，上次我帮了你，这次你帮我一回，我们扯平了。” “你们刚才是在” “对对对，相亲，没办法，都是我妈逼我的。”韩城发动汽车，边开车边诉苦，他母亲多么着急抱孙子，多么想他早点结婚。 他不着急啊，还想多玩两年。 “我们现在去哪”白鲤子慢慢消化了一下他的内容，有些像这几天看的韩剧套路。 “你去哪我送你回家”韩城建议。 白鲤子想了想余姬，赶紧摇头。“不如你带我去看日落吧。” 一百年前，江叶就答应陪她看日落，可最后没有来。 韩城一愣，现在小姑娘还有这爱好太健康了吧他都做好准备去酒吧喝几杯，然后发展点什么。 可是作为绅士，怎么能拒绝姑娘的请求。 韩城开着来到最近的雪林山。 车子停在最高点的观景台附近，这里是看日落的最佳场所。距离日落，还有半个小时左右的时间。 两人站在大石上，看着一轮巨大的太阳，慢慢西落。 “很美，对不对”白鲤子痴痴看着日落道。 不知是否气氛太浪漫，还是眼前的女子太美，韩城看着她的侧脸，觉得十分亲昵跟熟悉。不自觉地，看得痴了。 白鲤子转过脸，看着有些迷离的韩城，微微一笑，亲了上去。 江叶，是你对不对。除了你，没有人会对我这样笑。 韩城迷惑了，他是第一次被女生主动亲吻。可不知为何，他觉得这姑娘是透过她，在看另外一个人。 韩珂回到警局，众人差不多回来了。 他把得到的资料跟众人分享了一下，孙哲平也把刘福财的情况作了说明。 “我就说，这刘福财肯定有问题。”何依依吐槽道，那些媒人介绍的人，可能连她自己都不了解，说什么为人老实啦，经济条件可以啦，张的不错啦，都是套路。 “大小姐，您厉害成了吧，我甘拜下风。”孙哲平叹息，自己怎么就站在男方那边，这下不仅打脸，还打的啪啪响。 “好了，别闹了，来说说你们找到的资料。”庄睿打断喧闹的两人。 会议开始，老罗率先发言。他跟王广去调查郑思思的老板，关彬长。得出的基本资料是，这人是靠老婆发家的。 这小子，年轻时候是个在电脑城倒卖电脑的。后来勾搭上一个客户，跟客户结婚后，拿着她的钱出来创业。 起初日子还算不错，开了家网络公司，跟政府的人打好交道，拿到几个好项目。公司几年就运转盈利，赚了不少钱。 可是这几年，互联网发达。这老小子学人去弄互联网，有野心，没能力，还自以为是，结果被人骗了不少钱。 “据他公司的员工说，这一年多，工资发放都困难，每个月都要拖延。”王广想起约见的那位前台小妹，吐槽老板的样子，简直咬牙切齿。 “我们猜测，郑思思辞职，很有可能跟工资无法按时发放有关。”老罗说出自己的猜测，合上笔记本道。 庄睿点头，看向韩珂。 韩珂把今日在移动营业部拿到的录像给众人一放，指着画面道“很明显，刘福财有暴力倾向，而且对郑思思纠缠不休。目前来说，是最大的嫌疑人。” 何依依接过话题“我根据郑思思的手机通讯记录排查，发现最后的联系人，正是刘福财。” 大屏幕上，展现了最后通话时间：2017720，15:25。 看来目前最大的嫌疑人，只有刘福财。 孙哲平将今日调查的结果通报了一下，刘福财不仅男女关系混乱，而且好赌。在外拖欠赌债，被人上门追债多次。 按照道理，他应该在7月21日上午去上班，但是工地上的人说，7月20日那天，他有事请假，没有出现，后来就再也没去上班。包工头给他打过电话，根本联系不上人。 关于男女关系混乱这一块，这小子，表面上看着忠厚老实，其实私底下龌龊的很。跟工地上好几个有夫之妇乱搞，但是这工地上的人也是睁一只眼。按照他们的话说，大家都有需求，有时候一女的几个情人，太常见。 就这样的男人，被郑思思无意间发现真相，就要分手。偏偏还厚脸皮的很，自以为有魅力，硬是缠着郑思思不放。 郑思思不肯复合，他就恶言相向，说她是老女人没人要，自己跟跟她交往，她就该谢天谢地。 “所以我说，不要相信那些媒人。嘴上就没有一句实话”何依依甚是不屑。 其他几人也是唏嘘，郑思思这么个好好的姑娘，怎么就遇上这么个烂人。她父母也真是的，别人介绍，也不弄清楚情况，这是多恨嫁。 庄睿打断众人议论，“手机找到了吗” 第21章鲤鱼跃龙门5 “你说什么”余姬目光沉如水，坐在沙发上，显然不太高兴。 白鲤子到底有些胆怯，可想了想，还是理直气壮道“我不想跃龙门了。” 此言一出，余姬一下站起来，死死盯着她。不怪她生气，实在是这小丫头太胡闹。作为一条鲤鱼精，最大的成就，就是能跃过龙门，成为一条真正的龙。 想着她大姐白娟子临走前，含泪对她祈求，一定要保证白鲤子能成功，好让他们一家团聚。否则，白鲤子将永远是鲤鱼。 成不了神仙的妖精，有违天道，迟早要死于非命。 如今，这丫头居然说不想当龙了 “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余姬上前一步，气势骇人。 白鲤子跟她只相交过几次，知道余姬从她奶奶那一辈开始，就是好友关系，否则，她也不能叫她余奶奶。 可即使如此，余姬也总是笑眯眯地对她，很少真的对她发脾气。 而眼下，这不怒自威的余姬，让她真的感到恐惧。 “我我不想做龙。”白鲤子壮着胆子再说一次，声音虽然颤抖，可话里的意思，十分坚决。她的表情似乎在说，你不要逼我 余姬盯着她看了许久，简直就要在她身上扎出个洞来。方才道“因为什么” 白鲤子目光乱转，不敢看她的眼睛。小声道“那那跃龙门太辛苦了，我不想吃苦。我” “住口，你还想骗我不成，难道以为这几日你做了什么，我会不知道”余姬大怒。 “我我就是出去玩玩，能做什么”白鲤子依然死鸭子嘴硬。 可却不知，余姬早就盯着她的一举一动。 自从把这丫头接回来，余姬就严防死守，为了保证对白娟子的承诺，白鲤子的一举一动，全在她的掌控下。包括她吃了什么东西，见了什么人。 只有白鲤子这丫头还傻傻的以为，别人不知道她做了什么。 “那个人不是江叶，我劝你趁早放手，免得害人害己。”余姬淡淡道，眼里满是不赞同。 白鲤子惊恐瞪大眼“你你跟踪我” “跟踪你又如何” 白鲤子气的口不择言，指着她大骂“你凭什么跟踪我，你以为你是什么人，想不想做龙，那是我自己的事情，干你何事。不要想用大姐来压我，她都成仙多年，早管不了这人间事。” 说罢，拿起背 四方杂货铺 分节阅读 26 包跑了出去。 一出门，就撞上了庄睿。小丫头看到庄睿，狠狠瞪他一眼，快步跑开。 孙哲平从后面探头道“头儿，你得罪人家了” 庄睿白他一眼，不废话，推门进店。一进来，就看到余姬面无表情坐在沙发上。屋子里的氛围，有些许低压。 听到铃声响，余姬抬头，看到进来的庄睿，她叹息一声“庄警官来的不是时候。” 这是跟人吵架了，庄睿十分肯定。他也觉得来的不是时候，可眼下，案子紧急，他只能冒昧来访。 孙哲平反应慢，听到这话，大咧咧问“咋不是时候” 余姬这才注意到，还有孙哲平。低下头，深呼吸一下。余姬又换上一张笑脸“孙警官，还是那么单纯可爱。” 这绝对不是赞扬他的话，庄睿心里暗绉，同情地看了一眼孙哲平。可这家伙还以为人家在赞美他，笑的喜滋滋。 “十分抱歉，又来叨扰老板，只是” 余姬伸断他“直接说来意吧” 庄睿颔首，坐下，拿出一个盒子，递给余姬。 余姬打开一看，愣住了。 “你们怎么会有这个” 庄睿心道，果然问对人了。孙哲平着急道“老板知道这是什么” 余姬放下盒子，看向两人“它的主人是不是出事了” 何依依找了很久，用了各种方法，结果还是找不到郑思思的手机。手机一旦切断电源，没有基站信号，又没有装定位系统，基本很难找回。 好在皇天不负有心人，手机没找到，何依依找到了郑思思的微博账号。 何依依通过对郑思思的微信朋友圈排查，在微博上找到了相似的个人帐号。果然，里面有郑思思的私人照片，跟微信上发的一样。而微博的发件地址，正是郑思思家的i地址。 顺着这条线索，何依依发现，郑思思发的最后一条微博写道“我后悔了。”并且配上了一张图片。 图片上一个类似于鱼鳞一样的东西，可要说是鱼鳞，它又大太多。 她把这个消息告诉众人，庄睿一看，就想起来，在郑思思家里看到过这个东西。 这不是随便找的一张图片发出来的。 在郑思思的房间里，这个类似鳞片的东西被好好放在书桌最隐蔽的地方。显然，这是个很重要的东西。 庄睿再一次来到郑家，问询了关于这个东西的来由。 郑父道，这是郑思思高考前几天买的，说是护身符，能保佑她上大学。起初郑父不信，可是谁知，那一年，本来能上个普通本科就不错的郑思思硬是超常发挥，靠上了全国知名的c大，成为他们那所高中，考的最好的学生。 庄睿问他知不知道这东西哪里来的郑父去不知道。 直觉的，庄睿想到了余姬。 于是马不停蹄来到，找眼前的情形看来，余姬不仅知道，可能还知道事情的关键。 “说出来，你们大概又要不相信了。”余姬浅笑，拿着那东西道“这是龙的鳞片。” 庄睿已经做好心里准备，见怪不怪了。孙哲平却惊呼不可能，这世上根本没有龙。 余姬不辩解，看着庄睿道“这东西的主人，是不是出事了” 庄睿点头“这姑娘被人发现，自杀在城南芦苇荡。” 余姬一愣“自杀不可能。” 孙哲平迫切道“你怎么知道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拿起一旁的茶壶，余姬给两人满上茶。淡淡道“这一切，要从十几年前说起。” 大概十几年前，郑思思还是个小姑娘，上了高三，准备高考。那段时间，她考试压力大，放了学，不想回家，就在外面闲逛。 偶然间，进到这家店。 那时候，还没开在城南，苏城的建筑也不像今日这般繁华。 “她垂头丧气地进来，我看她状态不好，就请她喝了一杯茶。”余姬回忆起那日，郑思思感言自己学习压力大，害怕考不好。 万一上不了大学，她该怎么办。 余姬见她哭的伤心，便问她，如果有东西能保证她考上大学，她是否愿意付出代价。 郑思思哭着点头，说自己就这样一个愿望。以前从没有求过神，只求这一回能如愿。只要这一回能如愿，以后再也不求神给她任何东西了。 余姬便将这片龙鳞拿了出来，送给她。 “有了它，你必然能如愿以偿，鲤鱼跃龙门。不过” “不过什么” “不过人不可以贪心，你用了所有的好运来实现这个愿望，以后其他的事情，千万不要强求了。” 郑思思满心只想着能达成所愿，毫不犹豫点头，表示自己绝不后悔。 后来，她果然如愿进入全国最优秀的大学。 可从她毕业开始，所有的事情都在碰壁。 找不到合适的工作，没有一份工作能做的长久。考了几次公务员，总是差那么一分。相亲了很多次，一直没人喜欢她，后来不得已，随便交往了一个男人。 所有的不顺心，让她有了轻生的念头。 父母一直说，好不容易家里出个大学生，怎么毕业了，一点用都没有。钱赚不到，房子买不起，连男人都找不到。 郑思思难过的紧，可不敢对任何人说。因为没有人理解，连她自己也迷茫了。 随着年龄越来越大，她跨到了30岁的门槛。眼看同学一个个结婚生子，组成了幸福的家庭，她只觉得自己是个一无是处的废物。 于是偷偷买了安眠药，想要自杀。 7月20号那天，她路过，看到这家店，欣喜地走进来。 果然还是那个老板。 “她跟我说，她后悔当初许的愿望了，问我能不能后悔。”余姬淡淡品尝一口茶，放下茶杯。 庄睿此时才明白，所谓我后悔了，指的是这件事情。 “所有她真的是自杀的”孙哲平听到这里，也是唏嘘，内向的小姑娘居然这么多苦。 “不是”余姬抬头看向两人，语气十分肯定“我答应她可以把东西退回，她很开心，说马上回去拿。” 郑思思见到余姬，心里是很激动的，她本来都打算自杀，可眼下，她又有了期待。 她把自己这些年的遭遇说了一遍，想要回到从前。可余姬说，事情已经发生，她没有办法让时光逆流。 郑思思觉得难过“那我真的要这样过一辈子吗” 她觉得不甘心，甚至是委屈。郑思思一辈子自问没有做对不起别人的事，也没有做过伤天害理的事。可为什么老天要让她活地这么憋屈。 如果她没有看到过更大的世界，没有上过大学，也许她就认命了。 可是她偏偏上过大学，她知道世界很大，她想要过不一样的人生。她不想像家里的亲戚一样，随便找个嫁了，生孩子，操劳家务，然后在婆家的磋磨跟丈夫日渐冷漠的眼色下，活的不人不鬼，生生熬死自己。 那不是她想要的日子。 “那你想要什么样的人生”余姬问。 郑思思想了想，她想要的，大概是找个情投意合，三观相同的男人，一起为生活努力，一起创业，一起吃苦。在这个过程里，他们能一起看看外面的世界，而不是锁在此地，一辈子围着灶台转。 “这个愿望，现在去实现也来得及，不必非要回到过去。”余姬淡淡道。 “可我已经30岁了，这个年龄的女人，还有别的路可以走吗”郑思思觉得难过。 年龄是女人身上最大的枷锁。 无数的社会现实告诉女人，过了这个年纪必须结婚，不然就老了，没人要了，生不了孩子了。 女人没必要那么拼，找个老实的男人嫁了就行了。 可哪有那么简单。 经济不独立的女人，活得就是附属品的样子，丈夫婆家不尊重你，花钱看别人的脸色，这是这个社会的常态。 郑思思不愿意，她见过那种人生，简直令她惶恐。 她不想要这废物一样的人生。 “人都是要老的，可你结婚以后，就能逃避显示中的困难了吗不会的，困难依然在，你只是将它暂时延后罢了。”余姬轻声安慰道。 “这个时代的人，心里都浮躁，想着一夜成名，想着一夜暴富。然后拿着这些钱，去享受人生。可是，你知道吗上天赐给众人的苦难，从没有减少。” 有些人，少年时过的欢乐，苦难就会在他中年或者年迈时降临。有时候，少年过地苦，可成年后，日子却渐渐好起来。 世间万物有个能量守恒的定律。 “你想活多久”余姬问的突然，郑思思毫无准备。 活多久，她不知道，从来没想过，那不是上天注定的吗 奇_书_网 _w_w_w_._q i_s_u_w_a_n_g_._c_c “假如一个人可以活到80岁，那么那些过早过完幸福的人，后半生就只剩下痛苦。而你，熬过了人生最暗淡的日子，往后的时光，只会越来越好。已经走了99步，再等等，幸福就会来了，你要放弃吗” 那些早早享受物质美好的人，就像熊熊燃烧的火焰。可每个人都是一样的能量，他提前消耗了大量的能量，往后的日子，只怕没有能量可以挥霍了。 郑思思似乎有些明白，人生那么长，这么多苦我都熬过来了，怎么能现在就放弃。 “然后她就回去，说想把东西送回来，她已经不需要这个了。可是，她回去以后，却再也没有出现。”余姬叹息，她还以为，郑思思是有事耽搁了，谁知，竟是丢了性命。 孙哲平不解，指着龙鳞好奇道“这东西真有这作用”这种类似许愿树的东西，太让人动心了。 余姬笑笑“孙警官求过护身符吗” 孙哲平摇摇头，他怎么会去求那个，只有他奶奶才迷信这个。不过，考试的时候，寝室的人一起拜过春哥 “这就跟护身符一样，不过是个念想罢了。郑思思的成绩，本来就是名列前茅，上大学完全不成问题，只是自己不自信，总觉得需要些运气。我为了让她安心，才这样说的，其实，这就是一块龙鳞而已，除了钙含量丰富些，没有别的作用。” 孙哲平惋惜，怎么不是真的，可嘴上又问“那后来走霉运的事情怎么解释” 庄睿无语，真是愧科学的教诲，居然迷信这个。 “那不过是她心里的落差罢了，期待越高，失落越大。她觉得自己起点高，不该只有这个程度的成就，却不知，这世上大部人都是这样的程度程度起步的。一个人能走多远，绝不是眼前几年的光景。太浮躁，很快就会陨落。” 第22章鲤鱼跃龙门6 庄睿听到这里，大概有了揣测，韩珂那边有了结果，找到刘福财了。 两人赶回警局，在审讯室里，见到了这个男人。 用何依依的话说，样子看着很是猥琐。 倒也不是人长的丑，只是其貌不扬而已。说他猥琐，主要是因为气质跟行为。 刘福财坐在审讯室里，耸拉着脑袋。一副睡眠不足的样子。韩珂说，人是在一处地下赌场找到的。 这小子进了审讯室，样子十分赖皮。 孙哲平审讯半天，这下子就是不承认谋害郑思思。 案发当日，他说自己躲债在外，根本没心思去找郑思思。哪怕拿出移动营业厅的视频，那小子还是死咬着不松口。 庄睿让孙哲平慢慢跟他磨，似乎并不着急。 “庄队，咱不能这么干耗下去吧。”老罗不解庄睿的意思。 庄睿笑笑“不着急，再等等。” 没有证据的情况下，最多拘留这小子48小时，老罗有些着急，可也只能看着。 到中午，韩珂回来。他带来了决定性证据 孙哲平看到郑思思的手机跟那张彩票，最后无从抵赖，彻底交代。 原来郑思思从交往之初就不太喜欢他，所以一知道他乱搞，毫不犹豫分手。7月19日，他被追债的逼的不敢回家，就来找郑思思。两人纠缠间，他扯断了郑思思的包，掉出一张彩票。 好巧不巧，第二天晚上开奖，就是那组号码。郑思思中了500万。 他顿时高兴的不行，想从她那里弄点钱还赌债。可他清楚，郑思思是不可能帮他的。要债的逼的急，高利贷都滚到50万了，再不还钱，那帮人能剁了他的手。 于是夜里，他给郑思思打电话，约她出来。 郑思思当然不肯，可他说，要是不出来，就去找她爸妈。 郑思思胆子小，又是个孝顺乖乖女，自然不想爸妈操心，于是同意出来。 他本来也不想杀人，只想把她药晕了，拿到彩票。可是药量没掌握好，水里的安眠药放多了。郑思思体质敏感一些，居然就死了。 他吓坏了，连夜把人扔到城南芦苇荡，那里夜里没什么人，就算发现了，也只当她自杀。 他本想第二天就去兑换彩票，好拿钱跑路，哪里想到，要债的追着他不放。他没办法，只好躲起来。想等机会去把彩票兑换 但是兑换彩票要拿身份证，他的证件在家里，如此，便只能等要债的不再去他家。 这些日子，他一直躲在一个地下赌场。 本来，这手机跟彩票还不能让他认罪，可惜，他忙着躲债，衣服鞋子都没换，上面残留了郑思思的皮屑dna以及芦苇荡的土质样本。 庄睿对他一诈，他就全说了。 事情的最后，刘福财进了监狱。郑思思的父母拿到了拿笔彩票钱，可是女儿的死，对她们而言，却是 四方杂货铺 分节阅读 27 追悔莫及的事情。 如果没有着急逼着女儿出嫁，不是随便信了媒人，女儿如何会有这个下场。 余姬站在青狮潭的岸边，等着白鲤子的到来。 还有一个小时，龙门就要关闭。 青狮潭，是这龙门的最后一个通道。一旦它彻底关闭，白鲤子就真的成不了龙。 “为什么”白鲤子穿过茂密的林子，出现在岸边。 余姬看着这张稚嫩的脸，恍惚想起一个人，似乎，有人也问过相同的问题。可是太久远，记不清楚了。 “我答应过你大姐，不会让事情再次重演。” “可我不需要你管。”白鲤子大喊，如果不是余姬抓了韩城，她怎么会来。 在余姬脚边，躺着昏迷的韩城。白鲤子紧张，就要上前来。 余姬一个挥手，白鲤子被掌风打的退后几步。 “余姐姐，你真的要逼我”白鲤子愤怒，目光通红，双手长出鳞片与指甲。 韩城醒来时，见到一副恐怖的场景，一个女子正跟一身鳞片的妖怪打架。这这是在做梦 还没想明白，那妖怪居然向他扑来。 韩城一怕，立马滚到余姬身边。他慌乱站起身，躲在余姬身后“这这是怎么回事” 他能感觉到疼，因为妖怪的爪子划伤了他的脸。 “韩城，是我”白鲤子大喊。 韩城一愣，这声音，有些耳熟。 “你这副样子，难道指望他认出你来”余姬嗤笑道。 白鲤子惶恐，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现在是妖怪的样子。她慌乱变回人类的模样，笑着对韩城道“韩城，我是白鲤子。” 韩城吓的跌倒在地“妖妖妖妖怪。” 余姬看他一眼，笑道“她是白鲤子，你喜欢的白鲤子。” “不不是，你们这是sy”韩城承认，他吓到了，这荒郊野外，夜深人静的地方，气氛恐怖到不能再恐怖的地步。 “白鲤子，你敢跟他说实话吗”余姬问。 白鲤子毫不犹豫“这有什么好怕，江叶，是我，白鲤子，你忘了吗你说好要等我回来的。” 她看着韩城，满是期待，满以为他会跑过来抱住自己，可不想，韩城却退后几步。 “美女，那个，你是不是认错人了，我是韩城，不是江叶。”韩城已经十分肯定，这姑娘喜欢的人不是自己，是另外一个人。 “不，你就是江叶，你是我的江叶，你听我说，我们” “够了，你还要执迷不悟到何时，你想要他因为你再死一次吗”时间不等人，龙门已经打开一道缝隙。余姬着急地打断白鲤子。 白鲤子一愣，很是迷惘“你这话什么意思”什么叫再死一次。 余姬在两人疑惑的眼神中，拿出一颗白色的珍珠。那颗白色的珠子在夜里，发出蓝色的光芒，慢慢飞到空中。 白鲤子跟韩城，看到了两人的从前。 少年轻狂，本来不信鬼神的少年，遇到了救自己父亲一命的鲤鱼精。 平生不曾会相思，一会相思，便害相思。 爱情来的突然，少年和女妖爱的痴情。可人与妖，怎么能结合 在那个战乱的年代，白鲤子毫不犹豫放弃成龙的决定，想要跟少年结一世情缘。可时代不允许，少年的家人更不会允许。 江叶的家人发现了白鲤子的真实身份，只能将江叶送走。江叶半路逃跑，去找白鲤子，可白鲤子来到江家，以为江家人阻碍他们的交往，妖性大发，差点杀了江家的人。 那时刻，日本人的战机飞过上空，炸死了江家人。白鲤子没找到江叶，以为他死了，便伤心的流浪。 谁知，少年回到家中，从幸存的仆人口中得知，白鲤子来过，误以为是她杀了江家人。 至此，少年离家，四处寻找白鲤子报仇。 最后，人是找到了，可少年下不了手，最后认为对不起家人，自杀而亡。 白鲤子阻挡不及，伤心欲绝，就要殉情。白娟子的故友赶到，将她的记忆抽出，让她回到大海。 “那位故友不放心你，临死前将这珠子托付给我。”余姬有些不忍，可还是残忍开口。 白鲤子难以置信看着韩城，又看看余姬“所以，是我害死了我的爱人” 韩城看到这一切，觉得离奇，那些东西，似乎是他亲自经历的，可是，又跟他没关系，只是胸口，隐隐有些痛。 “我说过，人妖殊途，你们本没有缘分，是你非要掺和进来。如果不是你，前世的江叶早就跟未婚妻结婚生子，过完一生，而不是落得家毁人亡的下场。” “可可我既然重新遇到他，那不是我们的缘分吗”白鲤子继续挣扎。 怎么能放手，她这么喜欢江叶。 韩城在她的目光下，有些退却。不是他害怕，只是他觉得，这个人，不是他。他是韩城，不是江叶。 余姬嘲讽一笑“不过是皮囊而已，江叶没有轮回。跟妖沾边的男人，是没办回的。” “不不，你骗我。” “我没有骗你”余姬厉声道。 “你还想任性多久，你以为喜欢他，就非要跟他在一起，结果害的他家毁人亡，如今遇到相同样貌的人，你又要任性一回，是想要再害死一个人吗他跟你什么仇什么怨，你非要缠着他不放” 白鲤子颤抖，委屈道“我我只是喜欢他啊，这有错吗” 余姬看着眼前伤心又惶恐的女孩，心里也是不忍，可快刀斩乱麻，没可能的事，何必让它发生。 “喜欢一个人没有错，但你没有权利逼着人为你受难。明知会害死他，还要跟他在一起，这不是爱，这是自私” 白鲤子被彻底击溃，颓然落泪。原来，一百年前，她就错了。她恍然想起那一天，江叶死时的绝望。 原来，这不是爱。 此时，水潭上的光圈越来越小，旋转的风，告诉几人，大门就要关上。 余姬上前抓住她的肩膀“走吧，至少，这个人你能让他好好活着，成了龙，你能在天上看着他。” 白鲤子缓慢推开余姬，看向韩城。 韩城被她眼中的悲伤堵得慌，正思索她想做什么，却见她深深一鞠躬，对自己道“对不起” 在韩城复杂神色下，白鲤子转身跳入水潭。 巨大的阻力阻挡着想要跳跃的白鲤子。此时，她不过一条通身雪白的鲤鱼。跳了两次，被巨大光力拍打下来。 余姬不自觉握紧了双手，紧张看着眼前一幕。 韩城长大了嘴，已经目瞪口呆。 眼看光圈越来越小，这是唯一的机会了。余姬在心里叹息，再努力一把，别让我们失望。 许是感应到余姬的期盼，白鲤子最后一跃，到底跳过了光圈。 在跳过光圈那一刹那，烈火将她的鱼尾烧断。终于，她成了龙。 刹那间，整个苏城断了电。天空中一道巨大的雷鸣过后，闪电在天空中炸裂一道缝隙。在黑暗中的人们惊讶地看到，天空中飞过一条白龙。 “妈妈你看，有龙”夏夜里，一个小男孩指着天上的奇异道。 余姬松了一口气，心中大石终于落下。真是要了她半条命 回身一看，韩城痴痴看着她“我刚才，看到的是龙” 余姬撇嘴，竟然忘了他。 走上前，余姬对他笑笑“看着我的眼睛” 韩城照做，只觉一阵眩晕。 “你做梦了，回家好好睡一觉，明天起来，什么都不记得了，你从来没见过白鲤子这个人。” 韩城变得麻木痴呆，傻傻点头，上了余姬的车，回家后，倒头大睡。 过去的就让他过去，未来才能到来。 宋祁站在顶层的花园，看着一闪而过的白龙，轻笑起来“龙啊，真是好久不见了。” 他都快要忘了，这世上还有龙。 时间真是可怕的东西，须臾百年，这世间最后一条龙就要消失在人间。 这大概，是最后一条跃过龙门的鲤鱼。 沧海桑田，距离盘古开天地，也已经上万余年。而他在这天地间，竟是存在了这么久。 久到，渐渐麻木。 这世上的神仙，要么，被人遗弃，渐渐消亡。 要么，回到九十九重天，放弃了这个空间。 这个时空，人类渐渐舍弃了神，或者说，他们不再需要神，他们成了新的神。 多么有趣又残忍的现实。 女娲造人时，想过这一日吗 好遗憾，他的时间也不多了，有些事，要加快脚步。 宋祁拿起电话，拨通一个号码，对那头道“开始你的计划吧，别让我等太久。” 那人接到电话，先是一愣，听到这番话，顿时兴奋起来“放心，我一定不会让您失望的。” 宋祁挂掉电话，玩味一笑。 眼里满是嘲讽跟危险。 城里的电开始恢复，万家灯火开始重新点亮。人们沉浸在来电的欢呼中，没有人知道，明日的危机，正悄悄降临。 余姬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店里，刚停好车，就看到坐在门口台阶上的黑影。 带着疑惑走过去，余姬蹲下身子，看着一脸疲倦的庄睿。他怎么在这夜色里，门前的灯光有些昏暗，黄色的光晕下，庄睿的轮廓显得越发雕刻般精致。 黑色的发丝吹落在眼前，轻轻的呼吸，道出他的倦怠。 余姬伸出手，轻轻抚摸上他的脸。 恍然间，这张脸跟一道人影重合。那人道“余姬，别去，他骗你的。” 余姬触电般收回手，深吸一口气。看着庄睿的脸，喃喃道“你到底是谁” 每一个契约者，都会被夺去记忆。他们不记得从前种种，也不愿意记起从前种种。 因为，每一个契约者，都是罪人。 ，是罪人的囚牢。 他们在这里，被剥夺了记忆，也被剥夺了自己的权利。 越是想得到什么，永远得不到什么。 在这里，她们帮着别人实现一个个愿望，可自己，永远无法实现心愿。 所以，余姬不愿记起从前。伴随记忆回来的，还有她永远得不到的一切。 契约者，必是犯了滔天大罪，才会被囚禁在此。在漫长的时光岁月里，熬干了所有，直到新的契约者出现。 到那时，他们才算赎完自己的罪，方得到解脱。 庄睿醒来，看到余姬蹲在自己身前，神情古怪地看着自己。这个眼神，令他难受。这是为什么 “你，怎么哭了” 余姬看着他，乱了心神，我为何会哭 第23章再生人1 “我就是做鬼，也不会放过你们”女子浑身是血，眼中恨意暴戾，狰狞的面容如恶鬼一般，浓厚的杀气迎面扑来。 王海吓的醒来，大喊着不要。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滚落，他大口喘气，环顾四周，发现自己好好在家里。 黑漆漆的房间令他恐惧，慌乱打开灯，照亮简单的屋子。 一张床，一把椅子，一个衣柜，再无其他。他起身，拉开帘子，屋外的灯光照进来。橘色的灯光，伴随着呼啸而过的汽车声，让他感觉到生的气息。 是噩梦，他安慰自己。 扭动脖子，他抬手摸了摸脖子，似乎有些落枕，脖子微微酸疼。 伸手擦擦脸上的汗，他发现自己全身的汗湿了。大热天，这汗水浑身不舒服，他拿着衣物走进浴室，草草洗刷一番。 出了浴室，肚子咕咕叫起来，睡了一下午，还没吃晚饭。王海一边打开电视，一边走到冰箱前，想拿点吃的垫垫肚子。 可开门一看，里面就剩一瓶啤酒，一根老黄瓜。 王海低骂一声，艹。 看看时间，已经是晚上9点，这会儿，只能吃宵夜了。他拿起沙发上的衣服，在口袋里掏了掏，零零碎碎掏出一百多元。 王海翻个白眼，嘴里斥骂一声，拿着手机钥匙出门。 屋内，电视机仍然开着，电视剧的声音不断传来。 王海揣着钱下了楼，走过小巷，发现路口的灯坏了。道路有点黑，他吐口痰，暗骂一声晦气。从兜里拿出手机照明，在微弱的灯光下，穿过小巷，走到大街上。 到了大街，王海又穿行了一条街，找到一家正在营业的烧烤店。 滋滋的烤肉香气飘来，诱惑地王海直流口水，他一屁股坐在门外的餐桌前。对里头吆喝道，“老板，来份蛋炒饭，十串烤羊肉。再来俩啤酒，冰的” 胖胖的老板扫看他一眼，应声说好，店里的小姑娘马上从里面拿出串号的羊肉递给老板烧烤。老板先将烤好的烤串打包好，递给等候的小哥，然后才开始给王海烧烤。 王海等得有些不耐，拿出手机开始刷看。 大约过了10几分钟，店里的小姑娘把蛋炒饭端上来，伴随着两罐啤酒和烤串。王海打开啤酒喝了一口，冰凉的啤酒驱逐了热气，王海赞叹一声，大呼过瘾，开始吃饭。 边看手机，边找目标，准备找个合适的店下手。 王海，是个职业打假人。不过，那是明面上的称呼，背地里，大家就叫这种人，敲诈犯。 吃了没一会儿，几个打扮彪悍，胳膊上有纹身，光着膀子的男子来到烧烤摊前，吆喝着点了许多烤串。 一黄 四方杂货铺 分节阅读 28 毛小子对光头大哥样的男子道“雷哥，水哥那边问话了，说咱这钱啥时候能拿回来。” 雷哥点一根烟抽道“催催催，就知道催，有本事让他自己去要债。妈的，要不是那孙子手上有人，老子能给他办事” 黄毛笑的谄媚“那是，谁不知道雷哥你厉害，这一片可不都是你的地盘。” 雷哥不屑，对里面嚷了一声，“老板，先上点啤酒，老子凉快凉快。” 店里的小姑娘听了，动作迅速地上了四瓶啤酒。几人拿起来就喝，雷哥被冰酒降了火，说话顺气一点。 突然，干瘦小青年指着王海，小声对雷哥说了什么。雷哥一看，起身走过来。 王海还在刷手机，没注意来人。雷哥一屁股坐在他面前，扒开他面前的啤酒瓶。王海这才发现眼前坐了一人，抬头一看，吓地他就像起身逃跑。 不料身后来人，一把将他按住，“小子，去哪儿啊” 王海咽咽口水，抖着嗓子笑道“好久不见，雷哥。” 雷哥对着他吐一口烟，将烟灰弹了弹。嗤笑道“王海，你小子，真是钻地的老鼠，找到你，不容易啊” 王海笑笑“哪能啊，雷哥，瞧你说的，你找我，我还能不出现。”可目光去四处乱晃，想着该怎么开溜。 店老板觉得情况不对，悄悄将店里的东西移动开，免得东西被砸坏。 雷哥看出不对，对着黄毛使个眼色。逼着王海把帐结了，拖着王海离开烧烤摊。 店内的小姑娘看的有些怕，紧张看看老板。老板让她赶紧进去，就当什么也没看到。等几人一走，又继续做生意。 暗巷里，王海被一把摔在地上。他吓地退后几步“哥，有话好好说，别动手” 雷哥居高临下看他，踢他一脚“小子，钱什么时候还” 王海哆嗦地收回脚，笑的猥琐“哥，这这不手头有点紧，能，能再宽限一段时间不” “宽限”雷哥笑笑，对身后几人说“他让我宽限几天，你们说，老子该怎么做” 一人道“艹，这孙子已经拖欠3个月了，兄弟们找了这么久，还当他死了” “就是，雷哥，这孙子欠了10万块，再拖下去，水哥那怎么交代”另一人道。 雷哥看着王海嘲弄他“小子，听到没，我这帮兄弟不答应啊。” 王海胆怯，他这人好赌，要不是上次手头紧，哪里能借他们的高利贷，这三个月，利滚利，已经10万块了，他当时可只借了2万啊。没办法，他只好躲到这来。没想到出门吃个宵夜，也能遇上这帮人，要命。 “哥，哥，求你了，再宽限几日，我我最近就能整笔大买卖，一定能把钱还上。”王海跪在地上求饶，这帮放高利贷的，心狠手辣，一个不开心，能要了他的命。 “求我”雷哥笑笑“这小子求我你们说，咋整” 不待几人回话，雷哥抬腿就是一脚，王海本狠狠踹在地上，一点不敢反抗。雷哥一脚踩在他身上“妈的，因为你小子的破事，老子被水哥训的跟孙子样的，你他妈的还敢让我放过你。” 说着又是几脚，可脚下有分寸，都在肉上，不会伤到筋骨内脏。 王海被打的惨叫，路口有人路过，听到叫声，探头看一眼，见是几个黑社会样的人，吓的赶紧逃跑。 王海哀嚎叫嚷“哥，真的，就这几天，马上就能拿到钱了，我一定给你还上。” 雷哥累了，停下来道“你们说，要是这小子再还不上咋整” 一人叫嚷“干他娘” 雷哥听了，一巴掌拍在他后脑勺上“你个山炮，他娘早死了，他愿意我还不愿意呢，你他妈上啊” 那人挨了打，讪讪道歉，躲在一边不说话了。 其他几人听了，嗤笑出声。 雷哥白了几人一眼，对着王海道“小子，给你三天时间，这次再还不上钱，你也别怕，哥认识个买肾的，你这身子骨我看还行，到时候，摘一个还债，10万块，那就是分分钟的事。” 王海听了这话，吓的一哆嗦，摘肾，那还能活吗 说完，几人拿了他的手机，雷哥把号码一存，扔回给他“小子，别想着跑路，不然再让我找到，那就不是一个肾的事儿了，明白没” 王海擦擦嘴角的血丝，颤抖一下，点头说是。 几人得了答案，扬长而去。 王海慢慢起身，吐一口血沫子。骂道“妈的，一帮杂种，迟早弄死你们”他揉揉自己被踢到的部位，准备回去。 忽然，路口的灯全暗下来，一阵阴冷的风吹来。他看到不远处站着个白衣人，背着光，王海看不清那人的样子。 “妈的，你谁啊”王海叫骂，正是一身火气的时候。 　　( 重要提示：如果书友们打不开q i s u w a n g . c o m 老域名，可以通过访问q i s u w a n g . c c 备用域名访问本站。 ) 那人不回话，发出一阵咯咯咯的怪笑。听的王海毛骨悚然，他猛的想起之前那个噩梦，这一想，心里越发害怕，可依然壮着胆子喊“谁啊，别装神弄鬼的。” 一阵阴风吹来，吹乱了那人的长发，露出一张满是鲜血的脸。 “我说过，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王海瞪大眼睛，大喊一声，鬼啊 吓的手脚并用，慌乱奔逃。可没跑出几步，他感觉自己的身体被一个冰凉的东西刺穿。红色的血顺着身上的洞口流出，慢慢滴落在地。 王海惶恐地看着那影子逼近自己，他却无力逃脱，身体越来越冷，渐渐失去知觉。 庄睿看着余姬，伸手想要擦干她的眼泪，余姬猛的起身，自行擦干了眼泪，淡淡道“庄警官这么晚了，怎么会来这” 盯着余姬看了一会儿，庄睿知道自己不该多言，他是个外人。 “我想询问你，关于黑蜘蛛的情况”庄睿淡淡问，脸上是陌生疏远的神情。 余姬收敛神色，笑的客气“差不多了，庄警官跟我进来吧。”她拿钥匙开门，将庄睿迎接进去。 背后，庄睿神情复杂看她，默默跟上。 余姬打开店内的灯，进入内室，一会儿，拿出一个文件袋，递给庄睿。两人坐在沙发上，庄睿打开文件袋，翻看一番，都是一些古文记载，解读起来，有些生涩。 庄睿读的是军校，学的理科专业，对于这些东西，实在束手无措。他将东西还给余姬，轻笑“还是劳烦老板帮我解读一下。” 余姬挑眉看他一眼，显然没想到这一点，放下茶杯，淡淡道“是我疏忽了。” 也不废话，拿出资料，开始说起黑蜘蛛的故事。 “这大约，要从明朝年间说起。” 明成祖朱棣在位期间，沿海江浙一带，有一户姓蒲的人家。这蒲家乃是朝廷的盐商，靠着贩卖食盐，成了当地的富商。 家族延续了三代，到了第三代，蒲家继承人娶了当地一户胡姓的女儿。这姑娘生的花容月貌，在地也颇有贤名。早些年，夫妻俩人也算相敬如宾，胡冰娘为蒲家生了三个儿子，坐稳了蒲家夫人的位置。 可是，随着年岁见长，胡冰娘身体不适，患了病，这让她无法再跟丈夫同房。 此时的蒲家继承人蒲同，不过三十出头，正是盛年，怎么能缺了女人。加上生意场上，总爱在青楼交际，自然是要逢场作戏。外面的人，为了讨好他，自然专挑漂亮女人上供。 有一回，也不知是谁，竟然送了一匹扬州瘦马给蒲同。那女子手段高明，竟是迷的蒲同对她言听计从。 后来，那家的少爷一个个离奇死去，而小妾却生下儿子，在蒲家站稳了脚。 但那小妾仍旧不知足，想要得到蒲家大少奶奶的位置，彼时，蒲同被她迷的失去理智，她说什么便是什么。奈何家里老夫人不允，小妾心毒，便跟人一起，谋害了胡冰娘。 胡冰娘死的有怨，死后怨气集结。一只黑色蜘蛛趴在她的棺材上，吸收了胡冰娘的怨气，也有了胡冰娘的魂识。 黑蜘蛛作乱，吸食了貌美女子的鲜血。这怨灵又重新附着在这貌美女子的身上，那女子新死，刚刚断气。胡冰娘正好借尸还魂，活了过来。 死而复生的胡冰娘自然不会放过蒲同跟那小妾，因为，她临死前，那小妾嚣张地告诉胡冰娘，是她毒死了冰娘的三个儿子，而蒲同，明知可疑，却没有追究。 胡冰娘重新谋划，借机接近蒲同。用美色将蒲同再次迷惑，而后入住蒲家。 自从她回到蒲家，蒲家怪事一桩接着一桩，先是小妾的儿子惨死，接着是小妾生了怪病，脸上身上长出黑色丝线斑点，面目可憎恶心。 再后来，蒲同开始生病，身体出现溃烂。 家里人觉出不对，请了无数大夫，可大夫也束手无措。最后，一过路老道看到蒲家妖气冲天，只说蒲家有妖。 也是那蒲同活该，宠妾灭妻，道士刚入门，擒住了成妖的胡冰娘。那蒲同，却身体不行，没几日可活了。 胡冰娘大仇得报，人虽死，可这利用恶毒法子保存美貌的方法却留了下来。 到了清朝道光年间，山西太原有一个李姓的人家。那家有个貌丑的小姐，到了婚嫁的年纪，却无人问津。媒人上了几次门，说的媒，不是瘸子就是瞎子。 李姑娘心意难平，就想找个地方自杀，一了百了。 那一日，她在山里寻了一棵歪脖子树，挂了上白绫就想上吊，却碰上个道士，将她救下。那人听说她的苦恼，只说两人有缘，乃是天意，便给她一卷卷轴。道士言道，此书上的方法可令女子改换容貌，但一生只能用一次，到了年岁，容貌还是会衰老丑去。 道长告诫她，千万不可用第二次，不然以后，恐怕要害人性命。 李姑娘只盼着能变成貌美女子，嫁一个好郎君，也不管有什么后果，全数答应道长。 回到家中，李姑娘找人买了一个貌美的女子，吸食了她的血液，果然变的貌美异常。貌美的李姑娘，也如愿嫁了京城一个大户人家，荣华富贵，享之不尽。 然而，十年后，女子开始色衰，丈夫变心。为了夺回丈夫的欢心，女子开始寻找貌美女子吸食血液。连着几年，这血液的功效越来越短，她需要的人越来越多。 渐渐，城里传出风声，有一个吃人的妖怪，许多貌美女子失踪，最后被发现沦为干尸。一时间，城里人人自危。京城为了压下传闻，请了厉害的道士来捉妖。 这一查，便查出了李姑娘。 那道士十分厉害，抓住了李姑娘，夫家惶恐，当即诛杀了李姑娘。 可人虽然死了，但那妖术却落到了李家一个庶出女儿的手里。 那姑娘名叫李香儿，香儿打小心术不正，认为李姑娘是人太蠢，才落得这样的下场。李香儿知道这城里想要留住美貌的女子多了去，尤其是有钱人家的太太。 于是，她私下联合那些想要永葆青春的女子，悄悄建立了一个组织，就是现在的黑蜘蛛。 他们联合作案，从全国各地采买漂亮又无亲无故的女子。没有被人发现，这种暗地的活动，持续了数年。 直到有一个被拐卖小姑娘逃出来。那姑娘身份尊贵，是一个王爷家的格格。 事情闹大，朝廷下了死令，黑蜘蛛被屠杀殆尽。 “那个海娜格格的墓室内所绘的，便是那个组织的标致。按道理，这个组织应该已经灭绝，这门邪术，也当灭绝了。可眼下看来，有人让她死灰复燃了。” 庄睿觉得匪夷所思，一时间竟是愣住，不知说些什么。 良久，他才道“那我姐姐是怎么回事” 余姬揉揉额头，驱除困意“如果我没猜错，你姐姐应该是狩猎人。” “狩猎人”庄睿有不好的预感。 余姬点点头“这个组织，为了找到合适的女子，有一队人，专门负责寻找拐卖这些女子，这类人，便是狩猎人。” “你是说，我姐姐，是她们的帮凶”庄睿并不想这样认为，他希望自己猜错了。 余姬看出他的害怕，却残忍戳破他“是，就是你想的那样。你姐姐能活到现在，就是因为成为了狩猎人。” 庄睿霍然起身，眼里满是气愤跟不信“我凭什么相信你。” 身子往后一靠，余姬笑的嘲讽“那你怎么解释，你大姐活下来的理由黑蜘蛛，可不会养闲人。” 是啊，那人人既然如此狠毒，又怎么会放过自己的大姐 庄睿愣愣看着余姬，竟然无法反驳。 大姐，你真的是帮凶吗 第24章再生人2 今日轮到孙哲平值班，中午，他坐在办公室里啃盒饭。电脑上放着最新的某综艺节目，几个男人一起做任务，相互坑骗。 孙哲平边吃饭，边哈哈大笑。高兴处，差点把饭喷到屏幕上。 “这是警察局不”一道声音传来。 孙哲平抬头，看见一穿着广场舞跳舞服的大妈。水红色的连衣裙，蹦的紧紧的，大妈提着购物袋站在孙哲平面前。 咽下嘴里的饭，孙哲平站起身“是警察局，但是” “啊哟，小伙子，你快跟我走，出大事了。”大妈一听是警察局，也不管其他，上前就拉人。那焦急的样子，简直赶着投胎。 孙哲平忙道“大妈，我这儿是专管人命案子的，您” 大妈一听，不乐意了“你啥意思，不出人命你们不管啊是不是要等到弄死人你们才肯出面” 还能这么解释孙哲平有点懵，这大妈显然是误会他的意思了“不是，我不是那意思 四方杂货铺 分节阅读 29 ，我是说，要死了人才能找我们。” 大妈抖着脸上的肉大骂“这不是一个意思” 孙哲平有点抓狂，简直不知该怎么解释。恰好这时，何依依吃完饭回来。孙哲平如见救星，指着她大喊“你问她，她知道” 何依依被这声吼叫惊住，看着眼前两人，不知何意。 大妈看是个姑娘，立马问“姑娘，你们这是警察局不” 何依依呐呐点头，看一眼孙哲平，眼神询问，怎么回事 大妈也不管，直接道“姑娘，这小伙子说你们这出了人命才管，是不是” 何依依发愣，什么叫出了人命才管，这话听着怎么那么变扭，跟旧社会黑警似的鉴于眼前大妈怒气冲冲，何依依温和笑道“大妈，您那是出了什么事儿了” 大妈着急“哎呀，一句话两句话说不清，你赶紧跟我走一趟。”说着就来拉人。 何依依稳住她“别着急，您那情况紧急，我一姑娘不一定解决地了，带上个男的，好办事。” 大妈一听，可不是，转身拉住孙哲平，不准两人拒绝，焦急出了警局。 一路上，何依依几次试图询问，可大妈就是不说。孙哲平纳闷，这到底什么紧急情况 到了现场，两人蒙圈。 只见一块空地上，两队穿广场舞服装的大妈们，正对立而站，那气势，几乎要打起来。那大妈一来到现场，立马大喊“来了来了，警察来了。” 众人顿时看向两人。 何依依跟孙哲平立时感觉，鸭梨山大。 在一众大妈关切的眼光下，孙哲平跟何依依缓步走到两大阵营中间。这架势，难道是争地盘 孙哲平小声对何依依道“这不会有危险吧” 抓犯人，他没问题，可是劝大妈们别吵架别逗了，他怕两方联合起来打他 何依依微笑，轻声回复他“一会儿情形不对，赶紧报警。” 报警他们不就是警察孙哲平欲哭无泪。 那大妈站到红衣队，指着蓝衣队道“警察同志，你评评理，这广场我们可跳了很久了，她们竟然来抢场子，说的过去吗” 蓝衣队一身材壮硕的大妈回怼“呸，这地方是你们家的呀你们能跳，我们就不能跳啦。” 何依依清晰看到，那大妈的唾沫飞出去，落在对方身上。 彪悍 红衣队不堪示弱“先来后到懂不懂我们每天这时段在这跳舞，你说抢就抢啊，有没有王法。”红衣队众人跟着附和，连连嚷着，就是，就是。 蓝衣队不乐意了“好，你说先来后到，那问问这些路过的邻居，是我们先来的还是你们先来的” “我”红衣大妈有些理亏，今天确实是她们来晚了，但是，她们占领这地盘多年，怎么能就此屈服，她立马扯着孙哲平道“小伙子，你说，这地盘归谁” 归国家呀孙哲平哀嚎。可他不敢这么说，想着刚才两人说先来后到，脑子一亮，道“这个，阿姨，先来后到嘛” 红衣大妈表情得意，谁料，孙哲平又道“既然她们先来的，那不如她们先跳。” 何依依捂脸 蓝衣大妈一听，哈哈大笑“听到了吧，人警察就是明理，就该我们先跳。” 红衣大妈怒了，推一把孙哲平“你会不会说话，你是谁找来的，竟然帮着她们说话”红衣队顿时对孙哲平围攻起来。 孙哲平哪见过这场面，简直连话都不敢说了，透过人群，直对何依依投来求救的目光。 何依依很想帮他，可愤怒的大妈简直就是原子弹，谁碰谁死。 正焦急，不知如何是好，一声惨叫传来。 “啊死人啦” 这叫喊，让所有人瞬间安静下来，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只见前方几十米处，一个清洁工从巷子里冲出来，看到眼前众人，又一次大喊“死人啦” 何依依脸色一变，朝着清洁工的地方跑去。 没了大妈们的围攻，孙哲平焦急穿过去，也跑向出事地点。 两人赶到出事现场一看，何依依顿时吓的倒退几步。孙哲平跟着赶来，简直恶心地想吐。可在女生面前，不能认怂。硬忍着恶心，孙哲平拦住要看热闹的大妈们，叫喊何依依打电话通知局里，两人在此地保护好现场。 庄睿接到电话，立即整合众人，往现场出发。 这里离刑警队不远，很快庄睿等人赶到，动作迅速封闭现场。随后，法医部门也到达现场。 大妈们站在外面，也不争吵了，还有人拿出瓜子，两队人分享开吃，边吃边讨论，这是什么情况，出啥事了。 庄睿戴上手套，看着法医一个个放上编号，收集现场证据。 他走到尸体旁，盯着眼前的尸体，面上虽然不显，可心里也有些恶心。 眼前，一具僵硬的尸体躺在垃圾桶里，身上全是血，这不是最恶心的，最恶心的是，死者的下半身被脱去裤子，关键部位被人割掉，塞进了死者的嘴里。 老罗看一眼尸体，咽咽口水，只觉下身发凉。“庄队，这得多大仇恨啊” 韩珂见到尸体，十分不适应，哪个男人看到这场面也不适应。不是因为恶心，而是因为那玩意儿被割掉了。 对男人而言，如果不是想变性，这东西，是最宝贵的。 法医不断拍照，将尸体慢慢弄出垃圾桶，一边收敛尸体，一边保护好证据。 庄睿不答话，安静地观察现场。 这里是一处暗巷，处于两栋建筑之间，距离差不多有2米宽。巷子的尽头，拐进去有一段小路，但是路的尽头却被一堵墙封住。 这是个死巷子。 这处巷子里，放了几个垃圾桶，两边的居民会将垃圾扔在这里。 他又抬头打量两边的建筑，是多层建筑，每栋楼不超过7层。可不巧的是，这两边建筑都是侧边，没有开窗户。这就意味着，居民李可能没有目击者。 又沿着巷子走了走，庄睿抬头看，发现这里没有监控。他想了想，对老罗道“老罗，你带两个人去这条路两边看看，有没有监控。” 老罗会意，跟上韩珂跟何依依就往外走。 三人出了巷子，老罗往右边，何依依跟韩珂往左边。 这是一处老城区，居民区跟商铺混合，街道还算干净。沿街只有几处铺子，但基本没看到监控。 一条不宽不窄的街道，除了铺子，就是铁栏杆围成的外墙，墙内种了常叶青，还有一些不知名的矮树。偶尔有爬墙虎爬出墙壁。 三人各转了一圈，没有看到监控。因为地方不宽，这条街上无法停车，只能过车，他们也找不到有黑匣子的汽车。 三人失落而回，对着庄睿摇摇头。庄睿微皱眉头，表示理解。 陈法医将尸体收敛好，助理几人将尸体抬上车。 庄睿上前，打声招呼“陈叔，什么时候能出结果” 陈立民一愣，庄睿很少这样主动问验尸结果。这小子来苏城刑警大队虽然才几个月，可也破获不少案子。他跟自己儿子曾经在一个军校上学，所以两人也算老相识。 “怎么很着急”陈立民摘下口罩，好奇看他。 庄睿面色沉静，话语里有些担忧“我感觉不太好。” 陈立民难道一笑，拍拍他的肩“小睿，你什么时候也搞这一套靠直觉破案了” 庄睿不好意思笑笑，“不瞒您说，我上一次有这种感觉，抓了个连环杀人犯。” 这话让陈立民笑不出来，他面色凝重，想了想“你说真的” 庄睿叹气摇头“您就当我多心，麻烦您劳累一下，我想早日知道结果。”语气十分慎重，不像开玩笑的样子。 陈立民看一眼车厢里躺着的黑色尸体袋，点点头，“好，我尽快” 庄睿笑笑，连声道谢，说改天请他喝酒。陈立民笑道，他儿子过几日就要回家，让他一起去家里吃饭。 庄睿也不客气，一个劲儿答应。 入夜，庄睿疲累回到家。累了一天的他，饭也没吃，一下躺在沙发上。右手搭在额头上，他闭目养神。 他感觉不太好，不知为何，这次的案件，让他想起一年前一桩连环杀人案。 那个犯人身上，他第一见到黑蜘蛛。他记得，他杀的，都是女人。 猛地起身，庄睿又想起余姬说的那番话，大姐，是他们的狩猎人。这意味着什么是不是说，大姐也跟那人一样，成了杀人犯 不，不会的，他扯扯领子，解开衬衫上的扣子，这才觉得能透气一些。 可那人，现在想来，那人当时的目光有些奇怪，他看着自己，似乎嘲笑，似乎同情。 对，同情。 一个杀人犯为什么要同情他 “迟早你会跟我一样。”这是那人入狱前，对他说的最后一句话，当时他没有理解，现在，他有些奇怪。什么叫跟他一样 庄睿拿起手机，拨通一个号码，电话很快接通，那头道“庄哥这么晚打电话，有急事啊” 庄睿寒暄两句，才切入主题“季昂，柯以城怎么样了” 季昂一愣“在牢里呆着呢，怎么问起他” “他什么时候行刑”那人手上4条性命，半年前被判了死刑。可不知为何，庄睿眼下觉得，他手里可能不止这几条人命。 季昂想了想，打开电脑一看“就这个月，怎么，你又想起什么” 庄睿顿了顿，不知如何说，那边又问了一边。庄睿叹气“没什么，今天碰到个案子，觉得有些嫌疑，不知为什么，就想起他来，所以打电话问问你。” “你不是担心他越狱吧”季昂抖着嗓子问，不是他多想，庄睿这小子的直觉有时候很恐怖，简直跟乌鸦一样，说谁倒霉，谁一定倒霉。 “不是，就是有点担心。” “哥，你别吓我，你那嘴，什么时候失算过，不跟你扯了，我马上打电话，让人看紧他。”季昂迅速挂断电话，庄睿对着挂断的电话发呆。 好像，他真的有些乌鸦嘴。 刑警队众人效率很快，不过一个上午，王海的个人信息完全整理出来。 王海，男，32岁，职业打假人。父母双亡，5年前因诈骗事件入狱，2年前出狱。出狱后，从事职业打假，专门在网上店铺找寻可能有问题的店铺下手，网上个人信息被一再披露。 除此之外，爱好赌博，借有高利债。 “根据现场初步勘查结果来看，死者财务没有丢失，不是抢劫杀人。”庄睿将现场情况简短介绍，放下资料看向众人。 “验尸结果要下午才能拿到，说说你们查到的资料。” 老罗率先发言“我跟依依还有韩珂沿街查探一番，没有发现任何监控器，我们已经在那一片发出征集，寻找目击者。” 孙哲平道“我问过那个清洁工了，她是早上9点到那附近打扫的，一看到尸体就大喊，正好我跟依依在现场，当时没有其它人在巷子里。” 庄睿点头，看向王广。 王广打开文件，对着众人道“我查过了，王海这几年从事职业打假，敲诈了不少钱，林林总总算起来，至少二十万。这些网店都是外地的，他通过315投诉，这些店铺有些是真的有问题，只能花钱了事，有些没问题的，根本不怕他投诉，结果也没敲诈成功。总体算下来，跟他仇恨最深的，是这三家店铺。” 王广打开投影仪，列出三家店铺的资料。 “第一家，是卖奢侈品包的，结果被他发现卖的是a货，敲诈了人家至少8万元。第二家，卖白酒的，因为生产日期问题，被他投诉，敲诈了3万元。第三家，卖牛肉的，被他发现肉质其实是鸭肉制品，敲诈了2万元。” 老罗看到这些，摇头感慨“这些做生意的也是不老实，要不能被人敲诈成功呢” “可不是，我之前就在网上买了一双耐克球鞋，店主保证说是正品，结果穿了一个月鞋底就漏洞了。我再去找他，人家店铺直接关了。”孙哲平吐槽，想起这事就气愤，好不容易发了工资，他肉疼花200元买的鞋，结果就这质量。 “但是他这种行为其实是违法吧根本就是敲诈。”何依依很是鄙夷这种人。 “怎么违法呢职业打假人还是很利于打击那些不法商贩的，功能简直跟315一样。”孙哲平反驳。 “胡说，315打假，那是会整体整顿这些不法分子的，王海这种打假人不过是借机抓住别人的把柄，满足自己的私欲而已，怎么能合法”何依依瞪他一眼，活该他买到假货。 “哎，你” “够了”庄睿沉声，打断两人的争论。他看一眼争的脸红，相互不服气的人，淡淡道“不要跑偏题。” 其他几人停止看热闹，跟着赞同。 庄睿打开死者的照片，看到死者的嘴，顿时一愣，关掉照片，忘记何依依还在了，正想着怎么让她出去。 这时，一个警察推开会议室的门，探头进来。“庄队，昨天那件案子，找到一个目击者。” 几人一时都看向他，弄的他有点不好意思。 庄睿道谢，让何依依去帮外面的人录口供，剩下的人继续分析案情。不是他歧视女性，只是这样的画面实在没必要让一个女生看。 约莫过了10几分钟，何依依推门进来。几人已经简答讨论过，关掉了 四方杂货铺 分节阅读 30 投影仪。 何依依对庄睿道“庄队，目击者说，昨晚看到王海被一群黑社会拖进暗巷殴打。” 黑社会 众人显然没想到还有这一出。 刚才众人分析照片，一致认为这是个女性作案。如此憎恨男人，并且割掉他关键部位的人，显然发生过什么不开心的事情。就算不是女性，也必然是发生过跟性相关的不好事件。 “说具体一点。”庄睿开口问，众人都看向何依依，等待答案。 何依依拿出口供“目击者说，他昨晚在一家烧烤店买烧烤，看见死者当时正坐着吃饭。然后来了几个人，都是光着膀子，纹着刺青，一看就像黑社会的。那几人看到死者，便拉着他离开。目击者开始有些害怕，就没管。谁想，回家路上，看到几人在暗巷里殴打死者，嘴里还念叨着什么让死者还钱。” 庄睿神色一动，淡淡道“哪家烧烤店知道吗” 何依依拿出口供“就在附近，叫老友烧烤。” 第25章再生人3 会议解散，众人散去各自忙碌。庄睿收拾好资料起身，刚到门口，电话响起。他从怀里掏出手机一看，是陈立民。 “喂，陈叔，结果出来了”这时候找他，必然是有什么发现。 电话那头，陈立民看着验尸报告，神情几分凝重“情况有些特别，你亲自过来一趟。” “出什么事”庄睿从他的话语里判断出不同寻常的气息。陈立民做了多年的法医，别说苏城，就是全国让他惊讶的案例都没几个。 眼下，似乎有些欲言又止。 陈立民沉声道“一句两句说不清，你现在就过来，我等你。”说完，挂了电话。神情复杂地看着验尸报告。 “怎么会这样”他喃喃自语，脑袋轻轻摇晃几下，很是感慨。 庄睿看着挂断的电话，目光微闪。老罗看他半天不动，好奇道“怎么了” 庄睿看他一眼，面色严峻“验尸结果出来了，但是情况不太乐观” “陈法医出马也不行”老罗也惊讶了，他在刑警队这么久，从来就没有陈法医验不明白的尸体，只有刑警队摸不清的线索。 庄睿也不啰嗦，直道自己要出去一趟，便匆匆离开。 正是午饭时间，孙哲平见老罗一个人出来，好奇地问“怎么就你一个头儿呢” 众人都在一起吃午饭，王广几人也看向老罗，眼神询问。 老罗淡淡表示，庄睿去法医队了。 韩珂一听，焦急问“结果出来了” “算是吧。”老罗喝口紫菜汤，觉得味道有点淡，难道他口味变重又喝了两口，还是觉得淡。应该是食堂大妈忘记放盐，他暗绉。 孙哲平啃着鸡腿，凑过来道“你们觉得这凶手跟这人得多大的仇，连那玩意都给割了。” “就是。”王广鼓鼓眼，眼里满是唏嘘“大家都是男人，我看到那一幕就觉得浑身发凉，我不信你们不胆颤。” 老罗继续喝汤，不是很想参与这个话题。 韩珂恶意道“你说，他割就割吧，还塞到王海嘴里去，我去，这是什么心态” “你们说，死者会不会是同性恋你们也看到王海了，那身高，至少也得175，我可不觉得女的能打得过他。”孙哲平反正是不相信凶手会是女人。 “你这么一说，我越加摸不清凶手的心态了。为什么非要割掉那玩意儿，还塞到嘴里去。”王广啃口萝卜，心里很是发毛，今天的照片，吓的他连肉的不敢吃了。 老罗开始吃青菜，我什么都没听到。 “什么塞到嘴里”何依依端着餐具坐下。 孙哲平刚想解释，却看到她拿出一根香肠塞到嘴里。 众人顿时惊悚看着她，那目光几乎就像见鬼一般。 “怎么了”何依依咬一口香肠，神情古怪看着几人，满是不解。 老罗受不住，放下筷子狠狠砸在桌上“让你们乱说话。”说完，端着盘子离开。 其他几人见何依依又咬了一口香肠，不约而同想到了同样的画面，男尸香肠终于忍不住恶心，纷纷端着餐具起身。 看着众人几乎是逃窜一样离开餐厅，何依依一脸茫然，纳闷道“几个意思” 庄睿开车到达法医部，看一眼屹立的老式建筑，大约是停尸所在，总觉得阴气沉沉。 此时正值午休时间，大部分工作人员都下班去吃午饭。庄睿径直走到陈法医办公室，敲了敲门，门内传来一道请进声。 庄睿推门进去，陈法医正在写些什么。抬头看到来人，淡淡道“来了。” 庄睿颔首“陈叔，什么情况，这么着急让我过来” 陈立民推开椅子起身，白色的工作服映衬出他专业的气质。他拿起桌面上的档案跟钥匙道“跟我来。” 也不等庄睿有所反应，领着他就往外走。 到了楼梯口，下到2楼，陈立民打开一间锁好的房屋，很显然，这是王海的停尸处。 房间里温度有些低，大概是因为便于保存尸体的缘故。庄睿跟在陈立民身后，看到他揭开尸体上的尸布，一具被解剖过的尸体展现在他面前。 “陈叔”庄睿看向陈立民，等待他的解说。 陈立民将资料递给他“你先看看，有什么不同。” 庄睿逐条看去，眼神盯在一行字上，眼神暮的一变“咬断”这怎么可能 陈立民点点头，“这还不是最离奇的，我们检验一番发现，尸体身上致命的伤，是胸口这一处，显然是被利器刺穿心脏，心脏破裂而死。但是，死者的生殖器是在死者死后才被咬断的，而且” “什么” “是死者自己咬断的。”陈立民说出最离奇的部分。 庄睿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您的意思，死者死后，自己咬断了自己的”庄睿顿了顿，说不出那个字眼。 陈叔古怪看他一眼，“你不信” “这实在太离奇。”人都死了，还能完成这么高难度的动作活人都很难完成这个动作。 陈叔冷哼一声“开始我也很难置信，可是我们检验发现，上面的齿痕完全跟王海的吻合，只有王海的dna。” 庄睿走上前，看了一眼放在一旁的男性特征。又看了看死者的牙齿嘴唇，心里一阵悚然。 “我验尸这么多年，从没见过这么奇怪的死法。死者虽然是被刺穿心脏而死，可他到底是如何完成这个动作的很显然，这不科学。”陈立民的话，让庄睿陷入沉思。 凶手这到底是什么心态，又是如何做到这种操作的。 “有凶手的痕迹吗”庄睿又问。 陈立民摇头“初步判断，死者的心脏是被管状利器刺穿，但是我们只检测到伤口上有钢铁的成分，现场没有这样的凶器。指纹脚印也很凌乱，没有有效线索。” 庄睿看着脸色青乌的尸体，心里暗道，凶手到底为什么杀你 可惜王海已经死去，安静躺在手术床上，一动不动。只有胸口那处被捅穿的伤口，诉说着凶手的怨恨。 余姬将手里的香炉点燃，袅袅香烟从镂空的香炉里冒出，她深深吸一口气，细细品味这独特的香气。凝神香，让人稳固心神，放松身心。 七叔推门进来，看到靠在摇椅上闭目养神的余姬。他扫一眼旁边的香炉，神情胡莫如深。 略带关心问道“小姐身体不适” 余姬睁开眼，抬手轻轻揉揉太阳穴，眼中竟是疲倦。“最近总是感觉精神不济。” 低叹一声，七叔坐到余姬对面。做工精致的马褂长袍被轻轻撩起，甩在身后。“要不，把店关几日。” 余姬闻言，浅笑出声“七叔这是怎么了，要请假” 七叔不搭理她的玩笑，甚是担心“你这样下去，不是办法，事情不是一天就能做完，何必着急。” 余姬摇摇头，面色不太好“七叔，不知为何，我最近总是做梦，可醒来，什么也不记得，只感到一阵阵难受。我已经很多年没做过梦，最近心神不宁，总觉得要出事。” 七叔神色一动“你是说，那个宋祁” 伸手揉一揉脖子，余姬站起身为自己倒一杯茶，轻轻饮了一口。“不是他。”那个人的确让余姬感到害怕，身子不自觉颤抖，可暂时，余姬没有感觉到危机。那个人目前看来，并无恶意。 七叔疑惑，那次宋祁出现，余姬明明感到畏惧。可这样的人却不是危机来源，那还能是谁“难道是黑蜘蛛” 余姬转身看他，眼里尽是深思“七叔，你还记不记得若雨是怎么死的。” 七叔瞳孔收缩，眼里竟是恨意“怎么会不记得，当年，她简直”七叔一顿，转而悲凉道“这么些年，我连她的魂魄都找不到，您连地府都去过，仍旧没有她的影子，也不知，她是不是魂飞魄散。” 当年，也是黑蜘蛛，抓了若雨，那一年，七叔还不过20出头，刚刚从北平来到上海。可那个组织，强大恐怖，若不是余姬帮助，只怕难以剿灭。 可若雨，却已经惨死，连魂魄也不知去了何处。 这么些年，七叔把自己卖给余姬，获得延长寿命的机会，就是为了找到若雨的魂魄。可这么些年，一直没有收获。 余姬曾经前往地府，可偌大的枉死城里，有着无数因黑蜘蛛死去的灵魂，却没有若雨的魂魄。阎王爷说不清，查遍所有，生死簿上，仅仅记载了她的死亡，其他一切却再无痕迹。 “也许，这一次我们能找到她。”余姬淡淡道。 七叔一愣，眼里略带惆怅“真的” 余姬点头“黑蜘蛛当年明明是剿灭了，可依旧死灰复燃，他背后，一定有什么东西在支撑它。这一次，我必须将它连根拔起。” “可您不是不管这些事”是个奇怪的存在，没有人说的清它的来历，连余姬自己也不明白，她只知道，这是囚禁她的牢笼。 她在这里，等待一个个心有的人，实现别人的心愿，清除身上的罪孽。可是，她并不管人间其他事。 这是规矩 每一任契约人交接时，都会告诉下一任契约人。 人间自有法则，不可扭曲天意违背命运。否则，会乱了别人的命数。 当年会出手，乃是因为七叔找到了这里，而四方神兽出现反应，这才是余姬出手的理由。 可眼下，四方神兽并无反应，余姬为何要出手 余姬深深看他一眼，撩开衣袖，露出手臂上一个方形印记。七叔瞪眼，大惊失色“这它怎么变成红色了” “新的契约人出现了。”余姬放下衣袖，淡淡道。 “是谁”七叔紧张问。新的契约人要出现，那就是说，余姬她 余姬嘲讽一笑“我不知道。”没有答案，她不知道是谁，只知那人要出现。她记得，上一任契约人芈茹消失前曾说过，每一任契约人出现的时候，会自己出现在，身上带着黑色的四方神兽印记。 她也不知她们从哪里来，是什么身份，又是因为什么罪被关到此地。 “黑蜘蛛的事情我必须管，我有预感，新的契约人一定跟他们有关。”余姬笑笑，看着他道“你放心，这次我一定帮你找到若雨，让你们再续前缘。” 七叔叹息一声，淡淡道“莫说前缘了，我只求，她能安稳转世便好。前世，我欠她太多，这一次，希望还清身上的债。”说罢，步履迟缓的往外走。 余姬却叫住他“你帮我去个地方。” 七叔一愣“去哪里” “西安。”这个词让七叔有些不淡定，黑色的眸子收缩一下。 余姬继续道“你去那里走一趟，看看墓葬里的东西还在不在，如果出事，你马上回来。”如果那东西不见，事情便变的棘手，她要早做准备。 七叔闻言，慎重点头，“好，我明日就出发。” “他自己咬断的”孙哲平看着验尸报告，心里一万头呼啸而过。不自觉的，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关键部位，脑补了一下那个画面。这种动作，怎么可能 跟他同样想法的，还有其它几人。 韩珂王广不约而同看了看自己的关键部位，心里也是吐槽。 老罗还算淡定，只是拿眼睛瞟了一下，然后看向众人。 看着几人神情这么古怪夸张，庄睿低声咳嗽一下，提醒众人，还有女同志在场，注意形象。 韩珂轻咳一声，拿着报告道”头儿，这事怎么看怎么离谱，别说他是死后咬的，就算活着也不能够啊。” 王广附和“就是就是，要是能干这事，那男的还”他忽然顿住，看了眼何依依，不说话了。 其他人大概知道他想说什么，都是男人，理解他的意思，也都禁声不再讨论。 谁知，何依依十分彪悍。 “也不是没有可能。”何依依一张口，老罗一口茶吐了出来。 不顾众人迥异的目光，何依依淡定道“我之前看过一个日本电影，里面有男的就能自己给自己那啥，而且还经常当众表演这个动作。” 你都看了些什么 众人脸色精彩，没有一个敢直视何依依。淡定的庄睿也有些崩不住，可没等他张口阻止，何依依又道“而且印度瑜伽里，也有这样的姿势。” 老罗拿水杯的手已 四方杂货铺 分节阅读 31 经完全愣住，他直直看着何依依，张了张嘴，不知说些什么。 孙哲平忍不住道“真有这种操作” 何依依不废话，打开电脑搜了搜，翻出一张图来“你们看。” 众人看向电脑，屏幕上，一个印度男人整个上半身卷曲一团，嘴巴十分轻松碰触到自己的关键部位。 韩珂哑声“阿三真是绝了。” 王广附和“绝，真是绝。” 孙哲平恍然大悟大样子“哦所以印度男人练瑜伽是为了这个” 噗 老罗再次吐出一口水，他愤恨把被子放在桌上，还让不让人好好喝水了。 庄睿也是十分惊叹，他知道瑜伽令人柔软。可练瑜伽的女人居多，他妈妈还办了健身卡，常年在健身房里练瑜伽，保持身材。 可男的练，国内真心少，而且，国内谁练这个。 画面上那简直跟蛇一样柔软扭曲的姿势，庄睿实在想象不出，这男人的身体得多柔软，才能做到这一步。 “就算这样，那王海看着也不像有这种本事的人。”老罗把众人拉回主题。 庄睿回神，自己怎么也跟着跑偏。他翻翻资料掩饰自己的走神，淡淡道“不错，目前看来，虽然离奇，但显然他自己是无法完成这个动作的。还是先找到那几个黑社会，也许有新的线索。” 众人点头，跟着附和。 何依依点头，拿出几张照片，递给庄睿“我在烧烤店附近一家便利店找到当晚的监控，看照片，应该是这几人带走了王海。” 说着，又调出几分档案，展示给几人。 “我查过了，这个为首的男人叫雷兵，是一家私家信贷公司的经理，其实就是高利贷。以前因为抢劫坐过牢，前几年才出狱，出来后，帮人做打手收债。”屏幕上，正是当晚带走王海的光头男，雷哥。 “人呢”庄睿问。 何依依摇头“雷兵大部分时间在外边收债，很少回公司，公司的老板是个叫张一水的人。不过” “不过什么” “不过我听说，他经常出没在酒吧一条街，最喜欢去一家叫夜色的酒吧喝酒。几乎每晚都在，我们要是想找他，去那里最合适。”何依依做事细致，在找人的时候，就把信息都打探了一遍。 庄睿很满意，对她表示赞赏。接着，就吩咐孙哲平几人，准备晚上去酒吧抓人。 孙哲平一听要去酒吧，眼里就冒光。那里美女可多了 韩珂不知想些什么，沉默不语。 王广老罗赶紧给家里打电话，说晚上晚点回去。 何依依是女生，庄睿让她驻守阵地，不打算带她去。何依依有些小抗议，可庄睿没采纳。至此，分配完工作，几人结伴去吃晚饭，等着晚上去抓人。 这一次，众人坚决不准何依依点香肠吃。 第26章再生人4 闹哄哄的摇滚在酒吧里放肆响起，五光十色的霓虹灯下，数不清的男女在舞池中随着dj的拍子扭腰摆臀。 孙哲平看着身材窈窕，穿着火辣的姑娘，眼睛简直转不过来，真是景色宜人，一眼看不完。韩珂受不住这喧闹的音乐，闷闷的空气，只觉得自己快要窒息。 王广表情平淡，在庄睿的吩咐下，搜索嫌疑人。 老罗不习惯这闹哄哄的场面，自觉在门外等候，千万防止嫌疑人逃走。 庄睿来到二层高处，看着楼下跳的欢快的人群。目光在男子身上流转，专看光头。韩珂实在耐不住，借口去酒吧厕所找人，溜出舞池大厅。 王广在各个包厢转悠，乱七八糟什么人都有，就是没见到雷兵。 “庄队，会不会今晚没来”王广对着麦道。 庄睿站在高处，看看楼下的人群，又看看手表，才8点左右，也许会晚些出现。他对着麦淡淡道“再等等。” 孙哲平虽然喜欢看美女，可也没忘了正事，伸长了脖子，在舞池里一个个查看。突然，他看到一个穿着红裙子的女子，死死盯住她。 那女子坐在吧台前，神色妖娆。好几个男子想要上前搭讪，可她却高冷拒绝。直到一个长相帅气的男子靠近，女子才浅笑，跟他聊起来。 孙哲平用力擦了擦自己的眼睛，确定自己没看错，拿出手机，拍了几张照片，发给庄睿。 酒吧里音乐太响，小小的短信提示音瞬间被吞没。庄睿并没注意，也没有回复。孙哲平等了几分钟，才后知后觉想起，这环境下，庄队可能没听到。 于是对着耳麦喊道“头儿，我看到你姐。” 这一喊，众人都听到了。 庄睿一愣，半响才紧张道“在哪儿” “在吧台，穿红裙子那个。”孙哲平一边观察，一边报告。 庄睿赶紧将目光转向吧台，果然看到一个红裙子的女子。正跟一个高高的男子，准备离开。庄睿认出，那就是自己的姐姐。 慌乱下，他往楼下跑去。可不过才到楼梯口，却听到韩珂传来信息，在厕所发现雷兵，但是没拦住，让他跑了。 庄睿一边吩咐众人在酒吧内找人，一边努力穿过舞池，想要去找庄素苒。 夜色是间规模较大的酒吧，夜里人群委实多的很。恰好今天酒吧做活动，人更是多的水泄不通。庄睿艰难地穿过人群，好不容易到达吧台，却只看到红衣女子拉着男子离去的背影。 不待他追，耳麦再次响起。 雷兵往后门逃了。 在嫌疑人跟大姐中间，庄睿一番挣扎，最后咬牙一恨，朝后门追去。 几人得到吩咐，都往酒吧后门追去。 雷兵到底坐过牢，出来后，做的也是游走在法律边缘的事。见到警察，习惯性就跑。酒吧的后门是一条巷子。灯光昏暗，雷兵穿的又是黑色衣物，很容易隐没在巷子里。 王广追出来，没看到人，对着耳麦报告。 韩珂孙哲平陆续赶到，几人一左一右，分头寻找。 雷兵有些怕，他实在不知道自己惹上什么事。穿过小巷，他想躲起来，可身后追赶的脚步没有停，他吓的继续逃。 韩珂终于发现他的踪迹，远远喊到停下。 雷兵吓的继续逃。 韩珂高喊一声，其他几人得到消息，纷纷赶过来支援。雷兵一边跑，一边摔打巷子了的垃圾桶杂物之类的东西，妄图阻止韩珂的追赶。 韩珂险险避过几次攻击。 可这地方，暗巷繁多，一条接一条。韩珂到底跟丢，他气喘吁吁，满头大汗，报告自己的位置。 其他几人得到吩咐，分头找人。 雷兵见那人没有追来，艰难停下来，靠着墙壁大声喘气。一边吸气，一边想，自己哪里犯错了，又要被抓。 可想了半日也没想起。 出狱这几年，他除了收债时候打过人，没干过犯法的事，就是怕再次回到监狱。那地方简直不是人待的，里面的犯人，一个比一个凶狠，能完整的出来，算他命大。 “娘的，怎么就追着老子不放” 正想着，他便听到有人大喊，在那里 雷兵苦叹一声，委屈着脸，继续逃命。 孙哲平一边追一边喊，你给我站住。 雷兵心里直骂娘，你们干嘛追着我不放。眼看拐角亮光，雷兵兴奋地逃，想着这到了大街上，找辆车赶紧走。 不想，刚逃出路口，胸口便狠狠挨了一脚，雷兵被人踹倒在地。 他抬头一看，你个逆着光，高高瘦瘦，十分精悍的男子站在自己眼前。那人居高临下，冷冷道“你就是雷兵” 雷兵一手捂着胸口，一手撑着身子，想要后退。孙哲平几人迅速赶来，将他制伏上拷。 “警警警官，我没犯事啊”雷兵抖着嗓子道。 “没犯事你跑什么”孙哲平给了他光头一巴掌，真是，累死老子了，这光头怎么这么能跑。 “不是，你们追我才跑的。”雷兵狡辩。 “你不跑我们追什么。”孙哲平吐槽道，看着庄睿问“头儿，怎么办” 雷兵这才看清，刚才踢自己的，是个面容冷峻的男子。 庄睿淡淡道“带回去，先审一审。”嫌疑人抓到，他想去追大姐。恰好老罗赶到，庄睿简单吩咐几句，转身往酒吧去。 老罗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将雷兵押上车。车上，韩珂率先开口“老孙，你看到头儿的姐姐” 当时透过耳麦传话，几人都听到了，于是都看向孙哲平。孙哲平挠挠后脑勺，不知道自己该不该说。 老罗开着车，透过后视镜看他一眼，淡淡道“怎么不能说” “也也不是。”孙哲平一愣，吞吞吐吐。“这事儿一两句说不清，简单说，就是头儿的大姐失踪很多年了，但是前段时间，头跟我又见到她了，头一着急，便追人去了。” 王广好奇“怎么失踪的” 孙哲平摇摇头，不知如何解释，他也不是很清楚。 雷兵被孙哲平王广夹在中间，一句话不敢说，想问问他们为何抓自己，开了几次口，都被两人的八卦打断。最后无奈闭嘴，等着到警局被审问。 庄睿在酒吧里又仔细找了找，甚至问了酒保，结果依旧没有讯息。他失落的离开，有些后悔去追犯人，低头看看手机里的照片，他无奈离去。 不知道，什么时候还能再见她。 辛苦一晚，庄睿有些饿了。他踱着步子走在街头，一边走，一边看，抱着希望，想要看，能不能见到她的身影。 不知不觉，走到一家24小时营业的便利店。 晚上因为有事，他没有吃饭，此时终于饿起来，便推门进入便利店，打算泡一碗泡面吃。 刚倒上热水，庄睿站在落地窗前的长桌前，等待泡面便软。身旁忽然走来一人，也放了一碗泡面。庄睿转头一看，正是余姬。 余姬抬头看到庄睿，也很是诧异“庄警官” “余老板怎么”庄睿看到余姬一身简单的风衣，配着拖鞋，披散着头发，没有上妆。素颜竟然比上妆后更显年轻，稚嫩的脸，少了白日的神秘感。 余姬大大方方，也不避讳“七叔出差去了，我突然想吃泡面，就出来了。庄警官这是刚下班” 庄睿淡淡点头，一时不知说些什么，两人安静等待泡面泡熟。 店外忽然下起雨来，这雨来的突然，大颗的雨珠打在落地窗上，外面的行人匆匆赶去避雨。 “我又看到我姐了。”泡面泡好，庄睿掀开盖子，吃了一口道。 余姬打开盖子的手一顿，瞟他一眼，淡淡道“哦。” “你不问问我她的情况”庄睿对她的反应有些意外，他以为，她会很关心地问下情况。 余姬先喝了一口面汤，这酸辣的味道让她觉得满足。放下碗，淡淡道“你想我问什么”不待他回答，又道“恐怕你也不知道她的情况吧。” 庄睿一愣，可不是，他知道的，可能还没有余姬多。 两人安静地吃了一会儿面，庄睿拿出手机，将图片给余姬看。余姬看着照片上妖娆的女子，还有她旁边的男子。 面容冷冷道“这个男人，怕是要出事。” “什么意思”黑蜘蛛抓的不都是女子，这男的为什么会出事，庄睿有些不淡定。 余姬放大手机上的图片，指着女子的手臂道“看看。”手臂上，是只模糊的蜘蛛。庄睿心情复杂，姐姐这是成为黑蜘蛛成员了 “看来是我想错了，黑蜘蛛已经不仅仅是为女人服务了。”余姬拿出纸巾，擦干净嘴唇上的油脂，又递给庄睿一张。 庄睿接过“你的意思，黑蜘蛛也为男人服务” 余姬笑笑“任何时代，长生不老，都是男人的追求。”最有名的，不就是秦始皇吗女人渴望不老的容颜，男人呢渴望长生不死。 年轻人不明白，可年老的人一定懂。尤其是男人，看着自己日渐衰老的身体，日渐失去的精力，他们怎么会不渴望年轻充满活力的状态 男人才是最渴望延长生命的，因为他们有着旺盛的。 庄睿愣住，长生不老，那就是电视剧，历史传说里，一场可笑的笑话，怎么能当真 可眼前的女子，从没骗过他。 审讯室里，老罗面容严肃拿出照片，指着它，问道雷兵。“认识王海吗” 雷兵一愣，怎么问他他呐呐点头，表示认识。 老罗目光犀利盯着他道“他死了，你知道吗” 咽了咽口水，雷兵道“不知道啊警官，你们抓我，难道是因为他”老罗还没说什么，雷兵哀嚎“警官，冤枉啊，我怎么可能杀他。” “安静”老罗大喝一声，惊的雷兵顿住，不敢大叫。 韩珂见他安静下来，继续做笔录。 老罗又道“8月1日晚上9点，你在哪里” 雷兵想了想“我跟几个兄弟在吃烧烤，那店老板能证明。” “店老板说你拉着王海走了，没再回去。”老罗拆穿他，眼光十分严肃。 雷兵两只手被拷在椅子上，激动地想站起来，可又起不来，只能道“冤枉啊，我们本来是去吃宵夜的，正好遇见那小子。王海那家伙，欠了我们10万元，我们找了他很久，所以拉他去谈了一下，我们没有杀人啊。” 老罗嗤笑“谈一下，你当我傻呢。有目击者看到，王海被你们拖进暗巷，狠狠殴打，说，是不是你们失手杀了王海” 雷兵欲哭无泪“真的冤枉啊，我们 四方杂货铺 分节阅读 32 我们是打了他，可那也有分寸的，不过是踹了他几脚，最多皮外伤，死不了人的。我们还等着他还钱，杀了他干嘛”娘的，居然是这小子惹的祸，死都死了，还拖累他。 老罗看他叫的冤枉，心里怀疑有些减弱，可目前他依旧是最大的嫌疑人。 “你们打了他多久，什么时候离开” 雷兵想了想“大概，大概10几分钟，他答应我们，说最近有笔大买卖，很快就能弄到钱了，一弄到钱，马上还债。我们想着这打死了也不顶用，就等着他还钱，便放了他。我们离开那以后，就去酒吧了。” 老罗闻言，又问了问他什么时候到的酒吧，其他一些细节问题。雷兵身怕自己摊上人命官司，这可是要掉脑袋的，自然不敢隐瞒，问什么说什么。只盼着警察赶紧查出真相，让他离开。 “凶手不是他。”庄睿隔着玻璃，简短判断。 何依依好奇“你怎么确定的从时间上看，他就是最后见到死者的人。” 庄睿指着雷兵道“他一看就是直男，大老爷们一个，也不是同性恋，既然只是财务纠纷，雷兵没理由要杀了王海，还是用那样恶心的手法折辱他。凶手的行为，更像是在宣泄一种愤怒。一种性侵害的愤怒。” “那凶手是个女人”何依依疑惑。莫不是王海伤害过某个女人 庄睿摇摇头“王海这么高，能杀掉他的女性，必然是个子高大，十分有力气的。可这样的女子，也不是王海能侵犯的。” 何依依陷入沉思，觉得有道理，却又有问题。一时有些纠结，到底是什么人呢 “会不会是人妖” 庄睿一愣，似乎，也有道理。 恰时，王广推门进来“头儿，出事了。” 两人看向王广。 “发现新的受害人，死法跟王海一模一样。” 第27章再生人5 如果要用一个字来形容刑警队众人此时的心情，那就是堵。哪种堵，堪比北京交通还堵的堵。心血管简直塞了了石头，搬都搬不开。 问候杀手全家。 一个王海已经够恶心，眼前的尸体简直有过之无不及。 死者名叫雷义，造纸厂的老板。这家厂子据说是继承他老爸的，雷义本人高中毕业后没事干，就被他爸拖进造纸厂干活。 几年前他老爸去世，雷义继承了造纸厂。 凭着老客户，生意还算稳定。 可眼下，这位老板死在自家工厂后门的垃圾桶里。除了胸口被刺穿，下身关键部位也是被咬断，塞到死者嘴里。 法医来到现场，一件一件排查，收集证物。庄睿领着几人，在现场查看。 这里是工厂的后门，平日主要是废渣车运出的通道。垃圾桶靠近大门旁边的小树丛，一般由厂里的保洁阿姨清扫。 早上，保洁阿姨王婶儿来倒垃圾，一打开垃圾桶，就发现雷义的尸体。她的尖叫引来厂里的保安，见到尸体，保安吓的立马报警。 庄睿让老罗去调取厂里的监控，他在尸体边上看了许久，又绕着工厂看了看。 这是个中小规模的工厂，平日里的活计稳定，没有什么大出入。工厂最近生意平稳，员工没有加班，下午5点半就下班离开。 工厂只有一个保安值夜，保安范叔是个年约50左右的中年男子。个子大约170，微胖，样子平凡。 竒_書_網 _Ｗ_w_w_._q ǐ_Ｓ_u_Ｗ_α_Ｎ_Ｇ_._Ｃ_c 从前门到后门，不过5分钟的时间。如果人是在厂里被杀，没道理保安没有察觉。 值夜班的范叔此时不在，厂里的人已经在联系。 孙哲平给保洁阿姨和门卫录口供，两人显然都有些吓住，害怕的很，说话哆哆嗦嗦，不是很利索。孙哲平耐着性子安抚两人，两人渐渐稳定下来，断断续续开始说出经过。 等了一会儿，老罗回来，叹息摇摇头“昨晚这里停电，监控什么也没录下。” “停电为什么停电”庄睿觉得这肯定不是巧合。 老罗道“昨晚值班的范叔说，大约是9点左右停电，他检查发现，是保险丝断了。” “电闸在哪里” 工厂一共三个电闸，办公室跟工厂都有分电闸，但是总闸在工厂后面。昨晚是整个工厂都停电，所以范叔才去检查总闸，结果发现保险丝断了。 “电停了多久”庄睿来到总闸处，仔细检查电闸。保险丝已经被换成新的，看不出线索。 “大约10几分钟，范叔他找了半天保险丝，才把电闸修好。”老罗好好问询了范叔。 出于直觉，庄睿又把另外两处电闸都看了一下，什么问题都没有。 “昨晚雷义在工厂加班”庄睿见到范叔，问他。 范叔昨夜值班，这会人正该补觉，知道出了命案，赶忙过来，眼袋还乌青的，显然没睡好。他十分笃定道“没有，昨天没什么事，厂里的人都下班了，我特意检查过，厂里只有我一个人。” 庄睿跟老罗很是诧异，“你看到雷义走了” “看到了，他穿的那件粉色衬衫，谁见了也忘不了，厂里的男人只有他一个人穿那个颜色。”范叔十分确定，昨日下班的时候，他看见厂长早早就拿着包离开了。他还想着，厂长不知又去哪里风流。 雷义喜欢去风月场所，工厂里的人都知道，只是大家不会当着他的面议论。 庄睿想了想，又问“那他昨晚没有回来过” “没见着，我这监控都开着，就断了那10几分钟，如果回来，肯定有记录。”范叔打开机器，调出录像带给两人。 庄睿想了想，又让老罗联系雷义的家人。 谁知，范叔道“有什么可联系的，厂长那人，花的很，他媳妇早就跟他离婚了，孩子归他媳妇，他自己一个人住。” “你怎么知道”老罗很是诧异，一个保安知道这么多。 范叔笑笑“我在这厂里做了好多年了，从老厂长还在就一直在这干活，老厂长人好，常跟我们聊天，所以他们家里的事情，我多少听说一些。老厂长时常跟我抱怨，说儿子太花心，才弄得儿媳妇闹离婚。连孙子都带走了，他想孙子还要儿媳妇同意。” “你有雷义妻子的电话吗”庄睿问。 范叔点头，把联系方式告诉两人。老罗马上电话过去联系她，庄睿自己又在厂里查看。 回到警察局，庄睿看了看雷义的个人资料，跟王海完全没有交集，也没有共同点。凶手为什么杀他 两人不是同学，不是同事，没有财务纠纷，没有任何往来，长相年龄性格爱好，基本没有共同点，连住的地方都不在一个城区。 难道是随机杀人 庄睿揉揉发疼的脑袋，往后仰靠，深吸一口气，让自己放松一下。 正当众人一筹莫展的时候，警局内走进一个小姑娘。 “你好，我我想自首。” “头儿，你说她的话有几分可信”孙哲平看着何依依在审讯室审问那个小女生，觉得自己一定是见鬼了。 中午，他们刚停下来休息一下，门口的小张就带着她进来，说她要自首。 众人看到眼前不过15岁，明显才上初中的小女孩，显然不相信她是那么凶残的犯人，可小姑娘却把犯案的经过，说的清清楚楚。 小姑娘名叫佟思雅，初中三年级。用她的话说，她是个再生人。 什么再生人就是带着前世记忆的人。 她交代，从她懂事起，就不断想起一些前世的事情。前世，她死的时候，也是15岁，但是，她死的比较惨，是被人杀害的。 而犯罪人，就有王海。 她最近做了几个恐怖的梦，梦里，她见到了前世的仇人，王海。前世，她含恨而死，今世得见王海，发誓一定要杀了他。 于是在梦里，佟思雅用锋利的管状凶器刺穿了王海的胸膛，看着他的血一点点流干，割下了他的生殖器，塞到王海的嘴里。因为前世几人强迫她做过恶心的动作。 醒来以后，她吓了一跳，以为不过是场梦，就没搭理，可谁想，不久前看到新闻，知道王海死了。 她起初只当恶人有恶报，可谁知，昨晚她又做梦了。梦见另一个加害人雷义，然后她又用同样的方法杀了人。 她吓的要死，按照梦里的地址找去，发现那里果然死了人。她实在害怕，所以来自首。 “我我不想的，可是可是我控制不住自己。”佟思雅颤抖着说。 佟思雅在审讯室内，对着何依依哭诉。讲起被奸杀的那段经历，更是浑身颤抖，不像作假。可前世 这已经不是匪夷所思，简直超出科学范畴。 “问问她前世叫什么，住在哪里”庄睿隔着玻璃嘱咐道。 佟思雅想了想“我我前世是个孤儿，住在普宁孤儿院，名叫张丫丫。” “那你前世死的时候是多少岁”何依依又问。 “15岁，那天是我生日，我跟几个同学出去喝了点酒，他们说帮我庆祝，所以回去的有些晚，没想到，回去的路上却”佟思雅想到这里，不自觉抱紧了自己，浑身发抖。 何依依不忍，没继续问，反而看向玻璃。 王广推门进来“头儿，佟思雅的父母来了。” 大厅里，一对中年夫妇十分紧张地看向庄睿。直到佟思雅出来，两人赶紧上前抱住她“你这傻孩子，说什么胡话，梦怎么能当真。” 转而看向庄睿“警官，我们思雅只是做了噩梦，绝对不是杀人凶手。你们千万别冤枉她” 庄睿面色凝重道“但是她确实把犯案过程说的清清楚楚，而且基本吻合。” “那不可能，我女儿案发当日一直在家里，她才中考完，我们带着她去外婆家过暑假。我们老家在武光山，案发当天不可能赶回来。”佟父大声驳斥，并且将车票等证据交出来。 因为车票实名制，这可以查到线索。 庄睿将东西交给王广，对着两人道“鉴于案件的特殊性，我们可能需要你女儿协助调查。所以这段时间，请不要离开苏城。” 等到几人离去，韩珂几人围上来“头儿，这事儿离谱了吧。” 庄睿神色不明，似乎想到什么，对几人道“你们去查一下当年那件奸杀案，看看是否属实，我有事，出去一趟。” 再次推开的门面，庄睿看到余姬正拿着鸡毛掸子打扫柜台上的灰尘。 庄睿看到余姬，眼里含笑。 “庄警官又有新案子了”余姬已经习惯他有事登门劳烦自己，真是奇怪，这人到底什么来路，为何总是遇上这些奇怪的案子。 也不知为何，庄睿忽然道“我就不能没事来喝杯茶” 余姬一愣，忽而淡笑“当然可以。”放下鸡毛掸子，余姬解开身上的围裙，进内室泡了一壶茶出来。 庄睿眼神有些奇怪，余姬说不上来哪里奇怪，就是觉得有些毛毛的。 可怜庄睿一个母胎单身男，完全没有恋爱经验，明明有些喜欢的眼神，硬是像看犯人一样犀利。 倒好茶，余姬看着庄睿喝了，才问道“味道如何这是新的茶叶。” 其实庄睿不懂茶，喝不出分别。可依旧赞赏“好茶。” 余姬心思灵透，怎么能不知他的外行行径。笑笑，不拆穿他。“还是说说你来的目的吧，你来找我不谈案子，我都不习惯了。” 庄睿不好意思笑笑，也不遮掩“阿余听说过再生人吗” “再生人”余姬听到这个词，忽略了庄睿对她的称呼。 拿起茶杯，饮用一口，余姬淡淡道“庄警官有没有去过湖南” 庄睿是北方人，湖南却从没去过。 余姬笑笑“要说这再生人，湖南有个叫通道的地方，就有不少，而且，那里还有相应的研究所。” 也不知什么时候开始，通道出现了再生人。 这些人带着前世的记忆重生，对前世居住的地方，做过什么一清二楚。曾经在长沙有个小姑娘，她会说话以后，就告诉家人，她前世是通道哪里的人，父母是谁，她是因为贪玩，被河水淹死的。 她父母不信，结果到那里一查，果然有这么个人。这个小女儿不仅能说出自己前世的父母是谁，还将小女孩的生平说的一丝不错。 可事实上，小女孩从没到过通道。 还有一户人家，有个小孩见到村里一个老人就怕。人家问为什么，他说自己前世是一头猪，那男的是屠户，自己就是死在他手里。那老人年轻时果然做过屠户，后来转行，村里知道的人不多。 “像这样的案例还有很多，即使现在，村子里还有着再生人。当地有相应的研究所，可谁也查不出原因。” 余姬的话让庄睿有了几分信任，可他依旧有怀疑“那你相信梦中杀人吗” 接着，将佟思雅的事说了一遍。 余姬笑笑“除非她梦游，梦是不可能杀人的。梦不过是人脑海的幻境，皆是虚妄。” 庄睿想了想，嘲笑自己一下，梦怎么能杀人。这里面必然还有什么自己没解开的线索。 “你能否把手机号告诉我” 庄睿问出口以后，就很紧张，害怕她会拒绝，这是他第一次问女生要电话，为了掩饰尴尬，他又道“你别误会，我是想有什么线索可以及时咨询你，没有别的想法。” 余姬一愣，显然没想到他会说这话话，她瞪着眼睛看了庄睿半天，缓缓道“呃我没有手机 四方杂货铺 分节阅读 33 。” 庄睿 最终庄睿还是没有要到手机号，如余姬所说，她的确不用手机。只有一个大大平板电脑，至于联系方式，就是店里的电话。 用她的话说，她基本都在店里，庄睿可以打电话。 可庄睿想要的是，可以加她的微信，看她的朋友圈。休闲的时候，可以偶尔联系她。这个目的明显失败 带着遗憾，庄睿出了，临走前，看了门头半天。 余姬坐在沙发上，对他今日的表现觉得甚为奇怪，他想做什么临去前那欲言又止的样子，似乎有什么话要说，为什么没说 是想问黑蜘蛛的事还是在怀疑她 他刚才的眼神，好像就是怀疑她，没错，那么犀利，想要看穿她的样子。 要她手机号码干什么方便监控 这个小子很有心机，余姬做出判断。 第28章再生人6 在汝河南街派出所，庄睿见到了所长刘晨。这是个头发有些花白的男人，常年的警察生涯，让他的面容有些不苟言笑，很是冷厉。可一张口，为人却很和蔼客气。 为了查张丫丫的案子，何依依忙碌的一整天，终于在资料库找到十几年前相关的资料。很遗憾，普宁孤儿院已经拆除。 沿着仅剩的线索，庄睿领着孙哲平来到汝南街派出所。 说明来意，刘晨热情地接待了两人。听说两人想查普宁孤儿院的事，刘晨有点为难。他道“不是我不想帮忙，不过14年前，孤儿院的院长过世，他的儿子就把孤儿院的地皮卖给地产开发商，现在那里已经是个商业区。” 庄睿淡淡道“刘所长，我们来，主要是想查一件陈年旧案。” 刘晨恍然“哦，什么案子” 孙哲平拿出一张照片，是孤儿院的合照，道“您记不记得一个叫张丫丫的女孩” 刘晨在这个派出所干了10几年，明年就要退休，所以如果真有这么一桩案子，他多少应该有些影响。 听到这个名字，他似乎有些耳熟，可一时想不起，茫然看着两人。庄睿见状，又提醒一句“15年前，普宁孤儿院的奸杀案。” 这一说，刘晨脑子忽然一亮，想起来了。他连说几声哦哦，直呼，自己当然记得。然后起身，领着两人到了档案室。 在堆积如山的档案室内，刘晨按照年份，慢慢找到拿起案子的档案。 他把资料递给庄睿“小庄，不瞒你们说，这件案子，当年也是十分震动的。” “很严重”孙哲平关切，他仍然难以置信，真有这么一桩陈年旧案。 昨天头出去一趟回来，就让他们抓紧时间调查张丫丫。在孙哲平看来，这委实有点不靠谱，可眼下看来，没有什么不可能的。 “这是一件未成年人谋杀案。”刘晨神色严肃道，眼里满是对感叹。 庄睿那档案的手一顿，他慢慢拆开档案袋，映入眼帘的，是个笑颜如花的小女生。甜甜的酒窝在脸颊上荡漾开，眼里一派纯真可爱。这长相，居然跟佟思雅一模一样。 孙哲平擦擦眼睛，确定自己没看错，他咽咽口水“真是见了鬼了。” 刘晨很是奇怪，眼神好奇问道“怎么了” 孙哲平刚想说些什么，庄睿打断他“刘所长，能跟我们说说这件案子” 刘晨点头，花白的头发梳的一丝不苟，他摘下眼镜，感慨道“说起来，这小姑娘也是可怜。” 几人坐在档案室的工作间，刘晨拿着档案对两人说起当年的案子。 大约是15年前的一个夜晚，那天正好是刘晨值班。他记得，那是个燥热的夜晚，办公室的风扇坏了，他拿着扇子一个劲儿扇风。 可天气实在太热，他起身给自己倒了几杯水喝。忽然，电话响起，他赶紧跑过去接电话。能半夜给警局打电话的，恐怕是出事了。 他的经验没有错，电话那头，一个女声哭诉着说，看到了尸体。 汝南这一片，一贯太平，最多出现谁家内衣小狗被偷，谁家孩子离家出走之类的小案件。可这一回，竟然发现尸体，这可是人命案子。 刘晨赶紧给所长打了电话，通知了其他人，然后自己跟另一个值班的小哥王生一块赶往案发现场。 到达现场一看，在一处僻静的丛林里，躺着一具衣衫不整的女尸，头上身上都是血。那样子，不用猜都知道遭遇过什么。 两人迅速封锁了现场，一边给目击者做口供，一边等待法医等人员赶来。 警笛声在黑夜里鸣响，惊动了附近的住户，他们穿着睡衣出现在这里围观，听说发生命案，都议论纷纷。 经过警察的调查，发现受害人是个15岁的小姑娘，生前别人，死于奸杀。 “当时这案子闹的很大，这里从来没发生过命案，所里很是重视。我们连着工作三天，就找到了嫌疑人。” 庄睿接话道“这里面是不是又个叫王海的” 刘晨诧异“你怎么知道” 孙哲平暗绉，真是见鬼了，佟思雅说的是真的。 “您继续说。”庄睿不回答，反是让刘晨继续说话。 刘晨点头，经过排查，他们确定了犯罪嫌疑人，是三个未成年男子。王海15岁，雷义16岁，孙伟平16岁。 这几个人也不知是怎么结识的，逃课打架，早早出了社会混。 那一晚，几人喝醉了，路上遇到晚归的张丫丫，一时动了邪念，就上前搭讪。后来他们查到，其实雷义跟张丫丫是一个中学的。平日里见张丫丫长的漂亮，就像追求她。张丫丫是个好女孩，自然看不上不学无术的雷义，于是拒绝他。 雷义早就想教训她，这次，酒壮怂人胆，竟然拉着张丫丫，非要逼着人家答应跟他交往。张丫丫害怕，不肯，雷义一怒，就将人拖到草丛里，想要奸污她。 其他两人也不是好货色，都喝过酒，起了色心。一时间，竟然将张丫丫殴打一番，然后。张丫丫不从，几人就将她擒住，终于得逞。 几人完事儿后，放开张丫丫。张丫丫哭喊着要报警，让他们坐牢。雷义一害怕，就拿起旁边的石头，砸向她，她死死抗争，可她一个小姑娘，哪里是三个男人的对手，硬是被三人联合谋害而死。 “那这几人怎么没有相关的牢狱记录”孙哲平翻看资料，诧异道。 刘晨笑笑，无奈叹息“别说那几年，就是现在，未成年人犯罪，都会被法律保护，更何况”他看着两人，惋惜“张丫丫又是个孤儿，孤儿院里，也没几个人能给她讨回公道。” 事情的最后，雷义的父母请了律师打官司，几个人都是未成年，杀人不犯法，只是送到少教所管教一番。可雷义的父亲舍得花钱，给他弄了个精神病证明，硬是连少教所都不用去。 “这可是死人了，就这么完了”孙哲平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当刑警这么久，没有遇到过未成年人犯案，不知道竟然这么轻松划过。 “这又能有什么办法张丫丫无父无母，院长身体又不行了，没有人能给她做主。”刘晨记得，自己当时也很同情那小姑娘，可没办法，法律不是他说了算。 当时孤儿院的院长已经没办法料理后事，还是刘晨跟几个警察一起，大家凑了钱，给小姑娘殓葬的。 “院长死以后，张丫丫的骨灰没地方放，连个下葬的地方都没有。没办法，我们只好找了一处乡下地方把她埋葬了。”刘晨想起这事，心里略微酸楚，当年那案子，所里的人都很气愤，可有什么办法，除了同情，他们也无能为力。 回去的路上，孙哲平感慨万千“头儿，你说这未成年人犯罪，怎么就不能接受法律制裁” 死去的张丫丫得多绝望，才会带着怨气转世，成了佟思雅，哪怕在梦里，也要杀了仇人。想到这，孙哲平虽然嘴上不说，可心里还是赞同佟思雅的做法。 庄睿一句话不说，孙哲平好奇道“头儿，你想什么呢” 前方有些堵车，庄睿把车停下来“还有一个人。” “什么”孙哲平没明白。 庄睿转头看他，眼里满是犀利“当年犯罪的还有一个人，他还活着。” 孙哲平一愣，忽而睁大眼，惶恐道“你不会想说，佟思雅还会杀人吧” 是了，三个凶手，死了两个，另外一个怎么能逃过 孙哲平紧张“那我们怎么办难道要去保护那个败类”这种事情，孙哲平是万万不愿意的，可他也知道，不行。 庄睿淡淡道“我们是警察，有抓住犯人的义务。至于怎么审判，留给法院去解决吧。” 孙哲平想说些什么，可话到嘴边，又出不了口。从道德上，他知道孙伟平该死，杀人偿命，可从法律上，他不能这么做，他还要去保护孙伟平，因为他是警察。 庄睿打完电话，让人查找孙伟平。看见孙哲平出神的样子，他启动车子，淡淡解释道“我们是警察，有时候虽然无奈，可该做的，必须去做。” 孙哲平笑笑“我知道头儿，这时候，咱就得当旁观者，冷静处理，可哎遇到这样的事，就是警察也觉得难受。” 庄睿看他一眼“我请你吃火锅。” 孙哲平怔住，哈哈大笑“头儿，你这是把我当小姑娘哄不成。” “你现在这样，跟小姑娘也差不多。吃完饭，好好干活，这案子，比我们想的要麻烦些。”庄睿白他一眼，戏谑他。 “你的意思是”孙哲平没明白。 车子导航播报，到达目的地。庄睿找位置停好车，淡淡道“边吃饭边说。” 两人进了一家火锅店，孙哲平肥着胆子点了几盘肥牛，美其名曰心里安慰。庄睿看他一眼，笑他矫情，真把自己当小姑娘了。 孙哲平有白饭能蹭，由着他嘲讽，欢乐地涮肉。 “你说的麻烦是指啥”孙哲平咽下一块肥牛，只觉生活真美好，果然世上没有什么事是一顿火锅解决不了的。 庄睿动作优雅，跟孙哲平猪一样的吃饭行为不一样。显然，他受过良好的餐桌礼仪教导。用孙哲平的话来说，他就像在吃法国大餐一样在吃火锅。 “我问你，我们目前的嫌疑人是谁” “佟思雅呀。”孙哲平道。 庄睿笑笑“佟思雅有不在场证明，老罗已经确定了她两次都不在案发现场，我们难道只凭着这结案” “这”这还真是，孙哲平也觉出麻烦来。且不说这梦里杀人是真是假，就算是真的，难道就能凭这个抓人 “那怎么办”他呐呐问。 庄睿优雅地涮了一片肥牛，细细咀嚼咽下。放才开口“你真相信梦里能杀人” “不然呢”孙哲平已经相信了。 庄睿看着翻滚的热汤，淡淡道“凶手一定另有其人，虽然我还不清楚佟思雅跟这个人有什么关系，但杀人的，一定是活人。” 何依依辛苦半天，终于找到孙伟平的线索。 孙伟平，31岁，会计师。现在供职于一家外贸公司 “庄队，我查过了，这个孙伟平16岁以后转学离开，后来在上海上了大学。本来他都在上海定居了，这次要不是总公司委派，他基本不会回到苏城。”何依依把资料递给庄睿，庄睿扫一眼，是个相貌忠厚的老实男人。 “看上去人摸狗样的。”孙哲平嘲讽，谁能想到这种老实人，竟然犯过奸杀案 庄睿轻轻敲打一下桌面，起身道“走，我们去会会这位。” 到达百达外贸公司，两人说明来意，在会客室里见到财务主管孙伟平。本人比照片要显得老一些，带着无框眼镜，是个斯文人的样子。 孙哲平扫视他一眼，估算他身高170。 几人一进入会议室，前台小姑娘立马在群里发消息，出大事了。群里瞬间激起波澜 “两位找我有什么事”孙伟平礼貌问道，听说有警察找，他心里忐忑了一下，想了想，没觉得自己没做什么违法的事，心里又安心下来。 庄睿看他一眼道“你还记得张丫丫吗” 孙伟平脸上的笑容一僵，扶扶眼镜，笑的勉强“警官这是何意过去的事情，我记不太清楚了。” 孙哲平嗤笑“杀了人都能忘，孙先生心真大。” 收起笑容，孙伟平冷冷道“当年的事已经判决，我不认为自己还需要记得这些不开心的事。两位要是没事就请回吧，我还要忙。” “王海跟雷义死了。”庄睿抛出炸弹。 孙伟平一愣，惊恐不安“这这跟我有什么关系”他不自觉扯了扯领带，呼吸略微急促，头上冒出豆大的汗珠。 “当然有关系，他们可都是当年跟你一起奸杀张丫丫的共犯，而且，他们都是被割掉生殖器而死的。”庄睿神情淡漠，可嘴里的话，让孙伟平吓的打翻了手里的茶杯。 “谁谁干的”他惶恐道，张丫丫早死了，也没有亲人，不可能是她做的。那是谁，谁要害他们。 庄睿看他惶恐的样子不像作假，淡淡道“我们还在查，为了你自己的安全，你还是把当年事原原本本交代一遍，也许我们能找到答案。” 孙伟平愣住，垂眸不语。 庄睿看一眼孙哲平，两人都明白，他在犹豫。显然，他在衡量事情的利弊。说出来，就是承认当年的犯罪，虽然过去，可自己的名声怕就毁了。 四方杂货铺 分节阅读 34 可如果不说，那凶手怕是不会放过自己。 无论那一条，对他都没有好下场。 妈的，贱人，死都死了，还他娘地拖累他。 孙伟平抬头，呐呐道“警官，你们容我考虑一下。” 这是不想说实话了庄睿凝视他一会儿，也不逼迫，淡淡道“好，你要是改变主意，随时联系我们。”说罢，留下电话跟孙哲平离开。 公司前台小姑娘看两人离去，却不见孙伟平出来。迅速在群里发布八卦，说孙伟平被警察询问，吓的不敢出来，事情肯定很严重。 群里瞬间炸了，这是个员工群，里面都是普通员工，没有孙伟平这种主管。 作为公司里都讨厌的男人，群里各种胡乱猜测，反正没有一条好事，众人都有种幸灾乐祸的意思。 孙伟平出了会议室，看到众人都看着他。 他脾气不好道“看什么看，不用做事啊”众人瞬间转头，埋头工作，其实都在手机上偷偷发消息，瞧，这种货色，活该有人要杀他。 下了楼，出电梯的时候，孙哲平不小心撞到一个拿快递的男人。孙赶紧道歉，那人笑笑说没关系，收拾了东西赶紧离去。 庄睿看了看，没在意。 “头儿，你说，那姓孙的会跟我们说实话不”两人出了大厦，孙哲平问。 发动车子，庄睿道“我们警告过他了。” 什么孙哲平愣住。 “作为警察，我们警告过受害人了，但是他不愿意说实话，那出了事，我们只能同情一下了。”庄睿无所谓道。 这话说的，“你不会是等着凶手杀了他吧”孙哲平不可置信道。 “凶手一定会来找他，我们只要监视好就行了，至于他会不会死在凶手手里，那我们可管不着。”车子驶出停车场，孙哲平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头的意思是，让孙伟平做饵，至于死活，完全不管了 “这会不会”会不会不厚道孙哲平没问出口。 庄睿淡漠“善恶到头终有报，这是天意，警察也没办法。” 孙哲平 你还能更黑一点吗 他以为庄睿来找孙伟平是要保护他，可从进入这家公司开始，庄睿就十分大张旗鼓。前台的小丫头问他们来干嘛。平日嘴紧的庄睿居然毫不犹豫说来警告孙伟平，怕他被人杀了。 这还不算，离开前，居然刻意打开门，让外面的人听到几人的对话。 这不是告诉全公司的人，孙伟平被杀手盯上了 眼下看来，庄睿根本就是故意的，杀手要杀人，必然就在附近，了解了孙伟平的情况。这么明目张胆，不就是想逼凶手狗急跳墙，赶紧杀人 头儿，你居然这么黑 孙哲平冒了冷汗，可想到可怜的张丫丫，又觉得孙伟平活该。 庄睿扫他一眼“你有意见” “没，我觉得这主意太好了，头儿，您真是高招。” 第29章再生人7 孙伟平在警察离开后，变得坐立难安。屁股坐在凳子上硌得慌，脚走在地板上停不住。妈的，死了都还要连累老子，当年那破事，到底是谁要为难自己。 想了许久，他拿出电话，拨了一个号码。 电话半天才接通，他忍着脾气道“你跟王海还有联系没” 电话那头的人叼着烟，正跟人搓麻将，听到这个名字，显然很意外。“很久没联系了，咋了怎么想起他来。” “他死了你知不知道”孙伟平耐着性子说。 那人一听，嗤笑一句“死了就死了呗，多大点事。白板”说着扔出一张麻将。 孙伟平深吸一口气，告诉自己要冷静，可到底忍不住，恶狠狠骂道“他被人谋杀了你知不知道，雷义跟他一起死的。” 那人一怔，这才惊讶道“咋回事” “警察说，很有可能跟当年那件案子有关。”孙伟平心里一团乱麻。 正好有人胡牌，那人起身离开，走到外边打电话“不是张丫丫那事儿吧”那不都结案了，当年几人都未成年，张丫丫也没家人管，着案子最后就那么了结了，都安稳这么多年，这小子居然说出事了 “还能哪件案子，警察来找我，让我把当年的案发经过再说一遍。” 那人嗤笑“说就说呗，案子早就了结，他们还能怎样再关你一次，别操那瞎心，不可能。” “你他你怎么知道，谁知道那帮家伙是不是故意唬我，想让我坐牢，你别忘了，我的年龄是改过的，老子当时已经18岁了。”孙伟平不肯说经过，是因为当年他已经成年，那天就是他18岁生日。出了事，他赶紧回去告诉他哥，他哥有些门道，迅速让人更换档案，把年纪改小了。 电话那头的人，就是他大哥孙伟立。 “哟，把这事儿忘了，那怎么整不告诉警察”孙伟立这才想起这事儿，当年孙伟平哭着说自己杀人了，他就想着，钻了空子。 那时候警务系统还没这么完善，改个年龄很容易，孙伟平这才躲过一劫。 “可是凶手一定不会放过我。”孙伟平怕死的很，当年能逃脱一劫，他迅速离开苏城，就是不想再跟这件事有任何关联，要不是工作需要，他根本不想回来。 果然，这才回来多久，就出事了。 这地方果然跟他不合拍。 孙伟立站在原地抽几口烟，想了想，道“这样，我给你介绍个人，你去找他，花点钱，他会保护你的。” 孙伟平也没别的办法，只好同意。他想了想，还是赶紧申请调离这里安全。 正想着怎么跟总公司申请，前台小妹推门进来，递给他一个包裹，说是有人送来的。孙伟平不甚在意，随手扔在桌上，拿着孙伟立给的电话打过去，可那边一直占线。 妈的，孙伟平心里怒骂，把手机扔在桌上。 离下班还有一个小时，他看到桌上的包裹，心里烦闷，抽出裁纸刀拆开，小小的盒子里放了一个优盘。 他疑惑地插上电脑，打开里面的文档，上面赫然显示着他的年龄更改记录。 孙伟平吓的站起来，手不自觉地发抖，这这是什么，怎么会这样说谁，是谁寄过来的。他惶恐拿起包裹，看了半天，外包装上没有寄件人的信息。 他拨通前台号码，问前台小妹，是谁送来的包裹。 小妹疑惑，笑着说，当人是送快递的。还想问怎么了，那头已经挂断电话。小妹对着忙音不屑地笑笑，神经病。 孙伟平实在害怕的紧，不知道到底是谁给他寄的，但肯定是凶手。不能让警察知道，他不断拨打孙伟立给的号码。 终于电话通了，电话那头的人听到他的事，就说他哥哥已经打过电话让他现在过去。 此时的孙伟平也顾不上那么多，简单跟同事交代几句，拿着公文包就离开。前台小妹见他火急火燎的样子，偷偷拍了张照片，发到群里，同时又开始热火朝天地议论。 下了楼，孙伟平跑到路边拦车，焦急等了半天，才拦到一辆私家车。他也不顾不得那么多，现在只想赶到目的地。 王广在车里，看到孙伟平离开，马上驱车跟随。韩珂买了水出来，发现车不见了，赶紧打电话。 “孙伟平那小子走了，我现在跟上去，你赶紧通知庄队。”王广说完，挂上电话，小心翼翼地跟随那辆黑色的大众车。 那辆车开的不急不慢，守着交通规则，在街道上穿行。孙伟平不断看时间，急得不行。他忍不住道“师傅，能开快点不” 司机带着帽子，从后视镜看他一眼，淡淡道“好。” 可开了一段路，竟然碰上堵车。见了鬼，孙伟平急的直冒汗，不断拉扯衣领子。司机见他热的慌，递给他一瓶水“喝口水，这地方常年堵车，要等好一会儿。” 孙伟平正好口渴地厉害，看到师傅递过来的是没开封的矿泉水。他知道，这种某些软件上合作的私家出租车，都有这样的服务。 接过水，他咕咚咕咚喝完，水有些冰，喝完以后，觉得没那么燥热了。 前面的车终于开始走，司机跟着发动车子，他心里终于安稳下来。 可不知为何，眼前的一切变的模糊。糟了，水有问题。他摇头，想清醒一点，却根本没有用，终于，他晕了过去。 司机从后视镜看着晕过去的人，扬起唇角阴沉一笑，眼里满是凶恶。 王广在漫长的堵车后，发现自己跟丢了车。本以为隔了不过3辆车，自己很快能追上，可是这红绿灯卡的巧，那辆车最后通过，其他的车子只能继续等。 生气地敲一下方向盘，王广赶紧联系队里。告知庄睿，目标跟丢，报了车牌号，让庄睿联系交通部门。 庄睿迅速联系交通部门，何依依跟对方对接，得知那辆车沿着河中大道左拐，下了天桥，进入岭南街。 众人即刻出发，当他们赶到岭南街，发现车子停在一处饭店门前。 孙哲平上前敲了敲车窗，司机摇下车窗，“要打车” 孙哲平拿出证件，“警察，你刚才有没有载过这个人”他把照片递给司机，司机胖胖的脸看了一下，笑道“没有，警官，我刚才就载了一个女的，刚下车，进这酒店去了。” 说着，指了指眼前的酒店。 “头儿，不是这辆车。”孙哲平回到车上，摇了摇头。这是，王广开车到来，上了庄睿的车，问询情况。 得知不是这辆车，眼里满是差异，他下车来到那辆车前查看，正好司机去上厕所，他看了看，车牌号没错，可是，车型不对。 那辆车是大众，这辆是比亚迪。 “头儿，怎么办”按照这种情况，必然是有问题的，眼下孙伟平恐怕要出事。 庄睿想了想“让何依依对孙伟平进行手机定位，查一下他最后的通话记录。顺便让交警大队排查所有当时路口的黑色大众，无论那张牌照都跟一下。”他顿了顿，淡淡道“这么着急离开，肯定不是回家，他一定是去见什么人。” “能见什么人”王广茫然道。 庄睿不答话，老罗笑笑“要是你们怕自己被人追杀，又不敢报警，你们会怎么做” 孙哲平想了想“跑路” 王广翻个白眼“跑路应该回家才对，他出发的方向明显不是回家的。”孙伟平的家早就被调查了，他就在公司附近住着，不用坐车。 老罗点根烟，指点两人“这个孙伟平有个大哥，以前在苏城道上混过，黑白两道都有点人脉，虽然现在离开苏城，但是关系没断。照我看，他必然找他大哥帮忙。黑道上的人做事，不就是找个保镖保护一下。” 两人恍然大悟“那他是要去见保镖” “当年的案子，必然还有什么东西被隐藏，不然他怎么不敢对我们说实话”庄睿看到韩珂赶来，按了按喇叭。 韩珂上了车，几人开车离开。 何依依动作很快，不愧是电脑高手。半个小时以后，讯息都查出来了。 “头儿，依依说了，他最后一个电话是打给一个叫甄火的人。”说着，又把何依依传送的几张交通照片发过来。 老罗听到这个名字，心里一闪而过，忽然道“哦，那人我知道。” 在几人的目光下，他淡淡道“这人道上的叫他火哥，早些年在苏城很有势力，后来犯事入狱，恰好碰上政府打击黑社会，他就跟人组建了安保公司，专门培训一些保安之类的，道上的人都卖他面子，不敢惹他。” “那我们赶紧去找他”孙哲平着急道。 庄睿却盯着手机，不知在思索些什么。 “头儿”孙哲平轻轻喊他一声。庄睿反映过来，缓缓道“不必了，孙伟平已经没机会去找这个人了。” 几人一愣，心道，难道死了 庄睿淡淡道”你们有没有发现，王海跟雷义的死，有个共同点。” 孙哲平“都被割了那玩意” 庄睿扫他一眼“不是”他指着档案道“他们的死亡时间都是晚上9点半，不多不少。” “这说明什么”王广不解“是不是说，凶手会在9点半杀人” 众人一想，好像是这样。 庄睿看向孙哲平“你还记得我们看到的王丫丫的档案”孙哲平点头，不明所以。 “档案上记载，张丫丫死于9点半。而佟思雅也说过，她梦见自己是9点半杀的人。”当日佟思雅来警局自首，庄睿就问过她这个时间，她十分肯定是9点半，因为床头有闹钟，她吓的醒来，看到过时间。 众人悚然，佟思雅真能梦里杀人 庄睿又道“你们再看这个方向，这条路往下走，会到一个地方。” “哪里” “当年张丫丫死的地方，现在，已经是一处工厂。”庄睿指着其中一辆大众车的道。 老罗看看时间，已经快8点“那我们现在快赶过去” 庄睿收起手机，不疾不徐“吃过晚饭再去也不急。” 众人 头儿，你心真大。 孙伟平在黑暗中醒来，他发现自己身处一个黑漆漆的工厂内。路边透进来的灯光，让这间屋子变的十分诡异。 “喂，有人吗”他站起来大喊。 屋子空荡荡，没有人回应他。 他站起来，朝门口莫去，想要离开这里，可屋子实在太暗，他一时摸不到门在哪里。忽 四方杂货铺 分节阅读 35 然，一阵冷风刮来，孙伟平冷地打哆嗦。 等风过去，他才睁开眼，他清楚地感觉到，身后有人。他颤抖着转身，见到一个身着白色衣服，长发罩面，犹如贞子一般。 他吓的退后几步，冷风将那人的头发吹开，露出一张面目狰狞，满是鲜血的脸。 “我说过，做鬼也不会放过你们的。”那人裂开嘴笑的十分恐怖。 孙伟平大喊一声，鬼啊，疯狂往后逃跑，边跑边大喊“救命啊，有鬼啊” 他跑到仓库门口，使劲拍打大门，却怎么也出不去。那鬼慢慢靠近，猫戏老鼠一般，嘲笑看他。 “别别杀我，当年那事儿是雷义干的，我我也没办法啊。”孙伟平吓的跪在地上，一个劲恳求。 “呵呵，杀人偿命，你们谁都逃不掉。”那鬼已经走到跟前，举起了手里的钢管。 孙伟平大喊，不要，不要杀我。眼看钢管就要刺破孙伟平的胸口，一声枪响，那鬼被打中，钢管掉落在地。 啪的一声，仓库的灯全部照亮，庄睿几人从暗处走来。 那鬼跌坐在地，看到几人，竟然毫不惶恐。 孙哲平跟王广上前，将那鬼制服，铐起来，摘下他的头套一看，竟然是个男子。 不仅警察诧异，孙伟平冷静下来，看到眼前的人，气的大喊“你他妈的是谁” 这是张陌生的面孔，谁也没见过。 那人咧嘴笑笑“果然，干坏事的人，怎么会记得受害人。”他阴沉沉道“孙伟平，杀人偿命，你躲不过的。” 孙伟平气的很，刚才差点就死了，此时见他被警察抓住，还敢威胁自己，气的就要上前打人。 庄睿不经意一抬腿，孙伟平被绊倒，狠狠摔在地上。 老罗迅速制服他“吵什么，当着警察的面还想犯事不成。” 局面被控制住，庄睿跟随警车将凶手押上车，孙伟平上了另外一辆车，一起回警局录口供。 众人迅速赶回，那人被押进审讯室，考上手铐受审。 “姓名年龄”庄睿亲自审讯。 那人神情淡漠看一眼庄睿跟孙哲平，冷冷道“曹毅晨，30岁。” “说一说，你为什么杀人” 那人歪头看他一眼，道“警官，能给根烟不”孙哲平看向庄睿，又看看眼前这个脸色苍白，毫无血色的男子。 庄睿点头，递给他一根烟。 曹毅晨接过烟，深深吸了一口，看着两人道“警官，你说，人到底是性本善，还是性本恶” 曹毅晨原本是个小胖子，上初中的时候，因为太胖，总是被人嘲弄。后来，他下决心减肥。因为白天要上课，他只能晚上出来运动。 那段时间，他总是夜里出来跑步。 15岁那年的一天夜里，他照常出来跑步。因为怕别人嘲笑他，他都是找无人的小道跑步。那天，他跑到一处荒僻的小道。 那条路上来往的人不多，他跑着跑着，累的不行，就想慢慢走走。 他本来坐在路边休息，忽然，他听到草丛里传来奇怪的声音，因为好奇，他扒开草丛，见到了他终生难忘的一幕。 他见到三个男生正在对一个女生施暴，那女生被死死压住，他发现，那女子，居然是自己的同年级同学。 他吓住了，正不知如何反映的时候，几人发现了他。然后，他们逼着他做了一件一辈子都后悔的事。 为了防止他去告密，几人强迫他一起强奸了张丫丫。 他不肯，那几人对他拳打脚踢，，硬是脱了他的裤子，做了让他痛苦的事。 那几人见他也同流合污，笑着说，小子，你别想着去报警，不然你跟我们一样得坐牢。 他太害怕，逃了回去。 第二天，才知道张丫丫死了。 他害怕，不敢去学校，在家里病了一场。等他恢复过来，才知道那几人因为未成年，没有判刑，只是送去少教所。 那几人大概是怕他说出什么，所以没有将他暴露出来，他反而安全了。 可是，自从那件事情以后，他每日担惊受怕，又病了几次，整个人瘦了几十斤。 中学毕业后，他跟着父母调离苏城，去了沿海。 可这些年，这件事就像噩梦一样折磨着他。 “几个月前，我被查出脑肿瘤，恶性的，没几个月可活了，我就想，这肯定是报应。我也没打算治疗，就想回来看看，看看那几人，都怎么样了。”曹毅晨嗤笑道。 “我本以为他们都忏悔了，谁想到，人渣就是人渣，他们三个，不但没忏悔，还继续作恶，活的很滋润。我就想，杀人偿命，他们必须遭报应。” 庄睿静静听完他的陈述，继续问“你是怎么杀死两人的。” 曹毅晨弹弹烟灰，平静异常，就像在说别人的故事一样。怎么杀的第一步，恐吓，用制定好的道具吓住两人，第二步，捅穿他们的心脏。第三步，把他们摆成特殊的姿势，让他们的嘴能够咬住自己的关键部位，在他们的牙齿上涂上特殊的胶状物质，等到干涸，将他们用力一拉，嘴上的东西就能被咬断。 “他们凭借这种男性物体，放纵自己的，因为他们，张丫丫死了，因为他们，我这些年一直做噩梦，男人女人都不敢接触，我觉得自己根本就废了，活的不人不鬼。他们该死，千刀万剐都不为过。”曹毅晨在说到张丫丫这个名字的时候，语气满是悔意。 “所以你要弄断他们的生殖器”孙哲平听的冒冷汗。 曹毅晨笑的古怪，咯咯咯的。“警官，你知道吗古代的太监临死前，会把被割掉的宝贝一起陪葬，就是想来生做个完整的男人。但是”他得意又恐怖地笑着“王海他们死后自己咬断了生殖器，那就是自己断根，下辈子，他们会变成天阉，永远都别想用那东西作恶。” 庄睿跟孙哲平同时一愣，这诅咒，太恶毒。 后续的问题曹毅晨都十分配合，该说的都说了。 庄睿看着他一脸平静地被押走，心里五味陈杂。孙哲平递给他一杯茶“哎，造孽啊王海这几个畜生，真是害人害己啊。” “人到底是性本善，还是性本恶”何依依好奇问庄睿。 “至少曹毅晨本来是善良的，要不是良心过不去，他大概也能像孙伟平一样，活得理直气壮。”庄睿淡淡道。 “头儿，出事了。”老罗匆匆赶来，见到庄睿就说出这句话。 “什么事”几人诧异看他。 从案发现场离开，他们分成两队。庄睿先领着曹毅晨回来审讯，孙伟平本改跟着老罗一起回来录口供。 谁知，车子才开出一段路，孙伟平就喊着要上厕所。 他们没办法，只能靠边停车，让他去附近的酒店上厕所。可是，他们等了好一会儿都没人出来，等他们要去找人的时候，却看见一个人从楼顶掉了下来。 他们上前一看，正是孙伟平。 孙伟平从高楼跌下，正好掉在附近一个铁杆栅栏上，刺穿了胸口跟生殖器。 “我们调了监控查看，发现他是自己上了顶楼，电梯里，忽然就像见鬼一样，鬼吼鬼叫。”老罗说出自己的知道的，指着电脑上的画面道。 画面上，孙伟平进入电梯，到了顶楼，忽然就发疯一样大喊大叫，不知为了什么。电梯门一开，就跑了出去，然后跌落下去。 从头到尾，没有其他人出现。 佟思雅推开店门，走进去，看到余姬正在泡茶。余姬似乎知道她要来，正好泡了2杯茶。 “来了”余姬浅笑。 佟思雅礼貌回应。 余姬请她坐下，淡淡道“事情解决了” 佟思雅点头，笑的开心“嗯，我报仇了。” “那么，我可以拿走我的报酬了吗”余姬看着她道。 佟思雅笑的腼腆“当然可以，只是我能问问，你为什么帮我吗” 不久前，佟思雅曾经到过余姬的店铺，她告诉余姬，自己的噩梦，还有自己的愤怒。余姬笑着问，有办法可以让她手刃仇人，又不用坐牢，问她愿不愿意。 佟思雅当然愿意，余姬就道，她可以让佟思雅在梦里杀人，而有个人，能帮她在现实中杀死仇人。 “那人是谁” 余姬将曹毅晨的事告诉她，并说，曹需要她的原谅。 “为了我的原谅，他就会去杀人”佟思雅不信。 余姬淡淡道，活人犯了罪，活着如果没有受到惩罚，他死后，也不会安宁。曹毅晨将死，内疚了一辈子，只想获得她的原谅。 “曹毅晨被自己的良心折磨了一辈子，你的原谅，终于让他解脱，来世，他才会获得幸福。” 佟思雅似乎有些明白，感叹道“当年他虽然有错，可他也是被逼的，既然我的仇恨了结了，原谅他也是应该的。但愿，他下辈子，活的自在一些。” 喝了一口茶，她忽然又道“你为什么让我去自首，告诉警察”她不明白，这样，不就暴露了曹毅晨吗 余姬轻轻一笑“因为他的时间不多，等不到警察查到真相。” 佟思雅坐在内室，被余姬点的熏香迷住，慢慢睡去。睡梦中，那些痛苦的记忆一点点被抽离，前世的恨，终于得到平息。 余姬将剥离的噩梦放入一个圆形的球，等他完全融合，又将它放入压制器具，做成了一盒熏香。 “该给花招送粮食了。” 第30章皮囊1 余姬将车开到地下停车场停好，从车中拿出一个黑色的礼盒，踏着步子走向停车场内的电梯。 这里是高级住宅区，停车场内停的，基本都是高级豪车。余姬穿过两个停车区，才走到电梯口，她伸手按了上升键，静静等待电梯的到来。 不知为何，电梯一直停在20楼没有动，余姬疑惑，难道电梯坏了她又伸手按了按上升键，红色的数字依旧显示20楼，纹丝未动。 不是想让我爬楼上去吧 余姬低头看了看手里的黑色礼盒，叹息一声，几日前，自己接到宋祁的电话，说花招的食物用完，让自己送过来。 自己东拼西凑，总算凑够数量，今日得闲，自己来送货。 其实，她是好奇宋祁的真实身份，想着一探究竟。正想着电梯怎么半天还不动，要不改天再来，反正她是不会去爬楼梯的。宋祁住在顶楼，这爬上去会要了她的命。 正打算离开，红色数字突然走动起来，不仅走了，而且以一种十分诡异的速度，迅速降落。叮咚的一声，电梯停在负一层。 整个停车场的灯光忽然暗淡下来，余姬闻到一种血腥气，很浓烈，像是整个人泡在血池中一样，好重的味道。 她退后几步，警戒看着电梯门。 慢慢地电梯门打开，门缝渐渐拉大，门内出现一个美艳异常的女子，身着一身大红的衣裳，如同血染一般艳丽。那女子黑发雪肌，淡漠的脸上没有神情，像个玩偶。 这张脸，余姬再熟悉不过。 庄素苒 她怎么出现在这里还伴随着这么浓重的血腥味 庄素苒却似乎没见到余姬的样子，踩着红色高跟鞋，慢慢走出电梯，跟余姬擦肩而过。余姬清楚感觉到，她的魂魄不全。 行尸走肉 眼下的庄素苒千万不能碰触，否则她惊醒过来，会发疯。就像梦游的人，在梦里活着，你不能忽然叫醒她，弄不好，会出人命。 可不能就这样让她走，余姬的直觉告诉她，自己必须拦下她，否则，要出事。 她伸出右手，做出个姿势，一滴水珠状的白色液体从她指尖冒出，她正要将东西甩在庄素苒身上，用来追踪她。停车场内的灯却全部暗下来，彻底看不见。 一个影子一晃而过，余姬清楚感觉到，庄素苒消失了，而这停车场也消失了。 自己不知何时，进入了别人的结界。 有阴灵的气息 一阵阵黑烟冒出，那个电梯口还在，从电梯口内，发出绿色森冷的光芒。一阵阵古怪可怕的声音传来，咯咯咯的笑声在空间里作响，声音无比瘆人。忽然，一阵阴风吹来，撩起余姬的发丝，余姬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在她身后，拉扯了她的衣衫。 “你长的真好”黑暗中，一道幽怨的女声想起。过了一会儿，那声音又道“我的皮不见了，把你的皮给我吧。” 说罢，黑暗中身处一双手，那手没有皮肤，只有红色修长的指甲，尖尖的指甲尖，锋利异常。而这黑暗中，余姬仅看到了这双手。 那双手伸到余姬面前，尖尖的指甲就要戳破余姬的肌肤，想要剥下她的皮。 余姬撇嘴一笑“雕虫小技。” 连手里的礼盒都没放下，伸手一弹，就听到一声惨叫，那鬼怪摔在地上。余姬打个响指，停车场内的灯亮起来，眼前，是个红色血衣，全身肌肤被剥掉的女鬼。 那裸露在外的肌肉，夹杂着不断滴落的鲜血，一滴滴沾染着地面。女鬼终于知道不对，吓的蜷缩一处，戒备看着余姬。 “你你不是人” 余姬慢慢上前两步，蹲下身子，撩开她的发丝。那是一张同样被剥了皮的脸。余姬身上散发的威压，让女鬼感到害怕，脸上溃烂的肌肉，不自觉抖动。 如果不是学医的人，见到这个样貌，必然是吓的要死。 可余姬却面无表情看着她，“告诉我，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这里有一股奇怪的气场，从庄素苒出现开始，余姬才察觉到不同。这里初 四方杂货铺 分节阅读 36 看，本是普通住宅，风水尚可，是个住宅好基地。 可庄素苒一出现，整个气场都变了，这里瞬间变为聚阴之地。 这世间，已经很久没有这样古怪的风水出现。 “我我不知道，我被人剥了皮死掉，醒来就在这里，有个声音跟我说，只要找到合适的皮，我就能活过来。”那女鬼控制不住自己的嘴，余姬问什么，她就答什么，完全失控。 “你”余姬还想问，身后传来一阵掌风，余姬迅速避过，一道黑影对着女鬼一掌，那女鬼瞬间化为绿色粉末，消失在空气里。 余姬凌然，起身去追那黑影。 黑影引着余姬跑出停车场，竟然来到外面的世界。 可恐怖的是，明明应该是大白天，外面居然全黑了，高林的大楼，一盏灯光也没有。整个城市，安静地像一座死城。 余姬在黑暗中慢慢行走，身上前所未有的戒备。 她竟然感觉不到对方的气息，没有活人，也没有死人。这样的情形，连她都觉得诡异。这不是阴灵，她十分肯定。 冥界的鬼魂如何，她十分清楚，可眼下这种力量，让她熟悉又陌生。 在哪里见过可为什么记不起了 突然，地面开始抖动，一条条裂缝从地上裂开，地上的出现裂坑，城市也好，房屋也好，树木也好，都掉落坑里。 余姬想要施展法力飞起，却发现自己被牵制住，动弹不得，眼见裂缝延伸到自己脚下。脚下的地面迅速沉落，余姬也随着这力量，掉入深坑。在毫无光亮的黑暗里，完全淹没了意识。 当余姬消失，地面又恢复了最初的样子，城市从黑夜变成白天，太阳照在地面上，消失的活人重新出现，鸟叫声，汽车鸣笛声，行人匆忙赶路声，不绝于耳，人们又继续了一日的忙碌。 没有人知道，这短短一瞬间，发生了什么事。 余姬似乎做了个梦，梦里有一片花海，她穿着华丽的汉服，梳着少女的发髻，在花丛间采花，清风徐来，带来阵阵花香，扬起她的裙摆。 余姬闭上眼，细细闻了闻风中的花香，清新，雅致。 “阿余”一道声音传来，有人在叫唤她。 余姬睁开眼，环视四周，却发现谁也没有。 “阿余，你在哪里快出来”谁，是谁在叫她，为什么她谁也看不到。那声音没有得到回复，孜孜不倦继续叫喊。 余姬想要回复他，可张张嘴，嗓子却发不出声音。 怎么回事余姬突然十分恐慌，用手抓住了脖子，将自己死死勒住。谁是谁在作怪 余姬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可手里的劲儿却发越来越大，她竟然无法控制自己。 那声音还在呼唤，阿余，阿余。 余姬很想喊救命，可无论如何都无法出声。 这是梦魇，她必须醒来。 眼见自己越来越难呼吸，余姬狠狠咬了自己的舌头，剧痛伴随鲜血，她终于从梦魇中醒来。 这是哪里 一件巨大的屋子，眼前是巨大的落地窗，能看见一片城市的样貌。余姬从黑色的床单中坐起，戒备起身。 “你醒了” 余姬转身，一道身影映入眼帘。眼前的男子笑意盈盈，可余姬只觉得恐惧，她不自觉倒退几步，靠上了身后的落地窗。 “宋先生” 宋祁微微一笑，很是温和。手里端着一杯水，将它放在床头。“你总算醒了，你怎么会晕倒在电梯里” 余姬一怔，不明所以看着他，不可能，她才不是晕倒在电梯里。 “好在我正要下楼，谁知一开电梯门，就看到你晕倒，医生说”宋祁顿住，卖起关子，俊俏的脸上，表情玩味。 余姬冷声道“说什么” 宋祁看着余姬，慢慢走过来，余姬退无可退，只能看着这人逼近自己。距离余姬一步之遥，宋祁眼中玩味“他说你这是饿的。” 余姬一愣，避开他的靠近，从侧面走开。 “你的医生恐怕没有行医执照。”余姬嘲弄他， 宋祁无所谓笑笑，双手插入裤袋，定定看她“本来我也这么觉得，但是” “但是什么”余姬看他的样子觉得十分奇怪，这个人的姿态太奇怪，见他两次，她始终看不透他。 余姬活了上千年，见过的人比吃过的饭都多。大部分人，他们有什么跟目的，她一眼都能看穿，可眼前这人，她真的看不明白。 “但是”宋祁还没说话，余姬的肚子却传来一阵咕噜声。 这是，肚子饿了。 余姬觉得失礼，有些不好意思。宋祁笑笑，离开房间。 “你叫的可真是时候。”余姬嘲弄地看看自己的肚子。 不错，余姬最近没怎么吃饭。她是个懒散人，活了上千年，一餐不吃，也没什么。可突然今日就出了丑，让人嘲弄。 出了房间，余姬看到的是个普通大小的餐桌。 宋祁站在无烟厨房里，做了一份牛肉面条。看见余姬出来，浅浅一笑“过来吃面。” 余姬确实饿了，也不矫情，反正这人是无法毒死自己的。 大大的白色瓷碗中，白色的面条跟酱色牛肉，配上水灵的小白菜，一把香菜。诱人的香气触动余姬的味觉，她忍不住拿起筷子，尝了一口。 顿觉美味异常，浓郁的面汤，爽滑的面条，这可不是一般人的水准。 “想不到宋先生还有这么好的手艺。”余姬夸赞道。 宋祁坐在她对面，笑意盈盈看她“一个人活的久了，总得找点乐子。” 余姬一怔，吃面的动作顿了一下，咽下嘴里的面，余姬抬眼看他“宋先生，活了很久”屋子瞬间安静，余姬心里猜测，这人，难道也活了很久 他是谁为什么能活这么久 宋祁依旧笑笑，目光深沉不见底，仿佛一潭幽深的池水。“单身30几年，算不算久” 余姬看他一眼，忽然扑哧笑出声“宋先生真是幽默。”可心里却不这么想，这个人，竟然比她还神秘。 两人不再说话，宋祁安静看着余姬吃面，眼里有着复杂奇怪的情愫，余姬低头吃面，完全不搭理他的审视。 来日方长，他要是有目的，一定会露出来。 庄睿拿着手机，犹豫着要不要打电话。明日周末，这几天没什么案子，刑警队众人难得休息，明日可以好好休假。庄睿闲下来，就忍不住去想余姬。 他不是没恋爱过，十几岁的时候，就学人家恋爱，仗着一副好相貌，勾搭过不少小姑娘。可这么忐忑不安，还是第一次。 “打还是不打”庄睿盯着手机，看着余姬店内的号码，十分纠结。 她会不会出来万一拒绝我怎么办她要是同意，我该约她去做什么吃饭看电影叹口气，不知如何是好。 手机忽然想起，他吓了一跳，手机没拿稳，差点掉在地上。好在他反应快，挽救了自己的手机。 来电显示是季昂。 他疑惑接通，那头劈头盖脸就骂“庄睿，你个千刀万剐的乌鸦嘴，老子要把你大卸八块，丢到长江喂王八。” 庄睿 那一日，两人通完电话，季昂就往监狱打了电话，问询柯以城的情况。狱警说，关的单独一间房，就等着行刑，不会有事。 季昂稍稍安心，可庄睿的话一直徘徊在耳边，那人不死，他始终不安心。第二日一大早，他就赶往监狱，直到在黑暗幽深的监狱深处见到柯以城，再三跟监狱长确定，人逃不出去，他才安心离开。 可是，就在今日早上，距离行刑没有多久的日子里，监狱来电话，柯以城越狱了。 季昂气的只骂娘，当初好不容易才抓到这个人，队里的同事赵业还差点因为他牺牲，想不到，这小子真的就逃跑了。 而且消失的十分离奇，监狱房间的门没有被破坏，也没有所谓的地道，他就这么凭空消失掉。 “庄睿，庄大哥，你的嘴这么灵验，怎么买彩票的时候不灵验一下。尽在这破事上灵，你这是想要了我们的命不成”季昂简直想给他跪下了，这小子根本就是乌鸦托生，说谁倒霉，谁一定倒霉。 当初抓柯以城，他让赵业不要去，感觉他要出事，赵业不信，非要一起抓住凶手。结果，赵业果然被柯以城那疯子捅伤，要不是庄睿早有防备，赵业就直接死在姓柯的手里。 “那现在情况如何”庄睿严肃道。 季昂收起哀嚎，担心回答“局里全面搜捕，但是情况太匪夷所思，我觉得不太乐观。当初柯以城进去时，说的那些话，你自己小心点。” 奇*书*网*w*w*w*.*q*i*s*u*w*a*n*g*.*c*c 庄睿想了想“他恐怕已经离开，你们找不到他的。” 季昂疑惑“你那么确定” 安静一下，庄睿缓缓道“季昂，这个案子你暂时不要跟，我最近发现，这个柯以城恐怕属于一个叫黑蜘蛛的组织，这些人，手里不止一条命案。” 季昂一愣，收缩了瞳孔“黑蜘蛛这是杀手组织不成” 庄睿沉声道“我还在查，只知道，这个组织可能常年从事拐卖人口的活动。” “人贩子”季昂有些不确定，什么人贩子会用那么凶恶的手段杀人他可清楚记得那几个受害人的样子，惨不忍睹，至今想来都渗得慌。 “不止。”庄睿起身，看向窗外，“我怀疑，他们是一个以杀人为目的的人口贩卖团伙。” 季昂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什么叫以杀人为目的总不会，是贩卖人体器官吧 我勒个去，这要是真的，那案子就严重了。 第31章皮囊2 余姬回到店里，已经傍晚时分。她关上店门，仰躺在沙发上。闭上眼，余姬双手交叠放在腹部，微微呼吸，似乎在排放疲倦。电话铃声在黑暗中响起，余姬不想搭理，继续闭目。 电话那头的人似乎不甘心，继续拨打。 余姬艰难爬起，认命走到柜台前，拿起电话，有气无力“喂，哪位” 庄睿听到她的声音，有些紧张，愣了一会儿才道“余老板”余姬听出这是庄睿的声音，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余姬就记住了他的声线，低沉，有磁性。 “庄警官这么晚，有事” 晚庄睿看了眼窗外才落下的太阳，余晖都还在屋子里没有离开，这怎么算晚“嗯，余老板，不知晚上能否请你吃顿饭，之前麻烦你那么多次，我” “好，在哪里吃”余姬十分爽快地同意，她想着，正好把庄素苒的事说一下。 庄睿一愣，没想到她这么爽快，他还担心她会拒绝自己，毕竟这个借口其实有些烂，感谢人家，请吃一顿饭就够了余姬并不差这一顿饭的感激。 所以庄睿愣住，一时没反应过来。余姬没听到回答，又问了一遍在哪里吃饭。庄睿想了想，报了南屏酒家的地址给她，两个人约在了7点吃饭。 挂上电话，庄睿的唇角忍不住上扬，兴奋地打开衣柜，想着穿什么衣服好。 余姬回到室内，换了一身浅黄色复古洋装，又上了淡妆，看看时间，还有半小时，便出门赴约。 等余姬到的时候，庄睿已经在等候。余姬礼貌问好，服务员拿过菜单，为两人点单。这是一家川菜馆，最有名的是水煮鱼。庄睿拿不准余姬的喜好，让她自己点菜，余姬也不客气，点了几个招牌菜，都是辣的。 “庄警官能吃辣吧”余姬点好菜，随口聊天。 庄睿淡淡一笑“我母亲是四川人，从小训练，这川菜，等于家乡菜。”边说，边为余姬倒了一杯茶。 余姬静静听着，并不答话。见余姬不反感，庄睿又问“余老板是哪里人”其实他早知道余姬从小定居香港，近些年才回来苏城。 听到这个问题，余姬有些整然，眼神似乎有些飘忽，不知在想些什么。庄睿以为自己问错话，尴尬笑笑“不方便回答就算了，我只是随口问问。” 余姬看着茶杯里飘着都茶叶，淡淡一笑，“也没什么不能说的，我们祖上是苏城人，抗战期间，举家迁往香港。外祖母死时念念不忘故乡，一直想要回到故乡安葬。早些年，母亲料理了香港的生意，便领着我回到家乡，一边安置了外祖母的后事，一边留在苏城开了祖传杂货铺，到我这一代，已经是八代。” 跟查到的一样，庄睿安静抿口茶，在心里点头。 这时候服务员上菜，红艳艳的水煮鱼让余姬很有食欲，可她忽然想起在宋祁那里吃的牛肉面，那个人，到底是谁 庄睿为她夹了一块鱼肉，让她尝尝看。余姬谢过，尝了一口，感觉味道地道。余姬活了上千年，实实在在在四川生活过好些年，在cd时，她十分喜欢当地一家百年老店，老板做的一手好川菜，尤其擅长这道水煮鱼。 余姬每隔几日，便要去他的店里吃一次，那滋味，难以忘怀。可后来，那家老板病逝，她也再没有吃过这道菜。距离她最后一次吃水煮鱼，怕是有百余年之久。 庄睿一边吃饭，一边盘算着，饭后怎么邀请她一起去看电影。 余姬却放下筷子，严肃看着他“我今日见到你大姐。” 庄睿顿住，诧异看她“在哪里” “尚品佳园小区，她穿着一身红色连衣裙，样子跟你发我的照片一模一样，但是”余姬犹豫道“我说出来，你怕是又要不信， 四方杂货铺 分节阅读 37 可你大姐，我怀疑她被人控制了魂魄，她有些魂魄不全。” 人有三魂七魄，少一分，都要出事。 而当时的庄素苒，显然少了一魄，成了被人控制的行尸走肉。如果这一魄找不回来，她永远都是这个样子。 “她住在那里”庄睿紧张问。 余姬摇摇头，“不像，她当时似乎去见什么人，而我”而她当时见到了女鬼。余姬这句话没有说，先不说庄睿是否相信，这件事恐怕比她想的复杂，不是庄睿这凡人能处理的。 这女鬼的来历，她需要问问下面的人。 庄睿陷入沉思，但心里记下余姬说的地址，准备去调查那里的监控，查看一下具体情况。至于余姬说的魂魄不全，只有见到大姐本人才能知道。 两人安静吃完饭，庄睿已经没有继续约会的心思，打算送完余姬回家，就去尚品佳园调查。两人并行在街道上，准备往停车场走去。 这一代都是老城区，房屋满是复古建筑，很有韵味，但是为了保护建筑，只允许人员走动，小推车推东西，不允许汽车开进来。 走了一小段路，余姬忽然停下，神色十分严肃，目光犀利看向一处。庄睿见她不对劲，轻声问道“怎么了” 余姬抬脚走向小巷“有血腥味。” 这话让庄睿紧张起来，跟在余姬身后，走到巷子里，两人在这古老狭小的巷子穿行了一段距离，余姬走到一处垃圾堆积处，伸手扯开上面的几袋垃圾，露出一个黑色的行李袋。 余姬正要打开，庄睿拦住她“我来。” 庄睿将行李袋拉出垃圾堆，发现这袋子十分大，也十分沉。 这安静黑暗的巷子里，没有任何人路过，庄睿慢慢拉开拉链，袋子里露出一团血肉模糊的东西。庄睿看一眼余姬，继续拉开拉链。 等袋子全部打开，一具血肉模糊的尸体露了出来。庄睿迅速拉开余姬，将她抱住，用身体挡住她的视线，紧张道“别怕，我在。” 余姬愣住，没想到庄睿会这样反映。她又一次听到心跳声，很震动，很惶恐。 “阿余，别怕，我在。”脑海里，有个人也这么说过，是谁，你到底是谁。为什么，我会想起这些过去。 余姬到底冷静下来，轻轻拍了拍庄睿“我没事，先报警。”大概是余姬表现的十分冷静，让庄睿不得不相信，只能放开她，拿出手机给队里打了电话。 两人离开尸体一段距离，安静等待警队到来。 “你怎么知道这里有尸体”庄睿好奇问。 余姬淡淡道“我的鼻子比较敏感，尤其是对血腥味，闻不得，哪怕一点点，隔的很远，都能闻到味道。” 从余姬闻到血腥味的地方，距离这案发现场，大约两三百米。要不是了解余姬，庄睿都要怀疑她是凶手了。 而余姬只是沉默着思索，不知在想些什么。 十几分钟后，孙哲平领着几人率先赶到，通行的警察立即封锁了现场，而法医队也随之赶来，收集现场证据，检验尸体。 一些居民路人被这警笛声惊扰，好奇围在外边，想看看出了何事，却见警察抬着一个盖了白布的担架上了警车。 众人议论纷纷，知道此处发生了命案。 庄睿送余姬出来，抱歉不能送她回去，余姬说没事，庄睿却忽然看到了什么，抛下余姬跑开。余姬诧异看着他追出去，心里猜测他看到了什么。 庄睿见到那个红色的身影，像极了大姐庄素苒，他推开人群，一路追了出来，见到那个红色身影往旁边的暗巷跑去，可追了一段路，却不见踪影。 他怅然若失，觉得自己是不是弄错了，日有所思夜有所想，见到一个红衣人，都当成了姐姐。他摇头，叹息往回走，却忽然见到一个发亮的东西。 庄睿上前一看，紧张捡起它。 这这是他送给大姐的怀表 庄睿咽咽口水，抖着开怀表盖子，盖子上，果然印着他跟大姐照片。照片上的大姐还是那个清纯貌美的姑娘，而他，仍是15岁那时候的傻样。庄睿完全呆住，这下，他知道，这个女人，真的是大姐。 “姐，这是我特意定制的生日礼物，你看看，喜欢不” 庄素苒接过怀表一看，笑着点点他的头“说吧，又想问我要多少零用钱” 想到这里，庄睿再也抑制不住，紧紧握住怀表，蹲在地上呜咽出声。 这是一具被人剥了皮的女尸，凶手的手法十分娴熟，剥掉的皮，应该完完整整，这是法医给出的结论。 女子生前被人灌了毒药，但这毒药是什么还没检验出来，要等结果。这具尸体应该是一死就剥了皮，为了保持皮肤的完整跟新鲜度。 “头儿，我最近连肉都不敢吃了。”孙哲平吐槽，最近那一桩案子，加上这一桩，已经让他没那么想吐了，但是，还是恶心地吃不下肉。 “剥皮这在古代也算是极刑，凶手想要干嘛”老罗敲敲桌面，表示这凶手十分恶毒。 何依依想了想“难道是做人皮灯笼”这个典故来自香港一部老电影，女主前世死后，被人剥皮，那张皮被做成了灯笼，是部十分恐怖的鬼片。 韩珂咳嗽一声“依依，咱能想点正常的可能不”什么人有这么恶心的爱好做成灯笼想想都恶心。 王广拿起照片，努力适应了一下，看着道“法医那边说，给死者脸部复原，需要几天时间，让我们等等。” 庄睿点头，拿出几张现场照片“照目前的照片看来，发现尸体的地方不是第一案发现场，死者应该是死后被人抛尸在此处，依依，你需要排查一下现场的监控录像带，重点查三天内的。”验尸结果表明，死者死了大概2天左右，如果凶手要抛尸，必然是在这两天内，那处地方人迹少，如果不是余姬鼻子太灵，只怕开始发臭才会被人发现。 “凶手为什么会抛尸在那个地方”老罗奇怪道。 按理说，杀人后，一般人都会把尸体抛在远处，绝对不跟自己沾边。但是显然，这凶手可能是个老手，不是第一次这样杀人。 “凶手会不会是个屠夫杀人跟杀猪也差不多。”孙哲平吐槽，想起老妈给兔子剥皮的场景，不自觉打了个冷战。 “不会。”庄睿否定他的猜测“根据法医的报告，我们能推测，凶手是个十分冷静的人，这样的人，也许能够一边唱歌，一边安静地给尸体剥皮。”说着，指了指照片上的尸体“你们看，这具尸体是被完整剥皮，一丝肌肉脂肪都没被割走，可见凶手技术之高明。” “这凶手难道是学医的”何依依惊呼，“我之前在网上见过一个医学生完整地将一只鸡肉骨分离，肉一分没少，骨头一个没断，被众多吃货追捧。” 韩珂以为，他最近大概不太想吃鸡。 “不是没有可能，这种技术不是一天养成的，凶手一定剥过很多皮，才能练到这个地步。”王广赞同何依依的猜测。 庄睿想了想，决定暂时把嫌疑人列为医生，或者法医之类的职业。又对分工，何依依去调查监控，其他几人去查找失踪人口。 眼下尸体的身份无法确认，只能用这样的方法大范围查找。 何依依却动作迅速，直接拿出电脑指给几人看“这片区域正好安装的有天网监控系统，我调了这几日的监控发现了这个。” 画面上，一个黑衣男子，带着黑色口罩帽子，提着一个巨大的行李袋，进入那个暗黑的巷子。那个袋子，就是装尸体的。 可惜，画面是在夜里拍摄，很是模糊，看不清男子的脸。 “依依，动作够快啊”老罗赞叹她，何依依得意笑笑。 孙哲平看了几眼“可这也看不出凶手的样子。”这个监控除了证明抛尸者是个男人，什么也证明不了。 庄睿却看着那人，神色一变“依依，把画面放大，让我看看他的手。” 何依依将画面放大，可画面越加模糊，放大后基本都是马赛克。何依依无奈“头儿，我们需要技术科的支持。” 而庄睿却盯着那团马赛克不发话，眼里全是狠厉。那目光让在座几人都有些担忧，这是怎么了 庄睿半响才缓慢道“依依，麻烦你跑一趟技术科，我希望今天就能拿到结果。” 接着，又对几人吩咐工作，才散会。 何依依等庄睿离开，才小声道“哎哎哎，你们看到头儿刚才的样子没简直要吃人。” 孙哲平点头“他难道认识凶手” 老罗又看了看何依依的监控画面“怎么看都是马赛克，庄队看出了什么” 几人面面相觑，都没有答案，看看画面，可不就是马赛克。 第32章皮囊3 余姬驱车开往外城，黑色的车子在夜色中穿行，很快下了大路，走向小道。这是一处荒郊野外，茂密的杂草很树木交织，在暗夜中形成一处阴森恐怖的景象。 直到无路可走，余姬才将车停好，下了车。夜色中，汽车上巨大的灯泡显得格外明亮。余姬借着灯光走到一处石碑前，轻轻敲了几下。 这是一块残碑，缺了一角的石碑显得十分落败。苏城是古城，郊外很多这样的残碑，看着是古董，可实际也没什么研究价值。 随着几声敲打，墓碑附近冒起浓烟，余姬稍稍退后，看见墓碑开始发出一阵绿光，不一会儿，一个一身白衣马褂的人出现眼前。那人长发拢在脑后，捆成一把，手里拿着折扇，显得文雅。 余姬打量他一下“白无常” 那人本来还想发脾气，觉得自己被打扰。这抬头一看，吓地立马谄媚一笑“老祖宗，怎么是您老人家” 跟在白无常身后的小鬼是个纸人，脸上两坨艳丽的红点，在夜里诡异无比。他见自己的主子这么谄媚，一时惊地张大嘴。老板，你高冷的样子去哪里了 余姬再三确定是白无常没错，笑着调侃“数十年未见，你的舌头怎么短了” 白无常尴尬笑笑“这这不是在休假，不出任务的时候，咱也不用伸出舌头吓鬼不是。”他怎么能告诉她，地下的女鬼嫌弃他舌头太长，吓人难看，都不搭理他。没办法，只好换了皮相，方便勾搭女鬼。 好在余姬兴趣不大，没有继续追问，反而问道“最近，你们有没有见过剥了皮的女鬼” 白无常一愣，没想到会来问这个。想了想，看向身后的小鬼。那小鬼拿出电脑，调出档案一看“没有，缺胳膊掉脑袋的都有，就是没有被剥皮的。” 余姬想了想道“那有没有失踪不见的魂魄，就这3日内。” 小鬼拿出电脑一查，还真有。“这有几个，但是不知道是不是您要找的人。” 余姬看看档案，确有几个女鬼，但余姬一眼看出，这不是自己见到的那个女鬼。如果说地府都没有档案，那这女鬼到底是怎么回事。 单反是人，就会在地府有备案。人的一生，所作所为都会被记录在案，无论他生前做过什么，都瞒不过地府的生死簿。 可也有例外的时候，当年的若雨就是如此，灵魂不知所踪，所有的档案全部停留在死亡那一刻。 眼下，竟然又出现一个 白无常见余姬神色不定，心里觉得奇怪“出了何事” 余姬抬头，淡淡道“你可还记得若雨” 白无常一听，就愣住了。记得，怎么会不记得。他做鬼多年，好不容易熬成鬼仙，成了公务员，勤勤恳恳几百年，都没出过错，唯独那一次，不仅没有勾到魂，还让魂魄失踪。 人间百年，难免有些不想投胎的孤魂野鬼。可就算是这样的鬼，地府也有记录，这些鬼何时能投胎，如何受惩罚，生死簿都有记录。 可若雨，连生死簿上都没了记录。 这在当年，是件震动地府的大事。阎王爷命令他们严查，可查了十多年，都没个结果。于是这就成了地府第一悬案。 “我最近遇到一个被剥皮的女鬼，她消失的很离奇，就像当年的若雨一样。”余姬想起那日的事，加上地府没有记载，越发肯定自己的猜测。 “这么说，当年的事重演了”白无常凌然，不自觉拔高了声音。“这可如何是好” 余姬来回走动几步，严肃看着白无常“你回去告诉阎王一声，就说黑蜘蛛再次现世，人间，怕是有大乱。” 白无常有些头疼，他这辈子收拾过2次黑蜘蛛，每回都疲累不堪，可这黑蜘蛛，也不知是何来历，就跟打不死的小强一样。你以为它死了，可以高枕无忧时，它就突然冒出来，再次死灰复燃。而且作案，一次比一次闹的大。 阎王爷每次提起，都恨不得把那帮孙子打入十九层地狱，永世不得超生。 “老祖宗，您确定”白无常还是不想相信，好不容易度个假，怎么就不能让他好生休息。 余姬看他，笑的戏谑“你不信我”话里满是危险。 白无常掉出一滴冷汗“小的不敢。” “那就去办，这一次黑蜘蛛出现在你的地盘，你是第一责任人，耽误了事儿，阎王第一个不放过你。” 等余姬开车离去，白无常才松了一口气。小鬼诧异“头儿，那是谁啊，你这么怕她” “呸，我那是怕吗我那是尊敬她，知道她是谁吗阎王爷在她面前都要叫一声老祖宗。”白无常伸手给他后脑勺一巴掌，鄙视小鬼，屁都不懂的家伙。 小鬼怂怂地摸摸后脑勺，对着白无常的后背吐口唾沫。 四方杂货铺 分节阅读 38 “装什么大尾巴狼，要不是那个倒霉催的烧错了纸，老子能到你手下做事活该你单身几百年。” 经过技术科几天的努力，女尸的头部面容被复原。众人惊呼，是个美人啊 “这么漂亮的姑娘，怎么招惹的变态”孙哲平摇头叹息，真是浪费。这年头，能遇上美女的机会多不容易。 “红颜短命，看颜值，难道是惹了情债”韩珂也疑惑，画面上的女子乌发大眼，确实很漂亮，但他总觉得有哪儿不对劲。 老罗有事，没有参与会议。 王广盯着画面看了半天“我怎么觉得这么眼熟” “人家的脸还是挺有辨识度的，不是网红，你怎么觉得眼熟”何依依也必须承认，这是个漂亮的女子。 “不对，我一定见过。”王广还是执着自己的认定。 庄睿打断几人的议论“现在大家按照这个样貌去找一下失踪人口，依依，你在网上发布一下，看看有没有人见过受害人。”说着，把照片派给几人，让他们去找线索。 接着又问道“上次的监控有结果了没” 前几天开会，本来希望当日就拿到结果的。可惜技术部门停电不说，唯一能解析图片的技术人员竟然生病了。无奈，庄睿只能等。 何依依听到这，马上点头“那边说下午就能送过来，一有结果，我就告诉你。” 庄睿点头，还想说些什么，王广突然喊道“我想起来了。”他在众人差异的眼光下站起“我想起她是谁了。” 说着跑了出去，一会儿后，王广拿着笔记本电脑进来“你们看，是不是她” 屏幕上，跟死者画像九成相似的女子正对着耳麦唱歌，几人看看女子，又看看画像，很是惊异。 “她是个主播”孙哲平惊呼，难怪这么漂亮，原来是网络主播。 “她已经几天没有做直播了，这是视频录像。我还奇怪，她是不是有事请假，没想到居然死了。”王广感慨，自己最接近主播的时候，居然是她的死尸这是欲哭无泪。 庄睿仔细看了看女子的脸，除了鼻子上一颗痣没有做出来，其他的跟屏幕上的女子几乎都一样。他点点头，对几人道“看来身份基本有线索，你们再确定一下受害人的个人信息，我们争取早日破案，抓到凶手。” 庄睿心里有种担忧，害怕又是一次连环案。 余姬在店里接待客人。 这是个二十多岁的男子，瘦瘦的，个子不太高。“老板，我听人说，你这里有些能助人睡眠的香料，还有货吗” 余姬给他倒杯茶“你看上去，很疲倦”眼前的男子黑眼圈眼中，一副睡眠不足的样子。他揉一揉自己的额头，甚是无奈道“说出来好笑，我最近一直做噩梦，晚上睡不好，可吃了安眠药也没有用。实在没办法，才来找您的。” 朋友见他精神不济，听完他的诉苦，便介绍他来找余姬。说是她店里有种能让人入眠的香料，一觉到天亮。 余姬不着急拿东西给他，淡淡道“能告诉我，你做了什么梦吗” 男子犹豫，似乎有些难以启齿。“这个非说不可吗” 余姬笑笑，靠着沙发淡淡看他“你既然来找我，就该信我，如果不信，何必买我的香料。” “这”余姬的话还是让他犯嘀咕，不是他不想说，可这噩梦太真实，他一点都不敢说，可不说，夜里根本睡不着。那血淋淋的画面，实在太恐怖。 犹豫再三，他坐着不说话。 余姬静静看他，也不着急。 最后，实在是抵不住噩梦的困扰，他紧张道“老板，我告诉你可以，但是请帮我保密。”余姬点头，说自己可以签署保密协议。 男子终于说起自己的噩梦。 “几天前，我开始做梦。梦里，我我给一具尸体剥了皮。” 余姬一愣，神色复杂看他，不放过他的任何一丝反应。 “那那是个年轻的女尸，我是个医生，但是还在实习，在医院里才工作了两年。也不是没接触过尸体，但是我从来没有”男子伸出双手，恐怖的打颤“我从来没有剥过人的皮。” “我自己的技术我是知道的，虽然不同学好一些，但是，真的没有那么厉害。我觉得那一刻，我的手完全不是自己的，十分冷静熟练，把那女子的皮剥下来，一处多余的裂痕都没有。” “然后呢”余姬淡淡问。 “什么然后”男子诧异不解。 “你剥皮以后，都做了些什么”余姬看男子的恐怖，不像做假。 竒*書*蛧*w*Ｗ*Ｗ*.*q*Ι*s*ú*Ｗ*ǎ*Й*Ｇ*.*℃*c 男子紧张道“我我把尸体装进一个黑色袋子，然后就晕过去了。这个梦太真实真实到我醒来以后发现自己双手都是血。” “我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我不可能杀人的，我根本都不认识那个女的，但是但是满手的血根本无法解释，这太可怕，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梦游，万一，万一我梦游杀人怎么办我我是不是要坐牢”男子有些语无伦次，神情越加惶恐。 余姬不再逼问，看着他抱住自己的脑袋碎碎念。 “我该怎么办”男子抖声问余姬。 余姬起身走到柜台旁，从其中一个抽屉拿出一个黑色的锦盒。 “这是凝神香，你睡觉前把它点燃在床头，就不会做噩梦了。” 男子接过东西，小心翼翼道“真的” “试一试不就知道了”余姬笑的温和，让男子觉得舒心，似乎晚上就能安稳。 起身送人离去，余姬神色一冷，盯着男子离去的背影，神色复杂。 店里的电话响起，余姬回去拿起话筒，那头传来熟悉的声音“小姐，出事了。” “七叔” 七叔在电话那头紧张道“小姐，东西果然不见了，恐怕要出大事。” 余姬叹息一声“七叔，已经出事了。” 七叔站在空旷的土地上，看着沟壑交叉的高原，心里一阵哆嗦“这这如何是好那东西当年就该毁掉，不然也弄不出这样的事来。” 余姬头疼，她也后悔了，可是，当年不是她不想毁掉，而是罢了一言难尽，眼下需要解决的事情有点多，不能纠结过去的错。 “你先回来，这件事比我们想的棘手。” 七叔也知道不是抱怨的时候，眼下必须马上赶回去。七叔从洞里出来，封好洞口，拍干净身上的尘土，起身离开此地。 余姬挂了电话，在屋子里转了几圈，忍不住啃咬自己的指甲。这是个紧张时才会做的动作，余姬很少这么焦虑，她知道这次的事件比自己想的复杂，警察那边先不说，光是那个消失的魂魄，就让她头疼的。 当年若雨消失，到现在都找不到线索，眼下，这帮人卷土重来。 可是，这被剥掉的人皮是怎么回事他们要人皮做什么余姬忐忑不安，来回走动，忽然脑中闪现某个东西。 她匆忙跑进内室，在满屋的书架上，翻找古老的卷轴，终于翻出一卷黑色卷轴。 她展开卷轴，一行行查看，终于确信，这些人，是要换皮。 嘉靖年间，山西一大户林家着火，该户人家有一貌美女儿，面皮被大火毁容，身上亦多处烧伤，成了不人不鬼的妖怪。林父不忍女儿寻死，广招天下名医。 绝望之际，一游郎中道出一方，可用旁人之皮肤替换。然，此法恶毒，被换皮之人，恐难活命。林父为了女儿，花重金买通官府，寻了一年龄相当的女死囚，将其换皮。 林家女儿得了新皮，果然重焕新颜，恢复往日容貌。林父大喜，要重金感谢郎中，郎中却道，这女囚死的不甘心，自己虽是救人，却也害了人姓名，只能出家修道，一世为女囚祈福祷告，以赎自身罪孽。说完，扬长而去。 余姬看到这段记录，心里有了揣测，难道，黑蜘蛛开始帮人换皮 第33章皮囊4 庄睿拿到检测结果，跟他预想的一样，这人手上有一只黑蜘蛛纹身。这个案件比他想的复杂，他觉得几分疲倦，这个叫做黑蜘蛛的组织，就像滴落在河里的水一样，看着有线索，可是毫无踪迹。 将几张相似的蜘蛛纹身照放在一起，庄睿揉揉眼，再次分析。如果像余姬所言，这帮人拐卖人口，是为了保护维持自己的容颜，那么这个组织的成员，必然是女性为主的。 可上一次，余姬又说，这个组织开始为男。这些男人想要什么 青春永驻长生不老 他嗤笑一声，觉得可笑，却又觉得现实。他不是没见过这样的男人，相反，他见过很多，无数好面子的男人，等到了一定年纪，身体不行了，可还在。 他们渴望像年轻人一般活力，强大。所以老男人喜欢年轻漂亮的女人，这些女人身上，他们觉得自己是年轻的，有力量的。 可惜，这不过是自欺欺人。 几年前，他办过一个案子。受害人是个70岁左右的老头。他仗着有钱，找了个年轻漂亮的情妇，说喜欢人家可爱温顺的样子。 那女子不过20出头，恰是风华正茂的年华，任谁见了都觉得漂亮。姑娘说，她就喜欢老男人的风趣幽默，将老头哄的一愣一愣，觉得自己是恋爱中的优秀小青年。为了那女子，跟子孙闹翻，要把家产都留给那姑娘。 有一日，老头死了，心肌梗塞。 家里人怀疑是那女子害死的老头，抢夺家产，报了警。可验尸结果是，老头为了证明自己老当益壮，服了过量的春药，死于马下风。 而那女子，没有任何嫌疑。 家人气不过，继续上诉，可法院认为老头的遗嘱是合法的。家人没有分到老头的遗产 那女子得了遗产，立马出国，包养了几个小鲜肉，至于老头，造就被她忘了干净。 连老头的后事都不肯料理，老头的家人也不待见他，随便将他送到火葬场烧了，骨灰也不知撒到哪里去了。 当时的同事们都感慨，老头是拿钱买乐子，也不算亏。 这年头，这样的人不在少数。 那这么看来，黑蜘蛛的成员一定非富即贵，否则，哪有经济能力从事这样非法的勾当。那么这些人，会以什么样的形式聚集 他总不能把每个富豪都查一遍，全国有钱的男女如此之多，这么做，无异于大海捞针。叹气一声，庄睿仰头靠在沙发靠背上。 孙哲平恰好敲门进来“头儿，有线索了。” 庄睿本来靠着椅子，为了让自己更舒适，他将椅子用力后靠，以至于椅子的前脚抬离地面。孙哲平进来的突然，他慌张地想要站起，谁知失去平衡，椅子往后倒去，庄睿狠狠摔在地上，还不小心摔坏了一个茶杯 这一连串的碰碰声让外面的人惊异，孙哲平尴尬笑笑“头儿，我一会儿再来。” 顺手带上门离开，徒留庄睿慢慢从桌子底下站起来，半边身子被茶水打湿了，头上还沾着茶叶，好不尴尬。 江谦昨晚终于睡了个好觉，一夜到天亮，梦里恐怖的景象再没有出现。他神情气爽地起身，拉开窗帘，屋外清新的空气让他心旷神怡。 他深深吸一口气，觉得世界十分美好。 阳光穿透玻璃，照在他的脸上，这是个安静的小区，麻雀在枝头叽叽喳喳，觉的欢愉。江谦回身，小心收起香炉，他掀开盖子，想要处理一下烟灰，可一开盖子，他就愣住了，烟灰去哪里了 江谦一个人住在单身公寓，屋子里除了他父母，谁也没有钥匙。 难道母亲来过 正想着，手机上的闹铃响起，他一看，到点上班。顾不得这些细节，江谦洗漱完后，从衣柜拿出衣服换上，出门上班。 这里距离医院，不过十分钟的路程，当初就是看它便利，才咬牙租下来的。 这一日早上，江谦拿着早餐，心情愉悦地进入医院，可一路走来，小护士对他指指点点。这是怎么回事 江谦以为自己多心，可走了几步，还是有人对他指指点点，远远地，同事李冒从门内探出一个脑袋，对他招了招手。 他神情古怪走过去，被李冒一把拉进储物间。 “你怎么才来，出大事了。”李冒神经兮兮道。 江谦开玩笑“你搞大人家肚子了” 李冒踢他一脚“放屁，老子是那种人吗”他检查一下门把，确定反锁了，才小声道“今天来了几个警察，说要找你，眼下就在主任办公室” 江谦一愣，警察找他，干什么他也没干什么事儿啊不会是他突然脸色一变，紧张道“那他们有没有说是什么事” 李冒摇头“不知道，开始还以为是找主任麻烦呢护士站的小姑娘都以为是主任做手术玩砸了，人家医闹来了。主任吓的差点爬墙跑路，一听跟他没关系，主任这才松了口气，哎，你说主任他怕什么难道真干过缺德事” 江谦此时哪里顾得上别人，心里七上八下，不知如何是好。手机忽然震动起来，是主任来电。他跟李冒对视一眼，舔舔嘴，接起电话。 不出所料，主任催他去办公室。 江谦心情忐忑，连早饭也顾不得吃，快步走到主任办公室。 江谦此刻站在主任门口，犹豫了几次不敢敲门，抬起的手，放下了几回。进还是不进 正在犹豫，门 四方杂货铺 分节阅读 39 从里面打开。 主任看到门外的人，松了口气“小江啊，怎么才来。”说着转身，对里面的人道“来，给你们介绍一下，他就是江谦。” 江谦看到两个高大的男子，一看就不好惹。 其中一个上前，自我介绍“你好，我是刑警大队的庄睿。” 江谦伸出手，干巴巴道“你好，我是江谦。” 庄睿昨日得到的线索是，受害人名叫张燕燕，在gy网络媒体从事网络主播职业。大约一周前，张燕燕因为私事提出辞职。 公司多次挽留，奈何她去意已决。公司无奈，只好同意。双方约定几天后来办辞职手续。可一周过去，张燕燕一直没有出现，连电话也不通。 根据同事的描述，张燕燕当主播红了以后，傍上了富二代，总是开豪车来接她，他们估计，张燕燕是去结婚了。 同事拿出张燕燕的发的朋友圈照片，果然，里面晒的都是各种恩爱，今天男朋友给她买名牌包包了，明天朋友给她送漂亮的花束了。 情人节，男朋友还送了一束钱折好的玫瑰花给她。 从种种迹象表明，她似乎真是要结婚了。 但奇怪的是，同事里没有一个人见过她男友本人，只在她照片上看到过。 神秘男友 庄睿把这些照片交给何依依，让她做技术分析，找出这位神秘男友。何依依将所有的线索整理一分析，得出的结果是，这照片里面晒的，九成以上都是盗用别人的图片。 而那位所谓的男友，是个理发师。 几人得到结果，迅速锁定了那位理发师男友，在一家高档理发店内找到了这位男朋友。孙哲平拷问他，是不是他杀害了张燕燕。 该男友十分无辜的表示，自己不会干这种事，因为他是个同性恋。 他跟张燕燕是老乡，出来打工，就相互照料。几年前两人还住在一起，可去年，张燕燕赚了些钱，就搬出去了，而他，因为交了男友，搬去跟男友同住。两人只是偶尔见个面，其他时候基本不联系。 最后，他交代了一个关键，张燕燕失踪前三天，本来他约了张燕燕吃饭，张燕燕说自己要去医院，说是身上有点不舒服，然后就再没有消息。 孙哲平就问，是哪家医院 那人想了许久，终于想起，张燕燕说要去苏城红十字医院，她说那里有一个她的粉丝，送了她许多东西，就想见她一面。 张燕燕觉得，既然是粉丝，那就去见一见，好歹是医生，能出什么事。 结果，就消失了。 庄睿得出结果，立马来到红十字医院，查阅档案，这一查，就查到了江谦。 那一天，张燕燕大概是晚上6点左右来的。当晚，正好是江谦值班 张燕燕最近一直觉得胸口发疼，就想着来看内科。只是因为工作，忙了许久，那日才有空过来。 “当天是你为张燕燕做的诊断”庄睿坐在江谦对面，眼神犀利问他。 江谦松口气，还以为的老板出卖了他，害他担心一场。“地区是我，但是因为当天她来的比较晚，检验科都已经下班，我就说，让她明早空腹再来，好做个全身检查。” 江谦想了想又道“她当天脸色不太好，我就给她开了速效救心丸，因为怀疑她心绞痛，我跟她说，让她明早一定要来做检查。” 庄睿颔首，又问“她什么时候离开的” “这个哦，大概是7点左右。”江谦努力回忆道。 “你当时发现她有什么异常吗”庄睿仔细观察的反映，想从他脸上看出不同来，但他十分淡定。 “这到没有，她的样子都挺正常，还笑呵呵跟我说明早一定过来，然后就接了电话，出去了。”想了想，江谦好奇道“警官，我能问问，张燕燕怎么了” 孙哲平本想说案件复杂，不能随便说，可庄睿却道“她被人谋杀，死后还被剥了皮。” 江谦瞬间瞪大了眼，鼻孔长大，呼吸急促。他勉强笑笑“警官，你不是开玩笑吧” 庄睿淡淡看他一眼，笑的诡异“我有这个必要吗” 江谦在他审视的眼光下，迅速低下头，话都不敢多说，一句，手已经忍不住握紧，额头上开始冒汗，怎么会这样 庄睿仔细打量他的表现，起身道“好了，谢谢你的配合，我们就先走了。” 江谦仿佛没听见，愣在沙发上，话都不说一句。孙哲平奇怪，又喊了他一声，他才恍然回神，一个劲儿道歉，直说自己晚上没睡好，走神了。 庄睿也不在意，笑着跟他握手离开。 可走到门边，庄睿忽然回身“江医生” 江谦愣住“有事” “不知道你们这医院里谁的解剖技术厉害，可以把一具尸体，整张剥皮” 江谦笑的勉强“庄警官说笑了，我们院里做手术的大夫不少，可这剥皮的，还真没有。” “哦，抱歉叨扰了。”庄睿古怪笑笑，开门离去。 江谦吓地跌坐在沙发上。 女尸剥皮 怎么回事，这这跟自己梦里的完全一样。但是但是他想不起剥了谁的皮，梦里，那女子的面容十分模糊，他只记得自己熟练地剥皮，其他的，什么都没有。 不会的，这就是梦，不可能是他，跟他没关系。 噩梦，只是噩梦而已。 “头儿，那小子的反映，有点奇怪。”孙哲平上了车，就唠叨。按照江谦的说法，张燕燕7点左右离开医院，而江一直在医院里值班，第二日早上才离开。 张燕燕的遇害时间是晚上9点到10点之间，按常理，江谦不会是犯罪人，可是江谦听到张燕燕被剥皮这一点，那反应，不止是恐惧，还有，还有一种被拆穿的尴尬。 “你觉得他是凶手的可能性多大”庄睿启动车子，将车子驶出医院。 “这个我觉得他至少是知情的。”孙哲平十分相信自己的判断，江谦的反映，很直观。 庄睿想了想“医院的监控拿到了” “拿了，回去就让依依研究一下。”离去前，庄睿特意让孙哲平调取了医院当日的监控录像，确定张燕燕有出现。 “顺便让依依查一下这个江谦，如果他是凶手，那必然跟张燕燕有其他的牵扯，张燕燕那理发师男友不是说了，她要到医院见一个医生粉丝。”庄睿嘴上这样说，可心里却又其他猜测，如果凶手是医生，那，那个黑蜘蛛是怎么回事 “能把那么漂亮的女人剥皮，可见是十分憎恨她的。这犯人，不是心里变态，就是跟张燕燕有感情金钱纠纷。”孙哲平想了想“你说，会不会是江谦见到偶像本人，结果发现她跟视频不一样，所以气的剥了她的皮” 然后又神神叨叨念叨“不对，张燕燕长的还是挺漂亮的，不是网上那些照骗。” “难道是江谦心里变态觉得张燕燕的皮囊比较漂亮，想要留下来做纪念”孙哲平继续碎碎念，一点不知疲倦。 庄睿有感他的话痨功底，“孙哲平，你有没有想过改行” 孙哲平一愣“改什么行” 庄睿看他一眼“去当演员。” “啥意思你也觉得我帅是不是”孙哲平笑的得意。 庄睿淡淡道“不是，我是说相声演员。”看他一眼“你一个人能说一整晚，中间不带喘息，连厕所都不用上。” 孙哲平 第34章皮囊5 江谦在医院坐立难安，早上查房的时候，主任发了几次话，发现他都在走神。好不容易挨到查房结束，江谦跑去请假。主任也是明白人，想到今天的警察，看出江谦的心不在焉。爽快批了假，并劝江谦，要解决好自己的私事。 江谦不废话，道谢后快速换了衣服离开。一出医院大门，就打了车离开。 上车前，他打了一通电话，电话那头，不知跟人说了什么，对方同意，他才安心下来。 老罗在车里，发现江谦离开，推了一把王广。王广立马打电话给庄睿“头儿，不出所料，江谦有行动了。我们现在跟上去有情况随时报告。” 庄睿在那头说好，一面嘱咐他们小心。 上了车，江谦紧张急切地催促司机快一些，司机开车调侃道“兄弟，我这车也不是法拉利，能快到哪里去。” 江谦也觉得抱歉，可心里实在着急，“师傅，我真有急事，我多给您100块，您快递成不”说着，从兜里掏出两张100元红票子。 司机见他是真着急，也不开玩笑了，又见他十分懂事，主动加价，便眉开眼笑道“行，那要是超速被罚，你可要出罚款。” 江谦只想赶紧道目的地，自然同意。 司机用力踩油门，加快速度。本来30分钟的路程，司机加速走小道，不过10分钟，就到目的地。 看着江谦火急火燎跑进一家店，司机看了看门头，到间杂货铺这么着急干甚现在的年轻人，脑子都有点毛病。司机摇摇头，驱车离开。 江谦一进门，就大喊老板在吗余姬从内室走出，见到他，了然点头。在门外挂上暂停营业的牌子，锁好门，将人引入内室。 江谦跟随余姬往里走，进入一件装修复古的房间，彩色的玻璃窗，四处摆着古董瓷器。直觉告诉江谦，这些东西，都是真货。 “老板，你真能让我看到她的脸”警察走后，江谦就十分恐惧，他在梦里，从没见过女尸的面容，那里始终一团模糊，可今日警察的话，令他十分害怕。他必须看清女尸的样子，他太想确定，这只是一场梦，自己不是那个杀人凶手。 余姬淡淡道“你既然来，就该信我。”那笃定的神情，让江谦放心。她说的没错，既然来了，就该信。这个朋友口中神奇的杂货店，的确有几分本事。自己连着几日噩梦，这老板说能解决，就真的解决了，自己昨天确实一夜无梦。 江谦按照余姬饭吩咐，躺在一张木质躺椅上。椅子色泽沉稳，有种异样的华彩，远远看去，似乎有水在流动一般。 余姬见他躺好，点燃香烟，放入一旁的香炉中，一缕白色的烟从炉中升起，袅袅的香烟，让江谦静下心来，眼皮渐渐疲倦，眼前的一切变得模糊，他渐渐看不清余姬的脸。终于，他睡了过去，发出轻微的呼吸声。 余姬看着他熟睡的样子，笑的十分神秘诡异，来吧，让我看看你的真面目。 “他进了你确定”庄睿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个时候，江谦去杂货店做什么如果他是凶手，不是应该去处理证据 “比容嬷嬷的针还要真。”老罗再三确认，的确是。他上次见过余姬以后，便认为余姬是类似神婆的存在，神秘莫测，专跟鬼神打交道。 王广下车后，绕着附近走了一圈，确定没有后门，才回到车上，死死盯着的大门。江谦要想逃跑，必须从前门出来。 庄睿沉吟一会儿“你们先盯着，我马上过去。我来之前，谁也别进去。” 老罗挂了电话，让往拿起水杯喝了一口，喃喃道，怎么来了这 王广诧异“头儿，你知道这里” 反正也闲来无事，老罗就把上次来这里办案的事情说了。王广一面津津有味的听，一面紧张看着店铺的大门，一刻不放松。 十几分钟后，庄睿跟孙哲平驱车赶来。看到他，老罗立刻下车上前。 “人还在里面吗”庄睿问。 老罗点头“在呢，我跟小王一刻没放松，这里没后门，他要出来，必定走前门。” 庄睿上前，看见门上挂着暂停营业的牌子，伸手敲了敲门。但是身子却退后了几步，做好了踹门的准备。 可惜，门很快打开。 余姬见到几人，似乎并不惊讶，淡淡道“找人” 庄睿上前“江谦在你这里” 余姬点点头“进去吧，他在等你们。” 几人鱼贯而入，进入店内，看到了沙发上，一脸颓废的江谦。几人面面相觑，越加不明白，这是唱的哪出居然没逃跑 江谦见到两人，颓丧起身“警官，我要自首。” 王广跟老罗，始终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什么叫梦里做的 江谦跟随几人回到审讯室，也不废话，庄睿问什么答什么。清清楚楚交代了剥皮的整个过程，但是坚持自己只是剥了死者的皮，并没有杀她。 在余姬的帮助下，他终于看清了女尸的样子，张燕燕鼻子上那个颗痣都看的清清楚楚。他再也无法否认，这只是一场梦。 然而，他也无法解释自己的行为。 “警官，我真的不认识她，也跟她没有任何纠葛。没有杀她的理由”江谦委屈又无奈，不知自己怎么摊上这事儿的。 “那你为什么要剥她的皮”庄睿犀利问道。 “我真的不知道，我到现在都跟做梦一样，要不是你们告诉我张燕燕的死法，我真的就以为这是一场梦而已。”谁会相信，这样全没经历的事，不止是梦，而是真正发生的事。 张燕燕的确被死后剥皮了。 “你有没有观看过张燕燕的直播有没有给她打赏过” 江谦再次否认。 庄睿颔首，起身出来，对老罗道“先搜查他的家，看看有什么线索。” 而后，又让何依依去调查张江谦的消费记录，看看他是否有在g 四方杂货铺 分节阅读 40 y网络打赏张燕燕。又递给张燕燕一只手机“查查他所有的记录，看看有没有跟张燕燕的往来记录。” 几人领命离去，留下庄睿跟孙哲平继续审讯江谦。 等待证据的时间段里，孙哲平叫了外卖，给江谦送去。江谦心里灰败，没有食欲。 孙哲平跟庄睿站在隔壁玻璃窗后，看着那边的江谦，好奇道“头儿，你觉得他是凶手吗” 庄睿吃口饭，“不是。” 孙哲平诧异“你咋确定的” 吃完饭，盖上盒子，庄睿擦了擦唇上的油脂，淡淡道“直觉。” 孙哲平快速吃完盒饭，饮口水“头儿，你破案什么时候凭直觉了既然不是他，那你抓他干啥” 庄睿轻笑一声，并不解释。这话没法解释，他总不能说，他认为凶手是那个黑蜘蛛。“他不是凶手，可一定被凶手关注。” 孙哲平眸子一亮，可不是，“那您打算怎么办” 庄睿淡淡突出一个等字，再不多说。 何依依加快速度，很快就查到记录“庄队，他没有看过直播，也没有在gy网络消费，手机里更没有张燕燕的通讯记录。” 合上电脑，又道“110那边转来的消息，又发现了一具被剥皮的尸体，他们已经找人赶去现场。” 孙哲平觉得肚子有点不适，他摸摸自己的肚皮，这刚吃进去的，难道又要吐出来真是浪费他的盒饭钱。 新发现的尸体很快被法医部门带走，因为案情严重，技术部门跟法医部门加班加点，以求快速确定受害人。 老罗领着王广跟另外几个警察进入江谦家，把现查进行了打扫荡，然后在空调外机里，发现一个包裹，里面装了一件带血的裙子。这条蓝裙子，跟张燕燕当日穿的一模一样。 江谦表示自己完全不知情，但他无法解释为何那条蓝裙子在他家。他觉得自己现在正在经历一场噩梦，真实又恐怖。他害怕地蜷缩在看守所的墙角，一句话也不敢说，只想快点醒来。 “按照这个证据，差不多能给这小子定罪了。”老罗在会议室里，表明自己的观点，可他同时还有疑问。 “那那具男尸怎么解释他杀张燕燕的动机又是什么”何依依提出自己的观点。 “也许他就是个变态，梦游杀人了。”王广猜测道。 庄睿敲敲玻璃板“审讯过江谦没有” 韩珂摇摇头“他明显魔怔了，现在这状态，根本问不出话来。”发现男尸后，他们就着手审讯江谦，但他被刺激，变的精神恍惚，只是不断地说，他没有杀人。 “装疯卖傻”何依依问。 “不像，我觉得他更像难以面对自己犯罪的事实。”韩珂反驳。 张燕燕，不明男尸，梦里剥皮庄睿在玻璃板上写写画画，不断写出各种可能。可始终找不到关键点。 为什么剥皮为什么是这两个人皮去哪里了为什么江谦不记得杀人的经过 真凶是谁 众人在会议室里不断议论，各种声音不绝于耳，各自说着自己的踹测。 恰时，孙哲平推门进来，他奉命去拿检验结果。 “头儿，结果出来了，不过”孙哲平神情复杂“哎你自己看吧。” 庄睿接过检查报告，上面有几样检测，第一，江谦家中发现的裙子，上面沾的血，的确是张燕燕的。第二，男子的身份确立了，是一家服装公司的模特，叫林浩，死因跟张燕燕一样，死于中毒，死后被人剥皮。 庄睿看到男子照片，不自觉收缩了瞳孔，这这是 孙哲平拿出手机，打开一张照片“头儿，没错，就是这个人。”这张照片正是那晚在酒吧，跟庄素苒一起离开的男人。 “这个男的，怕是要出事。”余姬的话再次在庄睿脑中想起，这么巧，那些看似不经意的线索，似乎都指向了庄睿的姐姐。 他心里憋闷的难受，不愿意相信自己错揣测。可是，如果是真的他该怎么办 “头儿头儿”孙哲平喊了几声，庄睿才恍惚回神“什么事” 这才注意，所有的人都看着他。 “外面有人找你。”何依依神情古怪看他。 “谁” 庄睿走到大厅，见到立在窗前的余姬。她怎么来这 带着疑惑，庄睿走上前“余老板怎么来了有事” 余姬穿着一件香奈儿复古连衣裙，黑色的连衣裙，衬托地她越加神秘莫测。来往的人都不自觉看她，好奇这是谁。 余姬早已习惯陌生人的眼光，淡淡道“江谦不是凶手。” 庄睿有些不舒服，竟然是为别的男人来说情的。难道两人很熟他们是什么关系她喜欢江谦 转念间，庄睿略带醋味问“你怎么知道难道跟他很熟” 余姬目光坦然，毫无波动“凶手手腕上有一个暗黑色的胎记。”不待庄睿发问，她又道“这是江谦的记忆告诉我的。” 庄睿一愣，他以为是江谦亲口告诉他的，可这说法，似乎有些奇怪。 “你难道看到了江谦的记忆”那种虚无缥缈的记忆，旁人怎能看见 余姬看一眼人来人往的大厅，以及偷偷窥视的人，浅浅一笑“庄警官，我们能单独谈谈吗” 警察局里，能单独的地方，就是审讯室。 庄睿在众人差异的目光下，领着余姬进入审讯室，余姬看了看对面巨大的玻璃，眼神玩味看一眼庄睿。 庄睿对着耳麦道“把麦关掉，不雅偷听。” 玻璃那头，何依依几人遗憾地关了监听。 余姬落座后，笑的戏谑“庄警官，我又要说一些，你不太相信的事了。” 庄睿扬起唇角一笑“没关系，我习惯了。” 何依依爬在玻璃上“我去，这要是没点猫腻，我就被烤牛肉撑死。”其他几人如她一般，趴在玻璃上偷听。 孙哲平“余老板不可能看上头儿的。” “为什么”王广问。他倒是觉得两人很般配。 孙哲平不屑道“头儿这种死闷的性格，哪个女人受的了。”语气里全是嫉妒。 何依依翻白眼“你懂个屁母台单身狗。” 审讯室里，余姬缓缓说起一个离奇的事。 第35章皮囊6 大约是在光绪年间，余姬在北京城里开着一家。有一日夜里，她正要关门，店里来了一位客人。 那是个女客，为了不被人认出来，外面穿着一件巨大的黑色斗篷。斗篷上的帽子将女子的脸遮挡了大半。此时路上行人已经很少，弦月高挂，夜黑风高。 那女子拦住余姬的门，不让她关上。 余姬诧异，礼貌道“这位客人，我们店打烊了，你不如明日再来。” 那女子紧张张望四周，小声又急切“老板，我实在是无路可走了，您帮帮我吧。”说罢，扬起额头上的斗篷帽，余姬一看，这是八大胡同里有名的姑娘，媛姐儿。 余姬让她进来，立马关好门。她知道，若不是遇上大事，这往日里风光无限的媛姐儿不会这般匆忙赶来。媛姐儿是店里的常客，总喜欢买些凝神的香料，偶尔拿些客人送的首饰来变卖套现。她总说男人靠不住，要多存些银子傍身。 媛姐儿一入门，就狠狠跪下。神情凄惨哀怨“余老板，求您救救我，我实在是没办法了。” 余姬要扶她起来，媛姐儿不肯，非要余姬答应。 余姬不是糊涂人，在不清楚情况前，绝不会随便答应她什么。余姬挣脱她的手，缓步走到柜台边上，淡淡道“媛姑娘若是实心相求，那便实话实说，这没头没脑的，我可不敢答应你任何事。” 媛姐儿抽噎几声，也知道自己过分。她是欢场里打滚多年的人，最善揣摩人的心思，余老板没赶她走，就说明这事儿有商量的余地。她缓慢爬起来，擦了擦眼泪，说起她遇到的麻烦事。 大约是半个月以前，这春风楼来了一位客商。那男人进了门，直接跟老鸨说要最好的姑娘。春风楼最好的姑娘，自然是她媛姐儿。 当她迈着步子，小步走下楼。那客商的眼都看直了 媛姐儿在众姐妹嫉妒的眼光下，十分得意，搂着那客商便入了自己的屋。 那客商豪爽大方，连着几日都来找她，在她身上至少花了上万两银子。还嚷着要为媛姐儿赎身，回秦岭去。 媛姐儿正当俏，还想多看看，这客商虽然舍得钱，可到底年纪大了些。自己要是跟了他，怕是要早早守寡。于是便虚情假意敷衍他，并不允诺赎身。 又过了几日，那客商在楼里也算是混熟了，便邀请了媛姐儿去他的别庄玩玩。媛姐儿自然乐意，便带着丫鬟上了客商的马车。老鸨也没在意，毕竟媛姐儿的身契在手，那客商又压了银子，自然不怕她逃跑。 “那晚，我多喝了点酒，早早睡去，第二日一早，客商便让人将我送了回来。可接下来，那客商再也没有找过我，那从那天起，我夜里总是做噩梦，梦见自己杀了人，杀的，就是那客商。”媛姐儿牙齿打颤，怕的要死。 “我本也没当回事，只当自己做了噩梦，还想着等那客商来，当笑话说给他听，可谁知谁知昨日我听人说，作日大雨，冲垮了泥泞，那客商的尸体被人发现。” “最可怕的是，我托人在衙门里问了，那客商是被人刺穿胸口死的，可可我做的梦就是刺穿了那客商的胸口。可我真的没干过，这这不就是撞鬼了。” “余老板，这衙门迟早会查到我的，那客商当日就请了我去别庄，我又做这样的梦，竟然还告诉了别人。衙门里的人必然是要来拿我的，您帮帮我，我知道您有本事，这神鬼之事，找您准没错。这一片儿谁比得上您的本事”媛姐儿再次跪下，扯着余姬的裙角哀求。 余姬任由她哭的凄惨，也不慌不忙。淡淡问她“你那日确实见过客商了” “见了见了，可那客商见到我有些诧异，说没有约我，我就颠怪他，说他贵人多忘事。下人在他耳边说了几句，他也没在意，就接待了我。可第二日我走的时候，是下人送的我，我并未见他。那下人说，老爷有事，出门去了，吩咐他送我。” “我也没在意，这些嫖客，都是这样。高兴了能捧你上天，不高兴了，提了裤子不认人。”媛姐儿说到这，嘴里又透出几分不屑来。 余姬想了想，对她说“我帮你可以，可是却需要费些功夫，你” “规矩我懂”媛姐儿立马从怀里掏出几张银票“哪能让您白办事儿，我带了银子，只要您能帮我把这事儿理清楚，找到凶手。” 余姬将银票退给她，媛姐儿以为她嫌少，咬咬牙，又将手腕上的羊脂玉镯子摘下，不料，余姬还是拒绝了。媛姐儿大急“余老板，这真是我全部家当了，求您救救我吧。” 余姬拦住要磕头的媛姐儿道“你莫急，我不要你的钱。” 媛姐儿愣住“那你” “我要你的噩梦。” “家祖当日点了犀角香，进入她的梦境，在梦境里，见到了凶手的真面目。”余姬淡淡说着那段往事，却用了祖先的名号。 在梦里，她见到一个相貌娇艳的女子，趁着客商不备，用匕首狠狠刺穿了他的胸膛，当日夜里，那女子便联合府里的下人将客商埋在后院。并将匕首装进客商送给媛姐儿的珠宝匣子夹层。 在梦里，余姬听那女子对下人道“这老畜生总算死了，你我总算自由了。” 那下人道“话虽如此，可要是被衙门找来，你我如何是好” 那女子笑的得意，拿出个镂空银琉球，对下人道“虎子哥，莫怕，有了这玩意儿，你我杀人的记忆就能换给那窑姐儿，到时候官府查起来，只会以为是那畜生发现媛姐儿偷盗他的钱财，被媛姐儿害死。明日你便装一匣子珠宝给她，顺便把匕首藏在她夹层里。过得几日，我们再派人去报官。人证物证都在，她只能乖乖当替死鬼。” 下人略有不忍“芬娘，那媛姐儿与你我无仇，这” 芬娘眼光一冷，可还是扯出笑容道“虎子哥儿，我也不想，可眼下再没有比她更合情合理的替死鬼，再说”芬娘用手抚摸肚子“我已有了你的孩子，你难道舍得那老鬼早年被人下了药，根本不能生，我若是我也是没办法了，总不能让那老鬼发现，弄死咱们的孩子。” 虎子想到这，最后心一狠，同意了她的做法。 “这记忆断是不能当作证据的，祖上便让媛姐儿赶紧回去报官，将匕首并珠宝匣子交给衙门，当作物证，推说客商托梦，让她将凶手绳之以法。” 也是媛姐儿运气好，那芬娘埋了尸体，为了掩饰自己不在场的证据，连夜赶回天津，想着过几日便上衙门报官，说客商失踪了。然后引着官差去别庄，意外发现客商的尸体。谁想，第而日便大雨，尸体被下人提前发现，乱了她的计划。 堂上对质的时候，芬娘跟虎子自然不认，媛姐儿便根据余姬的提示，说自己能够招魂，这客商的魂，便在那匕首上。 衙门的老爷不信，就让她试一试。 媛姐儿也不信，可为了活命，她按照余姬的吩咐，在堂上点燃了还魂香。 一会儿后，屋内暗沉起来，那客商竟真的从地里冒了出来。向官老爷痛诉了自己的冤情 四方杂货铺 分节阅读 41 至此，芬娘才终于承认，自己是客商的小妾，没有儿子，害怕客商死后被大房赶出去。便跟虎子私通，可她不贞，到底被客商发现。那客商隐忍不发，打算带着她到京城来，卖给一个公公做小。 客商知道，宫里某些公公有钱有势，就是担心没儿子，所以私下会找一些这样带着遗腹子的寡妇成亲，将来剩下儿子，也算有后。他打算用着方法搭上宫里的公公，好将东西卖进宫里。 可芬娘是个浪荡性子，哪里情愿跟个太监，于是跟虎子合谋，害死了客商，并且想嫁祸给媛姐儿。 案子真相大白，媛姐儿得救，自然千恩万谢，要报答余姬。 可余姬只拿走了她的噩梦，再不要其他。 “这种把自己的记忆换给别人的方法，源自一种茅山术。学名，移花接木。被嫁接了记忆的人，以为自己就是凶手，要不就是糊里糊涂伏法认诛，要不就疯疯癫癫成了傻子。” 庄睿久久说不出话来，世上，竟还有这样古怪的东西，真是不断刷新他的认知。 “你的意思，江谦被人嫁接了记忆” 余姬浅笑“庄警官不也不信江谦是凶手吗” 庄睿靠后一下，淡淡道“余老板这么肯定” 余姬拿出一张纸，递给庄睿“在你心里，凶手不是黑蜘蛛吗” 接过那张纸，庄睿打开一看，上面是一只手，手腕上一个斑点状的胎记十分显眼。他诧异看着余姬，不明所以。 “庄警官拿着这张纸去问问江谦，看看他身边是否有人的手上，有这个胎记。如果我没猜错，那人必然也是医生，而且手术刀，用的十分好。”余姬笃定道。 庄睿想了想又问“既然你的祖先能看清事情的全貌，找到凶手，为何你却看不到凶手” 余姬一愣，继而无奈道“这次的对手很谨慎，只嫁接了一小部分记忆，除了剥皮的过程，其他我一概看不见。” “那余老板可能招魂，将张燕燕的魂魄找出来”话里调侃的意思居多，他自是不信这世间能见鬼的。要真这样，何须他们警察辛苦破案，直接让受害人自己上来诉冤便好。 谁料，余姬却一本正经道“她的魂魄已经没有了。” “什么意思” 余姬看他一眼，“她被人打的魂飞魄散了。”那一日在停车场，张燕燕的魂魄，是被人打散了。 庄睿 庄睿推开门，送余姬离开，却看到门口趴了几个人。 何依依差点摔倒，辛亏庄睿及时扶住她。她挽一下头发，笑的十分尴尬“头儿，我来是想问问，你们要喝茶吗” 其他几人跟着附和。 庄睿淡淡道“两杯茶，要四个人倒” 几人 余姬轻笑，正要告别，却忽然看清何依依的脸。脸色一变，神情复杂看向她。何依依越过庄睿，看到余姬，笑笑。 余姬伸出手，对她笑的温和“你好，我是余姬。” 何依依呐呐伸出手“你好，你好，我是何依依，他们都叫我依依。” 余姬轻轻念了一遍依依二字，笑道“举手长劳劳，二情同依依，想来你父母的感情很好。” 何依依一愣，她怎么知道她父母确实恩爱，可这诗句是什么意思。 余姬又递给她一张名片”何警官如果有空，常来我店里坐坐，我店里很多稀奇古怪的小玩意儿。” 何依依傻傻接过名片，目送她离开。 等庄睿跟余姬走远，几人都围着何依依看“哎，这名片是什么材质的，看着很特别。” 那是一片淡绿色树叶形状的名片，不像是塑料，倒想是树叶，叶子上的纹理十分清晰。然，这叶子又是透明的，拿在手里，显得十分雅致。 “我们去了几次都没名片，怎么一见你便给啊”孙哲平奇怪地摸摸头。 何依依拿回名片笑的得意“说明我人品好。”可心里也是嘀咕，她刚才看自己的眼神，很奇怪，似乎跟她很熟的样子。何依依想了很久，确定自己没见过这位余老板。 她突然想到什么，赶忙拿着电话，拨通号码走开。 庄睿把纸递给江谦，江谦看到上面的画，顿时清醒过来。他告诉庄睿，他们医院确实有一个人的手腕上，有这个胎记。 那是医院里的实习生，比他高一届。手术刀刷的十分溜，但是为人阴沉，不爱说话，但是技术是过硬的。那人叫沈方国，自己跟他不过点头之交，平日里交往不多。 而且这人喜欢独来独往，所以医院里的人对他也不是很了解。 庄睿心里打鼓，还真有这人 他立马让何依依调查沈方国的档案，查看他的履历，一面，调取他的账户资料，查看转账记录。 很快，何依依得出结果，这个沈方国虽然挂失了银行卡，但是对gy网络的充值记录却是在挂失之前。 而老罗调查得来的消息，张燕燕出事那晚，他也在医院。 然而这些都不足以成为证据，江谦住的小区没有监控，无法证实沈方国是否进入过他家，对他栽赃陷害。 但很显然，他是有嫌疑的。 第二日，医院里开始流传，说江谦在医院停尸间里谋杀了病人，并且将尸体剥皮。眼下已经被警察抓住，就要判死刑了。 第36章皮囊7 午休时间，在医院员工食堂内，几个护士聚在一起窃窃私语。 “你说的是真的”一人瞪大眼睛问。 “真的，警察来那天我也在，开始还以为是找主任麻烦呢，结果昨天就没见江医生来上班了，你说，这杀人剥皮的事，警方会弄错”另一人感慨，想不到斯斯文文的江医生，竟然人面兽心。 “我的天哪这得多大仇恨，杀了人不算，还剥皮，姓江的不会是变态吧”有一人惊呼。 “哎，我跟你们说啊”又一人压低了声音，几人凑过去听。 隔壁桌上，一个戴眼镜的平头男子目光微闪，似乎没有偷听，但是餐盒里的饭菜几乎没动过。 过了一会儿，男子端着分毫未动的餐盘起身，跟几个医生擦肩而过。对几人的招呼，冷冷不搭理。 那几人远远注视他离去，顿时切切私语。“沈师兄还是独来独往啊。” “人家牛，瞧不上我们。”一人嗤笑道。 “那他的成绩是比我们好啊。”另一人道。 “好是好，就是性子太阴沉。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搞法医的。”一人戏谑。 一说完，其他几人哈哈大笑。 沈方国出了食堂，把餐盒里的饭全部倒掉，一口没吃。 这一日，往常都要在医院待到很晚才回去的沈方国，竟然早早离开医院。他开着二手车，迅速回到自己租住的房子。 大概是性子实在不合群，加上赚了点小钱，沈方国在外面租了间单身公寓。一室一厅，住的舒坦。 他快步走上楼，急切地打开门，一进去，就打了反锁。他走到窗前，看了看外面，发现没有什么可疑，迅速将帘子拉上。 王广站在斜对面一栋楼的楼顶，用望远镜观察到这一幕。王广咧嘴一笑，把这情况报告给庄睿。这要是没问题，他就去吃大便。 拉上帘子后，屋里便开了灯。王广看不出他做了什么 从他进门，就没再出来。王广跟韩珂交了班，回到车上等待。“庄队，你说，这小子会不会已经把证据毁灭了” 不怪他这么想，这案子发生都这么多天了，要是他，早就想办法把证据处理了。 庄睿淡淡道“不会。”如果真的全部处理干净，他不会这么紧张回来。很显然，还有一些东西没有整理，至于为什么，只有等抓住他才能问明白。 王广还想再问，却忽然发现沈方国家的灯熄灭了。众人立时紧张起来 谁料，等了好一会儿，也不见沈方国出来。 难道猜错了 王广偷偷瞄下庄睿，想问话，却见庄睿一动不动盯着沈方国家的楼下的出口。 大约过去半小时，楼道里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沈方国似乎拿着一个黑色大行李袋，上了车。庄睿马上开车跟上 此时已经很晚，即将跨过午夜十二点的刻度。 沈方国开着车慢慢驶出小区，专挑小道走。庄睿远远跟着，保持着安全距离。 “头儿，你说他这是要去哪里”王广紧张问。 庄睿沉默不语，想了一会儿，直到看到一个路牌，恍然大悟，他这是想去崂山井。 苏城郊外有一个地方叫崂山井，几十年前，是个煤矿。后来，采伐过度，煤矿就空了。在那里，留有许多深不见底的矿井。 出于安全考虑，那里已经被封锁了，但是，因为政府的某些原因，矿井却没有没填掉。 如果沈方国将东西扔进矿井，证据就会完全消失。那里深不见底，传说还闹鬼，记得几年前，有个小孩在附近玩闹，不小心掉到井里，警方出动消防员下去找人，结果下去上百米，就没见到地，好不容易碰触到底部，下面竟然是一潭水，水底不知多深，消防员连着找了几天，死不见尸。 若是证据被丢到井底，这些东西只怕永远找不回来。 “给老罗打电话，让他赶紧去崂山井埋伏。”庄睿一边跟踪，一边吩咐王广。 王广似乎也想到崂山井的用处，立马打电话。老罗得到消息，立马驱车，油门踩的太猛，孙哲平没反应过来，差点撞到挡风玻璃上。 沈方国实在太紧张，恨不得早点赶到目的地。出了郊外，加快了车速，一路猛踩油门。 好在此时路上没有什么车，车速再快，也没发生车祸。 庄睿跟了一段距离，确保他确实是到达崂山井，老罗也到地方埋伏好了。便减低了速度，拉开跟沈方国的距离，以免被他发现。 沈方国见到崂山井的牌子，跟禁止入内的警示，扬起唇角，松了口气。总算到了 停好车，沈方国拿出手电筒，打开后车厢，拿出那黑色袋子。他神情诡异地笑笑，用手电照了照路，顺着方向，往不远处一个大石头堆走去。 那里有一个矿井，他小时候来附近玩过，记得清楚。 越靠近，他笑的越开心，到了，就要到了，马上就能把这些证据处理干净。矿井深不见底，在没有什么人能把他如何，警察没有证据，抓不到他。 矿井近在眼前，他加快脚步，笑的得意。 八 零 电 子 书 w w w . t x t 8 0. c c 眼看就能把东西扔进入井里，他不禁小跑起来。忽然，两道灯光刺向他，那是车子的灯光。 是谁谁在那里 沈方国好一会儿才适应，见到两道黑色的身影立在不远处。 一人喊道“沈方国，放下你手里的东西。” 沈方国大骇，这是来抓他的。他不顾三七二十一，迈开步子往前冲。只差一点，就能把东西丢进去了 那人对着他脚下碰地一枪，沈方国吓的停住脚步。 “警察，放下你手里的东西。”那人再次喊道。 可警察二字让沈方国更加害怕，不行，如果被警察抓住，他就是死罪。只要没有证据，他们奈何不了他。 沈方国迅速爬起来，抱着袋子，狠狠往几步之外的井里扔。进去，进去，扔进去就好了 老罗慌了，这怎么得了，他迈开步子快速冲过去。 可这哪里赶得上沈方国的速度。 孙哲平只恨自己腿短，眼睁睁看着东西掉进了井里。 沈方国见东西掉下去，躺在地上哈哈哈大笑起来。进去了，进去了，警察抓不到他了哈哈哈哈 老罗赶到，只看到深不见底的井口。 孙哲平气不过，一把上前抓住沈方国，伸手就是一拳。沈方国被打了，依旧笑的开心。 老罗见孙就要犯错，赶紧拦住他。“别打了，别犯纪律。” 孙哲平见沈方国那小人得志的笑容，很想打烂他的脸，可老罗说的对，他不能犯纪律。这时候，庄睿几人赶到，见到这争执的情形，心里有些担忧，难道来晚了 老罗见孙哲平冷静下来，这才走到沈方国面前“沈方国，你销毁了证据。” 沈方国站起身，擦了擦自己唇角的血，笑的得意“警官，我晚上睡不着觉，出来扔个垃圾，这也犯法” “你”空口无凭，就算他们是警察，也办法这样逮捕他。 沈方国见对方吃瘪，心里更是开心。拍拍身上的灰，笑道“警官，要是没事，我就回去了。你们慢慢玩” 不料，庄睿却喊了一声“抓住他” 孙哲平一马当先，再次将人撂倒在地。沈方国大怒“放开我，你们凭什么抓我。” 庄睿淡淡扫他一眼，在几人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一把跳进了井里。 “头儿” “庄队” 除了孙哲平，老罗跟王广跑过去。我的天，那可是矿井，他疯了 沈方国怔住，傻傻看着矿井。 审讯室里，沈方国面如死灰，颓丧的眼眉，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 不可能，这不是真的，那个矿井，怎么会被填了 庄睿知道，这井不是被填了，若是填了，整个井口都会被填平，不留下一丝痕迹。起初，庄睿也很担忧，证据掉进井里，只怕难以找回。可抱着最后一丝希望，他上前查看井口，谁知，那井居然能看到底了。 四方杂货铺 分节阅读 42 他那手电筒往里面一照，清晰看见了泥土。这口井里的土层，就想自己长出来一样，距离井口不过一人高的距离。 庄睿冒险一试，跳到井里，捡回了那包行李。 东西拿出来，送去检验。里面除了张燕燕带血的内衣跟手机钱包，还有几件男士用的衣物，以及钱财手机。 经过检测，属于那具男尸。 在庄睿的审讯下，沈方国老老实实交代了事情的始末。 沈方国是个宅男性子，除了学习，什么也不会。毕业几年，身边很多同学都结婚了，他却连女朋友都没交过。 别人介绍了几次相亲，不是别人嫌他无趣，就是他嫌人家不漂亮。沈方国是农村走出来的，他们村里，就出了他这么个大学生，家里人都把他当骄傲。 他自己也觉得自己厉害，一心想找个漂亮的城里女人当老婆。 可惜城里女人太贪慕虚荣。 一次偶然的机会，他接触到网络直播，在直播间，对张燕燕一见钟情。在他看来，这样的美女就是为他量身打造的。 于是他频繁在网上打赏张燕燕，跟她混熟以后，就想着跟她见面，确立两人的关系。 可是，他发现张燕燕一只在敷衍自己，老是说自己很忙，没时间。终于有一天，她说身体不舒服，想要去医院做检查。沈方国觉得机会来了，就说自己在红十字医院做主治医师，可以帮她。 张燕燕果然答应见面。 可谁知，那一日，主任零时让他加班，他只能推迟见面的时间，让张燕燕等他张燕燕等待不及，接了电话说有事要先回去，等下次再见面。 谁知，一出门，就跟一个男人勾搭上了。 见到两人有说有笑，沈方国觉得自己简直被戴了绿帽子。张燕燕就是背夫偷汉，不守妇道。 那男的似乎也是身体不适来医院的，张燕燕就在原地等他。 沈方国趁男子外出抽烟之际，将人用药迷晕，关进停尸间。然后用男子的手机给张燕燕发短信，把人约到花园里。 他用同样的手法，将两人迷晕，用病床车推到太平间。 等两人醒来，发现自己神志清醒，却动弹不得。沈方国质问张燕燕，为什么要背叛他。张燕燕却惶恐地说，不认识他。 “那个贱人，我在她身上花了那么多钱，她竟然说不认识我。见到帅一点的男人就投怀送抱，不是是什么像他们这种狗男女，在我们村里，就该浸猪笼。”沈方国提起张燕燕，仍旧恨的咬牙切齿。 “所以你就杀了他们”庄睿皱眉，继续问。 “不是的，我本来没想杀她，可是可是她太不听话，连句软化都不肯说，只要她发誓，永远都不再跟那男人见面，我不会伤害她的，但是但是她居然骂我变态，痴心妄想，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沈方国难以置信，他哪里差了，他可是医生，研究生学历，博士在读，他没嫌弃她学历低，她竟然嫌弃他长的丑。 都是该死的贱货 他妈说的对，漂亮的女人都不干净，不知道是被人玩过的几手货。于是，他一怒之下，给两人注射了毒药。那狗男女死的时候，眼里全是恐惧，真是太解气了。 “你为什么要剥他们的皮”孙哲平也是直男，可他也受不了这种自以为是的疯子。 沈方国慌神“不不是的，我没想剥他们的皮，是有人逼我这么做的。” “谁” 那天夜里，沈方国毒死两人，正准备将他们放入藏尸柜里，等合适的时机再将人弄出去，可是，他还没动手，一个黑影却站在他身后。 沈方国吓了一跳，他完全不知这人是如何进来的。 那人笑的诡异，沈方国，你杀人了。 沈方国想要辩解，可那人毫不在意，只是道，我可以帮你把尸体处理掉，但是，你要帮我做一件事。 “什么事”沈方国害怕地问。 “把他们的皮剥下来给我。”那人笑的恐怖。 沈方国很想拒绝，可那人威逼利诱。只要自己帮他处理了尸体，自己就帮他把尸体处理掉，并且，能帮他把谋杀的过程全部忘记。 他不会想起自己做过什么。 要骗别人，最好的方法，就是先骗过自己。只要想不起犯罪经过，警方又没有证据。沈方国就能毫无愧疚跟担忧，继续安稳生活下去。 可是如果不配合那人，那人就把犯罪的经过告诉警察。 沈方国没有选择，只能同意。 但是，他明显被那人摆了一道。 尸体的确被他处理了，可物品没有。而且，那个人只拿走了他剥皮的过程，没拿走他谋杀的过程。 “那人是谁”庄睿紧张问，直觉告诉他，那人就是黑蜘蛛。 沈方国痛苦摇头“我不知道，我不认识他，他就是个骗子，说好能帮我的，为什么拿走可皮，却没把事情做好。” 孙哲平忍不住讥讽他“你杀了人，难道还怪别人不帮你埋尸” “他答应我的，他们都该死，都不是好东西欺骗我的钱，欺骗我的感情，不守妇道，就该千刀万剐。”沈方国激动大喊，想要站起来，被两人立马压住。 庄睿跟孙哲平离开审讯室，叹息摇头，这真是个奇葩。 第二日，天微微亮。被关了几日的江谦终于洗脱嫌疑，被放了出来。沈方国因为证据确凿，被关押。 刑警队众人忙碌一夜，总算可以回家睡个安稳觉。 出来的江谦第一时间赶到，对余姬表示感谢。余姬笑笑道，你把报酬给我就好。在微凉的早晨，江谦被取出那段噩梦般的记忆，回到自己的生活。 在一处黑暗的地下，一个黑衣男子将保存好的人皮交给一个身着白大褂的中年男子。 “医生，这次的货还满意吗”那人问。 医生检查后，点点头，笑的诡异“你做的很好，客户很满意，老板也很满意。不愧是组织里的王牌，一出来，就给主子解决了急事。” 男人也笑的诡异“都是为钱服务。” 医生了然，递给他一张银行卡。男子接过卡，开心走出地下室。阳光照在脸上，那人，正是越狱成功的柯以城。 第37章鱼玄机1 易求无价宝，难得有心郎。鱼玄机 余姬穿过小巷，走进一家临街的店面。早上刚刚下过小雨，石板路上，仍是湿漉漉。这是一家面馆，老板是陕西人，做得一手地道油泼辣子面。 早上起来，余姬就很想吃油泼面，换了衣裳，走了几条街，才来到这里。晨间一番散步，让她的胃空空如也，正好吃碗面。 “老板，一碗油泼面。”店面不大，可干净整洁。店员招呼她落座，向里边报餐。 不一会儿，店内又陆续来了几个吃早餐的人。 眼下正是假期，不用上课的学生惫懒起床，此时却正好吃碗面，不用赶着上课。 等待的功夫，外面下起大雨，街上行人匆匆逃离，找地方躲雨。店员打开电视，恰好播放娱乐新闻。 一会儿，面上来，余姬闻着独特的香气，觉得十分满足。她拿筷子，搅动面条，看着红红的辣椒跟白色面条混为一团，油脂沾满面条，余姬食指大动，夹了一筷子面塞进口中。这熟悉的味道，让她瞬间满足。 “哎呀，顾玉薇又跟男朋友分手了。”隔壁桌上一个小女生对身旁的人道。 另一人看了眼新闻，画面上正在报道某国际影后跟男友分手的消息。“这顾玉薇也是厉害，差不多分一次手就要拿一次影后，你算算，她手里都多少个国际影后奖了。” 一胖胖的小姑娘道“真让人羡慕，她怎么那么漂亮” 几人一时兴起，讨论起顾玉薇的众多男友，以及这些影后奖背后的故事。 余姬听得有趣，抬头看了眼电视，画面上，一个精致优雅的女子，带着墨镜，对着记者的镜头，笑的礼貌疏离。对于记者刁钻刻薄的提问，应对得当，游刃有余。 待女子摘下墨镜，余姬愣住，这是 唐，咸通年间。 温庭筠踏着木屐，穿过平康里的巷子，一家家问询。近日回到长安，长安城里传言，说是这平康里，出了位女神童，不过十岁之龄，便能赋诗歌。 友人劝说道“飞卿，这民间传说怎能当真，那平康里，乃是娼妓群居之所。能有何种才华，不外乎是那些老鸨，让人故意传些流言出来，好将自家的女儿卖个好身价罢了。” 温庭筠起初也只当玩笑，然，今日偶然到了此地，却心里冒出几分好奇，想要一探究竟。所以顺着心意，在这平康里穿行。 绕了几回，总算是问到地方。 当他站在一户低矮的院落前，看着院内简陋的摆设。温庭筠顿觉自己有些冲动，也许友人是对的。这样的地方，能教养出那般有才华的女子 别不是老鸨找人捉刀代笔，弄的噱头。 可又想起刚才问询时，路人的话，这鱼家女子，不是娼，其生父乃是一落魄秀才。只因疼爱女儿，方将自己所学全部教给女儿。 如今秀才病逝，母女两人无依无靠，只能住在此处，靠给洗浆衣物，换些银钱过日子。 温庭筠正思索，是否要敲门进去，那简陋的木门却被从里面打开。一小小女童目光诧异看他“你是谁”声音娇软糯糯，甚是可爱。 温庭筠猜测，这便是鱼幼薇了。他拱手行礼，微微一笑“在下温庭筠，听闻鱼姑娘甚有才名，特来拜访，还望见谅。” 鱼幼薇眨着明媚的大眼，笑地开心，似乎被他一本正经的样子都开心了。 那一刹那的欢喜，温庭筠记了一辈子。及至多年以后都难以忘怀，后来他常常在想，要是他当年没有顾忌如此之多，是否他们不会走向陌路。 温庭筠被请入屋内，鱼幼薇笑的自信，先生大可出题，幼薇随性赋诗。 想起来时，那路上飞舞的柳絮，温庭筠提笔，在劣质的纸张上，写下江边柳三字。鱼幼薇拿过纸张，在屋内走了几步，微微一笑，道出一诗。 翠色连荒岸，烟姿入远楼。 影铺春水面，花落钓人头。 根老藏鱼窟，枝底系客舟。 萧萧风雨夜，惊梦复添愁。 “先生，幼薇的诗可能令你满意”鱼幼薇转着狡黠的眼珠，笑的得意。 温庭筠见她不过稚龄，却有如此才华，顿时觉得自己之前的揣测多么下作。她的确当得神童之名，不是什么沽名钓誉。 那一日，温庭筠笑问鱼幼薇，可愿做自己的弟子。这般才华横溢的女子，若是沦落此地，未免可惜。 温庭筠的提议让鱼幼薇心动，当即拜师学艺。可多年以后，鱼幼薇每每想起今日的决定，却神情复杂。 等到雨停，余姬慢慢踱着步子回到店里。推开门，却见一陌生女子背对着她。她怎么进来的 七叔从内室出来，看到余姬，笑道“小姐，您可回来了，有位客人想买东西。” 那女子这才转身，余姬诧异，这不就是刚才电视上的顾玉薇 顾玉薇对余姬微微一笑“余老板，久仰大名。”这家是朋友推荐给她的，她笑说自己情场运势不好，想找个大师驱驱邪。 谁知，那朋友当即给了她一张名片。信誓旦旦道“你去找她，我保证不会让你失望。” 正好自己到苏城来见老朋友，便顺道过来一趟。进了店才知，老板出门了，她恰好有时间，就在这里多等一等。 这店里，各种稀奇古怪的东西，甚是有趣。店员也是个妙人，也不知是怕自己不自在，还是心大，竟然将她留在店里，任意参观，也不怕她偷了东西去。 眼下，这老板回来，竟是个妙龄女子。不知为何，顾玉薇对她有几分疑惑，怎么会有一种熟悉的感觉。 余姬看了看眼前的女子，淡淡一笑“顾小姐想买些什么” 待客区内，七叔上好茶便回到内室。余姬为顾玉薇倒了一杯红茶，递给她。 顾玉薇礼貌道谢，想了想道“其实我也不知自己想买些什么，不过是朋友玩笑，说你这里的东西能帮人实现心愿，我就好奇，想来看看。” “顾小姐可是为情所苦”余姬问 那杯子的手一顿，顾玉薇愣住，半响才笑道“余老板也看八卦新闻”她放下手里的杯子，浅浅一笑“算是吧，你看新闻也知道了，大家都说，我拍一部电影交一个男友，我的每个影后，都是从这些男人身上获得的灵感。” 顾玉薇三十出头的年纪，已经拿了10座影后奖杯。每一个，都分量不轻。别的女演员，一辈子得到一个都算幸运，而她，似乎是天生的影后，只要往镜头前一站，话都不用说，就是满屏的戏。 评论家说，她有张天生的电影脸，演什么像什么，每个角色，都入木三分。 “其实我每段感情都用心了，可是，也不知为何，总是走不到最后。”顾玉薇轻叹一声，对自己的经历用一种玩笑的口吻，说的轻描淡写。 她一共交过8个男友，第一个是成名前的初恋，后来她一进影视圈，那人就因为她太忙碌，借口分手。那时候，她正在拍电影初恋，跟男友分手后伤心难过的情绪被她代入电影中的角色，将女主痴情却无可奈何的心路历程演绎得入木三分，以此成名。成为历史上最年轻的柏林影后。 第二 四方杂货铺 分节阅读 43 个男友，是片场的摄影，两人工作相识。那时候的顾玉薇已经小有名气，摄影师长的有些抱歉，被她的粉丝攻击，耐不住，摄影师再次提出分手。这段感情成就了顾玉薇第二座影后。 诸如此类，之后的男友，她都用心相待过，最后也都落得分手的下场。如今，她已经三十五六，感情依旧没有归宿。 她是不着急的，可家人也好，朋友影迷也好，似乎比她更迫切，想要她早日结婚。 “我的第五任男友就是家人介绍的，他们想我早些结婚。起初还好，可越交往，他越是把握当作所有物一般，限制我这个，限制我那个。我不明白，他为什么不能尊重我”顾玉薇有些感慨，这些男人，似乎都是一样。 开始都对自己小心翼翼，关切万分，可越到后来，越喜欢对她横加指责。干涉她的行为，干涉她选剧本，甚至表明，希望她早日息影，在家相夫教子。 她觉得啼笑皆非。 “我是不是应该顺从男人活着”顾玉薇笑的嘲讽。 余姬笑了笑，“我知道您需要什么了”她站起身，在顾玉薇诧异的眼光中回到内室，一会儿，拿出一个长方形锦盒，放在顾玉薇面前。 顾玉薇好奇打开，里面静静躺着一只毛笔。笔杆是上好的羊脂白玉，儿笔头，则是 “这是用人的头发做的。”余姬淡淡道。 “头发”顾玉薇奇怪“是孩童的胎发吗”她听人说过，古人喜欢用孩子的胎发做毛笔，留作纪念。 余姬笑笑“不是。” “那” “这是唐朝一位女诗人的头发所做。”余姬目光灼灼看她，眼里有些复杂。 “哦”顾玉薇用手触摸了一下，觉得毛发柔软，很是熟悉。可是，为什么她会熟悉“不知是哪位女诗人” 余姬抿一口茶，浅笑道“鱼幼薇，鱼玄机。” 顾玉薇想了想，恍然道“莫不是那位，写了易求无价宝，难得有心郎的女道士”得到余姬的肯定，她心里顿觉有趣。 “想不到，这世间还有她的东西流传下来。”忍不住又摸了摸，顾玉薇越加觉得这毛笔就是自己想要的，握在手里，怎么都觉得熟悉自然。 “老板，多少钱，这笔我要了。” 余姬却放下茶盏，双腿交叠，淡淡道“不卖。” 顾玉薇一愣，这是什么意思拿出来又不卖 “你跟它有缘，送给你吧。” 鱼幼薇穿戴好男装，缠着温庭筠要去见识一下名满长安的诗会。“老师，都说这诗会上，天下有才之士聚集，身为您的弟子，我怎能不去见识一番。” 温庭筠被缠的没办法，只好答应。却要求她不要乱来，免得得罪人。 鱼幼薇满口答应，开心上了马。 长安城里，繁花似锦。来往的胡商，叫卖的小贩，穿着花衣戴着纱帽的漂亮女郎。鱼幼薇跟随老师骑马小跑，来到大明湖边。 今日天气甚好，附近的花船上，漂亮的花娘莺歌燕语。小贩们在岸边贩卖各类吃食，玩具，来往的男女巧笑嬉闹。 “老师，那就是诗会之所”鱼幼薇指着不远处一个水中凉亭道。 温庭筠笑笑“不错，一会儿过去，你可要举止得当，莫叫旁人认出你的身份。” 鱼幼薇满口答应，跟在温庭筠身后，假装男弟子，上了凉亭。 温庭筠一出现，里面的学子便认出了他。纷纷起身行礼，高喊先生。温庭筠颔首而笑，还礼道“各位多礼，今日我带着小弟子来见识一番，让他看看什么是文人风采，免得妄自尊大，不知天高地厚。” 一人谦虚道“先生的弟子，必是才华横溢，我等只有学习的份。” 众人附和，温庭筠笑笑“你等自便，我领着这皮小子四下看看，若是得了好诗，可一定要让老夫鉴赏一番。” 众人称是，目送温庭筠离开。鱼幼薇从头到尾低着头不发一言，等离开凉亭，立马开声“老师，为什么不先看看他们的诗作” 温庭筠走在前面，淡淡道“这才刚开始，好诗还没出场。那场中，都是普通才子，真正有才华的，还未出现。” 鱼幼薇不解，反身看了看渐渐远离的凉亭“为什么还没出现” 温庭筠摇着扇子道“因为” 忽来一阵喧闹声，两人顺着声音看过去，见一人在一行人的拥簇下，迎面走来。路边行人纷纷退让，将道路让给这一行人。 彼时杨风佛柳，飘荡的柳絮散落在空气里，鱼幼薇远远看着那为首的男子踏步而来。行走见，衣衫随风，行云流水，姿态风雅。 “那是谁”鱼幼薇呐呐问，眼里全是惊叹，好一个风流潇洒的玉面男儿。 “他他是李亿。” “李亿，你怎可负我”鱼幼薇看着男人逃避的神情，顿觉可笑万分，她爱的，竟是这样一个懦弱可笑的男子。 “蕙兰，你且忍忍，等裴娘心情好些，我再接你回去，我也是没办法”李亿小声劝慰。 “你滚，我再也不想见到你，你我之间，从此恩断义绝。”鱼幼薇喊的狠厉，声嘶力竭将人驱赶。 顾玉薇猛然从梦里醒来，满头大汗，捂着发疼的胸口，大口喘气。 李亿，是谁自己怎么会梦见这个人 忽然想到什么，顾玉薇打开手机点开浏览器，输入这个名字，这这是鱼玄机的丈夫 第38章鱼玄机2 幼薇跟随温庭筠在周围走动，却心不在焉。温庭筠自是看出她的走神，也不点破。逛了一圈方才自言自语道“我看这个时辰，那些才子也都做出诗句来，不如现在便回去看看” 鱼幼薇双眼一亮“好啊好啊，老师，我们快回去吧。”伸手拉着温庭筠的衣袖，加速往回走。 温庭筠摇头苦笑，真是女大不中留。 两人回到凉亭处，该来的不该来的，都到齐了。凉亭内，作诗声，辩论声，不绝于耳。鱼幼薇跟在温庭筠身后，慢慢走入凉亭。虽是低着脑袋，可眼神却四下瞄看。 终于看到人群里，那个风姿卓才的男子。笑意温尔，与人吟诗辩论，端是风华潇洒。 鱼幼薇觉得自己不对劲，似乎，心里意动了。 李亿察觉有人看着自己，回身一看，却见温庭筠站在不远处。顿时脸上大喜，迈着步子走来“学生李亿拜见温先生。” 温庭筠含笑道“原来是你，多日不见，身子可好些了” 李亿也是入京赶考的士子，谁知到了京城，因为水土不服，并了一月有余。好在遇上温庭筠，帮他寻了名医治疗，眼下一见，已经大好，不会影响两月之后的科考。 “多谢先生挂记，学生已经大好。这位是”李亿看到温庭筠身后一个面容精致的少年，样貌不过十岁出头，很是诧异。 温庭筠笑笑“瞧我，这是我最小的学生，你唤她鱼又便是。” 鱼幼薇闻言，大大方方，拱手行礼。“鱼见过李公子。” 李亿拱手还礼“亿见过鱼公子。” 一阵寒暄，两人算是结交。此时，一人高喊“这对答的时间就要到了，还没有交诗作的士子请快一些。” 众人一时纷纷提笔，加快写作。 鱼幼薇觉得好奇“老师，他们这是在做什么” 温庭筠捻须一笑“这是诗会的传统，以一炷香为期，作诗者按照题目作答，得胜之人，可得奖励。” “奖励”鱼幼薇兴奋“是什么奖励” “这年年都有不同，去年是一副李太白的真迹，今年不知是何物。”温庭筠想了想，看向一旁的李亿。 李亿笑笑“今年，是一方端砚。” 端砚，那可是砚台中的极品，因为难得，京城里曾炒作道千两银子一方。如此这般，鱼幼薇甚是心动。 “怎么，想要”温庭筠见她如此，趣味道。 “那可是端砚。”鱼幼薇叫嚷道。 也不知为何，李亿竟觉得眼前的男子笑起来，甚是好看。鱼幼薇兴致勃勃问“我能参加吗” 李亿道“自是可以，在场之人都可参与。”说罢，引着鱼幼薇来到一处桌台，让她自行写诗。 不一会儿，诗作都被收集好，等待评委评判，整理出结果。鱼幼薇翘首以盼，看着那中间桌子上的端砚，心痒难耐。 温庭筠正跟几个好友高谈阔论，品酒赏诗。本来众人想邀请他做评委，温庭筠却委婉拒绝，说自己的弟子也参与其中，若是评论，有失公允，不如由其他人评论。 其他人听了，深感温先生为人光明磊落。 实在等的难受，鱼幼薇走到凉亭外的水桥上，看着湖里的鱼发愣。输还是赢她心里忐忑不安。 李亿走到旁边“鱼公子很喜欢那方端砚” 鱼幼薇诧异回身“李公子不喜欢” 李亿笑笑“鱼公子师从温先生，已经比旁人幸运许多。这砚台不过是死物，有它没它，都掩盖不了一个人的才华。” 鱼幼薇想想，反驳道“这砚台或许不值当，可这比试结果却值当。你看今日在座的，哪个不是薄有才名，能脱颖而出者，必是他们当中的佼佼者。” 李亿一愣，觉得十分道理。砚台不算什么，这胜利者的名号，却不是谁都能得到的。他拱手行礼“在下受教。” 鱼幼薇被弄的脸红，低头回礼“小子妄言，公子莫见怪。” 两人相视一笑，忽听人高喊，结果出来了。众人一时纷纷回到亭中，围观结果。 结果是李亿胜出，夺得砚台。他在众人羡慕的眼光中，从先生手中接过砚台。鱼幼薇跟着鼓掌恭贺，可心里微微失落。 结果出来，众人散开，有人离去，有人继续赋诗，有人对结果开始品评。 比赛的诗被人挂起，让众人品鉴。鱼幼薇上前看着他人诗作，觉得深有才气，但让她服气的，也只有李亿的作品。 李亿跟众人寒暄完，见鱼幼薇就要离去，追赶上前。 “鱼公子留步。” 鱼幼薇看一眼温庭筠，在他点头后方才停留。“李公子何事” 李亿上前，将手里的砚台递给她，微笑道“赠与公子。” “这”鱼幼薇不解，眨着漂亮的大眼道“这是何故” 李亿道“我见公子甚是喜欢，不如赠与公子。不瞒你说，公子方才的话令在下颇有领悟，故而，这就算在下的谢礼。” 鱼幼薇有些啼笑皆非“公子说笑了，不过一句闲聊，哪里就当得你这份谢，公子实在严重。” 李亿严肃道“鱼公子莫不是嫌弃在下，不愿与在下结交” “这” “收下吧。”温庭筠开口道。 他走过来，在鱼幼薇诧异的眼神下，一边扇扇子，一边笑的古怪“李公子既然如此有诚意，你便接受又如何。不过一方砚台，有什么好推脱。你若觉得不好意思，不如明日请了他来府中一聚。” “正是，还请鱼公子莫要嫌弃。”李亿双手捧着砚台递到鱼幼薇跟前，鱼幼薇知道，再拒绝下去，就真是矫情，让人下不来台了。 “也罢，李兄既然诚意相交，鱼又也不矫情，明日再家，恭候你的光临。”鱼幼薇委实喜欢这砚台，眼下拿到手，心里自是欢喜。 两人便约好时间，明日相见。 第二日午时，李亿如约而至。 温庭筠在长安城内的一处别院里，一个小厮引着李亿往里走。穿过前堂跟回廊，来到一处水榭。 “公子稍等，我家主人稍后就到。”那下人说完，便安静退出，徒留李亿在水榭内。 此时已经初夏，天气有些燥热。好在水榭内，清风徐来，吹散了热气。 李亿看着那含苞待放的荷叶花苞，连着一片绿油油的荷叶，微风一吹，莲叶抖动，令人心旷神怡。 忽而，身后传来一声问候。李亿回头一看，见一妙龄女郎身着鹅黄绢丝裙衫，亭亭玉立在眼前。女郎花容月貌，明亮的眼如午夜星辰，笑面如花。 可，这女郎为何有几分眼熟，李亿一时看的痴了，半天说不出话来。 女郎轻声娇笑“李兄，才一日未见，你却不认得我了” 李亿看她神态，这这不正是昨日的鱼公子“你是鱼又”他诧异地瞪大了眼，恍然大悟，难怪，难怪自己觉得他的笔触略显娇气，自己还当她年纪小，力道不足，眼下看来，竟是误把娇娥当男子，实在罪过。 “女郎恕罪，在下眼拙，竟未认出你的身份。”李亿拱手行礼赔罪。 鱼幼薇蹲身行礼“是我不懂事，怎能怨怪公子。” 这时，温庭筠姗姗来迟“李亿已经到了” 两人起身见礼，温庭筠摆手，让两人坐下。此时不到午宴，下人还在筹备，鱼幼薇为两人斟茶倒水，坐在一旁。 “子安莫怪，我这弟子被我惯坏了，甚是调皮了些。”温庭筠嘴上这样说，可眼里全无责怪。 李亿哪里敢责怪，直说不敢。偷瞄一眼鱼幼薇，见她娇俏瞪眼看自己，霎时微红了脸。 温庭筠不戳破，淡淡道“幼薇，你去看看厨房准备的如何了，嘱咐他们，把那坛女儿红开了。” 鱼幼薇点头离去，留下两人私聊。 “子安觉得我这弟子如何”温庭筠率先发问。 李亿忐忑，不知他想问些什么，谨慎道“鱼小姐才思敏捷，秀外 四方杂货铺 分节阅读 44 慧中，不愧是先生的弟子。” 温庭筠凝视他一眼，捻须笑道“哦，那，嫁与你可好” 李亿惶恐，一时红了脸，心里欢喜又害怕。“这这先生莫打趣学生。” “怎么你不乐意”温庭筠脸色一变，严肃看他。 “非也非也，在下自然是乐意的，可可不知小姐心意如何”李亿红着脸，表明自己的心意，全然一副痴情少年郎的模样。 温庭筠见他慌张至此，哈哈大笑“好好好，你既然乐意，我便当一回媒人。你放心，若是蕙兰没有此意，我怎会做主。” 李亿大喜，能得如此女郎，自是艳福不浅。 “我视她为女，你可莫要薄待了她。”温庭筠嘱咐道。 “先生放心，学生定当是她如珠如宝。”李亿已经开心地忘乎所以。 鱼幼薇知道后，自是开心一番，双方约定，待恩科之后，便上门提亲，结双方秦晋只好。那时候的鱼幼薇哪里想到，这一嫁，便毁了自己一生。 两月后，恩科结束，李亿迫不及待迎娶鱼幼薇过门。鱼幼薇身着大红的嫁衣，娇羞上了花轿。 新婚燕尔，在那一场繁花似锦的梦里，鱼幼薇过过一阵幸福美满的婚姻生活。两人如胶似漆，恩爱缠绵，一起吟诗作对，围炉饮酒，好不畅快。 很快，恩科的结果下来，李亿高中状元。那一日，他踏马而行，一日看尽长安花。 在世人的喧闹声中，在鞭炮锣鼓声中，迎来了人生的巅峰。 也迎来了鱼幼薇的噩梦。 一日，鱼幼薇正堪堪起床，昨日疲累，睡的晚些。 忽然，几人推开房门进来，不待鱼幼薇反应过来，已经被几人制服在地。鱼幼薇惊慌大喊“你们是什么人” 未料，一衣着华丽的女子从门外走来，那女子眉眼端庄，却神情狠厉。她走上前，坐在首位，冷冷看着跪在地上的鱼幼薇“你就是鱼幼薇” “你是何人为何擅闯我家，我夫君可是新科状元。”鱼幼薇叫嚷道。 那女子斜视她一眼，冷冷道“掌嘴”一个仆妇上前就狠狠甩了鱼幼薇几巴掌。鱼幼薇被打的发鬓凌乱，脸颊红肿，冒出一丝血痕。 “你到底是谁，竟然随意折辱她人。”鱼幼薇气疯了，这是哪里来的泼妇，竟然到她家里打人。 那女子嗤笑一声，不说话。眼前的仆妇却叫骂道“呸，你这不知廉耻的小贱人，也敢自称李郎的夫人，我家小姐才是李亿明媒正娶的夫人，正宗裴氏贵女，而你，不过是个没有身份的外室。” 鱼幼薇愣住，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说什么“你胡说，我才是李郎的夫人，我是明媒正娶，八抬大轿抬进门的。” 那女子摸摸自己手上的金镯子，耻笑道“哦那不如，让李亿亲口告诉你。”说罢，对着门外喊道“夫君既是回来了，为何不出来说道说道。” 半响，李亿被一粗婆子推了进来。他看到裴氏，抖得厉害。“夫人怎么入京了，也不提前说一声。” 鱼幼薇见到李亿，本想喊他救命，可他一开口，就戳破了鱼幼薇的希望。夫人，他在叫谁夫人 她难以置信看着他，李亿全完全不敢看她的眼睛。 裴夫人坐在首位，笑的嘲讽“鱼幼薇，这下可明白了” 鱼幼薇难以置信地摇摇头，使劲挣扎道“不，这不是真的，李郎，你说话，告诉我这不是真的” 李亿怯弱，看看鱼幼薇，有看看裴氏。在裴氏狠厉的目光中，抖声道“蕙兰，我我早已娶妻。” 这就是晴天霹雳，鱼幼薇颓然跌坐在地上，眼里全是泪水。 “夫君，想不到你来一趟京城，不仅考了状元，还纳了一房美妾，这可真是正事私事两不误，一样也没耽搁。”裴氏站起身，看着李亿。 李亿笑地尴尬“这这也不是我愿意的，实在是温先生的好意，我推脱不过。” “温先生”裴氏挑眉，看一眼鱼幼薇，这贱人，还跟温庭筠有联系温庭筠在士子中很有名望，自己的家族，也敬着这位先生。 “是是是，她是温先生最小的弟子，温先生做媒，我实在不敢推脱，权宜之计，才答应下来。”李亿将过错都推给别人。 裴氏扫一眼鱼幼薇，不知想了什么，嗤笑一声“也罢，我就给温先生一个面子，既然纳了，那就纳了，这府里，也不差这一个小妾。” 裴氏带着下人离开，李亿不敢多言，只吩咐婢女好生照看，跟着裴氏离去。 “夫人”婢女小声喊道。 鱼幼薇坐在地上，恍然失神。 第39章鱼玄机3 一个娇小的灰衣小厮匆匆在街头奔走，头上带着下人的帽子，低垂着脑袋，似乎在躲避些什么。逃，一定要逃，他害怕地喘息，不逃会被杀死的，那些人一定会要她的命。 不远处，几个灰衣人对着来往的人一个个查看，似乎在寻找些什么。 那人看到这一幕，害怕地颤抖，他着急四下观望，发现一处巷口，匆忙往里躲避。不料，在拐角处，被一人撞上。 他猝不及防，被撞倒在地，头上的帽子跌在地上，一头青丝瞬间散开，露出娇媚的容颜。原来，是个女娇娥 “对不住对不住，是我不小心，您没伤到吧”一道女声喊道，上前将她搀扶起来。 鱼幼薇，连说没关系，想要离开。 那女子似乎看出她的焦急，关切道“我的店就在附近，不如你跟我去一趟，我帮你包扎一下伤口，免得留疤就不好了。” 原来，摔倒的时候，鱼幼薇不小心擦伤了手腕，红色的血丝从肌肤中露出，夹杂着灰色的尘土。 她本不愿意跟陌生人走，可追赶她的人已经到巷口，眼看要发现她，鱼幼薇只得跟着那陌生女子走。 那女子领着她拐了几个巷口，走到一条僻静地巷子，在一间杂货铺门前停下。鱼幼薇抬头一看，。这么安静的地方，为什么要开一间杂货铺 她眼带疑惑，看着面前的女子。看样子，此人面容不俗，举止优雅，不像坏人。 那女郎领着她进入屋内，这不像一间杂货铺，倒像一间茶馆。不同的是，这店里柜子上，摆着这种商品，古董也有，茶叶也有，还有她见所未见闻所未闻的奇怪器皿。 在她打量之际，那女郎从内间出来，手里拿着药箱。 “过来吧，我帮您处理一下伤口。”那女郎道。 鱼幼薇渐渐安心下来，走过去，好奇道“你是这家店的老板” 那女郎笑笑“是，我叫余姬，姑娘叫我阿余便是。” “可是那西楚霸王的虞姬”鱼幼薇诧异，这虞姬虽然是绝世美人，可命运到底不好，最后落得那般下场，实在令人惋惜，世人怎会用她的名字取名。 余姬却玩味一笑“非要，不是那两个字，而是”余姬抓住鱼幼薇的手，在她手上写下两字。却在手上衣服滑落的瞬间，看见她手臂上青紫的伤痕。 “是我愚钝，老板莫见怪。”鱼幼薇窘迫收回手，余姬已经帮她清理好手上的伤口，包扎的十分整齐。鱼幼薇十分感激，可实在不想让人知道她的不幸。 余姬泡了一壶花茶端上来，为鱼幼薇倒上一杯。鱼幼薇接过茶，礼貌道谢。捧起热茶，轻轻吹起来。 这跑了一路，她的确有些渴了，这醉人的香气，让她渐渐稳定下来，不再那么害怕。 余姬见她放下心房，轻声问她“恕我冒昧，姑娘可是遇上什么难事” 难事鱼幼薇一愣，鼻头酸楚，眼里湿润起来，何止是难事，简直是要命的事。 那日夜里，鱼幼薇独自在屋内垂泪。她不明白，为什么李亿要骗她，自己明明是嫁给他做妻子的，如何就成了妾。 她想去质问李亿，却被丫鬟告知，老爷没空。她想离开，去找老师，问问他当初可是知道这李亿早已娶妻的事，却被门房上的下人挡住，说裴夫人有令，不准她出府。 她被囚禁了。 鱼幼薇很害怕，她从没见过这样的阵仗，也没人告诉她这内宅之事如何处理。这府里，她唯一可以依靠的，便只有李亿。 可她等了一夜，没有等来李亿，却等来了裴氏的下人。 这群面目可憎的下人，一个个凶神恶煞。她还躺在床上睡觉，就被这几人拖了起来，逼她换上一套粗陋的衣裳，让她到裴夫人面前请安。 鱼幼薇当然不肯，立即就被掌嘴，狠狠打了一顿。她哭着呼喊李亿，那几个下人却不屑嘲笑她“你这不要脸的下贱胚子，还指望姑爷来搭救你不成，告诉你，他早就出门去了。” 说着，又是狠狠几巴掌。 那一日，裴氏说她不敬主母，硬是逼着她在院中跪了一天。 还命一粗使婆子监督，单凡她有一丝要起身的想法，立马拿了鞭子抽打。 鱼幼薇抗争不过，只能忍着。她告诉自己，等李亿回来，一切都会有个解释。李郎那般疼爱自己，一定会为他做主。 鱼幼薇虽不是大家小姐出身，可这些年住在温庭筠府上，半徒半主，后来又嫁给李亿，做了半年多的夫人，自是养尊处优，哪里受过这样的苦。 跪了几个时辰，娇生惯养的身子受不住，彻底晕了过去。 “夫人，那小贱人晕过去了。”仆妇在裴氏耳边报道。 裴氏将新买的发簪往发鬓上一插，觉得甚是美丽，半响才开口道“她跪了多久” 下人算了算“有三个时辰了。” 裴氏嗤笑一声“贱种”取下头上的簪子，她故作大度“罢了，到底是温先生的学生，还是不能弄出人命来。让人送回去歇着吧” 那仆妇笑的谄媚“夫人真是菩萨心肠。” 鱼幼薇再次醒来的时候，屋内漆黑一片，连个伺候的丫鬟都不见。她艰难爬起身，自己找到火折子点燃了蜡烛。 下手的仆妇都是有经验的人，十分懂得，如何让人浑身痛苦，却不留痕迹。鱼幼薇除了脸上有些红肿，身上被打的地方，只有疼痛，不见伤痕。 她从柜子里找了一些消肿的药物，对着铜镜给自己擦上。看到自己平日里小心呵护的脸颊变成这样，她越想越心酸，顿时趴在桌上痛哭起来。 宝 书 网 w w w . b a o s h u 7 . c o m 她怎么这么命苦。 忽然门被打开，一道身影鬼鬼祟祟窜进来。鱼幼薇吓了一跳“谁” 那人从暗处走来“蕙兰，是我” “子安”她跑上前，痛哭抱住李亿“你怎么才来”鱼幼薇哭的伤心，李亿抱着她小心安抚，一个劲儿劝她别哭。 两人坐到床边，李亿好不容易让她止住哭泣。鱼幼薇哭完，心里舒坦一下，这才想起这裴氏的事来。 “子安，你明明已经娶妻，为何还要骗我”鱼幼薇眼泪潺潺，梨花带泪，好不凄凉。 李亿委屈道“这这都是我的错，可可我实在太喜欢你了，我受不得你嫁给别人，这才鬼迷心窍，做下这糊涂事。蕙兰，我待你的心意，你难道不明白”他紧紧握着鱼幼薇的手，眼里全是柔情。 鱼幼薇想起前些日子，两人那般甜蜜，心里又软下来“那那裴氏” “她是父母之命，我也没办法。你也见到了，那就是个泼辣毒妇，怎比得上你温婉可人，若不是没有办法，我早就将她休了。” “可可我却生生成了你的妾。”鱼幼薇痛苦难耐，她本该是妻子，如今却莫名成了妾。 李亿见她又要哭诉，连声哄劝“别哭了，你让我心都碎了，你且忍耐忍耐，我一定想办法休了她，将你扶正。” 鱼幼薇闻言，愣住了，“这”裴氏纵然可恶，可到底是明媒正娶的妻子，怎么能无故休弃 李亿以为她不信自己，举手发誓道“您信我，我必然将你扶正，若是有违誓言，便让我断子绝孙。” “不要。”鱼幼薇连忙阻拦，直说自己信他，不可发这狠毒的誓言。 李亿见她不再哭诉，又哄劝她几分，不断嘱咐她，要忍耐一时，切莫冲动，让裴氏伤害她。否则自己会心疼之类，然后留下一瓶伤药，又匆匆离开。 鱼幼薇心里满是柔情，却忘记自己一日没吃饭，李亿却问都没问，更别提让下人给她送饭来。那李亿，来去犹如做贼。 接下来的日子，鱼幼薇一直忍耐，她盼着李亿早日救自己脱离苦海。如同最低等的下人一般，日日在裴氏面前伺候，被她找各种理由磋磨。 不过半月，鱼幼薇已经消瘦不成人形。而李亿，永远只会让她忍耐。 她信了李亿，本想忍下去，可她能忍，裴氏不能。 裴氏每每想到这个女人是自己夫君八抬大轿抬进来的，心里就恨的牙疼。她受不了别人分享她的丈夫，认为这一切都是鱼幼薇的错，是她不知廉耻，勾引了自己的丈夫。 眼见鱼幼薇日日不成人形，她心里是满意的，可鱼幼薇越来越能忍，这对她而言不是好事。她要趁着温庭筠回京前将她除掉，只要借口合理，就算温庭筠回来，也说不出话。 她想了想，在奶娘耳边说了几句。 奶娘李妈闻言，笑得诡异，立马去办。 “我没有动手，真的。”鱼幼薇想到这里，忍不住哭诉。余姬见状，递给她一条白色的帕子。 那一日，鱼幼薇照常去请安伺候。 裴氏说想去赏花 四方杂货铺 分节阅读 45 ，让鱼幼薇过来扶着她。鱼幼薇没有多想，搀扶着裴氏的手，慢慢走向园子。她低垂着头，哪里看到裴氏眼里诡异的光芒。 鱼幼薇扶着裴氏慢慢走，却在园子口一个三层台阶处，忽然脚底打滑，狠狠摔在地上。不待她起身，几人已经将她压制住。 她看到裴氏叫唤地厉害，下人大声叱喝她，说她谋害嫡子。 嫡子哪里来的嫡子 裴氏被下人匆匆抬走，而她被关进柴房，下人说，她心思歹毒，害的主母流产，要将她杖毙。 鱼幼薇怕极了，趁着下人不备，打晕他，换了他的衣服，偷溜出府。 “我一定不能回去，他们是贴了心要我死。”鱼幼薇害怕道，余姬拍拍她的手，以示安慰。 “那你准备怎么办”余姬问。 “我我要去找子安，他一定能保护我的。”嫁夫从夫，李亿是她的依靠。 余姬沉默，眼里满是嘲弄，开口又道“若是他不能保护你呢” 不能不能保护她鱼幼薇懵了，他怎么不能保护她，他不是她的丈夫吗不会，不会的，鱼幼薇摇头，安慰自己“不会的，子安他一定能保护的。” 余姬见她如此，也不多言了。 半响，她起身回到屋内，拿出一个锦盒“今日我撞上了你，这个就算是我赔罪。” 鱼幼薇呐呐接过，打开一看，里面是个细长的玉纸镇。“不，这我不能要。”不过是一点小擦伤，她怎么能拿这样贵重的赔礼。 余姬却将东西塞进她手里，眼中带着不容拒绝的威严“拿着，它能实现你一个心愿，若是你想好了，便拿它来找我，我必然帮你。” 鱼幼薇越加疑惑了，她不解地看着面前的女郎“你为何要帮我” 余姬神情复杂笑笑“你就当我上辈子欠你的吧。” 余姬命人找了马车，将鱼幼薇送到李亿那里，既然她相信李亿，那便去找他吧。有些事，若不是痛彻心扉，她永远不会知道自己错的多离谱。 鱼幼薇带着信任找到李亿，却被李亿送至道观。 “蕙兰，你信我，最多三年，我一定八抬大轿接你回去。”李亿甜言蜜语，哄得鱼幼薇安心在道观居住下来。 那时候的鱼幼薇哪里想到，裴氏早就逼得李亿写了休书，将她休弃。 鱼幼薇念念不舍跟着观主走入道门内，三步一回头，满是留恋。李亿对她挥挥手，神情也是不舍，直到观门关上，李才松了一口气，转身离去。 “人弄走了”裴氏躺在床上，眼里全是阴沉。 李亿笑笑，上前摸上她的双手“送到道观了，多谢夫人留她一命。” 裴氏挣开他，不悦道“若不是看在温先生的面上，我定然弄死她。她害得我失去孩子，就该乱棍打死。” 李亿赔笑“是是是，都是她的错，那贱妇，确实应该杖毙。多谢夫人大度。” 出了这样的事，那贱妇就算告到温庭筠面前，也只有认栽的份。裴氏本想借着此事，让她偷溜出府，然后命人将她在外杖毙，就说她死于意外。 谁想那贱妇命大，竟然找到李亿。 也罢，横竖是把她赶走了，碍不着眼。 “以后再敢犯这样的事，我可不轻饶你”裴氏怒道。 李亿赔笑“多谢夫人，我心里只有夫人，要不是温先生乱做媒，我哪里舍得让夫人伤心，你瞧，我连祖宅都没让她回过。” 一个男人要是愿意给女子名分，必然要回到祖宅，得到家中长辈的认可。 裴氏想了想，娇颠道“算你识相。” 李亿呵呵一笑，又牵起裴氏的手“夫人，那升迁的事，你可跟岳丈说了” 裴氏笑笑“放心，阿爹早就让人发话了，你就等着升迁吧。” 李亿大喜，连声道，多谢夫人。 第40章鱼玄机4 春去秋来，鱼幼薇站在窗前，看着屋外的雪，眼中一片清冷。 他骗了她。 说好很快接她回去，可这快三年了，他却一直没有再来。咸宜观里的花，开了又谢，数不清多少回了。 道观里的师姐出门讲经，偶遇一官宦夫人，从她口中得知，李亿要跟妻子去汴州上任。而裴氏，已经有了李亿的孩子。 三年时间，足够一个女孩成长。 这道观里，安静的岁月，让鱼幼薇心里越发清明。想起前些日子，李亿送来的书信，表明自己正在想办法接她出去，鱼幼薇便觉得可笑。 到如今，自己才看清这个男子的懦弱可耻。 他根本不爱她，也根本不值得她的爱。 “玄机，李大人来了，你”灰衣道姑小声问道，她知道这鱼幼薇是个可怜人，这道观里来的，哪个不是伤心事一堆。 鱼幼薇听到这个称呼，有一丝恍然，忽而淡然一笑“多谢师姐。”这是要见一面了，师姐也不多说，引着她去往偏殿。 鱼玄机不慌不忙，在寒风中慢慢行走。全然没有当初等待的焦急，也没有从前相见时刻的期待。 道观不算大，相比那些因风月而有名的道观，咸宜观可以说是真正的清修之地。道观里的观主是个慈悲人，收留一些无处可去的女子在此落脚。但是因为不靠那些风月事，道观里的日子清贫些。 来到偏殿外，鱼幼薇谢过师姐，慢慢走进去。 李亿看见来人，见她纵然一身道袍，却别有一番滋味，看上去，更加惹人疼惜。一时心痒难耐，就要上前来抱住鱼幼薇。 鱼幼薇却退后一步，挥动一下拂尘“施主自重。” 李亿只当她这是想玩情趣，笑着凑上来“多日不见，道姑越发娇媚可人。” 以前鱼幼薇只会当这是情趣玩乐，自然乐的奉陪。可此刻，却只觉得十分轻薄。眼前的男子，如今怎么看，怎么恶心。 她不屑笑笑，伸手道“拿来吧。” 李亿一愣，看她这陌生疏离的样子，十分不适应。“蕙兰，你这是” 鱼幼薇不耐打断他“你不是来送休书的吗” 李亿心里一咯噔，笑的有些勉强“蕙兰何出此言，我怎么会写休书给你。” 鱼幼薇嘲讽道“堂堂状元郎，敢做不敢当你就这点能耐”此时的李亿终于看出她的不对来，休书的事，她必然是知道了。 “蕙兰，你听我解释，那都是权宜之计，当初你害得裴娘没了孩子，我要是不如此，她是不会放过你的。”李亿苦口婆心，一副我全是为了你的姿态。 鱼幼薇定定看着他，眼里全是悔恨，当初如何就瞎了眼，看上这样的男人。 “她这样的毒妇，与你这样的懦夫，真是天生一对。”鱼幼薇说的恶毒，李亿面色一变。 “蕙兰，你越发无理取闹了，怎么这样羞辱夫君。”李亿忽然觉得不认识眼前的女子，她这般咄咄逼人，哪里是从前那个娇媚可人，百依百顺的小姑娘。 “李亿，你这贱撩，当初明明已经有了妻室，还要哄骗我嫁给你。说好要接我回去，却一拖再拖。一面哄骗我对你死心塌地，一面跟你的妻子恩爱如常。既舍不得裴家的权贵，又想拖着我给你做妾，天下的好处都想占全了。你就是个吃软饭的懦夫” 鱼幼薇慷慨激昂，骂的痛快淋漓。 李亿被骂的半响没回神，一副呆蠢的模样。“你你” “怎么，你当日早就写了休书，却哄骗我来道观等候，这拖了三年，你跟裴氏孩子都有了，还想骗我到何时” “我那也是没有办法，裴氏家大势大，我哪里斗得过。”李亿狡辩道。 “你舍不得那裴家的富贵权势，就不该招惹于我。那裴氏心思歹毒，一心想要致我于死地，当初流产就是故意设计，可怜我年少无知，还有愧于心，如今想来，我最大的错，就是瞎了眼，看上你这么个货色。” 不待李亿反驳，鱼幼薇又厉声道“如今你既已写了休书，那就拿来，从此你我恩断义绝，两不相干。” 李亿被拆穿心思，可又有不甘，硬着嘴皮道“你就算休了你，你也是我李亿的妾，没有我给这道观供奉，你，你就只能饿死。” 鱼幼薇闻言，嘲讽一笑，眼里满是不屑“你以为我离了你就只能饿死李亿，你太自以为是。别那么多废话，快将休书拿来。” 李亿今日来，本想哄骗她再等自己。鱼幼薇是天下有名的才女，哪个男人能得这么个女人对自己死心塌地爱慕，会不开心纵然他已经娶妻，纵然他不能将她带回家中，这鱼幼薇也应该对自己守节，为自己苦心等候才是。 谁想，鱼幼薇早已性情大变。 鱼幼薇见他脸色青白的样子，心里十分可笑。“怎么李大人即将跟爱妻外出赴任，却还想着哄骗我，期望我继续等你不成” “为丈夫守节，本就是你该做的事，你” “闭嘴，你这懦夫，也配我为你守节，今日你将休书拿来，我们断个干净，不然，我就上大理寺告状，让他们知道你说如何骗婚，如何逼妻为妾。也让天下人看看，你是个多么道貌岸然的伪君子。到时候，不知道你李亿，在朝中还会有何仕途。” 没有人可以阻挡一个不怕死的女人，眼下的鱼幼薇，抱着必死决心。她已经一无所有，没有什么好再失去。 可李亿就不同了，好不容易爬到今日，怎么让区区一个小妾，毁了自己的前程。纵然他气不过，也只能提笔写下休书。 在鱼幼薇嘲讽的眼光下，李亿落荒而逃。 顾玉薇做了一个梦，梦里，她变成了鱼幼薇。 在那处僻静道观里，观主忽然辞世。她神情淡漠地送走了一个又一个师姐妹，既然各有前程，那就各自安好吧。这世间，谁又管得了谁 她坐在大殿里，看着太上老君的石像，眼里满是落寞跟无助，往后的人生，她该怎么过。 以前，人生还有期盼。 她有丈夫，那是她的依靠。如今，这依靠跟散沙一样散去，她忽然没了期盼，这该如何是好 小道童迈着步子走进来“观主，米缸里的米，快没有了。” 自从断了供奉，观主又辞世，道观里的日子越发清苦。不然，那些女子也不会离去，另谋出路。如今，这道观内就只剩下鱼幼薇跟两个小童了。 既然不打算死，日子还是要过下去的。 鱼幼薇想了想，拿出纸笔，在上面写起字来。不一会儿，字迹晾干，她将告示递给道童“你将它贴在门外，自会有人前来。” 小童不识字，好奇问“这是什么” 鱼幼薇笑笑“鱼玄机诗文候教” 除了写诗，她没有一技之长。这偌大的长安，都知道她的才华，既然如此，那便以此为生吧。 这告示一经贴出，那些文人雅客便纷纷震动。 鱼幼薇作为长安城里才女，不仅文采卓著，更是相貌可人。从前是被李亿拘在身边，众人别说见一面，能得她一首诗，都是难得。 眼下这姿态，分明是脱离李亿，自立门户。 如此这般，那些文人骚客，怎么不趋之若鹜。 一时间，咸宜观再次车水马龙，客人来往不绝。 鱼幼薇此时自称鱼玄机，拿出道号，出家为道姑。她招揽众人在观众饮茶品酒，赏花作诗，世间风情，男女风月，交相辉映。 咸宜观，再不是一清修场地。 鱼玄机收留了几个贫家女子再次做事，往来的男子，交流诗词的同时，奉上了大把的银子。纵然没人说，但鱼玄机明白，她在这些男人眼中，成了伎。 那有如何，从前她遵守妇道，还不是落得被辜负欺骗的下场。世人何曾责怪过他李亿，全只责备她不知好歹。 而现在，她不再留恋于一个男人，他们却舔着脸来追捧她，多么可笑。 鱼玄机是快乐的，但是，有些人却不快乐了。 在一个清凉的早晨，丫鬟绿翘的尸体被人发现，从道观中的大树下挖了出来。衙役将鱼玄机羁押，指控她害人性命。 衙役来的很快，就像早有准备，罪名定的也很快，甚至容不得她辩解。 在刑部大牢里，鱼玄机再次见到了自己的老师，温庭筠。 “蕙兰，你这又是何苦”温庭筠十分惋惜，她怎么就做下这样的糊涂事。跟一个婢女吃醋，毁了自己的前程。 鱼玄机抬眼看他，大牢里肮脏不堪，可鱼玄机依然保持着整洁，发鬓一丝不乱。“老师，你也认为是我杀的人” “这你”温庭筠眼神微微闪烁，不是他不信，实在是证据确凿。 “老师，你有没有后悔过。”鱼玄机笑着问。 温庭筠不解她的意思，呐呐道“后悔什么” “后悔收我为徒。”鱼玄机目光淡然看着他，等待他的回答。 温庭筠愣住，他从没想过这个问题。 鱼玄机见他茫然，凉凉一笑“我后悔过，但不是后悔做你的弟子，而是后悔嫁给李亿。”弹一下衣袖上的杂草，鱼玄机继续道“年少无知，错把人渣当良配，我这些年，无时无刻不后悔。” 温庭筠半响才道“蕙兰，你你的性子实在太倔强了些，那李亿虽是不好，可可你既然已经嫁给他，自然应该顺从于他，你” “然后在他的懦弱，跟裴氏的歹毒中，被磋磨至死吗”鱼玄机粗暴打断他“老师，我今日叫你来，不想听你的说教，我只想求你一件事，若是若 四方杂货铺 分节阅读 46 是你对当年将我误嫁给李亿有一丝惭愧之心，只求你帮我这最后一回。” 怎么能没有愧疚，当年也怪自己糊涂，还没弄清楚，就将人嫁给李亿，谁知，那人竟是个道貌岸然的懦夫。温庭筠每每想到这里，心里多少有些唏嘘愧疚。 “你想要我做什么” 鱼玄机从怀里掏出一个细长的小玉纸镇，递给他“请老师去帮我找一个人，告诉她，我想好了，请她与我一见。” 温庭筠接过纸镇，很是诧异，还想问些什么，鱼玄机已经转过身去，不再多言。他轻叹一声，收好东西离去。 “鱼玄机，你因嫉生恨，谋害婢女绿翘，人证物证俱在，你可认罪”温璋在刑场上最后一次质问，可鱼玄机只是淡淡扫他一眼，毫不废话。 温璋脸色一变，些许怒意。想他温璋主理京兆尹多年，断案自来神算。他还未曾见过这般毫无悔意，不知好歹的女子。 也罢，她既然十恶不赦，自己又何须废话。 “来人，行刑。” 温璋一声大喊，鱼玄机被压跪在地。这斩头的午门，竟然围了众多的观众。众人对她指点纷纷“这就是那个谋害婢女的y妇” “是啊，听说城里好多男人都是她的入幕之宾呢” “哟，那不就是妓吗” “长的怪漂亮的，难怪男人喜欢。” “可惜蛇蝎心肠，自己的婢女都害。” 诸如此类，各种难听的，不绝于耳。 鱼玄机看着这愚钝众生，心里顿觉可笑，她在指望什么，难道期盼这样一群人为她正名世人皆爱热闹，哪里管热闹的真假。 天上太阳越来越靠近正午，距离午时三刻，还剩一点点时间。 鱼玄机看着这她这最后的时光，心里悲凉。 我这一生，到底是痛快了，还是可笑呢 她忽然想起当年在自家那个小院里，拿着树枝在地上写字的日子，那时候她是最快乐的。虽然很穷，但活地自由跟快乐。 为什么长大后，她必须依靠讨好男人活下去 她不明白，怎么也想不明白。 那些人不懂她，说是欣赏她的才华，可又有几个人正真在意她的才华谁又在乎她的心 他们看到的，是她的色。 世人皆知我有色，何人又知我有魂。 时辰已到，侩子手高高举起那柄大刀，狠狠砍掉她的头颅。 鱼玄机头颅跌落的时候，看到了余姬的脸。你终于来了。 顾玉薇从睡梦中惊醒，吓的抚摸自己的脖子，这，这是怎么了。那一瞬间，太可怕，那被砍头的痛苦，历历在目。 她不放心，起床来到洗手间，对着镜子一再查看，没有，没有刀痕，也没有疤痕。是梦，一切都是梦，可是，怎么会那么真实 顾玉薇颓丧坐在马桶上，那种麻木绝望的痛苦，太清晰了，她为什么会做这样的梦 难道，是那只笔的缘故 在梦里，那个杂货店的老板也在，这太邪门，为什么会梦到她 电话铃声忽然想起，顾玉薇吓了一跳，起身回到卧室，接听电话，来电显示是温言，她刚刚分手的男朋友。 “你怎么才接电话”电话那头，温言披头就骂。 顾玉薇深吸一口气，淡淡道“有事” 那人想了想“玉薇，你别这样，那件事我也不愿意，哪个男人不犯这样的错，你何必真计较，娱乐圈不都是逢场作戏吗” 顾玉薇翻个白眼“你还指望我原谅你不成” “我都认错了，你就放过吧，你看你，年纪也这么大了，伯父伯母不是着急让你结婚吗我保证以后不会再犯这样的错，你就绕了我这一回成不”温言小声哄劝，认为顾玉薇实在太喜欢小题大做。 他是一个导演，跟顾玉薇拍戏相识。起初还好，可男人，这娱乐圈里漂亮女人实在太多，那些姑娘又都不要命地想往上爬，哪个不是深谙潜规则。 他不是没有推脱过，可实在推不过去，这才乱来了一回。多大点事儿 顾玉薇被他的言论恶心道，她嘲讽一笑“温言，你不要脸，我还要呢，再骚扰我，我就把你那小情人发来的照片公布出去，到时候一定很精彩。” 说罢，挂了电话，不再搭理他。 第41章鱼玄机5 “她到底是怎么死的”顾玉薇匆忙赶到，一进门就劈头盖脸发问。 这几日，她总是梦见鱼玄机，那些情感，那些经历，每一时刻，无不感同身受。那些离奇说不出的感觉，让她一再怀疑，自己就是鱼玄机。 可她始终不明白，鱼玄机真是杀人凶手吗难道真的因醋杀人 那样有才情的女子，受过那么多男人的苦最后还会因为男人去杀人 顾玉薇不信，可砍头那一幕，让她胆战心惊。 她想起余姬，一切都是从那支笔开始的。都是余姬给了那支笔，她才开始做梦。 余姬一定知道鱼玄机死亡的真相 “死”余姬笑笑“她不是被砍头的吗”鱼玄机最后，被送上断头台，全长安的人，都目睹了那一画面。 鲜血喷洒在地，红腥的液体，让好事者兴奋。 “不，我不是那个意思，我的意思是，她她是不是真的因嫉妒杀害了自己的婢女。”顾玉薇紧张问道。 余姬定定看着她，半响才开口“知道了，又怎么样”知道了又如何，那是千年之前的故事，历史难以考证，史书都不乐意给她一个公平的记载。 流传于世的，只有一些文人的臆测。对他们而言，那就是一段风流故事而已。 “我”顾玉薇愣住，知道了又如何那不过是一场梦，过些日子，就能忘记了，人的性子就是如此，再难过的事，时间一过，全都忘记了。 可是，她很难过，说不出的难过，似乎，那个女子的痛苦就是她亲身经历。 “顾小姐，这场梦，你迟早会忘记，不是什么大事。”余姬淡淡道，给她倒了一杯茶，静静递到她眼前。 顾玉薇愣愣接过，双手捧着茶杯，半响不语。眼中满是恍惚，还有失落。 世人皆知我有色，何人又知我有魂 鱼玄机在牢里，用手在墙壁上比划着，写着写着，忽然笑起来。她被关在这里好几天了，那些往来的男子，却没有一个人来看望自己。 任是她如何风靡长安，在他们眼里，自己不过是个低贱的罢了。谁又真的对她，用心相待 谎言，都是谎言。 那些说着要为她生为她死，恋慕她才华的男子，原来不过一团白雾，风轻轻一吹，散个干净。 那什么又是真的呢 这牢狱之灾是真的，有人看不惯她是真的，有人因妒生恨想要她的命是真的。 可怜绿翘那傻丫头，信了别人的花言巧语，白白丢了性命。 牢房门被打开，一男子踱步而入。鱼玄机回头，见到来人，唇边尽是嘲讽。 那人眉目清朗，却有一个鹰钩鼻，所以看上去有些戾气。来人见鱼玄机就算落入大牢，也是如此淡定，心里又不忿了几分。 “鱼玄机，沦为阶下囚的滋味如何”那人恨恨开口。 鱼玄机看他一眼，转过头去，连个正脸也不屑给他。反而拿起床上的梳子，姿态优雅地梳理起自己的头发。 那人见鱼玄机不搭理自己，眼中更是火冒三丈，上前一把拉起她，狠狠道“鱼玄机” 鱼玄机被他捏的手疼，用力挣扎，“裴大人，你这样可有失风度。” “鱼玄机，本官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只要你答应乖乖做本官的妾，本官立刻放你出去。”裴澄一副施恩姿态，等着鱼玄机来求自己。 他的确喜欢鱼玄机，在到长安之前，他便听过她的才名。 一次偶然的机会，他从朋友那里得来几句鱼玄机的诗，瞬间被这样有才华的女子吸引。后来，他到了长安，才知道，鱼玄机竟是李亿的妾。 李亿的妻子裴氏，是他家族中的远方亲戚。算起来，也是他的堂妹。出于好奇，他借着亲戚往来的名义，想要到李家，见一见这位长安才女的真面目。 谁知，得到的消息却是，那女子被李亿休弃，不知去向。 彼时，他觉得十分可惜，也没放在心上。 三年后，他回京述职。在长安城里，再次听到鱼玄机的事。这一次，在同僚的家宴上，他再次见识的鱼玄机的诗，几年不见，她的诗越发精益，他再次动心起来。 宴会上，他得知鱼玄机在咸宜观出家做了女道士，却开门款待各方才子，开起各种诗会，心里便有些抵触。 时下有种风气，一些女子虽然入了道观，可实际上，却身穿道袍，做那风月场所才会做的勾当，实际上，跟娼门无异。 这样才华横溢的女子，也沦落这个下场 可转念一想，他又释怀，若是不沦落风尘，他们这些男子，如何有机会一亲芳泽。 过了几日，他跟随几个好友，进了咸宜观。这一回，他倒想真的见识一番这长安才女的风采。 他跟众人端坐在梨花树下，彼时花开的正好，万里晴空，正好让下人摆了酒席，坐落在此处赏花看景，别有一番滋味。 “玄机来迟，还望各位见谅。”一道轻柔的女声传来，裴澄迅速转身，只见一身道袍的女子从梨花深处缓缓走来。 梨花落在她的发上，白色的花朵，让她的容颜越发娇艳。 可眉宇间那股清新淡雅的气质，却又让人肃然起敬。 这是个气质矛盾的女子。 鱼玄机扬起唇角，微微一笑，轻甩一下拂尘“各位公子，玄机有礼了。” 众人被鱼玄机的美貌惊艳，顿在当场，半天发不出声来。能将道袍传出如此风姿，这世间，唯有鱼玄机了吧。 丫鬟绿翘见几人目瞪口呆，轻笑出声。 这笑声让几人回神，纷纷起身回礼。鱼玄机轻声呵斥一句绿翘，上前道“小丫鬟不懂礼数，还望各位莫见怪。” 怎么会见怪，那些男子一个个笑的诚恳，本来风流自在的人，顺便变的拘谨起来。 鱼玄机看在眼里，并不多言，反倒拿起酒杯，像几人赔罪，只说自己招呼不周，慢待了各位。 进退有礼，知情识趣。 鱼玄机仿佛不是那风尘里的俗女子，而是大家闺秀，深得教养。却又不同于那些娇憨任性，高高在上的贵小姐。 裴澄一瞬间便沦落了。 他想成为她的入幕之宾，可鱼玄机一听到他的名字，眼神却变了。在席间多次冷落他，就算友人，也看出不对来。 后来，鱼玄机借口身子不适，先行离开，留下失落的几人。 此后的日子，裴澄多次到访，却总是被鱼玄机各种理由拒绝。然而，却笑意盈盈招待其他男人，就连一无是处的乐师，都能成为她的入幕之宾。 裴澄怒了，她知道这是因为自己跟裴氏有亲的缘故。可他无法忍受，一个风月女子，竟然拒绝自己。 越是得不到，他越要得到。 裴澄立在咸宜观门口，再次被拒绝后，狠狠瞪着眼前的大门，心里十分不爽。我一定会让你哭着求我 “裴澄，你死了这条心吧，我宁愿人头落地，也绝不愿与你苟且。”鱼玄机不屑道，眼里只有嘲笑。 裴澄抓住她的肩膀，怒吼道“你不过是个出卖皮相的娼妇，我好心给你从良的机会，你竟如此不识好歹” 为什么，为什么人人都可以，他就不行。因为他姓裴呵，一个娼妇而已，还妄想自己选择恩客 裴澄怒火中烧，一把扯开她的衣服，想要霸王硬上弓。鱼玄机也不挣扎，由着他乱来。她扬起唇角，笑的冷漠“裴大人，你知道你现在像什么吗” 裴澄愣住，趴在她身上，不知她的意思。 “像你的堂妹，裴氏。”鱼玄机冷冷看着他，眼里的玩味让他颤抖“你跟那个女人如出一辙的恶毒下贱，让我恶心。” 裴澄半天说不出话来，鱼玄机继续道“我宁愿委身下九流的乐师，也看不上你们这种自私虚伪的权贵。你就算强了我，我也当自己被狗咬，反正要死了，被咬一口，又算什么。” 在鱼玄机的刺激下，裴澄再没了冲动，反而落荒而逃。 衙役再次关上牢门，鱼玄机躺在床上，看着漆黑的房顶，恍然走神。 奇!书!网!w!w!w!.!q!i!s!u!w!a!n!g!.!c!c 裴澄对她的喜欢，她当然感觉得到。 但他是裴家人，纵然这么多年过去，鱼玄机依然记得裴氏的面孔。那个高高在上，轻易就能将她踩入泥底的女子，是她的噩梦。 她以为自己躲过去了，放下了，可裴澄一出现，那如出一辙的高傲，依旧令她厌恶。 权贵便能轻易主宰她的人生吗 她就必须依靠一个男人活着 她就非得成为另一个男人的小妾，按照世人的想法从良，才算有个好归宿 不，她偏不。 她不想再屈就一个男人，这天下，男人能有许多女人，女人为何不能有许多男人不过有几个男人而已，怎么就大逆不道，有违伦常了 哈 都是笑话 她的人生，凭什么靠别人的话来评判好坏她难道没有过过依靠夫家的人生可她等来的是什么是伤害折磨，是背叛抛弃。 不，她宁愿死，也不想再过一次那种日子。 她宁愿抛弃别人，也不再让别人 四方杂货铺 分节阅读 47 抛弃她。 她鱼玄机，宁可负尽天下男子，也不会再让男人伤了心。 这其实，是件再简单不过的案子。 绿翘在观中呆了几年，见多了观里的风韵事，也见见识了长安权贵男子的奢华。她也像要过这样的日子，可是，她不想像鱼玄机一般，成为世人指责的娼妓。 她想要的，是成为豪门贵妾，生下一子，母凭子贵，从此过上富贵荣华的日子。 可到观中来的男子，哪一个不是冲着鱼玄机来。 绿翘比不上她貌美，更比不上她知情识趣，文采风流，她唯独比鱼玄机年轻貌美而已。绿翘对着模糊的铜镜，为自己描眉画眼。 不禁哀叹，自己何时能够得贵人赏识，入得豪门。 许是上天听到了她的恳求，这一日，她下山采买，遇上两个小贼，差点被人轻薄，好在被人所救。这人，竟然是一直被鱼玄机拒之门外的裴大人。 裴澄不仅救了她，还将她带回府中，命下人给她换了精致的蜀绣新衣，还贴心为她包扎伤口。这样好的男子，鱼玄机怎能不要 裴澄笑的温柔，眼里全是惑人的光芒，绿翘哪里被男人这般对待，瞬间放下了心房。两人成就好事，裴澄对她处处贴心。 绿翘以为，她的好运来了。 她开始跟裴澄频繁的偷情，每一回，裴澄都会送自己些许好玩意儿。那些金银玉器，让绿翘心动不已，她一定能进入豪门。 裴澄总是不经意间问她有关鱼玄机的事，得知鱼玄机最近最爱跟一个乐师来往，他笑的越发诡异。绿翘不察，以为裴澄如他所说那样，不过是想见识一下堂妹厌恶的女人是何种样貌。 为了迎合裴澄，绿翘将鱼玄机说的十分不堪，各种似是而非的风流韵事，被她描述的肮脏下流。在她嘴里，鱼玄机就是一个生荡的女子。她被李亿抛弃，定然是因为李亿受不得她的下作行径。 终于，绿翘的不对劲被鱼玄机看出来了。 鱼玄机告诫她，男人不可靠，绿翘讥唇相讽刺“你自己是个荡妇，难道还让别人效仿你，去干做那千人作践的下贱行当” 鱼玄机愣住，她想不到自己视为心腹的丫鬟，竟然这般看轻她。她气不过，那藤条抽了她几鞭子，将她驱赶出去。 绿翘擦着眼泪，气鼓鼓跑出去，再也没有回来。 彼时的鱼玄机哪里知道，绿翘跑出去找裴澄诉苦，却被裴澄狠心虐杀，埋到了鱼玄机的后院。 裴澄知道，这是个十分好的机会，可以将鱼玄机狠狠抓牢在手里。 到时候她无路可走，自然得来求他。 不过一个婢女，要处理起来，能有多难 可惜鱼玄机不肯低头，她将那块纸镇交给温庭筠，终于在一个夜深人静的夜晚，等来了余姬。 她不知道余姬是怎么进来的，这漆黑的夜晚，牢头似乎没有察觉。大牢里所有的人都睡着了，余姬轻轻松松出现在大牢内，就像逛自家后院一般，闲庭信步。 “你想要要什么了”余姬淡淡问她，余姬曾经许诺给她一个心愿。鱼玄机起初没当回事，后来诸多变故，便将纸镇放入锦盒，不再提起。 出事那天，她鬼使神差拿出纸镇，心里有了思量。 “我想好了，你真的能帮我吗”鱼玄机紧张地问。 隔着一道牢门，余姬笑的轻松“当然。” “她求了什么”顾玉薇紧张地问，都到那个地步，她究竟求了什么显然不是求余姬救命，否则后面不会那么心甘情愿死去。那她求了什么，人都要死了，还有什么可以求的。 余姬笑笑，神情诡异看着顾玉薇。 店里的光线不知何时变的昏暗，顾玉薇有些穿不上气来。她有些胆颤看着余姬，不知她会说什么。 余姬却张口，说了一句话。 “她说，她想主宰自己的命运。” 在大牢里，余姬又问了一句“你真的想好了” 鱼玄机笑笑“再清楚不过，我想主宰自己的命运，想我的人生能自己做主。无论生也好，死也罢，再不会沦为别人的附属，不会被男人肆意抛弃，不会被权贵折辱。这就是我唯一想要的。” 这世间，一个女人要有多难，才能掌握自己的命运。 她活在男人的世界，没个女人都依靠男人而活。她们伏地身姿，小心讨好，生怕被抛弃，失去宠爱。为男人生儿育女，孝敬父母。千辛万苦熬成婆婆，继续磋磨儿媳妇。 可是，还有那么多熬不到的女子，谁又记得。 那些深藏在女子心里的愿望，谁又看见 她鱼玄机，不过想不委身给一个男人，都要被众人唾弃。可这世间的男子，拥有多少女人，都被人佩服有本事，赞扬一句风流。 而她只想主宰自己的命运而已，凭什么就大逆不道 “既然你想好了，那我就成全你。” 余姬离开大牢的时候，手里多了一溜头发，那是鱼玄机的。 人很奇怪，有时候死了千年，骨头都腐烂了，可头发还在。这是为什么 因为，头发是人最后一缕精魂所在。 顾玉薇走出，看着屋外的阳光，眼中多了几分淡定坦然。原来，这才是她想要的。 一个女人，最开心的，就是能主宰自己的命运。 如今的她，要钱有钱，要名誉有名誉。 如果这时候，都不能按照自己的心意活着，那人生还有什么意思 那些媒体也好，那些粉丝也罢，都不重要，甚至她父母的看法都没有那么重要了。 她要按照自己的心意活着，不管年岁多大，若是不能遇到值得自己相爱的人，那就继续一个人吧。 不管外人说什么同情，感叹她年岁渐长，赚再多的钱，也是孤家寡人。 又有什么关系。 这一世，她要活得肆意快活。 顾玉薇笑笑，戴上墨镜，挂断温言的骚扰电话。大步向街头走去 余姬将一张纸丢进火盆里，看着纸张慢慢燃烧，眼里满是释然。 “顾小姐走了”七叔走进来问。 余姬点点头，松了口气“总算了结一桩旧事，不过” “不过什么” 余姬转身，看向七叔“上一次顾小姐来我店里，在门口遇到过庄睿。今天她跟我说，她在梦里见到过庄睿。” “这”七叔不解“这说明什么” “她说在她的梦里，庄睿跟我十分亲密。” “那可是一千年前。”七叔惊呼，如此看来，庄睿的身份更加神秘了。 “是啊，可是，我对他一点印象也没有，为什么会这样”余姬很奇怪，从她成为契约人开始，经受过的人和事，就劳劳记载脑海，想忘也忘不掉。 可为什么没有庄睿的记忆 就连何依依的曾经她都记得，没道理她不记得庄睿。到底发生过什么 第42章菩提花开1 老包被一阵尿意涨醒，昨晚喝的多，一宿没上厕所，膀胱涨的阵阵发痛。他挣扎着起身，这是工地上的拼装房，里面没有厕所，他得到外边的公共厕所去。 娘的，他哪里等到那么远，一出门，直接钻到旁边的草丛中去，这荒郊野外的，随便撒个尿，方便的很。 放光了水，老包终于觉得舒坦。昨晚跟杜潭那孙子喝了一晚的酒，他可真能扯皮，一晚上唠嗑不完，祖上三代都被他吹上天了。呸，不知道的还以为他祖上做皇帝的，不就是卖药的吗还太医 都是牛皮 穿好裤子，老包哼着小曲，就要往回走。可才走几步，就被东西绊倒。老包狠狠摔在地上，吃了一嘴灰。 此时天已经微微发亮，他艰难爬起来，拍拍身上的会，好在都是工作服，本来就泥土满身，也不在意。可这摔倒的时候太疼，老包气不过，站起来，咧咧大骂“我艹你d，怎么这么倒霉。” 老包一边抚摸着手肘，一边看着绊倒自己的东西，这是个手电筒 捡起手电，老包有点迷惑。他打开电灯开关，好着呢，工地统一配备的蓝色太阳能手电，怎么被扔在这里 谁粗心掉了 老包摇头，准备拿回去自用。可不小心一照，发现旁边有一团东西在草丛里。 看样子，像个人。 老包心里一嘀咕，这是谁 他照着手电，慢慢走过去，想要一探究竟。灯光渐渐靠近，那是个趴在地上的人，那灰色衣服，瞧着有些眼熟。 是谁 老包装着胆子走过去，喊了两声喂，那人没动。老包伸出手，将那人反转过来，立马吓的尖叫。 “来人啊，死人啦” 惨烈的叫声在工地上响起，打破了早晨的宁静。黎明的光从地平线上升起，工地上的人忙碌了一夜，还没起身。 连着几声叫喊，黑暗终于过去。可老包的惨叫，惊醒了沉睡中的人，一些人在这喊叫声中出门来，看到老包大喊，心里十分诧异，这不是出事了吧。 庄睿刚结束晨跑，警局的电话就来了。他收拾好自己，开车出门。开了十几分钟，到了路边，接上孙哲平一起去目的地。 孙哲平递给他一瓶水，庄睿谢过“吃早饭了没” 孙哲平打个哈欠，想起上次吃完早饭去看尸体，被庄睿恶心那一回，顿时觉得可恶。“头儿，你又想恶心我不成” 庄睿笑笑“不错，学聪明了。” 两人很快到达目的地，警察已经拉起警戒线，工人们纷纷站在场地外，指着案发地点议论纷纷。“死的真是杜潭啊” “可不是老包都吓死了，那样子，跟见鬼一样。”一人小声道。 “怎么就死了昨天喝酒不还好好的”又一人问。 “嘿，说不定真是遭报应了。”一人幸灾乐祸。 “什么报应不是那事儿吧”一人胆怯道。 庄睿跟孙哲平走进警戒线内，看到了受害人的尸体。孙哲平一见那样子，不禁感概自己有先见之明，幸好没吃早饭，不然现在一定得吐出来，浪费了早饭钱。 死者的脸被啃掉了一部分，一侧脸颊血肉模糊。手臂上脖子上，全是大大小小的红色伤口，似乎是被什么东西刺穿。 庄睿蹲下身子，戴上手套摸了摸他的手臂，发现一些奇怪的粘液。这是什么 “这是被人用铅子插了不成，浑身都是血洞。”孙哲平捂着鼻子，他闻到一股奇怪的腥味，像是某种动物的尿液。 庄睿有些猜测，可怎么想，都觉得不可能。他站起身，看看周围。这是一片荒地，此处就是个小山包，周围没有任何房屋建筑。 除了树木就是杂草。 此时，工地项目经理赶来。龙山下了车一路小跑，天气又热，他满头大汗跑来，看到警察，立马凑上来，想要问问情况。 警察得知他是工地负责人，将他带到庄睿这边。此时法医已经过来，正在收集现场证据，整理死者尸体。 “警官，这这是怎么回事”龙山老道拿出烟，递给眼前两人。两人都不抽烟拒绝了他，龙山也不尴尬，收回散烟的手，继续问。 “死者叫杜潭，你认识吗”庄睿问。来这里的时候，就被警察简单告知了情况。 “认识认识，他是这一片的包工头，他是怎么死的”龙山紧张问，现在工地上最怕的就是出事，政府一年比一年查的严，他为了保险起见，给每个做工的人都买了保险。 可保险能赔偿，但出了事，这地方的名声怕就不太好了。 他们这个项目是一个度假村，要是客户知道死了人，那开业以后生意还怎么做 庄睿打量他一下，对孙哲平淡淡道“你去给第一目击者录下口供，我有些问题要问龙经理。”孙哲平点头离开，庄睿见他走开，才开口问话。 “这项目是忆苒集团的”庄睿问，进门的时候，他看到门口的招牌大字，有着忆苒集团的字样。 龙山诧异，怎么问这个，还是点头说是“这是忆苒集团主导开发的，我们是本地的合作方。” “你们谁是主要投资商” “是我们川河集团。”龙山老实回答，眼前的警察，为什么问这个“警官，这杜潭” “案子刚发现，我们也不确定死因，还要等待检查结果。你跟杜潭熟不熟”庄睿得到自己的答案，这才开口问杜潭的事情。 龙山犹豫一下，眼神有点闪烁，他开口道“这认识当然认识，可要说熟，也就是几顿饭的交情，谈不上深入了解。” “那谁跟他比较熟了解他的基本情况”庄睿当然看出他的隐瞒，可眼下验尸报告没出来，他不能武断什么。 “老包，这工地上跟他最熟的就是老包了。”龙山十分肯定，这两人在工地上经常一起喝酒，他见过很多次。 “第一个发现死者的报案人”庄睿问 “对，就是他。” 庄睿又问了几句相关的话，变走开。他在附近继续看了看，根据龙山的描述，这是他们集团开发的一个旅游度假村项目，走的是高端旅游路线。 周边临近金眉河，水质好，地势两边环山，空气清新，薄薄的水雾笼罩着青山，大有隐居山野的意境。 庄睿忍不住深吸一口空气，头脑觉得十分清醒。难怪要在这里建山庄，确实是个好地方，有时间，他也很想在这里住上几晚。 四方杂货铺 分节阅读 48 　　孙哲平录完口供，找了一圈，才看见庄睿。 “头儿，问完了。”孙哲平挥挥手上的笔记本，笑着走来。 “情况如何”庄睿回头问。 死者杜潭，54岁，是这个项目里的一个包工头。这工地上大大小小十几个项目，他负责的是地基建设这一块。 根据老包的表述，昨晚12点，两人喝醉酒回去睡觉。两人不是一个屋子，所以第二天早上起床没看见杜潭，以为他回去睡觉了。 早上起床上厕所的时候，发现了杜潭的尸体。 “老包的意思，杜潭是湖北人，老家武汉的。老婆孩子在武汉，他出来跑工程，已经大半年没回家了。”孙哲平将基本情况说了一遍。 “他平日里有没有跟人结仇”庄睿拿过笔记本，看着上面的字，心里惊异“看不出来，你小子字写的不错。” 孙哲平笑笑“这算什么，我问了，老包说，杜潭这人，性子还行，没跟人结仇，唯一的毛病，就是爱喝酒吹牛。总跟人家说他家里以前多么多么有钱，家产几千万，后来要不是他运气不好，赔光了，也不至于沦落到这里来当包工头。” 庄睿一愣，淡淡道“让何依依回去核实一下这个情况，他未必就是吹牛。” 孙哲平点头，拿回笔记本。接着道“还有一件事，不过” 庄睿看他，等待他的下文。 “不过这件事听着有点玄乎。”孙哲平刚才路过的时候，听到几个工人窃窃私语，他偷听了两句，觉得有趣，就留意了一下。 “什么事”庄睿扬眉，已经对这些稀奇古怪的事见怪不怪了。 “我听几个工人说，”孙哲平指着右手边一片工地说“那里之前有一颗挺大的菩提树，他们开工的前一晚，杜潭做了一个梦。梦里一条白蛇对他跪地求饶，说自己在这菩提树下修行，即将圆满，能否过2日再动工。” “杜潭做完梦，没当回事，反而把这个当作笑话讲给众人听，众人劝他，要不晚两天再动工也不迟。这神神叨叨的东西，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杜潭听他们一说，也觉得是，就想停2天再动工。谁知项目经理却说，多待一天，他们不就要多出一天的工钱，不准。没办法，工人们就开机动工。结果你猜怎么着” 孙哲平十分神秘惊讶道“那颗树下果然挖出一个洞，洞里挖出断了半截的白蛇尸体。” “他们说，那条蛇十分大，大概有”孙哲平双手比划了一个圆，拇指挨着拇指，食指挨着食指，“有这么粗一条，当时那帮人都吓到了。他们说，老杜当时吓的腿软，立马跌倒在地，脸都青了。” “可是后悔已经来不及，当时龙山看了，只说这山里有蛇很正常，又嚷着让他们继续开工，不然不发工钱。”孙哲平夸张说完一切，越想越觉得邪乎。 庄睿目光一异，垂下眼眸想了想“那是什么时候的事” 孙哲平挠挠头“好像是三天前。”忽而孙哲平愣住“头儿，你说，刚才那杜潭的身上，那些孔，想不想蛇的牙齿痕”那一个个小小的黑色血洞，似乎，十分像蛇的牙齿印记啊。 他心里一抖，不不不，他是社会主义接班人，优秀员，接受科学教育，不能信这些鬼神之说。阿弥陀佛，罪过罪过。 庄睿却看着他的身后，迅速追了上去。 孙哲平诧异，立马跟着他追上去。他仿佛看到一个白色的身影闪入树林。 两人跑进林子，果然看见一个白色身影。孙哲平腿抖，这大白天的，不是见鬼了吧。庄睿没想那么多，一把上去按住那人的肩膀，那人转过身来，两人愣住。 “余老板” 余姬诧异看着两人“你们怎么在这” 庄睿笑笑“这话应该我们问你才对。”这么大清早，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孙哲平松口气，好在是活人。“对啊，余老板，你怎么在这野外” 余姬浅浅一笑“我么我是来收尸的。” 余姬将祭品准备好，装上车，驱车离开苏城，来到郊外。远远地，她便看见一处工地，正在施工。她闭上眼，感受了一会儿，确定了方位，便像林子里走。 她顺着那淡淡的气息，一路走，不自觉便到了这里。应该就是这儿了，余姬拿起铲子，就要开挖。 恰在这时，被人打扰。 “收尸”庄睿愣住，“给谁收尸”难道她早就预料到杜潭会死 余姬接着又用力铲了几铲子土，看到一个白色的布，才开口道“诺，就是给这条蛇收尸的。” 孙哲平看着挖开的地方，一团白色布下，两节断开的蛇身，出现在眼前。他吓的惊叫一声“蛇蛇蛇”那帮工人说的是真的，真的有条大蛇啊 庄睿也吓道，可面上依旧淡定，唯有眼睛瞳孔收缩了一下。“你给一条蛇收尸”埋都埋了，还挖出来，算什么收尸挖坟掘墓还差不多。 余姬点点头，戴上手套，将白蛇的尸体清理出来，放入一个木盒子里。那盒子做成方形，像个管材。余姬小心翼翼，就像敛尸人一样，恭敬庄严。 见她如此，两人都不约而同闭上嘴，安静看她完成这个仪式。 等余姬清理好尸体，放入木盒中。才站起身来，抱着盒子道“我要去度化这条蛇，你们” “我们跟你一起”庄睿毫不犹豫道，孙哲平也好奇地点头，想要知道她这样打算做什么。余姬见此，也不拒绝，点头，走出林子。 余姬庄严地抱着盒子，一路往河边走。走到一处无人处，河边有一块巨大的石头。余姬将盒子放在石头上，打开盒子。拿出一串佛珠，嘴里念念有词。 庄睿跟孙哲平十分好奇，她这是在念经超度为什么要给一条蛇这样的待遇她难道是神经病孙哲平想着。 忽然，天空集结两只鸟，在上方盘旋。那犀利的叫喊声，浑厚有力。正在庄睿疑惑的时候，两只鸟儿俯身冲了下来，孙哲平吓的退后几步，我去，这是老鹰啊 两只老鹰直奔木盒，一伸鹰爪，各自拿走半截蛇身。然后飞身而去，消失在山谷只见。 余姬见此，露出微笑，将木盒收起，扔入河中。 “这这是干什么”庄睿不明白“不是应该入土为安吗为何要让老鹰吃了它” 余姬望着远去的老鹰，淡淡道“这才是它圆满的方式。” 第43章菩提花开2 庄睿看着远去的老鹰，眼里全是疑惑“一条蛇难道也要天葬”天葬他是知道的，在西藏某些地区，少数民族会有这样的安葬方式。他们相信，只有如此，人的灵魂才能回归天堂，可一条蛇这是为何 孙哲平忍不住有些可惜，反正要吃，不如他吃了呢，都说蛇肉大补，这么大的蛇，肯定十分补。可转念一想，那死去的杜潭，又打消了遗憾。算了，命要紧，莫贪嘴。 余姬坐在石头上，看着渐渐消失在水里的木盒，淡淡道“两位可有兴趣听个故事” 那大概是在宋朝年间，那时候，宋太祖赵匡胤当了皇帝没几年。 朝廷里有个叫宋毅的官员，此人贪财好色，恰逢赵匡胤要推行文治，压制武将。作为文官的宋毅抓住了时机，一路爬到了三品大员。 这个人颇有文采，又能说会道，颇得皇帝的欢心。 宋毅左右逢源，借此机会给自己收揽钱财。下面的人也是识趣的，变着花样，给宋毅送钱送美人，宋毅自然十分快活。 可惜，好景不长，赵匡胤死的早，他的弟弟继承了皇位。宋毅这人虽然奸猾，可人也有脑子不好使的时候。他以为傍上赵匡胤这棵大树就行了，哪想到，这大树倒的这么快。而他因为某些事，得罪过新皇赵光义。 等赵光义坐上帝位，自然不会放过那些得罪自己的小人。宋毅首当其冲，被人告发贪污，落了个抄家的下场。 宋毅人虽然死了，可这罪孽却没有赎干净。 他生前，因为贪污钱财，帮助别人做个各种坏事。有那抢占了别人田地的，他拿钱放了人。有那奸污人家女儿的，他拿钱救了命。诸如此类，劣迹太多。 到了阎王殿，阎王见他如此，便让他去地狱走了一遭，受了诸多苦楚。这还不算，最后，他被责罚投胎成为一头猪，沦落畜生道。 宋毅成为猪以后，日日垂泪，只盼着早日赎清罪孽，可以重新做人。 一日，一个行脚和尚路过，在猪圈里见到了宋毅。他是个有些修行的和尚，自然看出了这头猪的来历。 宋毅托梦苦求高僧，能否将自己超度，洗净罪孽。 高僧慈悲为怀，只道，你若是要洗干净自己的罪孽，唯有一条路。 “什么路”孙哲平忍不住好奇道。 余姬笑笑“让别人吃了他的肉。” 孙哲平倒吸一口气，不解“这也算出路这明明是死路。” 庄睿也十分疑惑，这算什么出路。 余姬笑笑，继续讲故事。 宋毅知道如此，便恳求高僧相助。高僧允诺，来到屋舍，将宋毅买下，带回寺庙。寺庙众人惊奇，大师为何要带回一头猪，大师说了这头猪的来历，并告诉寺庙里的弟子，等到来年，这头猪长大了，便要将他切九九八十一刀，烹煮了他的肉，送给世人吃，才能让他轮回。 第二年，这头猪果然长大，到了可以宰杀的年岁。 恰逢山下有一户人家过世，高僧下山给人超度去了。他嘱咐寺庙里的人，一定要请了屠夫来将这头猪宰杀。 谁曾想，当天夜里，寺庙里进来了两个小贼。本想偷些香火钱，却不料，见到一头肥猪，两人多日未沾荤腥。以为这寺庙表面吃斋念佛，其实暗地里专干这勾当。 于是自以为是义贼的两人，将这头猪偷走，在深山里宰杀吃掉。 当那高僧回到寺庙，听说了此事，只叹息地念阿弥陀佛，感慨天意。 “师傅，这猪既然被吃了，想来也算是赎了罪孽，您为何还叹气”弟子十分不解。 高僧叹息“这猪今日若受了八十一刀，被众人分食，来生必能偷胎到一个好人家，否则，来世必将再受一次刀剐之苦。” 果然，宋毅死后再次投胎，这一世，他成了一个书生。 早几年，日子过的还算安稳。可当他十六岁那年，家中突逢变故。他的父亲被牵连进一桩谋反案，家中男丁悉数被屠杀。 而他，因为是嫡长子，那断案的上官又十分憎恨他的父亲，于是，他被判了凌迟，受了九九八十一刀，才断气死去。 至此，他的罪孽才算偿还完毕。 “你的意思，这条蛇也是前生有罪的”庄睿只能这样想。 孙哲平点头，他也想问这个。 余姬捡起地上一块石头，将它投入水中，看着溅起的水花道“天地万物各有其道，这条蛇，你也看出来的，它长的比较特别。” “说来你们觉得迷信，可这条蛇，的确是在修炼的。还即将修炼成精，可以显出人形了。但是”余姬望着潺潺的流水，遗憾道“时代不同了，妖想要成人，本就是有违天道。它们要修行，就要遭受各种天罚劫难。而现在” 余姬显然有些话要说，可她没有继续，反而转了话头道“你猜的没错，它的确前世有罪，今生才成了蛇。它渡劫失败，送了性命，也是天意。但是，也不是没有转机。” “什么转机”庄睿继续问，也学着余姬拿起地上的石子投进水中。 孙哲平也跟着做，似乎这样做是完成某种形式一般。 “猪生来便要被人食用，而蛇呢它在自然世界里，自然有着属于它的食物链接。如果没有修行，要么，它被饿死，要么，它被敌人吃掉。这是宿世轮回，世间万物都躲不掉。” 天有天道，人有人道，畜生自然也有畜生要走的道。 孙哲平跟庄睿两人听完，望着潺潺的流水，半响不语。 清风吹过，树叶沙沙作响。他们听得到水流的声音，听得到鸟儿的叫声，也听得到风的声音。 轮回吗庄睿突然被这个词刺激，想到一些奇怪的事。他看着余姬的脸，不觉有些恍惚。她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总有这样奇奇怪怪的经历说的故事，也分外离奇。 “那工地上那个传言，余老板也知道”孙哲平忽然发问。 余姬诧异看他“什么传言” 孙哲平立马倒豆子一般，将白蛇报复的传言说了一遍。余姬听完，看向两人“你们的意思，那个人是被蛇咬死的” “还没有定论，这只是一种揣测而已。”庄睿看一眼孙哲平，眼里几分指责。 余姬笑笑，沿着河边慢慢走，两人自然跟上。 “白蛇不会那样做。” “你确定”庄睿越加疑惑，她为何那么肯定。 “庄警官”余姬站定脚步看着他“这条蛇不同其他，它是有了魂魄在修行的。这世道，想要修行成人，已经有违天道，时时戒备责罚不说，要是伤了他人姓名，它将如何轮回” “白蛇虽然渡劫失败，可它却也赎了罪，能够重入轮回，再世为人。它实在没有必要时谋害杜潭” “再说”余姬目光古怪看他“若是真的是蛇所杀，庄警官要如何结案总不能，告诉受害人的家人，死者是被蛇报复害死的。” 庄睿想了想，轻笑一声“阿余说的对，是我糊涂了。要真是白蛇报复，那也该去找龙经 四方杂货铺 分节阅读 49 理才对，他才是下命令的人。” 孙哲平听到这里，也反映过来，可不是，龙经理才是坚持要开工的人，杜潭算什么。 几人回到工地附近，却听到一阵锣鼓喧天，几人诧异对看一眼，都好奇走了过去。 只见一群人围在一起，看着几个道士模样的人，拿着黄纸，摆着祭坛，正在做法事。三人愣住，庄睿问旁边的工人“这是在做什么” 那人道“看不出来吗做法事呗。” 有一人道“他们都说老杜是被白蛇报复死的，龙经理专门请了道士来做法，说只有这样才能祛除邪祟，让白蛇莫再责怪他们。” “你们说灵不灵啊”一人问。 “谁知道，死马当活马医呗我看他们选地方的时候就没请大师看风水，不然能出这事儿”一人吐口痰道。 另外几人纷纷附和起来。 余姬看着场上那几个又唱又跳的道士，轻笑出声，摇头就要走开。庄睿跟上她，“你笑什么” “江湖骗子而已，难道不可笑”余姬感慨，不管到了那个年代，人们要是认定事情是人力不可违的，就要找道士和尚，以为他们能通过神力解决问题。 可惜，这世上再也没有人能够修炼为神了。 世人都道神仙好，可惜成仙太难了。 庄睿还在开车，何依依就打电话来了“头儿，你让我查的有结果了。” 杜潭此人，早年的确有些资产。跟着一帮狐朋狗友，搭上了某些政府的路子，钻空子弄了几个工程，赚了不少钱。可惜后来政府严查贪腐，这几人走不了政府的路子，就散伙了。 几年前，杜潭跟人合伙去玩赌石。 起初的确赚了几笔，可惜，他迷上赌石以后，被人做了套，输得倾家荡产。 为了生活，他只好出来包工程，赚钱养活家人。 但是根据何依依的调查，杜潭这个人，没有任何不良记录，也没有任何仇人。朋友对他的评价是，为人圆滑，但是爱吹牛皮。 孙哲平一屁股坐在椅子上，仰头长叹“最近为什么总是遇上奇怪的案子。” 老罗端着水杯走过来，嗤笑他“小子，你猜做几年刑警，这就受不住了。” 孙哲平不服“老罗，你这话我不服啦，你也就是比我多做了几年刑警，说的好像见识过很多离奇的案件一样。” 韩珂王广起哄“就是就是，你有本事说两件案子来听听，可别倚老卖老，欺负我们没经验啊。” 老罗指着几人，笑骂道“你们这帮小子，抬杠是吧好，我就给你们说一件离奇的。” 孙哲平坐好，双眼发亮看着他“能比这白蛇报复更离奇的” 几人虽然有事没去案发现场，可孙哲平大嘴巴，一回来，就把现场说了清楚。尤其是那白蛇苦苦哀求杜潭不要开工的场面，一直到杜潭的尸体上，全是蛇牙齿痕。就跟说书的一样，没一段都说的夸张无比。 老罗笑的神秘“还真有这么一件。” 几人来了兴趣，纷纷凑过来听他说故事。 差不多是在2009年的时候，老罗刚被分配到刑警大队。那时候老局长赵国平还没退休，刑警大队的队长还是苏维权。 那是在一个服装厂里，早上办公室会计最早到。她走过一条小道，要去库房，却在路边的花坛里，看见一个躺着的女人。 她吓了一跳，赶紧跑过去看。那女人偏着脑袋，趴在地上，会计壮着胆子，把那人翻过来。这一看，差点吓掉半条命。 “你们猜怎么着”老罗卖关子问。 “怎么了”众人问。 “你们猜啊”老罗不接话，继续卖关子。 “她死了”韩珂问，众人给他一个白眼，这还用问。 “她被毁容了”何依依走过来插话道。 老罗摇摇头，让众人继续猜。 “难道她也浑身蛇齿印”孙哲平猜测。 老罗继续摇头。 王广不耐烦“你就别卖关子了，直接说呗”众人一致同意。 “打死你们也想不到。”老罗得意道“那啊那会计发下那就是个假人” 众人无语，去了一声“一个假人她尖叫什么”何依依不解。 老罗笑笑“对咯，还是我们的队花有聪明，知道问题关键。瞧瞧你们几个，这么不耐性，怎么破案” “行了，你老别废话了，直接说吧”孙哲平打断他卖关子的意向，逼着他说完。 这会计翻过那假人，看见她一脸鲜血不说，脸上还贴着一个纸条，上面写着，还我脸来。会计当年就是个小姑娘，哪里见过这东西，立马吓得大喊，路过的保安及时赶到，确定没什么事，就报告了厂里。 厂长安慰了小姑娘，让人赶紧处理了假人，便没当回事。 可是，两天后，会计小姑娘就从楼上掉下来摔死了，死的时候，就是脸先着地，摔的血肉模糊，没了脸。 “那这案子是怎么回事查清楚没” 老罗摇头“我当时跟着去查，结果听到一个匪夷所思的传闻。” 老罗当时跟着去做口供，结果从工人嘴里听到一件事。他说，大约一年前，厂子扩建，要挖地，结果挖出一只狐狸来。也不知哪个工人不小心，把狐狸的头都给杂碎了。 本来他们也没当一回事，谁想，厂子夜里加工，就总听道奇怪的叫声，有人还做了噩梦，说梦见狐狸来索命，要他们还她的脸。 大家都说死掉的是狐狸精，找人报仇来了。接着，厂里不断有人夜里感觉被东西挠，第二天起来，身上就有爪印。 有些员工受不住流言，害怕，就辞职走人了。最后剩下几个老员工，厂长给涨了工资，就没再提这件事。 当时厂长为了平息流言，把发现尸体的地方重新改建，做成了花坛，就是那假人被发现的地方。 “难道是狐狸杀人”孙哲平囧了，这样也可以 第44章菩提花开3 老罗拿着本子挨个做口供，最后得出的结果是，小会计为人和善，没有仇人。还没有男友，也谈不上感情纠纷。 家里条件不错，父母都是单位工作人员，攒钱买了房子，还有一台车。家境小康，完全没有经济上的纠纷。 这样一个姑娘，没理由跳楼自杀。 他想到那个狐狸索命的谣言，觉得十分诡异可笑。就算索命，也该去找当初弄死她的人，关这小姑娘什么事。可厂子里的员工不这么想，“那大早上的，谁也没遇上那假人，就她遇上了，可见那狐狸是缠上小姑娘了。妖精害人，哪里有什么道理可讲” 这似乎，也说的过去，自古以来，妖怪害人，都是不讲道理的，要不能叫妖怪 老罗抽根烟，继续说故事。 “当时我们都觉得离谱，以为还有什么没发现的线索，就可劲儿地查那姑娘的生活轨迹。可真是任何疑点也没有，也没有忧郁症，也不是精神病，更不是被人恐吓。那会儿，案子完全进入死局。” 何依依想了想“那她父母朋友呢知道些什么” 韩珂也觉得，小会计的父母朋友或许知道些什么。 “我们怎么可能没查，所有的都问全了，那姑娘真没什么不对劲的地方。死亡前一刻，还在给她妈打电话，说晚上想回家吃饺子。这才过去半个小时，人就跳楼死了。你说这能是自杀”老罗反正是不信的，为此，当年他们特意把厂子里所有的人都排查，想着她是不是工作上受了委屈，可小姑娘是厂长的亲戚，谁会给她委屈受 “那这案子就定性为自杀”孙哲平愣住，如果查不出结果，最后都是这样结案的。 老罗叹口气，摇摇头“还能怎么办我们找不到任何证据，连死者的父母自己都讲不出线索，可怜那小会计，正是花样年华。”吸口烟，老罗唏嘘一下，忽而道“可是，后面又发生了些离奇的事。” “什么事”几人围着他问，眼里都是好奇。 “那姑娘死以后，服装厂里的女工总是能听到奇怪的喊声，半夜上厕所的时候，还看到一个白衣女鬼，脸上写着，还我脸来。”老罗说的阴森，几人倒吸一口凉气。 “不是，老罗，你亲眼所见没有，别又是传闻。”孙哲平撇嘴，觉得他这全是假话。 老罗按掉烟头，不屑道“我骗你干嘛，当初在工厂里的，差不都就见过那些恐怖现象，吓的要死，一个个立马辞职走人。厂长留的留不住，过了半年，那厂子因为实在招不到人，只能停工。后来我听说，那老板把厂子低价卖给开发商，到别处谋生路去了。” “那厂子是不是叫宏盛服装厂”王广忽然问，众人顿时惊异看着他。 老罗诧异“你怎么知道” 孙哲平也诧异“还真有这么个服装厂啊”老罗白他一眼“真当我说故事呢”孙哲平讪讪笑笑，十分尴尬。 几人看向王广，等他说话。 “我妈以前就在那厂子工作过，后来忽然跟我爸说要辞职。我爸不明白，就问她怎么了，她当时就说了那个恐怖的事。我当时正好在门外偷听到的。老罗，你说的没错，那地方真的闹鬼。我妈亲眼见过那女鬼，吓的好几个晚上睡不着觉。” 王广的话就像个炸弹，吓的众人惊讶说不出话来。以前常年听鬼故事，眼下居然朋友离故事最近的人，这也太诡异了。众人一时沉默，你看我我看你，谁也不说话。 “那案子的档案还在吗”庄睿忽然插话，吓的几人猛地站起来。 韩珂为此还磕到了桌腿，脚疼的咧牙喊痛。 “头儿，这种时刻，你也太吓人了。”孙哲平瞪他一眼，大喘气一下。 庄睿不搭理几人，看着老罗又问了一遍档案的事。老罗想了想“这可能要去档案室找一找，日子久了，有点麻烦。” 庄睿想了想，对老罗道“那就麻烦你，去找一找。” 余姬回到店里，看到七叔站在门外，眼神焦急四下张望，看到余姬，立马眼神放亮光。急切跑过来“您可回来了，那个人又来了。” “谁”余姬见他模样，也很诧异，什么人能让他这么紧张。 “就是那个就是那个让你手发抖的宋祁。”七叔简直心有余悸，早上他刚起身，准备去菜市场卖个菜，宋祁就自己推门进来。 他之前只听过宋祁的名号，实际上根本没见过人，以为余姬说的害怕是玩笑。可这回亲眼所见，乖乖，他的腿一直发抖，差点就跪下了。 这是一种威压，只有高高在上的尊者才有的气场。现在这社会，讲个人人平等，哪里还有这样的气场。 可这宋祁，随便一个眼神，都能让他颤抖。 余姬见他如此，心下淡定，还以为是谁。见过宋祁两次，她已经习惯他身上那股尊者气息。 七叔借口去买菜，抬腿开溜。余姬无语摇摇头，没义气的。 她推门走进店内，只见宋祁优雅舒适地坐在沙发上，得体的复古西装令他更显尊贵。但是，这么热的天，他穿成这样，居然连汗都没出，实在离奇。 她正要开口，却见宋祁膝盖上正卧着店里的鹦鹉。只见这只平日里呱噪不已的小家伙，此时色色发抖。 宋祁饶有兴趣地抚摸着鹦鹉的羽毛，简直就像在给小狗顺毛一样。 鹦鹉看见余姬进来，眼里瞬间发出求救的信息。救命救命，我快吓死了 余姬扯出笑容，“宋先生今日怎么有空来我店里” 宋祁慢慢抚摸着鹦鹉，浅笑道“余老板不是明知故问，我当然，是来要债的。” 余姬愣住，十分恍惚，这是个什么说法。 宋祁起身，慢慢走近，余姬想退后，却发现自己动弹不得。她努力笑笑“宋先生这是要如何” 将鹦鹉握在手里，宋祁笑的玩味“阿余的记性真是不好，之前不是答应过要请我吃饭，算作感谢我的救命之恩吗” 那眼里玩味邪恶的意味，余姬不自觉打个冷战。她想起来了，上一回去给他的花招送粮食，结果遇上女鬼那事。自己在他家中醒来，被他挟恩以报，逼着自己答应请他吃饭。这才好不容易脱身，离开那座大楼。 当时自己惊讶的发现，她什么法力也用不出来。如果不答应，根本离不开。 她低头沉默一小会儿，抬头看着眼前高大的男子，“是阿余失礼了，不如今日就由我做东，不知宋先生想吃什么，我去订餐厅。” 余姬走到电话旁，就要打电话订餐，宋祁却按住她的手，目光灼灼笑道“这可怎么办我只想吃阿余亲手做的菜。” 双手交叠的那一刻，余姬瞪大了眼睛。她清晰感觉到，一股奇怪的电流从他的手掌传了过来，直达她的心脏，令她忽然跳动地厉害。 怎么会这样，她的心脏为什么又跳动了。 她的心，不是没有了。 验尸结果出来，刑警队众人都吓住了。 死因，中蛇毒而死。身上的咬痕确认是蛇咬的，而那股奇怪的粘液，是蛇身体里分泌出来的。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都看向了庄睿“头儿，这怎么整” 孙哲平是跟着一起到现场的，自然最先发问。现在他的肝都颤抖了，白蛇复仇的故事，他开始有些相信。这明显就是白蛇咬死他的，罪过罪过。 庄睿斜眼看他“我知道你想什么，都是无稽 四方杂货铺 分节阅读 50 之谈。这报告上显示，他的确是被蛇毒害死，但是，你们看看这照片，他身上这么多的咬痕，能是一条蛇干的” “说不定是那白蛇的子孙干的杜潭被一群蛇弄死的。”孙哲平一想，那不就是掉进蛇窟。 被群蛇咬死疯了吧 众人不自觉想起那个恐怖的画面，顿时五味陈杂。老罗喝口水压压惊，可看到杯子里的藏红花，顿时觉得像扭动的小蛇。立马盖上盖子，将杯子推远了一些。 何依依看着报告，轻轻敲打桌面，不知想些什么。 韩珂画面感不行，想不出那场面，反而不害怕。“法医的意思是，死者是被毒蛇咬死的哪里来的这么多蛇” 王广附和“是啊，头儿，这点很奇怪。” “你说是不是他半夜上厕所，不小心踩到了蛇群”孙哲平问，他知道那晚杜潭跟人喝酒，至于出现在野外，肯定是半夜起来上厕所了。夜里光线不好，不小心踩到蛇也有可能。 庄睿想了想，看着几张照片道“依依，你查一下那一带的地理环境，看看是否是蛇群居场所。王广你跟韩珂去一趟法医部，我想知道，这蛇的咬痕是杜潭死前咬的，还是死后咬的。老罗，你跟孙哲平下午一起，跟我去一趟工地现场，我们再去看看。” 众人分头行动，庄睿开着车，一路驱使到工地。 现场还在施工。 案发地点在工地边上的草丛里，所以不影响工地施工。三人来到此处，远远看见一个身影从草堆里出来。 那人神情紧张看了看四周，匆匆离去。 “头儿，是龙经理。”孙哲平眼见，一眼认出他的大肚子。 庄睿点头，待那人离去，才走到案发地点。却见案发地上，有几堆烧掉的纸钱，和一些香灰，果品。 “这是有人来拜祭过”老罗惊讶，看来是刚才的胖子。 “这龙经理不是说跟杜潭不熟，干嘛来拜祭他”孙哲平起了疑心，嘴上说不认识，背地里却来拜祭，这就奇怪了。 庄睿盯着地上的纸钱堆，目光微微闪烁，他捡起一片纸钱，眼里不知思索些什么。 “庄队，我们要不要去审问一下龙经理。”老罗提议。 庄睿却道“老罗，你还记不记得当初收购宏盛服装厂的公司叫什么” 老罗想了想“好像，叫正大企业吧，怎么了”为什么问这个 “那个档案找到了吗”庄睿沿着草丛走，又问道。 “哦，档案室的小丫头说，下午就能拿到了。”老罗为这专门跑了一趟，好在最近几年档案都要电脑归档，小丫头说只要拿到手续，就能调出档案。 老罗又找了一次局长，拿到批准手续，小丫头立马就帮着找了。 庄睿点点头，说一句辛苦了，便继续在附近走。 两人跟在身后，好奇问“头儿，你在找什么” 庄睿低着头，一边找一边说“蛇皮。”他扒开草丛道“这里如果有蛇长期活动，自然应该留下蛇皮，蛇经常蜕皮，没道理没有蛇皮。” 两人温言，跟着一起找，可在草丛里找了半天，什么也没有。 “会不会早就腐烂风化了”孙哲平问。 庄睿摇头，没有说话。忽然，他从地上捡起一块白色的塑料，拿在手里闻了闻，找出证物袋，将它装了进去。 “头儿，这是” “还不确定，回去化验了才知道。”庄睿心里有了几分猜测，但他需要法医的确认。 七叔此时窝在厨房不敢出来，余姬进来拿菜，看见鹦鹉窝在他的怀里不肯出来。看见这情景，她十分无语。 “你们一定要这样嘛”这不是夸张，简直是太夸张。平日在人前一副江湖大佬样的七叔此时变成了小七。 不错，眼前这个样貌俊俏的年轻男子，就是七叔。 七叔，本来叫小七。当年把自己卖身个余姬以后，学了一样变身的把戏。可以变成年长的老人。 活了上百岁，小七总喜欢变成老年人的样貌，在人前倚老卖老，他说最喜欢那种江湖大佬的感觉。 没想到，今天吓到现了原形。 小鹦鹉弹出脑袋，啾啾了两声，又缩了回去。 “这不能怪我，我这点道行，碰见外面那位，完全不够看。那一位”小七吐吐舌头，挥挥手指“你是千年老妖，他就是万年的。你们不是一个级别” 余姬笑笑，优雅踹他一脚，看着他抱脚跳，笑道“我是千年老妖，你也是百年小鬼。”然后端着菜优雅走出去。 小七揉一揉脚，全然没有平日里的大佬威严。“年纪一大把，力气倒挺大。” 宋祁看到余姬出来，笑的温和。 余姬将最后一道菜摆好“好了，可以开动。”余姬夹菜，准备自己吃，却见宋祁把碗伸过来，很显然，等着余姬夹菜给她。 余姬撇嘴，重新夹菜给宋祁。 宋祁满意，笑笑吃菜。 “宋先生是做什么的看着很清闲的样子。”余姬破除尴尬，主动聊天，她实在不了解，宋祁到底什么目的。 “我无业游民。”宋祁丝毫不见尴尬，笑的十分坦然。 余姬不知道如何接下面的话，拿起筷子吃菜，这就是传说中的硬聊 宋祁姿态优雅，细嚼慢咽，似乎在品味什么珍馐美食一样。余姬看他的样子，都怀疑自己跟他吃的不是一道菜。 不过是几道家常小菜而已，木耳炒肉，蚂蚁上树，青椒炒肉，呛白菜，麻婆豆腐。 有那么好吃 余姬活了上千年，多少会做几道菜，可如今，很少做菜了。自觉手艺有些生疏，反正她觉得自己的菜，味道也就那样。 宋祁吃了一口白菜，笑笑“你的手艺一点没变。” 余姬点点头，忽然抬头看他。这是什么意思他难道吃过我做的菜 第45章菩提花开4 “宋先生这话，我们难道认识”余姬有些微紧张。从这个男人出现开始，她就有种不太好的预感。他似乎，是带着某种目的接近自己的。 但是，他又没有伤害她的意思。 而今，他奇怪的态度跟行为方式，一再表明，他们是认识的。或许，还曾经十分亲密。令余姬惶恐的是，她对他完全没有记忆。 一个契约人，都是舍弃了曾经记忆的，忘记前程往事，断了所有牵绊。 这个人似乎对自己很熟悉，还吃过她做的菜，他是谁 宋祁笑笑，放下碗筷，优雅地擦嘴。“阿余，你一如既往的敏锐。” 敏锐不，余姬神情复杂看着他，与其说她敏锐，不如说，这个人故意在自己面前泄露这些信息。 宋祁见她防备的姿态，轻笑一声，起身拿起外套。“余老板不送送客人” 余姬起身，将人送到门边，按住门把道“宋先生，不打算解释一下”那姿态，似乎宋祁不说，她就不罢休。 宋祁上前几步，附在她的耳边，吐出的气息让余姬皮痒痒。“阿余不再怕我了” 一瞬间释放的威压，让余姬腿软，不自觉靠着门，就要滑落。宋祁快人一步，一手揽住余姬的腰，让她站稳，在余姬哆嗦的目光里，神情复杂道“答案你早晚会知道，但是那一天我希望它来的迟一些。” 直到宋祁离去许久，余姬还傻傻站在原地，一言不发。 小七探着身子出来，看见傻愣着的余姬，用手在她眼前晃了晃“你还活着吗” 不料，余姬抬腿就是一脚，狠狠踩在他的脚面上。小七吃痛，大喊“你怎么一点也不尊老爱幼” 余姬擒过他手里的鹦鹉“尊老爱幼那是人干的事，这店里，哪个是人你还是我” 小七不满“那就算当了鬼，我也是有鬼身安全的，你这行为，简直是虐待小鬼。” 小鹦鹉适时学嘴“虐待，虐待” 余姬将它举到眼前，双眼瞪着它“你这小彩毛，再乱说话，我就扒光你的毛，顿汤喝。” 小鹦鹉吓的尖叫“救命，救命，谋财害命，谋财害命” 小七听了，笑的大声乐呵。余姬白他们一眼，回到内室。 庄睿几人一回到警局，何依依就凑上来“头儿，杜潭的家属来了。” 庄睿点头，淡淡道“让家属去认尸了” 何依依点头“认了，来的是杜潭的老婆。她现在就在你办公室里，哭的可厉害了。” 庄睿颔首，将怀里找到的东西递给何依依，让她送去物证检验科。何依依照着吩咐去做事，庄睿踏着步子走进办公室。 办公室内一个中年女子，头发略微花白，一看到来人，就站起来“您是庄队长吗” 庄睿淡淡一笑，十分礼貌“您好，陈女士，请坐。” “庄队长，我丈夫不是死于意外，他是被人谋杀的，你可一定要替他做主啊。”陈凤二话不说，直接跪在地上，眼里全是眼泪跟哀求 庄睿立马扶住她“您起来，您先起来。” “不，庄队长，您一定要帮帮我们，我不能让我家老杜死不瞑目啊。”陈凤哭的厉害，连外边的工作人员都好奇地看了过来。 庄睿严肃道“陈女士，我相信你丈夫的死不是意外，我们一定会查个水落石出的，您起来吧。” 这句话，无异于定心丸，陈凤温言，才慢慢站了起来。“谢谢你，我也是没办法了，工地上的人都说我老公死于意外，说什么白蛇报复，可可我知道，这都是他们的阴谋。” 庄睿一愣，关切道“你知道些什么” 陈凤顿时紧张看了看没关上的门，庄睿了然，一把关上办公室的门。 两人坐在沙发上，陈凤这才擦干眼泪，说出自己知道的事。 大概是一周前，陈凤因为孩子学费的事情，给杜潭打电话。杜潭满口说好，保证第二天就把钱打过去。又问了问家里父母孩子的情况，嘱咐她要注意身体。 陈凤是典型的贤妻良母，自从杜潭破产，她一直不离不弃，还把自己的私房钱拿出来给杜潭还债，跟着他度过很多年辛苦的日子。杜潭敬重她信任她，什么话都跟她说。 那天，杜潭就说，自己过几日就能发大财了，以后她就可以安心在家享福过好日子了。陈凤笑笑，以为他在开玩笑，不想，杜潭却十分笃定地说，他抓到了人家的把柄，那人答应给他一大笔封口费，有了钱，他就再也不在外面跑工程了。 陈凤吓了一跳，直说这钱不能要，怕是得出事。 杜潭嘴上答应地好好的，可实际上却继续敲诈那人。“他是想早点赚了钱，回家让我们娘三过好日子，可可我跟他说，这事儿不能做，他怎么就没听，要不然，也不能白白丢了性命。” 陈凤想到这里，眼泪又出来。 庄睿递给她几张纸巾“陈女士，节哀顺变。”接着又问“你知道你丈夫说的，具体是什么事情吗” 陈凤顿住，摇摇头“不知道，但是，我家老杜虽然人爱说大话了点，可真没干过丧天良的事，这回，肯定是知道了什么要命的事，不然能让人灭口了” 等庄睿做好口供，将陈凤送走，老罗几个就凑了上来。 “头儿，她跟你说什么了”孙哲平好奇道，还关着门说，可见十分机密。 庄睿想了想“你们几个去查一下杜潭这两周内接触的人，看看有什么可疑之处，重点排查那些有钱的。” “这是为何”老罗问。 庄睿淡淡道“陈凤说，杜潭可能知道了什么不该知道的，才被人灭口了。” “会不会是那姓龙的，今天他不就十分古怪吗”孙哲平接话。 “大家分头行动，好好排查一下杜潭身边的人。”庄睿想了想又问“老罗，档案拿到了没” 老罗哦一声，从桌子上拿起黄色档案袋递给他“这儿呢，刚拿到。” 庄睿道谢，拿起文件回到办公室。 “你们说，庄队要那个档案干嘛”王广好奇问。这都是陈年旧案了，查它做什么。 “难道这两件案子有关联”韩珂揣测。 “不能吧你个天南一个地北的，扯不上关系啊。”孙哲平反驳，这两个案子，也没有什么共同点啊。 “谁说没有”何依依道。几人都看向她。 “这两个案子，不都是妖怪杀人吗”几人恍然回神，可不是。这两个案子，都伴随着离奇的鬼怪传说，死者都是得罪了鬼怪的。 “但但两个案子隔了差不多八年，凶手为什么这么做有什么目的”老罗也奇怪了，虽然有相同点，可这点，有些站不住脚。 “别想了，赶紧把头吩咐的事做完，否则又要加班。”王广比较务实，他都好久没睡个安稳觉，黑眼圈都大的吓人了。 在一处幽暗的地下室内，一个身着白大褂的男子立在一个巨大的黑色石头前。那是块 似黑色水晶的石头，散发着幽幽诡异的光芒。 “事情办的如何”石头里似乎藏着一团什么东西，那东西，竟然发出声音来。 白衣人扶一下眼镜，态度十分恭敬“您放心，我已经着手安排，很快就能将你需要的一切收集好，到时候，您就能显出人形来。” 那石头闻言，发出一声咯咯咯的怪笑声。白衣人跟着微笑，身子不觉颤抖。 “你做的很好，等我成功了，你想要的，我都能给你。” 白衣人一听， 四方杂货铺 分节阅读 51 喜上心头，谄媚道“我一定好好办事。” 石头再次发出古怪的笑声，那结晶体中的光芒越加盛大。恐怖的笑声在地下室里不断回荡，令人颤抖。 是夜，一身红衣的庄素苒出现在酒吧街头，引来一众男子的回眸。庄素苒停下脚步，对着一人微微一笑，眼神充满暗示。那人见庄素苒走进暗巷，立即心猿意马。 同伴跟着起哄，看着他走入巷子。 这一去，再也没回来。 庄睿坐在办公室里，夜色已经很晚，办公室里就剩下他一个人。他扭动一下脖子，将手里的文件一个个展开，把疑点一个个写下。 服装厂跳楼案，关键点到底在哪里 直觉告诉庄睿，这个案子跟如今的案子一定有关联，可是，翻找了半天档案，什么也看不出来。只有一些似是而非的传说，难道他想错了 电话铃声响起，庄睿接通电话，是大哥。“大哥，什么事” 庄义明把茶杯放在桌上，拿着电话道“你后天有空没” “不知道，怎么了”庄睿奇怪道。 “我这正好放假几天，要去苏城有点事，顺便去看看你，你腾出点时间来，咱兄弟俩吃个饭。”庄义明一说他要去苏城，老妈就打包了一堆东西，非要让他带过去，他就头疼。 他一个大男人，出门那么多东西干嘛现在外边什么买不到，非要他带着去 谁知老妈一听这话，就指责他不孝，“让你做这么点事都推三阻四的，你将来娶了媳妇还不把我扔到脑后去。你这没良心的，儿子果然没有女儿贴心。” 一说到女儿，老妈又想起大姐，眼里就有些湿润。 庄义明见此，赶紧投降，生怕老妈哭起来。 “你别来看我了。”庄睿直接拒绝。 “为什么” 为什么庄义明此人，比庄睿还要刻板，做事一板一眼不说，连坐姿都十分规范。简直教科书一般存在，庄睿也算是在军队呆过，可是碰到他大哥那人，立马浑身不自在。 那哪是他哥，根本就是他另一个爹。比他亲爹管的还严 但这话，他不敢说。 长兄如父 “我忙着呢，最近接了个离奇的案子，实在腾不出时间跟你见面。”庄睿放下手里的笔，一本正经道，就连坐姿都规矩异常。 庄义明怎么不知道自己弟弟的小心思，淡淡道“老妈让我带东西给你，不见也得见，就这样。” 看着直接被挂断的电话，庄睿无语笑笑。真是，这性子一点没变，难怪每次相亲都失败。 庄睿放下手机，忽然想到什么。立马打开电脑浏览器，在搜索栏里，输入几个字，看到搜查结果，轻笑出声，原来如此，他就说，他的直觉什么时候出错过。 龙山躲在屋内不敢出来，连着几晚，他都在做噩梦。梦里，杜潭浑身是血，身上缠着一条条大蛇。他惊恐大喊“龙山，救我” 龙经理吓的找了道士来做法，可法事也做了，香火也烧了，这噩梦还在。 他害怕死了，实在忍不住，拿出手机，打电话给一人。 “我我都按照你说的做了，为什么为什么还是做噩梦。” 电话那头的人闻言轻笑起来“你这是心里怕造成的，放心，杜潭死都死了，怎么能来找你。” “但但是那帮警察会，他们下午又来了一趟，要是被他们查到” “你担心什么”那人冷笑打断他“你不想做，当初不也做了。放心，他们就算查，也查不出所以然来。你只要别自己露馅，警察也不能把你怎么样” “可可杜潭他”龙山还是害怕，抖着声音发问。 “警察只会知道他是被蛇咬死的，这是意外，谁让他不小心你赔点钱给他的家人就行了，多大点事儿。我可警告你，不要乱说话，否则”那人话没继续说，可话里恐怖的寒意，让龙山忍不住肝颤。 挂了电话，龙山不断催眠自己，不关他的事，不关他的事，他也是受害人。 杜潭，你有冤去找他们，不要来缠着我。谁让你命不好，知道了不该知道的。 龙山想到杜潭死的那个画面，就忍不住颤抖。那帮人不是人的，他们都是疯子，不能惹，不能惹。不行，这样不行，警察也好，他们也好，不会放过他的，他得走，必须走。远远离开这个地方 说做就做，龙山立马打开衣柜，收拾几件衣服。将保险箱里的钱跟财务收好，打电话在网上订了机票。 他匆匆拿着东西下楼，想要赶往机场。 可才下了楼，过马路的时候，一辆火车失控一般，猛地撞了过来。 碰的一声巨响，龙山肥硕的身体被撞飞几米远，狠狠摔在地上。正值半夜，路上没有什么行人，那司机开着车毫不停留离去。 龙山躺在地上，嘴里不断流出鲜血。眼睛瞪得巨大，十分不甘心。红色的血液混合着他的脑浆，流出身体，宣示着生命的完结。 第46章菩提花开5 庄睿在对面车上看了半天，等老罗到来，才下车。 “庄队，没错，这就是当年宏盛服装厂的保安。”老罗指着优悦家园小区门口警卫厅的男子道。 曾经的宏盛服装厂，如今已经成为一片住宅小区。高高竖起的大楼，再不见当年一丝模样。 庄睿从车上下来，此时正值上午10点多，没什么事，保安坐在屋里吹空调。老罗推门进去，看到保安站起，打了声招呼。 “秦叔，还记得我不”老罗笑着喊道。 秦叔想了想，只觉得这人眼熟，可怎么也想不起名字。老罗笑笑“我是小罗，罗培呀当年查宏盛案子那个” 这一说，秦叔恍然大悟，立马笑着招呼“哎呦，你时间过的真快，你看你，都这么些年了。你再不来看看我，我都不记得你了。” 秦叔招呼两人坐下，脸上的褶子笑的一层层的。他给两人倒杯茶，笑呵呵道“怎么，罗警官，你来这，莫非这有案子” 老罗笑笑，不着急答话，反而介绍庄睿“这是我朋友，来这附近，想买房子，我就带他来看看。” 庄睿笑着跟秦叔打招呼，秦叔也礼貌笑笑“现在这年轻人不得了，这里的房子可贵了，要一万多一平米呢，而且早就住满了，我也没听人说要卖呀” “没有”老罗笑笑“不会吧，当年出了那事儿，我还当这地儿废了，没想到居然建成居民区，还卖的这么贵。” 秦叔跟着笑笑“你别说，我也觉得奇怪。”他看看门口，小声道“当年那事儿是真恐怖，虽然我没见到，可厂里其他的女工基本都见过，你说，老厂长当年没办法，把地皮便宜卖了，谁想到，你看看，这现在多红火，好像根本没发生过。” 老罗听着看了一眼庄睿，庄睿轻轻点头，老罗抽出一根烟递给秦叔，帮秦叔点好烟，老罗接话道“我听说当年你们厂长本来不想卖的，怎么忽然又愿意卖了” 这完全是套话，当年老罗根本不知道有这回事。 秦叔吐口烟，笑笑“得，反正已经过去那么久，我也没什么好顾忌的。实话跟你们说，当年啊，在发生那件事情之前，就有人来找厂长，要买我们的地皮。” 两人一愣，这么说，不是事发后才买的。 “怎么回事，你说说看。”老罗问道。 秦叔，弹一下烟灰，伸手晃了晃道“当年啊，老早就有一批搞房地产的，想要买老板的地皮，但是老板不愿意啊。一来，那会儿房地产一直在升值，我老板哪里舍得。二来，这服装厂是他的心血，生意也挺好的，他当然不愿意卖了。” “那帮人给的价钱没达到老板心里的数值，他是不乐意换的。那帮人当初神态就不太好，厂长还害怕过，但是，接下来一个多月，也没有什么事情发生。厂长也就不害怕了” “谁能想到，后来竟然发生了那些事。不瞒你们说，厂长也怀疑过，可没有证据啊，这神神叨叨的事，谁说的清楚” 老罗跟着附和，觉得对。 秦叔继续道“后来，因为这件事，这地皮价值一落千丈，谁都不想沾染不干净的地皮不是。厂子招不到人，接不了单，生意越来越差，没办法，老板就想关了厂子。正好这时候有人出钱买地，老板觉得价钱不错，就给卖了。” --奇＠ 书＃网￥q i ＆ ＆s u＆ # w a n g ＆. c c-- 老罗唏嘘道“哎哟，真够邪乎的，你们老板就没整个人回来做做法事” “瞧你说的，怎么没找，根本没用。后来老板自己都开始撞见不干净的东西了，吓的他立马想脱手。不到一个月，就找好买家，把厂子卖出去了。”秦叔想起长厂长当时脸色青白的样子，也觉得十分诡异。 庄睿去忽然插话“可我看这小区，不像有脏东西的样子。” 老罗一愣，也接话道“就是，秦叔，你看这地方，安和的很，哪里像闹鬼。” 秦叔喝口茶，惊讶道“我也觉得奇怪我跟你们说啊，这地皮转给开发商以后，也不知道他们做了什么，总之，这闹鬼的事再也没出现过，时间一久，人们也不记得这个传言了。最重要的是”秦叔感慨“这地方忽然就跟转了风水一样，住在这里的人，运气都变的非常好。” “怎么个好法”老罗好奇不已。 “刚住进来那段时间，物业组织大家做活动，当时住户不算多，一共就十几家。物业就让大家一起买彩票，众人觉得有意思，就一人出了10元钱，结果，就中了500万大奖啊”那会儿一人分了好几万，让外面的人羡慕的不得了。 老罗笑笑“这就是巧合吧。” “我当时也这么觉得”秦叔熄灭烟头“可这几年，真的是不断有好事发生。我跟你说，有人生病得癌症的，住到这里来，半个月以后，发现癌症没有了。有人生意失败准备自杀了，第二天那骗他钱的人就被警察抓到，钱全部回来了。有人老公出轨离婚的，不到一个月，找了个更有钱的结婚了。” “哎哟，我跟你们说这种事情，大大小小好多件，如今这里的人，哪个不知道这里风水好啊，房价出的再高，人家也不卖” 这番话，让老罗跟庄睿就惊异了。 这么离谱的事儿，怎么跟听故事样的。 “庄队，这事儿你怎么看”老罗看着沉默不语的庄睿，好奇问道。在他看来，这实在难以置信，会不会是人们多心了。可那秦叔自己也说了，自从他来这里做保安，买彩票都中过百万大奖。因为这，他一把年纪了都不肯退休，就是想继续沾沾福气。 庄睿看着车窗外的车，淡淡道“我们去找一趟余老板吧。” 老罗了然，他已经习惯，有些稀奇古怪的案子，就去找这位余老板解惑。虽然他们是警察，可警察也又遇到离奇事件的时候，故而两人驱车前往。 两人来到店里，只看见一个年轻男子在逗鹦鹉说话。那男子看见庄睿，目光有些古怪，但很快消失，笑着招呼两人。 “老板出去买东西，马上回来，两位稍等一下。”小七倒完茶，笑着坐下招呼客人。 鹦鹉甩甩脖子，叫道“等一下，等一下。” 两人笑笑，庄睿对小七道“之前没见过你，你说新来的店员” 小七眼神灵活一转，笑笑“是，我是七叔的孙子，你叫我小七就好。” 庄睿心道，难怪，他总觉得两人有点相似，原来是孙子。“你爷爷呢”好几回过来，都见过这老头，十分严谨威严。 “他死了” 庄睿一口茶吐出来，老罗见他咳嗽的厉害，拿手拍拍他的背。庄睿正不知说点什么好，小七却哈哈大笑“庄警官，瞧你，太夸张了。我逗你玩儿的，我爷爷出国旅行去了。” 庄睿笑的尴尬“你这玩笑，开的生猛了些。” “就是，小孩，有你这么诅咒自己爷爷的吗”老罗轻笑道。 小七眯眼一笑“没事，他也经常跟人家说我死了。” 庄睿 老罗 尴尬之际，余姬提着大包小包回来“小七，快来帮我拿一下。”小七立马上前帮她拿走东西，余姬见到两个警察，笑笑“庄警官又来问案” 庄睿站起来“实在不好意思，又麻烦余老板。” 老罗看着庄睿，心里吐槽，庄队，你这明明很开心，哪里抱歉的意思。 “坐吧。”余姬客气一下，自己坐下，给自己倒杯茶喝了一口，才问两人“直接说吧，这次什么案子。” 庄睿看了眼老罗，老罗接话，说起了宏盛服装厂的旧事。余姬静静听他说，小七不知何时站在了一旁听故事。 等老罗说完，庄睿才道“不知余老板有没有听说过这狐狸报仇的故事。” “不可能”小七率先反驳。 几人都看向他，余姬笑笑，不说话。庄睿疑惑“你知道” 小七反应过来自己太冲动，哈哈笑笑“我是说这事情怎么可能，现在是讲科学的时代，不要这么迷信。” 老罗摆手道“这回真不是我们迷信，实在是这些事太不可思议。”他又把今日在秦叔那里听到的事说了一遍。 余姬微微靠后，头靠着沙发靠背，眼里几分古怪。“这狐狸的事儿，我知道一些。那绝不会是什么狐狸报仇。” “哦为何”庄睿看她。 余姬轻 四方杂货铺 分节阅读 52 笑“这成了精的狐狸，狡猾无比，不可能让人一铲子就挖出来。要真有，那也是韩国的品种，中国的没那么蠢” “为什么说是韩国的”老罗奇怪。 小七嗤笑一声“你有所不知，那个国家的狐狸，大概是水土的原因，除了化成人形，一点有用的法术都学不会，不信你去看看他们的电视剧。还比不上日本的品种” “再说了。”余姬轻轻敲一下椅子“狐狸住在山洞里，不是土洞。那土里的，只能是鼹鼠，不会是狐狸。” “那厂里的鬼怪到底怎么回事”老罗十分想知道真相。 余姬却看看庄睿“庄队长不是有答案了” 庄睿淡淡道“本来有的，可今日去一趟，又觉得有点疑惑。” “转风水的事”余姬问，见庄睿点头，她说道“不如两位带我去看看，这东西，没有到现场，我还真无法回答。” 余姬本想留下小七看店，没想到小七十分想凑热闹，硬要跟着一起来，美其名曰，他要去学习。 自从宋祁离开，小七就变回年少模样，一刻不肯回身成七叔。“我已经厌倦那副老皮囊，现在想换个样子活一下。” 余姬毫不留情拆穿他“你其实是法力被限制，变不回来了对吧” 没错，小七上次不知哪里得罪了宋祁，法力被完全压制，一分使不出来。其实也没多少法力，至少跟余姬相比，那是小巫见大巫。 跟宋祁比，那就是尘埃碰岩石。 宋祁打死也不会告诉余姬，其实是上次自己想在宋祁面前倚老卖老，结果被他一个眼神封印了法力，眼下至少要半年后才能变身。 几人到达目的地以后，余姬远远就看到一个巨大的气场。这浑厚的气，如此浓郁。真是有意思，她在苏城这么久，竟然从未见过这样的气场。 亮了身份，余姬带着几人慢慢在小区里兜圈子。老罗想问话，却被小七阻止“让她安静看看，不要说话。” 既然慢慢走到小区忠心地带，那里，有一个类似地球仪的雕塑。 余姬走过去，抬手摸了摸，感受到那股浓厚的气从这里传出。她抬眼看看四周，这一片，围绕这这个雕塑，种了高度大小相同的树木。 闭上眼，用神识探索一番。 她看到一个奇怪的阵法，这里，有什么东西被死死压制，无法动弹，她似乎听到一阵古怪的嘶吼。 “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倒吸一口气，余姬再次睁开眼，神情变的十分肃穆，人差点虚脱。 庄睿看出她的不对，立马上前抱住她，紧张道“如何” 余姬神情有些复杂，她不知该不该说，这跟她无关，这些事不该她来管，人间自有定数，可是，如果她不管，那 余姬推开庄睿，“庄警官，事情有些复杂，我想要查些资料才能回复你。” 庄睿还想问什么，老罗却跑过来“庄队，出事了，龙山死了。” 庄睿一愣，余姬见他如此，淡淡道“庄警官，你先去忙，我有结果了立刻联系你。” “我送你回去。”庄睿不放心，想要送她回去。 小七走过来，一把扶住余姬“多谢庄警官了，我送老板回去就好，不麻烦你。” 老罗催促，庄睿只好看着两人离开。 余姬坐上车，一路沉默不语。小七看出她不对劲儿，眼下不敢乱说话直到两人回到店里，余姬让他关店，自己要好好休息一下。 帮还是不帮 余姬十分矛盾 按理说，助人为乐的确不错，可是，人间自有运道。这件事不是黑蜘蛛，自己没有非插手不可的理由。 可如果不帮，那里的人可就 头疼 余姬闭上眼都是那惨叫声，放我出去，放我出去。那是谁为什么被困在那里余姬想了想，起身来到神龛前，点上一炷香，淡淡道“四方神兽，若是帮，你们让我的印记红一下，若是不帮，那就什么都别做。” 念叨完，余姬鞠躬上香。 等了好一会儿，手臂上的印记没有反应。 这是不帮 也好，不帮就不帮。省事 可余姬刚想转身，她手臂就开始发疼，她扯开袖子，看到微微发亮发红的印记，翻个白眼。瞪着神兽道“感情你们几个商量好才告诉我的” 四个神兽依然肃穆，话都不说一句。 余姬见状撇撇嘴“得，都是大爷，我照办还不成。” 第47章菩提花开6 庄睿从法医部回来，已经是下午3点左右。日头很晒，他忍不住戴上墨镜，遮挡住灼人的日光。 进入办公室，迎面而来的冷空气让他舒坦。老罗比较直接，扯了扯衣领子，笑道“这天跟火炉差不多，听说这路上都能煎鸡蛋了。” 何依依正在码字，一看到庄睿进来，立刻起身“庄队，你可回来了。” 庄睿见她如此，疑惑道“出事了”一边问一遍走到饮水机前，给自己倒了杯冰水解渴。何依依跟着他，报告自己查到的事。 “我查到监控，龙山是昨晚今日凌晨2点左右被一辆蓝色大货车撞死的。”庄睿点头，这点已经确认，的确死于交通事故。他喝口水，示意何依依继续说。 何依依拿出几张照片“车牌号苏02347，这辆车车主已经查到，但是，司机是疲劳驾驶，而龙山当时是闯红绿灯，所以” “所以这不是可以谋杀”老罗接话。 这么巧 庄睿笑笑，眼里全是玩味。“查过他的通讯记录没” 何依依摇头“查不到。” 两人一愣，什么叫查不到 何依依严肃看着两人“这就是我觉得奇怪的地方，第一，龙山的手机虽然在，但是手机卡不见了。第二，龙山实名认证的卡，只有给家人的记录，也就是说，他对外一直用黑卡联系。” 老罗把一次性水杯扔进垃圾桶，神情嘲弄道“庄队，这事儿就有趣了。”他们刚查到关键，人就死了。找到了凶手，却只能证明是场意外。 但既然是意外，为什么手机卡消失不见 庄睿想了想“其他联系方式呢微信，qq，或者微博” 何依依摇头“他根本不玩这些，技术部那边回消息说，龙山用的是原始的诺基亚，只能打电话发短信，其他功能一概没有。” “十分谨慎呀”老罗插话道，他看向庄睿“现在怎么办” 庄睿拿着杯子想了想，淡淡道“去查查龙山的账户交易跟家人朋友，只要来往过，一定有蛛丝马迹。特别留意一下金钱往来的，能花钱雇凶，这人肯定不是穷人。” 两人转身离开，何依依走开几步，忽然回头道“庄队，今天有人打电话找你。”电话直接打到警队，这就奇怪的了。 “谁” 何依依摇头“他没说，听说你不在，就把电话挂了。是不是你手机没接，他才打到办公室的” 庄睿拿出手机，果然，没电了。他点头，说了谢谢回到办公室。拿出数据线，给手机充电。 庄睿一直忙到晚上，才回家休息。 此时已经大约8点多钟，办公室只剩下他一个人。 当他推开家门，一道人影狠狠向他袭来。屋里没什么灯光，那人动作迅速，招招狠辣。庄睿反映不及，被打地重重靠墙。等反应过来，那人又袭击而来。 两人缠斗，从玄关打到客厅，一路到了沙发上。那个人似乎对他很熟悉，庄睿一个不察，被那人钳制住，狠狠压在地上。 那人的手，淡淡道“功夫退步了。”那人放开庄睿，站起身来，打开开关，屋内顿时明亮起来。庄睿揉揉疼痛的手臂，弱弱喊了声“哥” 庄义明打量他一眼，淡淡道“瘦了。”然后指着餐厅内的一堆东西“妈让我给你的，自己吃掉。” 庄睿走过去，拆开一看，全是各种特产。 “你来怎么也不说一声，你这就是私闯民宅。”庄睿气恼，庄义明常年在部队，身手了得，哪里是他这整天累成狗的刑警能比的。 庄义明扫他一眼，语气略有不屑“这么容易被人偷袭，看来部队学的东西都还给教官了。” 庄睿嗤笑一声，“我不跟你一般见识，东西送到了，你回去吧。” 庄义明又打量他一下，冷冷道“我还没吃饭。” 庄睿 苏城的夜晚，十分多姿多彩。这里是古城，却也融合许多新式建筑。这几年全国各地搞建设，苏城又是旅游大城，免不了越夜越精彩。 庄睿认命领着自家老哥，开车到外边吃饭。 反正他是没心思做饭的，再说，他做饭，比他哥的厨艺还差。如果庄义明的厨艺让人食不下咽，那他的厨艺就是能吃死人。 他是能把洗衣粉当盐的主儿。 “爸妈身体还好吗”庄睿便开车边问。 “还行。” “爷爷呢” “还行。” “家里亲戚怎么样” “还行。” 等庄义明说出第五个还行，庄睿就不再问话了。他以前就是个闹腾性子，进了部队收敛一些，可本质也还是爱折腾。 但庄义明不是，他是个天生的闷葫芦。 庄睿领教过，庄义明曾经整整三天，一句话不说。庄睿一直认为，要是把犯人跟庄义明关在一起，什么犯人都能主动坦白交代。因为庄义明不说话的时候，浑身散发一种冷死人的低压。你光看着他就害怕 车子开到一处餐馆，这家点营业到晚上12点。 庄睿停好车，领着人往餐馆走。忽然听到一阵呼叫声“救命，救命啊” 这地方位于市区，比较热闹，人声，音乐声，汽车声交织在一起，十分嘈杂。要不是庄睿耳朵尖，根本听不到。 他跟庄义明对看一眼，显然，他也听到了。 两人立时戒备，往声音传来的巷子走去。可声音似乎消失了，这暗巷里跟外面对比，显得漆黑寂静。 但庄睿明显感到一种危险的气息，他的汗毛不自觉立起来。 “救命”呼救声微弱地传来，接着是一阵跑步声。 哒哒哒 一个男人浑身是血地冲出来，见到两人，立马大喊，救命可没等他高兴，他的身体就被什么东西缠住，一下拉了回去。 庄睿两人赶紧追上去。 可巷子里实在太黑，没有路灯，两人只能借着周围薄弱的路灯看路。 恰在这时，一道黑影袭击而来，将庄睿打倒。庄睿猝不及防，差点被那人刺中。庄义明眼明手快，一拳将那人打开。那人被打地退后几步，在她脚边不远处，刚才叫喊的人已经昏厥。 庄睿被扶起来，两人借着微弱的灯光看向袭击者。庄睿立时瞪大了眼“姐” 庄义明也惊吓道，露出了不可思议的眼神。大姐 眼前人似乎完全不认得他们，继续抬手攻击两人，庄义明跟她缠斗在一起。庄素苒眼神狠厉，几次攻击不备后，从腰间抽出匕首，狠狠刺向庄义明。 庄睿立马上前阻止，不小心被划伤了胳膊。 庄义明功夫霸道，几个回旋踢，几次将庄素苒打到在地。眼看形式不太好，庄素苒的手腕长出奇怪的蔓藤，将庄义明缠住，高高挂起。 庄睿见此，立马上来帮忙，不想，自己也被庄素苒用蔓藤缠住，压制在墙壁上。 两人被制服，庄素苒拿起刀子，就要捅死庄睿。 “大姐”庄睿怒喊。 庄素苒愣住，似乎被这叫声震到。 庄睿见此，焦急喊道“大姐，我是小睿，你不记得了吗” 庄素苒被这名字愣住，恍恍惚惚发音“小睿” “是我，是我啊大姐，你醒醒。”庄睿以为她想起来的，可忽然，庄素苒又扬起刀，就要像他刺下。 庄义明被吊在电线杆上，死命挣扎，蔓藤却越缠越紧。 眼看匕首就要刺向庄睿的喉咙，庄素苒却掉下眼泪“小睿不要，快走”她似乎清醒过来，可是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 庄睿能感觉到，她似乎努力在阻止自己下刀子，可手上的刀依旧一点一点靠近庄睿的脖子，眼看着刀尖刺进庄睿的肉里。 “不要，不要。”庄素苒哭着摇头，可依然控制不住。 忽然一个东西飞过来，打掉了庄素苒手上的匕首。庄素苒被震地退后几步，看到来人，惊恐退后，落荒而逃。 来人不知用了何方法，那些蔓藤化成粉末，消失在空气里。 庄睿跌坐在地，得意喘息。他捂着伤口，看着面前的人。“余老板。” 余姬看了看远去的庄素苒，再看看两人，叹息一声“庄警官难道是扫把星为什么我每次遇到你，你都有麻烦” 救护车将昏倒的人送到了医院，警方派人去做笔录。庄睿跟大哥，一起来到。见两人如此狼狈，余姬十分贴心，叫醒小七，让他给两人上药，自己到厨房，给几人做了面吃。 “我这没什么东西，只有面，凑合着吃吧。”好在有高汤，余姬做了三碗阳春面，递到几人眼前。 小七最近不知为何，大概是变年轻了，胃口也特别好，十分能吃。 庄睿等人谢过，拿起筷子吃面。庄义明的确饿了，也不客气，吃的痛快。 等几人吃完，余姬又端上茶点，几人坐在客厅，慢慢 四方杂货铺 分节阅读 53 消化。 “余老板怎么会出现在那里”这大半夜的，难道也是去吃饭庄睿打量她道。 余姬却看向庄义明，笑笑“庄警官不介绍一下” “哦，这是我哥庄义明。”庄义明礼貌颔首，话不多，但眼神全是打量。刚才的情形他见识过，且不说那古怪的女子，就是眼前的女子，也是十分奇怪的。 余姬笑笑“原来是一家人。” “余老板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庄睿又问了一下，他见余姬神情古怪看着自己的哥哥，心里有些不开心。 余姬摇头，淡淡道“我是去追人的。” “我大姐” “不是”余姬又摇摇头“你还记得上次在树林里偷袭你的那个人吗” 庄睿想了想，就是那次红色旅游区闹鬼的案子，“那个人” “不错，就是他。我刚才出门买东西，结果东西被他抢了，所以我一路追上去，结果就到了你们那里。没想到，竟然看到你们姐弟自相残杀。”余姬隐约觉得，这不会是巧合。那只花招，似乎有意要引自己过去。 “你怎么知道她是我们的大姐”庄义明忽然插话，眼里全是探究。 要是一般人，见到这样的庄义明，自然招架不住，胆子都颤抖了。可余姬不是一般人，她笑笑“怎么，庄警官没有告诉你哥” 庄睿抿抿嘴唇“哥，这件事，我回去再跟你说。” 庄义明看他一眼，点头起身“好，我们现在就回去。”竟是一刻也不愿意等。 余姬笑笑，拦住两人“庄警官，既然来了，我顺便也把你拜托的事情告诉你吧。” “有结果了”庄睿很诧异，他以为至少要多等两天。余姬今日的样子他还记得，离开小区的时候，明明十分不愿意说话。 余姬说一句稍等，起身回室内，不一会儿，拿着一个画板出来。 “鉴于这个情况有些复杂，我画给你看吧。”余姬拿起笔，开始将小区的平面画下来，用的是简笔画，速度很快，不过几分钟，地形完全勾勒出来。 庄睿看着余姬认真仔细的态度，不知不觉有些恍惚。他终于知道，什么叫认真的女人最美丽。 庄义明看着眼前的弟弟，似乎猜测到什么，也不发话，安静看着余姬画画。 “好了，我现在给你说说那地方的古怪在哪里。”余姬指着图画的中心地方道。 宏盛服装厂，从前有颗菩提树。 菩提树，在印度佛教中，被认为是佛的血脉。因为佛祖释迦摩尼曾在菩提树下坐化，飞升成佛。 菩提树的神奇，不仅在于它拥有佛的血脉，更重要的，是它蕴含了佛的力量。 单凡在菩提树下修行的人，都能受到它的佛光庇佑，能更快地参悟佛法。 古时候，就有那小妖，为了成仙，在菩提树下修炼的传统。 但是时代变迁，经过上千年的变化，地球上的环境越来越差。没有了天地灵气的菩提树渐渐失去神力，那些微博的力量，已经无法帮助小妖修仙。 于是，能修炼成仙的妖，也越来越少。 那条死在菩提树下的白蛇，就是如此。 可是，让余姬奇怪的是，有人竟然用捆仙阵，在优悦家园摆了一个风水龙门阵。 “什么事风水龙门阵”庄睿听得这满是封建气息的词汇，有种看神话剧的味道。 余姬笑笑“简单来说，就是把人的好运收集，聚集在这阵法里。但凡居住在这个阵法中的人，都能获得好运。” “那这么说，是好事”庄睿笑道。 余姬摇摇头，怎么会是好事。 这世间，遵循一个质量守恒定律。 万事万物讲究个平衡，一旦平衡被打破，就要出事。 这些居住在风水龙门阵中的人，起初看着，似乎是走了好运，做什么都顺利，但是，他们不知道的是，这些好运，是把他们一辈子的运气都花光了。 这有些像刷信用卡，短时间内，你的确得到享受恶了，可时候一到，你就该还钱了。 “你的意思是，他们的好运都会花完”庄义明也好奇了，这听着十分玄乎。 “不错，人一生的运势有限，一旦花完，那么”余姬看看几人“他们就要开始走厄运了。” 两人一愣，走厄运 “怎么个厄运法”庄睿紧张问。 余姬十指交叉，淡淡道“轻一点，断手断脚，丢了性命。重一点，家破人亡，生不如死。” 第48章菩提花开7 庄睿回到家中，疲累躺在沙发上。庄义明走过去，轻轻踢一脚他垂在地上的脚。 庄睿转脸看他一样“哥，你不累”折腾一晚，他实在累了。现在澡也不想洗，就想好好睡个觉。 庄义明姿态优雅坐在单人沙发上，淡淡道“说说大姐的事。” 庄睿一愣，从沙发上坐起。神情复杂动了动嘴皮，想了想，起身回到卧室，拿出一个盒子，递给庄义明。 庄义明诧异，打开盒子一看，是块怀表。“这是”他打开盖子，看到了庄素苒的照片。 “这是大姐掉的，我在一次追踪她的时候捡到。”那一次，他发现了被剥皮的女尸。 庄义明忍不住激动“她真是大姐”虽然理性告诉他，大姐早就死了，可这么多年，他跟家人一样，认为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他心里一直抱着期望，希望大姐还活着。 “没错，她就是。”庄睿肯定到。今天的情况，他彻底肯定了自己的推测，那个女人，就是大姐。如果不是，当时她不会那么痛苦，不会喊着让自己走。 余姬说的对，大姐被人控制了。 纵然他相信科学，却也不得不承认，眼下有些东西，的确存在人类的认知之外。这些东西，就姑且当作鬼神妖怪吧。 庄义明神情肃穆“这一切，到底怎么回事”他很高兴大姐还活着，但是，刚才的事，完全不是一个人会有的样子。 庄睿见他激动，让他冷静下来，坐在沙发上，说起自己查到的一切。 庄义明静静听他讲述，直到时钟敲响凌晨3点的钟，故事才算说完。庄睿此时已经疲累不堪，他对庄义明道“我知道的就是这些，你有什么想问的，明天再说，我还要上班。” 说罢，直接躺在沙发上沉沉睡去。 庄义明在这离奇的故事中没有缓过神来，静静看着庄睿睡着，神情复杂盯着窗外。 花招回到大厦顶部，见到正在饮红酒的宋祁。 “事情办好了”宋祁背对着他道。 花招颔首“按照您的吩咐，把人引过去了。”今日宋祁忽然对他吩咐，让他想办法将余姬引到那个巷子。他有些好奇，但是不敢多问。 神情忐忑看一眼宋祁，眼里全是揣测。 宋祁转身，笑的轻浅“东西呢” 花招一时没反应过来。 宋祁伸出手“你抢来的东西。” 花招这才明白，立即伸手在衣服里摸了摸，拿出一个蓝色的钱包，递给宋祁。宋祁接过，打开一看，里面只有几张钞票，跟一张老照片。 照片里的余姬，穿着旗袍，绑着麻花辫，笑的青春可爱。 宋祁笑笑，合上钱包。从抽屉里拿出一盒东西递给花招“你的粮食。” 花招早已闻到噩梦的气息，顿时贪婪喜悦。“多谢主人。”宋祁点头，让他退下。 夜色里，宋祁看着钱包里的照片，良久才自言自语“这一次，谁也不能再阻止我。” 庄睿被手机铃声叫醒，昨晚实在太累，生物钟居然没有叫醒他。 他起身，准备洗个澡，却发现老哥庄义明从浴室出来。庄睿诧异看他“你怎么会在这儿”往常庄义明来这里，总是放了东西就走，动作简洁明快，从来不浪费时间。 就算过夜，也是很早就离开。 这一次，居然过夜不说，还洗了澡。这都快9点，竟然还没离开。 庄义明淡淡看一眼这个傻子样的弟弟，冷声道“我会在这里多留几日。” “你要干嘛”庄睿愣住，庄义明出了名的工作狂，除了工作就是工作，不然怎么会这个年纪还是单身哪个女生忍受地了一年一面都见不到的男友 “大姐的事。”言简意赅，废话不多。说完，庄义明拿出行李袋中的衣服，准备换装。 庄睿苦口婆心“大姐的事，不是三两天就能解决的，你不如回去等消息。” [奇^书^网][q i].[s u][w a n g ]．[ｃ C] 庄义明换好衣服，将换下来的衣物丢进洗衣机。面无表情，第一次说了最长的句子。“如果那个余老板说的都是真的，那大姐现在十分危险，我们必须早点找到她，否则她一定会被黑蜘蛛杀害。” “那部队那边怎么办”部队请假是有规定的，不能随便离开。 “我会处理。”庄义明铁了心要办的事，谁也拦不住。他决定要当兵，不顾母亲的阻拦，一路开挂，考到了最顶级的军校。 母亲希望坐做办公室，他嫌这样太没挑战。硬是自己申请调到特战队，背着母亲去了边境，专门对付最穷凶极恶的犯人。 老妈拿他被办法，最后只能放弃。 要不是他在一次任务中受伤，他的研究课题又十分重要，上面急需他回到实验室，他会继续留在特战队。 庄睿还想说些什么，电话响起，是队里来的。庄睿无奈，匆匆洗了澡离去。临走前，他交代自己的老哥，如果见到大姐，千万不要冲动。 大姐虽然是大姐，可也已经不是从前的大姐。 庄睿到达办公室，何依依立马上前。“庄队，孙哲平已经赶过去，这次必然是重大发现。” 早上法医部门打电话来，给龙山做缝合的时候，发现他的胃里有一张没消化的纸条。经过技术部门还原，上面是一个地址。 何依依查询这个地址，大盘山伊尔登俱乐部308号。这是一个高尔夫俱乐部，苏城这几年告诉发展，许多人赚了大钱，就学起有钱人，开始玩高尔夫。 这个俱乐部是许多像龙山这样的人爱去的场所，在那里打球谈生意会情人，十分享乐。 龙山死前将这样的纸条吞进肚子，显然这个地址十分重要。 一大早接到电话，庄睿就开车出门，但是恰好碰上堵车，他只好让孙哲平几人去地址查找东西，希望有所发现。 昨晚，在余姬那里，庄睿得知了优悦家园的离奇，心里对多年前的案子有了揣测。现在，缺乏的只是证据。 庄睿在办公室内焦急等待，不时看看手表。终于，老罗打电话来，东西找到了。 将优盘插入电脑，里面有一个视频。何依依点开，画面上出现了龙山。 众人围在电脑前，看着龙山说话。 “如果你们发现了这个视频，就说明我已经死了。”画面上，龙山笑的凄苦，“这这算是我罪有应得，怨不得别人。” 大约2009年的时候，龙山还只是个帮人搞拆迁的。手里十几号人，专门从事破坏拆迁。那一年，川河集团还只是个不起眼的公司。 他们从政府那里得到消息，说是宏盛服装厂那边要修一条路，如果道路开通，那周围的地皮，就要猛涨。 川河集团的老总邹绍国找到老厂长，想要买他们的地。老厂长不乐意，两人谈崩了。本来，邹绍国准备叫龙山做事，去骚扰那地方的。 不想，那一年，因为暴力拆迁，弄出许多事端，政府提出整顿。邹绍国一时不敢动作，准备过了这阵风头再说。 某一日，也不知那邹绍国见了什么人，忽然就有了一个主意。 他叫来龙山，首先让他在服装厂里偷偷放了一个恐怖的假人，然后等着人路过。小会计倒霉，恰好经过那里，看到了假人。 一场针对她的阴谋就此展开。 先是龙山买通了服装厂的一个女工，偷偷在那里传播什么狐妖报仇的故事，然后偷偷打电话将小会计约到顶楼，将其推下高楼，弄成自杀的样子。 接下来的日子，龙山一行人开始采用各种装神弄鬼的手段，在厂子里制造鬼怪恐怖事件。并且放出风声，这厂子闹鬼。但凡有人来应聘，他们就恐吓面试的，并且给他们介绍其他地方。 至此，宏盛服装厂生意一落千丈，渐渐经营不下去，只能转手。 而买走地皮的正大企业，根本就是川河集团邹绍国远房亲戚注册的。一拿到地皮，就转卖给川河集团了。 龙山虽然搞强拆，可从来没害过人性命。 出了那件事，他害怕很久，但是奇怪的是，警察查不到任何线索，他便渐渐心安理得，不再说这件事。 因为这事儿，龙山成了川河集团的项目经理。 本来过去这么多年，龙山也没将这件事放在心上。但是，一周前，龙山因为项目的事，跟邹绍国吵了起来。争吵间，龙山把这件事提出，表示要告诉警方。 邹绍国为了堵住他的嘴，只能答应多给他一部分项目的利润。但是这件事，恰好被路过的杜潭听到。 杜潭本不想管这件事，但是，他身上还欠了百多万的债，要债的电话一个个来，甚至威胁他，今年再不还钱，就把他的儿子抓去买卖器官。 杜潭怕了，万般无奈之下，开口威胁龙山，其实他什么证据也没有。 龙山怕了，他匆忙找到邹绍国，说起这件事。邹绍国彼时动了杀心，便吩咐龙山假意答应他的条件。 但是拿钱那天，却将杜潭绑架，扔进一堆蛇里，让毒蛇咬 四方杂货铺 分节阅读 54 死了他。为了让人相信杜潭死是意外，他们故技重施，在工地上宣传白蛇报复的流言。 可这一次，龙山知道自己躲不过。 因为邹绍国能杀一个人，就能杀第二个，第三个。知道所有事情的龙山，他怎能放过。果然，事情应验。 龙山为了防止自己死的不明不白，提前录制了这段录像。 “原来是这样，头儿，你之前让我找档案，是不是也怀疑川河集团了”老罗看完，唏嘘无比。 庄睿点头“只是有了猜测，没想到真是这样。” “那我们能抓人了吗”孙哲平兴奋地问，总算解开谜底，不是妖怪作乱。 几人都看向庄睿，庄睿却摇摇头。 “为什么”韩珂不解。 “这只是他的一面之词，我们没有其他证据，就算抓回来，也定不了罪。”王广叹息，法官判案，从来不看一面之词。 何依依却道“谁说我们不能抓他。”众人惊异，看着她。 何依依笑笑，调动一下电脑，打开了网络邮箱。 在众人惊讶的眼光中，何依依打开邮箱登陆，发现里面的空间里，存了好几个视频跟一些电子往来文件。 原来，龙山为了防止别人找到优盘，故意只录了这样不能作为证据的视频。但是，何依依却细心地发现，装优盘的包装壳子上，有一个邮箱地址。 这里面存的，是这些年，邹绍国让龙山做事的音频文件，以及资金账目往来。甚至包括两起谋杀案的视频证据。 本来有这些，龙山是不怕邹绍国对付他的。但是，龙山离奇发现，邹绍国身后有一个奇怪的人，或者说，奇怪的组织。 这个组织有类似鬼怪的神力，就像超能力一样。 龙山亲眼见识过那群人弄死杜潭的场景，十分诡异，那些蛇就像被控制一样，听话地去咬杜潭。而杜潭，就跟玩偶一样，好无反应，任由毒蛇咬死在工地。 那时候他才真的怕了，匆忙转移证据。他本想着离开苏城，逃到国外去，可想不到，才下了楼，就死于非命。 众人惊喜看着这些证据，这下终于能抓人了。 庄睿领着人，到达邹绍国的公司，被告知人不在。他们只能转到他家，却见他站在别墅顶楼，庄睿直道不好，却来不及。众人只能眼睁睁看着邹绍国跳楼身亡。 在清查邹绍国家的时候，搜出了一封遗书，交代了他犯案的经过。 事情的最后，邹绍国死了，杜潭得到了一千万的补偿款。庄睿送陈凤离开，看着她千恩万谢，庄睿不知说些什么好。 他约见余姬，心里还有些疑惑要问。余姬告诉他，自己在优悦家园。 当庄睿匆匆赶到，已经是半夜，余姬站在中心雕塑的位置。等到庄睿到来，余姬施法，天色突然全部暗淡，周围的居民似乎完全沉睡，周围妖风狂起。 一阵雷闪之后，那个雕塑被雷劈开，一道金光闪现，关在球形里的东西出现眼前。 庄睿愣住，这是 那团金光渐渐幻化成一个小孩模样，他盘腿而坐，双手合十，成和尚模样。 “阿弥陀佛，多谢施主相救。”小孩发出糯糯的童音，话里的语气却十分沉稳。 余姬笑笑还礼“原来你是树灵。” 余姬犹豫了许久，最终还是决定来帮助一下这个求救的人。看到眼前的小和尚，余姬明白自己没做错，这是菩提树的树灵。 庄睿上前“这是” 那树灵看向庄睿，却似乎惊讶。“你竟然还活着” 庄睿 余姬问道“小师傅这是何意” 小和尚看看两人，叹息一声“因果轮转，躲不过，该来的总回来。” “什么因果”庄睿不解道。 小和尚浮在半空中，神情肃穆道“施主，你前世所求，今生终得圆满。然，有些事，强求不来，只盼施主这一次，莫再重蹈覆辙。” 余姬看看庄睿，眼里满是疑惑，他的前世，她却探索不到。 小和尚又对余姬道“女施主，多谢你的救命之恩，贫僧大劫已渡，得以飞身。在此送你一言。” “师傅请说。”余姬道。 “对亦是错，错亦是对。世人求仁得仁，施主不必难过。”说完，小和尚的身影团缩在金光中，慢慢升上天空，消失不见。 余姬跟庄睿看着它消失在天边，小区里恢复正常，路灯全部亮起。 庄睿刚想问话，忽然一人喊道“谁在哪里” 余姬看看眼前以及坏掉的雕塑，立马拉起庄睿逃跑。开玩笑，这保安要是让她赔偿怎么办。她是为了做好事，才不要赔偿这个东西 逃出老远，余姬这才停下喘息。好险，差点被逮住。 她看看旁边不过一样喘息的庄睿道“我只是为了做好事，你虽然是警察，但是要替我保密，不然我就跟他们说，是你让我砸掉雕塑的。” 庄睿喘息过来，轻笑摇头“余老板，那就是你说的阵眼” 没错，那个树灵就是阵眼。 风水龙门阵要摆成，需要一样有灵气的东西做阵眼。没想到，竟然是菩提树的树灵。 “这年头，想要找一个树灵算是十分难得了。这摆阵的人也是厉害，居然能抓住它。”余姬边走边摇头，感叹树灵的不容易。 庄睿奇怪“为什么树灵越来越少” 余姬转头看他，笑笑“因为人越来越多了。” 这是什么原因庄睿更疑惑了。 “你难道没发现，这世界，人越来越多人一多，物质需求就旺盛。人有时候就像蝗虫一样，需要很多东西才能满足。很多年前，这世界人还不算多，所以妖怪也好，神仙也好，都有存活的空间。但是现在” 现在人越来越多，他们聪明强大，侵略了别人的领地。他们要吃饭，就不断开垦田地。他们要住宿，就不断买卖地皮搞基建。他们要穿衣，就不断搞各种原材料，生产新式花样的衣服。 诸如此类，数不胜数。 可是，这世间，土地是有限的，资源是有限的。人得到，其他的生物就得不到。 “远的不说，就说那川河集团的度假村项目。其实人类不差那一点休闲场所，但是为了赚钱，人类硬是开发了那片土地，那条白蛇，不仅失去修行的地方，还白白丢了性命。”余姬望着一颗星星都看不到的天空，觉得有些难过，她已经很多年，没有看过星星了。 “你想说，人类破坏了环境”庄睿也抬头看了看天。 余姬站停脚步“他们就像优悦家园的人一样，把最好的都提前用掉了。”前人过度的资源开发，留给后人的，将是什么 庄睿沉默不语，他也忘了，自己最后一次看星星是什么时候。也不知，何时再能见到。 夜微凉，人们在梦中沉睡。 明天又是新的一天。 第49章牡丹亭记1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生者可以死，死者可以生。 牡丹亭记 余姬看着脏乱的屋子，踢一脚躺在沙发上的小七。“去把屋子收拾了。” 小七收回腿，继续玩手机。“等我打完这一局。” 余姬看他死赖着不肯动的样子，气不打一出来。自从他变回年轻的样子，不仅变得好吃，还变得十分懒惰。 忍住要发怒的心，余姬咬牙又说一遍“去把屋子打扫干净，一会儿要开店了。” “哎呀，莫着急，马上搞，马上搞。”可屁股依旧坐在椅子上，打得欢呼，手机里不时发来各种古怪的声音。小七玩的开心，这手游实在太有意思了。 余姬忍不住，一把抢过他的手机，“我发现你是越来越懒惰了。” 小七呵呵一笑“哎呀，你不懂，现在这年轻人的玩乐，实在太有趣，我这一玩，直接停不下来咯。你把手机给我，我再打最后一局，队友都等着我呢” 余姬一个施法，手机消失在空气里。“懒惰还有借口了你，你还是马上变回那老头样吧。我看着顺眼。” 小七傲娇道“我不” 余姬气乐了“你敢拒绝我”这小子胆子越来越大了。 “你懂什么，自从我变年轻，街头的小姑娘看到我就笑嘻嘻，就连买菜的大妈都多送我两根葱。我以前鸡皮鹤发，哪有这待遇”小七起初也不适应年轻的状态，那样根本没法摆架子。但是，随之而来的好处，他心甘情愿变年轻。 余姬十分无语“为了两根葱你就出卖色相，七爷，您的节操呢” 小七不屑“要那玩意儿作甚，不能吃不能玩的。我决定了，以后一直这个姿态下去，说不定，还能发展第二春” 余姬拿起枕头砸向他“我呸，你个老不要脸的，也不看看自己一把年纪了，还想着第二春。” 小七被打跑了，直接往外逃，边跑边骂“就准你一把年纪装年轻，不准我变帅，你缺不缺德” 小七推门跑出去，差点撞上门外的客人。小七险险站定，才没有撞在那人身上。 那人惊异看着小七，见他打量自己，礼貌笑道“这里可是” 小七点头“老板是个千年老妖，你注意安全。”说完扬长而去，留下那人在原地神情古怪。 余姬略施法术，将屋子整理干净，才弄好，就听到推门声。她以为是小七，手里的鸡毛掸子刚想飞出去，却看到一个陌生的男子。 这人穿着西式，白色的体恤，牛仔长裤。留着飞机头，看到余姬，眼里略微惊艳后，礼貌笑道“请问，这里是吗” 余姬打量他一番，笑笑“是，您是要买东西吗” 那人摇头，又问道“请问，您这店里，有没有一位叫余姬的老板” “我就是余姬。”余姬笑笑，放下鸡毛掸子。 那人诧异，难以置信打量眼前的女子。这样貌，不过20多岁，可自己要找的人，至少应该90多岁了。他尴尬笑笑“我可能弄错了，抱歉，我找人大概跟你同名同姓。”他道歉，转身要离去。 余姬却笑着喊道“我这是百年老店，传了几代了，每一代店主都叫余姬，你要找哪一代” 那人闻言，停下脚步，回身看着余姬。惊讶道“都叫余姬”好奇怪的规定。 “先生不如说说来意，是不是您要找的店，我一听便知。”余姬做了一个请的手势，为那人上了一杯茶。 那人坐下，从背包里拿出一个锦盒，放在桌上。等盒子打开，余姬诧异问道“苏丽娘是你什么人” 那人惊讶“你认识我奶奶” 余姬拿起那个锦盒，神情复杂。“她怎么了” 余姬笃定的语气，那人明白过来，这就是自己要找的人。这女子一眼看出东西的来历，不会是江湖骗子。他松了口气，吸一口气道“我奶奶过世了。” “什么时候” “一周前。”一周前，奶奶过世，临终前，托付自己回国，将骨灰安葬在苏城。并嘱托他，一定要找到一个叫余姬的人。这个人开着一间杂货店，找到她，就让自己跟她说。 “请您兑现当初的诺言。”那人想了想又道“我叫威廉，我奶奶说，找到四方杂货店的老板，拿出这样东西，她就明白是怎么回事。” 虽然这样想，但威廉还是有些忐忑。这个女孩如此年轻，会是自己要找的人吗这个诺言，又是什么 余姬拿起那东西，对着日光照看一下。看到那圆润的光泽，余姬笑的轻浅“我知道了，我会兑现承诺的。” 威廉见她的举动，觉得有些怪异，但是又不知道怪异在哪里。想到祖母临终前的嘱托，威廉忍不住好奇“我可以问问你，是什么承诺吗” 余姬闻言，身体后仰一下，靠在沙发上。双腿交叠，笑的戏谑“你真的想知道” 威廉点点头，他实在太好奇。 在他的印象中，祖母一直是个神秘优雅的老妇人。在无人的时候，最喜欢听牡丹亭记。她有一个老式的留声机，旧唱片里，只有这一首戏曲。 每年祖父的祭日，祖母就把自己关在屋子里听这首曲子，一个人伤心落泪。 还总会握着脖子上的珠子，喃喃自语。当祖母躺在病床上，临终之际。她笑的快乐，感觉不像去赴死，反而像去见情郎。 威廉自小在国外长大，但家中从未断绝国文教育。祖母出生书香世家，总是亲自教导他们诗词歌赋。 所以，他也喜欢研究牡丹亭记。却始终不曾懂得祖母喜欢它的缘由在哪里 余姬仔细打量这个少年人，垂眸思索了片刻，方道“你想听，我便说。但是不要问我真或者假。” 威廉一听，眼里全是欣喜。仿佛多年的谜底终于要揭开，他就要解开自己心中的疑惑。 余姬见他如此不禁失笑，这样子，真像那个人。那个人，当时也曾这样欢喜。 1935年，不算太平的年月。 这一年，苏丽娘带着丫鬟若雨，乘上火车，从太原南下，前往上海。这一次，她是遵循父母之命，去上海拜访旧友乔叔叔一家，顺便，去跟未婚夫乔玉良完婚。 电报里，乔叔叔说的殷切，表示乔老夫人身体大不如前，希望在有生之年，见到孙子完婚。 苏丽娘已经三五年未见未婚夫。 如今，才刚刚十六岁的苏丽娘，竟是要孤身南下完婚。这听起来，实在不符合苏家那书香世家的规矩。 可太原那里，当地的土霸看上苏丽娘，为了避免麻 四方杂货铺 分节阅读 55 烦，苏丽娘只能连夜离开太原，避免有损名声的事发生。在苏家，失了名节的女子，那都是要沉塘的。 “小姐，你说姑爷如今是何模样，要是长成丑八怪，那你多亏啊。”丫鬟若雨堪堪十四岁，真是天真可爱的年纪，成天跟在小姐身边，见惯了才子佳人的戏码，自然认为自己家的小姐应该配一位风流倜傥的才子。 若是那丑陋不堪的男子，怎么能配上她家才貌双全的小姐。 苏丽娘生的温婉，常年的书卷熏陶，让她腹有诗书气自华。一身淡蓝色打底的绣花旗袍，映衬得她肤如凝脂。虽然是买的包间票，可路过车厢时，过路的行人，忍不住打量她。 “尽说些胡话。”苏丽娘浅笑，脸颊浅浅的酒窝，让她像春日的梨花，纯白耀眼。 她与乔玉良相差2岁有余，自小青梅竹马一起长大。后来乔家迁往上海经商，联系也不曾断绝。只是这几年，日子不太平，两家往来全靠电报。 记忆里，他永远是那个俊秀清逸的男子，眼里有着明亮的光芒。 想到这，苏丽娘微微羞涩，拿起书来念，想要驱散心中的热意。 若雨见她如此，不屑撇撇嘴“要不是那胡三拳不要脸，小姐你应该在家等着姑爷八抬大轿上门迎娶，哪里像现在这样自己去寻夫家，实在太没规矩。” “好了，知道若雨姑娘心疼我。”说起胡三拳，苏丽娘也有些懊恼，当日真不该出门，要不是想给母亲买块新料子做衣裳，怎么能遇上那样的泼皮。厚着脸纠缠上来，好在自己没有泄露身份，要不是父亲当机立断送她南下，也不知那人找上门，会闹出什么幺蛾子。 但愿父母不会有事。 夜色渐渐暗沉，火车的汽笛声在黑夜中鸣起，长长的火车在铁轨上滚动，轰隆隆开向目的地。 一劫车厢中，一人穿戴破烂，蜷缩在车厢角落，不发一言。 第二日早晨9点左右，火车终于到站，做了2日多的车，苏丽娘只想赶紧找地方洗澡。她觉得自己浑身恶臭，难闻异常。 火车慢慢驶入车站，车子还未停稳，一队军人上车来，制止了乘客下车。车厢里顿时闹腾非凡，客人们纷纷抗议，指责军队不讲道理。 有几人闹的厉害，想要突围出去，一声枪响，谁也不敢动弹。 “小姐，这这是怎么回事不是说上海是大都市，很安全吗”若雨就算在太原，也没见过这阵仗，立时吓的发抖。 苏丽娘倒是十分震惊，想了想，拉着若雨退回车厢。“他们大概是在找什么人，临时管制一下，我们等等就好。” 出门在外，她一个弱女子，怎么能乱来。 苏丽娘拿出一本书，安静地看，静静等待搜查者过去。慕然门被打开，一个衣着褴褛包裹严实的人闯了进来。苏丽娘诧异看着他，两人四目相对。若雨去上厕所，不在包厢。 这小小的空间，只有两人。 苏丽娘打量他，那人也打量苏丽娘。两人一阵沉默，谁也不说话。 这就是他们在找的人 搜查者的动静渐渐传来，电光火石之间，苏丽娘对那人嘘了一声。 “贱人”一声巨大的巴掌响起，跟随一声狠厉的女声。搜查的官兵闻声赶来，却见一小姐，嚣张跋扈地对着一丫鬟装扮的女子叫骂。 “这点小事都办不好，我要你何用”说着，又狠狠踹了她两脚。 丫鬟捂住身子，连求饶都不敢，颤抖着任由女子大骂。 几个官兵见状，为首军官制止她“吵什么。” 苏丽娘转过脸来，一脸嚣张“我教训我家的下人，与你何干” “你你这是违法的。”军官见状，斥责她。 苏丽娘笑的嘲讽“笑话，这就是我买来的丫头，我想打想骂谁也管不着，长官，那条法律说，主子不能教训做错事的丫鬟了。” 那军官见她衣着华丽，身上复古的旗袍，一看就不像新式家庭的女子，这恐怕是那个老式贵族家的小姐。 那丫鬟蜷缩在地上瑟瑟发抖，军官略有不忍。开口道“她做错了什么” 苏丽娘十分娇蛮，翻个白眼道“她打湿了我的鞋。”众人看到她的绣花鞋，果然湿了一小块。但是这样就大发脾气，未免太小题大做。 “就算是这样，那你” “我怎么了，这点事都做不好，这在我们满洲府，那就是杀头的大罪。”如此姿态，绝对是个满洲格格无疑。说完，又给了那丫鬟一脚。 军官了然，这帮满清贵族，自来如此。他略有不忍，厉声道“就算是你家的奴才，这里不是满洲，你还是收敛一下自己的脾气，免得入了大牢。” 苏丽娘却毫不在意，抬起自己一直手，摸摸自己的指甲，笑的嘲讽“这话，你可敢跟你们长官说” “你什么意思”那军官不明所以，认为这丫头太嚣张。 苏丽娘却笑着道“日本人都要敬我醇亲王府三分，你算哪根葱。” 此话一出，那人就犹豫了。他就是个小军官，他的长官在日本人面前连毛都不算，他就更不行了。这些满清余贵，虽然失了身份，可底子还在，轻易得罪不得。 眼下东北局势不明，不是闹事的时候。可这小丫鬟 身旁的人看出军官的犹豫，小声道“头儿，就是个下人，随便大骂一下不碍事，别闹出事儿来，这八成是个格格，眼下找到上面要的人要紧，咱别多事。” 那人有了台阶，咳嗽一声，呐呐警告道“你你注意点，别闹出人命来。” 苏丽娘笑笑“慢走不送。” 几人继续搜索，又听到那女子关上门喊了两句“还不给我拿双新鞋来，趴在那里做什么，等着我扶你起来吗” 几人摇摇头，叹息离去。不愧是满洲格格，这脾气不是一般盖的，长的是漂亮，可惜人品 苏丽娘趴在门上听到几人走远，这才回身看了看地上的人。 淡淡道“收拾一下，跟我下车。” 第50章牡丹亭记2 苏丽娘虽然受着传统的家族教育，按照父亲的意思，做到知书达理，可骨子里，却最爱那些江湖游记。 她常常梦想者，如同那游记里的男子一般，仗剑走天涯。所以她喜欢些稀奇古怪的东西，也爱跟丫鬟玩些小游戏。 这算是她苦闷闺中生活的小乐子。 离开太原前，她收拾了两套乔装的衣物，一套是男装一套女装，想着若是有什么不对劲儿的地方，自己跟若雨就假扮夫妻，逃命去。 想不到，这次给一个陌生男人用上。 若雨一紧张，肠胃就会不舒服。好不容易从厕所出来，却看到自家小姐跟一个陌生丫头站在一起。 正要喊小姐，苏丽娘却对她比了个手势。这是让她出去等 若雨的娘是个哑巴，所以学了手语。若雨大小跟着小姐，主仆两人经常偷偷比手语，每次玩游戏，都会用一些彼此才懂的动作。外人根本不懂 若雨明白小姐的意思，立马装作不认识她，随着人流下了车。 下车后，苏丽娘小声对身后的人道“头低一点，别让人看出来。”纵然这人被苏丽娘装扮了，看着就像个高大的丫头，可苏丽娘也不想冒险让人知道她的身份。 那人也识趣，佝偻着身子，提着一大堆东西，小心跟在苏丽娘身后。任谁见了，都当这是个胆小的丫头跟随任性的主子来上海。 苏丽娘到了站台口，扫视一周，没看到来接自己的人。莫不是乔叔叔没收到电报疑惑间，搜查的军队又隐约走来，突然听到一声枪响，人群吵杂的火车站立时人潮涌动，人人逃命。 苏丽娘担心若雨，本想去找人，却被身旁的人一把拉住，跑向暗巷。 身旁是奔逃的人群，身后是不断响起的枪声。这上海，怎么比太原还不太平 苏丽娘跟着那人一路逃命，总算逃入暗巷，避开人群。 “别怕，他们很快过去。”那人第一次开口，声音低沉有力，苏丽娘从没离一个男人这样近，这狭窄的巷子，逼得两人不得不贴在一起。 苏丽娘似乎听到自己的心跳，就要跳出嗓子眼。 巷子里的杂物挡住了军队的视线，两人谁也不说话，静静等待人群平静下来。 大概过了一刻钟的功夫，那些人似乎抓到了自己要找的人，收拢队伍离开。苏丽娘这才推开那人，想要出去。 不想，那人却拦住她的腰，声音略带戏谑道“小姐，眼下还不太安全，还是再等等吧。” 苏丽娘清晰感觉到他的气息喷在自己的脖子上，自己不会救了个登徒子吧。想到这里，苏丽娘就像给他一脚，狠狠踹开他。 不想那人似乎察觉她的心意一般，用腿夹住了她的脚，两人在巷子里的姿态，十分亲昵。苏丽娘羞愤，带着怒意小声道“放开我，你这登徒子，你就是这样对待救命恩人的” 那人轻笑，低下头看向苏丽娘，苏丽娘第一次在另外一个男人眼中见到了光芒，一时怔住，忘了言语。那人道“救命之恩啧啧，我怎么记得自己刚才差点被人打死” 为了救这人，苏丽娘刚才打他的确是用了力气。 那人见她不语，有笑道“小姐，你刚才，不会是故意打我的吧” 苏丽娘心思被戳破，小脸微红。刚才她的确是故意的，这个人，明显是军队要抓的人。莫名其妙跑到她的包间，要是自己不当机立断帮他，只怕是要被他当作人质。 不说会丢了性命，这光是丢了名节，只怕她这次成婚之行，就要被乔家鄙夷。 所以她毫不犹豫出手相帮，但是，多少不甘心，于是故意多踢了他几脚。没想到这人如此灵敏，全察觉了。 既然被揭破，苏丽娘也不反驳，扬起小脸，骄傲道“是又如何” 那人闻言，不但没发怒，反而笑的暧昧。“既然如此，在下必是要讨回来。” 苏丽娘还来不及问他想做什么，那人已经低下头，狠狠吻住了她。苏丽娘一个闺阁女子，哪里受过这样的事，当下呆住，全然不知如何反映。 由着那人轻易撬开她的贝齿，长驱直入，搅动一池春水。 直到若雨的喊声传来，苏丽娘依然站在原地怔怔出神，不断跳动的心声在她耳边响起。刚才，自己是被人轻薄了 她惊恐捂住嘴唇，半响说不出话来。 “小姐，你怎么在这”若雨经过窄巷，看到立在那里一动不动的小姐，惊呼道，总算找到。她立时大喊，招呼乔家的下人。 苏丽娘在惊呼声中回神，收好手里的东西，轻笑看着若雨。 乔府管家张叔见到苏丽娘安然无恙，松了一口气，还好，人没出事，不然如何向老爷交代。今日老爷本是安排少爷来接车，要给小夫妻一个单独相处的机会，不想，少爷半路见到一个让人就留下司机，说是有事，让他自己去接苏小姐。 老爷不在，司机乔潘不知如何是好，只能把这事儿报告给管家。 管家一看时间，这都错过站点了，要是来迟了，弄丢了苏小姐，自己一条老命都不够赔的。这可是乔家未来的少奶奶 张叔紧赶慢赶，一到车站，就看到人潮涌动。旅客们不断逃命，车站发生枪响。张叔急地跟热锅上的蚂蚁，可又不能贸然靠近，害怕被牵连。 这年头，手上有枪的都不好惹。 好不容易军队散去，他赶到车站，只看到一个丫鬟在喊着苏小姐的名字。他一问，才知道苏小姐跟他走散了。一着急，他跟司机几人沿着车站挨个找寻期望不要出事才好。 这好不容易见到苏小姐，张叔总算松口气。真是要了他的老命 张叔上前，再三确认苏小姐没事，这才引着人上了车，一路赶回乔公馆。 还没进屋，苏丽娘就听到一声怒吼。她诧异看着张叔，张叔笑笑，这是老爷在教训少爷呢。 “你这孽障，我让你去接人，你倒好，半路就跑了。我告诉你，要是丽娘有什么三场两短，我剥了你的皮。”乔正璋气不打一处来，好不容易把人家姑娘盼来了，这死小子倒好，连接人都能搞砸。 乔玉良也抱歉，他哪里想到火车站会闹刺客。“爸，我是真有事，我当时叫司机去接人了，这谁想到会出这事儿” “你还有理了”乔正璋一个杯子砸过来，险些砸伤乔玉良“你接跟司机接能一样吗丽娘是你的未婚妻，你这样，让人家怎么安心把女儿嫁给乔家。” 乔玉良暗诌，不嫁就不嫁，他还不想娶呢几年不见，谁知道她现在是圆是扁，自己在这大上海，见惯了女学生，才受不得那些封建家庭出来的小脚女人。 可嘴上还是抱歉道“爸，我错了还不成，等苏妹妹来，我给她赔礼还不成” “我告诉你，要是丽娘没事还好，要是有事，你就等着被我剥皮”乔正璋气地扶了扶眼镜，自己平日忙碌，未曾仔细管教这孩子，不知如何，就长了这份叛逆的性子。 让他做什么，非要跟你反着来。 苏丽娘在门外，听个大概，拦下若雨要推门骂人的举动，她对张叔笑笑。 张叔会意，在门外喊了声“老爷，苏小姐到了。”推开门，将苏丽娘迎进去。 乔正璋听到苏丽娘的名字，这才露出笑容，看像门口。乔玉良想着今日自己被骂，都是苏丽娘惹的祸，心里便有些不开心。 顺着门口看去，他倒要见见，这女人如今长成什么 四方杂货铺 分节阅读 56 样子。 随着磨砂玻璃门的推开，阳光撒进屋子。 在日光里，一个身着淡蓝色镶边刺绣旗袍的女子款款走来。她姿态优雅，笑容温婉，如同春日里的梨花一般，洁白纯美。 那通身的书卷气质，是这新式女学生身上绝不会有的。 乔玉良立在原地，一时看痴了，半响说不出话来。 这就是苏丽娘，他的未婚妻 苏丽娘见到身着长袍马褂，戴着金边眼镜的乔老爷，笑的温婉有礼“丽娘见过乔叔叔。” 姿态行云流水，行走间，每一个动作，都优雅高贵。 就算见惯各式女郎的乔老爷也不得不承认，苏家的女儿不一般。他收敛自己的惊艳“你没事实在太好了，都怪叔叔，没有亲自去接你。你千万别怪伯叔叔” 苏丽娘浅笑一下，脸颊的酒窝秀色可人“叔叔客气了，多谢叔叔让张叔来接我，不然这偌大的上海，丽娘怕是要迷路了。” 乔正璋满意点头，知书达礼，真是好孩子，比自己的皮小子好太多了。他这才想起乔玉良，这才回头道“玉良，还站着干嘛，过来见过你苏妹妹。” 乔玉良恍然回神，立时扬起开心地笑容“几年不见，苏妹妹越发光彩照人了。” 苏丽娘闻言，羞涩低下头，行礼道“乔哥哥。” 这嗓音，如黄莺出谷，乔玉良顿时觉得自己的身子酥麻，紧张地话都不会说。 若雨打量他一下，还行，不丑。但想到刚才子门外听到的，神情就不是很开心，冷声道“乔老爷，我家小姐舟车劳顿，还没好好休息呢” 乔正璋恍然一笑“瞧我，都是我粗心了。王妈，快带小姐上楼休息。” 王妈听到喊声，从杂物间出来，帮着提行李，送苏丽娘上楼。苏丽娘温婉感谢，笑着离开。 乔玉良看着她的背影，久久不能回神。 乔正璋瞧他这样，轻咳一声。乔玉良回神，笑的尴尬。“爸” “这下不反对这门亲事了”自己的儿子什么心思，他能不懂。 乔玉良笑笑“瞧您说的，我什么时候反对过。”早就忘了刚才在心里抱怨吐槽，父亲给自己找了个小脚女人。 苏丽娘的样子，哪里是裹小脚的姑娘。 上得楼来，苏丽娘堪堪放松心神。王妈一出去，若雨便锁上门。 “小姐，今天那个人是谁”若雨可忘不了自家小姐跟别人走了，当时要不是军队忽然抓人，她也不会跟小姐走散。 苏丽娘一听，立马制止她，她趴下身子，看了看门下的缝隙，确定没有脚才站起来小声道“是个意外，不要再提。这件事，不能让别人知道，明白吗” 若雨立即禁声，捂着嘴，了然点点头。“小姐，我去放水，你先洗漱一下吧。” 待洗过澡，苏丽娘终于感觉自己身上难闻的气味消失了。坐在梳妆镜前，她不自觉想起那人的吻，伸手摸了摸嘴唇，神情有些恍惚。 一阵敲门声传来，苏丽娘回声喊道“稍等。” 半响，她才打开门。见到一大束玫瑰花，她诧异不已。花束被拿开，乔玉良的脸出现，笑的十分友好。 “乔哥哥” 乔玉良推开门，将花束递给苏丽娘，笑道“苏妹妹，这是新鲜的红玫瑰，你看，喜欢吗”苏丽娘看着这红艳欲滴的玫瑰，笑的温婉“谢谢乔哥哥，我很喜欢。” 可花束实在大，她不知如何处理。 乔玉良见了，立即帮手，将花束放到沙发上。 苏丽娘谢过，浅笑道“乔哥哥有事” 乔玉良挠头道“我想问问你晚上可有空，我请你去吃饭，算是今天失礼的赔罪”错过了接车的好机会，没有给她留个好印象。乔玉良想着，干脆找机会弥补。 苏丽娘一愣，继而笑道“乔哥哥多礼了，你必然是有重要的事忙，怎么能怪你。况且，我今天委实疲累些，能否明日再去”苏丽娘眼里带着恳求，这知书达礼又善解人意的样子，乔玉良哪里舍得拒绝。 满口说好，恍恍惚惚出了门，笑的像个傻子。 等他离开，苏丽娘靠在门上，吐出一口气。明明该是自己的未婚夫，自己应该很高兴他邀请自己的，但是为何，自己全然没有往日的期待跟欣喜 难道是隔了太久没见面，有些生疏 苏丽娘摇摇头，都是今日那登徒子闹的，害的她心绪不宁。想到这里，她走到梳妆台前，将那枚金币放入最深处的盒子里。 那人临去前将一枚刻着外国人像的金币给了她，说这是他们之间的定情信物。也不待苏丽娘反驳，那人就匆忙离开。 疯子，她是有未婚夫的人。那人怎么这般孟浪，随随便便对陌生女子定情可见是个处处留情的浪荡子，龌龊。 下次若要见到他，必将狠狠甩他一巴掌，教训这坏胚子一下，免得让他以为，苏丽娘是好欺负的。 第51章牡丹亭记3 苏丽娘没想过真的会再次见到那个人，柳之舟。她感到耳垂微微发热，男子临去前，在她耳边亲昵吐出那句话。 “记住，我叫柳之舟。” 繁华的夜上海，车水马龙，霓虹灯五光十彩。这是太原没有的绚丽喧哗，也是她苏丽娘前所未见的新奇古怪。 酒店大厅里，男女交叠在一起舞蹈，舞台上，歌女嘤嘤呀呀，唱的多情婉转。这一日，乔玉良到底是将苏丽娘约了出来。 本来，刚到乔家，苏丽娘仍旧遵循着家里的老一套，轻易不出门，却不知，这上海的风气如此开放。男女随意走在大街上，就算没有下人陪伴，亦是稀松平常。 她去医院见过乔玉良的奶奶，乔老夫人，还有乔夫人。两者都对她和蔼可亲，慈眉善目。一听说乔玉良要带她出去吃饭，都乐见其成。 苏丽娘推诿不过，抱着好奇心跟随乔玉良来到这玫瑰大酒店。 一进门，这绚丽地灯光就迷乱她的眼，可面上，她依然波澜不惊，笑的得体。 乔玉良心情大好，终于约到佳人共进晚餐，看着面前粉色旗袍的苏丽娘，他心里又是欢喜几分，打个响指，吆喝着侍者点单。 这是洋人开的酒店，餐单全是洋文。苏丽娘不认得，浅意笑笑，由着乔玉良为她做主点餐。 等待上餐的时刻，乔玉良滔滔不绝，拉着苏丽娘问东问西。苏丽娘笑的轻浅，多数时候听，很少回答。她看的出来，乔玉良是个很喜欢表达自己的人。 乔玉良也很满意，眼前的苏丽娘不仅美丽非常，举止有礼，还是个善于聆听的女子。不时表达几句观点，却字字珠玑，恰到好处。实在是一个难得的可人儿 两人正情意绵绵时刻，酒店门口传来一阵喧闹，两人侧头看向门口。只见一军装男子在众人的拥簇下走来。 跟上次见面不同，这一次的柳之舟一身军装，挺拔俊俏，高挺的鼻梁，笑意盈盈的眼神，以及笑的玩味的嘴唇。若是不仔细，就要被他眼中的光芒骗过，以为这就是个俊俏风流的军官罢了。 苏丽娘有一丝颤抖，立马转脸，避开那人。乔玉良却笑出声，起身上前打招呼。“表哥” 他这一喊，众人都听到了，苏丽娘也是。 这柳之舟竟是乔玉良的表哥 苏丽娘垂眸，眼里满是惊慌，她怎么从来没听过乔玉良有这么位表哥 柳之舟听到乔玉良的呼唤，推拒了盛情邀请的各家美人，走过来。“玉良好久不见，你小子长大不少” 乔玉良笑骂道“瞧你说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就是个小孩。” 说着，两人抱了一下。几年未见，想不到会在这里相见。 “家里可还好舅父舅母如何了”柳之舟笑问。 “好着呢，奶奶最近身体不好，甚是思念姑妈，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也不去乔家看看奶奶。”乔玉良边问边打量自己的表哥，这家伙比自己不过大一岁，却比自己更加男子气概。奇怪，难道是常年在军营锻炼出来的 柳之舟笑笑点头“好，我过两日就去拜访，你怎么在这” “当然是来吃饭”乔玉良乐呵呵道。 “吃饭莫不是偷会佳人吧我记得你可是有未婚妻的，姑父知道吗”柳之舟打趣他。 乔玉良得意笑笑“哎我就是带我未婚妻来吃饭的，我可是奉了父母之命。” 柳之舟闻言，眼里满是笑意，“动作挺快，这是要成婚了” “那是自然，来，我给你介绍一下丽娘。”乔玉良引着柳之舟来到自己那一桌。 柳之舟远远见到一个背对着自己的女子，身子纤细，贴身的旗袍，让她姿态妩媚优雅。乔玉良引着人来到桌前，喊了一声丽娘。 苏丽娘知道躲不过，只能站起身，装作自己不认识柳之舟。 “表哥，这就是丽娘。丽娘，这是我表哥柳之舟。”乔玉良欢喜像自己表哥介绍苏丽娘。苏丽娘礼貌笑笑，叫了句“表哥” 柳之舟眼中有片刻的惊讶，不过很快回神，快到乔玉良一点没有发现异样。 接下来的时光，柳之舟跟两人寒暄几句，便道有事，匆匆离开。乔玉良笑着道别，回身看见苏丽娘垂眸不语。 眼中有些疑惑“丽娘，怎么了” 苏丽娘笑笑，声音轻柔道“我怎么从没听你提过这个表哥” 乔玉良恍然大笑，说是自己的不是。慢慢跟苏丽娘说起这表哥的来历 乔玉良有个姑姑，比他父亲小三岁，十八岁的时候嫁到辽北一军官柳承蒙家。几年后，国家变动，柳承蒙抓住时机，成为一方军阀。 这表哥打小性子野，不服管教，柳承蒙气不过，将他送到德国留学。不想，这一去就是八年。 期间，柳之舟背着柳承蒙考上德国最顶级的军校，近年才学成归来。 乔玉良与他最近见面是一年前，第一次见，乔玉良就被表哥身上那飒爽的军人风姿迷倒，一心想当兵。要不是父亲阻拦，他早就去参军了。 所以他对这位表哥甚是钦佩。 “这十里洋场，谁不知道柳大帅的威名，我这表哥，自有军功在身，人称柳少帅。”乔玉良说的得意，苏丽娘听的胃疼。 怎么招惹了这么个祸，还想着报仇呢，眼下看开不被欺负就不错了。 想了想，苏丽娘便有些食不知味，碗里的牛排被她切的七零八落。 终于挨到能回去，苏丽娘松了口气。正在门口等司机，忽然一个侍应走来，在乔玉良耳边说了几句，乔玉良有事离开，让司机先送苏丽娘回去。 苏丽娘上了车，闭目养神。她想着，自己该怎么应对这柳之舟。照眼下的情形，避而不见是不可能的。 她揉揉自己发疼的脑子，却感到车子忽然停住。到了这么快 正疑惑间，车门被打开，一道人影窜了进来。 苏丽娘吓了一跳，转身就想推门下车，却被那人按住，动弹不得。“怎么做了亏心事见我就想逃” 苏丽娘听着恶人先告状的语气，气鼓鼓转身“少帅这话好没道理，我做什么亏心事了” 柳之舟笑的玩味“你竟是玉良的未婚妻。为什么不告诉我” 苏丽娘想骂脏话，可教养在那里，她仍是礼貌道“少帅也没来得及让我说啊。” 柳之舟一想，也是，自己当日确实没问过。 不过这又有什么关系，他单手捏住苏丽娘的下巴，逼着她看向自己。语气危险道“回去退婚” 什么 苏丽娘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恼羞成怒道“你你胡说什么” 柳之舟却眼中肃穆危险“你没听错，我说，让你去退婚。” “你凭什么”苏丽娘挣扎，想要推开他。却被柳之舟擒住双手，动弹不得。 “就凭我是你男人。”柳之舟说的理直气壮，完全不容拒绝。 苏丽娘简直抓狂“你疯了我是你表弟的未婚妻，你这是有违伦常” 她哪里知道，柳家是土匪出声，柳之舟的爷爷是聊北有名的土匪。当年被朝廷招安才当了兵。到了柳承蒙这一代，胆子更加大，竟是谋夺了军阀的位置。 柳之舟文明一些，可骨子里也是个霸道张狂的男人。家里的祖训，喜欢地就去争，争不过就抢，反正一句话，不达目的不罢休。 柳之舟笑的十分危险“丽娘，你只能嫁给我” 也不待苏丽娘反驳，一把就抓住她的下巴，狠狠吻了上来。苏丽娘挣扎不动，只能让他为所欲为。 此时的苏丽娘脑子已经一片空白，炸开了花，全是浆糊。 贴身侍卫官的到来解救了苏丽娘，柳之舟回味无穷舔舔嘴唇，英俊的脸上全是无赖色。苏丽娘羞愤，想打打不过，想骂骂不出，气的小脸通红。 侍卫官在柳之舟耳边说了什么，他神色一变。看看侍卫官，又看看苏丽娘，他俯身单手撑着车门，眼里全是霸道“回去退婚，乖乖等我回来娶你。” 直到司机将车开回乔家，苏丽娘还是恍惚不安。想到今日的事，她紧张看向司机，不想司机却十分谨慎道“我是少帅的人，苏小姐放心。” 苏丽娘听了，更想骂人，她到底招惹了什么人。 这一日，苏丽娘跟若雨出门采买东西。 自从那日一别，苏丽娘再没有见过柳之舟。后来听乔玉良说，辽北有些变动，柳之舟连夜赶回辽北。 听到这件事，苏丽娘松了口气。 接下来的日子，苏丽娘一边跟 四方杂货铺 分节阅读 57 着乔玉良见识大上海的繁华，一边学习那些让她好奇的洋文知识。这繁华的上海，总是要跟洋人打交道。乔家是上海的大商人，许多生意离不开洋人。作为乔家未来的媳妇，乔正璋十分乐见自己的儿媳妇这般懂事爱学习。 然，天有不测风云。 几月后，乔老夫人的身体越加不行。为了完成老夫人的心愿，也是想给乔老夫人冲喜。乔老爷决定给两人举办婚礼，让两人尽快完婚。 “小姐，你真要嫁给那乔玉良啊”若雨跟在苏丽娘身后，念念叨叨，像个老妈子。 苏丽娘轻笑“你这话说的，我们是未婚夫妻，自然是要成婚的。”她张望四周，看到一件杂货铺，突然来了兴趣，抬腿走过去。 若雨跟在她身后，一脸不屑“我看那乔少爷，也不是对你多真心。你看看他，好几次自己约了你出门，结果约会到一半就把你丢下，说什么有事，结果总是一去不回，还劳烦你替他打掩护。” 苏丽娘想到乔玉良几次作为，确实有失风度。可也不是什么大事，她总不好因此闹腾。父亲说女子嫁人了，就应该顺从夫君。虽然她也不喜欢乔哥哥的作为，可男人都这样。 “他那是有事，你别多心。” “才不是我多心，你不知道”苏丽娘推开门进了，看到满屋子奇怪的商品，店里一个人都没有，甚是奇怪。 若雨刚想牢骚，却见小姐推门进去。立马跟上，继续牢骚“小姐，你不知道，上次他说有事离开，我偷偷跟着，结果却看到他跟另外一个女人走了。” 苏丽娘闻言，眼光一闪，半响才问道“什么时候的事” “就是上个礼拜，你们去试婚纱那次。那女的来找他好几回了，我才不相信他们只是同学，肯定是他外边的小情人。”若雨想到这里，就为自家小姐不值，那乔玉良，也是长的稍微好看些，其他一概配不上自家小姐。 苏丽娘心里不是没有猜测，但是，她从没想过其他。就是她的父亲，也是有过两房小妾。母亲虽然不说，可她知道，母亲不开心。 她想过他们的关系，也想问，可每次话到嘴边，又问不出口。父亲说女人要三从四德，母亲说男人难免逢场作戏，自己这边，委实不识大体。 又想到自己跟柳之舟那点事儿，她心里有些心虚，所以也不敢问。 想到这里，苏丽娘笑笑，安慰若雨道“好了，我知道你担心我，男人三妻四妾稀松平常，他若是喜欢，纳进家门便是，横竖我是正妻，她动摇不了我的位置。” “可是小姐，他” “欢迎光临，两位需要买些什么”一个穿着黑色旗袍，肌肤雪白的女子从内室走出来。 两人惊讶于女子的美貌，一时忘了言语。 余姬看着两人，浅笑道“招待不周，两位需要些什么” 两人这才回过神，苏丽娘抱歉自己的走神，歉意笑说“抱歉，老板，我们想采买一些结婚用的东西，无意间走进来。” 不想，余姬大量她一番，却古怪道“结婚小姐，你这段姻缘似乎仓促了一些。” 苏丽娘愣住，不明白她的意思。余姬却不再说，转移话题道“小姐想买些什么胭脂水粉还是珠宝首饰，我这里都有，保证让你满意。” 苏丽娘打量一番，看到柜台玻璃内，摆着一条璎珞。 银子镶边，绕出美丽的花边，并列对称的花边中心，镶嵌着一个黑色的珠子，看着十分别致。 苏丽娘忍不住道“这是什么黑珍珠么” 余姬看了看，眼光诡异，她轻笑道“这个啊，这是聚魂珠。” 若雨闻言，忍不住惊呼“这是什么玩意儿” 苏丽娘也满脸疑惑看着余姬，她从没听说这样奇怪的东西。珠宝首饰，镶嵌的有红宝石，蓝宝石，绿松石，甚至最近流行的金刚钻，可这聚魂珠，是什么东西 怎么听，都像是邪门的玩意儿。 余姬笑笑“两位要是不着急，不如听我说个故事。” 搜神后记中曾记载，广州太守冯孝的儿子冯凌夜里做梦，梦见一个女子对自己说，她乃是前任北海太守徐玄方的女儿，不幸被鬼怪所杀，死了已经四年，她本应该是冯凌的妻子。冯凌醒来惊异，在女子本命年生日那一天，找到女子的坟，开馆一看，女子竟然栩栩如生，还活着。 冯凌遂将女子救出，两人结为夫妻。 苏丽娘放下茶杯道“这我知道，据传，汤显祖的牡丹亭记便是源于这故事。” 余姬笑笑“苏小姐不愧书香世家，博览群书。然，世人看牡丹亭记，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 若雨啃一口梅花饼，言语含糊道“什么所以然” 余姬看向苏丽娘“苏小姐可曾想过，那杜丽娘为何能死而复生” 苏丽娘想了想，摇头不解。她读牡丹亭记，只读出男女主角情意绵绵，勇敢追爱，却从未想过，杜丽娘为何能死而复生，只跟众人一般，认为这是爱的力量。 那杜丽娘，是个痴情女子，因为爱一个人，香消玉殒。又因为得到一个人的爱，而死而复生。 余姬笑笑，“她能死而复生，全是因为这聚魂珠。” 两人面面相觑，觉得匪夷所思，可这老板的样子，又让人无法怀疑。 “老板可能说地详细些”苏丽娘很想知道故事的真相。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生者可以死，死者可以生。 那冯凌其实早就见过徐玄方的女儿，徐叶灵。在渡河的码头，冯凌对她惊鸿一瞥。彼时，冯凌进京求学，在码头上等待渡河的船只。 徐叶灵一身鹅黄纱衣从马车上下来，微风刮开她的薄纱帽，冯凌在转身间见到他惦念一身的容颜。 他心动不已，想着那是哪家的小姐，可到底不能上前直接问，如此实在孟浪。 他让下人去打探，不想，那竟是徐太守的家的女儿。这一行，是要去京城完婚。 闻得此言，冯凌心冷，只能将这小心思压下。 到了京城，相思入骨，不觉大病一场，冯太守得知，以为他水土不服，命人将他带回广州。 说来也奇怪，离了广州，冯凌的病竟然无需药石，自然痊愈。 至此，冯凌只当自己做了一场相思梦，一心读书，不再惦念女女子。 四年后的一个夜晚，冯凌再次梦见那女子。徐叶灵哭着求救，说自己被鬼怪所害，困在墓里，生死不能。 冯凌惊异，不知自己为何会做这个梦。但眼前的是自己心心念念四年的女子，自然对她多有怜惜，遂问她，到底出了什么事。 原来，徐叶灵到了京城以后，本来是要去相看母亲娘家的表哥，好定下婚约。不想，那表哥是个不靠谱的，性子浪荡不说，人品也不好。 徐叶灵便想退了婚事，回家去。 可不等她有所动作，那表哥在外边招惹的桃花债却上门找她的麻烦。那女子是个巫师的女儿，叫阿娜。 阿娜的父亲是西南陇山的大巫，身上一身恶毒的巫术。阿娜是他的独生女儿，自然尽得真传。 阿娜找到京城，要表哥陈牧兑现承诺娶她，不想，陈牧是个花花肠子。喜欢招惹女人，却不喜欢被女人束缚。他认为阿娜太爱吃醋，性子嫉妒，若是娶了她，以后自己再没办法出去浪。 于是，陈牧骗阿娜说，自己家里已经给他定亲，父母之命难违，他也没办法。虽然他很爱阿娜，但是必须娶自己的表妹。 阿娜就此以为，全是徐叶灵的错，才导致自己无法跟爱人在一起。于是用了邪术，将徐叶灵的魂魄收走禁锢。 没有了魂魄的徐叶灵自然成了死人。 家人以为她无端暴毙，无奈将她下葬。却不知，徐叶灵还活着，只是没了魂魄。 徐叶灵遭此无妄之灾，心里十分委屈，残留的一丝魂魄，日日在坟墓里哭泣。于是，那一代就传出闹鬼的传闻。 第52章牡丹亭记4 “那后来呢她就托梦给冯凌了”若雨急切问，眼里竟是好奇。 苏丽娘也看向余姬，同样带着好奇姿态。 余姬拿起茶杯，慢慢摩挲着杯沿，笑道“哪有那么容易。” 徐叶灵感觉自己在一个黑暗的地方，怎么也出不去，喊了很久，也没有人回应。她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她十分恐惧，颤抖着蜷缩成一团，眼泪止不住。 不知过了多久，徐叶灵慢慢能看清周围的情况，这里似乎是一个墓葬群，周围无数的孤坟。她再次惊慌，想要离开，却怎么也走不出这个林子。 直到有一日，林子里出现一只白色的狐狸。 那狐狸似乎很诧异看到徐叶灵，问她“你一个生魂，怎么沦落到这乡野阴气地” 徐叶灵起初见狐狸说话，也很害怕，可狐狸见她如此，便化成了人形。徐叶灵这才不再畏惧，说自己笨来在家睡觉，可一觉醒来，便如此了。 狐狸变成机灵的少女，她围着徐叶灵走了一圈，用鼻子仔细闻了闻她身上的气息，恍然明白，徐叶灵这是中了巫术。 徐叶灵惊慌，不知何人这般坑害自己。她没有办法，只能恳请狐狸相助。那狐狸心善，答应帮她走一遭。 狐狸来到徐家，才得知，徐叶灵已经被安葬了三年有余。可人明明还是生魂，哪里就死了狐狸觉得奇怪，就偷偷调查。 无意间，发现了阿娜的踪迹。 阿娜起初以为，没了徐叶灵，陈牧就能娶她。谁知，没了徐叶灵，陈牧照旧沾花惹草，到处留情。可偏偏阿娜又喜欢他这样的男人，就爱他那不着调的性子。 于是陈牧找一个女人，阿娜就处理一个女人。 一次坑人的时候，恰巧被小狐狸发现端倪。 小狐狸知道真相，赶回坟场，将事情的真相告诉徐叶灵。 徐叶灵得知真相，恨不得将陈牧千刀万剐。可眼下却无能为力，她困在孤坟，哪里也去不了。而且小狐狸说了，这巫术，四年之内若没人能救她出去，那她就彻底死掉了。 徐叶灵害怕无助，除了哭泣，什么办法也没有。 小狐狸也没办法，她法力有限，只能干着急。后来，她想起家里还有长辈，于是回山里去问长辈，如何是好。 好在那狐族长老懂得多，一听便知道如何处理。 她告诉小狐狸，徐叶灵这种情况，只能用聚魂珠才能将魂魄聚全，让她死而复生。 可是，要用这聚魂珠，是要有代价的。 “什么代价”苏丽娘听的入神，眼里难得少女的好奇心。 余姬扬起唇角，微微一笑“人命自然要由人命来换。” 聚魂珠虽然能聚集魂魄，但是，必须要聚魂的人甘心情愿相助才能达到目的。而这人，必须跟死者一命相连。 “一命相连是说两人有血缘关系”苏丽娘对这个概念觉得古怪。 余姬却摇摇头“不完全是，每个人的情况不同，不能一概而论。像徐叶灵这种情况，十分不巧，必须要她命定的另一半相助。” “那就是冯凌了”若雨惊呼。 小狐狸告诉徐叶灵，她若想活命，就必须让她命定的夫君为她佩戴聚魂珠，七七四十九日后，方能聚集她的魂魄，让她死而复生。 但这样的话，男方会短寿。 徐叶灵一听，便有不忍，若是为了自己活命，害了未来的夫君，岂不是得不偿失。 小狐狸忍不住相劝，如果不这么做，那她就真的要死在此处了。 而且因为她死于巫术，是没办法转世的。极有可能沦为孤魂野鬼，最后，失去灵识，成为恶鬼。 这简直就是万劫不复。 徐叶灵还有犹豫，可小狐狸不忍心见她如此，便私下找到狐族长老，求她占卜出徐叶灵的命定之人。 这一找，就找到了冯凌。 原来，按照月老的红线。两人在京城会相遇，互有好感，然后喜结连理。谁知，冯凌一病不起，错过相遇的时机，那徐叶灵又被阿娜所害。 至此，这段姻缘才耽搁了许久。 眼看时间要到，徐叶灵残存的魂识越来越少。小狐狸立即找到冯凌，入了他的梦，将这件事托梦给冯凌。 那冯凌得知事情真相，立马北上，从鼎虚观求来聚魂珠。 放置于身，佩戴七七四十九日后，在徐叶灵生辰那日，打开棺木，救活了徐叶灵。从此，两人结为夫妻，恩爱到死。 苏丽娘听完，忍不住掉落一滴泪。“这故事真动人，原来世间还有这样舍生忘死的爱。” “就是，不过不是说那佩戴聚魂珠的人，会折寿吗那冯凌知道不”若雨插话道。 余姬笑笑“怎么会不知，小狐狸在梦里，把事情的利弊一概说了。那冯凌也是个痴情男子，竟是宁愿折寿，也想自己心爱的女子活过来。” “那他折寿多少年”若雨继续追问。 余姬笑笑，看着两人道“四年” 苏丽娘断层的四年阳寿，便是由此填补，让她活了过来。 过了两年，日子越发不太平。 上海滩依旧繁华热闹，可这热闹下，有着浮躁的人心。 “少奶奶，少爷说今日不回来吃晚饭了。”王妈接了电话，把消息告诉苏丽娘。苏丽娘笑着说知道了，便安静上楼去。 当年乔老夫人身子不好，苏丽娘跟乔玉良仓促结婚。老夫人见两人结婚，心情大好，身体居然好了起 四方杂货铺 分节阅读 58 来。 可乔老爷不放心，让人将乔老夫人送往香港养病。为了照顾老夫人，乔夫人也一并前往。乔老爷忙着商号的事，时常不在家。 乔玉良婚后也总是如此，很多时候，这偌大的乔公馆内，只有若雨陪着苏丽娘吃饭。好在苏丽娘忙着学习，倒也不觉寂寞。 这一日，苏丽娘领着若雨上街，最近乔老爷太忙，有些咳嗽。苏丽娘担心他的身体，便打算买一些补药，炖汤给两人喝。 司机不在，苏丽娘跟若雨叫了黄包车。 到了街上，若雨又开始话痨“小姐，这东西你让王妈她们采买就行了，用不着亲自跑一趟吧” 苏丽娘笑笑“你啊，永远这么小心眼。” 若雨不服，气的瞪了她一眼。 两人买好药材出来，却听见到一群人追着一个男子跑。两人差点被撞倒，下了一跳。待那群人抛开，若雨指着他们的背影大骂一阵，苏丽娘制止，她才不甘不愿捡起掉在地上的药材。 “若雨，我们还是快点走，这段路面看样子不太平。”苏丽娘有些担心，自从日本人在北边闹出事端，上海似乎也被波及。 表面上不明显，可暗地里，波涛汹涌。 就拿刚才的药店来说，东北的药材全面涨价，其他物价相继被波及。苏丽娘直觉事情不太好，她总觉得，大战一触即发。 上海早就不太平了。 刚才一阵闹腾，街面上连个拉黄包车的都没有。两人只好徒步走出去，看看附近哪里有车。 走了一小段路，就听到争吵打架声。 两人本想赶紧离开，却不想，若雨看到那个被几个黑衣男子围攻的人，竟是自己的同乡，小七。 这小七是一年前来到上海讨活路，本来在一家黄包车行干活，不想得罪了车行，被赶了出来。偶然遇到若雨被人抢劫，他帮过若雨，两人就此认识。 后来小七丢了伙计，若雨就把他介绍到乔家码头做事。 怎么出现在这 若雨想要上前帮助，却被苏丽娘拦下。 这几个黑衣人，显然是混黑帮的，这种情形下，她们两个弱女子，上前能有何用。 “小姐，那怎么办在这么下去，小七哥就要被打死了。”两人躲在墙边，若雨紧张看着小七跟人缠斗在一起。 苏丽娘也焦急，可总不能让他俩冲出去救人 焦急之间，苏丽娘看到若雨脖子上挂的警笛。这是苏丽娘故意买来给若雨的，她上次被抢劫后，苏丽娘害怕她再一个人出去，惹上麻烦。就让她一有事吹警笛，好歹能让人不敢随便靠近。 她摘下若雨的警笛，看了一眼里面的情形，小七已经被人打趴下了。 苏丽娘抖着嗓子喊“来人哪，救命啊，有人抢劫啦”说完，立马吹响了警笛。 若雨会意，压低嗓子喊道“站住，别跑” 苏丽娘让若雨继续吹笛子，自己假装慌乱跑进巷子。边跑便喊“救命啊，抢劫啦” 若雨再次吹响警笛。刺耳的警笛声不断传来，警醒了正要继续打人的黑衣人。他们会意，立马逃跑。 等苏丽娘慢慢跑近，那几人也跑远。 小七奄奄一息，看着有人跑向自己。他知道，自己这是得救了。 若雨看到几人离开，快速跑进巷子。慌忙扶住一身是血的小七“小七哥，你醒醒，没事吧” 小七喘息着，捂着腹部，缓缓发声道“没没事。” “别说了，赶紧带他离开。”毕竟是假冒的警察，苏丽娘担心那几人会去而复返。 若雨立马搀扶住小七，几人步履蹒跚走向巷子口。 凄惨的是，那几个人真的回来了。 若雨跟苏丽娘，两人搀扶着小七，慢慢后退。眼前这几个黑衣大汉，凶神恶煞，仿佛地狱的恶鬼。 赵大几人听到警笛声慌忙逃走，他们干的黑帮事，最怕被警察纠缠。坐牢没什么，可是还得破财。混江湖的，要是帮老大做事进了牢狱，那是有钱拿的。 可他们几个，这会儿纯属自己发泄私愤，出了事儿，老大可不会来捞人。 几人落荒而逃，可才跑出没多远，赵大才反映过来，这条街不是法租界，警察不会吹那种警笛。 这么一想，就明白自己被人耍了。 于是赵大气势汹汹，带着人回来找麻烦。 当他们看到两个女人搀扶住小七的时候，就知道自己没猜错。 “他妈的，哪里来的小娘皮，胆子这么大，敢耍老子。”赵六一口唾沫吐在地上，恶狠狠道。 “大哥，这俩娘们够水灵的，不如”另一人露出一口黄牙，笑的恶心无比。 其他几人会意，跟着大笑起来。 “我看你们谁敢”苏丽娘喊道。 “哟，小娘们生气了，生气了也漂亮”一人又调戏道。 若雨平日嗓门大，这时候却不敢说话，紧张看着自家小姐。苏丽娘一边扶着不省人事的小七，一边道“我看你们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了，也不看看我是谁，我可是柳家的人，你们敢乱来，柳军长把你们打成筛子” 赵六想了想，柳军长哪个柳军长 一人想了想，小声道“不会是那个从东北来的柳承蒙吧” 这么一说，赵六犹豫起来。这年头，老百姓怕流氓，流氓怕警察，可警察还得怕军队不是。有枪的才是大爷，更何况那东北来的柳军长，那可是个杀人狂魔。上海市长都对他恭恭敬敬，他们就是红帮最下层的打手，哪里是这些大人物的对手。 另一人不屑道“呸，这两个小娘们就是吹牛骗人的，她们能认识柳军长” 赵六一听这话，打量了眼前两人。想想也是，这军长家的女眷出门，哪有不带保镖的。何况刚才这两人的诈骗，赵六又放肆起来。 他嘲讽笑笑“呸，小娘皮，挺能说大话啊，你要是柳家的人，我还是柳承蒙的爷爷呢不给你们点颜色看看，还以为大爷我那么好糊弄” 说罢，赵六大步一跨，上前拉扯苏丽娘。若雨吓的大喊，上前拉扯，却别另外几人扯住，动弹不得。 赵六玩过不少女人，可从来没有碰到过这么高级的货色，一时有点猴急，当下就想把这女人给办了。 苏丽娘这才知道自己多无助，不该一时冲动，给自己惹麻烦。吓的尖叫大喊，死命挣扎。 “王八蛋，放开我” 可这软绵无力的挣扎在赵六看来，就跟打情骂俏一样。身上的火反而越来越旺他一个用力，撕开了苏丽娘的旗袍领子。 若雨见状，吓地大喊大叫。小七也被几人制服，打断了肋骨，想反抗都没力气，只能看着苏丽娘被人轻薄。 就在苏丽娘绝望无奈之际，一阵枪响，赵六被一枪打穿了脑袋。穿过太阳穴的子弹，在赵六头上开出一个血窟窿，赵六甚至来不及害怕，就此死去。 苏丽娘惊慌跌坐在地，只看到十几双脚跑到自己周围。好一会儿，一双穿着军装皮革靴的脚出现在她眼前。 那人蹲下身，将军大衣披在她身上，紧紧抱住她“不怕，我在。” 这是两年后，苏丽娘再次见到柳之舟的情景。 第53章牡丹亭记5 苏丽娘裹着柳之舟的大衣，靠在汽车后背上，情绪到底平复下来，不见刚才的惊慌失措。 柳之舟坐在旁边，感觉到她的抗拒，于是保持一点距离，没有揽着她。 黑色的汽车在上海街头穿行，街头的人群熙熙攘攘。柳之舟想说些什么，却感到苏丽娘的抗拒。 半响，苏丽娘率先开口“多谢柳少帅，麻烦您送我回去。” 丫鬟若雨坐在后面的车上，虽然急切，却无可奈何。旁边的司机见她如此，胖胖的脸上轻笑一下“小丫头，放心，我们少帅还是很怜香惜玉的。” 这话说的若雨更加着急，前面遇到黑帮流氓已经够惨，眼下还遇上一帮兵痞，这下真是任人宰割。 柳之舟冷着眸子看她，确定她不害怕了，才嘲弄道“怎么，苏小姐就是这么感谢救命恩人的” 苏丽娘一怔，缓缓转头看他“少帅这是何意” 柳之舟凑近她，捏住她的下巴“为什么不等我”纵然当日因军事仓促离开，但柳之舟以为自己说的够明白，却不想，这丫头转身就嫁给了别人。一想到她以后要叫自己表哥，柳之舟气的要呕血。 苏丽娘嘲弄一下，挣脱他的手，“你凭什么让我等你” 是啊，凭什么让她等。不过一枚金币，几句不靠谱的话语，就想让一个女人陪着年华等待他。如果他没有来呢如果他另娶他人呢那她苏丽娘的等待，不就是场笑话。 柳之舟一愣，没想到她会这样反驳自己。他的确有疏忽，可，这不是她嫁给别人的理由。想到此处，柳之舟危险地眯眼，冷声道“回去离婚。” 苏丽娘气地翻个白眼，没见过这么霸道嚣张的人“少帅还是把心思花在别的女人身上吧，丽娘已经嫁为人妻，跟丈夫恩爱如初，断没有离婚的理由。” 柳之舟闻言，气的青筋暴头，他咬牙忍住自己掐死她的冲动。本想开口逼迫，可抬眼，却忽然笑起来，他指着车窗外道“哦，那便是你恩爱如初的丈夫” 此时一阵人潮走来，车子被迫停下。 苏丽娘顺着柳之舟的手看过去，街边洋装店，自己的丈夫乔玉良揽着一个笑面如花的女子从店里出来。那女子不知说了些什么，乔玉良呵呵一笑，亲了亲她的脸颊。 直到两人相拥离去，车子才继续开起来。 苏丽娘对方才的一幕，凉了半截心。纵然早就有所准备，自己的丈夫会跟父亲一样，三妻四妾，花花心肠，可真见到这一幕，苏丽娘心里还是难过想哭。 更何况被柳之舟撞破了自己的窘迫，苏丽娘顿时忍不住，掉出眼泪。 她回头，怒瞪柳之舟一眼，对着司机大喊“停车。” 司机是柳之舟的近卫，哪里会听她的吩咐。苏丽娘一怒，就想推开车门跳车。 柳之舟迅速拦下她，仅仅抓住她的手，将她钳制住，气地咬牙“你不要命了。”车速这么快，跳下去至少伤了筋骨。 苏丽娘气地大哭，挣脱他的手，用拳头打他“混蛋，混蛋，你们男人都是混蛋”边喊着，边呜呜哭泣。大颗的泪珠花了妆容，好不凄惨。 柳之舟见状，收起了嘲弄的心思，将她揽入怀中，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小声安慰。 前座的司机看一眼后视镜，见到抱成一团的两人，轻轻摇了摇头，撇撇嘴，心想，少帅看来是真喜欢这姑娘，往日里莺莺燕燕见的多了，哪里见他这般哄过一个女子。 目送苏丽娘离去，柳之舟才念念不舍吩咐司机开车走。 他疲惫地揉揉眉头，今日若不是自己恰好经过那路段，他简直不敢想像苏丽娘会如何。东北乱了，父帅早有预料，早早跟随委员长。出事前，父帅被调动到江北。自己因了德校毕业，来到此地，处理相关军务。 司机见他疲倦，小声问道“少将，我们回公馆还是” 自从顺了委员长，柳之舟便不准众人叫他少帅。按照委员长的授予军衔，叫了少将。 柳之舟闭眼，仰头靠在车座上，淡淡道“回军部。” 日本人蠢蠢欲动，显然有发动战争的趋势。 委员长年前在西安出了事，被迫跟对手联合，要一起对付日本人。柳之舟的人手被调到上海，全权处理上海的军务。 可委员长的政府早迁往南京。 柳之舟扔下手里的报纸，笑的几分不屑。说的好听，什么联共抗日，共御外敌。柳之舟却明白，那位心里拱着火，不会痛快合作。 眼下，自己被调到此地，一面是成了奸细，监控上海敌对势力，一面，是成了炮灰。这大战一来，自己的部队首当其冲。 那位想的美，算盘精地啪啪响，可自己不能不买账。抗日，是个中国人都得干。 想着当年在北面，那一次撤的狼狈，死掉的同胞。柳之舟眼里全是寒光，要不是那次事件，自己家族怎么会丢失了北面的领地，这一切，除了日本人的奸诈，少不了委员长的功劳。 更别说，自己去了两年，错过了苏丽娘。 想到丽娘，他微微头疼，自己怎么就喜欢上这么个倔性子。她看着明明是个温柔可欺的软丫头，谁想到脾气硬的很。 转念一想，自己喜欢的不就是她的这份与众不同。 他柳之舟南来北往这么多年，国内国外什么女人没见过，唯独碰上她，乱了心思。他从没见过一个闺阁女子，有那般坚韧的品性，又有那么勇敢的胆子。 当年在火车站，自己受父亲命令南下，想要跟南边政府接头，不想，被日本人察觉。一路追杀，到了上海，还遇上庞阳城的人。 庞阳城暗地里早了就投靠了日本人，明面上奉命抓捕共党，实际上，要的是他的脑袋。 当时闯入包间，也是有些慌不择路，想着等那官兵进来，自己杀了人，抢了衣服假装士兵离开。 谁知，竟然碰上个胆大包天的丫头。 那丫头也绝，逼着他扮成下人，自己一副恶毒主子的样子，硬是把外边的人唬的一愣一愣。 自己得以脱身，全亏她。 可他堂堂少帅，哪里吃过这样的亏，当时便存了心思捉弄她。故意拉着她跑出巷子，却不想迷失在她的眼眸里。 原来一见钟情是真的存在。 那双眼睛的主人，明明自己也害怕，可还是救 四方杂货铺 分节阅读 59 了他。这种柔弱跟倔强勇敢交织在一起，有种矛盾的诱惑。 柳之舟是个对自己实诚的人，那扑通扑通的心跳骗不了人，他喜欢上这个女人。 喜欢了，就要得到。 爷爷打小教育自己，喜欢地就去争，争不到就抢，不达目的不罢休。他就是这么抢到自己的奶奶 柳之舟比之更加霸道腹黑。 他强吻了苏丽娘，硬逼着她收下自己的金币。那是他在德国时，从一个德官手里赢来的。那时候他跟父亲赌气，父亲断了他的经济来源。 可他靠着自己的本事，赌赢了德官，不仅难道金币，更是获得进入德校的资格。 那枚金币，是真正意义上完全属于他的东西，跟他父亲毫无关系。 他将金币做成吊坠，挂在身上，时刻提醒着自己，喜欢的，就要自己去争取。 临去前，他将金币送给苏丽娘，作为定情信物，自己硬是拿走了她头上的珠花。要不是时间紧迫，自己怕连累到她，哪里会允许她离开。 必然是要带走成婚的。 后来，他亮了身份，在上海滩行走，完成了自己的目的。不想，却在酒店里，再次遇见苏丽娘。 他一到落脚点，就让人去查苏丽娘的行踪，可人还没查到，却在此听到这样的消息。她居然，是自己表弟的未婚妻。 他气乐了，没想到她是这么个身份。也怪他，没有及时弄清楚，不过这又如何。就算她嫁人了，自己也要抢过来。 除了他，这世界谁也不配拥有她。 更何况他那心思多的表弟。 乔玉良看着无害，还一副进步青年的样子。可柳之舟眼里，他就是个瞎胡闹的浪荡子，读了几日书，就幼稚地要救国。 连鸡都没杀过，更别提杀人。这样的货色，哪里懂得战场的残酷。 上战场，九死一生，断腿断脚活下来，那是命大。身体健全活下来，那就是老天垂爱了。 更何况，那小子还是个花花肠子。 柳之舟想到今日见到的画面，就知道那小子心里没有苏丽娘。既然如此，他那心里一丢丢的歉疚也没了。 恰在这时，手下进来报告，说共党的事有线索了。 柳之舟拿上外套，出门办事。 苏丽娘本来躺在床上休息，忽然听到一阵响声。家里只有她一个主子在，她只得起身，披了外衣下楼。 若雨听到响声，从下人房出来，看到一个人影跑过去。她紧张追上去一看，却见他窜上楼。苏丽娘一下楼，就撞上了正要上楼的乔玉良。 眼下他一身是血不说，还捂着受伤的手腕。 苏丽娘惊异“玉良，你这是” 乔玉良神情慌张，眼下这情形，他不知如何解释。苏丽娘见他疼的厉害，也不追问，拉着他回房，拿了药箱给他包扎。一面吩咐上楼来的若雨去打水。 若雨见到一身是血的乔玉良，也吓的傻傻。今日是怎么回事，一家人都遇上麻烦事。 等苏丽娘帮着包扎好，乔玉良见她，欲言又止。 苏丽娘性子温婉，贴心笑笑“你若不想说，我便不问，你好生歇着，我去做饭，给你补补血。” “丽娘，我”乔玉良张张嘴，想说什么，又说不出，最后低下头，什么也不说。 苏丽娘见此，了然笑笑，收好医药箱，推门下去。 王妈拿了少爷的衣服去处理，管家张叔跟老爷去了码头。若雨端着水清洗地面的血迹，苏丽娘站在厨房里，等待水烧开。 窗外，鸟儿叫的古怪，苏丽娘心里觉得毛毛的，总感觉有不好的事情要发生。可又摇摇头，觉得自己多心。 做好鸡汤面，苏丽娘端着面出来，还没到门口，就听到下人一阵叫喊“你们是谁” 接着，一阵脚步声，推开了大门，一队警察大步走来，将乔公馆团团围住。苏丽娘心里惊异，这是怎么回事。 她放下手里的面，大步走到大厅，拦住想要搜查的警官。 “长官这是何意不知我们犯了什么事”苏丽娘不卑不吭，一副大家少奶奶姿态。 家里的几个下人都被驱赶到大厅，吓的瑟瑟发抖，不知发生何事。见到苏丽娘来，顿时有了主心骨。 为首的警长打量她一下，神情淡漠道“你是何人” “她是乔家的少奶奶。”王妈喊道。 警长看了一眼王妈，冷着眼问苏丽娘“少奶奶，刚才可有可疑之人进入。” 苏丽娘神色一变，这难道是冲着玉良来 她对着警长轻声一笑“长官，这府上只有我乔家人，没有什么可疑人。” 不想，那警长肃穆着脸，完全不相信她的话。挥一挥手，就命令属下搜查。苏丽娘惊慌，大怒道“放肆，阁下如此也太过分，当我乔公馆是何地，说搜就搜” 警长扫她一眼，让属下将她拉开。不待苏丽娘有何反应，就听到有人惊呼“抓到了。” 不一会儿，众人见到面色惨白的乔玉良被拖下楼。 “这是我乔家的少爷，不是什么可疑之人。”苏丽娘挣扎喊道。 却不想，一个警察将搜查到的血衣递给警长。那警长看了看血衣，那是一件深蓝色学生服，衣服上的血渍，王妈还来不及清洗。 警长嘲讽笑笑“乔少爷，跟我们走一趟吧。” 说完，也不管苏丽娘的阻拦，硬是将人带走。临去前，乔玉良胆怯害怕，一个劲儿嚷着不是他。苏丽娘阻拦不住，眼睁睁看着乔玉良被人抓上车离去。 “小姐，这可怎么办”若雨紧张又害怕，姑爷被抓走，这可怎么得了。 苏丽娘努力冷静下来，对王妈道“你赶紧个老爷打电话，告诉他少爷的事，我去一趟警局，看看怎么回事。” 王妈得令，即可去办事。下人散去，看好家门。 苏丽娘领着丫鬟上了黄包车，赶往警局。 她知道，这一回一定是出大事了。 第54章牡丹亭记6 苏丽娘带着若雨，一身疲累回到家中。 此时华灯初上，若雨扶着苏丽娘进了门，迎面见到一脸焦急的乔老爷。“怎么样”乔正璋一得到消息，便赶回来。 苏丽娘眼里全是为难，“我去问了，警察那边说说玉良参与劫狱，是是共党的人。” “他怎么就是共党的人了”乔老爷大吼一声，身子气的直喘气“他充其量就是个胡闹的学生，眼下这大学都还没毕业，懂什么共党，肯定是冤枉的。” 苏丽娘见他如此，立马扶着他，让他坐下“爸爸，你冷静点。王妈，快把药拿来。”扶着乔老爷坐下，喂他吃了救心丸，直到他面色平静下来才道“爸，你别着急，我听董局长的意思，玉良充其量就是个从犯，只要我们找人疏通一下，应该没有大碍。” 今日到了警局，苏丽娘就找到局长大人。 局长董长安是乔家的朋友，知道这件事，立马询问。得到的消息是，这次警方抓了几个共匪，本来要押送到南京严加看管，可不知如何走漏了消息，被人劫狱。 南京方面对这几个犯人十分看重，得到消息后，立马命令他们严查。 眼下抓了好一些人，乔玉良当时正好在现场，又身上受了伤，跟劫狱的人正好是同学，这才被抓起来。 “董局长真这么说”乔老爷闻言，紧张看着她，生怕她说不。 苏丽娘心里也有些没底，可还是安慰道“董局长这么说了，应该没有大碍。再说他不是您的朋友吗没道理骗我们。” 可乔老爷却神色一变，不再言语。 苏丽娘见他神色有异，担心道“爸，难道这个人不妥” 乔老爷站起身，不安走了几步，艰难开口道“最近，我们生意上跟董局长闹的有些不愉快，眼下，他这么说，不见得能帮我们。” 官商之间，都是利益搭桥建立的友谊，若是利益有变动，那翻脸比翻书快。这年头，局势动荡不安，是个人都只认银子。 乔正璋想着前段时间，董局长让自己运的那批货，自己没答应，眼下，这莫不是他的报复说什么好好疏通，只怕是要自己去求他，答应给他运货。 可那批货要是被抓住，就是要命的。到时候别说钱没赚到，他整个乔家都得废掉。 想到这里，乔正璋顿时坐立难安，在屋子里走来去，眼下还有谁能求 苏丽娘见他如此，也不敢问话，她转眼看看张叔，希望他给个主意。张叔踟蹰一会儿，忽然道“老爷，这不是还有柳家么” 苏丽娘跟乔老爷同时看向张叔，苏丽娘心里担忧，不会是那个柳家吧 “你是说柳承蒙不行，他在北边，远水解不了近渴。”乔老爷摆摆手，认为不妥。 果然是那个柳家，苏丽娘紧张捏住手帕。 “老爷，我听说柳少爷来了上海，眼下就在上海军部，要是他能出面，这事儿不容易得多。”张叔一锤定音，敲死了苏丽娘最后一点期望。 “当真那太好了，你赶紧打电话给之舟，他母亲最是疼爱玉良这个侄子，无论如何也会帮他一把。”乔老爷豁然开朗，这真是山穷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苏丽娘闻言，也扯嘴笑笑，表示开心。可心里却在打鼓，希望那人不会提什么过分的要求。 张叔很快拨通柳公馆的电话，那边迅速答复他。张叔放下电话，说明日可以见一面。 乔老爷松了一口气，命令张叔去准备礼物，明日好上门拜访。苏丽娘见此，心里稍安，夜色已晚，便上楼去休息。 若雨见她神色有异，想问她一些话，却被她制止。若雨只能目送她回房，心里却很担忧，今日白天那个军官，好像就是姓柳。 第二日一早，苏丽娘早早起床，准备好早餐，等乔老爷一起吃早饭。 乔正璋一落座，就问张叔东西准备地如何。张叔直言，给他准备了一些他小时最爱的点心。两家本事亲戚，柳家也不似穷人，什么都不缺。所以就准备了一些小吃，准备打情谊牌。 乔正璋边喝粥边颔首，觉得有理。 苏丽娘在一旁安静吃饭，一句话也不说。等吃过早饭，帮乔正璋递了公文包，就要送他出门。不想，恰好电话来，乔正璋听得电话，码头出事，他必须赶过去。 眼下两间事都刻不容缓，可码头必须乔正璋亲自出面。这拜访柳之舟的事，便落到苏丽娘头上。 苏丽娘眼下是不敢拒绝的，如今再害怕，也得硬着头皮上。 张叔陪同乔老爷去了码头，让王妈领着苏丽娘去拜访柳之舟。司机开着车，缓缓驶过街道。苏丽娘盯着窗外的景色，舒缓自己紧张的情绪。 王妈大约看出她的紧张，安慰道“少奶奶，莫担心，柳少爷是个好脾气的，自小跟我们少爷感情好，想来不会为难你。” 苏丽娘闻言，尴尬笑笑，心里直打鼓，要不是亲自接触过柳之舟，她就真的要认为自己是不是弄错人了。她认识的柳之舟，就是个流氓无赖，哪里像王妈说的这般，礼貌懂事好脾气。 王妈见她还是紧张，也不多言，想着见了面就好了。 很快，车子驶进柳公馆。 这家的别墅十分大，典型的欧式建筑，白色的外墙，典雅纯洁。苏丽娘看着这个跟自家不太一样的建筑，眼里有了几分赞赏，短暂忘了紧张。 侍卫官打开门，让车子开进去。苏丽娘下了车，王妈提上礼品跟在她身后，两人进入柳公馆。 进了门，一个侍卫官对着苏丽娘行了个军礼“苏小姐好。” 苏丽娘礼貌笑笑“柳少爷可在我是代替家父前来拜访” 侍卫官不着痕迹打量她，轻笑道“少将在楼上，您请。” 苏丽娘点头，抬脚上楼，王妈也跟着上前，却被侍卫官伸手挡下“少将有令，只见苏小姐一人。” 王妈无措看着苏丽娘，苏丽娘抿唇一笑“不能通融一下” 侍卫官十分严肃道“苏小姐，楼上是少将的办公地，里面全是机密，安全起见，不允许外人上去。” 苏丽娘闻言，看了看楼上，又看了看王妈。 王妈一听说是机密要地，不敢再往上凑“少奶奶，要不，我还是在下面等你。” 苏丽娘看着侍卫官一脸公事公办的样子，知道王妈是不肯陪同上去。只得接过王妈手里的点心，慢慢上楼。 这条悠长的楼梯，在苏丽娘看来，就像一条通往地狱的甬道，每走一步，她都颤抖着腿。为了乔玉良，她于是安慰自己道，没关系，也许柳之舟就是跟她开玩笑，现在知道她已婚，根本就放手了。 他柳之舟什么人，位高权重，什么样的豪门小姐得不到，不会来纠缠她一个嫁人的妇人。 这般一想，眼前的楼梯又不那么恐怖了。 苏丽娘上了楼，按照侍卫官的说法，一路走到尽头，看到一个禁闭的木门。她伸手，轻轻敲了几下，里面没有回声，她便装着胆子，推门进去。 走进去，屋里没有人，她正想着自己是不是走错了，身后一道力，将她一把按在墙上，不等她有何反应，立刻被人狠狠吻住。 苏丽娘手里的点心瞬间掉落，等她反应过来要挣扎，那人已经狠狠钳制住她。 苏丽娘觉得自己被轻薄，气地狠狠咬了他一口。 柳之舟吃痛，不得不放开苏丽娘“你要谋杀亲夫不成” 苏丽娘气鼓鼓瞪他“柳少爷，请慎言，我的丈夫是乔玉良。”边说，边擦了擦唇角。 四方杂货铺 分节阅读 60 　　柳之舟见她一脸嫌弃的样子，扬起吃痛的唇角“这么说，苏小姐不需要我帮忙救人了” “你”苏丽娘羞愤，柳之舟一脸无赖吃定她的样子，实在可恶又可恨。可笑的痞痞的柳之舟硬是有股说不出的魅力，苏丽娘不觉羞红了脸。 柳之舟见她如此，笑的越加放肆，大咧咧坐到沙发上，笑意盈盈看她“丽娘，求人就要有求人的态度。” 苏丽娘怒了“少将这是何意玉良也是你的表弟，你们是亲戚，没道理不想帮。” 柳之舟双腿交叠放在茶桌上，眼里全是不屑“帮亲戚没问题，但是，我为什么要帮自己的情敌” “你”苏丽娘见他这样，知道他不会轻易点头，骂他是解决不了问题的，于是她忍下怒气，大眼瞪着他道“不知柳少将要怎样才愿意救我丈夫。” 柳之舟本在是悠闲看着她，可苏丽娘一说完，他忽地一声站起来，笔挺的军装在他身上越发危险。柳之舟一步步走近苏丽娘，危险眯一下眼道“再让我听到你叫他丈夫，我就让他在牢里关一辈子。” 苏丽娘快哭了，这都是什么人，但她不能在敌人面前落泪，于是硬声道“你到底想如何” 柳之舟扬起唇角，用拇指抚摸她的嘴唇，凑近她道“你知道我想要什么，回去离婚，我就放他出来。” “你无耻，他是你弟弟，你这么做，简直有违伦常”苏丽娘气的发抖，感觉自己被羞辱了。在苏丽娘的人生观念里，没有离婚一说，也没有背着丈夫跟丈夫的表哥偷情一说，这两点，无论哪一个，都是大逆不道。 若是太原苏家的人知道，自己便是给家族蒙羞，罪该万死。 柳之舟却十分坦然“老子管他什么伦常，我就认定你是我媳妇，要不是当年老子有事耽搁，你能嫁给别人我告诉你，你马上回去离婚，不然，别说救人，我有的是办法让他在牢里痛不欲生。” 说着，柳之舟笑的越加恐怖“这警察署里的酷刑，就是个共匪都未必挨得住，你说，他一个娇生惯养的大少爷，能挨几下打嗯” 苏丽娘几乎是落荒而逃的，王妈见她神情不好，约莫是事情没办好。她也不敢多问，一路上安安静静回到乔家。 一路上，苏丽娘都在发愁，该如何告诉乔老爷。总不能说柳之舟瞧上你儿媳妇，要离婚才同意放人，这么丢脸的事，她如何能开口。 那又该如何说 说没见到人王妈亲眼见她上楼的。说事情不好办那乔老爷必定还要拜访他的。苏丽娘十分泄气，自己怎么就招惹这么个人。 她不禁揉揉发疼的眉眼，眼里全是倦怠。 车子驶入乔公馆，苏丽娘一下车，便看到张叔一脸焦急站在门口。苏丽娘心急，有些想躲避的意思。 谁料，张叔一来便道“不好了少奶奶，老爷出事了。” 苏丽娘看着躺在床上昏睡过去的乔老爷，担忧地问医生“医生，我父亲的情况如何” 白胡子医生忍不住道“乔老爷本就有心脏病，这种情况你们怎么能让病人受刺激。还好发现的及时，不然还不定出什么事。” 苏丽娘一再问询，确保乔老爷吃了药就没事，这才让张叔将人送出去。她看了看乔老爷，见他睡的还算安稳，让王妈留下照顾，自己来到客厅，颓丧坐在沙发上。 张叔的意思是，老爷今日赶到码头，因为有人举报说乔家的船私运军用药品。这可是大罪，眼下军需用品管制十分严格，更何况药品。 乔老爷匆匆赶到，却见到警察打开了仓库，搬出几箱盘尼西林。 真是疯了，乔家根本不做药材生意，哪里会有这样的货。明显是栽赃，可警察不管，硬是查封了乔家的仓库码头。 这一来，乔老爷气的心病发作，昏了过去。 眼下乔家明显得罪了人，乔玉良被关进监狱自己见不到人，也不知怎样了，乔老爷躺在床上，无法理事。 这偌大的乔家，只有她能管事了。 张叔送了人回来，见苏丽娘一人坐在客厅，小心翼翼问起今日拜访的情况。 苏丽娘眼下不能说事情不顺利，只能含糊道，柳少爷答应过问，但要等等。张叔闻言，微微松口气，还好，起码有件事是顺利的。 苏丽娘回到房中，若雨端了面条进来“小姐，你今天什么都没吃的，不如吃点面条吧。” 淡淡笑一下，苏丽娘起身来到桌旁，可对着鲜美的面条，如何也下不了口。 若雨见状，问道“小姐，可是事情不顺” 苏丽娘瞧她一眼，放下手里的筷子，颓丧问“若雨，你还记得当年在火车站我救的那个人吗” 若雨点点头，不解看她，为何提起这件事不是说不准再提吗 苏丽娘叹一口气，把柳之舟的事从头到尾说了一遍。若雨听完，长大嘴，久久不能回神，半响才小声道“小姐，那姓柳的也太过分了。” 可不就是过分，这般强迫一个女子，还曾经是自己的救命恩人，算什么男人。 “那日他救了我们，我还当他是个好人，没想到，他居然做出这种事，太不要脸了。”若雨眼里，这样的男人，简直就是流氓人渣。 苏丽娘气妥“你说，我该怎么办” “怎么办打死他”若雨气势如虹，要是给她一把剑，必定是江湖女侠“照我看，这种登徒子就该狠狠教训，咱立马告诉老爷，老爷不是他的舅舅吗让他老爷去教训他。” 苏丽娘眼见她要走，赶紧拦下她“你疯了”她紧张看看周围，确定窗户门都关好了，才小声道“家里目前的情形你没见到吗我要是这时候去闹事，乔家我还呆得下去” “那怎么办就让那登徒子轻薄你”若雨眼里，谁欺负她家小姐，都是坏人。 “你让我想想。”苏丽娘也没有办法，柳之舟那人，一看就是不达目的不罢休的，自己要是去求他，必然要付出代价。 她站在屋里，来回踱步，想了许久，终于想起一个人来。 第二天一早，苏丽娘便打了一通电话。打完电话，她便在屋里来回走，十分焦急看着电话。若雨不知小姐做了什么，也是焦急看她。 一直到中午，电话铃声响起，那头说了几句，苏丽娘才高兴不已。 “小姐，如何”若雨紧张问她。苏丽娘笑笑道“成了。” 才高兴一会儿，电话又想起，电话那头，柳之舟笑的咬牙切齿“行啊媳妇，本事不小，居然找到我妈头上了。” 苏丽娘忍不住得意“柳少爷，姑妈她还是很心疼玉良的。” 柳之舟听到这声姑妈，青筋直突突，他狠狠道“丫头，等着，我迟早让你离婚。” 苏丽娘直接挂了电话，笑的几分得意，这世上，还是有人能限制住他的。 柳之舟出手，一个小小的从犯而已，很快被放出来。警察局长得到消息，知道自己踢了铁板，自然将乔家的仓库解禁。 眼下整个上海，岌岌可危，最有权的就是手里有兵的。他一个小局长，哪里敢惹。这到嘴的肥肉，只能看着它不见。 董局长恨的牙痒痒，可又无可奈何。 当乔正璋醒来，得知事情都解决了，心里落下大石。又看到儿子回来，虽然受了伤，好在都不严重。 当着苏丽娘的面质问他，才知道，乔玉良本来在学校读书。 不过参加一个话剧社，认识了几个进步青年。脑子一发热，就答应跟人一起去劫狱。他本想做一番壮举，谁知见了现场枪战，又是死人又是鲜血横流，自然就怂了。 可这话乔玉良自是不会说，只说自己眼见双方交战激烈，自己这边全被打散，他又受了伤，便只能逃回来。 没想到警方这么厉害，如此快就找来了。 乔正璋听完，狠狠打他几下，逼他发誓，再不准参加这些活动。又想着，为了避免麻烦，索性不准他再去上学，直接去家里的公司做事。 乔玉良被这件事也吓破了胆，自是不敢不从。 苏丽娘不知为何，对这样的懦弱丈夫有些许失落。那个从前自信勇敢的乔哥哥去哪里了 第55章牡丹亭记7 日子稍稍恢复平静，苏丽娘越加努力学习。 自从上的事情，乔正璋感觉体力不知，起了心思举家迁往香港。苏丽娘是赞同的，上海暗潮涌动，她直觉不太好，加上柳之舟纠缠不休，她一直想避开此处。 乔玉良最近不知为何，最近总是神情恍惚，心不在焉。乔正璋见他如此，只当他被关了监狱，吃了苦，所以心神不宁，由此更加坚定去香港的决心。 决定好了，乔正璋开始处理手头上的生意。 苏丽娘见他身子不好，主动承担处理生意的事。乔玉良不去上课，每日呆在家里不出去。苏丽娘一时间不太适应。 最近这几日，苏丽娘总是被乔玉良的梦呓惊醒，他嘴里不断吐露一个人的名字。方月 苏丽娘被惊醒后，神情复杂看他，再也睡不下去，只好起身看书学习。 日子过了半月，进入四月初。春花开的越发灿烂，有种即将死亡前的绚丽。乔老爷的身体实在经不得劳累，苏丽娘索性心一横，将人送往香港。 乔正璋临去前，十分抱歉，一再嘱咐乔玉良照顾好丽娘，早日处理好手中的事，夫妻两人一起到香港会面。 乔玉良依旧心不在焉，乔正璋无奈，他心里明白，这家里，恐怕还要儿媳妇担起来。 张叔带着家人跟随乔正璋一起前往香港，他的太太早已去香港伺候老夫人，眼下陪同的，是他的女儿。 王妈舍不得上海老家，坚决留下，她儿子死的早，安葬在上海墓地，她早已孤家寡人。她想着，就算死也要死在上海。 苏丽娘想了想，打算自己离开时给她多留些钱，让她养老。 送乔老爷上船后，苏丽娘跟乔玉良坐车回家。 偶然碰上游行的学生，若雨好奇道“小姐，你说他们在喊什么” 苏丽娘看一眼明显神色不对的乔玉良，淡淡道“国家危亡，世道不太平，他们在用自己的方法救国。” 若雨似懂非懂，被车窗外的人群吸引，静静看着不说话。 乔玉良似乎有些坐立难安，苏丽娘感觉到他的焦躁，关切道“乔哥哥怎么了不舒服” 乔玉良尴尬笑笑“没有，觉得有些热而已。” 苏丽娘见他不想说，也不逼问。她一贯体贴，从不让人难堪。当然，柳之舟除外。不知为何，看着这动荡的人群，苏丽娘不禁想起那个人来。 战争一触即发，若是日本人打到上海，这首当其冲的，怕就是柳之舟这些军人。 忽然，车子猛然停下。 苏丽娘好不容易坐稳，却听到若雨抱怨道“老胡，你怎么开车的，我差点飞出去了。” 老胡是个微胖的中年男人，闻言不好意思笑笑“哟，若雨啊，真不是我故意，你看”几人顺着他的指向看去，车子前面竟是跌倒了一个学生。 司机以为自己差点撞倒他，却不想那学生匆忙站起来，慌乱逃走，随后，几个警察迅速追过来。 苏丽娘心道，这大概又是在抓那些共党学生。哎，一个国家，政党多，军队军阀多，怎么能不乱。 正想跟乔玉良打趣几句，却见他脸色忽的一变，推开门下车了。 苏丽娘喊道“你去哪里” 乔玉良留下一句有事便匆匆离开，似乎是去追什么人。若雨撇嘴不屑道“狗改不了吃屎。”苏丽娘闻言，追随乔玉良的身影看去，果然，是追了个姑娘而去。 离的稍远，看不清女子的样子，之只看到那姑娘一身鹅黄色洋装。 苏丽娘收敛心神，回头对司机淡淡道“老胡，走吧。” 老胡知趣，自然不敢多话。这正室撞见丈夫会小三，不上前大骂就算不错了。少奶奶实在大度，居然一言不发，连气都不生。 到了晚饭十分，乔玉良依旧没有回来，王妈来问了三次，再不吃饭，饭菜都要凉了。再热就失了味道，吃不得。 眼下正是战乱，粮食难得，苏丽娘是不允许府里浪费粮食的。她骤然起身，一个人吃起饭来。“若雨，你们也一块儿吃吧。” 王妈跟若雨哪里敢，“少奶奶，我们还是下去吃吧。” 苏丽娘笑笑“有什么关系，眼下物资紧张，你们不吃就是浪费了。” “那少爷他”王妈不安问，其实她也饿了。 苏丽娘看看时钟，冷冷道“这个点，估计在外面吃了。要是没吃，等他回来你再做也无碍。” 这么一说，两人也不再犹豫，去厨房拿了碗筷，痛快开吃。 三个女人，将饭菜吃的干净，连汤都没浪费。 吃过晚饭，苏丽娘回到书房，处理乔家的生意。 乔家在上海经营码头，布匹，粮食等生意。眼下，手里的百货生意这些，基本盘了出去。剩下的就是粮食跟布匹，还有码头。 要说乔家有船，这货运的生意正是红火。可眼下时局不稳，码头想要盘出去，逃不开政府压力。政府不放手，他们动弹不得。 苏丽娘想了很久，实在不行，最后把这些东西捐出去，人命比钱重要。乔家积累多年，就算损失了，也能东山再起。 可生意扔掉容易，这手下的工人要怎么办 都是糊口吃饭，若是她撂挑子不干，至少留条活路给他们，不然闹起 四方杂货铺 分节阅读 61 来，她可无可奈何。这么一想，苏丽娘又觉得头疼。 这大家长也不是那么好做的。 夜色越加晚，苏丽娘看一眼时钟，已经22点，乔玉良依旧没有回来。她困的不行，想了想，让王妈给少爷留灯，又让府里的家丁留意一下。这才安心去睡觉 第二日一早，她起床后，依旧不见乔玉良，心里开始打鼓，难道夙夜未归 她叹息一声，大约是睡在那个女人那里。 苏丽娘梳妆好，穿着一袭月牙色旗袍缓缓下楼，才一下去，却见柳之舟坐在大厅内。王妈端了茶正在招呼客人，随性的士官恭敬站一旁。 屋里氛围低压，谁也不敢大喘气。 见到苏丽娘下来，王妈开心喊道“少奶奶，表少爷来了。” 柳之舟闻言，起身回头一看，看着亭亭玉立的佳人，眼里含笑道“冒昧到访，还请弟妹不要见怪。” 何止见怪，简直见鬼。 苏丽娘笑的僵硬“表哥客气，都是亲戚，哪有什么冒犯不冒犯。”说罢对王妈道“王妈，您带若雨出门采买些新鲜的，今天表哥到访，我们要尽地主之谊。” 王妈得令，马上拉着若雨出去。 柳之舟见状，也让士官出去等候。 屋内没了别人，苏丽娘才紧张道“你怎么来了”真是疯了，苏丽娘有种奸夫登堂入室的窘迫，虽然他们不是那样的关系。 可她跟丈夫以外的男人发生亲昵举动，这简直是大逆不道。越想越心虚的苏丽娘，恨不得立刻将柳之舟赶出门去。这辈子都别来往才好 柳之舟见没人在屋里，摘下军帽，笑的肆意“我来看看自己的媳妇，有什么问题。” 还有什么问题，真当自己是根葱了。 苏丽娘紧张上前，看一眼四周，小声怒喝“你胡说什么” 柳之舟见她气鼓鼓的样子，大眼瞪的圆圆，不见一分刚才的温柔贤淑。心里乐开了花，对的，就是这样。这样的苏丽娘才是真实的，骨子里倔强勇敢不屈服，百折不挠。 才不是那个皮笑肉不笑，永远笑得温婉可人的木偶。 这么一想，柳之舟又想亲吻她。苏丽娘早有防备，迅速抽身，找个最远的角落坐下。“上次的事劳烦表哥，还没登门感谢，反而让表哥来看我们，实在不好意思。” 柳之舟见她躲开，也不恼，依旧笑意盈盈。但这笑容，在苏丽娘看来，着实可恶。真相撕烂他那虚伪的表情登徒子 “瞧你说的，都是亲戚。有什么劳烦不劳烦的，更何况”柳之舟笑的暧昧“你都把未来婆婆抬出来了，我怎么能不同意。” 苏丽娘紧张地要炸毛，真是疯了，这样的话他怎么敢当着她的面，在乔家的地盘说。她紧张看一眼四周确定没有人偷听，才放下心来。努力深吸几口气，冷冷道“表哥有什么事，不妨直说。” 无事不登三宝殿，这人日理万机，才不会那么无聊来拜访她呢必是有所图谋 柳之舟闻言，靠到沙发后背上，笑的几分古怪。“我听说，乔家经营粮食生意。” 苏丽娘点头，不解他的意思。 柳之舟翘起二郎腿笑笑“不瞒你说，我今日来，是想找你买粮。”苏丽娘闻言，忍不住笑了。 “表哥真是调侃，您军部的粮食自有政府分配，哪里需要像我购买。”苏丽娘本能觉得有诈，想要拒绝。 柳之舟却继续道“丽娘有所不知，按道理，政府的确该给我们粮食，可是，我们柳家不是委员长的嫡系，这粮食轮完一圈，到我们这里就剩一下渣子。兄弟们跟着我出生入死，我总不能让他们饿肚子。” 这种事，苏丽娘倒是有所耳闻。国民政府，贪腐严重。军阀派系争斗也厉害，大部分军队光有番号编制，却根本没有补给。很多东西还是靠那些旁系部队自己想办法解决，这就造成许多部队跟土匪无差，继续抢劫百姓的举动。 按照柳之舟的说法，缺少粮食这事儿还真有可能。 柳之舟见她一番思索，表情变了几次，眼中含笑，边喝茶边等她答复。 犹豫许久，苏丽娘道“不知表哥需要多少粮食。” 柳之舟伸出右手手指，苏丽娘猜测“三十万斤” 柳之舟笑着摇头，苏丽娘瞪大眼“三百万斤”这么多柳之舟见她如此，笑道“放心，钱不会少你的。” 苏丽娘摇头“表哥，你知道不是钱的问题。” 柳之舟凝视她一会儿才严肃道“丽娘，眼下的局势你明白，日本人迟早要打到上海，我们必须提前做好粮食储备。” 苏丽娘没见过他正经的样子，这般严肃，不苟言笑，她知道柳之舟不是在开玩笑。一打仗，士兵要是吃不饱，怎么打得过敌人。 兵法有云，兵马未动，粮草先行。就是这个道理 苏丽娘骨子有股倔强，越是办不到的事儿，她越要办成。于是她不再抗拒，点头道“好，既然表哥为国为民，舍生取义，我也不能做那误国的懦夫，这粮食，我一定帮你筹备齐全。” 柳之舟见她那无所畏惧的样子，立时就想将她抱起来转一圈。这世上，怎么有这么可爱的女子。 恰在此时，老胡冲进来。“不好了，少奶奶，出事了。” 第56章牡丹亭记8 苏丽娘再次在牢里见到乔玉良，眼里已经平静。 她看着这个狼狈憔悴的男人，怎么都想不明白，自己当初为何会嫁给他。 “丽娘，你信我，人真的不是我杀的。”乔玉良隔着监牢，凄惨叫喊，眼下没有了心计，只能求丽娘相助，这是他最后一根稻草。 老胡赶来报信，说自家少爷被警察抓了。苏丽娘起初以为是柳之舟故意为难，为了上次的事情，还狠狠指责柳之舟小人。 不想，这次的事情，还真跟柳之舟没关系。 乔玉良杀了人，还是个认识的女人。 “这个叫方月的女子，是乔玉良的大学同学，两人名义上是恋人。”柳之舟拿着调来的档案，递给苏丽娘。他神色担忧看着苏丽娘，等待她的反应。 苏丽娘拿过资料，焦急翻看。 档案上显示，方月昨日夜里被人杀害在公寓，而乔玉良是最后一个离开她公寓的人。根据邻居的描述，两人当时传来很厉害的争吵声，女的指责男的胆小怕事不守信用，男的辩解自己也是无奈。 吵架声断断续续，但吵的很厉害。 最后安静下来，过了许久，男人离去。房东太太第二日上门收房租，发现了方月的尸体，乔玉良成为唯一嫌疑人。 苏丽娘心里发凉，乔玉良一夜未归，府里的人都知道，这是藏不住的。她抖着手，把资料还给柳之舟。 “表哥，方月的死亡时间是夜里十点，玉良是9点左右走的，一个小时之内，为什么不会是别人杀的。” 柳之舟指指档案上的口供“邻居表示，从头到尾，只有乔玉良去过方月的公寓。” “那那这也不能当作证据。”苏丽娘慌张，好不容易捞出来的人，怎么又进了大牢。 柳之舟笑笑“媳妇儿，你什么时候这么天真，眼下上海这么乱，警察办案，随便找个人就结案，谁还会仔细去查。” 是了，她怎么忘记这，她忽地眼光一亮，谄媚笑笑“表哥” “别这回可别想我轻易出手。”柳之舟分明有别的打算，那灼灼的目光让苏丽娘不敢直视。 苏丽娘垂眸，喃喃道“那那我只能去找姑姑了。” 柳之舟凑近她，笑的十分暧昧“媳妇儿，你觉得，同样的坑，我能载两次”他柳之舟什么人，一次不察被坑了，能说自己大意。要是再弄出第二次来，那他的脸往哪里搁 这要是让他爷爷知道了，还不笑掉大牙。他爷爷一定吐口烟，哈哈嗤笑他，连个女人都搞不定，还领什么兵，回家窝蛋算了。 他已经能想想他爷爷用旱烟袋子指着他嘲笑，小子，你就是个怂货。 苏丽娘一心着急，哪里想到柳之舟在想什么。她不信他的话，起身拿电话，拨打了号码。可打过去，电话是佣人接听的，姑姑出门修养，不在府里。 “怎么样这次还想找谁”柳之舟笑的得意，苏丽娘恨不得给他一爪子。 “表哥这是何必，您不是还要我帮你采买粮食，您这样，我可没办法做这笔生意。”苏丽娘使出最后一招，希望他为了军饷，能放自己丈夫一码。 柳之舟伸手执起她肩头的一缕长发，笑的志在必得“我要的，就一定会得到。这次的条件不变，离婚，我就让他出来。” 苏丽娘气恼扯过自己的头发“柳之舟，你别太过分” 柳之舟笑笑“媳妇儿，警察抓人到定罪，不超过三天，你还有两天半的时间考虑，我等你” 苏丽娘气鼓鼓目送柳之舟离去，气闷得胸口痛，这混世魔王，怎么如此不顾人伦。苏丽娘觉得自己被轻薄了，哪个庄重的男子，追求女人不该尊重她。 她来上海许久，多少了解一些西洋文化。男人追求女人，都是小心谨慎，生怕恼了佳人，失去风度。 他柳之舟倒好，不管不顾，只求结果。 明知自己已婚，还非要纠缠自己。说什么离婚就娶她，苏丽娘一分都不信。她永远记得，那个撇下未婚夫，跟爱人私奔的苏琳姑姑。 说是拒绝包办婚姻，要追求自己的自由。结果如何，那私奔的男人花光了钱财，竟是逼迫姑姑去接客。苏家家教森严，容不下乱了礼教的女儿。苏琳痛苦不堪，被逼着接客后，痛苦自杀而死，连个全尸都没有。 不，她苏丽娘绝不会走姑姑的老路。男人都是骗子，花言巧语哄骗你，得手后不会珍惜，一旦厌倦你，他会毫不犹豫抽身而去。 社会对女人多有苛刻，坏了名声的男人可以浪子回头金不换。坏了名节的女子，就只有死路一条，连带着她的孩子都抬不起头来。 不，她绝不这样做。 “丽娘，你再去求求表哥，他神通广大，一定能把我救出去，我不想坐牢，这不是人呆的地方。”乔玉良害怕地恳求，这大牢里肮脏不堪不说，每日还有人被刑讯，同室的人被打得半死鲜血淋漓，拖回来，连个救治的人都没有。 他不想关在这里。 苏丽娘小心安慰他，一再保证会救他出去，才让他平静下来。苏丽娘又问了一些案情相关的事，才离开监狱。 出了门，她脑里全是星星。 父亲去了香港，警察署那边早就得罪了，她还有什么办法能救人 找出凶手 可时间紧迫，警察似乎只想马上结案，她不过还有两天时间救人。该怎么办才好若雨见她出来，扶着她上车。 “小姐，我们该怎么办” 苏丽娘头疼，憔悴摇摇头，不想言语。 老胡开着车，慢慢驶过街道。苏丽娘觉得这街道，似乎越加荒凉，少了往日的繁荣。怎么回事 老胡看着这场面，感慨道“这附近不是租借区，要是打起仗来，倒霉的先是他们。” 苏丽娘看着街道，车子缓缓开过街道，忽然，她看到一个身影，叫喊老胡停车。老胡紧急刹车，若雨见小姐下车，她也赶紧追上去。 苏丽娘扯着裙子追了好一会儿，拐了好几个弯道，可还是丢失了人。她站在窄巷里喘息，若雨追上她“小姐，您这是干嘛” “那个人” “哪个人” 苏丽娘嘲笑自己一下，真是疯了，怎么就追了出来。她笑笑“没事，我看错人了。” 不想，身后一道声音传来“苏小姐可是在找我” “小小姐她她不是”若雨惊讶，这不是当年那个杂货店的老板，她怎么在这 苏丽娘回身，也是诧异“余老板”真是奇怪，只不过见了一面，为何她一直记得这女子，刚才见到她的身影，自己竟然觉得她能帮自己。 余姬笑笑“看来，你我的缘分还没尽” 苏丽娘再次来到，惊奇发现，这里什么都没有变。余姬泡了一壶好茶，淡定为她倒好。 苏丽娘谢过，惊讶发现，桌上居然有巧克力蛋糕。眼下物资紧缺，这蛋糕，已经十分难得。 “老板，我” “我知道，你遇上麻烦了。”余姬接话道。 “你怎么知道”苏丽娘微微紧张，这个余老板，给她的感觉十分神秘，似乎知道许多不为人知的东西，当然，还有一些鬼力乱神的事。 余姬放下茶盏，微微一笑“苏小姐，能来找我，想必你遇到的，是非人的麻烦。” 苏丽娘神色凛然，差点要叫出来。若雨诧异了“小姐，什么事非人的麻烦。” 余姬看一眼单纯的若雨，神色复杂道“就是撞鬼了。” 若雨吓的差点噎着，立马饮茶喘气。苏丽娘一边给她拍背，一边紧张问余姬“余老板怎么知道” 余姬笑笑“不如还是说说，你撞了什么鬼。” 这论起来，撞鬼的不是苏丽娘，而是乔玉良。 几日前，乔玉良跟随心爱的女子方月参加了话剧社的聚会。聚会上都是一些进步青年，他们提到，有2个共党进步人士被抓，作为爱国人员，他们应该出一份力。 众人一时议论不休，也不知如何，就议论到劫狱。更准确说，是劫囚。众人情绪高涨，开始研究路线，盘算着要如何操作，才能救出犯人。 乔玉良为了在爱人面前证 四方杂货铺 分节阅读 62 明自己，也激情澎湃，一心想着成为英雄，让方月爱慕自己。 可到了劫囚那日，他们才知道，押送的犯人不是共党，这根本就是个圈套，用来逮捕共党的。当先的人被枪杀，乔玉良缩在后面，之手被擦伤，流了一点点血。 可方月，竟然被同伴出卖，推出去当了挡子弹的。 乔玉良亲眼见到方月死在自己眼前，他身上，还沾染了方月的血。但警察来的太快，他自顾不暇，只能逃命去。 出狱后，他本想去找方月的尸体，把她埋葬，可找了许久，根本没有方月的尸体。 最离奇的是，昨日她竟然亲眼看到方月在大街上走。 可她明明中了流弹，身体被子弹穿过，死于非命。他以为自己看错，下了车追赶，可那人，真的是方月。 乔玉良又惊又喜，问方月怎么回事。 方月大约对他独自逃跑有些不开心，对他十分冷漠，乔玉良却厚着脸皮纠缠，说自己也是无奈。 两人纠缠间，乔玉良就跟随方月回了公寓。 乔玉良厚着脸皮，想要跟她亲热。两人本就是恋人，亲密的事情都做过。乔玉良一直哄骗，说跟苏丽娘是包办婚姻，不幸福，迟早会跟苏丽娘离婚。 方月被缠的烦心，就要推他离开。 不想，拉扯间，方月的裙子被撕开。乔玉良惊恐发现，她身上的伤疤居然开着洞，完全没有缝合，里面甚至连血也没有。 他吓的要死，落荒而逃。 正常人身上怎么会有窟窿，却不死的 “玉良逃出去，才下楼，就不省人事了。等他醒来，发现自己倒在巷子里，还没想明白，就被警察抓住了。”苏丽娘说完一切，叹息一声。 她不知道乔玉良说的是真是假，眼下应该先去捞人，可直觉让她感觉不对劲。乔玉良这两次的事件，她总觉得乔家被什么缠上了。 仿佛黑暗中一双无形的手在操控着什么。 余姬静静听她说完，若雨已经吓的吃不了东西。她靠紧小姐坐好，紧张看着余姬。期望她告诉自己，这都是玩笑，世上没什么鬼神。 听完描述，余姬问“苏小姐可见到过尸体。” 苏丽娘摇摇头，“我没见过，只听说”她顿了顿“听说那姑娘的眼睛被挖掉了。” 若雨吓的一哆嗦，人要是没了眼球，那不是黑乎乎两个洞，她越想越害怕，忍不住死死抓紧苏丽娘的衣服。 余姬神色一冷，“苏小姐，我不得不说，你丈夫的确撞鬼了。” 若雨吓的尖叫一声，苏丽娘瞪她一眼，她才不情不愿坐好。 “那该怎么办”苏丽娘紧张，死人能说话，能行动，这是怎样缠上玉良了。 余姬拿出罗盘，掐指一算，淡淡道“这个人，不是冲乔家来的。” “那是冲谁”苏丽娘不解，这倒霉的明显是玉良，怎么不是冲着乔家去的。 余姬面带担忧道“他们，是冲你来的。” 苏丽娘害怕上了车，一进屋就把自己关在屋里，她很害怕，不知何时招惹了别人。余姬的话历历在目，那些脏东西，是来找她的。 余姬的原话是，有人看上了你的丈夫。我若是没料错，你丈夫可不止这一个情人苏小姐可还记得徐叶灵。 你丈夫，大概招惹了阿娜一样的姑娘。 苏丽娘越想越觉得委屈，她不过是想嫁个丈夫安心过一生，怎么就那么难。她容忍乔玉良的花心，允许他有别的女人，她大度，什么都不计较。 可就算如此，麻烦还是找上她。 为什么，这都是为什么。 若雨推开门，就见自己家小姐颓丧躺在床上。她小心端着汤碗进来“小姐，你要不吃点甜汤吧，不然饿坏了肚子就不好了。” 苏丽娘躺着不想动，若雨见状，又喊了几声。苏丽娘猛然起身，眼神诡异看着若雨。若雨被她看的发毛，抖着嗓子喊道“小姐，怎么了。” “你还记不记得玉良在我试婚纱时候，是跟谁离开的。”苏丽娘记得若雨说过，她见过乔玉良跟陌生女人离开。 若雨想了想，“看到照片什么的，应该有印象。” 苏丽娘下床，打开手包，从里面拿出一张照片。照片上的女子站在大学门前，笑的阳光明媚。 “可是这个” 若雨拿过照片，看了有看，摇头道“不是的小姐，不是这个女人。” 苏丽娘哼笑一声，果然还有别的女人。 真是疯了，她怎么就嫁给这么个男人。苏丽娘第一次无比憎恨父亲的闺教，遇上这样的事，她为什么只能忍耐。 好啊，忍啊，她能忍，人家不能忍，眼下人家怕是要来取她的命。 若雨端详半天这照片，忽然惊呼“我想起来了。” “什么”苏丽娘诧异看她。 若雨跑到柜子前，拉开乔玉良的抽屉，从里面翻出一本相册，翻找一番，递给苏丽娘道“小姐，我想起来，是这个女人” 照片上，一个和服女子亲昵牵着乔玉良的手，笑的温婉可人。 苏丽娘看着这张脸，恍然道“山本丽子” 居然是她 第57章牡丹亭记9 苏丽娘下楼来，看到笑意盈的山本丽子，眼光微微闪烁一下，继而扬起唇角，笑的温婉可人。“你怎么来了，也不打个电话。” 山本丽子是典型的日本姑娘，个子小巧，笑起来露出小虎牙，眉眼弯弯，甚是可爱。她穿着一声粉色和服，上面绣着纷繁的樱花。 “贸然到访，你可别见怪”桥本丽子一鞠躬，礼节恰大好处。 苏丽娘对这个名字中也有丽字的姑娘，油然产生一股好感。两人第一次相见，是在玫瑰大酒店的酒会上。那时候苏丽娘还没有嫁给乔玉良，乔正璋带着她一起出席客户的生日宴，宴会上，山本丽子娇俏的模样，吸引了众多单身男子的目光。 她温婉可人，言语幽默，是个交际高手。 男人都喜欢这样贴心的可人儿。 那时候，是林家长辈介绍他们认识的，山本丽子跟随父亲山本奈郎，代表日本商会前来参加宴会。 彼时两人一见如故，苏丽娘就这样跟山本丽子相交起来。 那会儿她完全不知，自己的丈夫乔玉良，跟她竟是日本的同学。 苏丽娘没去过日本，只听乔玉良偶然提起过那段留学经历。也不知为何，还有一年就要毕业的乔玉良忽然回国，再不肯提日本的往事。 得知苏丽娘跟山本丽子交往，他当时神色便有些不好。他第一次对苏丽娘生气，不准她跟丽子来往。苏丽娘不太懂，可既然乔玉良不喜欢，她也就淡了交往的心思。 她还想着如何疏离山本丽子，恰好丽子有事回国，两人渐渐没再见面。 可人没相见，信件东西往来却是不少的。 两年内，山本丽子给苏丽娘多次写信，邀请她去日本游玩，又送了许多东西来。其中最多的，是一些护肤品，据说用了对皮肤极好，外面都买不到。 谁知，乔玉良看见那些东西，全部扔掉，不准她使用。苏丽娘问他为什么，乔玉良的解释是，日本人都是心怀鬼胎的，咱们应该支持国货。 苏丽娘觉得也有道理，就没放在心上。 但是信件往来却依旧，自己不时还寄送一些东西去日本。 几个月前，山本丽子再次来到中国，这一回，苏丽娘又跟她往来频繁。但是来了这么久，登门拜访却是第一次 想着昨晚看到的照片，苏丽娘心里微微一沉，脸上的笑容没那么自然。“怎么会见怪，今日你来，我正好做东。” 山本丽子笑笑，眉眼弯弯，一派天真。“好啊，我正好很久没吃上海菜了，你可别吝啬。” 苏丽娘回应一笑，说她不怕吃胖。 王妈动作很快，不过半个小时，就做好了饭菜。 苏丽娘跟山本丽子已经闲聊半天，可山本丽子还是没有切入主题。苏丽娘见她一直绕弯子，心里有点打鼓，不明白她到底想做什么。 山本丽子吃一口菜，感慨道“你家厨子的手艺真是不错，你天天吃这样的美食，真让人羡慕。” 苏丽娘客气笑笑，又给她夹了几筷子菜。 两人边吃边聊，吃晚饭，山本丽子将带来的礼盒拆开道“这可是我们公司新出的产品，你用过之后，肌肤会变得十分嫩滑，就像你们中国人说的，肤如凝脂。” 苏丽娘打开盖子一闻，味道果然清香怡人，她试了试，顿觉手背润滑。果然是好东西 “你总这样送东西给我，我都不知回你什么好礼了。” 山本丽子笑笑“你若真要感谢我，不如用完，告诉我使用心得。你的肌肤真是太完美了，实在让人嫉妒。我要是能有这么完美的肌肤就好了” 不知为何，苏丽娘觉得山本丽子说这话的时候，神情有些诡异。 山本丽子接着又问了一些她相关的境况，才起身告辞。临去前，一再嘱咐她要好好用，到时候告诉自己，东西的使用心得。 苏丽娘一再保证，她才笑着离开。 直到山本丽子离开，若雨才回来，她关切道“小姐，她来做什么” 苏丽娘目送山本丽子的车离开，神情也是无解。她就像是普通到访的客人，没有任何目的，只是单纯拜访。 但是，真的如此吗 苏丽娘想了想，拿着东西，让司机送她去监狱。她要亲口问一问乔玉良，这个山本丽子到底有什么古怪。 柳之舟正处理军务，侍卫官通报，警察局局长到访。他微微诧异，不知他有何目的。 董局长一进门就热情打招呼，似乎跟柳之舟十分熟稔。柳之舟维持面上的微笑，看着他表演，等待他的下文。 “柳少将，这一回，你真要帮帮小弟我的忙。”董局长寒暄完，终于奔到主题。 柳之舟笑笑，打哈哈道“瞧您说的，您堂堂警察局长，还用得着我帮忙”也不知这人想做什么，柳之舟谨慎应对，话说的漂亮，绝不轻易点头答应些什么。 董局长一顿，脸笑的像开花的菊花，满是褶子。“不瞒你说，这事儿啊，还真得您给个人手。” 最近一个月，上海出了件奇怪的事。 陆续有几家的女子失踪，本来，这偌大的上海，失踪个人算什么，又是这不太平的岁月。可麻烦就麻烦在，这一次失踪的，是德国领事馆的大使的侄女。安娜小姐 这人失踪在他们的地盘，大使馆勒令他们及时破案，否则就是外交事故。董局长上面的长官发了怒，要是找不回人，自己这位子就不保了。 他老董才坐上这位子三五年，钱还没捞够的，怎么舍得退位让贤。 可他手下那帮酒囊饭袋，敲诈老百姓，对付个混混流氓可以，破案别，等他们破案，那姑娘指不定死透了。 德国领事馆要的可是活人，还得完好无缺。 他想了很久，束手无策，手下的人都派出去了，时间只有三天，要是再找不到人，他们的日子可不好过。 大队长一听说，便给他出了个主意。要说人手，那军部不是不少人手吗直接让柳之舟下令找人才是上策。 柳之舟听完，没有接话，看了董局长半响，才缓缓道“董局长，没说实话吧” 董局长心里一咯噔，哈哈笑道“瞧您说的，我哪里敢骗柳少将，真是丢了，千真万确。” 柳之舟看看他不自觉擦拭的额头的动作，笑笑道“不瞒您说，我手里的人也是忙的很，眼下真抽不出人手来帮忙，您要不去跟市长诉诉苦” 说完，就喊人送客。 董局长惊慌，直嚷着别别别。“哎呦，真是什么都瞒不过您，不愧是柳军长的儿子，虎父无犬子” 柳之舟看着他，继续含笑。 董局长知道藏不住，把门关紧，神神秘秘道“事到如今，我知道瞒不住你。实话跟你说吧，最近城里出了好多起失踪案。失踪的都是年轻漂亮的女子” “起初，失踪的只是一些，穷人家的姑娘之类，我们也没当回事儿，可可离奇的是，我们在附近的荒郊，发现了她们的尸体。” 柳之舟等他接着说 董局长神情不安，哆嗦道“那些尸体，我见了死相特别惨”董局长至今还觉得恶心，他当了警察多年，不是没见过尸体，但是那些真不是人做出来的事。 “怎么个惨法”柳之舟微微靠后，眯眼打量一下董局长。 董局长垂眸想了想，疑声问道“你见过杀猪没” 柳之舟摇摇头。 “那些姑娘，就被人像杀猪一样，先是刺破了脖子，放干了血。然后然后身体的不同部位，被人割下来了。”董局长拍拍打嗝的胸口，晃着手道“那凶手也不知什么心态目的，每个姑娘割掉的部位还不一样” 他舔舔唇，继续道“有的割掉了耳朵，有的剥了皮，还有的躲掉了手指，还有的直接破开了肚子，把孩子内脏直接挖出来了。” 柳之舟闻言，也觉得悚然，什么人能这么对这些弱女子 “我跟你说，这案子我们查了快一个月，他一点线索也没有，要不是失踪的都是些无关紧要的人，上面早就逼着我破案了。最近，我好不容易抓了几个嫌疑犯，正打算结案呢，他妈的，那王八蛋居然把德国领事馆的人抓了。我跟你说，这件事现在还藏着，不过那帮记者鼻子可灵的很，这就两日我要 四方杂货铺 分节阅读 63 再不破案，我就真得死在这件事上了。” 这显然是个大麻烦，若是一个不好，只会引火烧身。 柳之舟无论从那个角度都没有必须帮忙的道理，董局长显然也明白，他想着将事情说的容易些，能骗柳之舟相助。 谁知，这小子根本不是个莽夫，精的很，还滑不溜手，跟泥鳅一样，轻易不上钩，没办法，他只能老实交代，希望他能提出什么条件，双方好办事。 “少将，这件事，你只要能帮我把人找到，以后您让我做什么，一句话的事，我绝不推脱。”董局长就差跪下了。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要是再找不到人，他就真完了。 柳之舟起身，看了看窗外，正当董局长觉得绝望之际，他回身道“人借给你可以，但是你得帮我一个小忙” 等董局长千恩万谢离开，侍卫官柳城才进门来。他看着立在窗前的柳之舟，神情古怪道“少将，您为什么答应帮他找人这种事，不是让那些青帮之类的黑帮最合适，上海的暗道，谁有这些人熟悉。” 柳之舟看着董局长欣喜上了车，才放下帘子，回身一笑，那笑容几分邪恶，眼里全是算计。“你都明白的道理，董局长怎么明白。不找黑帮，必然是这些人已经用不了，而且” “而且什么” 柳之舟轻笑一声“我们最近不是正发愁买不到合适的军备，这德国的军备可是比美国货还好，有了这份情，德国领事馆还不帮我这个忙那位安娜小姐，可不只是大使的侄女。” 柳城恍然道“我明白了，那位安娜小姐的父亲在德古军部地位很高，家族又是经营军火生意的，如果找到人，那么我们发愁的装备，完全没有问题了。” 他是柳之舟的侍卫长，跟随他去过领事馆，也在德国见过那一位的父亲。自是知道那一位在德部的影响力。 柳之舟笑笑“那个小七怎么样了” “已经好的差不多了，您找他有事”柳城疑惑，上次救下苏小姐，顺带把那个小七带回来救治，这阵子自己就去看了几次，不知道少将有何吩咐。 “既然好了，也该回报一下我的救命之恩了。” 苏丽娘从监狱离开，十分沮丧，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昨天还能见的人，今天就被告知定了罪，不准探监了。 她心里焦急，本想理论，可跟一个狱卒有什么理论的，他就是个办事的小虾米。 难道真的只能去求柳之舟 一想他那得意暧昧的嘴脸，苏丽娘气就不打一处来。她清楚感觉到一股闷气在胸口上蹿下跳，跟跳蚤似的，怎么都平息不了。 要不是教养不允许，苏丽娘恨不得当街骂娘，满地打滚撒泼。 她摇摇头，真是疯了，她怎么能想这么没教养的举动。罪过罪过上了车，老胡见她拿着东西又出来了，就知道事情不太好。 他紧张道“少奶奶，情况如何” 苏丽娘摇摇头，单手揉揉脑袋，叹息道“别问了，回去吧。”她看着这高高的监狱围墙，那些铁丝电网，只觉得被围困根本不是乔玉良，而是她。 老胡想了想道“少奶奶，要不，再去求一求表少爷，上次的事情不是他帮助解决的吗”表少爷在上海有势力，共党的事都能一句话揭过，这冤案，应该不难。 真是哪壶不该提哪壶，苏丽娘垂眸不语，她现在就怕听到柳之舟的名字。 找他救人，那简直就是去卖身。 问题是，为这么个花心的男人，卖身值得吗 苏丽娘自从将乔玉良在外面的糟粕事理顺了一些，那对他唯一的一点敬慕也没有了。要不是念着乔老爷平日里对她的好，她巴不得让乔玉良在牢里多吃吃苦头。 老胡见苏丽娘没说话，便老实开车，不再多话。 车子开出一段路，苏丽娘忽然道“老胡，去。” 有件事，她想要找余老板问问。 苏丽娘摸了摸之前擦过面霜的手，心里有些古怪的揣测。她不知是真是假，但是更离谱的都听过了，这些东西也不算什么。 第58章牡丹亭记10 苏丽娘神色匆匆下了车，不觉间，似乎有人在窥视她。她紧张看看四周，除了稀稀散散的行人，什么也没有。可能是她多心，苏丽娘安慰自己道。 推开门，余姬正在擦拭一个金色的碗。看的出来，这是古董。款式老旧，花纹古怪，边上有些黑色的暗沉。 余姬见是她，淡淡一笑“你怎么来了。” 苏丽娘神情肃穆，紧张坐下。“余老板，您能不能帮我看一样东西。”在余姬诧异的眼光下，苏丽娘从手包内拿出一瓶精巧的小玻璃瓶。 瓶身圆矮，一看就是装了护肤品。 余姬接过苏丽娘的东西，打开一看，神情骤然变冷“你从哪里得来” 苏丽娘被她恐怖的表情吓到，抖着手，小心翼翼问道“有有什么问题。”这个就是山本丽子送给她的护肤品，自从今日用了后，她总觉得不对劲，却又说不上来哪里不对。 要说这东西，她用着委实挺好。她不过在手上擦了一小点，手背上那一小粒黄斑就不见了，她起初以为自己记错，便找了王妈来试试。 王妈脸上有些黄褐斑，不想，这一用，才过一夜，脸上的斑几乎不见了，只有细看才能看出一点点痕迹。她当时就被震惊，要说这样神奇的东西，那个女人不想要，就连上了岁数的王妈，也心动不已。 可苏丽娘怎么都觉得不对劲，似乎，这东西就像个不那么正常的存在。 对，不正常。 任何护肤品，哪里有过这样神奇的功效，最快，也要用上一个月才会见效。这东西，才一夜时间，就能这么神奇。 若是如此，山本丽子早就该将它投放到市场上销售，没道理还来找她测验。 余姬察觉自己过激了些，慢慢收拢情绪，冷笑道“你用过了” 苏丽娘摇摇头“没有，只是在手上擦了一小点，但是我家的佣人用了。” “效果很神奇对不对”余姬笃定笑笑，却笑不达眼底。 苏丽娘猛然点头，神奇地她害怕。 余姬抓过她的手，仔细查看一番，直到苏丽娘被她看的浑身哆嗦，余姬才道“苏小姐，你真是惹上大麻烦了。” 苏丽娘被她的语气吓到，紧张抓住了自己的胸口衣领。“什么麻烦。” 拿起那一小瓶面霜，余姬哼笑一声“你知道这是用什么东西做的吗” 苏丽娘茫然摇摇头。 “它呀，是用人体的脂肪做的。”余姬一说完，苏丽娘吓的捂住双唇，抖着嗓子道“什么什么人体脂肪” 余姬看她一眼“不错，就是你想的那样，用人身体里的脂肪做的，而且，还有人的皮肤。” “怎么可能”苏丽娘实在无法想象，这东西怎么可能用人体的脂肪做出来，还有人的皮肤，人又不是猪，怎能用来做这些东西。 余姬指着那瓶带着淡淡粉色的面霜道“苏小姐，你大约不信，但是实话说，这东西，应该是用少女身体的脂肪跟肌肤制造而成，至于这脂肪跟肌肤怎么来的，我想，这是牵扯了人命在内的。” 余姬侧身，看着惶惶不安的苏丽娘“这上面，还有死者的怨念。好在你只用了一点点，不然，你的身体很快就会对它产生依赖，当你离不开她的时候，你就会发现自己的改变。” 苏丽娘微微瞪眼，眼里全是恐惧“什么改变” 余姬垂眸，冷笑道“你会发现自己变的越来越美艳，也越来越妖娆。但是”余姬微微凑近苏丽娘，眼神诡异“你的身上会被死气缠绕，身体渐渐散发出死亡的气息。” 苏丽娘倒吸一口冷气“这是真的”一想到自己的手，就忍不住焦急，她猛力擦着自己的手，不知如何是好。 余姬见她如此，起身从柜台上拿下一瓶东西，拉过她的手，轻轻为她擦拭一番。 说也神奇，当那淡绿色色的液体擦拭在手背上以后，苏丽娘感觉一阵清凉。之前让她感觉焦灼不安的情绪，忽然平静下来。她觉得自己似乎闻到清新安稳的气息，宛如在春日里赏花。一切变的十分美妙，仿佛间，还有鸟儿的叫声。 直到液体全部吸收，余姬再三打量，才肯定道“好了，没事了。” “这是什么”苏丽娘好奇打量那瓶绿色液体。 余姬抬手晃晃手里的瓶子，笑笑“干净的艾草液体，可以驱邪。” 静下心来的苏丽娘恍然道“那这东西怎么处理” “你还没告诉我从哪里得到的。” 苏丽娘不好意思笑笑，干净将山本丽子的事清清楚楚交代一番。余姬一边饮茶，一边等她将故事说完。 “我觉得玉良一定是知道些什么，可眼下见不到人，我也不知怎么办。”苏丽娘记得乔玉良知道山本丽子从自己护肤品的时候有多愤怒，硬是把所有东西全部丢掉，并且严禁她们往来。 现在想来，她应该听玉良的，这山本丽子，明显大有问题。 余姬颔首，认同她的观点，半响，她才道“苏小姐，若是方便，我想见见这位山本小姐。” 苏丽娘一怔，不安道“您要见她不行，这太危险。”苏丽娘不想把无关的人牵扯进来，如果山本真有问题，余姬也只是个弱女子，怎么能对付那心狠的女人。 余姬微微一笑“不怕，你将她约到我店里来，我觉得，她背后的人，一定是我一直在找的人。” 苏丽娘想了想，决定还是找个人一起陪同，免得出事，自己一个女人应对不了。这个人，她一下就想到了柳之舟。 见鬼，怎么就想到那登徒子。 苏丽娘晃晃脑袋，气鼓鼓回了家。一进屋，却看到一个陌生的中年男子坐在大厅。她神色不虞，看一眼王妈。 王妈紧张道“少奶奶，这是律师行的秦律师。” 那人看到苏丽娘，站起身来打招呼“鄙人秦书仁，是受了乔玉良先生所托，来与您办理离婚的。” 什么 苏丽娘惊悚，王妈长大了嘴，这是怎么回事苏丽娘冷笑道“先生莫不是走错了地方，我丈夫眼下正关在监狱，如何能找到您。” 秦书仁扶了扶金框眼睛，笑笑道“少奶奶有所不知，鄙人跟乔先生是好友。早在三月前，乔先生就让在下拟定了离婚协议书，打算同您离婚。”说着，从公文袋里拿出一份文件。 上面几个大字，震撼地苏丽娘说不出话来。 若雨恰时进来，听到一切，一把抢过离婚书，愤怒大骂“滚你娘的蛋，我家小姐做错了什么，他居然要跟小姐离婚。当初哭着求我家小姐嫁进门，这才几年，就要把我家小姐踢出门。他当我们苏家没人，好欺负是吧。” 秦书仁依然好脾气道“苏小姐，我不知道您跟乔先生之间有些什么问题，我只是个律师，只负责把乔先生的意思转达到，别的，您可以跟乔先生协商。” 苏丽娘捏着协议书，冷眼看了看秦书仁“秦先生可认识柳之舟” 秦书仁茫然摇摇头。 苏丽娘深吸一口气，忍住骂人的冲动，也拦下想打人的若雨“秦先生先回去，眼下乔玉良在监狱呆着，我想着离婚协议一时半会儿起不了作用。要知道，我指不定是当弃妇，还是当寡妇呢” 秦书仁一噎，也不知说些什么了。他拿上公文包，匆匆告辞。 若雨见他离开，愤愤不平“小姐，你就该把他乱棍打出去。看他还敢不敢助纣为虐” 王妈适时接话“是啊少奶奶，咱乔家可不是那没规矩的人家，怎么会糊里糊涂弄什么离婚，简直伤风败俗，要是老爷在，准是要将这人乱棍打出去的。” 乔家纵然在上海是新式商人，可骨子里遵循传统价值。没有绝对的理由，乔家绝不可能休妻。 苏丽娘看着这份协议书，眼里复杂，半响不说话。 这下她真的相信，有人是冲她而来了。 小七快速跑上楼，在柳之舟的办公室前敲了敲门，听到里面传来声进，才小心推开门入内。办公室内，柳之舟正埋头处理公务，看见小七，指了指面前的位置道“坐” 小七拘谨笑笑，坐下“少将，事情打探清楚了。” 柳之舟将钢笔插进笔盖，抬头看他“说说看。” 昨日，小七带着忐忑的心情进入办公室，见到了那日一枪击毙赵六的军人。他救了自己，自己也不知该如何感谢他。 还以为他要找自己做什么，不想，他居然让自己去打探道上的消息。 他乐意报答，也想以此证明自己的价值。要是顺利，也许自己就能脱离码头，在他这里混口饭吃。 小七答应下，紧赶慢赶，将消息打探清楚。一有结果，便来报告。 上海目前要很多大小帮派，但权利最大的，还是青帮。然而青帮最近闹内讧，老大出了事，下面的几个头人再抢地盘。 这才是董局长没有找黑帮帮忙找人的原因，他们自己已经自顾不暇。 小七知道，现在找人着急，于是联络了曾经一起跑车的黄包车车夫。要说这上海有谁能比他们清楚每条街道主宅，还真没几个。 车夫们之间虽然有竞争，可也会互通消息，那条路封闭，那条路出事不能走，都会相互照顾一下。都是底层讨生活的人，相互也都谅解。 四方杂货铺 分节阅读 64 小七找到曾经的同事满里，他在车夫里最有威信，大家叫他满哥。满哥听他说帮忙找人，又给了几块大洋，乐意帮忙。 不过一下午，消息就探听出来。 “安娜小姐是在苏北棚户区失踪的，据那里的人说，安娜小姐是表面上去看朋友，其实是去找人。她是个记者，偶然听到人口失踪的案子，就想去查，没想到，进入棚户区就失踪不见了。”小七说的嗓子干，柳之舟将自己的茶杯递了过去。 他感谢笑笑，一口喝完 柳之舟心道，他就知道事情不简单，这位安娜小姐只怕知道了什么，才会失踪的。 “距离她失踪有多久了” 小七十分肯定道“2天。” 柳之舟站起身，用手指轻轻敲打几下桌面，忽而问道“依照你的经验，她会怎么被带走” 小七一愣，这是问他却见柳之舟目光深沉望着他，他神色慌张道“少将，我我怕说错。” 柳之舟轻笑“不过半天功夫，就知道找什么人能将事情办妥，你比我想的还要厉害。”从救回小七那天起，他就觉出这个人的不寻常。 在那样被人殴打的情况下，还能忍着痛，不求饶一句，可见是个硬骨头。 在这养伤这段时间，军部的情况，自己是干什么，都旁敲侧击，从侍卫官那里打探道，是个搜集情报的人才。 小七见他的神情，知道自己藏不住，也好，他本就没打算藏。 “恕我直言，安娜小姐恐怕跟失踪案没关系。” “哦”柳之舟挑眉“说来听听。” 小七会意，开口道“因为要找人，我就仔细查了一下这个安娜小姐，我发现，她表面上是个记者，可实际上，她之前都没有写什么相关的文章报道，纯属是个挂名记者。我怀疑，她可能一直找人。” “找什么人”柳之舟点烟的手一顿，看他一眼。 “一个小男孩，大约十岁左右。具体我没查探到，但是我可以肯定，她是去棚户区找那小男孩的。而她之所以会失踪，大约是看到了关键线索。” 小七顿了顿，小心道“这个线索应该是个人，也许，这个人就是当年绑架小男孩的人。” 柳之舟吐口烟圈，夹着香烟道“怎么确定的” “车夫里有人亲眼所见，看到安娜跟踪一个黑衣男子来到棚户区，安娜是个外国人，又有一头红发，在那一片太显眼，很容易记住。” 柳之舟又吸一口烟，淡淡道“有人记得那男子的样子吗” 小七点点头“记得，那男的脸上有这么大一块青色的太田痣。”小七用左手手指比了比一个圆圈大小，指着自己的左脸眼眶附近道“就在这儿，样子骇人，好几个人都记得。” 柳之舟听完，立时打了一通电话，小七听到自己不懂的外国语言，好奇看着他。直到柳之舟打完电话，小七才低头收起好奇。 柳之舟笑笑“小子，做的不错，你先出去，事情搞定后，我不会亏待你。” 小七闻言，喜上眉梢。乐颠颠离开 第59章牡丹亭记11 苏丽娘到底没忍住，气冲冲来到柳公馆。一报名字，侍卫就给她方行。 这次她带着若雨来，坐的黄包车，大概是不想乔家其他人知道什么，她显得十分谨慎小心。 一进门，侍卫官柳城便引着她进了二楼。 “苏小姐，少将在等您。”柳城打开门，轻苏丽娘进去。待苏丽娘一进去，便自觉关上门。关上门后，忍不住好奇的柳城偷偷将耳朵靠近门板偷听一下，但是隔音太好，什么也听不到，他悻悻然离去。 “怎么，终于想通了”柳之舟见到来人，笑盈盈起身，从办公桌后面走出。 苏丽娘一见他这样，就气不打一处来。她从手包中拿出一份折叠的文件，仍到柳之舟怀里，冷笑道“少将真是好手段” 柳之舟疑惑，接住纸张，打开一看，这是“离婚协议书” “少将此刻是不是很得意，不过轻轻一挥手，就逼的乔玉良拿出离婚协议。”苏丽娘怎么想，都觉着这件事跟他脱不了关系，好好的，乔玉良实在没理由跟她闹离婚。 乔家规矩严，乔玉良虽然不靠谱，可到底是个孝顺儿子，乔老爷没发话，他没那个胆子。 柳之舟仔细看完，嗤笑一声“媳妇儿，话可不能这么说，你自己看看上面的日期，那可是三月之前，我这回来才一个月。要不是回来，我哪里知道你已经嫁给他。” 苏丽娘凝视柳之舟，见他的样子，不像是撒谎，可是，除了他，谁会逼她离婚。 柳之舟见她如此，浅浅一笑“怎么，还怀疑我你也不想想，我要是真要用手段，当初就不会让你嫁给他，否则哪里还要来逼你离婚。” “那会是谁”苏丽娘头疼，事情都赶到一起，她都不知如何是好。 柳之舟笑笑，牵着她的手引她坐下，给她倒了一杯茶，“你还记不记得那个方月。” 苏丽娘怎么会忘记，要不是因为她死的离奇，乔玉良也不会被抓。眼下呆在监狱里，人都出不来，她还要跟眼前这个登徒子周旋。 “这跟她有什么关系。” 柳之舟笑笑，靠后一点，“怎么没关系，关系大了” 乔玉良一出事，柳之舟就让人调查方月。 这一查，还挺精彩。 这姑娘是上海本地一个小户人家的女儿，父母过世后，寄养在有钱的亲戚家。因为长的漂亮，十分嫉妒亲戚家的女儿，觉得自己才配享受最好的。 嫉妒心作祟，那户人家虽然对她很好，还让她跟家里的女儿一起上学接受教育。可那姑娘始终觉得那家人偏心，对她不好。 到了可以结婚的年纪，那家小姐订了一户门当户对的男子。可她因为不过是个亲戚，根本没人关注她的婚事。眼看不如自己漂亮的丫头就要嫁入豪门，她哪里甘心，竟然做出勾引别人未婚夫的丑事来。 那未婚夫是个脑子清白的，这样的女人见过不少，为了家族联姻，毫不留情拆穿了方月的丑事。那家人震怒，想不到自己一时好心，竟然养出一个白眼狼。 一怒之下，就将人赶了出去。 可那家人到底好心，想着她一个女孩儿在，孤身在上海不方便，不仅帮着租了公寓，还给了她一些钱。 就是这样，方月还是痛恨那一家人，多次上门骚扰。 那家人不堪其扰，正好上海不太平，便跟自己的亲家，举家迁往美国。 至此，方月无路可走，恰好接触到乔玉良。 一个浪荡子，一个心机女，竟然混到了一起。可那方月吃一堑长一智，眼下可不会轻易相信男人。 乔玉良为了一亲芳泽，找到秦书仁，说要弄一份离婚协议书。其实都是被方月逼的，方月发话，见不到离婚协议，他就别想上自己的床。 乔玉良带着方月亲临律师行，在方月的见证下，写下那份离婚协议书，这才让方月委身于他。 “所以，这份离婚协议是假的”苏丽娘想不到，这背后还有这样缘由。 柳之舟翘着二郎腿，笑的不怀好意“不，是真的” 苏丽娘一怔，不解看向他。 “秦书仁这人，也算正经，乔玉良害怕他露馅，也没告诉他真相。只说让他帮忙弄好这份文件，其他的乔玉良自己处理。秦书仁于是就按照正规的程序，弄了这份离婚协议书。而至于他为什么三个月以后才来找你”柳之舟微微耸一下肩膀“只有乔玉良跟他知道真相了。” 苏丽娘倒后靠在沙发上，深深叹气“真是荒唐。”可不是荒唐，为了追女人，连假的离婚协议都弄出来了，这要是将来出什么事，自己怕是直接被抛弃了。 果然，后来一语成谶。 柳之舟眼中含笑道“如何决定离婚不”这样的男人，还不离婚留着做什么。这要是他奶奶，能直接拿枪把他爷爷崩了。 苏丽娘见他得意，心里气闷“这就不牢您费心了。” 柳之舟撇嘴“得，我看你坚持多久。” 事情弄明白，苏丽娘便有些愧疚，自己这算是误会人家了吧。可转念一想，反正你也不是善茬，这点小误会算什么。 她摆摆姿态，咳嗽一声道“是我不对，误会你了，我道歉。” 柳之舟一愣，歪动一下头，凝视她半响，直看得苏丽娘垂了脑袋不敢看他。忽而，他大笑道“说吧，你想做什么我先申明，你要是不离婚，别想我弄他出来。” 苏丽娘咬咬牙，瞪他一眼，柳之舟只觉得她这样真是娇癫可人，目光顿时便的炙热。 苏丽娘不觉，矫情道“我来，还有另外一件事需要你的帮忙。可能，可能有点麻烦。” 他就知道 柳之舟笑笑“媳妇儿有令，我哪里敢不答应，你说” 苏丽娘端坐好，将山本丽子的事从头到尾说了出来，一直说到那来历恐怖的护肤品，她忍不住打了冷颤。 柳之舟越听，神色越严肃。他还以为是乔玉良外面又有什么风流债，眼下看来，这山本丽子只怕跟最近多起失踪案有关。 可是，用人体脂肪跟肌肤做护肤品这是个什么路数 “你的意思，那余老板想见一见山本丽子” 苏丽娘点头“不错，她说，这山本丽子身后的人，可能是她一直在找的人，可我担心山本丽子伤害她，你也看到了，那山本丽子来历古怪，行事诡异，我真的很怕她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柳之舟沉默不语，眼里全是思量。 到了约定好的时间，苏丽娘带着山本丽子来到大街上一路逛着。两人走走停停，买了不少东西。 忽然，苏丽娘指着道“丽子，你看，那有一间杂货铺，我正好想买些小东西，你陪我去逛逛吧。” 山本丽子满面笑容，当然说好。昨日接到她的电话，说想逛街，让自己陪陪她。山本丽子觉得古怪，可自己的目的就是接近她，自然不会拒绝。 上了街，一路上都没有异样，似乎完全不把乔玉良的事放在心上。山本丽子自然觉得古怪，她便等着她出招，看她什么反应。 苏丽娘推开门进去，假装很惊喜，对着屋里各类小东西欣喜不已。“你看，这个镯子漂亮不”苏丽娘拿起一个镶银翡翠镯子，爱不释手。 山本丽子一进来，却没看到老板伙计，不觉笑道“丽娘，怎么没看到老板” 恰在此时，余姬从内室撩开帘子，走了出来。山本丽子一见她，双眼就发亮，好美的女人。这一身独特的气质，高贵又神秘，肌肤嫩白如雪，似乎连毛孔都看不见。 这是她见过最完美的肌肤，比苏丽娘还完美。 山本丽子眼神一变，立时笑的殷勤“你好，我是山本丽子。” 余姬微不可查打量她一番，浅笑道“我是这家店的老板余姬，山本小姐有什么需要的，可以跟我说。” 苏丽娘见两人之间未有什么不对，心里稍稍安慰。她来时想过很多两人会面的场景，什么剑拔弩张，一言不合打起来。或者山本丽子根本就是妖孽，余姬一上来就抓妖。 没想到，两人相处似乎比较愉快，苏丽娘眼看着两人拿着一个玉碗聊的愉快，最后苏丽娘用三万大洋卖掉了玉碗，心里有些不淡定了。 余姬却对她笑笑，眼里说着稍安勿躁。 直到送走山本丽子，苏丽娘借口有事，两人分道扬镳。 苏丽娘躲在墙角，确定山本丽子上了黄包车离开，这才稍稍安心。刚想走出，身后却被人拍了一巴掌。 她吓的尖叫，那人一把捂住她。“是我” 听到这暧昧无奈的声音，苏丽娘瞪他一眼“吓死人了，你怎么在这，怎么没盯着店里。” 昨日跟柳之舟商量好，她带着人进店，他守在店外，一有不对劲儿，立马冲进来救人。 柳之舟笑道“你还担心别人，我看那余老板，比你想的厉害。” “什么意思”苏丽娘不解。 柳之舟笑而不语，盯梢之前，他便进过店里查探。他十分好奇，一眼看穿那护肤品来历的老板能是什么人。 那护肤品，简直闻所未闻，她一个普通杂货店的老板，如何懂得还一眼看穿来历。怎么想，柳之舟都十分怀疑。 进了店，他见到那女子，眼里闪过惊艳，可也只是一瞬间而已。他立时觉得古怪，这么漂亮的女人独自在动荡不安的上海开店，还是已经不太安全的路上，莫不是背后有什么人。 那女子却一眼看穿他的猜想，浅笑道“柳少将，我不是你的敌人。也不是你要找的凶手” 柳之舟第一次有种被看穿的恐惧，这女人，太神秘。 “那老板来历古怪，眼下看，她不会害你，但是安全起见，你离她远一些。”柳之舟当然不会告诉苏丽娘，自己当时那种古怪的恐惧，怕一个女人，那他也太怂了。 苏丽娘白他一眼，推开他转身往回走“别废话，我们赶紧回去问问余老板看出什么来。” 柳之舟拦不住，只得跟随走去。 两人回到店里，看到余姬坐在沙发上若有所思，见到两人，她淡淡一笑，给两人倒茶。 “老板，怎么样”苏丽娘急切问她。 余姬叹息道“丽娘，我知道他们为什么缠上你了。” 两人一愣，柳之舟冷声担忧道“怎么回事什么盯上你，你怎么没告诉我” 苏丽娘垂眸不语，显然不想说这个。 柳 四方杂货铺 分节阅读 65 之舟见状，看向余姬“余老板，劳烦您将事情仔仔细细说一遍。”他稳稳坐在余姬对面，似有不知真相不罢休的意思。 余姬饶有趣味打量两人一番，放下手里的茶杯，说起故事来。 又是黑蜘蛛的故事。 那山本丽子身后的组织，只怕得到了黑蜘蛛当年改换容颜的秘方，而且，衍生出许多她也没想到的黑巫术。 这些人将黑巫术跟西医相结合，竟是研究出用于人体的护肤品。 那一次苏丽娘带来的护肤品，的确是人的脂肪跟肌肤研制而成，掺和了黑巫术，效果变的十分神奇。一般人用了以后，必将产生依赖，一旦停止使用这些护肤品，肌肤就会变的十分丑陋。一句话说，就是饮鸩止渴。 用人命制作出的护肤品根本就是毒药。 “这些护肤品，用料十分讲究，他们要找的无数肌肤美好，脂肪合适的人当作原材料来制造。所以”余姬看着两人“苏小姐，你便是他们养着的活材料。” 苏丽娘倒吸一口气，吓的身子微微发抖，柳之舟见状，立时上前抱住她。 “照你这么说，这些人是不会放过丽娘的。”柳之舟神情肃穆，十分不虞。 余姬点点头，嗤笑道“山本丽子的脸是假的，如果我没猜错，她必定是用黑巫术换过脸，她曾经，应该被火烧伤毁容。而今，她恐怕还看上我的皮肤了。” 苏丽娘闻言，眼里惊恐道“如此看来，山本丽子他们必然在上海有相关的实验基地。这样一来，绝对不止一个受害者。” 可不是，山本丽子的样子，明显已经研制出不少护肤品。实验从没有一次就成功的，这个黑巫术从研制到成功，该是牺牲了多少女子 柳之舟想到董局长说的那些话，那些无故失踪，死相凄惨的女子，只怕就是这帮人所为。他顿时有了决断。 余姬见他沉默不语，淡淡道“柳少将，你要想对付山本丽子容易，可她身后的组织，不是那么容易应对的。” 第60章牡丹亭记12 山本丽子在一栋日式建筑前下了车，给了车钱，淡淡扫视一下周围，等待下人开门。 片刻后，穿着和服的下人匆忙赶来，为她打开门，躬身将她迎进去。“小姐，您回来了，主人正在等候您。” 丽子颔首，加快速度走向内宅。 丽子推开和式推门，恭敬跪下行礼。“主人。” 屋内，一个和服男子，面容冷硬。瘦弱的脸上，干瘪的肌肤贴着高高的颧骨。他一边擦拭手里的军刀，一边侧眼看她一下，示意丽子进屋。 丽子小步走过去，躬身跪坐。 男子大约五十左右，张嘴声音沙哑，眼里竟是冷厉。“她找你为何”这个她，指的就是苏丽娘。 山本丽子恭敬道“让我陪她逛街，大约是丈夫被抓，心情不太好，疏散一下心情。” 男子闻言，淡淡道“哦”他扯出一个嘲弄的笑容“自己的丈夫进监狱，她一点也不着急”显然对苏丽娘的行为有些怀疑。 “我也问了她这个事，她说”山本丽子看一眼男子，略带紧张道“她说乔玉良在外面有别的女人，她心里堵得慌，暂时不想管这件事。” 山本丽子姿态恭敬，男子却冷冷凝视她道“丽子，你心里还有乔玉良” 山本丽子脸色一变，立刻伏在地上“不敢，他不过是个支那人，丽子这条命都是主人给的，怎么敢违抗主人的命令。” 男子起身，将军刀放入一旁的刀架上，居高临下看着跪在地上不敢起身的山本丽子，淡淡道“丽子，你认为乔玉良知道多少我们的事” “应应该只知道我们做实验，但具体的完全不知情，否则苏丽娘早就断绝跟我往来了。”丽子低着头，想了想回答道。 在日本的时候，两人本是同学。 山本丽子年轻漂亮，自然也被乔玉良追逐过。但是后来发生了那件事，两人分道扬镳。 男子淡淡嗯了一声“实验接近尾声，苏丽娘这块材料你一定要保护好，我不希望自己的试验品有任何损坏。” 山本丽子赶紧说是，男子很满意她的态度，让她下去。可山本丽子忽然抬头道“主人，我今日发现了一个更完美的试验品。” 男子闻言，来了兴趣。“是谁” 山本丽子立即将余姬的事告诉男子，用尽所有的形容词。“她简直有着这世间最完美的肌肤跟比例，无论身体还是脸部，都是最好的实验材料。如果抓住她，一定能达到主人您的目的。但是” “但是什么”男子问道。 “但是我在她身上感受到一种不寻常的气息，她似乎不是普通人。”山本丽子跟随男子许久，自来知道一些古怪的东西。 在日本，关于鬼怪式神之类的东西，不比中国少。自己的主人得到一卷来自中国的古书，实验出离奇的医术，她也见识了那些非人力所能达成的现象。 所以，一看到余姬，她立刻敏感发现，这女子身上有着不同于一般人的气息。 “是什么样的气息”男子微微紧张。 “似乎似乎有些类似于神社巫女的气息。”山本丽子犹豫了一下道，对，就是神社里的巫女，带着神的气息。 男子瞪大眼睛，忽然开口大笑“哈哈哈哈哈哈，太好了，简直是天助我也。”男子看向山本丽子“丽子，你做的很好，如果真是如此，那么我们的实验一定会彻底成功。” 太好了，果然是完美的试验品。 山本丽子退出屋子，仍能听到屋内传来的欢笑声。她目光复杂看了一眼屋内，忽然感觉自己的脸颊灼热发疼。 山本丽子慌忙奔跑，一路撞开下人，跑进自己的屋子。她的脸颊渐渐显出狰狞的红色血痕，丽痛的难受，慌乱在柜子里翻找，终于找到一瓶面霜。 她忍着剧痛打开盖子，拿出一大块涂抹在右边脸上。镜子里，那本来露出烧伤疤痕的脸，渐渐恢复了之前的模样。 一会儿，她的脸上被黑气环绕，渐渐修复了丑陋的疤痕。 此时，山本丽子知觉自己就像地狱走过一遭一样，浑身是汗。她蜷缩在墙角，咬牙狠狠道“乔玉良，乔玉良，我不会放过你的，我绝不会放过你。” 柳城推门进入，看到苏丽娘正气鼓鼓坐在沙发的一端，警戒看着柳之舟。柳之舟饶有兴趣，单手撑着下巴，打量着苏丽娘，似乎乐在其中。 这简直就是小夫妻吵架。 柳城心里暗绉 他咳嗽一声，两人回过神来。柳之舟回头淡淡道“何事” “少帅，事情打探出来了。”柳城恭敬点一下头，将小七打探到的消息说一遍。 小七按照柳之舟的吩咐，去找寻安娜小姐。他顺着柳之舟找来的照片，让车夫们留意，果然，在一处仓库附近发现了他的踪迹。 那个人叫张数，是个职业人贩子。专门绑架儿童妇女，卖到各地。眼下时局不稳，失踪个把人，警察也懒得查。 安娜在德国读书的时候，认识了一个中国友人，在一次枪战中，南哥友人为了救安娜被匪徒打死。临终前，友人请安娜帮忙，将自己的骨灰送回中国。 安娜同意，随着德国大使一到来到中国，好不容易找到友人的家，却被告知，友人的儿子被人贩拐走，他的妻子一病不起。 为了报答朋友，安娜主动承担起寻找小孩的责任。 这一回，好不容易有了绑架犯的线索，还看到了小男孩。安娜就追了上去，结果被张数绑架。 张数知道自己这下惹上麻烦，又舍不得到手的钱财，于是打算等交易时刻，把安娜混在那堆女子中，一起卖掉。 “好在我们去的及时，人已经全部救出，安娜跟那小孩也已经交给德国大使馆。”柳城得到消息后，立刻派人行动。好在去的及时，再晚一点，人就被装车拉走了。 柳之舟颔首，“不错，你做的很好，那个小七呢” 苏丽娘听到小七的名字，神色一动。 “他在楼下，正跟苏小姐的侍女聊天。”柳城本来让他在下面等候，不想他看到那个叫若雨的丫头立马冲上去打招呼，说是感谢救命恩人。 柳之舟闻言，打趣看一眼苏丽娘，轻笑道“真是物似主人形啊” 苏丽娘不悦“你什么意思” 柳之舟看着她娇怒的脸，笑道“我是说，你的丫头跟你一样，招桃花。” 苏丽娘一听，更加生气，立马反驳“可不是，物似主人形，某些人的兵，跟主子一个样，好色” 柳城撇开眼，有必要在他面前秀恩爱吗 “对了少将，还有一件事。” “什么”柳之舟收起意味深长的笑容，回身看柳城。 柳城将手里的一本册子递过去“这是从张数那里找来的账册，上面记载了他买卖人口的交易。我发现，他最近卖了一批女子给日本人。而这些人，跟董局长报来的失踪人口差不多。” 苏丽娘闻言，神色一冷，她最恨这世间买卖女人的勾当。更何况，还是被日本人抓去做那么残忍的实验。 柳之舟一页页翻看名册，冷冷道“张数人呢” “关在监狱里，董局长应该正在审讯。”柳城已经把剩下的姑娘移交给董局长，由他代为处理，最迟明日，他就应该来找柳之舟商量善后的事。 柳之舟点点头，让柳城出去。 苏丽娘这才发话“那些女子，是不是就是”如果她没猜错，这些女子大概被山本丽子的人抓走做实验了。那些女子，大约被做成 苏丽娘一想到那瓶面霜，心里就开始犯恶心。 柳之舟赶紧给她端了一杯水，喝下去以后，苏丽娘才稍稍觉得好一些。柳之舟趁机抓着她的小手，将她揽着怀里，占足了便宜。 苏丽娘还惦记着山本丽子的事，全然不察。 “你说，这事儿该怎么办山本丽子盯上我，绝对不会这么轻易放过。” 柳之舟想了想道“我听你的意思，乔玉良似乎知道些什么。” 苏丽娘颔首“是，他一听说丽子送我护肤品，就发了疯一样，以前看到那东西就丢掉了，还不准我继续跟丽子来往。” 柳之舟闻言，一面摸着苏丽娘嫩滑的小手，一面叹气道“看来，我要去见一面乔玉良了。” 苏丽娘也同意，忽觉情形不对，猛然跳起来“你混蛋，逮着机会就占便宜。” 柳之舟笑的意味深长，俊俏的脸上几味无赖“我这还不是为了安慰你” 气不打一处来，可眼下又不能跟他闹翻，苏丽娘气鼓鼓离去。柳之舟看着她离去的背影，眼里的笑容慢慢收敛。 山本丽子，乔玉良，有点意思。 夜深，上海城渐渐平静下来。有些街道，行人寥寥，或者，毫无人迹。夜色里，唯有闪烁的黄色灯光，在黑夜里带有一丝光亮。 余姬闭眼躺在床上，感觉有东西悄悄潜入。她不着痕迹轻笑一下，转个身，让那东西咋屋内环绕查探。 那黑色的影子在余姬上方环绕一圈，靠近她的面容，似乎端详着什么。慢慢，那黑影中探出一只手来，那是一直干枯的手。 苍老干瘪的肌肤贴在骨头上，异常诡异。 那只手慢慢靠近余姬，摸了摸她的脸，发出啧啧的赞叹声。留恋许久，那黑影才穿过窗户，消失在夜色中。 直到那影子消失不见，余姬才睁开眼。她坐起身，看一眼黑影飘走的方向，脸上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 淡淡道一句“找到你了。” 黑影动作迅速，消失在夜色中。 山本公馆，山本奈郎将屋外飞回的黑影放入镜子中。镜子里很快显出一个狰狞的女鬼面容。 “如何”山本紧张问道。 那女鬼咯咯咯笑的恐怖“我要她，有了她，我就能拥有接近神的完美身体。” 山本闻言也是欣喜不已“如此以来，您就能彻底复生，我们的计划就能实现了。”太好了，这么多年，自己终于能如常所愿，“那苏丽娘怎么处理” 女鬼呵呵一笑，声音古怪恐怖“她有了神的身体，她的算什么，留给你处理吧。” 山本奈郎想了想，感激磕头。 “表哥，表哥你救救我，我真的不想再呆下去了，这真不是人呆的地方。”乔玉良给狱卒拖出来，还以为是谁要见自己，想不到，竟然是柳之舟。这可是最能将自己救出去的人，丽娘果然对他好，将表哥求来。 柳之舟打量一下乔玉良，不疾不徐摘下白色手套，双腿交叠坐在对面道“放心，我一定救你出去，但是” “但是什么”乔玉良紧张问，他这这里几日，监狱里的人都是疯子，有个粗壮的男人，特别喜欢他这种小白脸，已经放话出来，要睡他。 他真是要疯了，听说这牢里肮脏，还以为就是打架斗殴，没人告诉他，还有断袖的啊 更狠的是，那个人好像认定他了，他现在都不敢一个人上厕所。有一次，那家伙见到自己上厕所，盯着自己的关键部位看了好久，眼里全是那种色狼想要强了姑娘的意思。 他觉得自己再不出去，肯定要屁股开花的。他不喜欢男人，不想被男人睡啊 “但是我想先弄明白山本丽子的事。”柳之舟见他如此，面上依旧淡 四方杂货铺 分节阅读 66 淡。 乔玉良一听到这句话，顿时愣住，接着牙齿忍不住发抖“不不表哥，不能说”乔玉良抖着桑子道“那那些人都不是人会死人的不能说，不能说。” 他似乎想到什么恐怖的事，一直打颤。 柳之舟见他这模样，表情严肃冷厉。他看着乔玉良环着自己的肩膀，瑟瑟发抖，手腕上的铐链碰在一起，磕磕作响。 柳之舟站起身，探过身子“你是不是知道他们用活人做实验。” 乔玉良恍然抬头“你你怎么知道的” 柳之舟嘲讽一笑“他们盯上苏丽娘了。” 乔玉良吓的摔倒了椅子，跌坐在地，他忽然大喊“表哥，你救救我，我不想死，他们不是人，他么不会放过我的，求求你” 柳之舟目光微凉凝视他“那就把你知道的，全部告诉我。” 乔玉良惶恐道“我说，我说，我都说，我全部告诉你，你一定要救救我。”想到当年那一幕，他如今依然心有余悸。 他是第一次，见识人间地狱。 第61章牡丹亭记13 乔玉良十六岁的时候被父亲送到日本留学。 那时候他年少轻狂，又是爱玩的性子，由此结交了不少友人。一日，好友淳边渡一邀请他去家中做客。他欣然应邀，并带上了西式洋酒作为礼物。 那天天气有些热，乔玉良下了车，又走了一小段路才找到渡边家的门牌。他敲了门，在门外站好等候。日本人注重外表礼节，乔玉良来到这里多时，自然入乡随俗。 很快，门被打开，开门的那一刹那，他觉得自己的心都快跳出来。眼前的女子，娇俏可人，笑起来带着可爱的虎牙。乔玉良第一次觉得心动，那种扑通扑通的感觉，他意识到自己陷入爱恋了。 屋内传来叫喊声，问门口是谁。那女生笑着用甜甜的日语回答道，不认识。山本丽子见眼前的人痴痴傻傻不说话，以为他找错地方，便关了门不再搭理。 乔玉良立在原地，半响忘记回神。 渡边淳一恰时买了东西回来，见到站在门口发呆的乔玉良，立时上前勾住他的肩膀“玉良君，怎么不进去。” 乔玉良在渡边淳一的引领下进了门，两人来到客厅，见到正在玩耍的两个女生。山本丽子见乔玉良进门，似乎明白了什么，低头在渡边雅子耳边私语几句。渡边雅子闻言，直接看过来，两人顿时笑作一团。 乔玉良红了脸，被渡边淳一拉近屋内。 从那以后，乔玉良就旁敲侧击，知道了山本丽子的身份。 这个少女是山本家的人，跟渡边淳一的妹妹是同学好友。家境不错，颇有资产，是个富家女。少女跟他们是同一所中学，比他们低一年级。 虽然山本丽子还没有恋人，可是追求者众多。 乔玉良打听到这些，便想尽各种办法了解山本丽子。越了解越喜欢，恨不得立刻成为她的恋人。 后来，山本丽子被乔玉良打动，终于点头跟他交往。那时候，乔玉良已经十八岁，刚刚考上日本的大学。 上的是东京的大学，距离山本丽子家不过半小时路程。入学那一天，山本丽子特意去送他。两人约定，来年丽子也要进入这所大学。 交往后的两人，越发如胶似漆，感受到爱情的甜蜜。然后，甜蜜却十分短暂。 上大学以后，乔玉良忙于学业，两人见面的机会减少。但是乔玉良一有机会，就会去找山本丽子。 有一日，乔玉良想要给山本丽子准备生日惊喜，在没有提前告知她的情况下，偷偷到达山本家。 他趁着夜色偷偷潜入山本家，想要到山本丽子的房间，等到午夜十二点一到，就出来给她惊喜。 少年男子，脑袋比较清奇，想的什么都是正常人无法理解的。 乔玉良躲在山本家别墅的一颗树上，树正好对着山本丽子的房间，只要她推开窗，自己就能给他惊喜。 乔玉良想着她感动欢喜的样子，自己率先开心起来。 到了晚上10点左右，山本丽子才从外面回来。乔玉良看见，一辆黑色轿车缓缓开进山本家的宅院。山本丽子从车上下来，不一会儿，他惊讶发现，渡边雅子下来了，但是，她是被人拖下来的。 乔玉良目测，渡边雅子晕过去了，一点意识也没有。他正想着，会不会是喝了酒睡着了，却见到两个孔武有力的下人走来，将渡边雅子躬身拖了下去。 这可不是对待客人的态度。 乔玉良顿时觉得有异，就悄悄跟在几人后面，看着他们来到屋子旁边一处假山。山本丽子不知按了哪里，假山居然移动开，露出一个冒着光的地洞来。 眼看着渡边雅子被人拖进地洞，乔玉良隐约觉得事情不太好。本想着，跟他无关，可好奇心驱使，等山本丽子几人出来，他按照山本丽子的方式进入到地下室。 地下室里灯光比较暗淡，乔玉良放轻脚步，慢慢走到平底出，这里两条路，似乎修建了好几个地下室。乔玉良走左边的道，摸着墙壁，慢慢走，直到听见一声惨叫。 他吓的一哆嗦，抖着身子，通过门上的玻璃探头看向室内，吓的立时捂住嘴，生怕惊动里面。 密实内，关了好几个昏迷不醒的女子，而他眼前，有好几句女子的尸体被高高挂起，或者躺在手术台上，几个身穿白衣制服的人，悠闲自在给尸体剥皮。 其中一个道“动作快一点，主人要求这个不能打麻药，以免影响内脏。” 果然，乔玉良见到手术台上那个女生痛苦喊叫，被人活生生割开肚子，掏出了内脏。温热的血液流了一地，白衣人冷冷道，“叫什么叫，吵死了。” 其他几人一时哈哈大笑。 乔玉良不敢再看，只想马上离开这里，这时传来一阵脚步声，他吓的抖腿往旁边跑。他不能被发现，否则这些人一定不会放过他。 眼看脚步声越来近，乔玉良慌不择路下，跑入一件没亮灯的房间。他找了一个柜子藏起来，以为自己安全了。 不想，门忽然被人打开，屋里灯亮起来。乔玉良吓的直接想死去 这间屋子就是用来存放残肢的 乔玉良透过柜子的缝隙，看到几个白衣人，将肢解后的人皮尸体运到这里来。屋子里，挂满了被剥下的人皮，而他的眼前，摆着几个死不瞑目的人头。 死者长长的头发摩擦着他的脸，他吓的不敢喘气。 疯了，都疯了。这是什么鬼地方 直到白衣人都离开，屋子再次黑暗下来，乔玉良才慢慢挪动已经酸麻的腿，奔逃出地下室。 那一天，他逃回大学，却连家都不敢回。 本来为了上学，他在大学附近租了房子。那一夜，他找了个人多的酒家，那是一家24小时营业的酒家。他点了很多吃的，也不吃，就是坐在店里。 这种时刻，他一点也不敢一个人呆着。 第二日，天大亮，他匆匆赶回家，他想了一晚，还是马上回国最安全。 谁知，一回公寓，就看到渡边淳一。渡边说自己的妹妹失踪了，希望他帮忙找人，毕竟他们都认识。 乔玉良哪里敢，他吓疯了。他害怕山本丽子知道什么，也不敢多说，只说，让渡边去找山本丽子问问。可等渡边淳一走了，他又担心渡边被害，于是冲出去拦住他。 渡边淳一发现他的不对劲，问他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乔玉良自然不敢说，直到渡边淳一忍不住要打他，他才惶恐不安交代出自己看到的。渡边淳一一听，立即就要去找妹妹。乔玉良拦下他，说那帮人很可怕，必须要找警察。 渡边淳一觉得对，可时间紧迫，要是去晚了，妹妹死了怎么办。渡边淳一决定自己先去救人，让乔玉良帮忙报警。 眼看拦不住，乔玉良只得伪装一下，去报警。 等警察赶到山本家，渡边淳一已经跟他们闹起来。乔玉良远远看见山本家着火的宅子，他匆匆赶去，只看到葬身火海的渡边淳一。 他立即想逃出去，不察听到山本丽子的求救声。此时的山本丽子已经不是他的恋人，而是地狱来的恶鬼。 乔玉良吓的逃命而去。 “我一直以为她当年已经死了，就算不死，也是毁容了。可可我真的没想到她还活着。”乔玉良哆嗦着说完一切，柳之舟看着他，缓缓抽了口烟，将烟头摁在桌上掐灭。 “如此说来，山本丽子恐怕是来找你报仇的，她肯定不会放过丽娘。”柳之舟十分笃定，一个要报仇的女人，你绝对想不到她会有多狠。 “那怎么办”乔玉良激动站起来，桌子被晃动，发出刺耳响声。“你救救我表哥，我真不想死。” 柳之舟颔首，淡淡道“放心，你在这里暂时还是安全的，眼下要是出去，只怕才是会会出事。” “那那我什么时候能出去。”一想到那个对他色咪咪的粗壮大汉，乔玉良就收紧了屁股。 柳之舟扫他一眼，似笑非笑，意味深长道“放心，很快。” 乔玉良被狱卒带走，临去前还苦哈哈喊道，表哥，你一定要救我出去。柳之舟给他一个放心的笑容，直到他离开。 监狱长见人走了才出来“少将，如何”监狱长不太明白，这个柳少将明明手里有权，怎么不把人捞出去，反而让他继续在这受罪。 不仅如此，还吩咐自己“特殊关照”。 柳之舟站起身，淡淡道“那个断袖的关在哪个牢里” 监狱长想了想，“29号，乔玉良13号，两人不在一间屋子。”他以为乔玉良跟少将告状了，他要处理那断袖。 柳之舟转头看他，神情诡异道“把他关到乔玉良的屋里去。” 监狱长一愣，这不是送羊入虎口么 目送柳之舟离去，一旁的狱卒凑上前道“头儿，这不是跟乔玉良有仇吧” 监狱长闻言，心里同情了一下乔玉良。“你告诉那断袖，小心点玩儿，要是弄出人命来，我切了他那玩意儿。” 狱卒捂着下身，点点头。 苏丽娘不见了。 山本丽子照常来拜访她，本想着问问她护肤品使用的如何了，借机想把她带走，完成自己的计划，谁知，乔公馆一夜之间就剩两个老头看门，其他人都不知去向。 她顿时惶恐万分，难道苏丽娘知道了自己的计划 她匆匆赶回山本公寓，对着山本奈郎报告了这件事。本以为山本会对自己大加责罚，不想，山本奈郎只是轻轻一句，知道了，便不再追究。 山本丽子很是疑惑“主人，可是计划有变”她跪在地上抬头偷窥山本奈郎的反应。 山本奈郎将手里的茶饮掉，淡淡道“丽子，一个苏丽娘而已，我已经找到了更好的试验品。” “是是谁”山本丽子小声问道。 “你也认识的。”山本奈郎放下茶杯，难道一笑“就是你说的那位余老板，她的身体，才是最完美的试验品。” 山本丽子闻言，又诧异又惊喜“恭喜主人”见山本奈郎笑的得意，她有趁机问道“那苏丽娘该如何处置” “她”山本奈郎想了想“已经无关紧要，你眼下最重要的，是盯好余老板。” 山本丽子心里焦急，她好不容易将苏丽娘乔玉良弄进套子里来，怎么能眼睁睁看着他们逃掉“可是主人，我们费了这么多功夫，难道就放弃苏丽娘吗她的肌肤，可是费了我们许多药品去养的呀。” 山本奈郎一听，声音不悦，狠狠放下茶杯，桌子被震响。他狰狞着脸厉声道“丽子，不要忘记自己的身份” 丽子被吓住，匍匐在地赶紧求饶。 山本奈郎见她如此，神色一缓，淡淡道“我知道你想报仇，这样吧，等余姬的事情处理好，乔家这些人，随便你处置。” 山本丽子闻言，这才高兴起来“多谢主人” 苏丽娘撩开窗帘看一眼屋外，回身对正在喝汤的柳之舟道“这里真的安全吗”山本丽子手段多样，自己真不知是否能躲过她。 柳之舟正品着苏丽娘亲手熬制的汤，觉得自己媳妇手真巧，日后自己真是有口福。听到这话，放下勺子起身走过去。 “放心，我的人24小时巡逻，绝对不会让你出事，何况”柳之舟笑的暧昧，慢慢凑近她，将苏丽娘围在双臂与墙之间。“何况我也住在这里，贴身保护你。” 苏丽娘扬起小脸，神色不明道“怎么敢劳烦柳少将您老人家。” “不劳烦，不劳烦。只要媳妇儿给个香吻，要我的命也值得。”柳之舟目光灼灼，笑的十分暧昧。 苏丽娘眨巴着大眼睛，娇声道“真的” 柳之舟一乐，有戏。“当然是真的。” “那你把眼睛闭上。” 柳之舟意味深长一笑“不必”说完，擒住苏丽娘的手，狠狠吻了下去。苏丽娘躲避不及，只能让他得逞。 气不过，苏丽娘就要狠狠咬他一口。柳之舟仿佛早有所觉，在她下嘴前，瞬间离开。 “媳妇儿，我说过，同样的坑，我不会栽两次。”柳之舟微微添唇，笑的得意。这只小狐狸，以为自己不知道她的打算。是想趁他闭眼以后狠狠给他一脚吗他要是再让她成功，就真的要被自己爷爷笑死了。 苏丽娘被占了便宜，心里又是羞愤，又是气恼，还夹杂着说不明的情愫 四方杂货铺 分节阅读 67 。她本想打回去，若雨却恰好端菜进来。 她无计可施，气鼓鼓离去。 小七看着离去的苏小姐，眼里也全是疑惑。 柳之舟收敛玩世不恭的样子，冷面道“你怎么来了。” 小七上前，将一个锦盒交给他“我按照您的吩咐去了，余老板说会按照您的计划走，但是让我送来了这个。她说让苏小姐一定要佩戴在身上，以防以防妖邪。” 柳之舟打开盒子，见到里面是一条银制的项链，上面镶嵌着一颗黑色的珠子。这玩意儿能辟邪 他表示怀疑。 想了想，他将东西递给若雨，让她交给苏丽娘，自己跟小七商量起剿灭山本的计划来。 第62章牡丹亭记14 苏丽娘醒来，发现自己动弹不得。 “醒了”一道声音传来。 苏丽娘努力睁开眼，半响，才看清眼前的人。山本丽子她惊恐收缩瞳孔，怎么会，她怎么会在这里 她不是去见乔玉良 昨日，她呆在柳之舟的宅子里正无聊，眼下什么事都不能做，只能等待。她惶惶不安，总觉得事情不会太顺利。 客厅内的电话忽然想起，是王妈来的电话，说大少爷被放出来了，想见她一面，有些重要的事情要告诉她。 苏丽娘有片刻犹豫，他什么时候放出来的，自己怎么不知道柳之舟也没有说。不想，乔玉良在电话里道，自己要跟她商量离婚的事。 苏丽娘听到离婚两个字，一下就没了理智。她没找他，乔玉良居然自己提起这件事了。也好，既然如此，那就趁此机会解决的好。 苏丽娘不想柳之舟知道这件事，以免他知道自己已经离婚，对自己更加为所欲为。她假扮成若雨，骗过侍卫偷溜出府。 到了乔家，她见到了神色憔悴的乔玉良。她当时没留意他的神情，以为他是刚出来，身体不太好，自己也没在意。乔玉良见到她，并不着急说离婚的事，反而给她倒了茶，让她喝茶。 恰好苏丽娘有些渴了，便喝了茶。 这一喝完，就开始脑袋发晕，昏了过去。 “你你跟乔玉良是一伙儿的”苏丽娘惊恐问她。 山本丽子穿着贴身的制服，黑色的衣物让她更显清瘦，也让她更显阴沉她阴沉沉笑道“他不过是条贪生怕死的狗罢了。” 苏丽娘想了想，小声道“你与他有仇，只管去找他便是，为何要为难我” “为什么”山本丽子蹲下身，捏住她的下巴，“本来我只想杀掉乔玉良，可是，当我看到你的时候，发现你的身体简直太完美，完美的让人嫉妒。你不过是个支那人，凭什么拥有这么好的身体，这么完美的肌肤当年要不是乔玉良见死不救，我怎么会被大火毁容” 山本丽子想着当年自己在火海里，苦苦哀求，她以为这个男人是自己的真命天子，是会保护她的男人。想不到，那么一件事就看出来，他竟然如此卑劣。 说什么为了她愿意去死，可事实呢 眼看着她被大火啃噬，居然转身逃跑。那一刻，她有多绝望现在，她就有多恨乔玉良 “你既然是他的妻子，那便替他还债吧”山本丽子呵呵一笑，像个纯真女孩。 “不，你休想”苏丽娘惶恐道，她努力挣扎坐起来，往后挪动了一下身子。乔玉良惹下的祸，凭什么让她偿还。 “不”山本丽子打量她一眼，眼里全是嘲讽“可是乔玉良为了活命，已经把你卖给我了。” 什么苏丽娘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不可能，他凭什么卖掉我” “不信”山本丽子撇撇嘴，拍了两下手掌，一个被吊着的人从仓库上方被放了下来。苏丽娘一看，正是乔玉良。 山本丽子打量一下两人，走到乔玉良身旁，扯下他嘴上的布团“玉良君，不如你亲口告诉她” 苏丽娘期盼看着乔玉良，希望他不会这样做。可乔玉良却不敢直视苏丽娘，目光闪烁道“丽丽娘，你你就救我一命吧，我发誓，一定会给你立长生牌的。” 苏丽娘不可置信看着面前的人，只觉荒唐可笑，这就是她的丈夫这就是她想要共度一生，觉得可以依赖的男人 多可笑，她以为自己明媒正娶，是正房太太，就不会遭遇姑姑那样事，可她比姑姑还惨，不仅被卖掉，还被卖给杀人狂魔 山本丽子嘲弄看一眼乔玉良，不屑地转过头。“如何这下信了” 苏丽娘本是眼中含泪，忽然哈哈哈大笑道“可笑，他算什么东西，凭什么卖掉我我苏丽娘，不是任何人的奴隶” 山本丽子看了她几秒，忽然鼓掌道“不错，你说的对。”然后回身狠狠甩了乔玉良一巴掌。乔玉良被打蒙圈，“你为什么打我” 山本丽子咬牙笑道“我想打就打了，还要提前问你意见吗”说着，又是一巴掌。 乔玉良瞬间肿了脸颊，不敢再说话，这女人是疯子。 山本丽子哼笑一声，回头看向苏丽娘，冷冷道“虽然我也不喜欢这样，但是怎么办呢，你的身体实在太完美，我一定要得到。” 苏丽娘看着她拿出匕首一步步走近，惶恐退后，不，她不想死在这里。谁来救救她，谁来救救她柳之舟，你快来 余姬按照地址来到一处仓库，她步履缓慢，不骄不躁。 仔细打量一下仓库四周，她看到一股浓郁的黑气。余姬扬起唇角，微微一笑。来吧，这一次，我绝不会让你溜走了。 周围有什么东西蠢蠢欲动，直到看到余姬走入仓库，那骚动才平静下来。 余姬进入仓库，看到巨大的仓库里，除了一些沙包什么也没有。她继续往前，走过沙包，看见仓库中央有一块巨大的空地，而苏丽娘正昏倒在中央位置。 余姬眸子一冷，立时跑过去，将苏丽娘扶起来。苏丽娘微微睁开眼，见到是她，气若游丝，小声道“走，快走。” 余姬却不急不躁，摸了摸她的脉搏，没什么事，这才放心下来。“别怕，我带你离开这里。”说罢，就要扶起苏丽娘。 “你们谁也走不了。”一道沙哑的声音传来，山本奈郎带着人大步走出来。 余姬笑笑“就凭你们”她放下苏丽娘，往前走了两步，不料，一阵强大的力量将她弹了回来。余姬诧异发现，自己进入了一个阵法。 以自己为中心，地面慢慢显出一个圆形的阵法，红色的诡异血腥，上面画着不知名的符文。余姬困在中心，只要走出一步，就会被挡回来。 “捆仙阵” 山本奈郎哈哈哈大笑“不错，就是捆仙阵，看来余老板不是一般人。”他得意走到法阵边缘“余老板，您的身体真是太完美了，如此接近于神，为了我大日本帝国的伟大目标，你就贡献出她吧。” 余姬不慌不忙，扫视一眼周围，才淡淡看向山本奈郎道“如果我说不呢” 山本奈郎死死盯着余姬，半响哈哈大笑，小声诡异恐怖，再张嘴，竟然男声夹杂着女声“不愿意那就对不起了。本想你自愿交出躯体，还能让你少受点罪，既然如此，莫怪我们心狠手辣” 山本奈郎两手交合，做出一个古怪的手势，瞬间，屋子里冒出无数黑色的蜘蛛。从四面八方蜂拥而至，动作迅速，蠕动的肢节发出咔嚓咔嚓声。 余姬面上依然毫不惊慌，淡定看着蜘蛛将自己围绕。 “如何交出躯体，免受万蛛啃噬之苦。”山本奈郎得意笑笑，目光阴沉恶毒。 余姬神情玩味一笑“啃噬你不是想要我的躯体吗如果被啃噬，那就毁掉了，你还怎么用。”言语里的调调，似乎在嘲笑他的愚蠢。 山本奈郎一愣，可不是。他的确需要余姬的躯体，但是他的主人发现，余姬的身体里有着神的气息，如果她不自动放弃这副躯壳，自己很难强行掠夺。 但余姬这模样，显然是不会自动放弃的。想了想，他看了眼一旁晕倒的苏丽娘，咯咯一笑“能得到你完整的躯体自然好，如果不行，得到你的骨头也是可以的。只要有了它，我便将苏丽娘的血肉转换上去，这样，我依然拥有神的躯壳。” 余姬做出恍然大悟的样子“哦，原来如此。”她浅浅一笑，嘲讽道“我还真不想让你如愿呢” 山本闻言，大怒挥手，阵外的蜘蛛就要进入里面。可才靠近阵法，就瞬间化为灰烬。看着那些燃烧后立马消失在空气中的蜘蛛，山本奈郎瞬间瞪大了眼睛。 “这这怎么回事”明明是他的捆仙阵，怎么会伤害他的蜘蛛。 此时立在一旁，一直当背景的山本丽子也惊讶起来，怎么会这样这个余姬到底是什么人 直到所有蜘蛛全部化成灰烬，红的诡异的圆圈才稍稍平息下来。 山本奈郎慌张看着余姬“你你到底是谁” 余姬不急不慢走出捆仙阵，她每走一步，山本奈郎都忍不住吓的倒退一下，这这怎么可能余姬目光微微寒沉，释放了一些威压，山本奈郎身体里的女鬼扛不住，到底跌出来。 山本丽子跟几个手下也惶恐看向山本奈郎，这是怎么回事。 那女鬼在余姬的目光下，渐渐显出原形，只见她一身清朝的旗袍，黑色腐烂的旗袍让她狰狞的面容更加恐怖。 余姬看着那张有着许多血痕的脸，淡淡道“居然是你” 女鬼微微一愣“你知道我是谁” 余姬语带惋惜，凝视女鬼道“博尔济吉特慧敏皇后你怎么，成了这样” 几人都愣住，这女鬼，竟是一位皇后那女鬼听到这个称呼，却扭曲了脸，疯狂叫道“闭嘴，不准叫我皇后，不准叫” 不准叫，谁也不准叫，她痛恨这个名字，痛恨这个称呼，这么多年，她早已变成了妖魔。 余姬任由她疯狂尖叫，淡淡问道“你背后的人是谁” “没有人，这一切全是我做下的。”女鬼嚷道，似乎在隐藏些什么。 余姬扬起唇角冷笑“捆仙阵这样厉害的阵法，这世间知道的人已经不多了，更何况，你这样的妖孽，是没有这个能力布下此阵的。” “妖孽妖孽哈哈哈哈，我堂堂科尔沁草原尊贵的格格，顺治帝皇后，如今竟然成了妖孽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女鬼大哭大笑，眼中流出血泪。 “要不是要不是福临那个疯子，我怎么会成了如今这般模样我说我不想嫁给他，阿玛为什么非要逼着我嫁他们都该死，都该死。” 余姬深吸一口气，半响才道“所以，你跟那人合作了” “不错，我不仅要毁掉他的万世江山，还要让他们在地狱里轮回，生生世世遭受人间罪孽的折磨只要只要” “只要能得到我的躯壳对吗”余姬替她说完。 女鬼狠厉看向余姬“不错，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捆仙索也困不住你” 余姬却不接话，冷冷道“既然你不肯说，那我只能用些非常手段了。” 女鬼退后几步，忽然笑道“你以为我什么准备都没有吗” “什么意思”余姬微微一动，淡漠道。 女鬼裂开血唇，咯咯一笑“柳之舟那些人，是去实验基地救人了对吧” 余姬一愣，的确，她收到消息，以为这些人的目标是自己，便让柳之舟去那边实验基地救人。小七好本事，跟踪山本丽子，探听到了基地的下落。 今日她们分头行动，余姬来对付山本奈郎，托住他们。而柳之舟带着兵去救人，不想，苏丽娘居然出现在这。 “你做了什么”余姬神色一凉。 山本奈郎慢慢爬起来，拍了拍手，仓库对面的黑色木门被打开，若雨跟小七被推了出来。 “如何我知道你店里的规矩，凡事四方神兽答应的，你必须去做。这两人我若没猜错，日后必是要你相救的，他们走在你的生死簿上吧。怎么样救还是不救” 余姬神色一变，他们为什么知道自己手里的生死簿的事，这些人知道的不少，可是余姬看向那个女鬼，她身上没有那股气息，不可能知道自己的底细。 那么只有一个解释，她身后的人很了解。 是谁他想做什么 余姬还在思索，山本奈郎已经没了耐性“如何，余老板，还是乖乖交出你的躯壳为好，否则” “好”余姬果断接过话，同意交出躯壳。 几人欣喜，女鬼仿佛看见自己重生的样子。对着余姬就伸出手，想要进入她的身体。 余姬却道“你先把人放下来。”若雨跟小七昏迷着，被绑在木桩子上，身上捆着成捆的炸弹。只要山本一按开关，两人立马就要炸死。 的规矩，言出必践。她答应过，会保护他们的性命，自然就要做到。 女鬼打量一下余姬，想着那人说的，她也玩不出什么花样，立时对山本山本使了个眼色。山本将人放下，余姬伸出右手，手上冒出金色光芒，她狠狠一拍自己的天灵盖，嗖到一声，她的灵魂离开身体。 没有了灵识的躯壳，立时倒在地上。 第63章牡丹亭记15 女鬼得意，立时进入余姬的身体。地上的躯壳慢慢爬起来，可是，大约是刚进入这躯壳，还有些不适应，女鬼感觉自己掌控不了这躯壳，所有的动作都迟缓无比，连说话也 四方杂货铺 分节阅读 68 是。 余姬立在一旁，面无表情看着自己的躯壳诡异地动作。 山本几人也看着女鬼，以为她成功了，都十分欣喜。 “主人，这些人怎么处理”山本丽子适时提出疑问，指着若雨小七还有苏丽娘道。 山本奈郎看了看女鬼，见她并不关心，淡淡道“交给你处置吧。” 山本丽子闻言，欣喜点头。拿出匕首，走向苏丽娘，这一次，她一定要剥下她的皮，如此一来，自己再也不用依赖那些恶心的护肤品了。 若雨此时醒来，看着到这一幕，惊恐大叫，不要，不要伤害小姐。可是苏丽娘依旧昏迷在地，毫无意识，不知危险渐渐靠近。 慌乱间，若雨冲了过去，紧紧缠上山本丽子。若雨身上绑着炸弹，别人都不敢靠近，山本丽子拿匕首狠狠刺伤若雨，挣扎间，若雨拨动了炸弹，两人立时同归于尽。 苏丽娘恰在这时醒来，看到若雨被炸死。余姬反应不及，眼睁睁看着若雨死去。 周围的人被炸弹的热浪冲击到，纷纷飞了出去。 谁也想不到，炸弹怎么就触发了。明明开关在山本奈郎身上 而痛苦的山本奈郎发现自己也受了伤，他挣扎爬起来，想要看看女鬼如何了。谁知，女鬼忽然疯狂叫喊起来。 “不为什么为什么我动弹不了。”不仅如此，她还感觉自己的力量正在消失，她的魂识渐渐被吞噬。 余姬的魂魄立在一旁冷冷看她尖叫疯狂，最后化成一颗黄色透明的珠子，从余姬的躯壳中出来。 余姬转瞬拿回躯体，她一手握着女鬼的灵珠，一面微微打量。山本奈郎立在原地，惶恐不安道“这这是怎么回事” 轻轻抚摸那颗珠子，余姬笑的诡异“蠢货，你以为我的躯体是什么东西”她慢慢走进匍匐在地的山本奈郎，冷声道“我的身体不是凡人的躯壳，它啊，是一座囚笼。” 囚笼 怎怎么会这样这是什么意思。 山本奈郎不解，余姬却懒得解释什么，她走到小七面前，轻轻一挥手，炸弹消失，小七惊慌跑向那堆炸碎的尸体，可血肉模糊的两团，如何分的清谁是若雨。 他呜咽哭起来“是我，都是我，如果不是我，她不会被抓起来。” 苏丽娘痴痴傻傻立在原地，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余姬打量两人一下，微微叹息一声“柳之舟呢” 是了，柳之舟去哪里了 柳之舟受了重伤，被柳城的人找到，救了回去，可是人在医院，还没有醒过来。 根据计划，余姬将山本等人引到仓库，柳之舟几人去救人。本来不准若雨去，但她太担心小姐，自己偷偷跟了过去。 到了山本家在城郊的实验仓库，他们却中了埋伏，那里的实验用具早就转移，只留下一些残肢还有一小部分被绑架的女子。 柳之舟没找到苏丽娘，十分担心。开口询问救出来的女子，有一人忽然道，她见过苏丽娘。柳之舟焦急，走过去询问，不想，被那女子偷袭。 好在他伸手不错，躲过攻击，只是受了轻伤。 众人这才发现，这些女子的神情都变的十分诡异，眼里露出古怪又恐怖的光芒。 瞬间，众人发现大门被关上，那些女子就像不怕死一样，对着众人展开攻击。可是士兵手上的枪支无论如何也打不死这些人，她们倒下了又会重新站起来。 士兵们吓住，乱了手脚。恰在这时，若雨从躲藏处掉了下来。 小七上前救出她，指责她不要命了。若雨来不及辩解，那些女子又开始新一轮的攻击。 恐怖的是，有些士兵一被女子缠住，立马被咬住脖子，瞬间吸干了血。 众人吓的腿软，可是又逃不出去。这可如何是好 关键时刻，袭击若雨的女子被狠狠弹出去。众人都看向若雨，只见她拿出胸口的一个项链，那黑色的珠子微微发光。 那些诡异的女子看到这光芒，瞬间惶恐不安，不敢再靠近。 柳之舟大喜，那是余姬送给苏丽娘辟邪的珠子，他没当真，想不到真有用。 士兵很快打开仓库门，本以为能逃出去，不想，外面一群日本兵守着。谁出去就朝谁开枪。担心自己无法逃出去，若雨把珠子交给小七，一面希望他活下去，一面希望他能去救小姐。 柳之舟想了想，用珠子为媒介，转换位置，将那些变异的女子引到门边，当作靶子。这一招确实有效，那些变异的女子打不死，柳之舟的人躲在女子身后准备趁机逃出去。 不想，日本人早有准备，竟然早早在仓库埋下炸弹。 当炸弹爆炸的时候，许多人都炸死了，柳之舟被埋在沙包下，失去了意识。 “后来怎么样了”威廉紧张问道。柳之舟是不是死了奶奶又发生了什么事。 余姬想了想，叹息道“也算是命运弄人吧。” 柳之舟再醒过来，已经是一个月后，那时候，上海的局势已经岌岌可危，日本人盯着上海，立马就要咬上来。 苏丽娘好不容易从失去若雨的伤痛中走出，见到柳之舟醒来，心情稍稍好转。 经历了生死，苏丽娘也不再犹豫，决定跟柳之舟在一起。可是乔玉良的命实在大，山本丽子本想等处理了余姬再折磨他，没想到，自己先死了。 乔玉良从密室中逃脱，回到了乔家。 本以为自己能跟乔玉良彻底了断，可乔玉良却耍无赖，不肯离婚。究其原因，是乔老爷身子不行了，他担心自己死后，儿子会败光家产，于是写下遗书，规定苏丽娘跟乔玉良不能离婚，又把家族财产的主导权给了苏丽娘。 如此，苏丽娘简直就是他的金库，他怎么舍得离婚。 苏丽娘想放弃财产继承权，什么都不要。谁知乔玉良发现了她跟柳之舟的不对劲儿，将事情告诉了自己的姑姑。 他姑姑怎么会同意儿子抢自己的侄媳妇做老婆，认为这就是不道德的，哭闹的厉害，柳之舟一时不敢乱动，无法收拾乔玉良。 苏丽娘被姑姑骂的无地自容，拒绝了柳之舟，再不肯与他相见。 柳之舟道“我这辈子认定你，如果你现在过不去这个坎，没关系，我可以等，一辈子都等你。” 再后来，淞沪会战，日本人全面侵华，柳之舟忙于战事。而乔玉良，竟是为了钱，中了日本人的圈套。苏丽娘无奈，准备拿出家产去救人。 可是那日本人好色，看上了苏丽娘，非要逼迫她。乔玉良为了保命，再次出卖苏丽娘。 柳之舟得到消息，立时赶来救人，不想，这一开始就是日本人设下的圈套。 柳之舟本领厉害，日本人不是他的对手，刺杀了很多次，都没有成功。直到他们掌握到苏丽娘这个弱点，便借着给乔玉良下圈套，绑架了苏丽娘，引出柳之舟。 在枪战中，柳之舟为了救苏丽娘而死。苏丽娘发疯，杀了乔玉良。 苏丽娘抱着柳之舟的尸体，在屋里坐了很久，直到天明时，忽然想起了余姬。她带着柳之舟的尸体匆匆赶到，见到余姬，求她救柳之舟一条命。 余姬却说“让他死而复生是不可能了，但是，我已经将聚魂珠交给你，你能够为他聚魂。” “聚魂”苏丽娘恍然拿出脖子上的项链，本来她将她送个若雨了，想着她总是出门在外，可能被邪祟盯上。不想，后来若雨为救她而死，小七临走前，将这个珠子交给了她。 “怎么聚你教教我，只要能让他活，我什么都愿意做。”苏丽娘急切道。 余姬看着面前狼狈凄婉的女子，叹息一声“生者可以死，死者可以生。但是，凡事皆有代价。” “什么代价都可以，求你救救他”苏丽娘眼下只恨自己太软弱，太守着规矩，若是当然她不顾一切，拼死离了婚，早就跟柳之舟在一起了，怎么会让他被自己所累，白白丧了性命。 以前她总认为柳之舟对自己不过是心血来潮，得到了不会珍惜。那些叛离夫家，与人私奔的能有几个好下场。可直到柳之舟为自己而死，她才明白，这个男人对自己有多真心。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柳之舟对她情根深种，她又何尝不是。怪只怪，她不够勇敢，白白蹉跎了岁月。 余姬淡淡道“那你就佩戴着这枚聚魂珠吧，直到你死去的那一天，魂魄才会聚集完成。但是你这一生都不会再遇到一个爱你的人，也不会有自己的孩子。这样，也可以吗” 苏丽娘毫不犹豫点头，她这一生，有柳之舟就够了。就算要一辈子孤苦无依也没关系，这世间，爱本就难得。她拥有过一次，已经是幸福。 余姬微微颔首，将柳之舟尸体里残留的魂识抽出，放入聚魂珠。在魂识抽离的那一瞬间，柳之舟的尸体也化为灰烬，消失不见。 “你记着，直到你死的那一天，这珠子才能取下来。到时候，让人将珠子给我，我便会实现你的心愿。” 苏丽娘擦干眼泪，看着余姬“那那我跟他是不是再没有缘分了” 她死了，他才能活。这是不是两个人，永远有缘无分 余姬笑笑“可你的心愿达成了不是吗” 是了，她的心愿，就是让他活过来，做人不能太贪心。只要他能活，在不在一起，又有什么关系。 威廉听完故事，恍恍惚惚离开，原来，奶奶这样喜欢牡丹亭记，是因为这里面有着这样的故事。可相爱无法相守，又是多么残忍。 夜里，一家医院里诞生了新的婴儿，护士们欢喜将这新生命洗干净羊水，放入监护室。夜色中，余姬踏风而来。 她缓缓走进婴儿室，看着新生的婴儿，微微一笑，拿出一根红绳，将一对男女婴儿的小手牵在一起。红色的绳子一被绑好，就刻入他们的手腕，消失不见。两个爱在一起的婴儿转个身，面对彼此睡去。 “那是什么”小七站在门口，看着余姬做完一切才开口问。 余姬抬头看他一眼，淡淡道“月老的红绳。” 小七一愣“你怎么会有这个东西” 余姬走出医院，看看天上明亮的月光道“月老临死前给我的。” “月老死了”小七不可置信问。 余姬笑笑，怅然道“这有什么奇怪，人会死，神也会死。天有时，地有时，天地万物都有尽头，没有什么东西会真的永垂不朽。” 小七微微点头，忽而问道“那你刚才是” “给两个小家伙牵红线啊好歹是故人，他们走了，你也不打声招呼。”余姬打趣他，小七却沉了脸，笑的几分无奈。 “苏小姐跟柳少将还有重聚的时候，我却不知今生能否得见若雨。”当年若雨死后，他曾经哀求过余姬，求她救命。 余姬却无奈拒绝他，因为若雨的魂魄不见了。没有魂识的人，等于灰飞烟灭，连转世都不会有。 看着越发明亮的月光，余姬笑起来“会的，你们一定会再见的，我忽然明白，为什么她会消失了。” “为什么”小七诧异问。 “她被人拿走了魂魄”余姬淡淡道“有人在收集魂识，若雨的灵魂不是消失了，而是被那人收走了。” 小七拦下她“为什么要收集若雨的灵魂” 余姬想了想，淡淡道“不知道，只有找到那个人，才能知道答案。” 若雨的灵魂跟普通人的不同，一般人死了，灵魂归地府管，身上散发着绿色的光芒。而若雨，余姬恍然回忆起当初，那些泛着蓝光的碎片。 如果那是若雨的灵魂，那么，她就不是凡人，而是上古之人的魂。 那是女娲捏泥造人的结晶，若雨，是女娲娘娘的心血所在，或者，是人王伏羲的血脉。 如果是这样，那个人的目的，只怕比她想的更加复杂。 小七听着余姬的话若有所思，这样看来，若雨必然还活着。不觉间，他心里升起那股希望，是了，他们一定会再相见。 这一次，他一定要跟她说对不起，当年若不是他的过错，她怎么能丢了性命。 若雨，等我 第二日，医院里的护士惊奇发现，两个陌生的婴儿身上长出桃花胎记，两个孩子各有一半，拼在一起，竟是一朵完整的桃花。护士一再确认，两人不是兄妹。 孩子的父母也无比惊奇，双方觉得这恐怕是两人前世有姻缘。双方一聊天，发现彼此的父母家世谈吐为人都无比满意，想了想，竟是给两个孩子定下娃娃亲。 女孩叫苏丽丽，男孩叫柳舟。 余姬在生死簿上写上最后一笔，将这段缘分画上句点。 最后一根红线用完了，人世间以后的缘分，都是他们自己说了算。好也罢，坏也罢，孤独也罢，恩爱也罢。 都跟神没有任何关系了。 推开一扇古怪的门，余姬走进去，看着玻璃内光线微弱的黄色珠子，淡淡道“已经百年，你的怨念竟然还没消除干净。” 珠子里传来恶毒的声音“你以为将我囚禁在此，我就会放弃报仇不，你休想，我博尔济吉特慧敏绝不会轻易绕过那两个贱人，绝不” 余姬想了想，叹息道“不如我们来做个交易。”她上前一步，对着珠子道“你把背后之人的目 四方杂货铺 分节阅读 69 的告诉我，我帮你报仇，如何” 珠子里的人闻言，半响不说话，就在余姬以为她要拒绝时，她却开口道“你说真的” 这么些年，余姬用尽各种方法，就是想化解她的怨念，可她却始终不肯低头。如今，余姬想了许久，终于决定换个方式。不是她没想过这么做，可是皇后的怨念太深，余姬的时间已经不多，不能再等下去。 “店里的规矩你懂，言出必践。” “好，我答应你，但是，你必须先帮我找到那两个贱人的魂魄。”皇后犹豫半响，到底点头答应。 第64章剪袖1 剪袖恩虽重，残桃爱未终。 何依依揉一揉黑眼圈，疲累靠在椅子上。她忍不住哈欠连连，只想回去睡大觉。 孙哲平啃着包子走进来，见到憔悴不堪的何依依，玩笑道“这才放完国庆长假，你怎么就成了这样。” “成了哪样”老罗抱着保温杯走来，听见这话，好奇接茬。 孙哲平指指何依依“诺，你看她，像不像条死狗。”老罗闻言，一副见鬼的样子看一眼孙哲平，这么损一个姑娘，你这辈子也脱不了单了。 何依依睁开眼，看一眼孙哲平的蠢样，心里骂一句白痴，淡淡道“别提了，都是国庆长假惹的祸” 老罗喝一口枸杞茶，味道淡了，得再加点枸杞。 孙哲平起劲儿“有故事，说来听听”嘴里的包子都还咽下，说话时，脸颊鼓成两坨，十足傻气。 何依依坐好，一本正经道“哎全是为了我妈” 何依依是独生女儿，当初母亲身体不好，结婚好多年才怀孕有了她，当然视若珍宝。可当年孩子出生，何妈妈专门带着她到庙里求平安。 结果大师说，她什么都好，都是姻缘不太顺，不能早恋，结婚也要等到30岁才能幸福美满，否则，那是结婚一定离婚。 轻点，散散财，重点，那是谈一个死一个，能把男方全家都克死。 因为这，何妈妈一直不准何依依恋爱。 “其实我也不介意晚点结婚，你说这事儿，也不算什么对吧。可我妈前段时间出门跟人打麻将，居然碰到一个上麻将馆化缘的和尚，你说离奇不离奇。”何依依喝口水，继续吐槽。 “这还不算，我妈也不知脑子抽了什么疯，一听那和尚能算命，就让他给我算一命，问我的姻缘在何方，这不算还好，一算”何依依哼笑一声，晃着脑袋苦恼“简直是想坑死我。” 老罗也好奇起来“那和尚说了什么” 何依依咬牙，看了看两人，半天才开口道“他跟我妈说，我前世因为折磨了太多男人，结果这辈子要想好姻缘是不可能了。让我妈死了这条心吧” 孙哲平忍不住哈哈哈大笑，他觉得十分正确，何依依的性子，认识她之前，你以为她就是娇滴滴的小姑娘，人美嘴甜。认识她以后，孙哲平只有一句话，姑娘，我敬你是条汉子 何依依骨子里完全是个男人婆让她嫁人，还不如让她娶媳妇来的快。 何依依白一眼孙哲平，眼里全是鄙夷“笑个屁，我看你这样的，比我好不了多少，上辈子指不定是个什么货，今生才一直单身。每逢相亲必失败，东方不败见了您，都要甘拜下风。” 孙哲平瘪瘪嘴“哎，你自己衰，不要对我人身攻击好吧，我那是宁缺勿滥，缘分未到而已。” “缘分未到”何依依哈一声“要不要我从动物园给你整两坨猿粪满足一下” 孙哲平还要反驳，老罗打断他“别扯远了，依依说下后续，后来呢” 后来，何妈妈当然是吓的不行，就这么一个宝贝女儿，怎么能让她孤寡终老，她就问和尚，怎么办 那和尚意味深长看一眼何妈妈，不接话。何妈妈立刻给她一百元，和尚这才装模作样道，要想何依依早日成婚，幸福美满，必须去南屏寺做求神拜佛，许下心愿。 这南屏寺有求必应，若是潜心求佛，烧到当日第一柱头香，那心愿一定能达成。 “南屏寺是苏城北边那个山上寺庙”老罗想了想道。 何依依叹息道“可不是，就是那里。” “那寺庙什么时候那么灵验了，我怎么不知道”孙哲平也是听过这南屏寺的，可是，就是一普通寺庙而已，也没听说过什么灵验啊。 何依依摆摆手，对两人道“我开始也不信，但是，去了才知道，居然真有无数人去许愿，还愿。” 按照那和尚的说法，何妈妈必须带着女儿亲自上山上第一炷香，否则，就无法得偿所愿。何妈妈一合计，便逼迫女儿请假去上香。 何依依当然不乐意，哪有为了封建迷信请假去上香的。躲了几日，却撞上了国庆长假，这下好，躲不掉了吧。 国庆那一日，不，应该说前一日晚上，爱女心切的何妈妈早早开车到了南屏寺，上山等着佛堂一开，就去上香。 佛堂开是早上6点，何妈妈拖着何依依蹲点在门口，本以为自己来的早，不想，前面居然很多人打地铺守在庙门口，可见这求佛之人的心切。 何依依跟妈妈排在十几位，何妈妈心想，这恐怕没有那么容易上香，想了想，让何依依原地待命，自己不知溜到哪里去。 旁边一奶奶看到何依依，就扯着她闲聊。“姑娘，你也是来上香的。” 何依依笑笑，想着既然来了，就打探一下这寺庙是不是真的这么灵。“奶奶，这南屏寺以前也没这么多香客啊，怎么忽然这么灵验了。” 那老奶奶张嘴缺牙的嘴，紧张道“哟，姑娘，可不敢对菩萨不敬啊，我跟你说，这菩萨以前是不行，可这庙里几个月前，请来了一尊活菩萨，自从他来了，这庙就开始灵验啦。” 还有这套路何依依想了想，越想越觉得古怪，顿时好奇问起来。 话说，2个月前，这寺庙主持圆寂，临终前，将寺庙托付给自己的徒弟，并且交代他，自己已经请了昔日的师弟来坐镇寺庙，这位师弟佛法高深，让他一定要善待这位师弟。 弟子凡衣当然答应，寺庙之间和尚相互挂单，本就是平常事，出家人，这算不得什么。老主持过世那一日，那位师弟智延大师便到来了。 说也奇怪，不知这智延大师跟主持说了什么，从那一日开始，寺庙整整闭门一月不待客。一个月后，南屏寺出现佛云霞光，信徒都道，是佛祖显灵了，遂来跪拜。 从那一日起，但凡来南屏寺上香的，尤其是第一柱香的，那真是有求必应啊。 何依依好奇道“真这么灵验” 老奶奶道“那还有假，我们村里，有一个老太太，他儿子得了肺癌，都晚期了，大夫跟他说，不能治疗了，让他回家等死吧，结果你猜怎么着”老奶奶神秘惊奇道“那婆娘上了一柱头香，不过一个月，她儿子的病就痊愈了。” 何依依惊叹，这不会是骗子吧老奶奶看出她的怀疑，又道“你别不信，一个多月前，有个女的不孕不育的，来求香，那是一步三叩首，直接爬上来的，结果，昨日来还愿，人家怀里龙凤胎” “这事儿我知道”旁边一中年大妈凑过来“那女的可有钱了，家里什么都好，就是没有孩子，她婆婆逼着他老公离婚，女的没办法，看了好多医生，吃饿可多药，连试管婴儿都做了，就是没有用。她绝望的想自杀了，结果听人说这里灵验，抱着心态一试，还真就怀上了。” 另一人也插话道“可不是，昨天我也在这儿，亲眼看到那女的抬了这么大一头烤乳猪来还愿，还捐了十万块香火钱呢”那人在空气里化了巨大的圈，表示那头乳猪的大小。 何依依还想再问什么，何妈妈就打了电话来，说让她到寺庙后面去一下。何依依收拾好东西离开，那几个大妈继续，说的热火朝天。 何依依跑到寺庙后面，看到何妈妈躲在墙后面对自己嘶嘶发声，她跑过去“妈，你干嘛” 何妈妈拉过她，看一眼四周没有人，这才偷偷道“我找到一条捷径，咱可以偷偷溜进寺庙，上头一炷香。” 何依依无语“妈，不至于吧。” “怎么不至于”何妈妈忍不住道“你没看到那些人吗我听说，那头香都被卖黄牛票的占据了，我要是不想点办法，指不定从黄牛手上弄来的第几炷香呢” 也不管何依依是否愿意，何妈妈拉着她，就跟做贼一样，偷偷穿过一条小路，到了寺庙后面，在没人发觉的时候，翻窗户跳入旁边的佛堂，再然后，穿过佛堂，进入大雄宝殿。 何妈妈看了看手表，眼下正是凌晨2点，她小声道“那和尚说了，等6点钟一到，就上第一炷香，现在还有4个小时，我先睡一下，你看着千万别让人抢了先。” 何依依很不想干这种偷鸡摸狗的事，可是，来都来了，她对着菩萨拜拜，说自己也是没办法，求它谅解。 两人躲在佛龛前的香案地下，等到了5点40左右，何依依就被何妈妈弄起来，戒备看着寺庙。距离开门还有半个小时，寺庙里开门的和尚应该是6点来开门，但是吧，何妈妈比较狡猾。 她早早打听到开门的和尚是谁，她借口问事，跟那开门的和尚扯谈，得知他设定好闹钟，早上绝不会迟到。她便偷偷把那和尚的手机调了时间，比开门晚10分钟。 当然，这些她是不会告诉何依依的。 到了6点整，庙外的香客都起身，蠢蠢欲动了，可何依依已经在母亲的逼迫下，上了第一柱香。趁着还没人发现，从佛堂溜了出去。 等到开门的小师傅打开殿门，让香客进去，众人惊讶发现，那里早就烧了一柱巨大的香。 老罗跟孙哲平听完，也是佩服不已。为了上一炷香，这么损的主意都用上了。 “那寺庙真这么灵验”韩珂插话道，他刚到，就见几人再次闲聊，一听，自己也被吸引了。 王广也觉得有趣，看着何依依，等她回答。 何依依半响才道“你还别说，真是有点神奇。” 上完那一炷香的第二日，何妈妈就接到许多介绍对象的电话。这神奇之处在于，介绍的每一个人，都是优秀的不能再优秀的男人。什么海龟博士啊，企业老板啊，科研工作人员啊，军队里的军官啊，无论哪一个，都是才貌双全，经济条件优秀。 更优秀的是，人品过硬，谈吐风趣幽默，完全没有劣质货。 “你看看我这黑眼圈，人家国庆去度假，我至少相亲了50个男人。”何依依十分庆幸自己能上班，否则还不定母亲怎么折腾。 要说以前，也不是没有人给何依依介绍对象。何依依的外表，那是警花级别的，怎么会差。但是也不知什么原因，身边一直没有人追求。 就算人家给介绍，那也是三教九流，参差不齐的。最离谱的，还有个二婚带娃的男人，就这，还嫌弃何依依是个警察，无法相夫教子。 何妈妈当然不乐意，就这么个宝贝女儿，怎么能交个那些人，反正大师女儿缘分还没到，她也就没着急，想不到，这一次拜佛，居然整出这么多优秀男人来。 何妈妈眼下正在家里一个个挑选，乐不可支呢 孙哲平听到这里，微微心动起来，神色不明看一眼何依依，心里盘算着自己要不也去拜一拜。 几人一时都来了兴趣，开始谈论南屏寺，气氛好不热闹。 庄睿恰时走进来，看到几人热聊，咳嗽一声，几人回神，都站好看向庄睿。 “不要闲聊了，又有新案子了。”庄睿扬一扬手里的文件袋，指挥众人去会议室集合。 余姬再次趁夜来到郊外，在一处荒凉的墓碑前，喊出白无常。白无常见到余姬，十分恭敬“老祖宗，什么风把您又吹来了。” 上一次查询失踪的魂魄，结果没了下文，他以为这位是来收拾她的，所有说话都哆嗦。不是他胆子小，实在是对手太强大。 余姬淡淡扫视他一眼“阎王最近回来了吗” “回来了，回来了，人间的事已经处理完毕，他最近刚回来。”白无常见不是找自己的麻烦，这才稍稍安心。 余姬点点头，轻轻敲一下石碑道“你回去，帮我跟阎王说，我想查两个人。” “谁敢劳动您老人家亲自来查” “顺治皇帝跟他那位董鄂妃。” 什么白无常一愣，这两人，死了都几百年了，好好的，查他们做什么。白无常小心凑上前道“老祖宗，您这是为何” 余姬想了想，淡淡道“记得上次我跟你说的灵魂失踪案吗” 白无常点头“记得记得，不过这也不是什么特别的事，怎么，有眉目了” “那桩案子跟当年若雨的不太一样，我想我知道若雨为什么失踪了。”余姬记忆起那些蓝色的碎片，越想越觉得正确。 白无常没明白，他好奇道“为什么” 余姬瞟他一眼“你回去把这两人的事儿查清楚，送到我店里来，其他的不要多问。” “送送到您店里去”白无常微微惊悚，那可不是鬼魂敢靠近的地方，就算他是鬼差，也是能避则避啊。 余姬一想，自己怎么把这忘了，于是手指在空中一画，弄出一个古怪的符咒画在白无常的头上。金色的符咒很快消失，嵌入白无常的身子。 “这样你就不用怕了，不过” “不过什么”白无常预感不太好 四方杂货铺 分节阅读 70 。 “不过三天之内，你要是不把资料给我送来，你就会开始头疼，每时每刻，就像绞肉机在你脑子里搅动一般。”余姬笑笑 白无常欲哭无泪“老祖宗，不必这样吧” 余姬耸肩，打趣道“没办法，谁让你拖延症太厉害，你看看你，上次说要帮我查案，结果现在也没找到结果。” 他就知道女人不好惹，还以为她不计较了，结果偷偷给他下套。太恶毒了。 可想归想，白无常还是老老实实回去地府，赶紧查找资料。几百年的资料，那得查多久啊再折磨下去，他要从白无常变成黑无常了。 第65章剪袖2 “根据尸检报告，死者全是上吊自杀。”庄睿指着幻灯片上的照片，描述这此的案件。 孙哲平看一眼桌上的资料，十分不解“这自杀为什么还要我们来查”这种案子，一般都是派出所定了性，直接交还死者家属处理。 其他人也满是疑惑，都看向庄睿，等待他解答。 庄睿拿着红外线笔，指着屏幕道“案件的第一个死者，于一周前上午7点，被人发现在翠林公园角落的梧桐树上，上吊自杀。本来派出所也定性为自杀，但是，接下来的一周，居然连续有两个人在同一棵树上上吊自杀，这就不太对劲儿了。” 老罗拿着保温杯道“这不是巧合吧” “再巧也不会这么巧啊”韩珂感觉一种诡异的气氛，心里突然开始诸多猜测。 王广看了看资料上的照片，还有验尸报告，“但是上面显示，的确是自杀的没错啊。”也许就是巧合。 何依依看着卷宗，沉默不语，似乎想找到什么不同点。 孙哲平却神神秘秘道“你们说，不会是撞上什么鬼来找替身吧。”那模样，瞬间让黑暗的会议室多了几分恐怖氛围，众人顿时感觉几分凉意。老罗不禁抱住保温杯取暖 庄睿无奈扫他一眼，用笔敲一敲桌面“别瞎扯，你一个警察，不要做这种没依据的揣测。” 孙哲平犹未满足，嘟囔道“头儿，真不是我瞎猜，如果真是自杀，你难道不觉得，这就像那些水鬼找替身一样吗” 港式鬼片里有一种说法，水鬼死后，无法转世投胎，必须找来替身代替自己的位置，才能脱离水域，去地府投胎。于是，经常有些不懂事的小孩或者大人莫名其妙死于水中，这些人，一般都被世人当作撞鬼，成了替身。 何依依忽然发言“头儿，凳子呢” 众人切切道“什么凳子”这是什么问题 庄睿似乎如有所思，示意她说下去。何依依指着现场照片问“按照常理，一个人如果上吊自杀，必然是吊到比自己高出许多的地方。这绳结挂在高处，要上吊的人不就得搬把椅子或者石头之类的来垫脚吗但是你们看，这照片上既没有石头，也没有椅子啊” “会不会，他们是自己爬上树捆好脖子然后跳下来的”孙哲平猜测道。 韩珂笑笑“这三个受害人，一个老太太，一个中年男人，一个高中生，请问，老年人可以爬树吗”他指着照片上高高的树枝，嘲笑孙哲平。 孙哲平这才打量照片，发现自己疏忽了树杈的高度，傻呵呵一笑，说自己失误。 庄睿满意点点头“依依到底是女生，比你们要细腻些。没错，现场的确没有发现这些垫脚用的物件，但是，也没有其他人的足迹。” 庄睿指了指照片上满是落叶杂草的地面“根据现场的勘察来看，除了死者的脚印，就是报警人的足迹，其他一无所获。” 老罗伸出手，插话道“如果是谋杀，那凶手的动机是什么我看了资料，发现这三个人都没有共同点。” 王广点点头“这三个人，年龄，工作，甚至星座都没有一处相同，凶手为何要谋害他们” 第一个死者，黄秀莲，70岁，中国籍女性，退休在家。平日里基本就是带带孙子，跳跳广场舞。也没有得罪什么人，更不是有钱人，不会被人绑架撕票。 第二个死者，方灯，38岁，中国籍男性，it从业人员，每日上班就是对着电脑，交际有限，性子沉闷，也没有什么仇人。 第三个死者，李皖，18岁，中国籍男性，高中生在读，今年高三，明年就要高考，正是专注学习的年纪，唯一有自杀的理由，就是高考压力太大。 “会不会是冲动杀人”孙哲平想了想，觉得碰上变态杀人犯的可能性比较高。凶手得多奇葩，才会把所有死者都吊死在同一棵树上。 何依依放下资料看向庄睿“头儿，你是不是有什么发现” 可不是，要不是有什么发现，怎么会把他们聚集在这里。几人都看着庄睿，等他说出疑点。 庄睿微微点头，淡淡道“只能说是个疑点”庄睿按一下开关，跳到下一张幻灯片“调查显示，他们都去过南屏寺。” 众人顿时都看向何依依，何依依鼓眼瞪回去，看什么看。 庄睿继续道“派出所做了排查，发现这三个人，都有各自的压力。” 黄秀莲是个农村妇女，老伴死后，跟着儿子来城里居住。前些年，儿子好不容易娶了媳妇，黄秀莲以为日子会越过越好，谁知，儿媳妇是个刻薄的性子。她儿子又舍不得好不容易娶进门的媳妇，就什么都听儿媳妇的。 起初，儿媳妇面上还装的十分好脾气，结果生完儿子以后，态度就大变，对黄秀莲怎么都看不顺眼。后来，竟是指使丈夫，要把黄秀莲赶回老家。原因是，他们儿子大了，地方不够住，又担心黄秀莲老了身体不好，会拖累自己。 黄秀莲已经是孤寡老人，如果回到乡下，谁还能照顾她没办法，黄秀莲只好努力干活，争取留下来，不想，儿媳妇越来越过分，为了逼她自己离开，竟然给她吃过夜的馊饭，让她睡在走廊过道里。 黄秀莲的儿子居然连句话都不敢说，黄秀莲性子软，一气之下，就想要自杀。 方灯是个it从业人员，好不容易结婚了，老婆却是个爱花钱的女人。他的收入虽然比别的人稍稍高出些许，可也不是能肆意挥霍的家底。 这不，方灯每个月的钱都被老婆拿走，挥霍一空，自己连一套新衣服都舍不得买。这还不算，最绝的是，方灯的老婆竟然跟别人捐款逃了，把方灯贷款买的房子卖给了别人。 当初为了结婚，方灯同意把房子写在女方名下，他本就是老实性子，没什么心机，哪里想到自己的老婆能做出这种事来。 眼看自己年倒40，家没了，一事无成，他这日子，过不下去，也起了自杀的心思。 而李皖，虽然是个高中生，但是家庭的问题也不小。先是老爸在外面包工程跟别的女人跑了，他只好跟母亲相依为命。不想，半年前一帮要债的上门，说他老爸在外面欠了很多钱，要他们还债。 李皖的母亲当然不同意，说自己没借过这些钱，要债去找李皖他爸要。不想，要债的说，他们都没有离婚，根据婚姻法中的规定，作为妻子，有义务替丈夫偿还债款。 李皖的母亲这才知道，李皖他爸，在跑路前，借了一大笔高利贷，如今利滚利，已经到了五百万了。就算把家里的房子卖了，也只能勉强卖个300万，根本还不了高利贷啊。 李皖的母亲日日在家里哭，房子被法院查封，他们连个住的地方都没有。最绝望的是，法院不仅帮着高利贷要债，还告诉李皖的母亲，除非她能证明自己不知道这债务，否则必须依法偿还。 这怎么证明李皖的母亲简直要疯了，借钱的事她有不在场，她怎么证明自己不知情这是什么狗屁规定 没办法，李皖的母亲就想去找他爸，希望那男人能出面承担责任，把婚离了。谁知，出去找了将近半年，人没找到，还出车祸死了。 李皖马上面临高考，这下真成孤儿了。家里亲戚对他也只是面子情，深怕被要债的缠上，都不敢跟他多接触。李皖一个小孩，怎么扛得住，于是也动了自杀的心思。 “这三个人，各有各的苦，但是很显然，他们都产生了自杀的。”庄睿说完几人的遭遇，会议室里的几人都一阵唏嘘。 谁遇上这困难，也不会好受的。 “按照这种情况，他们的确有自杀的可能，但是，证据又显示他们不是自杀的，这样，是不是太矛盾了”何依依疑惑道。 庄睿微微点头“你说的没错，根据目前的线索来看，他们唯一的共同点，就是都曾经去南屏寺求佛，期待能心想事成。相信南屏寺的灵验你们也听闻了，这三个人，也是想去求头香，但是显然，他们没有达成所愿。” 老罗看一眼何依依，点头道“那咱们现在要去南屏寺调查” 庄睿同意道“不错，下午大家跟我去一趟南屏寺，希望有所进展。”说完又对孙哲平道“你跟韩珂去一趟红星派出所，把这几人的资料再核实一遍。” 孙哲平不乐意了，他刚才还想着去见识一下南屏寺呢。“不是头儿，要不我跟何依依换一下，她不是已经去过吗” 庄睿打量他一下，戏谑道“你今天去也上不了头炷香了，要上香，下次请假赶早。” 王广闻言，呵呵大笑“就是，孙猴子，你想烧香求姻缘，还是等下次吧。” 众人纷纷笑起来。 孙哲平被拆穿也不尴尬，理直气壮道“这叫什么话，我一大龄单身男青年，想媳妇有什么错” 老罗笑呵呵插话“道理是没有错的，但是你娶不到媳妇，不是因为你条件差，实在是” “是什么” “是你脑子没什么情商。”何依依毫不留情踩他一脚，踏着步子离开。 孙哲平不乐意了“哎，什么叫我没情商你把话说清楚” 众人闻言又是呵呵大笑。 白无常躲在不远处，盯着四方杂货店看来许久，直到接近子时。路上连只鬼都没有，他还有些踟蹰，到底要不要进去。 万一进去以后灰飞烟灭怎么办 身旁的小鬼都忍不住打哈欠了“老板，这都几个小时了，你还要一直站下去吗”不就是一家店，用的着这么害怕。 白无常对着他的后脑勺就是一巴掌“你小子懂个屁，那地方，除了阎王爷，一般鬼谁敢靠近小心让你魂飞魄散。” 小鬼白他一眼“我就是一纸人，哪里来的魂魄” 白无常闻言，又给他一巴掌“还顶嘴了你，信不信我再烧你一回。” 小鬼哆嗦一下，不再说话。 白无常心里还是胆颤的，以前他听人说这小鬼千万别靠近，轻则法力尽失，重则魂飞魄散。起初他不信，晚清年间，他去逮一清兵的魂魄，那蠢货慌不择路，居然想跑到去避难，谁知，一挨到门口，瞬间化作烟灰。 那可是个厉鬼动乱时候弄死不少人，十分缺德，好不容易动乱快结束，他被死者家属联合淹死了。按照规矩，这死鬼要下十八层地狱的。 不想，那死鬼居然因为杀孽太大，一死就成了厉鬼。白无常千辛万苦去逮捕，眼看他要逃入，还以为这次要让他逃脱，不想，竟然眼看着他化作灰烬。 白无常当时好奇，走过去探看，这才走到一米开外，他就开始浑身绞痛，忍不住痛苦，想要拿刀捅死自己。 恰时，店门打开，余姬从里面走出。看到白无常，淡淡一笑，使了个符咒，他这才活下来的。 那一次的事情如今还是阴影，在他身上多年。眼下，让他再去一次，真是不敢啊 正当白无常还继续犹豫，店门被打开了。小七从里面出来，对着白无常招了招手“你，过来吧” 白无常一看到老熟人，心里稍稍安稳，走过去，在一米开外，担忧地止步不前。小七无语，上前将他拉进店里，给他身后的小鬼丢了几个红果，让他在外面等着。 小鬼得了吃食，开心不得了，也不跟着进去。 白无常发现自己这回进来，居然没有觉得那么痛苦。这才放心下来，那位老祖宗还真没打算为难自己。 余姬端着茶走内室走出，看一眼穿着白色西装的白无常，古怪道“你这是要去结婚吗” 小七扑哧一声，乐了，他早就觉得眼熟，可不是，穿的像个新郎官一样。 白无常尴尬笑笑，从怀里掏出平板电脑“老祖宗，这是您要的资料。” 余姬点头，接过平板查看。小七给白无常一杯红茶，打趣他“哎，你的舌头呢怎么缩回去了” 白无常白他一眼“现在早就不流行那一套了，人间的电视电影把我们描述的那么丑陋，搞的我出去泡女鬼都被嫌弃。要说这都是人间惹的祸，太注重外表。” 小七乐呵呵“那您泡了几个女鬼” “别提了，她们要求太多，嫌弃我话痨，说喜欢黑无常，一个个都问我要黑无常的联系方式，我呸，那么个死鬼晚娘脸，哪里比我帅了。”想着日前好不容易撩骚到一个妹子，居然说自己喜欢黑无常，问他黑无常的住处。 小七打趣“那人家是比你男人一点。”黑无常常年面无表情，一张冷酷脸，从前没人喜欢，如今却成了有男人味的代表，果然是时代大不同。 白无常正要反驳，却听到余姬惊呼了一声。 两人看过去，却见余姬道“怎么会这样” 第66章剪袖3 余姬看着平板上的信息，透出几分无 四方杂货铺 分节阅读 71 奈，这都是什么鬼。 白无常凑上来“这”他尴尬笑笑“老祖宗，这真是真不能怨我，这转世投胎的事，我们也不是都能做主的。”可不是，那一位到底也算人间的帝王，命格与旁人稍稍不同一些，这些事，都是早有定数。 余姬关了电脑，叹息道“怎么只有顺治的，董鄂妃的呢”这两人死后，一共经历了2次转世。顺治这一世的转世是出来了，董鄂妃却在第一次转世后，下落不明。 “我真查过了”白无常信誓旦旦“但是她最后一次转世后，灵魂就消失了，我问了阎王，他也不知情。” 余姬想着平板上的资料显示，董鄂妃死后在奈何桥上等候顺治多年，好不容易等到顺治也过世，两人终于一起投胎转世，然后命运弄人。 第二世，两人依旧是对缘分浅薄的夫妻。 那一世，顺治是个王爷，董鄂妃成了格格。好不容易两人结为夫妻，那家的婆婆又是个霸道性子，硬是磋磨地董鄂妃难产而死。 下了地府，顺治还想再结一世情缘，董鄂妃却不再等他，早早投胎去了。顺治在投胎后，在人间找了许久，也不见董鄂妃的影子，最后抑郁而终。 这一世，竟然投胎做了和尚。 而董鄂妃就此毫无踪迹。 白无常见余姬面容冷峻，小心问道“老祖宗，您查这两人有何用”无缘无故的，怎么会来查这些人。 余姬淡淡道“能为什么自然是解决麻烦。” 可不是麻烦，密室中那位怨念深重的皇后娘娘，要是不让她如意，她是不会告诉自己背后之人的下落跟目的的。 这上百年的时光，她的怨念都没有消除，要是放出来，必是一个厉鬼，一定会为祸人间的。可是，自己又不能把她打的魂飞魄散，到底她的魂魄跟别人的不一样。 嗯头疼 余姬单手撑住脑袋，想着该如何化解这三人的恩怨。她怎么就是这么个劳苦命 白无常还想再问些什么，小七看出余姬的苦恼，主动拉着白无常，离开了店里。白无常被推出去，嚎叫道“别推我，我这还有符咒没解除呢” 那老祖宗下的符咒，要是不解除，自己明天就要开始头疼了。一想到他会痛的在地上打滚，他就打了个冷战，不行，万万要求了老祖宗，解除他的符咒。 小七白他一眼“算了，那根本就不是你想的符咒，那千年老妖骗你的。” “什么”白无常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我说，那符咒就是让你安全进这家店，没有任何后遗症，你不用担心自己头痛而死”说罢，小七不耐关上了门。 白无常立在原地，微微出神，敢情，这就是骗他的。他一时不忿，立在门外喊叫“老祖宗，你这招也太缺德了，知道因为你，我连着三天没休息好吗” 不想，小七猛然拉开门。白无常吓的倒退一步，看着凶神恶煞的小七，伸手指着他道“你你想干嘛” 小七冷笑一声“再不走，我放钟馗” 我日你大爷 小鬼追上一路狂奔而去的白无常，大喘气问道“主人，你跑什么” “不跑留着等死吗”白无常加紧速度，开玩笑，那位钟馗大爷是捉鬼的啊，连他这种鬼差见了都要怕。 庄睿领着人开车到了南屏寺，看着面前清幽的寺庙，眼里全是打量。 老罗扯着嗓子问何依依“依依啊，你说的上香的地方是哪里”王广也看过来。何依依指着不远处的一座大殿道“喏，就那里，大雄宝典。” 彼时已经是中午，上头香的人群已经散去，寺庙里往来的香客不如早晨鼎盛。庄睿领着几人找到寺庙的主持，说明来意，主持了然，立刻带着两人去见智延法师。 穿过几道拱门，寺庙里旺盛的香火气弥漫在空气里，几人都收敛了姿态，忍不住庄重起来。 “警官，那处就是智延师叔的佛堂，眼下他正在待客，劳烦几位稍等些许。”主持手持佛礼，温声说道。 庄睿颔首“劳烦主持了。”说罢，几人立在院子里，稍作等待。何依依没来过这里，上次上完香，便跟着母亲快速溜走。白日再看着寺庙，果然是佛门境地，透出一股不同于世外红尘的仙气来。 庄睿也在打量着这院子，此时没有什么游客，眼光洒在院子里，高大的松柏，让院子沉静温和，令人心神宁静。树上，小鸟轻声叫唤，清风吹来，树叶沙沙作响，午时的钟声响起，连庄睿都忍不住道一句，阿弥陀佛。 智延的房门忽然打开，屋内走出一个女子，智延走到门外，送那女子出来。庄睿等人见到女子，也是诧异“余老板怎么在此处” 余姬看见门外的庄睿，又看看他身后的几人，微笑问候一下，嘴上笑道“庄警官来此，莫不是又有案子” 庄睿歉意笑笑，这警察的身份，别人一看见他，都认为是有命案来的。老罗想着，可不是，他们这些人还好是能穿便衣的，他有个同事，后来转去做交警，在路上都拦不到出租车。 你问为什么 人家怕他是来查驾照啊 可见这警察的身份，是好也是坏 智延打量一下几人，说了声阿弥陀佛“主持已经告诉智延，几位里面请。”庄睿看一眼余姬，小声跟她道别。 余姬见他这模样，大约是有重要的事情，也不叨扰，笑着离开。 庄睿笑笑，领着人进去智延的屋内。王广跟何依依按照庄睿的吩咐，去了寺庙四下查看。 智延比庄睿想的要年轻许多，他本以为，这样有名号的法师，必然是个年迈的老人家，不想，这智延法师，居然是个相貌俊秀的年轻男人。 智延似乎已经习惯旁人打量的目光，神情十分淡定超脱，他起身为几人倒好茶，才坐下道“不知几位找贫僧有何事相问” 老罗拿出几张照片，递给智延“不知大师有没有见过这几个人” 智延接过照片，一张张仔细看完，缓声道“略有印象，不知这几人” “他们自杀了”庄睿接话道，眼光灼灼看着智延，打量他的反应。 智延闻言，喝茶的手一顿，轻轻放下手中的茶杯，疑惑看向两人“怎么会”目光中的诧异跟惊吓是条件反射，骗不了人。 老罗看他一眼，继续道“我听闻南屏寺的头香十分灵验，几乎有求必应，不知这三人求过什么” 智延想了想，转动手上的佛珠，摇摇头“这三人，是主持带过来的，说是，直接就来找我，也没有去烧香。” “他们当日跟你说了些什么”庄睿关切道。 智延垂眸，淡淡道“日子有些远，容贫僧想想。”距离这三人死去差不多有一周时间，这智延每日见客，哪里能清晰记得。 庄睿颔首，看一眼老罗。老罗会意，开始查看这屋内。可这屋子不过是间简单的四方形，墙上挂着一幅佛像，供奉的观音菩萨，地上一个蒲团，供智延打坐用。其他的，就是一个衣柜，一张床，以及几把椅子一张桌子。简单地不能再简单 见智延半响不语，庄睿张嘴问道“他们有没有跟你聊过什么心愿之类，比如这辈子怎么办” 都说这南屏寺香火灵验，如果这几人真想求些什么，应该会提到自己心里的心愿。 不想，那智延却恍然道“不，他们没有谈论这个”他抬头看着庄睿，十分笃定道“他们没有求今生，而是求来世。” “来世”老罗惊讶了，眼前的日子不好好过，竟然去求来世他们怎么会信这个但一想到这几人的自杀，老罗又觉得有些正确。 “庄警官的话倒提醒了我，这几人的确有些古怪。”智延拿着手里的照片道“往日来我这的人，都各有所求，但是大部分，求的都是眼前，唯有这三人，却是来问来生的。” “这位女施主，她烧了上百元的香火，告诉我说，她儿孙不孝，她这一世日子太苦，想问问，她来世是否能过的好一些。” “这位中年男子，他说此生已经没有任何期望，只盼下辈子能做一只自由自在的鸟儿。” “而这位少年”智延想了想道“他期盼来世遇上一对恩爱的父母，能投胎到一个健全快乐的家庭，希望一辈子家庭和睦。” 智延将照片上的人一个个说完，这才看着庄睿道“庄警官，这就是全部了。” 不问今生问来世 这难道就是他们自杀的原因可是，这三个人明显不是自杀的。 太矛盾了问题到底在哪里 “那大师是如何回答他们的”庄睿知道，有些宗教里有种说法，认为人今世之所以受苦，乃是前世造下的冤孽太深，今生要偿还完，才能顺利投胎。到了下一世，他便能过上好日子。不知眼前这位大师是否如此回答这几人的，如果是，那他也算得上他们自杀的帮凶了。 智延闻言，浅浅一笑“警官，我虽然不知他们为何这般问，但佛法有云，一切皆有因果。他们渴求来世能过的好些，这也不算有错。但今生事今生了，否则等到来世，还是要偿还的。我便劝解三人，过好今生才是正道。” “哦那他们什么反应”老罗十分好奇这三人的态度。 智延想了想，说出两个字“古怪” 按照常理，这几人若是听了劝慰，也该想着如何过好今生才对，不想，这三人一再追问，是否人死如灯灭，今生多求神拜佛，来世可如愿以偿。 智延回答的甚是含糊，那几人却以为来世必能得偿所愿，便笑着离开了。眼下看来，那几人当时就有了自杀的心 庄睿从佛堂出来，心里几多揣测，难道是他们错了，这三人其实真是自杀的不会，绝不是如此。 那么问题到底出在哪里 庄义明已经在酒吧一条街流连了一周，这一周内，他把所有的酒吧都逛遍了，也查看了他们的监控，结果依然没有庄素苒的踪影。 他喝一口冰酒，眼里尽是疲倦，是不是，他的方向错了。他有些不确定起来，本以为庄睿是因为没时间，所以总是找不到人，眼下看来，是对方太棘手。 庄义明摆弄着酒杯，沉思着，想着接下来该怎么办。 忽然一阵香气袭来，庄义明转头，见到一个艳光四射的丽人。那女子穿着一身大红色的旗袍，雪白的肌肤变的更加诱人。红艳艳的嘴唇笑的魅惑不已，庄义明忍不住愣住了神情。 女子对着庄义明轻轻一笑，眼光柔媚道“一个人”这问话，意思很明显。 酒保将一杯红酒递给女子，忍不住多大量几眼，女子给他一个妩媚的笑容，酒保手中的酒不自觉溢出，湿了衣服。 女子轻笑，回头看向庄义明，等待他的答复。 庄义明微微颔首，淡淡道“是”，便转了头，不想继续搭理。 不想，那女子却凑过去，轻轻撩开自己的头发，乌黑的大波浪长发，让女子更加魅惑。她轻笑道“那边有个男人纠缠着我，能不能麻烦你假装我男朋友，送我出去。” 庄义明闻言，看向女子指着的方向，果然看到一个粗壮的男子，神态不悦看着这边。他想了想，本打算送她到门口就好，不想，一回身，却看到女子手臂上的刺青。 那是黑蜘蛛，庄睿之前告诉过自己，有这个刺青的人，都是这个组织的。他抬头再看向女子的目光便复杂许多，也许，能从她身上找到大姐的线索。 “你叫什么”庄义明忽然道。 女子微微一愣，笑道“伊莎贝拉” 庄义明颔首起身，揽着女子的腰身主动离开。女子被他主动的姿态弄的一愣，很快反应过来，神情诡异看一样粗壮男子的方向，笑着跟庄义明离开。 出了酒吧，那粗壮男子没有跟上来，伊莎贝拉笑笑，就要打车离开。庄义明却一把将人拉进巷子，将女子抵在墙上，完全变了一个人似的。 他笑的几分暧昧“我帮了你，你就打算这样走了” 伊莎贝拉见此，也十分知情识趣，伸手揽上男人的脖子，目光灼灼道“那你想我如何谢你” 庄义明本就长的十分俊俏，他们家的基因好，若不是他的面容太冷，又常年呆在军队，早就被追他的女生弄的无路可逃了。 眼下故意装起风流来，尽也让伊莎贝拉小鹿乱跳。 庄义明却没有按套路走，而是拿过她的手机，拨打了自己的号码。在伊莎贝拉诧异的眼神中，淡淡道“你有我的电话了，记得打给我。” 说罢，留下女子扬长而去。 伊莎贝拉盯着他远去的背影，半天无法回神。这个男人，有点意思。 第67章剪袖4 余姬回到店里，带着惆怅，打开密室大门。 皇后见她进门，紧张喊道“怎么样，是不是有消息了。” 余姬走过去，对着黄色的珠子道“找到了顺治，董鄂妃还没有下落。”董鄂妃去向成迷，她一时间也没有办法。 皇后闻言，却着急道“没关系，先让我见见那个混蛋，我一定要他不得好死”她仿佛看到顺治匍匐在她脚下，被她折磨的苦不堪言，一想到这场景，她的心情顿时激动起来，连带着珠子的光芒，也更盛了几分。 余姬见她如此，却有些为难，她微微叹气，泼冷水道“恐怕，无法让你如愿。” “ 四方杂货铺 分节阅读 72 为什么”皇后冷厉质问。 “因为”余姬垂眸抿唇一下，才道“因为他已经是佛门中人了。” “他他出家了”皇后难以置信，怎么会这样“不，我不信，你骗我，他那样的人，也能入了佛门” 人说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他怎么就不能成佛余姬感到疑惑，当年董鄂妃死后，顺治就出家为僧，所以多少有些佛缘。 但皇后的样子，似乎完全不知情 余姬拿出一个水晶球，将收集到的幻影展示给皇后看。画面上，余姬跟智延法师谈经论道，说了许多前世之事。实际上，余姬是用法力探索智延的魂识，判断他是否的确是顺治的转世。 结果没有错误，他就是顺治的转生。 皇后看到这张熟悉的脸，竟然流出血泪，呜咽出声“不我还没有报仇，他怎么能出家哈哈哈，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哈哈哈哈，他这样的畜生，也配成佛，哈哈哈哈，天道不公，天道不公啊” 余姬看着珠子里的人笑的张狂痛苦，声音里满是怨恨，原本暗淡有些的珠子，竟然又冒出黄色光泽来，这可不太好。 直到皇后稍稍平息一些，余姬才问道“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能让一代皇后沦为恶鬼，抱着执念无法转世。瞧着她狂乱疯癫的样子，余姬微微有些不忍。 “当年”皇后愣住，当年的事，如今想来，也是那么残忍而恐怖啊 那时候的她，还是科尔沁卓礼克图亲王吴克善的掌上明珠，她是姑姑之后，草原上最美的花朵儿。科尔沁草原上的男子，都围着她转，想要娶她为妻。 那时候她还不懂情，只是羡慕那些可以自由爱恋的少年少女们。在辽阔的草原上，他们打猎饮酒，围着恭火烤肉跳舞。火光映在她的脸上，照亮了她明媚的笑容。 她是草原上最尊贵的格格，纵然娇蛮任性一些，可从来没有伤害过别人。除了嘴巴利一些，其他都很好。 有一天，草原上来了一位尊贵的客人。丫鬟说，那是朝廷的摄政王，多尔衮。她远远看过一眼，是个威严狠厉的男子。 可是她没在意，她慧敏格格是要每天过的开心一些便好了，其他都不重要。 但是没想到，多尔衮的到来，让她的命运翻天覆地。 太后下了懿旨，让她进京选秀。可她知道，哪里是什么选秀，她被内定为皇后了。她直觉不想去，皇后的位置虽然尊贵，可是她现在也过的很好啊。 她为什么要嫁给一个一面都没见过的男人她不乐意，想着离家出走。可阿玛告诫她，这不仅仅是她一个人的婚事，更是事关部族的大事。 跟皇家联姻，保证科尔沁在草原的地位，乃是十分重要的事。作为科尔沁的格格，她有这个义务保护自己的族人。 她听了父亲的话，来到京城。在那巍巍高墙里，第一次见到那位少年帝王。 见到他的第一眼，慧敏是有些惊艳的，好俊俏的男子，可是太瘦弱了，一点也不像草原上的儿郎，健壮勇猛。 明明是马背上得到天下的皇族，怎么生出这么个小弱鸡慧敏有些不喜，可还是要跟他周旋，一切已经成了定局，由不得她选择。 福临不喜欢她，慧敏的直觉很准。纵然太后安排两人见面，制造独处的机会，她还是从皇帝敷衍的态度中看出来了。 这位少年帝王，似乎十分抗拒自己。她以为是自己不讨人喜欢，后来才知道，福临讨厌她，是因为自己是多尔衮跟太后定下的人。 皇帝讨厌摄政王，更讨厌这个暗地里跟摄政王纠缠不清的母亲。他甚至用陈平盗嫂来比喻两人的关系 慧敏是后来从别人口中才听说的，说的是汉人古代有个叫陈平的人，跟自己的嫂子。为世人所不齿，遗臭万年的故事。 可是哥哥死后，弟弟续娶哥哥的妻子，这在他们满蒙不是老规矩吗为什么皇帝这么抗拒她不理解，也讨厌皇帝敷衍的态度。 她是草原上最尊贵的小公主，从没有人这么冷落她，这个人还是她的丈夫慧敏越想越觉得可恶，后来，在大婚以后，两个人能不见面就不见面。 她乐意皇帝乐意，其他人不乐意了。 他们需要皇后生下继承人，延续皇家的香火，维护科尔沁草原在朝廷的地位。 皇帝被逼着进了她的宫殿，用着冷漠的态度完成行房，整个过程很痛苦，她咬牙挺过去，一点也不快乐。当皇帝从她身上起来，慧敏喘息，总算过去。 她以为自己很快就能有孩子，可一直没有，后宫其他的妃子都有了，她还一点动静也没有。太医来了几次，都说她身体健康，没道理怀不上。 她也不知，问题出在哪里。 父亲来信，逼迫她早日怀上孩子，她兴致缺缺，那种事，她一辈子都不想再经历。 忽然有一天，她在宴会上见到一个女子，那女子跟草原上的女儿不同，身上有股娇娇弱弱的气质，仿佛说话重一些，都能吓死女子。那女子像只柔弱的小兔子，下人告诉她，那是博穆博果尔的福晋，鄂硕的女儿，鄂宛儿。 真是清丽绝伦的佳人。 她诧异发现，皇帝的目光一直注视着鄂宛儿的一举一动。当时她不懂，直到博穆博果尔一死，鄂宛儿入了宫，那一刹那才明白，皇帝早就动了心思。 可是，这个嘲笑多尔衮陈平盗嫂的人，竟是霸占了自己的弟媳。真真可笑 父亲又来信，催促她早些诞下阿哥，可这清宫里谁人不知，皇帝几乎专宠董鄂妃。她不情愿，不代表她身边的人能纵容她。 他们把这一切归咎为董鄂妃不识大体，居然想要独宠后宫，于是各种手段齐上，竟是要逼死那女子。 她起初不在意，跟她无关，可这把火很快烧到她身上。 董鄂妃病了，有人说是宫内妃子作法谋害董鄂妃。皇帝一怒，大肆在后宫中搜查，那么巧，从她的枕头底下搜出被扎了针假人，上面写着董鄂妃的生辰八字。 一夜之间，她被囚禁起来。连那个往日了对她多番宠爱的太后，也沉默不语了。 父亲甚至写信来责备她，说她怎么能给家族蒙羞。 她这才知道，自己早就不是什么尊贵的格格，也不是父亲疼爱的女儿，更不是高贵的皇后。在这后宫里，没有皇帝宠爱的皇后，谁都可以踩上一脚。 皇帝颁布圣旨，将她贬为静妃，移居偏殿。 在人烟稀少的偏殿里，只有一个老太监跟一个小宫女伺候她，她不在意，想着自己到底不再是别人手中的棋子，以后的日子，也许会好过一些。 可她还是太天真了，人心的恶毒，远比她想的恐怖。 那个谋害她的人，是她的丈夫福临。他容不下多尔衮，更容不下多尔衮亲自选定的皇后。董鄂妃身子一直都不好，借口搜查，不过是要清洗后宫里多尔衮的眼线，以及，她这个碍眼的棋子。 当冷宫的门再次打开，她被人蒙上眼睛，带到一个陌生的暗室。 她惶恐不安，不知那些人想要做什么。直到福临进来，对她说，他要拿走她的心。 董鄂妃的身体一日不如一日，也不知哪里来的术士告诉他。商纣时期，妲己身体不好，得了比干的七窍玲珑心，病一夜之间痊愈。 太医已经没有办法，皇帝决定试一试。不想，这术士一算，就算到了她的身上。 皇帝要用她的心脏，去救董鄂妃的命。 她绝望地恳求皇帝，发放过她，可皇帝却冷冷道“你放心去，朕会让你风光大葬，不会亏待你的族人。” 不，她不要，她不想死，被挖了心脏，死于非命。 可无论她怎么挣扎，她都逃脱不了，眼睁睁看着刽子手的刀刺入她的心脏。她被人活活挖了心，生生痛死。 为什么会这样她做错了什么 余姬听完这一切，心里也被震惊，难怪，难怪她被贬为静妃后，历史再没有相关的记载，没有人知道她落了何种下场。 她被淹没在历史的洪流中，世人只当她是个任性胡闹，被皇帝废掉的皇后，谁又真的关心她的死活 皇帝拿走了她的心脏，却没有将她风光大葬，而是将她交给术士，被炼成了厉鬼。 术士的原话是，静妃死前怨气太重，恐成厉鬼为祸皇家，还是交给她，将其处理了，让她魂飞魄散，以免伤害了皇帝。 再后来，那术士被人杀死，皇后多次辗转，落到一个异人手里。那人告诉她，只要帮他达成目的，自己就让她报仇血恨。 那时候，已经到了清朝晚期。 “我心心念念就想着报仇，一定要让这些害我的人生不如死，而今，你却告诉我他出家了”皇后疯狂大笑，眼里不断流出血泪，多可笑，她生不如死多年，一直难以转世，而她的仇人，居然能成为人人尊敬的大师。 余姬想了想道“就算福临对不起你，可董鄂妃有什么错” “那我又有什么错既然福临如此深爱董鄂妃，那我一定要他亲眼看着自己最爱的女人如何痛苦。”皇后咬牙切齿，她受的苦，如何能忘。那把刺穿心脏的刀，让她至今都痛不欲生，每每想起，她依然浑身战栗。 她一定要复仇，这对狗男女，为了自己的快活，让她成了这鬼样子，凭什么他们能快乐在一起，不，休想，永远别想。 她看向余姬轻笑道“你别露出那副不忍的样子，你以为你怜悯的董鄂妃是个什么好东西，她当真不知那是我的心脏做的药她当真不知道我不是那个谋害她的人不，她什么都知道，可是为了自己，她假装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能在那满布阴谋的深宫里活下来，她会是个简单货色哼，我的厉害在表面，而她，狠在骨子里。” 余姬听完她的怒吼，缓缓道“罢了，我既然答应你将人找出来，就会办到，至于这仇你想怎么报，都随你。”想了想，余姬又继续道“我已经找到一个，你至少也该告诉我一半答案。” 皇后却沉默下来。 余姬见状，冷笑道“怎么，反悔了”她不开心，瞬间释放威压，黄球中的皇后忍不住蜷缩哆嗦。 “不不我告诉你”皇后牙齿打颤，这两个人，哪个都不是她能招惹的，只要谁能帮她报仇，她便偏向谁。反正再惨，也不会比现在还惨了。 皇后微微喘气，冒着冷汗道“那人手上有着黑色的蜘蛛，我没见过他的真面目，只知道，他他似乎很了解你的一切。这就是一半的答案，剩下的，等我报了仇，全部告诉你。” 余姬满意点头，关了门离开密室。 小七正给鹦鹉喂食，见她出来，赶忙放下手里的粮食，不顾鹦鹉哀怨的眼神，凑了过去。“如何她说了没” “说了一半。” “怎么才一半”小七跨步跳上沙发，坐在余姬对面道“她是不是耍花样毕竟这么多年了，她可能早就记不清了。” 余姬摇摇头，淡淡道“对她而言，谁能帮她报仇，谁就是朋友，我开出的条件比那一位可好多了，她没有骗我的理由。” “那她说了什么”小七好奇道。 “她”余姬抬眼看看小七，垂眸思索一下“那个人对我的一切都很了解。” 小七惊异，想了想道“对你很了解了解什么不会你的来历什么他都清楚吧”这种事，余姬自己都不清楚，他就更不用说了。 余姬有种深深的危机感，似乎一个巨大的阴谋已经将她包围，可是，她一无所知。敌人在暗处磨刀霍霍，她却连敌人是谁都不知道，这种感觉，就像瞎子一样，太不好。 小七打量她一番，小心问道“会不会是那一位” “哪一位”余姬迷糊。 “还有哪一位就是那万年妖王啊，宋祁”自从来过一次店里，他已经很久没出现，也没有让余姬给他的宠物送食物，十分古怪。 “他”余姬凝思一下“也不是不可能，但是，他到底想做什么我还是一头雾水，摸不着头脑。” 小七想了想，打哈哈道“算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横竖你都活了上千年，死了也不亏” 余姬抬眼看着他，半响不语，小七被看的发毛，“你想干嘛” 余姬冷笑一声“你的游戏帐号我全部销毁了。” “什么不，你开玩笑的吧”小七疯狂找寻手机，这些可是他好不容易打怪升级练出来的，被人骂了多少白痴，抢光多少装备，才有的今天啊。 余姬站起身，由着他满屋子乱窜，自顾自上楼去了。 “姓余的，我恨你”小七的哀嚎穿过四方杂货店的玻璃，传到屋外大街上，行人被这喊叫愣住，吓的纷纷散开。 第68章剪袖5 案子陷入僵局。 庄睿看着手上的证据，每一个都证明，死者是自杀的。生活压力大，人生绝望，找不到活下去的理由。 但是，那些垫脚的东西又去哪里了为什么所有的人都吊死在同一棵树上 如果说吊死在同一棵树上是巧合那么失踪的垫脚物也是巧合不，巧合多了，就一定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庄睿喝口咖啡醒醒神，一再提醒自己，这绝不会是巧合。 庄义明接到伊莎贝拉的电话，神情微微得意，果然，电话来了。他收敛神情，按下通话键。“你好，哪位” 对方听到他的声音，语气中调笑“先生真 四方杂货铺 分节阅读 73 是贵人多忘事，昨天才让我记了你的号码，今天就不记得我了，人家会难过的哦”伊莎贝拉最后一句话说的委屈十足，像个跟情郎撒娇的小姑娘。 庄义明故意轻笑一声“哦，原来是你怎么想好怎么报答我了” 伊莎贝拉娇媚道“嗯，人家想了很久，想来其他的都太俗气，不如你来我家，我亲手这顿饭给你答谢” 庄义明单手撑着窗子边沿，笑的浪荡“那吃完饭以后呢” 电话那头显然没想到对方这么上道，都是成年男女，话里的意思不言而喻。伊莎贝拉娇颠道“哎呀，讨厌，你来不就知道了。”说罢挂上电话，对着镜子里娇艳的容颜，笑的娇媚诡异。 庄义明看着挂断的电话，收敛了面上的浪荡，神情变的肃穆。但愿这个人身上有大姐的消息 庄睿换了角度，准备重新排查证据，一定还有什么事被他遗漏的，他不信这些人真会那么巧合一起自杀。 对着桌上的资料庄睿翻来覆去，将他们的生平一个个过滤，正发愁的时候，何依依推门进来。“庄队，出事了。” 一具新的尸体被发现。 庄睿带着众人匆匆赶到现场，民警已经将现场封锁，拒绝围观者的靠近。此时正是上午9点左右，晨跑锻炼的年轻人早已上班去，只有跳广场舞，练太极拳的大爷大妈在那指指点点。 庄睿穿过警戒线，走到出事地点，看着梧桐树上高高挂起的尸体，他凝视不语。 梧桐树上，挂着一具女性尸体，年纪应该在30岁道40岁之间，长长的头发随着低垂的脑袋垂下，挡住了面容，身穿一件黄色连衣裙，脚上一双白色圆头高跟鞋，一只鞋子掉落在地，另一只还挂在脚上。 庄睿围着梧桐树走了一圈，这是偏僻角落，地上全是落叶跟杂草，基本没有人的足迹。更前几个受害人一样，尸体又是自杀，没有其他人的足迹。 庄睿忽然对何依依道“你去问法医要两个脚套，在附近走一圈看看。何依依闻言，照做，穿上塑料薄膜的脚套，在地面上行走。 庄睿仔细留意她的脚步，发现还是不对，纵然带戴上脚套，地面上的杂草还是有被践踏过的痕迹。 如果有第二个人，凶手到底是怎么处理尸体的 “头儿，报警的是个晨练的大妈，她说她今天本来打算走小路回去，听说这附近死人的事，本来不想从这里经过，结果实在太着急，便壮着胆子来。不想，一经过，就远远看到一个女子吊死在树上，她吓的要死，立马就报警了。”孙哲平对大妈录完口供，并安慰她许久，直到她的儿子赶来，才离开的。 “她有没有见过这女的”庄睿忽然问。 孙哲平摇头“我问了，她当时看到那长长的头发挂着，就吓到了，哪里见过这女的样子。” 此时，法医已经赶到现场，庄睿迎上去，跟领头人交谈起来，希望他们能先把死者的照片交给他们，让他们先确定死者身份。 法医点头同意，答应今天就把照片发过来。 何依依在现场走了许久，没有发现任何有用的线索，等到尸体被法医弄下树，何依依凑过去一看，忽然喊庄睿道“庄队，有发现。” 庄睿走过去，看着何依依，等她说话。 何依依蹲下身，指着女子的尸体道“头儿，你闻闻，是不是有一股香水味” 庄睿蹲下身，嗅了嗅。孙哲平也跟着闻了一下，不解道“这有什么，女人喷点香水，很正常啊” 庄睿抬起头，问何依依“香水有问题。” 何依依笑笑“问题大了。” “这款香水是一种高级订制香水，名字叫情谜，市场上的价钱，基本在2万元一瓶。可是你们看”何依依指着女子的衣服道“这件衣服一看做工，就是廉价的面料跟手工，最多200元一件，而且你们看她的手，手上全是老茧，怎么可能用的起2万元一瓶的香水” “再看她的脸”何依依十分笃定“这脸上的妆容，显然手法很生疏，说明女子不是一个经常化妆的人，她是刻意装扮过的。” “你的意思是，这香水可能是凶手的”庄睿问道。 “是，这款香水喷一次，味道可以持续至少三天，你闻闻，这味道还是挺浓郁的，这样说明，这女子最后接触的，可能是个女人。” “凶手是女人”孙哲平惊异，什么女人要做这样的事 庄睿起身，想了想对何依依道“你跟孙哲平去调查一下这款香水，既然是高级订制，本市用的人应该有限，你们排查一下。” 说完，庄睿低头看向地上的尸体，心里稍稍安慰，至少有一丝线索。 庄义明捧着一大束红玫瑰来到一处别墅区，按照地址敲响了伊莎贝拉的家门。伊莎贝拉拉开门，见到来人，笑的十分娇媚，一双柔媚的大眼，发出满是女人味的电波。 “真准时啊” 庄义明笑笑，将鲜花递给她“鲜花配美人。” 伊莎贝拉娇笑接过，闻了闻玫瑰的香气，领着庄义明走进屋子。她找来花瓶，将花插上，笑意盈盈道“聊了这么久，人家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 庄义明坐在沙发上，不着痕迹打量一下屋子，浅笑道“庄义明，你一个人住” 伊莎贝拉笑的玩味“不告诉你”她意味深长离去，不一会儿，做好烛光晚餐，穿着一件高领裸背的性感晚装下来，被紧紧包住的身体，因为裙子的贴身，勾勒出良好的身段，让男人忍不住喷鼻血。 可庄义明不过露出欣赏的眼光，没有任何举动。 伊莎贝拉轻笑，举起桌上的红酒杯对对面的人道“这一杯，敬你”庄睿拿起酒杯，轻轻摇晃一下才喝下。 “好酒。” 伊莎贝拉微微嘟唇“只有酒好”那娇俏的样子，让人恨不得将她搂在怀里亲吻。 庄义明笑的暧昧“人也好。” “哪里好” “那要试过才知道。”庄义明说的目光灼灼盯着伊莎贝拉，看地她羞红了脸。 “哎呀，讨厌”伊莎贝拉娇声抱怨，动刀开吃。 庄义明也拿起刀叉，开始吃牛排。可慢慢的，他觉得有些不对劲儿，眼前的一切慢慢变的模糊，伊莎贝拉笑的依旧娇媚，可他感到一种诡异的光芒。 “庄义明庄义明”谁，谁在叫他庄义明恍恍惚惚，这声音有些熟悉。 “艹，都什么时候了，你小子还能睡的着”一道粗哑的男声狠狠骂道，一脚踢了过来。庄义明被一脚踹醒，他恍然回神，被眼前满目的树木惊讶道。 “我我这是在哪里”庄义明恍惚问，他刚才，不是在伊莎贝拉家 “卧槽，这小子睡傻了吧”又一个男声嘲笑道。 庄义明回神，看向周围，自己这是中缅边界线。怎么会他怎么在这里他转头看向周围，不远处埋伏着自己的兄弟战友。 这是四年前，他们在执行任务。 那一年，庄义明还是特种部队的成员，那一次，他跟随战友一起来此处做任务，可就是这一次，他负伤，不得不离开特种部队。 那他猛然对着耳麦喊道“队长，你在什么方位” 老曹正正紧张盯梢，听见这呼喊，正要回答，忽然枪声响起，毒贩发现他们，开始攻击。 庄义明也听到枪响，就是这一次，不仅他失去了腿，还连累队长失去了生命。一听到枪响，他立刻奔向出事地点。 不行，这一次一定要救下队长。 可是，为什么，他还是去救了那个假人质，他还是按照之前的套路，沦为人质的帮手，不，别过来，队长，不要过来。 “飞鹰，快走”老曹依旧为了救他，被敌人射中胸口，倒地死去，临死前，他叫嚷着，飞鹰，快走。 不为什么死去的不是他为什么不是他 “飞鹰，你为什么要中别人的圈套”老曹浑身是血的看着他。 为什么为什么会中圈套因为他太自信，因为他相信自己的判断。 “飞鹰，我儿子就要出生了，我还没见过他一面的。”老曹拿着媳妇的照片，笑着道。 “为什么死的人不是你，为什么你还我老曹你还我孩子他爸”老曹的媳妇挺着大肚子使劲儿敲打他，他麻木不敢动，是的，为什么死的不是他。 死的应该是他，都是他自作聪明，害死了队友。 “小明，来，来姐姐这”庄素苒对着庄义明微笑，大姐，大姐你来接我了吗 对，我应该去死，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 庄睿回到家中，发现自己的大哥有些不对劲儿，身上似乎有一股难以抑制的哀痛。发生了什么庄睿好奇问。 谁知庄义明一把甩开他，大嚷着，关你屁事。转身回房，重重摔门。 庄睿立在原地，眼里全是不安，不对劲儿，十分不对劲儿，这不是他认识的那个冷漠木然，几乎没有表情的大哥。 完全是个更年期妇女。 庄睿吐槽完，心里有些疑惑，难道是撞邪了他嗤笑一声，觉得自己多心，也许是大姨爹来了，男人也是人，总有脾气不好的时候。庄睿点头，决定大量原谅他。 可到了晚上，事情越发古怪。 庄睿起身上厕所，却听到庄义明屋内传来喊叫声。他轻轻推开门，看见庄义明抓着被子叫喊，不，别去，千万别去。 庄睿上前，安抚他“大哥，醒醒，醒醒。” 不知为何，听到庄义明的声音，渐渐平静下来，不再喊叫。 庄睿神情复杂看着他，只怕是真有事了。 想了想，庄睿决定去找余姬问问。 第二日一早，庄睿听见大哥出门的声音，等他出来，门已经关好，庄义明已经不见踪迹。他也起身下楼，开车前往。 余姬正打算去吃早饭，刚推开门，就看到门口的庄睿，诧异道“庄警官这么早” 庄睿拿着手里的早餐，笑笑“有事想问你，能进去吗” 余姬打量一下他手里的早餐，油条豆浆半响她开口道“有肉包子吗”庄睿一愣，慌忙点头“有有有” 领着人进店，余姬接过包子狠狠咬一口，真是太满足了。“说吧，你想问什么” 庄睿将东西都放下，把大哥最近的古怪说了一遍。余姬一边听，一边吃包子，等到庄睿说完，余姬已经把包子啃完。 她满足喝一口豆浆，看向庄睿道“让我见一面你大哥。” 这种情况，要说中邪，也不是完全没有可能。只不过，也有可能是偶然脾气不好。 “你对我大哥，怎么看”庄睿紧张道，他当然不希望自己的大哥有问题，但是要真有问题，那还是尽早解决比较好。 余姬放下豆浆，淡淡道“你大哥平日里会突然这样吗” 庄睿想了想“只是曾经有段时间比较颓废，但那件事他从来都是板着一张脸，没有任何情绪波动，就算上次大姐的事，他也很快平静下来。” “他最近见过什么人”余姬又问道。 庄睿想了想，他平日里也是忙着工作，回家基本倒头就睡，真没留心过大哥的不同。庄义明最近也是忙着找大姐的事，连着蹲了好多天的酒吧。 可昨晚 “我尽快安排你们见面”庄睿答答道。 余姬却摇摇头“我今晚就要见他。” 第69章剪袖6 黑暗的夜晚，庄义明躺在床上，睡的显然不太安稳。 庄睿推开门，引着余姬小声走进来。余姬看一看庄义明，对庄睿道“你先出去等。”庄睿有些担心，用眼神询问余姬。 余姬轻笑“放心，不会有事。” 庄睿闻言，安静走到门外，小心听着里面的反应。 门关上，屋子暗下来。余姬在黑暗中凝视床上的庄义明，神情肃穆。她抬手，在庄义明身体上方，就像扫视一样，探测他体内的古怪。 恰时，庄义明又开始做梦，梦里老曹的死不断重复，他害怕又心痛，队长，别过来，别过来。 余姬见他喃喃自语，神情不安，手上施个符咒，一道金色光芒探入庄义明的脑海。余姬立在床边，闭上双眼，进入庄义明的神识。 屋子里环绕着诡异古怪的气息。 庄睿站在门外，半天听不见里面的动静，心里微微着急。他不安地走来走去，不时看向房门口。 大概半个小时后，余姬走了出来。 庄睿赶紧走过去“如何” 余姬额头微微汗湿，显然耗费了些许精力，她淡淡道“有水吗” 庄睿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礼，他赶忙去厨房，倒茶出来，看到余姬闭着眼靠着沙发养神，小心翼翼道“怎么很棘手” 余姬睁开眼，喝一口茶才道“要说麻烦，也不是，你大哥最近可是见过什么古怪的人” 余姬再次问起这个问题，庄睿摇头，依旧想不起什么。 “他一定见过什么的人，我发现，他身上有一股很浓重的怨气。”余姬放下茶盏，目光严谨。 “怨气，什么怨气”庄睿惊异，大哥最近遭遇了什么。 “人心里如果对什么事情不满，就会产生怨恨甚至后悔的情绪，你大哥是不是有什么心结”余姬盯着庄睿，十分笃定道“有人利用了他的心结，增加了怨 四方杂货铺 分节阅读 74 气，如果心结不解，怨气难消，你大哥恐怕有危险。” 庄睿想了想，摇摇头“大哥是个闷性子，有什么事也不会告诉我们，这些年他一直在部队，如果有心结，必然是跟部队相关。” 他这些年一直追寻大姐的消息，一直没有注意过大哥。在他的记忆里，大哥始终是沉默不废话的人。 他想不出，大哥会有什么解不开的心结。 余姬见他如此，知道大概是问不出什么答案了。她思索一番，道“那人给你大哥种下怨念，必然有所图，你这几天看好他，如果我没猜错，这个人，这几天就会有动作。” 庄睿会意，要送余姬离开，余姬却拒绝他“眼下看好你大哥是正经，别疏忽。” 见她这般，庄睿再三抱歉，送她出门。回到屋内，庄睿想了想，在屋内撞上监控，并且在大哥的手表里植入了跟踪器。 第二日，庄睿正在查看卷宗，此时夜色已黑，庄睿看看手表，发现时间很晚。他打开手机监控视频，发现自家大哥居然神情恍惚，闭着眼睛穿上衣服，离开了家。 果然有问题，大哥从来没有梦游的毛病 庄睿赶紧收拾好东西，打开跟踪器，看着大哥慢慢移动，他一边驱车，一边追踪。直到大哥不再移动，他发现自己把车开到了翠林公园。 这庄睿心里升起不好的感觉，他匆匆下车，赶往大哥的位置。 公园比较大，他按照记忆，往角落跑，正当他以为大哥要出事的时候，他忽然发现，在一处花丛后面，大哥正跟一个陌生女子在一处。 庄睿放轻手脚，慢慢靠近，紧紧盯住不远处的两人。 大哥不知跟那女子在说些什么，女子妖艳，笑的十分诡异，染红的指甲，让她的手指也变的诡异。 在这暗沉又空旷的公园里，那女子抬起手，拍上庄义明的肩膀，揽着他，在他耳边不知说了些什么。那女子说完，庄义明便转身，恍恍惚惚往回走。 女子目睹庄义明离开，微微一笑，转身离去。 庄睿见此，犹豫一下，还是决定跟着自己打大哥去。犯人可以再抓，可大哥要是出事，那就得不偿失了。 “你是说，你大哥去见女人”余姬听到这，有点诧异。 小七八卦道“不会你大哥去会情人被你撞破了吧”他哈哈一笑“你大哥也是成年人了，这都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你又不是婆娘，用不着这么焦虑。” 庄睿白一眼小七，这家伙怎么跟孙哲平差不多。他淡淡道“照我看，那女的一定跟黑蜘蛛有关。” “哦为什么这么肯定”余姬喝茶的手一顿，抬眼看向庄睿。 “她身上有一种跟大姐一样的气息。”庄睿回忆一下，继续道“就是那种很妖娆，很魅惑人心的气息，美的不太正常。” 余姬思索一番，敲打几下扶手道“你刚才说，怀疑那女的跟一桩人命案有关，是什么案子，说来听听。” 小七拿着鸡毛掸子正在弹灰，听见案子两个字，放下鸡毛掸子，凑过来听八卦。 庄睿忽略他，开口说起这几桩自杀案。余姬静静听他述说，直到庄睿说起那些人竟是同一时辰，同一地点，吊死在同一颗树上，余姬才接话道“你在那颗树附近有没有发现什么奇怪的图案” 庄睿思索一下，摇摇头“什么都没有。” 余姬忽地站起身，对庄睿道“走吧，带我去看看现场。” 小七见状，立马丢了鸡毛掸子，拿上公文包跟着上了庄睿的车。 几人很快到达现场，余姬下了车，看到这处几多荒凉。这里自从出了人命，公园里的人基本都不到这里来了。本就荒凉的角落，此时已经绝了人迹。 “就是那棵树。”庄睿指着前方不远处一颗高大的梧桐树道。 余姬顺着眼光看过去，慢慢走到树下，她抬手，摸了摸梧桐树，又绕着梧桐树走了一圈，抬脚在地上刮蹭几下。 小七嘴贱道“你属驴的还用蹄子刨土” 余姬心堵，自己怎么收了这么个棒槌在身边。 庄睿关心道“如何” 余姬对着小七道，“把粉末给我。”小七立时打开背包，半天从里面拿出一罐玻璃瓶装的白色粉末，递给余姬。 余姬拿起玻璃瓶，连着在六个点洒下白色粉末。不一会儿，一个圆形的图案从土层里显现出来。 庄睿惊讶看着这一幕，“这这是” “六芒星阵图。”余姬冷笑一声，看着这图，她确定，跟黑蜘蛛脱不了干系。 看着面前血红色的图案，小七觉得骨头发冷，这明显是用人血浇灌而成的。“这这几个意思啊”这图形他是见过的，但是这样的情形他却完全不懂的。 庄睿也看着余姬，等待她的答复。 余姬却不语，绕着星阵图又走了一圈才道“庄警官，我又要说一些非科学的东西了。” 庄睿已经习惯她的古怪，淡定点点头，示意她继续。 六芒星在很多人的认知里，是属于西方世界的，叫做所罗门的封印。但事实上，它最早源于古印度宗教。这个宗派奉行崇拜，简而言之，就是以女性为主的性崇拜。 他们更多的，是把这个图形当作男女结合的一种象征，认为认为图案中的三角形孕育着“生命的火种”。 “埋下这个阵形的人，为了达到阴阳平衡，定然是要选择三男三女，按照你的意思，已经死了4个人，正好是男女对半，如果我没猜错，剩下的两个受害人，一个应该是男性，还有一个必然是女性。” 小七想了想“可是，她为什么要做这个阵法”这古怪的杀人阵法，还弄的人上吊自杀，简直太古怪了。 庄睿也想知道，这个答案才能说明凶手的动机。 余姬却摇摇头“我不知道”在两人惊异的眼光下，余姬淡淡道“这个阵法能做很多事，最常用的，是求子。” “求子”庄睿不信“求子怎么会杀人” 余姬也点头“我也如此认为，但是这个阵法，有太多作用跟含义，我真的想不到，凶手的目的是什么。” 她想了想，忽然对庄睿道“眼下只有一个方法。” “什么”小七接话。 “用庄义明做诱饵，把那人弄出来。”余姬笃定“那人显然是盯上你大哥，如果其他受害人都是忍不住痛苦执意自杀，那你大哥必然也受到这些怨念驱使，迟早要来这里，到时候，你们就能抓到凶手。” 何依依将香水的资料整理一番，发现一个有趣的现象，这款香水不仅是高级私人订制，更是由一家高级美容会所出售，不是会员，根本买不到。 她最后将目的锁定在一个叫香瑞尔的高级美容会所。 何依依带着孙哲平来到会所，正常来说，何依依是不想带着孙哲平一起来的，可是，其他人都各自忙碌，只有孙哲平爬在桌上休息。情况又比较着急，她只能矮子里面拔高个，逼着孙哲平跟她来。 “那都是女人进出的场所，我去不合适吧”孙哲平的印象里，那都是男士免进的。 何依依给他一巴掌“想什么乱七八糟的，让你去就去，扫黄你不也要去那些夜总会吗这种高级场所你还矫情什么” 孙哲平揉着被打疼的手臂道“爷，都听你的成不，你是大爷”哪个男人瞎了眼，才会把何依依当作娇滴滴的小姑娘，这纯属母老虎。 动起手来，比他还爷们儿。 记得有一回，几人去抓犯人，孙哲平还担心何依依做不到，让她乖乖在原地等候，谁知，那犯人十分狡猾。 乔装离开仓库，眼看要逃走，何依依追了上去。等众人回到外面，发现何依依不见了，又听到女子的惨叫声，以为何依依出事，一个个吓的要死。 谁知，等他们赶到，居然看见何依依十分暴力地对着犯人拳打脚踢“我艹你大爷，绑架也不看对象，姑奶奶的便宜你也敢占，老子今天就阉了你” 犯人被打的痛苦求饶，一个劲儿说自己错了。那可是一个一米八的大汉 场面一度十分尴尬，也就是那一次，众人眼里娇滴滴的小萝莉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暴力金刚芭比。 何依依就是条汉子。 在那以后，何依依也不伪装了，众人自然而然把她当兄弟。 两人赶到香瑞尔，不愧是高级会所，地段是昂贵的黄金地带，可开车进去，里面却十分安静，毫不嘈杂。 何依依出示证件，前台小姐笑的礼貌，将两人引到经理办公室。 经理是个时髦的o，一身名牌制服，十分气质。孙哲平顿时瞪大眼，惊艳不已。何依依悄悄用手肘撞击两下孙哲平，这才让他回神。 他立马收敛神色，一本正经笑道“你好，我是刑警队的孙哲平。” 经理乔娜笑笑“你好，我是这家俱乐部的经理，不知有什么可以帮到两位。”领着警察坐到沙发上，乔娜让前台端了茶水来。 何依依礼貌道“我们最近有一桩案子，发现受害人身上有你们会所的香水，所以想来咨询一下，你们的会员都有哪些人使用这款香水。” 经理闻言，也是疑惑“不知，您说的是哪款香水”这家会所自然不会只有一款香水出售，他们跟许多大牌都有合作，能拿到一些市面上难以拿到的货。 “情谜”何依依递给乔娜一张照片“就是这款gr今年新出的限量款香水。” 照片上，模特儿拿着装满紫色液体的香水瓶笑的魅惑，一个男人露出背部，似乎为女子沉迷。 乔娜见到照片，眼里闪过一丝紧张，很快又淡定道“好的，请稍等。” 不一会儿，乔娜打印出一份名单给两人，但是，上面只有名字跟会员卡帐号，其他个人信息一概全无。 何依依追问“她们的个人资料呢电话住址这些” 乔娜抱歉笑笑，“十分抱歉，客户的这些资料都是高级保密的，我需要询问一下上面才能给你们答复，不如你们先回去，我稍后致电总部，再回复你们。” 何依依有点不悦，可孙哲平拦下她继续追问，笑着告辞。按照规定，除非他们出示搜查令之类的文件，否则警察也不能强行要求别人交出这种高级别的资料。 会所有对客户个人资料保密的义务。 “那个女人不对劲”何依依板着脸道。 孙哲平附和“我也看出来了。” 何依依嘲笑“你看出什么看到人家胸大吗”乔娜穿的衣服，恰好露出丰满的半截胸，是个男人，都难以不注意。 孙哲平撇嘴“瞧你说的，人家是长的漂亮，食色性也，我一个大男人，看看欣赏一下，怎么了，又不会耽误工作。” “少废话，你看出什么了”何依依启动车子，白他一眼。 孙哲平淡淡道“这家会所有问题。” 何依依惊异，她以为他会说，经理有问题。“会所什么问题” “你不觉得奇怪吗一瓶香水而已，有必要这么神秘吗普通的会所，警察一发话，就直接把客户资料给了，就算医院也不会这么强硬拒绝，但是你看经理的态度”孙哲平顿了顿接着道“从我们亮出身份起，那位前台就有些紧张，她紧张什么” “还有，从我们进门一直到经理的办公室，每一扇门都关的很紧，大厅里甚至一个人都没有。以往我们去的那些会所，至少还有打扫的大婶，屋子里也该放着轻音乐，可是，那家会所，既然招待的是女客，这白天怎么会一个客人都没有，连过路的技师也没有” 何依依这样一想，她也觉出不对来。她跟老妈去过那些美容会所，就算一时没有客人，可工作人员，美容技师之类的，也会有的。 这家会所，却安静的古怪。 “更重要的，当我们跟经理说，情谜跟一桩案子有关的时候，她的反应你不觉得奇怪吗”孙哲平问。 “怎么奇怪”何依依不解。 “一般人听说跟案子有关，条件反射一定会问，是什么案子，可是你看，她一句话都没有问。这难道不是因为提前知道了些什么”孙哲平的话让何依依恍然醒悟，她怎么没注意到这一点。 “看来，我们要查一查这家会所了。” 第70章剪袖7 老罗拿着到手的验尸报告，顺着照片上的女子发布了寻找告示。不过一天，就有人来报案，确认了女子的身份。 最新发现的那具女尸，本名陈荷，33岁，是个清洁工。她的同事扫地的时候看到她告示，打电话来确认了她的身份。 根据同事赵凡凡的描述，陈荷也是个苦命的女人。 十岁的时候，父母外出打工，结果一去就没再回来。陈荷她奶奶死后，她叔叔见她是个女孩，觉得养了浪费粮食，居然把她卖给周边的人做童养媳妇。 那家的男人比陈荷大十八岁，等到陈荷十五岁的时候，就把她强了。在家夫家那几年，陈荷简直就像他们家的奴隶一样，家事农活全部她做不说，那一家人的脾气也不好，动辄打她骂她。陈荷逃了几次，就被抓回来了。 有一次跑到附近学校求助，谁想那学校的老师也是衣冠禽兽，差点强了陈荷不说，还诬陷陈荷勾引她。陈荷被夫家人找到，就是一阵暴打，三天都没饭吃。 要不是那家婆婆胆子小，心善，怕她死了，给她一口吃的，她可能当时就饿 四方杂货铺 分节阅读 75 死了。 后来，陈荷渐渐成年，男方就逼着她去扯证结婚。陈荷不乐意，男的就搞大她的肚子，逼着她顺从。 陈荷迫于无奈生下一个女儿，夫家嫌弃女孩没用，得了病也不给药，不过一岁，女孩就病死了。 又熬了几年，村子里通了路，陈荷实在扛不住，趁机逃了。这一次，她好不容易逃出山村，再不肯回去。 到了城里，她找了家酒店打工，工资虽然不多，可是比以前好太多了，至少她能给自己做主了。好不容易，她遇上一个喜欢她的男人，她也喜欢那男人，两人都谈婚论嫁了。 谁知，到了婚姻登记处登记，办事员说她早就结婚了。 那男人这才知道陈荷的过往，他家里不允许，他自己也动摇，最后，两人无疾而终。而陈荷最绝望的时候，她那名义上的丈夫居然找来了，对着她就是一顿暴打。 那个曾经说喜欢她的男人，竟然在边上看着，屁都不敢放。 陈荷被男人带回家，路上，绝望的陈荷用石头砸死了丈夫，再次逃离。 这一次，她跑到苏城，在好心人的帮助下，成了清洁工。本想着，这辈子就这样过一世也挺好，谁知，夫家的人也出现在苏城，竟然带着警察来找她。 那一刻，她是真的无路可走，只能寻死。 的确是个苦命的女人，老罗叹息一声，却也无可奈何。人间的惨烈，从来超出人们的认知。因为你自己也不知，人的骨子里，究竟能坏到什么程度。 把调查结果告诉庄睿以后，庄睿让老罗再走了一趟南屏寺，询问智延大师。智延大师肯定道“陈荷也来问过来世。” 这辈子活不痛快，但愿来世，能得到幸福。 可老罗又问，还有没有别人来找过智延大师问来生，智延却说，没有。 庄睿听到答复，心里隐隐担忧，如果余姬的话属实，那么至少还有两个受害人会去问来生，眼下却没有，说明那人还会有动作。 跟踪庄义明的当晚，他便偷偷拍了女子的照片，眼下警队众人都记住她的样子，但是，找不到相关的记录。 很显然，她不是惯犯。 按照余姬的意思，他们只能守株待兔，等待女子上门找人。 不过，很快，那女子再次来找庄义明。 黑夜里，庄义明神情诡异，像个行尸走肉的尸体一般，麻木走在公园里。庄睿跟余姬，偷偷跟在他身后，看着他往那处梧桐树走去。 很快，那女子立在树下，笑意盈盈看着庄义明，渐渐走进六芒星阵内，那里，已经高高挂起一条红色的麻绳，绳子上一个椭圆形的圆圈，显得异常恐怖。 伊莎贝拉笑笑，轻声道“你来了。” 庄义明木然点点头，神情里没有一丝光芒。 伊莎贝拉将绳索套上他的头，诡异笑道“别怕，很快，你就能去见你的队长了，你可以跟他说对不起，他会原谅你的。” “队长队长”庄义明恍惚念起这两个字，由着伊莎贝拉摆布他。 眼看着庄义明脖子套入了麻绳，庄睿一枪打断了绳子，庄义明跌落在地，伊莎贝拉惊恐看向庄睿的方向，见到来人，她立马逃开。 余姬留下小七照顾庄义明，自己跟随庄睿去抓人，她很想知道，这后面到底有什么古怪。 女子跑的很快，可庄睿更快，他追上女子，大喊着这站住，否则开枪了。女子不信，庄睿一枪打在她的脚边，女子这才站住。 庄睿正要上前抓住伊莎贝拉，不想，忽然一道人影窜出，向庄睿袭来。庄睿一时不察被打的节节败退。 庄睿退后几步，险险站稳，想要看清对方，对方却拉着伊莎贝拉逃走，消失不见。 庄睿还要去追，却忽然发现，周围的一切都静止了。 余姬将将赶到，看着静止的人，车，树，她知道，有人布下结界。“谁，出来。”余姬对着空气大喊。 一道低沉的男声轻笑传来，不远处的黑暗树丛中，慢慢走出一个人。庄睿警戒看着那人，余姬亦然。 那人穿着一身黑色西装，修长的躯体，冷峻狠厉，男子的面上却是几分玩笑道“不要追了。” “你是谁”庄睿从没见过此人，但他的身上，有一种令人微颤的震慑。庄睿忍住发抖的手，硬声问道。 男子却不看庄睿，而是对余姬道“阿余，好久不见。” 余姬淡淡，言语里透出一丝冷意“宋先生这是何意难道你与那两人是一伙儿的” 他们认识庄睿意识到这一点，心里难免揣测。 “他们”宋祁轻笑一声“不，那样低贱的蝼蚁，也配与我同路。”宋祁稍稍往前走两步，立在余姬对面道“我是为你好，这些人自有因果，你何必插手。” 说完，又看一眼庄睿，笑的玩味“啧啧，这么些年，你竟然一点没变，也是难得。” 庄睿神色一凛，这人是什么意思，认识他 余姬却不想废话，她一点也不喜欢这个人毫无头绪的话，似乎隐藏了什么。她讨厌被蒙在鼓里，当作傻子一样看待。脱离掌控的事，就是那么麻烦。 余姬微微扬起唇角“宋先生还是让开的好，否则余姬只能不客气了。” 哪知宋祁闻言，哈哈大笑起来“无论过去多少年，你这急性子一点也没变，不错，是我认识的阿余。” 庄睿忍不住大喊“你到底是什么人” “我”宋祁睥睨他一眼“你自己慢慢想吧，我倒想看一看，这一世，你会怎么选择。” 余姬不再废话，伸手向宋祁袭击而去，宋祁轻轻扬手，单手握住她的拳头，凑到她耳边笑言“怎么老喜欢用这招” 余姬发怒，这人的话语，充满熟稔跟暧昧，委实讨厌无比。余姬一个反身，攻击他的下盘，宋祁依旧游刃有余，似乎早就知道她的每一步。 眼看宋祁明目张胆调戏余姬，庄睿挥拳而去，跟宋祁斗在一起。可宋祁实在强大，庄睿完全不是他的对手。 眼下的宋祁犹如一只猫，都弄着两只老鼠。 余姬羞愤，继续攻击。 宋祁即使应对两人的同时攻击，依然有找拆招，毫不疲倦。这果然是万年老妖 余姬不觉想起小七的吐槽，此人实在太难缠，这样下去，犯人早跑了。如何是好思索片刻，余姬准备用点小法术。 趁着宋祁跟庄睿打在一起，她施了个小符咒，一道金色光芒从手掌冒出，袭向宋祁。哪知宋祁诡异一笑，拉着庄睿一个转身，那道符咒击打在庄睿身上。 庄睿躲避不及，一口鲜血喷出，昏倒在地。 “庄警官”余姬吓的立刻跑过去抱住庄睿，宋祁见到这一幕，眼色冰冷，多么似曾相识的场景，当年 “呵，真是天道轮回。”宋祁冷声吐出这一句，消失在黑夜里。 余姬摸着庄睿身上的血，神情慌乱，脑子混乱不堪，仿佛有什么东西在重复。 “庄睿，你醒醒，不要死”余姬落泪不自知，一心只想庄睿醒来。 小七带着庄义明匆匆赶来，看见这情景甚是无语“赶紧给他疗伤，再废话，他就真死了。”此处不是疗伤的好地方，他施法，瞬间移动，几人回到。 余姬在小七的提醒下，终于想起自己可以给庄睿疗伤。拿出救命的伤药，给庄睿服下，又对他施法，庄睿的脉搏这才平稳下来。 此时的余姬，已经疲累不止，仿佛经历生死大难。小七拿来热毛巾递给她，见她神情恍惚，难得收起冷嘲，关心道“这里我看着，你去休息一下。” “不我想等他醒来。”余姬摇摇头，拒绝小七的提议。 小七叹息，看一眼床身面色苍白的庄睿“看来你与他，必有一段不为人知的往事。” 余姬点头，茫然又哀痛“一定有什么，但是我不记得了，我跟他，到底发生过什么”为什么，鱼玄机说唐朝的时候见过他在自己身边，宋祁似乎也对庄睿的来历了如指掌。 唯有她，什么都不记得，不应该是这样，明明几千年的记忆里，都未曾有过这个人。可是可是刚才的画面为什么那么熟悉，那种心痛，那么真实。 她明明没有心的，她被抽离了前尘往事的记忆，再不记得进入之前的事。她以为自己不想记起那些，作为一个罪人，那些记忆都是痛苦不堪的。 可如今她第一次起了翻找往事的冲动。 “我看，你这坐牢的日子也要到头了。每一个赎完罪的人，都会记忆起自己的前世，这般看来，庄睿他恐怕是下一任契约人。”小七坐在一旁，沉声道。 “他”余姬看向庄睿，会吗 “阿余，阿余，你快来。”一个少年呼喊着，不一会儿，林间小院里走出一个人来。庄睿清晰看到，那是余姬。 “你怎么又来了”阿余嘴上虽然抱怨，可面上的笑容十分开心“这回给我带了什么好吃的先说好，这次我可不想吃鱼，你们北海龙宫难道没有别的特产吗” 少年笑嘻嘻，从手间变出一个食盒，递给阿余“这次我随大哥去人间办事，给你带了些人间的小吃，保证你没见过。” “真的”阿余一脸惊喜，伸手就要去拿。庄睿从没见余姬这样笑过，天真烂漫，开心无比。他见到的余姬，永远进退有度，笑的疏离。仿佛对谁都礼貌，其实对谁都冷漠。 画面一转，他又看到那个少年，这一次，他看清了少年的样子，那是那简直就是他十几岁的模样。庄睿不可置信看着眼前一幕，少年拦住愤怒的阿余，劝解道“你别去，那个人在骗你。” “你放手，我一定要见他一面，亲口问一问这是不是真是他做下的孽。”阿余怒火中烧，一把将少年推开，少年不妨，跌倒在地，眼睁睁看着阿余跳下云海，消失不见。 画面又一转，庄睿见到阿余抱着少年的尸身苦的痛苦“对不起，对不起，都是我的错，都怪我，是我害死你的。” 可无论余姬如何哭诉，少年的尸体也已经冰冷，一身的鲜血，染红了两人。少年的魂魄想要抱住余姬安慰她，可试了很多次，都是徒劳无功。 “罪人你是罪人，这些人皆因你而死，你即死难偿”无数人将余姬围住，狠厉指责她，余姬痛苦蜷缩，无法辩驳。 罪人，她是罪人是她毁灭了一切 不，不是她。庄睿不觉惶恐，想要上前抱住余姬，哪知一切都是徒劳，他不过一个魂魄，什么也抓不住。 庄睿疯狂大喊，不要打她，不要打她，她不是罪人，她不是都是那个人的错，都是那人欺骗了他，是了，都是那人。 那人是谁 庄睿猛然睁开眼，一瞬间，刺眼的眼光让他十分不适。他这是在哪里 小七端了药进来，看到庄睿醒来，大声对门口喊道“小姐，庄警官醒了” 片刻，余姬匆匆赶来，庄睿一见她的身影，恍然失神。阿余，真的是你吗你还活着我心爱的阿余，我可怜的阿余。 你与我，到底重逢了。 第71章剪袖8 大厦顶楼花园处，宋祁听到花招的报告，轻笑出声。“想不到，竟然是我让他想起过去。” 花招看他如此，开口问道“需不需要我杀了他”一瞬间，麻木冷漠的眼充满杀气。 宋祁看他一眼，笑的无所谓。“你虽然是神兽，可觉醒的庄睿，也不是你能对付的，再说”宋祁看着早起的太阳，笑的更加意味深长“觉醒了也好，也许，这一次他能成为我的帮手。” 花招一愣，没想明白宋祁的意思。宋祁却挥手让他下去，并递给他一盒新的香。闻到里面浓烈的噩梦气息，花招贪婪一笑，拿着东西离开。 宋祁凝视升起的太阳，眼里透出几分期待，来吧，这一次，让我彻底解决这一切，这该死的世界。 “你们确定要这么做”王广看向两人，觉得有些不靠谱。孙哲平一把揽住王广的肩膀“你不是怕了吧” “这不是怕不怕的问题，这么做，不合规矩吧。”王广想了想两人的计划，怎么都觉得不靠谱，看看两人，心里打鼓，不知道庄队知不知道。 何依依打断他的疑虑“关键时刻关键手段，要不是时间紧急，我们也不会出此下策不是。”昨日两人去会所调查，本想着能立刻拿到资料，不想，那个经理这么硬，不肯给。 何依依跟孙哲平离开后越想越觉得会所有问题，于是埋伏在附近，想就近观察，谁知，等了一天，果然一个客户也没看到。她们还顺便去保安处问了，才知道这家会所开业虽然一年有余，但是客户却不多，而且每一个都是要提前预约才能进入。 她们等到下午5点，看见经理准时下班离开，他们再上去，会所大门紧闭。正当他们准备离开时，碰上大楼里的保洁阿姨，从保洁员嘴里，他们得知一个古怪的现象。 这家会所，白天基本不开门，没有什么客人，反而到了晚上，偶尔会亮灯，有好几回，保洁员总能听到一些古怪的声音从里面传来。 “是什么声音”何依依十分好奇。 保洁员看一眼四周，确定没有人才小声道“有时候是女人的惨叫声，有时候是小孩的惨叫声。总之可恐怖了，后来我让保安去问，他们说 四方杂货铺 分节阅读 76 是在看恐怖片，保安也就没放在心上了。但是吧” 保洁员觉得十分古怪“我总觉得那惨叫是真人喊的，听的毛骨悚然的。而且他们家几乎不请保洁员打扫垃圾的，连生活垃圾都没有，这么大的会所，至少也该丢个护肤品包装瓶之类的吧，我在这里做这么久，从来没见他们处理过任何垃圾。连饭盒纸屑都没有” 何依依被这个消息惊讶道，垃圾可是能反应很多问题的，有时候他们警察搜查犯罪现场，还要在垃圾桶里翻找，都能找到不少线索。藏的这么严实，可见这家会所的确有许多不为人知的问题。 王广仍然有些犹豫，孙哲平焦急道“兄弟，我们要做的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想在里面装个病毒，监控一下这家俱乐部，你假装去咨询，不会有问题的。” “可是，你不是说那家俱乐部必须是熟人介绍才能去的吗”而且他又不是女性，做这个何时吗 何依依笑笑“不怕，山人自有妙计。” 香瑞尔会所内，前台小姐正在看韩剧，俱乐部平日没什么事，她只需要在这里干等着就可以了。好在经理也不管，随着她。 正看到高兴处，突然一个女生急匆匆跑了进来，看到前台小姐，急切道“美女，麻烦让我躲一下，有人在追我” 前台没拦住，那女子一下窜到里面去了。她正要去追，一个男人气冲冲闯了进来，怒骂道“妈的，刚才是不是有个女的跑进来了。” 这怎么回答前台小姐有些蒙，还没想好，男子就要往里面冲。已经进去一个，不能再放一个进去吧，前台立马拦住他，不准他进去。 男子气不过“你他妈给老子让开，不然我弄死你。”说着，就推搡前台小姐。 前台也来气了“你谁啊，这是私人地方，你想闯就闯啊，信不信我报警把你抓起来。”她怒瞪着男子，死死挡住他往里冲的步伐。 男子怒骂“好啊，叫警察来啊，我还要告你们窝藏小偷。那女的偷了我的钱，你们是同伙吧” 叫骂间，乔娜听到吵闹走了出来。“发生什么事” 男子指着乔娜喊“把人给我交出来，不然我就报警。”乔娜古怪，看一眼前台，前台偷偷在她耳边小声说了两句，乔娜一听说有人闯了进去，立时瞪大了眼。 她紧张对男子道“这位先生，我们这毕竟是私人地方，由不得你乱闯，这样，我马上让人搜，把人找出来给你。” “不用，谁知道你们是不是一伙儿的，要是搜不出来，我上哪儿找人去。”男子显然不信乔娜的保证，说着就要推开人闯进去。 乔娜惊慌，这可不能让人闯进去。她立马拦住男子，死死不肯相让，一边让前台让保安上来。 争执间，一道女声传来“发生什么事”乔娜转头，看到是昨日的警察，心里一顿，忽而焦急道“警官，你们来的正好，这个人要擅闯我们会所。” 何依依闻言，看向男子，这个男子，就是王广。“先生，她说的是真的吗” 男子一听警察，竟然更来劲儿，嚣张道“警察是吧，来的正好，有个女的偷了我的钱，逃进去了，她们不仅不帮忙，还拦住我，不让我进去，我怀疑她们是一伙儿的。” 乔娜焦急，才不是，她紧张道“警官，不是的，我们会所不可能窝藏小偷的。” 孙哲平闻言，一本正经道“你确定她躲进去了” “废话，我一路跟着过来的，不信你问她，是不是有个女的躲进去了。”王广指着前台嚷道。 几人都看向前台，前台颤悠悠看一眼乔娜，最后不甘愿点了点头。 “你看，我都说了吧。”王广得意道。 “就算如此，先生你也没权利擅闯我们会所，这是女性美容会所，男士怎么能随便闯入。”乔娜指了指门口的牌子，女士美容，男士止步。 “那我被偷的钱怎么办”王广气不过，简直是资深受害人。 何依依偷偷给他点个赞，咳嗽一声道“这样吧，我跟经理进去找人，你们在外面等着。” “这”乔娜犹豫起来。 “怎么男的不能进，你女的也不行”何依依面露不悦“乔经理，妨碍警察执行公务可是要被拘留的。” 乔娜见警察强势，自己也确实拦不住，咬咬唇，退开步子，让何依依进去。一边又对前台使个眼色，前台会意，拿着电话悄悄发了短信。 何依依跟随乔经理，一间间屋子查看。这间会所一共15间屋子，一部分用来做汗蒸，一部分做全身护肤，还有的是浴室，卫生间，物料室。 何依依一间间看下来，每一处都布置合理，没有可疑，完全是个美容会所的样子，但是，都安静的可疑。 最后，在厕所里，何依依找到了女子，将她带出来，两人带着女子跟王广离开。乔娜狠厉看一眼前台，蹬着高跟鞋离开。 她匆匆赶回办公室，屋内仔细查看一遍，好在她的办公室是按了防盗锁的，没有她的密码跟指纹，谁也进不来。 她叹口气，坐在沙发上放松下来，也许是她多心，一切都是巧合。 忽然，电话响起，她慌张起身，看一眼电话，紧张接起。“老板” “警察又来过了”那头一个声音响起，低沉的声线，有几分苍老跟威严。乔娜听的浑身一抖。 她紧张道“是，不过只是路过。” 那头闻言，沉吟一下，警告乔娜“不是找麻烦最好，我看你那里也不是太安全，还是赶紧收拾好离开。” “可是您那边要找的人还差一个”乔娜小心提醒。 那头的人一顿，想了想道“嗯，我再给你一周时间，实在不行赶紧离开，不能因为这一个人，毁掉我们全盘的计划。” “是，明白。”乔娜恭恭敬敬回答，深怕触怒对方。 挂上电话，乔娜打开电脑，准备看一下监控，希望那个女孩只是躲在卫生间，哪里都没去，否则乔娜目露寒光，尽是杀气。 一回到警局，何依依就紧张道“如何，东西到手了吗” 韩珂笑笑“放心，一切都按照您的计划进行。” 被抓回来的女子拿下红色的假发，笑意盈盈道“如何师姐，我的伪装还算成功吧”原来这女子，居然也是警察。 孙哲平拍马道“那是那是，不愧是警队的高材生，要不是你帮忙，我们还真完成不了任务。” 尹芳惜笑笑“谢谢师兄夸奖。”她是今天新报道的女警，没想到才来，就被指派这么重要的任务，好在她机智，完成的不错。 何依依也夸奖她一下，紧张问韩珂，要看看名单。 原来，尹芳一进入会所，就找到了乔娜的房间。她躲在一旁，等乔娜一离开，就窜了进去。乔娜以为自己的门自动关上，殊不知，尹芳在门口放了东西，门被卡住，无法自动关上。 尹芳一进去，就将带病毒的优盘插入电脑。不仅如此，还在她的手机上下了植入一个小程序，连带着将病毒放进去。 只要乔娜一开电脑，病毒立刻自行运转，能将电脑里的所有东西都被黑客复制。 眼下，乔娜看到的，连监控画面，都是被处理过的。 “查到了”韩珂指着电脑上的资料道“你们看，这上面都有着，这款香水的用户资料，一共是二十个人。” “只有这么点儿”老罗惊叹。 王广不解“怎么少点不好吗”使用的人少，便于他们排查，缩小范围，这不好吗 何依依也这么想“是啊，少点，不是对我们更有利” 老罗凝视着打印出来的名单，越想，越觉得古怪。“就算这款香水再昂贵，也才2万元，苏城有钱的人不少，这个牌子又那么响，有什么理由只有20个人使用” “也许，他们删除了一部分名单”尹芳惜猜测。 如果是这样，那对他们而言可不是好事，这样完全会漏掉凶手的信息。 庄睿恰好走进来，他拿过客户资料，对着上面的照片一个个查看，忽然停在一页上，这个女人 “查一下这个女人”这就是当晚跟庄义明在一起的女人。 几人接过照片，对比一看，可不是，这就是头儿说的女人。何依依接过资料，立刻开始查找档案。 可古怪的是，无论是电脑档案，还是警局户口资料，完全没有这个女人的信息。何依依很颓丧，又把其他人的资料调查了一番，别人的信息都完整正确，唯有她，这个叫伊莎贝拉的女人，什么资料也没有。 “看来是用了假名了。”韩珂笃定“本名章雅云，英文名伊莎贝拉，可是你们看，她的身份证信息都是假的。” “越发可疑了。”王广盯着照片上的女人，越想越觉得诡异。明明是张漂亮的脸，为什么他看起来，总有一种怪异的感觉。 老罗想了想道“我忽然想起个事儿。”众人都看向他“我这几天查这几个受害人，发现他们案发前除了去南屏寺，还有一个共同点，他们都开始梦游。” “梦游”庄睿瞳孔一缩，完全跟大哥一样。 “是，根据受害人的家人朋友描述，死者自杀前三天，忽然都开始梦游，神情变的十分古怪。常常半夜出门，神情诡异。”老罗想了想“他们，是不是都被催眠了” 孙哲平闻言，不太相信“催眠这不是演电影，什么催眠还有这功能” “也不一定吧”何依依不赞同“人的大脑是很复杂的，也许凶手就是用这个手法，让受害人自愿上吊死去。不然三个毫不相识的人，怎么会跑到同一棵树上吊死” 说到这里，庄睿接过话茬，把六芒星阵图的事情仔细跟他们说了一遍。众人闻言，微微惊悚。这凶手，不是在搞某种邪教吧 “六芒星阵图我们当时怎么没发现”何依依还是到过现场的，当时根本没看出有那么个图形。 庄睿颔首，又将那图形藏在深处，要不是余姬帮忙，用化学物质融合一下，自己也没发现。 众人了然，看来，是鲜血反应。 “那庄队，这么说，凶手一定要凑齐三男三女，才能达到目的，他一定还会再动手的。”老罗点头道。 庄睿思索一下，吩咐道“老罗，你给南屏寺那边通知一下，如果再有人去问来世，一定要把个人资料留下，及时通知我们。依依，你立刻把公园附近的监控调查一下，使用天网排查，一定要找出伊莎贝拉。” 他已经问过大哥，那女子的地址，可是余姬说庄义明眼下还没清醒，怨气还没散出，无法回答他的问题。如此，他只能等待。 现在，希望能通过天网查处女子的行迹。 第72章剪袖9 庄睿坐在办公室，一张张查看伊莎贝拉的照片。可是这女人十分狡猾，照片一共才5张，好几张都是侧脸，身影模糊。 庄睿看了半天，只看出一个共同点，爱穿高领的裙子。每件裙子都勾勒出妖娆的身段，也遮挡住了她的脖子。 庄睿隐约有些糊涂，脑子闪过一道想法，可是太快，没抓住。他拿起茶杯准备喝水，一看，杯子空了。 他起身，走到屋外，准备倒点水喝。老罗匆忙赶来“头儿，南屏寺来电话，又有人去问来世了。” 众人都看过来，紧张不已。 “查”庄睿一发话，几人分开行动。 一个小时后，第五个人的资料摆上了桌。 马多多，女，20岁，苏城大学在读。湖南人，在苏城读了两年大学，父母双全，家世简单。从小到大，没有任何不良记录。 因为时间紧迫，警察只查到她的表面资料。 “她为什么要去问来世”庄睿问老罗。 老罗放下保温杯道“根据智延大师的描述，那女孩，似乎是感情受挫，想不开。”具体的女孩也不肯再说。 “头儿，我有个疑问。”孙哲平看几眼这女孩“按照现在的情形，伊莎贝拉肯定已经察觉到我们发现她了，这样的话，她还会来吗” 众人面面相觑，都有了疑惑。何依依第一次觉得孙哲平问的对“如果是我，一定不会再去的，就算去，也会换地方。” 庄睿想了想，把从余姬那里得到的信息再次分享“不会，按照这个星阵图的仪式，一旦开始，就必须做完为止，否则，施诅咒的人将会被反噬。而且，一定要再同一个地方完成，否则，就不会有效果。” “还有这么个说法”王广愣住，觉得真是离奇。 “你确定吗不会出错吧”韩珂也插话进来，想着万一要是错误，那恐怕不是好事。 庄睿拿笔敲打几下桌面，笃定道“先跟踪马多多，千万跟住了，伊莎贝拉既然察觉我们，必然会十分小心谨慎。这一次，我们绝不可让对方逃脱。” 众人肃然，点头说明白。 “头儿，这丫头神情不太对。”就算是粗神经的孙哲平，也看出马多多的不对劲儿了。他们一查到人，便跟着马多多。 马多多基本都是在大学校园里行走，为了不打草惊蛇，众人按兵不动，也不敢去她周边打探她的情况。 好在何依依警觉，查到了马多多的微信微博，这一路看下来，基本确定这丫头是感情出了问题，男朋友甩了她，生无可恋。 以前很爱发恩爱照片， 四方杂货铺 分节阅读 77 最近一个月，照片少了，也不再有男友的身影。何依依调查一下男方，果然，那男的花花公子，劈腿另一个富家女，抱着人家的大腿，准备出过留学。 更离奇的，那男的是另外一个大学的指导员，跟马多多是老乡，两人老乡聚会上认识的。 小姑娘年轻不懂事，容易被男人哄骗。 孙哲平紧紧盯着马多多，眼看着她进入一家女装店，似乎要买衣服。韩珂不解道“这时候还去买衣服” 何依依想了想，对着耳麦道“死也要死的漂亮些，想想之前那个陈荷。” 众人了然，可不是，就算要走，也要体面一些。不一会儿，马多多从店里出来一拐角，进入商场另外一层。 庄睿示意孙哲平跟上，领着何依依进入女装店，问问马多多买了什么。 店员一看是警察，便交代，马多多买了一条红色的裙子，新款，穿的很漂亮。 两人对视一眼，都打了冷颤，这只怕是想做厉鬼。 王广忽然喊麦道“不好头儿，人不见了。” 几人匆匆赶到鞋店，店员有点惊慌，不知这些什么人。几人亮出身份一问，才知，马多多买了一双红色的女鞋，从后门走了。 这家店隔间离着厕所近，马多多说想上厕所，店员见她付了钱，痛快给她指了近路。庄睿带着何依依去女厕，让她进去查找，一面让王广去找安保，调出商场的监控。 女厕果然没有人，几人查看监控，竟然也没看到马多多的踪迹。 几人焦急起来，“怎么办头儿”孙哲平十分担心，这搞不好就是一条人命，谁都不敢大意。 庄睿想了想，拿出手机给老罗电话“带着人布控，她没时间了，今晚一定会逼着人自杀。” 老罗说知道，又说了一句“南屏寺刚才来电话，又有一个去问来生的人。” 庄睿凛然，好啊，一起来了，这是想一次解决两个，迅速完成诅咒。他挂了电话，看向几人“准备行动。” 几人刚忙上车，开向翠林公园。那边，老罗将得到的第六个人的资料发过来。 曹正宝，男，59岁，中国籍男子，一家酒厂的老板。半年前，他的酒被人投诉造假，酒厂被查封，欠银行的钱还不上，他把老婆孩子送到国外，准备一个人抗下所有。 眼看要债的上门，他卖了鄂仅剩的房子，已经无路可走，所以准备自杀。 几人一边看资料，一边确认对方的消息。庄睿十分笃定，如果不出意外，今晚这两个人，都会死。 不能让她得逞，庄睿虽然还不明白伊莎贝拉想要做什么，但是，能为了一己之私，害死这么多人，这女人也太疯狂了。一定要将她绳之以法，如此，也许还能抓到黑蜘蛛。 当几人赶到公园，已经是晚上7点左右。时间尚早，庄睿让王广去买了晚饭，众人图伦吃过，轮流休息，保持精力，准备晚上抓人。 到了晚上11点，公园里基本没有什么人了，众人悄悄埋伏在公园的几个出口，等着几人的到来。 也不知喂了多少蚊子，伊莎贝拉也还是没有来。孙哲平一巴掌打在自己脸上，看着吃的肚子浑圆，已近飞不动的蚊子，十分无语“活该，撑死你。” 何依依忍住拍巴掌的冲动，想着自己要是抓到那死女人，一定把她跟蚊子关到一个屋里去，让蚊子好好折磨一下她，最好把她咬成猪头，以报被咬只恨。 王广挠一挠发痒的手臂，只恨自己没穿长袖出来，看着裹了外套的韩珂，一脸羡慕。“头儿，这人还会来吗” 庄睿看看表，“最迟1点，她一定到。” 众人忍不住哀嚎，这还得喂2小时的蚊子真是受罪。 就在众人熬不住的时候，12点的钟声响起，马多多神情诡异，穿着一身红裙红鞋，慢慢走来。众人见她如此，心里忍不住冷颤，大晚上的，穿成这样，完全是来当厉鬼的。 马多多神情诡异，在公园里散步一般，绕着圈子走，走了好几圈，众人都不明白她在干什么。 奇怪的是，伊莎贝拉并没有出现，而马多多，忽然往另外一颗树走去。 在几人惊恐的眼神中，不知从那个角落抽出一捆巨大的红绳，吊上树枝，捆了绳结，准备上吊。 众人紧张，庄睿没发话，他们不敢靠近，可伊莎贝拉此时还没出现。眼看马多多已经将绳结系好，就要套上自己的脖子，众人紧张等着庄睿的吩咐。 庄睿还想等，可伊莎贝拉始终不出现，马多多已经踢掉脚下的石头，在半空中挣扎。 庄睿不忍，冲出去救人。 埋伏的人纷纷冲出来，赶紧将马多多救下。而马多多依旧神情恍惚，不断挣扎。众人见她如此，只好将她打晕，送上了车。 这时，众人都觉得惊险，怎么回事，为什么伊莎贝拉没有出现 就在几人疑惑时，庄睿忽然拔腿就跑，几人跟随他来到那颗梧桐树下，一个中年男子已经挂在树上，奄奄一息。 而一个女子正离开树下，匆匆而去。 “抓住她”庄睿大喊一声，一面指挥孙哲平救人，一面自己追了出去。 警察分做两队，一队救人，一队追赶伊莎贝拉。 “各单位主意，嫌疑人穿一件红色风衣，大波浪卷发，正往南门逃去。”何依依按照女子的外形，迅速做出判断，把消息通知给埋伏在外面大门口的人。 众人收到消息，严阵以待，南门的人死盯着门口，只要她一跑出来，就抓住她。 庄睿跟着伊莎贝拉跑了许久，竟是不见她的踪影，跑的好快。 孙哲平气喘吁吁赶到“人呢” 可公园里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 无奈，庄睿对着耳麦发任务，让众人开始搜索公园。 但是这样实在大海捞针，不利于搜索。翠林公园算是一家森林公园，树木多，地方大，十分容易藏人。 可找不到也得找，这失去了踪迹，下一次还不知道如何才能将人抓捕到。 就在众人焦急找人的时候，何依依在对耳麦喊道“马多多不见了。”不用想，一定是去那颗梧桐树下了。 何依依立马带着人，匆匆赶往梧桐树下，在那里果然吊着一个红裙子的女人。 等几人将马多多救下来，她基本没有了气息。何依依不甘心，疯狂给她做人工呼吸，可是女孩还是死掉了。 何依依发疯，大哭不已。为什么会这样 好不容易把人救回来，怎么又来上吊，那个伊莎贝拉，到底是何方妖怪，竟能如此操控一个人。 尹芳惜抱住何依依，安慰她“师姐，你别难过了，这不是你的错。” 何依依却不甘心，冲到尸体旁再次给她人工呼吸，狠狠击打她的胸口，不行，你不能死，你还这么年轻，怎么就能放弃自己的生命。 何依依的眼泪落到女子的脸上，尹芳惜阻拦不住，也忍不住哭起来。 突然，一阵咳嗽声，女子居然活了过来。 何依依大喜，“马多多，你醒醒” 马多多咳嗽完，恍然道“我怎么在这里” 几人闻言，哈哈大笑起来，马多多更加不解了。 庄睿领着人，在公园里仔细搜索，一定要找到她。此时的公园，基本没有人了。他们只好扩大搜索范围，在公园附近查找。 马路上，行人还是不少。 忽然，一群喝高了的年轻男女结伴而行，踉踉跄跄，迎面走来，这样子，似乎在公园里烧烤，刚刚喝完，要回去。 这公园附近，也有几处可以烧烤喝酒的烧烤摊，这样的年轻人不少。 孙哲平几人也没在意，随便打量一下，就放众人离开。 一群人跟庄睿擦肩而过，喝多了年轻人，神神叨叨，满身酒气。可庄睿去仿佛闻到一股熟悉的香味，这是情谜。 “站住”他大喊一声，孙哲平几人看过来。那几个年轻人也被这大喊惊讶道，红着脸转头，看向庄睿，可眼睛里，全是醉意。 庄睿看向那几人，慢慢走过去，对着一个扶着人，一直低头的男子道“转过来。” 不想，那男子一把将搀扶的人推到庄睿身上，慌忙逃走。 孙哲平见状大喊“抓住他” 几人迅速冲过去，疯狂追赶那人。孙哲平个子高，大长腿，又喜爱体育运动。一个飞扑，将人扑倒在地。 那人还要挣扎，个瘦小的身板如何抵得住孙哲平的力道，迅速被擒住，扣住了手腕。 “放开我，你们凭什么抓我。”那人大喊。 孙哲平一看，是个男的，他疑惑看向庄睿。是不是抓错人了 庄睿走过来，看着面前的人，的确是个男人，平胸，短发，可是，这熟悉的味道，不会错。“我们正在抓捕疑犯，现在怀疑你就是凶手，请你跟我们走一趟吧。” 那人挣扎“胡说，我又不是女人，你们凭什么说我是凶手。” 孙哲平也认同，他们不是要抓女人吗那些喝醉的年轻人也古怪看过来，不知这是在干什么。 这一喊，庄睿却冷笑起来。 “我什么时候说过，凶手是女人” 那人一愣，瞬间说不出话来。 庄睿对众人吩咐道“把他带回去，看来，我们还有很多谜题要解开。” 不远处，眼看着男子被人带走，躲在暗处的林城诡异一笑“真是，还是这么灵敏，庄警官，这一次，我们谁会死在谁手里呢” 何依依领着精神恍惚的马多多上了车，递给她一瓶水，让她清醒一下。看到一个男人被抓了回来，她眼里也是疑惑。 老罗淡淡道“我也不明白，有问题，回去说。” 他也疑惑，凶手不是女人吗怎么逮着个男的。孙哲平拿过何依依手里的矿泉水，一饮而尽，“渴死我了，你说，头儿怎么抓个男人啊” 何依依看看车上的嫌疑人，见他上了车离开，回身对王广道“咱们也回去吧，今晚又要通宵了。” 第73章剪袖10 余姬才推开门，就看见庄睿黑着眼圈立在门口。她打量他一下，轻笑一声“今天没早餐” 庄睿抱歉笑笑“余老板，又需要你出手相助了。” 余姬笑笑，对里面的小七吩咐一声，便上了庄睿的车。她打开驾驶员的门，笑道“我来开吧，你这样，算是疲劳驾驶。” 庄睿也不矫情，将钥匙丢给余姬，老实上了副驾驶。 不知为何，余姬有种奇怪的感觉，他似乎，对她越加亲昵了。这是为什么 两人驱车赶往警局，大部分人都随便找地方睡觉，实在太累，也顾不得形象。有些甚至睡在地板上，累的直打呼噜。 何依依看到余姬，立马站起来，擦了擦唇角，领着人去审讯室。 隔着玻璃，庄睿看着余姬坐到犯人对面。 伊莎贝拉，竟然是个男人 余姬看到面前的人，先是一愣，慢慢平静下来，走过去坐下。淡淡道“你要见我。” 伊莎贝拉抬起头来，余姬看清他的面容，毫无波动。伊莎贝拉咬牙道“告诉我，为什么” “为什么”余姬打量他一下，思索一会儿道“我不是告诉过你吗天命不可违。” 伊莎贝拉大怒，激动站起来，想要越过桌子，掐住余姬的脖子，可他却惊恐发现，身子动态不得。“去你妈的天命，我不甘心，我就是不甘心，凭什么我要受样的罪，凭什么” 余姬扬起唇角冷笑“凭什么”她站起来“就凭你前世是个罪人，别说今生，你的来世，也将受到遮掩的惩罚。直到你赎完罪孽，才能得偿所愿。” “不，不，我不是罪人，这不是真的，这不是你撒谎，你骗我，狗屁前世，狗屁罪孽，都是你胡说八道”他不信，他不信，他有什么罪过。 “哦我骗你”余姬笑笑“那你为什么要摆六芒星阵图呢为什么要进入黑蜘蛛，相信他们的话呢” “我我”伊莎贝拉惶恐，是，为什么，为什么要相信这一切，为什么，这一切都是为什么 余姬看着他惶惶不安，推门离开。一大早，庄睿来找她，就说犯人要见她一面，才肯说作案经过，余姬起初还疑惑，为什么要见她，直到见到这个人，她全明白了。 世间万物，皆有因果。 报应这东西，有时候就像女人的大姨妈，虽然有时候迟到一些，但是该来的，一定回来。 推开门，看到满脸疑惑的庄睿跟何依依，她轻笑道“我请你们吃早饭吧。” 余姬淡定吃着小笼包，面前两人虽然在吃东西，可眼里诸多疑问。余姬扫视一眼，放下筷子道“吃吧，吃完我就把原委告诉你们。” 庄睿颔首，大快朵颐。何依依也不管不顾，大口吃起来。 见两人吃的差不多，余姬开始说故事。 伊莎贝拉，真名章平笙。 “半年以前，他来找过我，求我帮他一件事。”余姬接过服务员端上来的茶，轻轻吹一吹，等待变凉。 “求你什么”何依依好奇问道。 茶楼内，老板的留声机咿咿呀呀放着昆曲，余姬细细品味一口茶，才缓缓道“他求我，让他成为一个完整的女人。” “你没答应”庄睿肯定道。 余姬点点头，在何依依疑惑的眼神中说出一句话。“我拒绝了他。”是的，彻底拒绝。 “你能让他成为女人你会做变性手术”这是 四方杂货铺 分节阅读 78 何依依最直接的反应，这年头，男人变女人，靠的就是变性手术。 余姬却轻笑一声“不，章平笙要的，是由内而外，彻彻底底的女人。可以怀孕生子，传宗接代，不是变性人。” “这”何依依惊了“这怎么可能做到除非是神。” 庄睿却笑了，“还有一个办法。”何依依不解看他，庄睿笑道“投胎转世” 何依依已经惊讶地说不出话来，这都是什么鬼。他们到底是在破案，还是在写鬼故事余姬在她古怪的神情下道“他就算转世，也不会达成所愿的。” “这又是为何”庄睿也疑惑看余姬。 余姬微微一叹，看着窗外的河面道，“还能为什么，不过是前世的罪孽，今世偿还罢了。” 明朝，是一个对女性压抑最鼎盛的王朝之一。 社会上的男性，往往接触的女性不如男性多，可旺盛的荷尔蒙跟，需要途径去发泄，于是，那个时期十分盛行龙阳之好。 最典型的表现，就是盛行。就算最繁华的南京北平，也有不少小倌馆。 顾玉青第一次见到章平笙是在朋友的家宴上，那会儿他喝醉了酒，想找地方方便一下，不想，误闯了别人家的厢房，撞见了正在更衣的章平笙。 章平笙一眼回眸，娇艳了时光，在顾玉青心里，烙下抹不去的痕迹。 顾玉青家教严格，乃是书香官宦门第，做了唐突事，自然要用于承担责任。他一边道歉，一边表明心迹，直言自己一定会对章平笙负责。 未料，眼前的女子却毫不在意，逼着他发誓，不准说出今日所见，若是胡说出去，他就拉着顾玉青自杀去。 顾玉青直言“使不得，使不得，一切都是玉青的不是，姑娘切莫做了傻事。” 章平笙见他如此，嗤笑一声傻子，悠悠而去。徒留顾玉青愣在原地，直到尿意膨胀，这才慌乱找茅房。 再相见，却是在青楼里。 顾玉青被好友拉着来见识新到的花娘，他纵是不愿，也没法抗拒。就这么不情不愿，顾玉青在那场新花娘的见面会上，见到了让他念念不忘的章平笙。 当他看到众人惊艳于章平笙的美貌，一个个报了高价，想要梳拢于她，他如何能忍。一时冲动，居然花了三千两银子，买下了章平笙。 在暧昧华丽的青楼雅间内，顾玉青方才知道，章平笙的家族因为得罪了人，被朝廷抄家，她被贬为官妓。 若不是顾玉青相救，她今夜，必然要悬梁自尽。 从那以后，顾玉青成了花楼的常客，专门来找章平笙，什么也不做，只是与她饮酒作诗，聊天解闷。朝朝暮暮相对，顾玉青惊觉自己已经彻底爱上这女子。 顾玉青想要给章平笙赎身，可顾家怎能同意。 顾家不仅是书香门第，在朝廷更是有着不小的分量。顾家，是黄子澄的门生，自然是建文帝的拥护者。 朝廷是不允许官员狎妓的，顾玉青是顾家培育出的状元郎，更是建文帝未来的栋梁储臣，如何能由着他，作践到一个妓女手里。 顾家老太一思索，便开始为顾玉青寻找良配。 可顾玉青着了魔，非章平笙不可。顾老太一面拖着，一面加紧速度找人。 章平笙自然也知道了顾家人的态度，她开始婉拒顾玉青的见面，开始接待别的客人，顾玉青哪里能忍，自然打翻了醋坛子，发誓一定会将她娶进门。 后来的一切，如此顺理成章。 不知哪里来的门客，通过章平笙联络到顾玉青，表示有办法能解决章平笙的身份问题。顾玉青心里一乐，可也存了戒心。 官妓不比其他，若是从良，比其他女子更多了好几道关卡。这些，全是因为她们乃是罪臣之后。 果然，这个人露出真面目，他竟是燕王朱棣的人。 燕王的野心，朝廷的人怎么会不知。然而被爱冲昏了头的顾玉青，眼看着父母相逼，要将章平笙弄死，他无奈，只好同意了那人的计划。 帮着燕王，压下北平的奏折。 顾玉青在内书房行走，整理皇帝批阅的奏折，皇帝看什么，不看什么，他最先掌握。只要他将北平的奏折延后上递，甚至是，模仿上奏者的笔迹，造假奏折，那便给燕王争取了时间。 顾玉青心惊胆战地做了，一次又一次。那人果然守信，章平笙被赎身离开青楼，安置在一处不为人知的院子。 那人说“只要顾大人办好这最后一件事，章小姐的身份，就能变为漳州林家的大小姐，彼时，你们二人，自然成就一桩美事。” 最后一件，就只有这最后一件了。章平笙满眼期待，盼着他。顾玉青一咬牙，点头同意。只要这一回就够了，从此以后，再不做这背主之事。 可顾玉青到底年轻，奏折的事，黄子澄已然察觉，不过一个引蛇出洞，就将顾玉青抓了出来。这一回，谁也救不了他 直到他被关进刑部大牢，他任然死死咬住，说自己是被冤枉的，可是，黄子澄起是那么好骗的。他很快就将事情调查清楚，原来，章平笙一开始就在骗顾玉青。 如果说第一次相遇，是一场意外，那么后来的一切，都是阴谋。 顾玉青在刑部大牢里如遇五雷轰顶，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心心念念，珍爱无比的女子，竟然是个男儿身。 章家从没有什么小姐，只有一个弱冠之年，容貌绝丽的儿子。 燕王的人早就想对顾家下手，可用了许多方法，怎么也不得其门。唯有那一次，顾玉青偶遇了沦为戏子的章平笙，动了心思。 燕王的人如何狡黠，立时下了套，等着顾玉青上套。 燕王的人告诉章平笙，只要他能迷住顾玉青，帮助燕王达成目的，燕王登基之日，便还章家清白，封他侯爵之位。 章平笙自然乐意，他本是章家嫡子，曾经显赫尊贵，要不是被黄子澄诬害，如何能跌入泥潭，沦为戏子。 这几年，为了保命，他不得不做女儿打扮，就是为了博那些贵人一乐，容他一条命。他的仇，怎么甘心。 圣旨下来的很快，顾玉青被判斩立决，顾家满门抄斩，就连不过五岁的幼妹，都未能逃过一劫。 至此，顾玉青依旧执迷不悟，想要见一面章平笙，当面问问他真与假。 可章平笙的目的已经达成，早已人去楼空，而燕王，已经大军压境。 五时三刻，顾玉青被押上断头台，在众人的指点唾骂声中，断送了性命。恍惚间，他似乎看到了章平笙的影子，这个他为之疯狂的女子，不，男子，就那样立在人群里，面无表情的看着他人头落地。 刽子手举起屠刀，顾家的人一个个丢了性命，父亲，祖父，母亲，姐姐，叔父，兄长，这些人，一个个都死了。 这一切，都是他的错。 何依依听完这一切，久久不能平息，半响，她小声开口道“那那章平笙呢他后来怎么样了” “他”余姬垂眸一笑，语气嘲讽“自然是得偿所愿，封了候，恢复了章家的荣耀。” “怎么会这样他做了这样缺德的事，玩弄了一个人的感情，怎么还能快活一生”何依依不忿，越想越觉得章平笙无耻可恶。 庄睿轻叹一声“历史的故事，说不清的。你觉得他错了，可在燕王看来，他是功臣。” 是了，成王败寇，历史从来是胜利者书写。 何依依不悦，想了想道“那他今生又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要害这些人还非要想着做女人” “这是惩罚。”余姬放下茶杯，缓缓道“章平笙一辈子用女装欺骗伤害了不少男子，他死后，地府便让他种了心魔，无论几辈子，他都想要成为一个女人，可无论几次转世，他都只能是男人。” “求而不得，这才是最痛苦的事吧。”庄睿闻言，看了眼余姬，神情几多复杂。 何依依却不依不闹“什么呀，我觉得便宜他了。你看看，他为了自己的，又害死了不少人，那些人，才是真无辜。” 余姬但笑不语，沉默不再接话。 时间差不多，三人一起回到警局。再次审问，章平笙老老实实交代了一切。 他从别人那里得知了余姬，本想去求余姬帮助自己实现心愿，不想余姬拒绝了他。他愤怒，却又无可奈何。回来的路上，他遇到一个黑衣人，说能帮他实现心愿，但是，要他付出相对的代价。 只要能得偿所愿，要他的命都可以。 章平笙听说只是让他引诱别人自杀，摆下六芒星阵图便可，稍稍犹豫，便点头了。他的执念已经成魔，如果不能实现，他觉得自己生不如死。 他按照黑衣人给他的名单，一个个接触受害人。得知他们的痛苦，一边诱哄他们去南屏寺问来生，一面告诉他们，要如何死，来世能投个好胎，得偿所愿。 那些人哪里知道，这个阵不是为了让他们如愿，而是为了收集他们的魂魄，帮助章平笙获得转世为女子的目的。 “你是怎么让他们听从你的话”庄睿问。 “那人给我一瓶香水，说这个香水能帮着催眠，让他们增加自己的怨恨悲哀，心甘情愿去死。”章平笙面无表情道。 “情谜”庄睿问。 章平笙点头，继续说作案经过。 为了让效果更逼真，章平笙不会让他们立刻就去死，而是按照那人的要求，连着催眠三天，让他们求死的意志坚定不移。 等到第三日，那些人梦游一般来到公园里，套上绳索，上吊自杀。 “是你拿走了那些垫脚物”庄睿问。 章平笙却摇摇头“不，没有垫脚的东西，那就是一个活扣而已。”原来章平笙将绳索用一种特殊的扣法，一端绑着旁边的树，一边掉在树枝上，等到死者一挂上脖子，绳索的活扣自然收缩，将人拉起，吊死受害人。 这样，不仅让验尸检查不出其他人为的痕迹，也不会在犯罪现场留下章平笙的痕迹。 可偏偏是这一点，让庄睿开始怀疑。 “那个帮你的人是谁”庄睿问道。 章平笙摇摇头“我不认识他，我只知道，他叫林城。”这一点，他没必要撒谎，那个人来无影去无踪，每次都是他来找自己。 庄睿瞳孔微缩，冷笑一声，又是林城。看来，他已经到脸上苏城，并且跟自己杠上了。 案子的情况基本交代，除了林城，一切都得到了解释。 庄睿问完话，叫来老罗，准备将人送到看守所，等待审判。 余姬等他问完案子，也录完口供，可以离开。 庄睿送余姬出门，两人走到大门口，余姬笑笑“庄警官不必再送，我自己回去就好。”庄睿却不肯，笑道“那有管接不管送的，我还是送你回去才放心。” “不必了，庄警官” 砰的一声，警局高楼上掉下来一具尸体。门口的人都吓的惊叫，余姬看着那血肉模糊的尸体，神情恍惚几分。 庄睿赶紧跑过去探看一下，已经气绝。老罗匆匆跑来，气喘吁吁道“这这小子说说上厕所没想到怎么就”怎么就跳了楼 余姬抬头，看一眼高高的楼顶，看到一闪而过的黑影。庄睿大约也见到了，带着老罗飞奔而去。 余姬看着残破不堪的尸体，在一群神色惊慌，不知如何是好的人里，显得无比镇定。 她木然着脸，淡淡道“何苦呢” 章平笙喝的大醉，躺在桃花树下，看着满枝头的桃花，笑的癫狂，下人将酒放下，不敢多言，小声离去。 看着手里的信笺，章平笙哈哈大笑，笑着笑着，哭出声来。 那是在顾玉青临去前放在他的卧室内的，那个愚蠢的男人，怎么能写下这样的话。 “平笙，这一去，不知凶吉。我想跟你说一件事，其实，我早知你是男儿身。你自认为藏的很好，我心里也不戳破。我知道你定然有所无奈，可是，那有如何” “我顾玉青爱的，是你这个人，不管你是男，是女，是人还是妖，我都认定你了，所以，平笙，你可愿意等我，等我回来娶你” 这个蠢货，为什么要这样爱着他，他只是利用他罢了。 他章平笙如何会爱一个男人 可是，可是就算他得到自己想要的，为何，为何还是不快乐 几年后，章平笙死于饮酒过量，临死前，他拿着顾玉青送他的诗文下葬。 顾郎，来世，我生为女子，嫁与你，生生世世与你相伴，可好 智延敲完最后一下木鱼，收了佛珠，准备就寝。一转身，发现身后站着一个黑影。他大惊“谁” 那人从暗处走来，目光玩味冷寒“大师，好久不见。” 智延大师惊悚，忍不住退后一步。“你怎么来了” 那人笑笑“主人让我来告诉你一声，你做的很好。”说着，将一样东西扔了过去。 智延伸手接住一看，顿时紧张起来“你你们找到她了” 那人呵呵一笑“当然，不然这玉坠怎么得来。”他上前两步，打量智延一番，啧啧添唇，可惜了，上好的魂魄，要不是主人吩咐，他早就吞噬了智延。 在智延紧迫的目光下，那人拍拍他的肩膀“放心，只要你办好主子的事，他必然会让你得偿所愿。” 直到那人退入暗夜中，智延才恍然坐在椅子上。摸着手里的玉坠，苦笑呢喃 四方杂货铺 分节阅读 79 “宛儿，宛儿，你到底咋何处” 第74章瘦身蛊1 郭思雨捏捏肚子上的肥肉，艰难套上一件巨大的卫衣。她打小就胖，这么多年来，卫衣是她最合适的衣服。不是没想过减肥，但是永远失败告终。 减肥多难难于上天。 那些脂肪也不是是怎么回事，仿佛狗皮膏药一般死死粘着她，不，比狗皮膏药还狠，甩都甩不掉，更别想用刀割掉。 大学第四年，郭思雨的成绩一向都不错，奖学金拿了好几次，可她总是从别人嘴里听到一些难听的话。人长得丑，不努力还能怎么办 每每听到这里，郭思雨只能装作没听见，经常还要配合着笑笑，不然别人还会嘲笑她，说她小气，开不了玩笑。 郭思雨抱着课本，从教学楼经过，路过时，看到自己的男神，长相帅气，高大挺拔的薛飞。跟几个男同学立在门口说笑，似乎在等人。 郭思雨悄悄打量一下他，飞快转过眼，害怕被对方看见。那几人堵在门口，郭思雨要经过才能进入教学楼。她害羞又怯弱，小声道“麻烦让一下。” 几个男声堵在门口抽烟，压根不搭理她。郭思雨忍着，又喊了一次，其中一人才恶意道“胖子，说什么呢，声音大一点。人那么胖，声音怎么跟蚂蚁一样” 说完，其他几人哈哈大笑起来。 郭思雨羞愤，低着头，眼睛后的眸子，微微湿润。她又大声叫了一遍“麻烦让一下。” 几人终于听见，让开一条道路，让郭思雨过去。郭思雨穿过几人，迅速往里跑去。不想，她才跑出几步，就听到身后有人在喊。 “胖子，别跑了，楼都要震塌了。”接着，又是一阵放肆的哄笑声。仿佛间，郭思雨听见了薛飞肆意张狂的嘲笑。 郭思雨一路跑上楼，躲进教室最角落坐下，低垂着脑袋，假装擦眼镜。 “欢饮光临，欢迎光临”门口的鹦鹉叫唤起来，翅膀扑哧几下，很高兴有人入门的样子。 余姬放下鸡毛掸子，回身看到一个肥壮的胖丫头。她眼中毫无诧异，礼貌微笑道“欢迎光临，需要些什么” 郭思雨忐忑抬起头，看到面前的美人，惊艳羡慕不已。她想了想自己来此的目的，声音微微颤抖，不太敢说话。 余姬见状，给她倒了一杯茶，引着她坐下，笑道“我这里东西很多，不知你想要些什么” 郭思雨一想到表姐说的，咬咬唇道“我是我表姐让我来找你的，她说她说你店里能帮人实现心愿，是不是真的” 余姬闻言，轻笑一声，放下茶杯“你表姐是谁” “她她叫阿南，是个律师，她说你一定能帮人达成夙愿的。”郭思雨抬起头，十分期待看着她，期盼表姐说的是真的。 余姬听到这个熟悉的名字，微微颔首“她说的不错，但是，你既然来了，也应该听她说过，想要我帮你实现心愿，是要付出代价的。” “我我明白。”郭思雨紧张，拿过身后的背包，从包里拿出一个信封“这是我全部的财产了，不知道够不够，不够的话，我再想想办法，求你求你一定要帮帮我。” 余姬没有接过信封，而是看着她道“你的心愿是什么” “我我”郭思雨却胆怯羞涩起来，不敢开口。 余姬看出她的自卑，轻声安慰“不怕，既然来找我，那就说出你的心愿。” “我想瘦下来，想减肥成功，再也不要做死胖子。”余姬的话让郭思雨得到鼓励，她抬头大声嚷道。 声音太大，一下震住余姬，她看着郭思雨，半响没有说话。 郭思雨紧张捏住自己的衣服，不敢说话。 余姬忽然大笑道“这算什么难事，你节食运动一下，不就好了。再不济，去抽脂也是可以的。” 郭思雨却摇摇头，面露苦涩“我我们家是遗传性肥胖，我像我奶奶，打小就胖，我也不是没有运动节食过，可是好不容易瘦了2斤，一顿饭就涨回来了。而且而且无论我怎么运动，就是一斤都不掉肉。” “我也想过抽脂，可是那个太贵了，而且太容易反弹，对身体也不好，我家的邻居，就是抽脂，去了半条命，结果人比一起更胖了。我爸妈舍不得我受伤害，死活不准我去。” 郭思雨哀求余姬“所以，求求你，帮帮我吧，我真的没办法了。” 余姬看着这个女孩苦苦哀求的样子，感受到她走投无路的痛苦，她的身上，的确缺少瘦人该有的气，如果自己不帮她，大约她永远会是这样。 二十几岁的年纪，花样的年华。哪个女孩不想漂漂亮亮招人喜欢，让人羡慕 “好，我帮你，但是我的帮助是需要付出代价的。”余姬起身进入内室，片刻拿出一个锦盒，打开放在桌面上。 那里，躺着一粒裹着白色透明壳子的药丸。 不知是不是郭思雨的错觉，她仿佛看到有什么东西在里面动，似乎是虫子。郭思雨咽咽口水，紧张道“这是什么” “蛊”余姬吐出一个字，吓的郭思雨微微一抖“什么” “你没听错，我说的是蛊，电视里常常出现，被认为是苗族使用的那个蛊。”余姬看着眼前明明害怕，却依旧壮着胆子提问的女孩。 “这这个东西能帮我减肥”郭思雨不可置信，她听说过有个女明星为了维护身材，在肚子里养蛔虫，眼前这个难道是一样的 余姬看着她轻轻一笑“怎么，怕了你不是说，不想做死胖子。” “可可这个东西靠谱吗”郭思雨怀疑。 余姬盯着她，半响道“你既然问过你表姐才来的，自然应该知道我这店的规矩，想要达成所愿可以，但是，是要付出代价的。你愿意付出代价吗”想了想，余姬又道“我说的，是任何代价。” 任何代价郭思雨愣住，盯着那蠕动的虫子心颤不已，要把这个东西吃下去吗吃下去就能达成所愿 “那这个要怎么用”郭思雨小心问道“是不是吃下去就会马上变瘦” 余姬笑笑“当然不是。”她拿起那颗透明的药丸，淡淡道“吃下它，它就会寄居在你身体里，它会控制你的饮食，你的作息，你的运动。你每天只能按照它的需要去吃饭，运动。” “如果想吃的东西它不喜欢，你就会恶心头晕。当你懒惰不想运动的时候，它会让你全身痛苦难当，除非完成它规定的运动否则，你将一直痛苦下去。” 余姬目光诡异盯着郭思雨道“不要妄想会有侥幸，一日没有达到标准健康的体重，它就会永远在你体内作怪。” 郭思雨被这番话吓住，这样会有效吗节食运动，真能有效 半响，她抬头看余姬“那那要要多久才能见效” 余姬微笑“放心，这个蛊很讨厌油腻的脂肪，依照你现在的身体，快则半年，慢则一年，它一定会帮你把身体里多余的脂肪清干净。” 半年到一年吗郭思雨想了想又问“那那我减下来以后，这个蛊会怎么样还会留在我体内吗”她很怕这个蛊会像蛔虫一样，在她身体里出不去，钻破了她的肠道。 余姬轻笑“它的寿命是有时限的，当它完成使命，便会化成粉末。溶于你的血液，到时候，你就真的是易瘦体质，不会复胖了。” 减肥最怕的是什么，反弹。好不容易收掉一斤肉，吃顿饭就胖了，让所有的胖子最痛苦的不就是这个 “当真”郭思雨开心，如果这是真的，那对她而言，简直是天大的好消息。 “我可没有骗你的必要。”余姬笑笑。 郭思雨想到自己总是被人嘲笑死胖子，怎么努力都瘦不下来，眼前的这个药丸，似乎没有那么恐怖了，她想了想，看着余姬道“那这个要多少钱” 如果这东西真这么好，肯定不便宜。 熟料，余姬却将桌上的信封退了回来，淡淡道“我不要你的钱，我要的是你的血。” 郭思雨惊悚，她咽咽口水“你你要这个做什么” 余姬轻笑“放心，不会很多，只是100的量，而且”余姬盯着她一身的肉笑道“我要的不是你现在的血，而是你瘦下来以后的血。那时候，这蛊已经融入你的血液，我能用它，炼成新的蛊虫。” 郭思雨瞪大眼“你你不怕我一去不复返” 余姬看着她，半响哈哈大笑“小丫头，如果你不回来，天涯海角我都会找到你，那时候，我要的可不就是一点点血而已，我还会让你重新胖起来，比现在还胖，胖的连路都走不了，只能躺在床上，靠人喂食。” 郭思雨冒出冷汗，表姐说的对，这家店的老板有些诡异邪门。可自己既然来找她，已经做好付出代价的准备，这代价，不过一点点血而已，女人每个月多少还不排除点血来。 想到这里，郭思雨点头允诺，等她减到90斤，一定回来交血。 余姬将礼盒包好，一再嘱咐她，必须今晚9点跟清水一起服下，送她出了门。 庄睿把案子做完最后总结，今日才休了假，在屋里睡个懒觉。 自从章平笙跳楼自杀，他的案子算是结了一部分，他的死因确定为自杀。至于他身后的人，庄睿已经开始写报告，谈论起黑蜘蛛这个组织。 虽然轮廓还有些模糊，但是基本可以断定这是一个邪教组织。 教了报告一回来，庄睿就看到庄义明留下的字条，他已经离开苏城回部队去。余姬帮他驱除了怨气，可这个心结他必须自己解开。逃避不是办法，庄义明决定回去找到当年的凶手替自己的队长报仇。 至于大姐的事，他希望暂时对父母保密。希望庄睿能找到人以后再告诉父母，免得他们空欢喜一场。 庄睿看着留言，心里微叹，大姐的事，恐怕比余姬说的复杂。 自从那一日被袭击，庄睿隐约想了一些前程往事，他跟余姬，还有那般渊源。只是如今敌在暗我在明，不是相认的时候。 况且他的能力并未觉醒，庄睿看着自己的双手，曾经那些法力能否复苏，也未可知。毕竟如今的他，是凡胎，不是前世那个龙之子。 宋祁庄睿安安咬牙，来吧，这一次，我们一决生死。 电话铃声响起，又有新案子。 庄睿认命起床，穿带好，来到案发现场。 何依依见到庄睿到来，立马上前“庄队”庄睿颔首，“什么情况” “死者女性，24岁，职业模特。”何依依把情况简单告诉庄睿“死者已经一周没有去公司，经纪人打她电话不接，这才找上门来，结果一进来，就看到死者倒在地上，初步看来，没有外伤，不是入室抢劫。” 庄睿环视四周，这是一间单身公寓，大约60㎡，死者一个人住，屋子一目了然，一个厨房一个卫生间，一个卧室，客厅房间比较大。 死者趴在客厅地板上，茶几上摆满各种食物，泡面零食外卖一应俱全。 庄睿看到法医在处理尸体，自行走到死者屋内，查看一番。梳妆台上，各色化妆品护肤品摆满桌，衣柜里，全是女子一个人的衣物。庄睿又进入浴室一看，全是女性用品，看来，这姑娘单身。 庄睿走出来，孙哲平正在给经纪人录口供。经纪人是个微胖的男子，为人很谦和，孙哲平问什么都老实回答，就是有些害怕，不敢看死者的尸体。 从痕迹上看，死者应该不是被抢劫害死的，屋内没有其他人到过的痕迹，门也没有被撬开。那么，是自杀 不像，屋内没有安眠药之类的东西。 装入走进尸体，蹲下身看了看尸体，这腐烂程度，大概死了三天。尸体看的出来，很瘦，瘦的有些过分，手臂跟腿，基本一折就断的样子。 庄睿看看桌上的食物，这不太对劲，这么多吃的，看样子不像是一个人的量。可是，如果是一个人吃的，按照死者的身板，不像有这么大的胃口。 “怎么样”庄睿问法医。 法医蒙着口罩，看不清表情，她淡淡道“看样子，似乎是窒息死亡。” “窒息”庄睿看看死者的脖子，没有痕迹，难道是被闷死的 法医看出他的疑惑，轻笑道“也可能是吃东西噎死的”她指指桌上的食物，还有死者手上捏着的鸡腿骨“不排除死者吃东西太快，卡住了嗓子眼，来不及救治死去。” “不过，具体的，还要看验尸结果。”法医谨慎道。 庄睿点头，“辛苦了。” 此时孙哲平已经录完口供，庄睿看没什么事，领着人先离开。不想，到了楼下，却感觉自己被跟踪了。 他停住脚步，对孙哲平使了个眼色，孙哲平转向走到别处，庄睿进入停车场，继续往前走，想要在这里制服身后的人。 何依依快人一步，看到有人鬼鬼祟祟跟踪庄睿，一帮将人擒住，按在墙角。她扯下那人的帽子，居然是个小丫头。 “别别紧张，我不是坏人。”小丫头紧张道。 庄睿走过来，看到女子的脸，让何依依放开她“你是谁为什么跟踪我” 孙哲平也做出凶神恶煞的样子看着小丫头。 那小姑娘紧张看了看三人道“能换个地方 四方杂货铺 分节阅读 80 说话吗” 咖啡馆内，小姑娘和了一口满是奶泡的咖啡，满足擦拭一下唇边的泡沫道“我叫徐菲菲，是琳达的助理。” “琳达”庄睿疑惑，这是谁。 何依依小声庄睿耳边道“就是刚才的死者。” 庄睿恍然，看着徐菲菲道“你为什么跟着我们” 孙哲平接话“就是，小妹妹，刚才要是我出手，你这胳膊就得废了，好好的，你跟踪警察干嘛” 徐菲菲紧张道“我也不想，可是我害怕有事。” “什么事”庄睿想了想“跟琳达的死有关” 徐菲菲点头，头上的马尾因为她的甩动，在空气里画出弧度，她看一眼周围，没有什么人才小声道“我怀疑琳达的死不是意外。” 几人一顿，面面相觑一下，盯着徐菲菲道“为什么这么说” 徐菲菲咽咽口水“不瞒你们说，模特儿这一行，本来就很多黑幕，尤其是琳达这种有些名气的模特，那就更多不能在公众下露出来的问题了。” “我实话告诉你们，琳达已经是模特儿公司意外死亡的第四个人了。” 几人惊讶，孙哲平急切道“当真为什么没有听经纪人提过” 何依依点头，可不是，刚才做口供，经纪人一点都没提过这件事。 徐菲菲看一眼庄睿，庄睿示意她继续说。徐菲菲才开口道“他当然不会说，前几天有个15岁的女模特在上海走秀，结果意外死亡，官网给出的结果是过劳死，可是业内很多人说那女孩是被经纪公司欺压死的。这种时候，媒体正盯着呢，他才不想给自己公司惹麻烦。” “那你认为琳达是怎么死的”庄睿问道。 徐菲菲用吸管滑动一下杯子里的冰块，难过道“琳达她可能是吃药死的。” 第75章瘦身蛊2 大概三个月前，琳达带着徐菲菲去上海走秀。那是一位国际知名设计师的秀，能上这个秀，说明模特在时尚圈中的地位。 琳达很开心，大秀完成的也很顺利。 琳达从事模特行业已经四年有余，大大小小的秀场走过上千场，也给无数的杂志广告拍过照。可是，距离大红大紫的超模，还有一点距离。 她欠缺一个彻底走红的机会。 而这个卡住她脖子的机会，就是肥胖。 琳达属于易胖体质，稍微多吃一点，脸就肿起来，平时没有工作还好，一开工。那张在普通人看来还不错的脸，在镜头里简直惨不忍睹。 摄影师经常打趣琳达，若不是个人体质原因，她早就成为国际一线。 琳达的确是一张超模的脸，菱角分明，气场强大。 但是模特这一行，无比残酷，很多人都饿出厌食症来，也未必能上大秀。 在上海那场秀结束后，庆功宴上，设计师表示自己很欣赏琳达，可是琳达的腰围，稍稍有点粗。 这简直是批评了。 琳达在宴会上不过多吃了2口蛋糕，马上就露出问题来，对她而言，简直致命。可是，琳达无法控制自己对食物的渴望。 正当琳达十分失落，一个人在角落喝酒的时候，一个男子靠近她。那是跟她同台的一个男模特，长相帅气。男子举杯对琳达道，自己有办法可以帮她减肥，不仅能保持身材，还不用担心吃胖。 琳达笑言“不会是催吐吧那个我试过，真的难受，我再也不想用了。” 男模却笑笑，递给她一张名片“不，是一种药，人吃了，就算不节食不运动，也能维持身材，还能越来越瘦。” 还不等琳达再问，男子已经踱步离开。 琳达看着名片上的地址，半信半疑。直接将名片放入手包，没再多想。 过了几日，琳达到公司报道，本想问问广告代言的事，哪想到，自己心心念念的代言，居然被一个后辈抢走了。 琳达不忿，那个蠢女人，除了比她瘦几斤，哪里比她好。可经纪人却说，是广告商指定的，自己也没办法。 在琳达气愤的同时，经纪人还委婉提醒“你这几天好像胖了，主意点，别吃太多，不然别想在这一行混下去了。” 琳达气不过，买了许多吃的回家，可第二天起来，看着水肿的脸，琳达又难过的大哭，觉得自己实在委屈。她怎么就摊上这么个身体，又好吃，又容易发胖。 化妆的时候，她无意间打开抽屉，想起了那张名片。 琳达拖着徐菲菲，陪自己来到名片上的地址。 在那里，她见到了一个很漂亮的女人，那女人听说了琳达的来意，笑着说，他们圈子很多人在她这里买药，让她放心使用。 琳达起初也不信，买了一瓶回去。结果不过一晚上，她的腰围就瘦了3厘米，脸也比以前更小更精致了。琳达大喜，明明昨晚她还吃了一顿大餐，打算今天才开始减肥的，没想到吃了这药，居然立马见效。 接下来的日子，琳达发现这药果然好到不行。她每天只要吃一小粒，就能随便吃喝。一点不长胖不说，还瘦了好几斤。以前她最担心的掰掰肉，跟腰围，完全不见了。 她的身材变的更加性感迷人，前凸后翘。穿上三点比基尼，甚至能让摄影师流鼻血 最厉害的是，一个月以后，会所的女人告诉琳达，她已经不需要吃药，变成彻底易瘦体质。无论怎么吃，都不会发胖了。 从那以后，越来越完美的琳达，不仅获得更多广告商的青睐，更上了巴黎许多大品牌的秀场。 可谓是顺风顺水，分光无限。 “照你这么说，这药物不挺好的吗，琳达的身体也没毛病。”孙哲平没听出问题在哪里。 徐菲菲嗤笑一声“起初我也这么认为，可是半个月前，事情开始不对劲儿。” 先是琳达在秀场遇到一个老朋友，两人无意间聊起那个曾经给她名片的男模，琳达得知他突然死了，友人还说，他可能是嗑药死的。 琳达吓一跳，但也没在意，模特圈嗑药的也不少。稍稍为那人可惜，也没放在心上。 再后来，她又听说，有个女模特死了。在洗手间里，她听到别人说，那女模特跟之前那个男模一样，吃了一种减肥药才死掉的。 琳达吓的要死，赶紧去找之前的俱乐部，谁想，那俱乐部早就人去楼空。她马上去医院检查身体，医生说，她除了新陈代谢稍稍快一些，其他一切正常。 琳达以为自己没事，可不知何时开始，她发现自己越来越容易感到饥饿。她总是不断地想吃东西，怎么也不满足。 “有一次，我甚至看到她一下子吃掉五大碗牛肉面。”徐菲菲在空中比划一个巨大的圆，形容那碗的大小。 庄睿三人也惊讶，这么大一碗，别说女人，就是男人，也得撑死。 “一周前，琳达忽然说给我放几天假，让我回家去，我想着也很久没回去了，就高兴走人。谁知道一回来就听到这个消息。”徐菲菲难过，抹着眼泪道“警官，你们一定要找到卖药的人，都是他们的错，否则琳达也不会死。” 何依依递给她一张纸巾，让她擦眼泪。 孙哲平看一眼庄睿，见他沉思，好奇问道“你记得那家俱乐部的名字吗” 徐菲菲想了想，摇摇头“我就记得俱乐部的经理是个女的，其他的，都不太清楚了。”她只跟琳达去过一次，很多事情并不如琳达清楚。琳达似乎跟那家签了什么保密协议，不准对外透露药品的信息。 “那那个经理的样子呢还记得吗”何依依关切问道。 徐菲菲想了想，摇头抱歉。 几人驾车回到警局，何依依问庄睿“庄队，这件事，你怎么看” 庄睿淡淡道“目前算条线索，但是还是等验尸报告出来，我还有事，今天先下班。”他把车停在警局门口，放下两人，驾车离去。 何依依看着远去的车队孙哲平道“头儿似乎有点不对劲儿。” “哪里不对劲儿”孙哲平抬脚往回走，他是没看出来。 何依依跟上去，在后边道“我也说不上来，反正就是感觉跟以前不一样了。” 孙哲平看她一眼“放你两天假，你眼睛就出问题了别扯那些无聊的，赶紧去查查徐菲菲说的那几个人是不是真死了。” 何依依瞪他一眼“老虎不在家，也轮不上你来对我发号施令，你小子瞎得瑟什么。” 庄睿驾车来到门前，将车子挺稳，此时已经6点左右。 今天太阳的颜色很是古怪，慢慢的暖红色笼罩着整座苏城，在落日的余晖里，显得越加神秘。 庄睿下车，走到门口，想敲门，却又收回手。也不知怎么的，忽然特别想渐渐余姬，庄睿就把车开了过来。可到了门口，他又胆怯了，贸然来找人，她会怎么想 前世自己去瑶池，总是各种借口，带着各色古怪的小吃，才让她放下戒心，把自己当朋友。这一世，自己也是因为案子才能与她相见。 好不容易约会一次，还遇上了案子。 这一回，自己什么事都没有，贸然来找人，该说些什么 庄睿很踟蹰，不知自己该不该进。 正想走，小七拉开了门，手里提着垃圾，嘴里念念有词“呸，要不是看你年纪大，我能嚷着你。我这是尊老爱幼，好难不跟女斗” 看到庄睿跟柱子一样立在门口，小七一愣，接着打趣道“什么情况庄警官来了怎么不进去” 小七把垃圾往门口一放，笑盈盈看着庄睿。 庄睿有点磕巴，“我我”想了半天，没想到要说些什么。 小七见他如此，恶意笑笑，一把将他拉了进去。 一进门，就听到余姬大喊“小七你个老不死的，这么快就回来了”看见庄睿，她剩下的话生生噎了回去。瞟一眼小七，用眼神问道，什么情况。 小七把庄睿推出去道“我在门口看到他的，估计找你有事，我先去买酱油，你们慢慢聊。” 余姬目送小七离开，才坐下来，看着庄睿古怪的神情，心里一阵疑惑。她轻声开口“庄警官怎么这时候来了，又有案子” 这是余姬唯一能想到的原因。 庄睿自进门看到余姬的第一眼，就呆呆的不说话。他脑子里不断响起上一世第一次见到余姬的样子，那时候，她没穿衣服。 那一年，作为龙宫的代表，他代表父皇敖顺前去给西王母祝寿。送完礼，他无聊地四处溜达。那时候他才不过十几岁出头，正是好动的年纪，当然坐不住。 也不知如何，就溜达到一处池子，池子里的莲花开的正好，他想着，要不择两朵回去，给妹妹玩。 想着就动手，那时候还没有二度发育的他，是个小胖子，伸长胖胖的手，就要去摘莲花。眼看就要勾到那朵漂亮的莲花，一个丫头忽然从水里冒了出来。 他傻眼看着一个光着身子的小丫头露出水面，一脸呆萌望着他。半响，他惊叫道“你你怎么没穿衣服” 哪知，小丫头依然一脸迷茫，完全无知样。 他的惊叫引来了众多小仙婢，这一看，也吓住，瑶池如何冒出一个脸生的小丫头来小仙婢立刻通报了西王母，他看着众人将小丫头带走，没了踪影。 而他，傻傻立在原地，不知如何去。 余姬见庄睿神情恍惚，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庄警官庄警官” 庄睿回身，惊觉自己失态，咳嗽一声，十分不好意思。“抱歉，走神了。” 余姬微微一笑，表示不在意，问他“庄警官可是又有案子了”余姬已经习惯庄睿忽然出现，来找自己问案子。 庄睿却尴尬笑笑“不是呃”他他想了想道“跟案子无关，我来是想问是想问一些你的事。” 余姬愣住，看他不像开玩笑，遂道“庄警官想问什么” 庄睿收起尴尬，一本正经，严肃看着余姬“你到底是什么人” 这是许久之后，庄睿再次问起这个问题，余姬盯着他，见他不像开玩笑，忽而笑道“庄警官不会是又有什么案子怀疑到我身上了所以来查我的身份吧” “我的身份，庄警官不是一清二楚吗怎么，还查” 庄睿却正经道“你何须骗我，经过这么多事，我怎么还能相信你是个普通人。上一次那个宋先生，就不是正常人，我想，你的来历也不一般吧。” 余姬垂眸，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淡淡道“庄警官，有些事，没必要知道的那么清楚。” 庄睿却笑了“阿余，你不记得以前的事了对吗” 余姬愣住，他怎么知道她心里不安看着庄睿，这个人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庄睿却不再提这件事，反而道“阿余，我不知道你经历了什么，但是远离那个宋先生，他只会伤害你。” “为什么这么说”余姬看着庄睿，在他严肃的神情里，没找到玩笑的影子。“你知道那个人的来历” 当然知道，可庄睿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现在不是说这一切的时候。“你信我，我不会害你，远离那个人。” 余姬却摇头“庄警官，谢谢你，但是那一位，不是我想避就能避开的。”那个人的目的是什么，她还不清楚，眼下她的刺青开始发红，新的契约人出现，种种迹象都告诉她，未来会有大 四方杂货铺 分节阅读 81 事发生。 庄睿闻言，也冷静下来，是了那个人，怎么会是想避开就能避开的。 “我明天送部手机过来，一有情况就联系我。阿余，你我不会让你有事。”庄睿留下这句话，便起身离开。 余姬坐在沙发上，半响回不了神。他到底有什么秘密。 自从上次受伤，她就觉出不对劲来，庄睿对她，似乎十分熟稔，似乎也十分关心。她跟他到底什么关系，这些会不会跟她遗失的记忆有关 余姬走到四方神兽面前，上了香，淡淡道“要出大事了，是不是” 忽然间，余姬的手臂灼痛起来，那红色的印记，不断传递着什么。 验尸报告出来，庄睿传递给众人，众人看到上面的描述，全部张大嘴，说不出话。 “撑死的”孙哲平率先发话“这算什么死法这年头怎么还会有人被撑死” 可不是，这年头饿死的可能性比较大，因为大家都去减肥了。尤其是琳达这种超模，更是节食到疯狂的程度才对，怎么可能撑死。 但是验尸报告没道理造假。 “上面写着，死者胃部被撑大，塞了很多食物进去，超出极限负荷，导致胃部大出血而死。”何依依指着上面的描述道。 “那那也不对劲儿啊，如果撑痛了，她不会报警吗”王广疑惑这年头，手机报警都是快捷键。 韩珂却道“我查过她的通话记录了，除了经纪人跟助理，就是父母，完全没有拨打过急救电话。” “可是撑死这个理由是不是太诡异了点”老罗也觉得古怪，虽然那天他没去，可他看了女孩的照片，不像是个神经不正常的女孩啊。 “她是不是有什么病比如暴食症之类的”王广又问。 何依依接话“不会，我查过她的病史，除了做过脱毛手术，她没有任何病史。这上面的检验你们也看到了，血液里没有任何毒品反应，可见她没有吸毒。” “不是吸毒，不是有病，难道真是减肥药作祟”孙哲平想起徐菲菲的话，看着庄睿道。 庄睿想了想“徐菲菲说的那几个人查了吗” 何依依点头“查了，但是模特公司为了杜绝丑闻，同意对外说是猝死的。又给死者父母赔了钱，尸体早就火葬，现在完全查不出结果。” 老罗闻言，插话道“照这么说，琳达的死他们为什么没有照之前那几人的方式处理” “因为死者父母先报了失踪，经纪人没拦住，加上琳达的名气比那几位更大一些，保安又跟着一起上楼发现了琳达的死亡，不报案不行。”孙哲平综合了那天的事情情况说道。 听到这些，众人都有些疑惑了，徐菲菲认为人是死于减肥药，但是他们并没有在徐菲菲身上找到任何违禁的药物成分，这种说法站不住脚。 可这案子，还是透着古怪。好好的人，怎么会被撑死难道是心理疾病 想了想，庄睿道“依依，把徐菲菲找来，再仔细问问。” 又看着老罗“你带着人去模特公司调查一下，重点查一查那个经理，看看他们是不是内部在流通什么违禁成分的药物。还有，一定要查一下，琳达死之前都经历过什么是不是隐藏了心里疾病之类的。” “头儿，你担心琳达有精神病”孙哲平插话道。 庄睿坐在沙发上，手肘撑在桌面，十指交握，沉吟道“模特公司比我们认为的要负责很多，这是个名利场，很难否定，琳达是不是隐藏了病史。如果有，那么这些经纪人跟助理，一定是最清楚的。” 第76章瘦身蛊3 郭思雨迈着步子，艰难地在操场上跑动。天色已经黑了，可运动的人也不少。她跑跑停停，不断大喘气。累，全身上下都累，肌肉酸痛难当，使不出力气。 可还是要跑，不然全身都会痛，想死的那种痛。 自从那一晚，按照余姬的嘱咐吃了蛊，第二天开始，她的身体就像装了控制器一样，完全不容她掌握。早上吃饭的时候，她想吃油条，可已走到食堂窗口，从前让她喜欢不已的各种油炸食品，完全令她恶心。 窗户里飘出的香味，她一刻也无法容忍，大步跑出去，呕吐起来。有几个被她撞了的人，见她如此，也不再计较，悻悻离去。室友关心问，她怎么了 她说自己大概吃坏了肚子，没再解释。 到了晚上，她脑海里自动冒出要运动的念头。她忍不住，穿上运动外套，来到操场，开始大步奔跑。可跑了不过一分钟，她就忍不住了，浑身难受，总觉得没力气。 可是她稍稍想要退却，身体就开始疼起来，起初是针扎一样，后来就是刀子捅一样。她只能继续跑，哪怕很慢，只要不停下来，疼痛就不会出现。 这一次，她相信余姬的话，那个蛊，已经开始掌控她的身体。 她微微有点开心，以前跑了几下就扛不住，所以一直瘦不了。对于吃的没有自制力，一下猛然节食，一下暴饮暴食，习惯坏透了。 自从这个蛊掌握她的身体，至少做事规律起来。 郭思雨又跑了几步，远远看见几个男生立在操场边的杠杆处锻炼，貌似过几天要体能测试，他们先来练一练。 她慢慢跑近，夜色有些黑，郭思雨又在暗处，那几个在光亮下的人，看不清她的模样。可等她跑近一些，却听到那几人指着她大笑。 “喂，你看那个胖子，是不是跟个球一样。”一人哈哈大笑。 “哪里是球，根本就是大象吧，跑一步我脚下的地面都震动了。”另一人嘲笑道。 “卧槽，你们怎么这么损，人家长的胖，又没吃你家饭。”又一人说完，其他人跟着哈哈大笑。 “说的是，又不用我们养” 郭思雨难过地想哭，也想打人，可她不能，太矫情，也太委屈。她加快步伐匆匆跑远，男子的嘲笑声在身后飘远，满满的恶意让人难过。 忍着眼泪，郭思雨继续跑，跑到终于跑不动了，她才停下来，身体也没有疼痛。她看看手表，刚好一个小时。 郭思雨拖着疲累的身体慢慢往寝室走，此时天色已晚，很多寝室都关门，众人都睡下了。守门的阿姨见她进来，不开心道“下次早点，不要老踩着关门的时间回来。” 郭思雨不要意思笑笑，快步往寝室走去。 郭思雨的寝室在三楼，她慢慢往上走，今天运动量对她来说有点大，她双脚酸痛，每一步都走的辛苦。爬了两层，有点难受，她坐在台阶上休息。 恰时，一道声音从楼上传来。 “哎，你知道吗，薛飞跟方瑶在一起了。”一女生在楼道间小声说道。 “那个校草薛飞真的假的”另一个女生道。 “那还能有假，我昨天都见他们两个手牵手去食堂秀恩爱了。”一女生笃定道，说着吐了一口烟。 “哎呀，男人果然都是喜欢漂亮女人的。”另一个女生感慨道，她怎么就没长那么漂亮 “算了吧，那薛飞要不是长的好，方瑶能看上他”一女生嗤笑一声“男人看脸，女人当然也看脸，我听说方瑶以前也一般，后来整过容的。” “真的薛飞知道吗”另一个女生八卦道。 “知道个屁，男人连女人口红几个颜色都分不清，知道整容又怎么样，至少看着就是漂亮。”一女生吐完最后一口烟，将烟头掐灭，丢下楼去。 另一个女生也不屑起来“呸，男人都好色。” 待两人离去，郭思雨才慢慢从台阶上起来，回寝室洗漱睡下。夜色中，虽然很累，但她却久久难以入睡。 原来她喜欢的人有女朋友了。 余姬将店门关好，在室内查找档案，她试图从之前的资料中查出一些蛛丝马迹。为什么转过一次生，鄂宛儿就失踪了。 白无常送来的档案显示，在上一世鄂宛儿转世，成了蒙古贝勒扎卡的女儿，十六岁进宫选秀，被指给当时敬王府的贝勒做福晋。 十七岁出嫁，在婆家两年无所出，被婆婆磋磨地没了生气，婚后第四年，就被逼死了。 按照资料显示，鄂宛儿死的时候，鬼差应该是亥时去拿魂，可是，鬼差出了地府，却遇上妖人作乱。不知从哪里冒出的妖人，竟然放出厉鬼与鬼差颤抖在一处。 那厉鬼也不与鬼差正面较量，反而像是拖延时间一样，几番纠缠之后，忽然离去。 等鬼差赶到敬王府，鄂宛儿的魂魄已经消失不见。这件事当时的鬼差被处罚，送到地狱狠狠折磨一年，才放了出来。 可就算如此，鬼差们也再没找到鄂宛儿的魂魄。 过了几年，敬王贝勒相思成疾，也撒手人寰。 余姬看到这里，开始有个大胆的揣测，鄂宛儿的失踪，可能跟若雨是一样的。她的魂魄被人收走了 到底是什么人，要收走这些魂魄 余姬敲打着资料，百思不得其解。 老罗几个忙碌查找，按照庄睿的吩咐，来到凡一模特公司。见到琳达的经纪人，艾力克斯。老罗见到这个微微发胖的男人，一阵腻味。好好的中国人，起个外国名字干嘛 艾力克斯笑笑，模特圈都是这个尿性，自己随大流而已。 “艾力克斯，琳达生前有没有什么疾病之类的”王广接过话，仔细问道。 艾力克斯想了想“没有，她看着都挺正常的。”可他紧张扯动领带的举动，让老罗扬了一下眉毛，有事儿。 “验尸结果出来了，你知道琳达是怎么死的吗”老罗眯眼笑问。 艾力克斯对警察的询问，微微有点不安，他拿起茶杯，掩饰自己的不安，喝口茶，努力平稳自己的情绪“怎么死的” 老罗却不接话，反而看王广一眼。王广会意，不急不忙道“她怎么死的，你会不知道” 艾力克斯一顿，尴尬紧张笑一下“警官这话是什么意思，我不明白。”她难道真是艾力克斯一想到那件事，心里就不安起来。 老罗笑笑，语带威胁道“我们上门问是想给你个机会，我们相信这件事跟你没关系，可你要是知情不报，那到时候查出来，就是共犯。艾力克斯，到时候你可是要受牵连的。” “什么什么牵连。”艾力克斯一个不小心，将茶杯打翻，慌乱收拾起来。 老罗笑笑“你说呢” 艾力克斯拿着占满水的抹布，立在远处不敢动弹，这这如何是好他也不想给自己惹麻烦，可可这种事情他也不想拖累自己。 咬唇想了想，艾力克斯不知怎么是好。 老罗见他如此，站起身来。“既然你不愿意说，那我只好去见见你们老板，除了这么大事，他肯定要配合调查的。” 王广收好笔记，也要起身跟着走。 “等等”艾力克斯喊住两人，上前几步，拦下推开门要离开的两人。 他关好门，将百折帘放下，挡住外面众人的视线，紧张对老罗道“要是我说了，这这就跟我无关吧。” 老罗打量他一下，对着王广点头。王广道“那要看你交代什么了。” 艾力克斯咬牙一狠心道“琳达她她曾经被性骚扰过。” 老罗跟王广一愣，这显然超出他们的预料。“怎么回事” 艾力克斯嗤笑一声“模特这一行，也就是面上风光，大部分人都是被欺压的底层，能站在金字塔顶端的，就那么几个。” 琳达刚入行的时候，就是艾力克斯带着，那时候，两个人都是没人脉没名气的。有一回，公司里大牌经纪人苏珊娜联系到艾力克斯，说公司接了个大客户，要找一些模特儿去面试。 艾力克斯一听，可高兴了，立时就同意。当晚，他带着琳达去到指定的地点，却没想到是一家俱乐部。他跟琳达都觉得有些不对劲，可人一到门口，就见到苏珊娜。 苏珊娜不等两人拒绝，就把人领到会所内。 进门一看，屋内坐满了不少模特，可是，一个个都跟小姐一样，被些男人搂在怀里吃豆腐。 琳达当时就想走，可苏珊娜却死死拉着她，把她送到一个男人身边。那人琳达认识，是公司的一个大客户。她被苏珊娜小声威胁，不敢乱动，只能老老实实坐下。 眼看着那老男人对琳达动手动脚，艾力克斯却无能为力，因为他被人拦在外面进不去。 琳达当时还小，才20岁，稚嫩的很，哪里知道怎么对付这些人。眼看着老男人越来越放肆，手都要伸内裤里去，琳达简直想哭了。 艾力克斯焦急之下，砸了火警的报警器，会所闹起来，琳达顺势推开老男人，逃走了。 经过那件事，琳达就被公司冷藏，一年多都没工作。后来高层调动，老男人被调走，新来的老板是个比较正直的人，琳达才有了出头的机会。 琳达经过那件事，心里有了抵触，看过一段时间医生，吃了药。但是因为害怕被别人知道，看大夫挂的是艾力克斯的名字。 “好不容易琳达混到了现在的地位，谁想，前一段时间，不知是谁，居然拿出当年的照片给琳达，威胁她，说要是不给钱，就把琳达陪酒上位的照片放给媒体。琳达气不过，抑郁症又爆发了，可是她不敢去医院，也不敢吃药，所以” 说着，艾力克斯 四方杂货铺 分节阅读 82 忍不住擦了擦眼泪。 “我是跟她一起苦过来的，我知道她有多看重名声。两位警官，琳达人都死了，真不能再没了名声，所以算我求你们，别把这件事爆料出去。” 老罗跟王广出了模特儿公司，心里一阵叹息。王广想了想道“头儿，你怎么知道那个人有隐瞒” 他本来打算直接问，以为说出琳达的死因，艾力克斯就直接把琳达的病说出来。可老罗却不准他直接说，而是要炸一炸艾力克斯。 果然，艾力克斯有事隐瞒，并不是如徐菲菲猜想的那样，公司苛待模特儿。而是琳达曾经的黑料可能毁掉琳达的名声，当然，也会毁掉公司的名声，再一次让人们关注起模特公司的肮脏。 “不说这个了，按照艾力克斯的说法，琳达是被人威胁，引发了忧郁症，才导致暴饮暴食，最后被撑死。从明面上看，这个似乎是说的过去的。”老罗发动车子，两人准备回警局。 本来还想见一面模特公司的老板，奈何人家出国去了，没见着。 “可我还是觉得奇怪。”王广嘟囔“按照正常人来看，如果胃部撕裂出血，一定是非常疼痛的，可是为什么琳达当时没有紧急报警呢我看了现场照片，手机就摆在茶几上，琳达伸手就能拿到，为什么她不报警求助” 老罗想了想，可不是，为什么不报警说不过去啊 何依依在警察局里接待了徐菲菲，因为不是审讯，徐菲菲也不是很紧张。 拿着茶喝了一口，何依依问她“尸体检查结果出来，琳达是吃了太多东西，胃出血而死的。” 徐菲菲震惊，她瞪大眼，看着何依依“你的意思，不会是说琳达是被撑死的吧” 何依依点点头，肯定回答她。 “不可能”徐菲菲立马站起来，激动道“琳达姐怎么可能是这么死的，一定是那些减肥药含有违禁成分，把她害死的。” 何依依安抚她，让她冷静下来“你别激动，先听我说。” 将验尸报告的一部分递给徐菲菲，何依依道“法医检验过尸体，也抽查了血样，里面不含任何违禁药物成分，琳达的的确确是死于胃出血。” 徐菲菲闻言，忍不住哭起来“怎么会这样” 何依依坐到她旁边，拍着她的后背，轻声安抚她，等她平静下来，才开口问道“你还记得琳达去的那家俱乐部吗” 徐菲菲一愣，想了很久，“我真的没印象了，但是我记得那个地址。” “地址”何依依一愣“地址是哪里” 徐菲菲想了想“我记得是华严路上在在那一带”徐菲菲努力回想，可怎么也想不起具体是哪个位置。 “你别着急，慢慢想”何依依又给她倒了一杯茶，轻声安抚她。 “钟楼。”徐菲菲忽然喊道。 “什么”何依依愣住，没明白她的意思。 徐菲菲道“从那家俱乐部的窗户看出去，能看到华严路上的钟楼，左边的大鼓，看的很清楚。那里距离俱乐部很近” 何依依送走徐菲菲，拉上孙哲平去华严路。两人开着车子，慢慢驶向华严路。看到越来越近的钟楼，何依依指着左边的鼓，让孙哲平看到那个方向。 孙哲平好不容易在繁华路段找到停车位，车子才稍稍挺稳，何依依便按照方向找。这一找，何依依就愣住了。 孙哲平看她一眼“你是不是也觉得” 何依依点头“难得我们意见一致一回。” 两人也不废话，一路进了一处大厦，来到一家俱乐部门前。 香瑞尔俱乐部，此时已经关上大门，人去楼空。看着紧锁的大门，何依依嗤笑一声“动作够快的。” 可不是，距离他们上次来，不过半个月，居然就关门大吉了。孙哲平想了想，叫来保安，打开大门，走进去一看。 保安本想拒绝，但看到两人是警察，想着不过是空房子，也就不拒绝了。 两人进入俱乐部，往日关的死紧的门，此时空荡荡，屋里除了灰尘，连一张废纸都没有。何依依站到会客室的窗口处，拍了几张照，已经可以确定，这里就是徐菲菲说的俱乐部。 从这个角度看出去，钟楼左边的大鼓，看的清清楚楚。 “怎么样”何依依问孙哲平。 孙哲平摇摇头“什么都没剩下，清理的干干净净。” 何依依叹气“也怪我们，上次明明查处有疑点，但是没有继续查，结果给了她们喘息的机会，这就溜走了。” 孙哲平难得会说话一次“我们又不是神，怎么可能什么都预料到，别怪自己。” 何依依不接话，两人下了楼，何依依一边系安全带，忽然道“你说这个药会不会还有别人在用。” 孙哲平一愣“怎么说” 何依依看向孙哲平，正经道“如果这家俱乐部要赚钱，这种高端减肥药怎么可能只卖给一个人，一定还有其他人在使用，如果是这样” “那他们一定有记录，我们上次黑进他们的系统”孙哲平恍然大喊“我们手里有他们的名单。” 两人一想到这，开心地击掌一下，孙哲平驱动车子，赶回警局。何依依拨打电话给韩珂，让他调出上次的文件，一个个查看，找出里面的名单。 第77章瘦身蛊4 今天上午没有课，郭思雨早起晨跑。艰难完成一个小时的运动量，她慢慢往回走。从操场到寝室，要经过食堂。 她蹒跚脚步，已经运动许久，她的肌肉似乎习惯了这样的运动，身上不如之前酸痛。d大的食堂，有着大大的落地窗，经过时，能看清里面吃早饭的人。 这个时候，正好高峰期慢慢褪去，食堂里还剩少数人在吃饭。郭思雨一边走，一边用吸管喝水，她买的带吸管的杯子，精巧可爱。 路过窗口，闻到食物的味道，食欲蠢蠢欲动，要不，进去吃个包子郭思雨一想，立马胃疼起来，我错了，我不吃还不成。她低头摸摸自己的胃，小声嘟囔道。 听见她不再嚷着吃包子，蛊不再作祟。郭思雨轻笑一声，觉得这蛊真有灵性。 可一抬头，就看到落地窗内，薛飞拿着勺子喂方瑶吃早饭。她一下愣住，早听说他们交往，可亲眼所见跟听到的感觉完全是不同的。 那一瞬间，郭思雨觉得自己难受的紧，仿佛蛊虫作祟，这次，痛到心里。薛飞似乎察觉到有人看自己，转脸看向郭思雨的方向。 郭思雨马上撇开脸，匆匆抛开。 方瑶见他走神，看过去“怎么，看到熟人” 薛飞闻言轻笑“没有，就看到个胖子跑过去。” 方瑶也看到那胖胖的背影，嘟嘴嚷着让薛飞继续喂她。女神撒娇的样子，怎么看怎么可爱，他当然拒绝不了。 两人有说有笑继续秀恩爱，郭思雨逃离现场，回到寝室。室友周敏正在睡觉，上午没有课，正睡的香，其他两个室友跟男友同居，彻夜未归。 听到开门声，周敏从床上起身，揉揉眼睛“思雨，这么大清早，去哪里了” 郭思雨笑笑“跑步。”说着拿了衣服进入浴室，洗澡。听到里面传来哗哗水声，周敏看看时间，还早，翻个身继续睡觉。 郭思雨立在喷头下，咬唇哭泣，尽量不让自己哭出声音。她安慰自己，没关系，你会找到更好的，别人恋爱，跟你什么关系。 何依依匆匆赶回警察局，看到韩珂，立马冲过去“怎么样查到没有” 韩珂递给她一杯水“先喝口水缓缓。” 何依依谢过，天气虽然转凉，但她一路跑来，还真渴了。她拿起纸杯一饮而尽，继续问道，“如何” 韩珂已经将文档调出来，指着上面的文字道“我一共找到三个表格，出除了上次使用情谜的那些会员名单，就是这两个，但是，我不知道那个是你要找的。” 何依依拿过鼠标，自己查看名单。孙哲平慢慢踱步进来，自己倒了一杯水喝，见两人忙碌，凑过去道“怎样，有没” 何依依将两份名单都浏览一遍，忽然惊呼道“有了” 两人赶紧看去“哪里” 何依依指着电脑上琳达的名字道“就是这个，还有这几个”她欣喜不已“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你们看，这几个，就是徐菲菲说已经死了的那几人。” 可不是，徐菲菲说的死者一共5个，包括琳达在内。 “那还等什么，赶紧联系一下。”孙哲平兴奋，这样一定能找到那些药，有没有问题，一查就知道。 何依依却拦住两人“不行。” “为什么”韩珂不解，看着她。何依依指着电脑上的名单道“你们看，按照名单，一共二十个人使用了这个药，但是，除了死去的5个，只有这一个在苏城，其他的，都是外地的。” 而且这个唯一在苏城的人，也死了。 这个人不是别人，就是章平笙。 “这么说，线索断了”韩珂道。 “怎么是断了，顶多是需要去外地出差，比较麻烦而已。”孙哲平反驳道，可想了想，又觉得麻烦。跨省出差也不是那么容易的，首先，他们根本没办法证明琳达的死跟这个药有关，要上面同意自己为了这个案子跨省出差谈何容易。 更麻烦的是，按照表格上的日期，这些人服用药物已经超过个月。徐菲菲之前说过，这个药必须一个月吃完，用过一个月，就不需要继续服用了。 他们就算出差找到人，也找不到药。总不能让别人来验血，这也没那么容易。 警察也不能毫无理由，强迫别人鲜血不是。 孙哲平忍不住哀嚎“为什么我不是黑警”要是黑警，直接把人拉上车搞来抽血检验，容易多了。现在社会查的严，正规警察几个敢干这事儿 何依依打趣“别扯了，还黑警，叫你少看点港剧还不听。” “你俩别折腾了，要不问一下头儿，看他怎么说。”韩珂打断想要继续扯皮的两人，提议道。 孙哲平一愣，是了“头儿呢” 最近庄队有几分奇怪，以前恨不得永远扎在警察局不回去，现在总是偷溜出去，也不知干什么去了，神神秘秘的。 老罗跟王广恰时拿着档案进来，看见几人议论纷纷，插话“干啥呢，不做事” 见到老罗，何依依问道“老罗，庄队哪里去了，这几日怎么老不见他” 老罗想了想“貌似是跟局长请了假，要去办点私事，这几天不在，怎么有事” “当然有啊”孙哲平将名单的事说了一遍，问老罗的看法。 老罗看了看名单，也觉得有些麻烦。琳达的死目前还没有彻底定性，但是法医的结果是确认人被撑死了。如果定性结案，那么就没有查下去的必要。 可万一要是真是用了违禁药品，那这就是个大案子，怎么能不查 见老罗犹豫不决，王广插话道“要不，等庄队回来再说。” 老罗转脸看去，几人似乎都这么想，他故作不悦道“怎么，我不能做主不成我好歹也是个副队长，庄队不在，我就不能说话了” 几人哈哈一笑，韩珂道“瞧您说的，您是局里的老人，您的话谁敢不听。我们这不是担心，万一要是要背黑锅，不能让您上嘛” 老罗一想，要是决定出去办案，可又查不出结果，得罪了人，自己要背黑锅的。他可是还有老婆孩子要养，又没有庄睿后台硬，这么一想，自己还是别冲动的好。 可是 “我呸，我怎么就是老人了，我才三十好几，要不是这几年查案，我能老的这么快吗”老罗哀嚎，想着自己也是正直青壮年，三十好几的人，生生熬出皱纹来，队里这帮90后的小屁孩都开始叫他老罗了，他多委屈。 “是是是，我们做了还不成，罗哥，罗大哥要不，咱给庄队打个电话”王广笑笑恭维道，这件事还真是庄队决定比较实在，毕竟他胆子大，局长的面子都可以不给。 老罗想了想，拨通庄睿的电话，准备问问。 夜色再次降临，夏天已经过去，天气转凉，余姬穿了件黑色大衣，踩着布鞋走在僻静的荒郊。周围一点灯光也没有，唯有天上的月亮圆的诡异，发出微微的红光。 余姬抬眼看看头顶的明月，轻笑一声“你也来大姨妈了” 不错，余姬也来大姨妈了。她活了上千年，别的都很好，唯独让她不理解的是，为什么大姨妈总是如约而至。生命真是诡异古怪的东西，永远不按常理出牌。 很快，她来到一处残碑处，按照老暗号，她又开始召唤白无常。 可等了片刻，白无常一点出来的迹象也没有。怎么，这是抱怨她上次捉弄他了余姬微微一眯眼，狠狠踹一脚石碑“白无常，再不出来，别怪我心狠手辣。” 不料，那石碑微微抖动，不一会儿，一阵黑烟冒出，在这僻静的荒郊野外，显得十分灵异恐怖。片刻，一道黑影从石碑里冒出来。 余姬退后两步，挥动一下呛鼻的鬼气，淡淡道“干什么，打晚上的，登场还要点个烟，要不要我给你配个背景乐。” 等到烟雾散去，余姬才看清面前的人，一身黑色西装，冷漠阴森的脸，余姬一愣“黑无常怎么是你白无常呢” 见 四方杂货铺 分节阅读 83 她靠近，黑无常不自觉退后几步“老祖宗饶命，您法力无边，这几日小鬼都近不得身。” 余姬一愣，忽然想起自己大姨妈来了。女人来经血，身子是最毒的时候，那个鬼敢靠近。更何况她这千年老妖 她扁扁嘴，轻声咳嗽一声“抱歉，我忘了。嗯怎么是你” 黑无常这人，面上冷，性子冷，手更冷。但凡有什么抓不到的恶鬼，阎王都是让他出马。从来马到功成，因为他比厉鬼还恶毒。 可是，那也就是工作上，平日里，对于手下的小鬼什么，还是很关照的。 听白无常说，现在流行冷面男，下面的女鬼都盯上黑无常了。 黑无常恭恭敬敬给余姬鞠躬行礼“回老祖宗，白无常犯了错，让阎王打发到山东一个小村子里去收恶鬼了。” 余姬惊讶“他干什么了” “他本该去收魂，却跟女鬼喝酒误了事儿，结果魂魄失踪，已经在地府备案，阎王让下面的鬼差严查。”黑无常面无表情，冷冷道。 余姬闻言，也不说什么了，这小子，竟然也有喝酒误事的时候，是该好好收拾一下。这么一想，余姬说起来意“你让冥屠来见我。” 黑无常脸色一变，脸上露出紧张的神情“可是出事了” 上一次余姬要阎王亲自上门找人，还是清兵入关那会儿，那时候李自成在关中大闹，死了不少人，到处都是尸体，妖孽横行，这一次，出了什么事 余姬颔首“你让他一定要亲自来，这次我有些问题必须当面问他。” 黑无常有一丝犹豫，余姬见他如此，冷声道“怎么不行”这小子，架子大了不成 “不是”黑无常惶恐低头“我不是那个意思，是是您这几天，阎王恐怕也不太方便过去。” 余姬一愣，半响才回过神，无语一下，咳嗽道“哦是我疏忽了这样，你让他三天后再来。” 她怎么能忘了，每次她来那个的时候，阎王更不能去了，那里的瘴气会把阎王毒死。这样一来，还要等几天，也罢，着急也没用，等就等。 黑无常又退后几步“谢老祖宗成全”说着，低头不再说话。这是要送客的意思，余姬了然，也不废话，转身离开。 直到确定她彻底消失，黑无常才伸手擦了擦汗，真是，做鬼这么多年，唯有在这一位面前总是抬不起头，阎王面前，他也是冷面硬汉啊。 恰时，白无常从石碑下窜出来“怎么样走了没” 黑无常收起刚才的失态，十分冷漠道“走了。”又恢复成鬼前阴森恐怖的样子。 白无常笑笑，拍着黑无常的肩膀道“好兄弟，关键时刻，还是你靠谱。”他张望一下余姬离开的方向，放心下来。 黑无常冷冷打扫他一眼，拍了拍刚才被白无常碰触的地方，白无常见他如此，也不在意，早知道他洁癖，没想到做鬼多年，也是这德行。 黑无常拍了几下，心里觉得舒坦了，才开口道“你为什么躲着老祖宗” 往日里白无常可不会这样，老祖宗虽然是叫老祖宗，可到底长了张漂亮的女人脸，白无常好色，总喜欢往跟前凑。他说，就算不能如何，欣赏一下这美貌，也是值得的。 白无常听到这话，哀叹一声“别提了，你不知道，我上次给她的资料有点小问题，我这不是怕她查出来，找我麻烦吗” “资料什么资料”黑无常疑惑道。 白无常一愣，糟了，怎么自己说出来了。赶紧打哈哈，“瞧我这记性，都是之前的事儿了，不重要，你还是说说，她为什么要找我吧。” 黑无常盯着他半响，“你有事瞒着我” 白无常可不敢说，那件事要是传到老祖宗耳朵里，那一位一定会折磨他哭爹喊娘。虽然他死了多年，早就忘掉爹娘是谁了 “哎呀，真不是什么大事，你还是说说，老祖宗为什么找我吧。”白无常打哈哈，转移话题。 见他如此，黑无常也不追问，毕竟，白无常是个大嘴巴，就算自己不问，他也藏不住话，喝两杯酒就会说出来的。 这么一想，黑无常决定回去好好请他喝酒。 “没什么，不是来找你的，是让阎王去见她一面。” 白无常瞪眼“这还不叫大事，都要见阎王了，呸，都让阎王去见她了，还不是大事”他记得上一次老祖宗会见阎王，可是把阎王训的不轻，阎王现在想起当年的事都还心有余悸。 她可是比阎王还恐怖的存在。 黑无常却冷冷道“那就早点告诉阎王，也让他提前有个心里准备。”说着，化作一道黑烟，消失在夜色里。 白无常愣住，这他妈的怎么准备，他发誓，阎王听到老祖宗这三个字，腿都得发抖。 犹记得几百年前，阎王还是地府最嚣张的存在，天上的神渐渐退离人间，阎王因为无可替代，自愿留下，在人间很是放肆了些年月。 可直到遇见余姬，被她狠狠教训一顿，彻底老实下来。至于怎么教训的，在地府一直是个传说，有鬼说，阎王被余姬收了法力，在人间遭了各种罪。也有鬼说，阎王被余姬压在不周山下，被雷劈了九九八十一回，差点灰飞烟灭。 总之，各种惨烈。 除了地府另一位大佬钟馗，谁他妈也不知道阎王经历了什么。 总而言之，整整一百年没有人敢在阎王面前提余姬两个字。有一段时间，甚至连鱼字都不准提 可这一回，她居然又让阎王去见她 白无常在心里默哀几分钟，阎王殿下，您保重。 余姬回到店里，小七一听到开门声，立马退避三舍。 见他如此，余姬微笑道“不至于吧” 小七抱着鹦鹉道“至于至于。”开玩笑，怎么不至于，眼前这位现在可是非常时期，身上的毒气，任何妖魔鬼怪都不敢靠近。 小点的鬼，一凑上来瞬间灰飞烟灭。 他小七虽然是个人，可可也是个早就该死的人，又一次他不知余姬来了大姨妈，屁颠颠去招惹她，结果被她一巴掌拍到墙上，差点死的像只蚊子。 简直尸体都要扁了。 从那以后，只要余姬非常时期，店铺都是要关门不待客，自己也是有多远能走多远。此时的余姬，基本是不理智的，不要期望她会对谁心存善念。 女人来了大姨妈，本来就喜怒无常，而来了大姨妈的千年老妖，那分分钟整出海啸。 她瞬间就能让这座城市塌陷 不要惹她不要惹她不要惹她 小七再三提醒自己，不顾余姬在身后呼喊，逃回房间，锁紧房门，抱着鹦鹉窝在床上瑟瑟发抖。 余姬见他如此，也十分无语，罢了，还是先休息几天。这么一想，余姬躺在沙发上，拿着庄睿送的手机开始刷肥皂剧。 忽然，手机弹出一条短信。 是个陌生号码，余姬点开一眼，这个人用一种十分熟稔的口吻道“余姬，好久不见。” 余姬一愣，马上拨通过去，那头很快接通。一个古怪的声音传来“余姬，好久不见。” “你是谁”余姬确定自己没听过这个声音。 谁知，那一头的人桀桀一笑，声音阴冷恐怖“你果然像传闻一样忘了所有，呵呵，没事，我很快会让你想起来的。” 那人挂了电话，徒留余姬拿着手机久久不语。 第78章瘦身蛊5 余姬做了个梦。 梦里，她看见一个小女孩呆呆坐在水池边。在她身后不远处，几个小仙婢对着她指指点点。 “看，就是她，她就是那个从瑶池中出来的丫头。”一人小声私语道。 “她看上去怎么呆呆傻傻的，是脑子有问题吗”另一人指指自己的脑袋，小声问。 “不是”又一人看看周围道“我听说，她生来魂魄不全，所以呆呆的。” “啊”其他几人惊呼“魂魄怎么会不全，那可是瑶池之水孕育出来的，别说凡人，就是仙人，饮用一些，都受益无穷呢” 小仙婢继续念叨，小女孩坐在池子边上，依旧呆呆不语，看着平静的瑶池，不知在想些什么。 一道男声咳嗽一声，小仙婢立刻哄散退去，害怕被其他人看见自己不务正业。 见仙婢走远，男子从树后面走出来，看着瑶池边上的小女孩，慢慢走过去。“喂，你在看什么” 小女孩不回头，依旧看着水面。 男孩不悦，凑到她跟前“喂，问你话呢，你看什么呀”说着，还拉了一下她的衣袖。 女孩穿着一身白色长袍，跟男孩的黑色形成对比。见到小男孩，她眨眨眼，歪头打量他，可是眼里，依旧没有神采。 小男孩见她有了反应，窃笑道“我叫敖睿，北海龙王敖顺的儿子，你就是那天从瑶池冒出来的丫头吧我可是第一个见到你的人，你当时”当时没穿衣服。敖睿把最后一句话咽下，抬眼看小女孩，小女孩却像个木偶一样，无悲无喜。 “难道真是个傻子”敖睿站起身，嘟囔道。 未料女孩也跟着站起身，敖睿以为她生气了，后退几步“你你干嘛” 女孩不过稍稍看他一眼，转身跳下瑶池。 敖睿大惊“喂，你干什么”他想跟着跳，可跟来的下人拦下了他“殿下别乱来，这可不是北海的海水，瑶池水底神秘莫测，你可千万别想不开。” “但但是她怎么办”敖睿大喊。 一阵喧闹，引来仙宫众人。 “发生了何事”一人出声，众人见她，纷纷跪下行礼，让出一条道。 敖睿见到来人，大步跑去“王母娘娘，不好了，有人跳下瑶池。” 西王母一愣，发间的步摇清脆作响。“谁跳下去了” “就是那个从瑶池冒出来的丫头。”敖睿赶紧道“快让人去救她，要是她死了怎么办”敖睿担心不已，那小丫头也不知是何来历，瑶池水底可不是闹着玩的。 西王母这才记忆起，多日前，瑶池里冒出来一个丫头，光着身子，神情呆滞。就连她也不知这丫头是何来历，非人非妖，也不似这天宫的仙子。 可西王母感觉到她的与众不同，一时间，只让宫人将她安置好，待查清来历再行处置。 可如今，她又跳下去了 西王母惊讶不已，这瑶池，可不是因她才有的，而是数万年前，盘古开天辟地事诞生。她位列仙位，拥有了这瑶池，可这池底到底有些什么，她也时常不甚明了。 她只知道，这瑶池仙气浓郁，凡人饮一口，可成仙，仙人饮一口，可洗净精髓。 这样一个神奇的瑶池，竟然冒出一个来历不明的丫头，本就是件古怪至极的事，如今，她又跳了回去。曾经有个小仙，不知天高地厚，跳入瑶池，从此仙骨无存，再没出来。 眼下如何是好，西王母也有些苦恼。 敖睿见西王母半天没有决断，着急不已“娘娘，快去救人吧，万一她死了怎么办” 救人怎么救这瑶池可没人敢跳 恰时，一道男声传来，“不用去救她。”众人回头，看到来人，纷纷行礼“菩提祖师” 菩提祖师缓缓踏步而来，立到池边，一甩尘扶道“娘娘莫慌，这丫头乃是瑶池孕育而生，瑶池之水不会伤害她，相反，能让她的魂识慢慢修补完全。” “这这从何说起，菩提老祖莫不是知道她的来历”西王母诧异，这天庭之上都无人知晓。 菩提老祖一捻胡须，轻笑道“要是老夫没猜错，这丫头，恐怕是盘古父神留下的心血所化。” 画面一转，那女孩日日在瑶池中浸泡，她的魂魄渐渐修补完整，面容也越来越清晰，恰时，敖睿又来寻找女孩，不，她已经成为少女。 “余姬，余姬，你快上来，看看我给你带了什么”敖睿对瑶池中游的欢畅的女子嚷道。 那少女转身，那是那是她 余姬猛然睁开眼，大声喘息。天色微微亮了，可依旧看不见太阳。 余姬坐在床上，摸摸自己的额头，不可置信。怎么会，怎么会是她余姬起身冲下床，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摸着脸颊，看了又看，是了，没错，那个女孩就是她。 那是她自己。 余姬颓丧坐在马桶上，记忆要醒来了。它们会是怎么样的余姬看着自己微微颤抖的双手，前尘往事一旦觉醒，意味着她的时间也将到头。 她应该高兴的，她可以脱离了，她的罪孽赎清了，可是可是为什么，为什么她觉得那么难过，仿佛什么可怕的真相就要被被拆开。 她捂住胸口，忍不住流泪，痛苦让她蜷缩自己的身体，为什么，为什么会难过，明明没有看到什么难过的画面。 小七冲进来，看她如此，大惊失色。刚才在隔壁，听到一声哭喊声，他以为自己听错，可不放心，过来一看，竟是见到如此场面。 “你怎么了”小七见状，马上上前扶住她。 余姬虚弱咬牙道“疼，我好疼，小七，我为什么这么难过，为什么” 小七摸摸她的头，发现她浑身冰冷，简直冰冻一样。小七也是第一次见到这场景，正不知如何是好，庄睿走了进来。小七还来不及想庄睿怎么进来的，庄睿已经走来，将余姬抱起，放进浴缸。 在小七诧异的眼光下，庄睿打开喷头，放入大量热水。等到热 四方杂货铺 分节阅读 84 水将余姬浑身淹没，庄睿拿出一把匕首，割开自己的手掌，让鲜血滴入浴缸。 神情的一幕发生了，接收到血液的水竟然活起来，开始冒起白雾，慢慢翻滚起来。 余姬在这诡异的浴缸中，渐渐平息，不再颤抖。她看到庄睿，轻声低喃“敖睿，敖睿” 庄睿握紧她的手，小声安抚“别怕，我在，阿余，我在这里。”庄睿心酸，阿余，你怎么把自己逼成了这样。 小七立在一旁，诧异看着这两人的举动，他们，难道有什么不为人知的往事 何依依跟孙哲平来到d大，按照名单上的地址，找到教务处。 昨日打电话给庄睿，庄睿让何依依把名单发过去给他。过了半小时，庄睿打电话给老罗，指出这名单上的人还有一个在本市，那个人是d大上学的方瑶。 何依依又看了看名单，这个方瑶记录的地址是邻城的，但是留下的电话号码，确实苏城的。她按照号码一查，果然，这丫头几年前考上d大，在苏城读大学，d大的副校长是她的叔叔。 既然有人在本市，那查找起来，就方便一些了。何依依第二日一早，便拉上孙哲平一起来d大。到了d大，孙哲平看着各路年轻貌美的小姑娘，眼睛都看直了。 年轻真好 何依依推开教务处的门，教务处一听他们的来意，便打了电话，叫来方瑶的指导员。教导员听到何依依要找方瑶，立马带了人去教室。 “他们上午有一节课，这会应该还差2分钟才下课。”指导员带着两人到教室门口，等了一小会儿，下课铃声响起，学生们鱼贯而出，盘算着待会儿午饭吃什么。 未料，人员一个个出来，却没有方瑶的身影，指导员诧异，走到教室内一看，只剩一个胖女孩在收拾书本。她对着那人喊道“郭思雨，你过来一下。” 郭思雨抬头，见是指导员，拿着书本走来“指导员，你叫我” 指导员颔首，对郭思雨道“方瑶呢怎么没见她” 郭思雨诧异“指导员你不知道”她转脸看向旁边两个陌生脸孔，神情疑惑。 指导员也纳闷了“什么情况” “方瑶已经一周没来上课了，不是说跟你请假了吗你不知道”郭思雨诧异，她跟方瑶是一个系的，不同班，但是这节课是一起上的。 她听同班的同学说好几天没有见到方瑶，就有人说，方瑶跟指导员请假一周，回家去了。 指导员惊讶“谁说的我根本没有听到她说请假啊”这是什么情况她不安看向何依依两人。 孙哲平心里一紧“会不会家里有急事，回去了，要不打电话问一下。” 指导员也惊慌，立马拿出手机打电话，打过去却是关机。难道真出事了，指导员一着急，打电话给同事，找来方瑶父母的电话，打过去才知道，方瑶根本没回去。 这下，不会真有事吧指导员着急起来，何依依也着急起来，这好不容易找到线索，不会又断了吧。 郭思雨见三人着急，小声道“要不，你们去问问她男朋友。” “男朋友”指导员愣住，没听说方瑶有男友啊。 “就是薛飞，系里的人都知道，他们在交往。”郭思雨说完，就离开了。 指导员死马当活马医，立时电话联系薛飞，可他也不接电话。没办法指导员只好找到他们寝室，同寝室的人告诉他们，薛飞在外面租了房子，昨天在那边住的。 何依依三人又马不停蹄，找到薛飞租住的房子，敲了半天门，屋内才传来回应。 “谁啊”薛飞推开门，看到指导员，吓的捂住身体，他可只穿了一条短裤。指导员也懒得计较，紧张道“方瑶呢” 薛飞还没回答，屋内就传来一道女声，“薛飞，谁啊”几人闻言，高兴不已，推开薛飞就往里面闯，不想薛飞焦急阻止。 可惜来不及，一个女子穿着睡衣出来，看见几个陌生人，惊异不已“你们是谁” “你是方瑶”何依依厉声问道。 女子慌乱摇摇头，指导员看到这女子，认出她是法语系的学生。“方瑶呢” 指导员回身问薛飞。 薛飞紧张看着穿睡衣的女子，小声对指导员道“咱咱能不能出去再说。”孙哲平再傻，也看出这男的劈腿了，他鄙视看男子一眼。 那女子却不乐意了“薛飞，你说清楚，怎么回事你跟方瑶不是分了吗”又看着何依依几人道“你们是谁干嘛来这找方瑶” 对女子嚣张的态度，何依依冷冷拿出证件“警察” “薛飞，方瑶在哪里她已经失踪一周，如果你不说，就是涉嫌谋害”何依依最讨厌这种渣男，对着薛飞自然没什么好语气。 薛飞吓住“别别别，我什么都说。”他闪烁眼光，尴尬道“我我劈腿被方瑶抓住，然后她跟我吵了一架，就跑出去了，我也很久没联系到她。警官，我真的不知道她去哪里了。” 那女子闻言，不甘示弱道“什么叫劈腿，明明是方瑶插足进来，她才是小三。” 薛飞拦住她“你别闹了成不。” 何依依厉声道“我不想听你们吃醋扯皮，现在方瑶失踪，如果人找不回来，你们就是间接害死她的凶手，你们最好赶紧交代，当日发生什么，还有她最有可能去的地方。” 孙哲平接话“就是，薛飞，方瑶到底去哪里了” 薛飞想了想“我我真不知道，那天下午她来找我，结果我们吵了一架，然后她就跑出去，我追了，但是只看到她上了出租车，就再也联系不上她了。我以为她生我气，所以擦不接我电话。” 孙哲平想了想“她离开这里大概是几点” 薛飞仔细想了想，没想起来，倒是那个女子不屑道“13号下午3点，那天我过生日。”一想到那天好好的生日被方瑶破坏了，她就气不打一处来，瞪着薛飞看了一眼。 薛飞怂包收缩一下肩膀，高大的各个子透出几分猥琐。 指导员见他这样，也是微微嫌弃，没想到学校里的男神，竟是这么个货色，真是瞎了那帮姑娘们的眼。 何依依走出公寓，这是个单身公寓小区，里面住的基本都是小白领之类的。她沿着小区走了一下，看到门口的监视器，找到保安，要调当日的监控。 保安一看是警察，立马就配合，调出13号的监控。好在幸运，监控上拍下了方瑶坐的车牌号。 孙哲平立时联系出租车公司，找到了这辆车的车主。 司机听说有个小姑娘失踪了，也不废话，立马调出车上的监控给警察。现在为了司机跟乘客各自的安全，出租车上都装了监控，就是怕遇上抢劫的。 孙哲平将监控过滤一遍，发现方瑶是在一家咖啡店下的车。见到此，几人有马不停蹄分辨，到底是找到南城路上一家咖啡店。 “这个女孩有没有来过你们店”孙哲平拿着方瑶的照片，指给店员看。店员想了想，摇头“不好意思，那天不是我值班，我不清楚。” “那天是谁值班”孙哲平又问。 店员想了想“是丽萨，不过我想她也没什么印象，因为店里的客人比较多，不是常客的话，我们很难记住。” 这样孙哲平看一眼何依依，这如何是好。 何依依指着店铺上方的监控道“有监控吗” 店员哦一声“有的，有的，但是要等老板来，我们没有钥匙，进不了办公室。” 何依依很着急，生怕线索中断。“给你们老板打电话，事情比较紧急，麻烦她跑一趟。”店员自然不敢反驳，立马联系老板。 恰好老板推门进来，店员马上喊道“老板，有客人找您。” 老板是个中年女人，看见来人，很是诧异“你好，你们是谁” 何依依不废话，表明身份，要求查看监控。老板一听可能涉及人口失踪，本想拒绝的话也说不出口了，立马开了办公室，查找线索。 何依依跟孙哲平复制了监控，回到警局一个个查看，看了几个小时，终于找到方瑶的踪迹。看到方瑶跟一个男子起身离开，何依依瞪大了眼。 孙哲平也惊讶了，大声嚷着老罗的名字，老罗凑过来一看“这这不是” “艾力克斯”几人同时惊讶出声。 那个琳达的经纪人，他怎么会跟方瑶见面这水也太混了。 “这个胖子怎么会跟方瑶在一起”老罗惊讶道，这两个人，怎么看都打不着关系啊 王广看看监控上的画面，对腿长貌美的方瑶道“也不是不可能，你们看方瑶，这条件，做模特儿也很符合条件。” 监控画面上，方瑶穿着一字肩上衣，一条牛仔短裤，露出一双大长腿，可不是模特身材么 “难道，艾力克斯是想签约方瑶”孙哲平怀疑“毕竟琳达死了，他少了摇钱树，还是要重新签约一个的。” 何依依闻言，却冷笑“要是一般情况下我也认同，可是你们别忘了，方瑶跟琳达都吃了那种减肥药，还找同一个经纪人，这要是没有猫腻，我才不信。” 这么一想，也确实古怪。老罗一合计“别乱猜了，我们去会一会这个艾力克斯。” 第79章瘦身蛊6 艾力克斯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会这么快再次跟警察见面，更惨是，这一次被抓到了警察局。老罗拿着手里的优盘，不屑笑笑“小子，说说吧，怎么回事” 艾力克斯咽咽口水，收缩一下肩膀，紧张道“警警官，我不明白，您什么意思” 孙哲平狠狠一拍桌子“还他妈装，说，你把方瑶弄哪里去了，要是不交代老实了，老子让你竖着进来横着出去。” 艾力克斯吓的一哆嗦“你你别乱来”他不甘心道“打人是犯法的，警察打人，那那是罪上加罪，我让媒体一报道，你你就完蛋了。” 老罗闻言，双手撑着桌子，狠狠看向艾力克斯“小子，那也要你出的去。” “你你什么意思”艾力克斯吓住，不明所以看着他，难道难道他要 “你要是不老实交代，我就直接把你关到监狱里去，监狱里的规矩你懂的，但凡欺辱妇女的犯人进去，那是要被全监狱的犯人折磨的，知道强奸犯什么下场吗”老罗语气里的威胁，让艾力克斯害怕不已，这些东西，他想想都害怕。 感觉到艾力克斯的心理防线已经稍稍崩溃，孙哲平又加把火“别想着外面会有人救你出去，我要是把这段视频发上网，你试试看，那帮网友会不会人肉你，把你祖宗十八代都给挖出来。” 艾力克斯冷汗连连，十分不安地抖索。 “想想看，听说你还有个老娘，要是事情暴露出来，别人会怎么对她嗯”老罗撸起袖子，敲打了一下桌面。 艾力克斯一想到那画面，胆子已经吓破“别别别，我说，我什么都说，求你们，千万别爆料出去。” 老罗看一眼孙哲平，使了个眼神。 几日前，几人确定了方瑶最后面见的人是艾力克斯，立马着手开始调查。根据天网最后的视频判断，方瑶被艾力克斯带到了一栋旧楼。 几人立马行动，追踪到那栋楼，结果在那里发现了方瑶穿过的衣物。几人跟着搜索，不仅有方瑶的视频资料，还有几个不知名女孩的不雅视频，包括琳达的。 而且，几人还找到了发送给琳达的威胁信。 几人断定，艾力克斯拿着这些不雅视频威胁那些女孩，从事不法交易。 正收集证据，艾力克斯又带了一个女孩过来。孙哲平立刻将人逮捕，收押到警局。 艾力克斯被两人恐怖的描述吓住，不敢不说实话，老老实实交代了事情的始末。 艾力克斯入行的时候，就是个没什么名气的经纪人，公司分给他的也是些不上道的模特。模特这一行，油水十分多，大把的钱捞不着，他怎么甘心。有一次机会，他认识了行业里一个有名的经纪人苏珊娜，他立马就去拍马请教。 当时苏珊娜喝了点酒，笑着指点他，要想捞钱，广靠模特儿走秀拍广告是不行的。赚钱的功夫，在别的地方。 那时候艾力克斯才明白，模特行业的经纪人，赚钱最好的方式，是拉皮条。 模特界美女帅哥如云，那些有钱人，个顶个地想玩新鲜的。伺候的好，随随便便上百万就给了，好过小模特走个十几场秀，还赚不到一万元。 厉害点的，榜上一个大款，转型接广告，进入娱乐圈，那就是分分钟大把钱等着你捞。 艾力克斯瞬间茅塞顿开，这么好的路子，他当然不愿意错过。可是他手上的模特就只有琳达那小丫头，而且人脾气性子倔，未必肯配合。 苏珊娜嘲笑他“这么点胆子都没有，还想赚大钱。”醉意浓重的打个嗝，苏珊娜诱惑艾力克斯“小子，那丫头不愿意，那是没见过钱的好，等她尝到甜头了，你不帮她拉皮条，她都跟你急” 艾力克斯心想，这年头，笑贫不笑娼，女人么，都是嘴上强硬，真入了行，不都是见钱眼开。索性心一横，联合苏珊娜，给琳达下了套。 那一晚，两人有预谋将琳达送到会所，眼看着琳达被客户上下揩油，也不管不顾。就在两人以为事情万无一失的时候，火警突然想了，琳达顺利逃出来，留下阴影，再不肯出来陪客户。 四方杂货铺 分节阅读 85 　客户没占到便宜，狠狠骂了苏珊娜一回，艾力克斯也跟着遭殃。没有苏珊娜引路，自然没捞着钱，两人沉寂了一段时间。 艾力克斯当时也不想没了琳达这个模特，毕竟琳达的底子相当不错，还是很具备做超模的潜力。于是艾力克斯假意陪在琳达身边，帮她度过抑郁期，一面偷偷打别的模特的主意。 过了一年，时来运转，公司高层换人，琳达有了出头之日。 艾力克斯一时接了很多工作机会，琳达也忙碌不已。可是好景不长，艾力克斯的母亲大病，需要一大笔钱治病。可琳达也没多少钱，无奈之下，苏珊娜找上门来。 说有个老板看重琳达，想让她陪一次。 艾力克斯哪里敢，琳达更不会愿意了。但是眼看母亲的病急需要钱，苏珊娜又很痛快给了钱，艾力克斯就想了个损招，把琳达灌醉了，送到了客户床上。 客户如愿以偿，自然痛快付了钱。为了不让琳达察觉，艾力克斯在她的水里下了药，完事儿后，琳达又睡了2天才醒过来，完全不知那晚发生了什么。 直到后来，有人给琳达发来录像，琳达才知道，自己被人下药羞辱了，她痛声指责艾力克斯，要跟他分道扬镳。 艾力克斯没有办法，又舍不得这颗摇钱树，就拖着她，说手里有其他的机会，可以让琳达登上超模大秀。 琳达的心愿一直是成为超模，她被艾力克斯的话打动，暂时没有举动。 而艾力克斯找到苏珊娜，摆平了那个发录像来的人，原来那是个小狗仔，本来偷拍某个明星，不想装错了摄像，将监控装到了琳达的房间，这才录下这段视频。 琳达走红后，小狗仔就想趁机敲诈一笔钱。 这件事虽然摆平了，可琳达抑郁症爆发，开始暴饮暴食，控制不住自己的体重，正在那个时候，认识了某个男模特，得到了那个减肥药。 而艾力克斯自从那件事后，决定另谋出路，暗地里签下其他模特。方瑶，就是他的目标之一。 有一次，他去帮琳达取减肥药，偶然遇上了从俱乐部出来的方瑶。 在模特圈打滚多年，他一眼看出这姑娘有做超模的潜力。他立马弄来对方的电话号，两人频繁往来。 可是自从琳达的事，苏珊娜怎么会轻易放过艾力克斯。苏珊娜虽然是个有名的经纪人，可她更厉害的，是她拉皮条的手段。 那些有钱有脸的人，想要找小三，玩女星，她都能搞定。 这一次，她看上了方瑶。 “我当时真的不愿意啊，这种事，一次就够麻烦了，可是可是苏珊娜真的不好惹，她黑白两道都有人，手里又有我跟她交易的证据，我要是不听话，她分分钟让我在这一行混不下去。”艾力克斯狡辩，不断申明自己多么为难，多么不容易。 “少废话”老罗不耐烦打断他“老实交代，你把方瑶弄哪里去了。” “我我”艾力克斯犹豫一下“我按照苏珊娜的吩咐，把她带到那个俱乐部，就离开了。” “你用什么名义骗她去的”孙哲平问。 “我我说有个制片人想找模特拍电影，就把她推荐给制片，制片想见一见人，她一听，特别高兴，就跟着过去了。”艾力克斯回忆道。 “就这么简单”老罗不信。 “真的，千真万确，我真没骗你”艾力克斯举手发誓“我用我妈的名义发誓，真的是这样，否则我不得好死。” 老罗闻言，皱了皱眉头，继续问“那减肥药是怎么回事，你知道吗” “减肥药”艾力克斯想了想“那不就是个俱乐部卖的减肥药吗我们这一行，为了维持身材，各种减肥手段多了去，就算吃点什么三无产品的减肥药，也是常事。” 孙哲平一愣“你认识的人里面，还有多少吃过这种药” 艾力克斯一愣，垂眸思索一下，摇摇头“那家俱乐部有点奇怪，按说这减肥药效果很好，我说帮着宣传推广一下，可她们的经理却说，这种药不是谁都能吃的，只针对特别人群才有效。” “我见她不乐意，也没多想，以为这是商业机密，不想我过问。这种高级俱乐部，本来就不是那么容易混个会员的。” 艾力克斯见两人对着药这么有兴趣，小心翼翼道“警官，这药不会有什么问题吧”一想到琳达的死，他心里一抖，难道琳达是吃这药死的 两人却并不回答他，而是收拾好东西，离开审讯室。 老罗一出来，就给庄睿打电话“庄队，问清楚了，这小子把姑娘带到伯爵会所。” “伯爵”庄睿一愣，这个名字，怎么这么耳熟 老罗的话给庄睿解惑了，他紧张道“就是之前扫黄，被关掉的那个会所。”老罗这么一说，庄睿完全想起来。前几日，市政府下达肃整市容的规定，苏城全面进行扫黄行动。 当时人手不够，刑警队也被调去帮忙。 “那是哪一天”庄睿问道。 “14号，方瑶失踪第二天。” “你辛苦一下，马上去一趟扫黄组，问他们借调那几天的监控，务必找到方瑶的踪迹。”庄睿说完，老罗就挂了电话。 他拨通扫黄组的同事，开口问起监控的事。 夜深人静，大街上安静的古怪。一只黑猫似乎闻到什么气息，迅速窜走，消失在街角。忽然，一阵阴风大作，街上的树叶沙沙作响，一道黑影迅速靠近，很快出现在门前。 此刻，大街上一个活物也没有，连游魂都蜷缩这逃离，不敢出现。 一个头发乌黑浓密，身着中式马褂长袍的男子背手而立，看着。全黑的衣裳，衣袍上绣着隐约的龙纹，在这暗夜中，透出几分诡异。 他有一张国字脸，粗粗的剑眉，阴沉的眼。此人，不，此鬼仙，便是阎王冥屠。 这样的威严跟气势，任谁见了，都要腿软。 可眼下，冥屠觉得自己有点腿软。 进还是不进 自从接到黑无常的禀报，他就哆嗦了好几日，老祖宗要见自己，一定是出大事了。上一次出事，她把自己折腾的连鬼都不想做了，这一次，等待的自己的是什么 阎王微不可查皱皱眉，娘的，为什么老子打不过她可这件事，恐怕鬼的说不清。 数百年前，神渐渐离开人间大陆，他这鬼王，自然成了无人可挡的王，人世间，他大可横着走。他也的确这么干过，结果下场惨烈。 现在，他老老实实做他的阎王，不敢再人间肆虐，更不敢让下面不懂事的小鬼乱来，打扰到老祖宗。 这一回，老祖宗想做什么 正犹豫间，大门打开，小七看到阎王，笑呵呵道“阎王殿下，您老人家来了，快，里面请，小姐等候多时。” 冥屠神色一顿，得，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进去吧。 进了门，余姬却是在内室接待的冥屠。小七放下茶盏，匆匆退去。余姬正在给四方神兽上香，上完了香，她回身看看冥屠，指着一旁的沙发道“坐。” 冥屠紧张落座，高大的个子在余姬面前，显得十分拘谨。“老祖宗，您找我来，所谓何事” 余姬示意他喝茶，冥屠端起茶杯，小小饮一口，立马放下，紧张看着余姬。 余姬也放下茶杯，抬眼看他“地府最近，是不是失踪了很多灵魂。” 冥屠一愣，没想到她会问这个。他小心翼翼道“这个地府时常有失踪的魂魄，也不是什么大事，不知老祖宗，为何问这个” 余姬闻言，微微挑动一下眉毛，斜眼看他“时常失踪呵，冥屠，看来你不是很想坐阎王这个位子啊。” 冥屠大骇，猛然站起来“小的不敢，这这是小的疏忽，小的回去就让属下严查，一定将那些鬼魂捉拿归案。” 余姬却看着他，半响不语，空气里冒出冷冷的寒意，冥屠忍不住哆嗦一下，紧张不已。千万千万别收拾他。 余姬站起身，小小的身板立在人高马大的冥屠眼前，却气势非常，硬是压得冥屠不敢抬头。余姬冷冷一笑“我看你并不懂我的意思。” 余姬绕过茶几，走到冥屠面前。“那些失踪的一般灵魂，我也懒得管，反正不过是些劣质的复制品，迟早要消亡，我说的”余姬冷厉道“是女娲娘娘亲手造出来的那些魂魄。” 冥屠大骇，倒退两步“您您不会是指那些灵魂失踪了吧。” 余姬皮笑肉不笑“否则呢” “这这不会吧，怎么会失踪的。”冥屠不敢置信，自己居然毫无所觉。 余姬却冷声道“有人在抓捕这些灵魂，如果我没猜错，已经陆陆续续失踪了不少，而你的人，居然毫无所觉。”余姬看着冥屠，目光森冷无比“你知不知道，这些魂魄如果失踪，会造成什么后果啊” 冥屠被余姬的吼声震慑，吓的跌坐在沙发上。如果如果这些灵魂失踪，那，那人间冥屠简直不敢想象，那恐怖的后果，倒时候别说冥王，就是野鬼，他都做不成了。 冥屠惊吓站起身“老祖宗恕罪，我这就回去查，一定查的水落石出。” 余姬却扫他一眼“不，你是查不到的。我都查不到，你怎么查。” “那怎么办”冥屠吓住，不知如何是好。 余姬喘息一声，看着冥屠道“你回去，把这些灵魂在人间的踪迹全部整理出来，这幕后的人一定会有大动作，一共一百二十九个灵魂，他必然全部要得到。我们能做的，就是顺着这些人去找。” “您的意思是，幕后之人必定还会找来”冥屠疑惑，有些怀疑。 余姬却冷笑道“怎么，不信” “不不不，”冥屠摆手，“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这个幕后之人为什么要这么做。”女娲的亲手造出来的灵魂不同于后来人繁衍出的灵魂，女娲亲手所造的魂魄，是蓝色的，泛着仙气，而雷神灭世后诞生的灵魂，却是绿色的，有着阴森的鬼气。 这些灵魂对这世间多重要，知道的人微乎其微，阎王就是其中之一。 “我不知道。”余姬理所当然道“幕后的人想做什么，我暂时不得而知，可你也知道这魂魄的重要性，一旦这些灵魂缺失，那这世间，也将万劫不复。如此，你还不赶紧回去给我查” 冥屠吓住，立时告退。 余姬看着他离去，眼里惶惶不安，那后边的人到底是谁，他又想做些什么 几日前，她做了梦，一些记忆碎片在她脑海醒来。不过一小点，她就觉得难以承受，整个人发寒发冷，如坠寒冰地狱。 要不是庄睿及时赶到，她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当她醒来，庄睿已经离开。小七说，庄睿用自己的血救了她。 她疑惑，庄睿的血如何能救她她知道庄睿的来历不一般，可至今也看不出他的来历。他跟宋祁一样，是个自己看不明白的谜。 小七说，庄睿一直抱着她，直到她安稳睡去。可她嘴里一直在念叨一个名字，敖睿。 那个出现在梦里，面容模糊的少年。据说庄睿一直拉着她的手，说自己来晚了。 这说明什么 余姬饮一口茶，暖暖身体，陷入沉思中。 第80章瘦身蛊7 “来人哪，抓小偷啊”一道女声在人群中响起，一个中年妇女站在原地大喊救命。众人反应不及，只看到一个身影狂奔而去。 很快，另一个身影追着小偷狂奔而去，那小偷慌不择路，逃入水族馆。 庄睿看到小偷入内，也要冲进去，门卫却将他拦下“没有门票不能进去。” 庄睿焦急扯出证件“警察，抓贼” 门卫一见，立马让道。庄睿冲进水族馆，可此时正是周末，来游玩的人很多，庄睿一时迷失，竟然找不到小偷。 他有点不爽，目不转睛盯着人群。刚才的小偷，穿着黑色外套，短发，身高大概165左右。庄睿一边看，一边凭印象回忆。 水族馆进来，有两条通道，一条去水族馆下面，一条，通往水族馆餐厅。会去哪里庄睿盯了一会儿，想着这人必然躲入人最多的地方。于是朝下面走去，一路留意那些身高165，瘦小的平头男人。 他慢慢走，慢慢看，一个也不放过，忽然，在拥挤的人群里，他看到一个蓝色外套，低着脑袋的男子。重要的是，他拿着一个大红色女士包。 庄睿立时行动，焦急靠近那人，那人察觉到庄睿的到来，疯狂逃窜，庄睿动作更快，一个飞身踢腿，将人制服在地。 人群喧闹，众人散开，尖叫声响起，不明原因的群众纷纷指着庄睿，看他拿出手铐，才知道他是在抓人。 “放开我，凭什么抓人”小偷喊道。 庄睿给他后脑勺一巴掌“偷东西还有理了” 小偷不忿“你凭什么说我偷东西” 庄睿拿起那个大红色的包，鄙夷道“你一个大男人，还背大红色的包这明显是女士用的。” “我我就喜欢大红色女士包不行啊，哪条法律规定男人不能用女人的包”小偷狡辩出声。 庄睿嗤笑，拿包打他一下“废话还挺多，那你说说，这包里有什么” “有有钱”小偷硬着脖子道。众人闻言，哈哈大笑。 庄睿拉开拉链，翻看一下，问道“有多少钱” 小偷想了想“我记不清了，大概一千多块 四方杂货铺 分节阅读 86 吧” 庄睿低头轻笑一声，看着小偷，拿出里面的钱包“看到没，一分钱没有” 小偷傻眼“这这怎么可能，没钱你追我干什么” 庄睿指着红色女包上的ogo道“小子，不懂了吧，这包里虽然没有钱，可是这包值钱啊，迪奥的，至少5000块。” 这时，保安也赶到，将人拖走。小偷颓丧不已，那么辛苦，居然抢了空包。真是流年不利 庄睿收拾好，准备离开。此时民警已经赶到，将小偷扭送走，失主多次感谢，欣喜自己的包能回来。 庄睿穿过一道长廊，本想离开的他忽然停住脚步，看着玻璃内，各种海洋生物，莫名产生熟悉感。 以前在北海，龙宫里还有比这更稀奇古怪的东西，那里高高的珊瑚，五光十色，如今盯着窗内的慢慢游动的鱼儿，庄睿微微惆怅。 北海，回不去了吗 “殿下殿下”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庄睿猛然回头，身后却没有人，谁在叫他 “殿下敖睿殿下”声音再次传来，庄睿四下观望，终于看到一条鲨鱼从自己眼前游过，竟然摆动着尾巴，示意自己跟上去。 庄睿惊讶，主动跟随鲨鱼走，不知不觉竟然到了工作区。 他恍然，怎么到了这里。 “敖睿殿下真的是你”庄睿愣住，转身看到身后一身蓝色工作服的壮汉。对方眼眶微红，神情激动看着他，半响，庄睿缓缓吐出两个字“鲨威” 那大汉闻言，跪地，捂着脸哭泣“真的是你，殿下，真的是你，你真的还活着” 一米八几，身材粗壮的大汉，就这么跪在地上，呜咽出声，难以自己。 庄睿也红了眼，转头忍住眼泪。 再次相见，已经沧海桑田。 那时候，海洋还是龙族的领地。身为北海龙王之子，敖睿自然是在北海横行无忌。有一日，他闲来无事化作一条小鱼在北海一处深海出游荡，见到几个小海妖打架。 他低头看去，那是几条鲨鱼化作的海妖。几个粗壮的鲨鱼妖正在欺负一个弱小的少年，几个妖将那少年团团围住。 “小子，这片海域是我们的地盘，你从哪里来的居然敢在这里抢食”一妖狠狠踹了少年一脚。 少年太瘦弱，被打了也不敢还手，弱弱道“对不起，我真的太饿了，就想吃顿饱饭，求你们原谅我吧。” 又一只妖指着他怒骂“呸，你说吃就吃，告诉你，这是老子的地盘，就算老子吃剩下了，也轮不到你”说着又是一脚。 敖睿看不过去，现身相救。那几个妖见敖睿不过一条小鱼，也敢瞎管闲事，张嘴就要吃掉他。不想，敖睿幻法现行，变成人身，轻松将几个鲨鱼怪打倒。 几个妖怪吓住，立时逃跑。 从此以后，鲨威就被敖睿收入手下，成为他的下属。要不是那一次大战，敖睿死去，两人也不会分离。 鲨威递给庄睿一罐啤酒，两人坐在阳台上的休息处，喝起来。 “没想到，你对人间适应的这么好。”庄睿轻笑，打开啤酒喝了一口。 鲨威羞涩笑笑，虽然是个大汉，可骨子里依旧是个温柔的少年。“殿下说笑了，世界变的太快，不适应不行。” 庄睿看他“你为什么在这里”当年他死后，发生了什么 鲨威放下手里的啤酒，感慨道“殿下，你死以后，龙王陛下思念成疾，过不了百年，就仙逝了。而我”他无奈轻笑一声“我在你死后，一直给你守墓。一边修炼，一边想着给你报仇，可是我连你的仇人是谁都不知道。” 鲨威擦擦眼泪，低头道“殿下，我是不是很没用。” 庄睿轻轻拍他的肩膀，安抚鲨威“别难过，我不是还活着吗” 鲨威猛然抬头，诧异道“对了殿下，你是怎么活过来的你” “看出来了”庄睿轻笑“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活下来的，只是如今，大概是转世了，可如今，我凡胎，再也回不到北海了。” 鲨威闻言，又是一阵心酸悲凉“殿下，北海已经没了。” 庄睿愣住，紧张问“怎么会北海不是还在吗这是怎么回事” 鲨威吸吮一下鼻头，抹了眼泪，喝一口啤酒道“一千年前，龙族就跟随神离开了人间。” 一千多年前，人间动乱，神意识到，人间必将大变，故而放弃了人间，回到九十九重天。通往神界的大门，早已关闭，当时包括北海在内的所有龙族，全部放弃了海底。 “有些小妖，不够资格的，留了下来。有些不舍得人间繁华的，也留了下来。我我一直想着能为殿下报仇，也留了下来。” 庄睿的记忆没有当年的事，他紧张问道“一千多年前，发生了什么为什么神要离开人间” “殿下不知”鲨威愣住，忽而恍悟，打了自己一下“瞧我，犯傻了不是，您在那之前已经仙逝，怎么会知道后来的事。” “殿下，那时候，魔重回人间，将恶念种于人心，世道彻底乱了。人开始对抗神，而神，没有办法消除人心里的恶念，不仅如此，有些神也染上这种毒。天帝没办法，下令放弃人间恶土，从此以后，神族彻底离开人间。”鲨威想起，那时候，就连妖也深受其害。 “五胡乱华”庄睿喃喃说几个字。 鲨威诧异“殿下知道” 庄睿却不再言语，反而看向鲨威“你怎么到了这里，还成为水族馆管理员” 鲨威不好意思笑笑“是馆长” “五胡乱华那年，我躲在昆仑，险险躲过一劫，战乱一平息，我也回不去北海，就在人间留下，一边修炼，一边打听你的仇人。” “后来，也发生了一些事，我我就结婚生子，彻底留下了。”鲨威不好意思挠挠头，继续道“不过我每隔几年，还是会回去给您的墓地打扫的，保证干干净净，绝对没被人破坏。” 庄睿一愣“你是说，我曾经的尸骨还留着” 鲨威点头“留着呢，那可是龙骨，我怎么敢随便处置。更何况当年余姬小姐亲自找来蓬莱仙草，用它制成药水，可保你的尸身万年不腐” 转念他又道“不过现在的人，你也知道，特别喜欢探险啊，盗墓啊，资源采伐之类。别说地上，就是海里，都被他们搅的乌烟瘴气。到处都是挖出来的洞就前段时间，还为了找可燃资源，把南海的地都挖了深坑，你不知道，那里的鱼跟我哭诉，拉屎的地都没有了，也不知道人类为什么盯着它们的粪便不放。” 庄睿听到粪便两个字，额角抽动一下“粪便” “可不是，说是什么专家研究出来的，一小块相当10桶油，可值钱了。那不就是鱼群上万年累积的粪便吗这下好了，它们又要重新找地方拉屎了。” 庄睿想起前段时间新闻的报道，微微抽动下唇角。转移话题道“现在海底的族类如何了” 鲨威想了想“哎也是不容易，这些年，人来大肆破坏，这人间的灵气也不剩多少，小妖再想修炼都吸收不了灵气，这大海被人类到处污染，很多鱼群都灭族了。有些鱼儿连家都没了，我好歹在人间多年，想了个办法，开了很多水族馆，好让他们有个安身之所。 庄睿笑笑“难怪，我觉得这水族馆看着十分眼熟。” “那还用说，我可是按照俺家的场地布置的，那里面的珊瑚，就是我家直接搬过来的。”鲨威说起这个，微微得意。 “那你你从来不担心露出真身”庄睿问。 鲨威笑笑“怕什么，且不说余姬小姐给了我定魂珠，能保我人形稳定，就是如今我在人间修行千年，早就跟人也差不多了。而且现在这世道，也没几个修习什么茅山法术，来收妖怪了。” “现在的妖怪，就算吃人也成不了仙，索性学起人来，在这人间混的有模有样。那些电视里描述妖怪不吃人活不下去，就是故事。现在的妖跟人其实差不多，除了本体不同，生活习性跟人一个德行。而且” 鲨威微微怅然“妖再也成不了神了，除了那些早已成形的妖，这世界再也没有灵气，供动物们修炼了。而那些成形的妖，游戏人间，等待寿命终结那一日。” 庄睿明白，妖如果无法修炼成神，那必然要遭受天谴，寿命有限。长的，几百年光景，短的，跟人一样数十年时光。 而且他们更惨，死后几乎灰飞烟灭，不会有转世。 “对了，你见到余姬小姐了吗”鲨威忽然问。 庄睿点头“见到了。” 鲨威叹息“她也是真苦，当年你死后，所有人都怪她，众神离开人间，她被留下来赎罪。而且她把前尘往事都忘了。” 庄睿想着梦里那个场景，每个人都指着余姬唾骂，指责她铸下大错。而他，无能为力，眼看着众人对她打骂唾弃。 “你知不知道，她为什么会失忆” 鲨威摇摇头“我只听说，是是她自愿被剥夺了记忆，而且，为了惩罚自己，她挖掉了自己心脏。” 庄睿不可置信看着鲨威，抓着他的衣领，大吼“你说什么” 鲨威紧张道“殿殿下，余余姬小姐，挖掉了自己的心脏。” 庄睿站起来，浑身抖动。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折磨自己余姬，那不是你的错。他猛然转身，往楼下跑去。鲨威在身后大喊，殿下，不要去问，她不会记得的。 心脏被硬生生挖出，那该有多疼痛。阿余，你那么怕疼，就是被针扎一下，都要叫喊很久，到底有多怨恨自己，才会下那么重的手。 阿余，我心爱的的阿余，那个人竟将你逼入那般境地。 我不会放过他，我绝不会放过他。你受过多少痛，我便让他千百倍偿还。 老罗从扫黄组拿到监控视频，交给何依依。何依依动作迅速，不过一个小时，就把东西弄出来了。甚至通过天网，把那附近的监控都搞到手了。 通过仔细排查，何依依得出结论“方瑶跟随这个男人离开，时间是晚上21点。” 孙哲平看过来“方瑶的情况不太对劲儿啊。”画面上，方瑶明显不太清醒，被那男人扶着身，踉踉跄跄离开会所。 王广冷笑“不用说，要么被灌醉了，要么被下药了。” 韩珂啧啧叹气“这些人，怎么什么下三滥的损招都用的出来，就不能正常交个女友吗” 老罗嗤笑“亏你还是男人，这都不懂。有些男人，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偷不如偷不着。中国男人骨子里都有个尿性，有钱有权了，就想搞女人，一般人玩的还不行，非要搞什么模特明星，要多无耻有多无耻。” “这么说你们也是这样啦”何依依打趣几个男人。 几人赶紧摆手，表示不是。 “我还是好男人的，依依不要乱说。让你嫂子听到，我不得跪搓衣板啊”老罗轻笑道。 “就是”王广笑笑“再说，现在有些男人也不搞女人了，喜欢搞男人。” 几人同时看向他，王广尴尬笑笑“不是不是我啊，我是纯直男，我是说有些罪犯呃就前段时间上新闻那个，什么年轻男子强奸中年大叔那个” 孙哲平接话“我也看了，你说这世道，不仅女人不敢全，男人也不安全了。” 几人点头，纷纷转移话题。 何依依打断几人“我查了，方瑶上了这辆车，可是车牌号是套牌的，真的车主是江苏人，已经报警处理。” 几人哀叹“这么说，线索又断了” 何依依摇头“也不是”她指着监控道“虽然车子是套牌的，可是车主却不是假的，我通过交警大队，拿到了司机的照片，你们猜怎么着” 在几人好奇的眼光下，何依依笑笑“司机这家伙有案底” 原来这司机，几年前因为酒驾，被抓过。当时留了记录，扣了驾照。想不到，这小子胆大包天，竟然套牌无照驾驶。 这下好了，监控全拍下，看你怎么逃。 众人惊喜，立马查找司机。 这时候，陈法医打电话来，老罗接了电话“怎么了，陈法医。” “庄睿不在”陈法医问道。 老罗抱歉道“没，这两天有事请假，不知去了哪里，您找他有事” 陈法医古怪道“请假了怎么电话也不接”庄睿这个工作狂，也会请假陈法医顿觉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这个他可能有事在忙吧，怎么了你有话跟我说。”老罗轻笑道，一边拿着杯子给自己打水。 陈法医却淡淡道“也行，不过你最好把庄睿也一起带来。” 老罗愣住“什么事这么严重非要他一起去” 陈法医严肃道“来了你就知道了，哎，我也没见过这么奇怪的事，就是上次尸检的那个模特儿她” “她怎么了”老罗一听是琳达，立时紧张起来。 “她的尸体，居然发出奇怪的香味。人死以后只会是尸臭，她怎么会发出香味呢” 第81章瘦身蛊8 人死以后，尸体因为细菌，会开始腐烂，发臭。虽然琳达的尸体放在停尸房的冷库内，可再如何，也不 四方杂货铺 分节阅读 87 会发出香味吧 事情是从昨天开始变的古怪的。 琳达的尸体解剖后，就被放在了停尸房的冷库内。可距离解剖一周后，尸体竟然发出了香味。 最开始，是打扫卫生的保洁员，她晚上下班打扫冷库，推开门，居然闻到一阵奇怪的香味。起初她以为，是哪个法医喷了香水，喷的多了，才在冷库留下这么浓的味道。也就没在意，可是，第二天上班，凡事走过冷库的人都闻到了那股香味。 领导就开始批评女同志，说法医工作区，不能用香水，会影响工作。但是那些女性工作人员纷纷否认，说自己没有喷香水。 领导以为小姑娘们不懂事，苦口婆心劝说，这都是为了工作。谁知，法医部门一共四个女同志，全都展出来，坚决否认喷了香水。 领导来了脾气，一个个闻，果然没有香气。这下就奇怪了，不是香水味，那是哪里来的 这时候保洁人员道，自己第一次闻到这个香水，是在冷库里。 众人惊异，都往冷库去，可才到楼下，就闻到了相同的香味。众人这下都愣住了，香味是哪里来的 在领导的带领下，众人打开冷库，一个个检验，最终，在琳达的身上闻到了这个味道。 记得当时那个男法医一拉开冷柜的门，香气就伴着琳达的尸体一起冒了出来。 香味到了极致，就是臭的，人的嗅觉受不住。那法医恶心地倒退好几步，差点跌倒在地。众人也被这呛人的香味吓住，纷纷退散出去。 可拉开了柜门的香味，浓郁到不行，越加恐怖散播在空气里。 最后，法医们戴上防毒面具进去，把尸体柜门关上，香味才减少稍许。 接到老罗的电话时，庄睿正紧紧抱着余姬。 得知余姬挖了自己的心脏，庄睿心痛难当，疯狂跑来，一进门，就紧紧抱住余姬。余姬反应慢，愣在原地，半天没回过神。 “为什么那么傻那样不会痛吗你那么怕痛，怎么做得出来”庄睿抱着余姬难过大喊。 余姬回神微微诧异道“庄警官，你在说什么” 庄睿这才惊觉自己失态，此时电话响起，庄睿接起来一看，是老罗。借口接电话，庄睿放开余姬，稍稍走远。 电话那头，老罗描述了一下琳达的事，强烈要求庄睿赶紧回去。庄睿听完，眉头紧皱，挂了电话。 余姬见他如此，轻声问道“怎么了” 庄睿收起手机，抱歉道“可能要麻烦你跟我走一趟。” 余姬稍稍一愣，盯着庄睿看了一会儿，忽而微笑“好啊” 在法医楼门口，庄睿下了车，跟老罗碰头。老罗看见一旁的余姬，微微诧异，想起这件事情的古怪，又释然。不错，眼下这种古怪，还真离不开余姬，让她帮着掌掌眼，也许答案更清晰。 三人结伴上了楼，陈法医已经等在那里。看到来人，他立刻走过来“你们可来了。” “陈叔，情况如何”庄睿紧张问。 陈法医推推眼镜“边走边说。” 陈法医一边走，一边道“香味蔓延的厉害，我们做了二次解剖，还是找不到原因。现在只能将尸体封住，免得气味蔓延。”顿了顿，陈法医接着道“你们先带上面具，这次的情况实在诡异，我们也不知道这气味会有什么危害。” 到了门口，守在附近的工作人员拿出几个防毒面具，余姬跟着戴上，几人这才进入冷库。 当陈法医拉开冷柜，余姬的眼睛看到一阵粉色的颗粒蔓延出来，弥漫在空气里，很快消失不见。这些旁人当然看不到，余姬微微一愣，不会是 庄睿上前查看尸体，琳达的尸体因为冰冻，脸上有着微微的冰霜，苍白的身体，发出诡异的气息。“陈叔，你们解剖了哪里” 陈法医道“重点检查了内脏，除了被撑大的胃部，没有任何古怪。” “做过检验了”老罗问道。刚才在门口，他也闻到了那浓郁的香味，要不是戴上面具，也许味道更浓郁。 “做了，血液样本，肌肉，每个部位都做了采样检查，没有异常。”陈法医摇头，他真的不知问题出在哪里。 要不是这味道越来越浓，实在古怪的厉害，他也不会找庄睿来。在他看来，死者虽然是撑死的，可是死后出现这种情况，必然有什么特殊原因。 他想着，也许庄睿能查出些线索，对他们研究尸体提供帮助。 庄睿微微皱眉，看一眼余姬“你怎么看” 老罗跟陈法医同时看过来，陈法医有些诧异，这女子是谁，为什么庄睿把她带过来，眼下还一副讨教的口吻。 余姬盯着尸体看了一会儿道“把尸体抬出来。” “什么”老罗诧异道。 余姬十分笃定，盯着几人“把尸体抬出来，我要检查一个部位，肯定一下我的猜测。” 陈法医看向庄睿，庄睿对他点点头。陈法医见状，让庄睿配合，两人将尸体抬出，放置在检尸台上。 余姬戴上手套，在几人诧异的眼光下，摸向琳达的腹部。因为揭破，琳达的尸体上，有着缝合的痕迹，可唯独肚脐眼那里没有。 余姬用手重重按压一下，伸手拿过手术刀，动作娴熟，划开琳达的肚脐眼，然后在几人诧异的眼神下，挖出一块肉，在这肉里掏出一个圆形粉色的珍珠。 珍珠大概一粒蚕豆大小，浑圆，被血染红。 陈法医大惊，他竟然没有发现这个“这是什么” 老罗跟庄睿也很是诧异。 余姬用清水洗干净珠子，露出粉色的色泽，她对着灯光一照，冷笑一声“飞燕丸。” 几人露出古怪的神情“这是什么东西” 余姬将珠子放入盘子里，递给陈法医道“让人把这东西烧掉，否则后患无穷。”说完，摘下了防毒面罩，几人跟着余姬一起，摘下面罩，突然发现，香味没有那么浓郁了。 唯有那粉色的珠子，还散发出这样的香气。 陈法医有些不舍，想把珠子拿去研究，余姬看破他的心思，淡淡道“我劝你还是不要拿去研究，因为你检查不出任何结果，这个东西晚一天烧毁，碰触它的人都会被它影响，迟早，会感染古怪的病毒死去。” 陈法医大骇“为什么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余姬对庄睿道“你先把这东西烧毁，我一会儿告诉你，记住，你一定要亲眼看它被烧毁。”庄睿闻言，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也不废话，带着老罗来到法医外面的一处空地，用棉花将珠子包裹，点火烧毁。 焚烧时，那珠子似乎像被谋害一样，发出婴儿似的惨叫声，附近的人都听到了，心里毛骨悚然。余姬立在不远处，淡淡看着大火将那珠子彻底焚烧干净，化为灰，这才安心。 几人来到陈法医的办公室，陈法医焦急不已“你快说说，那到底是什么” 老罗也好奇，他帮着处理干净灰烬，按照余姬的嘱咐，洗了三次手，才安心下来。 余姬从包里拿出一个药盒，递给三人，“每人一粒，不想死就吃了它。” 老罗跟陈法医疑惑，庄睿却毫不犹豫吞下药，两人见他如此，只好跟着吞下药丸。见三人吃过药，余姬这才安心。 “现在可以说说那东西是什么了吧”庄睿看着余姬道。 余姬颔首，淡淡道“你们听说过赵飞燕吗” “那个可以在荷叶上跳舞的赵飞燕”陈法医惊讶，为什么提起这个。 “对，就是她。” 汉成帝喜欢漂亮的女人，尤其是姿态轻盈，宛如谪仙的女子。在他看来，曲裙的优美飘逸，只有瘦弱的女子才能传出那个味道。 他的后宫里都是这般的美人，可是，他依旧不满足。 直到在阳河公主府见到舞姬赵飞燕，那不堪盈盈一握的纤腰，伴随着宽大的舞袖，在空中跳出绝美的舞姿，汉成帝被她惊艳迷惑，乱了心神。 赵飞燕入宫，成了皇帝最宠爱的婕妤。 汉成帝日日在赵婕妤处就寝，对着她轻盈的舞姿迷恋不已，甚至荒废了朝政。皇后得到消息，自然容不得。 皇后容不得，太后更容不得。 能祸乱皇家朝廷的女人，那是妖姬，是罪孽。 太后暗暗交代皇后，一定要除掉赵飞燕。皇后了然，用力各种手段，可是赵飞燕也不是好惹的，仗着皇帝的宠爱，一次次避开危机，甚至把皇后逼入死角，差点丢了性命。 太后焦急，眼看皇帝越加沉迷赵飞燕姐妹，心里痛彻。一个赵飞燕已经难以对付，现在赵飞燕为了讨皇帝欢心，竟然连妹妹都献给了皇帝。姐妹两人，一时间在后宫风头无两，谁也不敢得罪。 这时候，太后娘家来了人，这位娘家侄媳妇，为太后带来一个道士。 “这赵飞燕本是妖孽，皇帝迷恋她，不过是迷恋那轻薄美艳的身子，若是有何方法能让她发胖丰腴起来，那陛下自然是要远离她的。”道士低头对太后建议。 太后一听，也觉得是这个道理，那女人，仗着体态轻盈，甚至当众表演什么荷叶舞，端是迷得皇帝眼珠子都要瞪出来。若是她身子发胖，再也跳不了舞，皇帝还会喜欢她吗 这么一想，太后便紧张道“道长有什么方法” 那道士挥动一下拂尘，从怀里拿出一个锦盒，递给太后“这东西，只要赵婕妤吃下，必然食欲大开，这身上的肉，就再也阻挡不住。” 太后半信半疑间，让宫人将东西偷偷下到赵飞燕的饮食里。不过半个月，赵飞燕就发现，自己便的十分能吃，而且怎么都吃不饱，起初还以为自己怀孕，叫了太医来诊脉。 太医却道，“娘娘身子没大碍，只是稍稍吃的有些多，还是应该控制饮食才好。”太医说的委婉，赵飞燕却听明白，太医是说她吃的太多，该瘦瘦身才好。 因着长肉，最近她喜欢的舞衣也穿不了了，更别提给皇上跳舞看。皇帝最喜欢自己的舞姿，若是这样，恐怕是要失宠。 赵飞燕大骇，立马开始节食，想要瘦下来。 可也不知怎么回事，无论她怎么忍，第二日一定忍不住，要多吃许多，空荡荡的肠胃才能好受一些。就这样，皇帝也察觉到赵飞燕的肥胖，渐渐远离了她，开始频繁出现在她妹妹宫里。 赵飞燕这如何忍得，失去宠爱，在这后宫还如何活下去 可是她就像着魔一样，不断想吃东西，胖的令人发指。从前细小的腰，如今就像怀孕的妇人一般，粗壮难看。 太后得到确切消息，高兴不已。大大赏了那道士，这一招，果然厉害。量那赵飞燕，以后再难作乱。 赵飞燕在屋内大吃一顿，吃完以后，肚子是满足了，可看着越加圆滚的自己，她又痛恨不已。宫廷里传出流言，赵飞燕失宠，皇帝有了新人。 宫人们捧高踩低，对赵飞燕的服侍，自然怠慢起来。 赵飞燕坐在屋内痛哭，一边捶着自己的肚子，一边怨天尤人。彼时，夜色渐黑，屋内点着微微的油灯。 “娘娘可是在为身上的肥肉发愁”一道声音传来，赵飞燕吓住“谁” 一个人影从暗处走来，那人拿着拂尘，本该仙风道骨，可他身上，偏偏有几分妖气。赵飞燕起身，退后几步道“你是谁，怎么进来的” 道士笑笑“娘娘无需知道我是谁，你可知自己为何忽然食欲大作，那么喜欢吃东西” 赵飞燕愣住，呆呆问“为什么” 道士古怪一笑“娘娘，你在宫里这么久，自然是得罪了不少人。有人想你死，给你下了药” “什么谁这么恨我”赵飞燕惊慌，狠狠道“一定是皇后那贱人，她嫉恨我独得皇帝恩宠，只有她，恨不得我死” 道士不接话，反而道“谁要你死，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如何救你。” 赵飞燕大喜“当真，你能帮我减掉这一身多余的肉” 道士颔首，诡异笑道“自然，不过，凡事皆有代价。” “你要多少钱，无论多少都可以，只要能让我瘦下来，本宫必然不会亏待你。”赵飞燕激动，想着能重新夺回皇帝的宠爱，心里乐不可支。 道士却笑道“娘娘，贫道要的可不是钱财。” “那你要什么”赵飞燕不解看着他，全然忘记这诡异的道士是如何来到皇宫大内，又是如何知道有人谋害她。 道士从怀里拿出一个锦盒，赵飞燕接过打开一看，是一粒粉色的药丸“娘娘将这药吃下去，不出半月，必然能得偿所愿。不过” “不过什么”赵飞燕看着药丸欣喜不已，完全不关心其他。 “不过娘娘以后恐怕子嗣艰难。” 赵飞燕一愣，紧张道“你的意思是我恐怕很难有自己的孩子” 道士点点头“这便是贫道说的代价，贫道不忍娘娘为奸佞所害，特来相助，不求回报。只是这药丸，却只能如此。要不要使用，还请娘娘自己决断。” 说罢，那道人化作一道青烟散去。 赵飞燕大骇，以为自己得见仙人，想着自己眼前这情况，莫说孩子，连陛下的宠爱都未必有机会得到。与其发胖老死宫中，不如放手一搏，就算死，她也要做皇帝最宠爱的妃子。 这般一想，赵飞燕把心一横，吞下了药丸。 半个月后，赵飞燕看着更加美丽非常，声轻如燕的自己，得意一笑。 皇帝被赵合德迷住，许久未见赵飞燕。忽然间有了几分想念，想着那段日子她忽然发胖， 四方杂货铺 分节阅读 88 皇帝惊讶，许久不去相见，想的便是，让她好好减肥。 如今过去一个月，也不知她如何了。 彼时皇帝正揽着赵合德饮酒，欣赏着殿上的舞蹈，忽然觉得几分无趣，看来看去都是这样，没意思。 忽然，一阵风吹来，灯火全部熄灭。宫人大喊点灯，还未来得及，皇帝却阻止了众人，因为他看到殿外高台上，一个姿态绝美的女子，在月下轻舞。 那翩若惊鸿的姿态，舞动常常的水袖，在月光下，似乎要飞升而去。皇帝忍不住大喊，仙子莫走，仙子莫走。 皇帝扔下赵合德，在众人诧异的眼光下，奔向高台，见到了比以往更加明人，光彩夺目的赵飞燕。 自那以后，赵飞燕重新宠冠后宫，无人能与之匹敌。 “那个道士给赵飞燕的，就是飞燕丸”老罗问道。 余姬点点头，确认他们的猜测。 “可这飞燕丸也不过是个减肥药物，有什么危害”陈法医不解，在他的理解里，眼前的姑娘说的，不过是这飞燕丸的由来。 庄睿也看向余姬，等待她的答复。 余姬轻笑一声，淡淡道“飞燕丸，表面上看，不过能帮人瘦身，最多导致女子不孕，可是，它本质上不是药。” “不是药那是什么”老罗惊讶。 余姬饮一口茶，润润嗓子，看向几人。“是蛊。” 第82章瘦身蛊9 几人诧异“蛊” 陈法医不信，轻笑道“小姑娘，这个东西一直都只是电视描述，一些不可尽心的传说而已。你这样说，可没有科学依据。” 老罗却不说话，盯着余姬。这姑娘的古怪，他是知道的。 余姬淡淡道“那陈法医可能用科学依据解释一下，这香味的缘故” 陈法医一愣，他还真说不出来，可“就算我眼下解释不了，也不能证明这便是你说的蛊吧”陈法医稍微激动，显然不认同余姬的说法。 庄睿看一眼陈法医，示意他稍安勿躁，对余姬道“余老板，可否仔细解释一下” 余姬看一眼庄睿，浅笑出声“这蛊的来历，并不复杂。汉宫内斗，皇族之间的权力之争，本就是常事。世人都以为这蛊是冲着赵飞燕去的，其实相反，它是冲着皇帝去的。” “这从何说起”老罗问。 皇帝的位置要想坐的稳，除了要有一定的手段，能收服朝臣，教化民众，保护百姓安居乐业，还有一个非常重要的因素。那就是，必须有后嗣。 一个没有继承人的皇帝，皇位是坐不稳的。这严重的，甚至影响国家的安定。每一次皇位交替，都是一场权利的角逐。但凡有野心的人，都渴望以此手握重权，俯瞰天下。 有些人知道明处下不了手，那就从暗处来。 那个道士，其实是某位野心勃勃的皇室子弟找来的。他通过设计赵飞燕，将蛊虫种到她的体内，等到皇帝宠幸赵飞燕，那蛊毒，也渗入皇帝体内。 在那之后，皇帝就算有子嗣，也纷纷夭折。最后，只能册封别人的儿子做太子。 “不久，汉成帝病逝，赵飞燕被驱逐，最终吊死在皇陵。”余姬顿了顿继续道“赵飞燕死的当晚，那道人又一次出现在她的内室，在众人还没发现的时候，取走了蛊虫。” “为什么要取走”庄睿不解。其他两人也不明白，疑惑看着余姬。 余姬淡淡道“这便是琳达肚子里飞燕丸的由来了。” 那道人，原来是将赵飞燕的身体，当作了养蛊的活器皿。赵飞燕本就是道人选出来的，她的身体生来比旁人略有不同，多了一份气，这种气天生带着粉色，是最适合养蛊虫的器皿。 那蛊虫因为有了这气，滋润非常，不仅彻底长成，还雌雄同体，能自我繁殖。 这虫子养成以后，一面，可以操控人的躯体，让人听从自己的命令。另一面，隐藏一种致命的病毒。 但凡中这种毒的人，控制不了自己的食欲，无底线渴望食物，直到撑死为止。 这样的死法，就是太医也查不出任何不妥。世人只当他正常死亡，哪里会想到其他原因。 “所所以琳达就是因为这种病毒，才会暴食而亡”老罗惊了，完全正确，好好的女孩，又是模特，就算控制不了自己的食欲，也不会一直吃，吃到撑死为止吧 原来是中了毒的缘故 陈法医听到这里，也心有余悸。可心里还是疑惑“姑且当作你的蛊是真的，那什么人要谋害死者呢她图什么” 几人皆看向余姬，满是好奇。 余姬却轻笑出声，站起来道“这个就要你们警察去查了，我可不知为什么。我还有事，先走一步。” 陈法医微怒“你” 庄睿见此，跟陈法医道别，留下老罗善后，自己跑去送余姬。 上了车，余姬系好安全带，庄睿驱动车子。车子慢慢驶出法医大院，身后阴森的感觉远离，余姬不着痕迹，看一眼身后的大楼，淡漠转过脸。 “陈叔性子急，没有恶意，你别放在心上。”庄睿看一眼余姬，小心翼翼道。“他是老学究，凡事讲求证据科学，你的这番说法，他大概是很难相信。” 余姬轻笑，看着一脸紧张的庄睿，“别紧张，我没那么小气。一个小朋友，我何必计较” 庄睿一愣，是了，余姬的年纪，完全是老祖宗级别的，陈法医在她眼里，就跟不懂事的小孩一样。这样一想，庄睿又偷看一眼余姬。她从来都是这样，万世不在意。 除了，那个人。 庄睿微微皱眉，转移话题。“依你看，那个用飞燕丸的人，想做什么” 余姬双手交叠在腿上，闻言一顿，转头看过来“庄警官，如果我说我真的不知道，你信吗” 庄睿愣住，一个不留神，差点撞上路过的小孩。他猛然刹车，余姬被惯性往前推，差点飞出去，好在系了安全带。 那小孩恍然不知自己躲过死劫，捡起地上的皮球，快步离开。 庄睿吓住，转头问余姬“你没事吧” 余姬却愣在当场，盯着前方不远处，久久不语。 “余老板”庄睿见她出神，以为吓住，拿手在她眼前晃了晃“阿余” 余姬这才猛然回神，转头看向庄睿，神情古怪道“我没事，开车吧。”后面传来滴滴的喇叭声，车子被堵在后面的人，不耐烦催促庄睿。 庄睿见状，重新启动车子，余姬却闭上眼睛，不再说话。 到了店门口，余姬留下一句不舒服，就关门，将庄睿留在店外。 发生了什么庄睿迷糊，想要继续问，可大门紧闭，显然是不想招待他，恰时，电话响起，是何依依打来的，他无奈，转身离开。 余姬一回来，就冲进内室，将白无常送来的资料，一再查阅，然后拿起一页纸，诡笑出声，“好你个白无常，竟然敢耍我” 对于董鄂妃的失踪，她一直有一个疑惑。按照地府的规矩，死者死前，鬼差会提前一个时辰出现在死者身旁，就是等着死者一死，便捉拿她的魂魄，免得他逃离，成了孤魂野鬼。 而且作为女娲娘娘造出的上古元魂之一，董鄂妃的魂魄更加重要，没道理会被丢失。但是她就像皇后一样，失踪后无人知晓。 这说明什么，说明地府出问题了，这些本该严格关注的魂魄被人忽略了。 什么情况下会被忽略，还没有人察觉 只有一种可能，这些魂魄被人调换。有人用假魂骗过了地府的鬼差，真正的元魂，恐怕失踪的不止那十几二十个 该死 那个失职的鬼差，恐怕是遭人暗算。那个鬼差，极有可能就是白无常那厮，这么重要的元魂，怎么可能让一个小小的鬼差出马，必然是他们这些鬼仙才是。 余姬大怒，恨不得立刻拔了白无常的舌头。 远在地府喝酒的白无常忽然打个冷战，见鬼，他为什么会觉得冷 庄睿一进办公室，何依依就凑上来“头儿，找到方瑶了。” 自从知道那辆车的司机有案底，何依依动作迅速，查到了司机。当他们破门而入，司机正在上厕所，裤子都来不及穿，就被警察拖了出来。 司机惶惶不安，想来想去，自己也就是无证驾驶这一条罪，不至于出动这么多警察来抓他吧。屋里，至少8个警察在他屋内搜索。 司机哆嗦，对着眼前的警察道“警官，我我犯了什么事” 几个警察搜查完，出来对王广道“没有。” 王广抓住司机的衣领，狠厉道“小子，说，方瑶在哪里” 司机傻眼“谁谁是方瑶”敢情不是来抓他无证驾驶，是来找人的。他微微松口气，小心看着王广。 孙哲平递上照片“就是这个女孩，别说你没见过，13号晚上21点左右，从伯爵会所出来，就是上的你的车。” 司机盯着照片看了许久，想了想道“哦我想起来了，那天那天我拉黑车，有个男人醉醺醺带着这女孩上了车。那女孩还吐了我一车，害得我洗了好久的车。” “那女孩人呢在哪里下的车”孙哲平紧张问。 司机努力回想“在在大南门，对，就是那个可有钱的富人区，那里都是别墅。” 几人闻言，分开两拨，一队带着人去找人，一队带着司机回去录口供。 而最重要的知情人之一，苏珊娜，警察当然也没有放过。 她胆子颇大，到处跟人说自己黑白两道都有人，到了警局，也硬气的很。方瑶失踪，她咬定了不认识人，就算艾力克斯怎么指责是苏珊娜所为，到底没有证据。 没有任何证据证明，苏珊娜逼迫方瑶，也没有任何证据表明，苏珊娜是个拉皮条的。警察将她弄回来，只能拘留48小时，还只是配合调查。 王广跟韩珂，还有孙哲平都栽在她手上。 这女人软硬不吃，套路比警察还门清。江湖上的老手，老罗跟庄睿不在，这几个人都不是她的对手。 几人焦急，如何是好 这时候，老罗回来，结果，苏珊娜撒混，扯开了自己的衣服，硬说老罗非礼她。老罗恨不得给她一巴掌，可是不行，因为这女人狡猾，是故意假装不舒服，引的老罗去查看，结果背着监控器，撕了自己的衣服。 从监控角度看去，就是老罗对她非礼了。 老罗要是动人，那就真说不清楚了。 “要不，把庄队找回来”孙哲平想着庄睿那寒冰脸，一般女人哪个敢靠近。 老罗白他一眼“这女人，简直唱作俱佳，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油盐不进，完全就是滚刀肉。别说头没时间，就算真出马，也未必是她的对手。” 何依依在玻璃后面盯着苏珊娜许久，见她嚣张得意在审讯室里自在的很，心思一转，摔门而去。 几人诧异，以为她要去收拾苏珊娜，谁知，她居然出了警局。 众人古怪，这是怎么了 时间过的很快，眼看48小时拘留时间要到了，再问不出什么，就得放人。苏珊娜在屋内得意哼着歌，还不是对着镜子得瑟。 正当众人不知如何是好时候，何依依提着一个篮子进来了。长方形的盒子，上面罩着黑色的布罩，几人诧异“依依，这是什么” 何依依不搭理几人，进入审讯室，将盒子摆上审讯桌。 苏珊娜得意“警官，还没到饭点，就给我送饭啊你们这服务态度可真好” 何依依冷笑，上前将苏珊娜拷在审讯桌上，在苏珊娜惊讶中，掀开了盒子上的黑布。看着笼子里那不断走动，并发出吱吱声的东西，别说苏珊娜，连老罗几个人都吓住了。 我靠 老鼠 孙哲平吓的掉了嘴上的牛奶吸管，王广贴上玻璃窗，一再确定自己没看错。韩珂张开嘴，半天说不出话，老罗傻眼，这姑娘想干啥 “你你你想干什么”苏珊娜看着那么多吱吱的老鼠，感觉到无比的恐惧，她她有轻微洁癖，最怕这种老鼠了。鬼知道他们身上带着什么病毒。 何依依笑的十分诡异“苏小姐，我们警局啊，经费不多，有些角落年久失修，可偏偏食堂的油水又多，所以养了不少老鼠。” “食堂的师傅没办法，好不容易逮了这么一些，没地方放，我看这地方挺好，就暂时放在这里，你多担待。” “不不你休想，你这是虐待，我可以去告你”苏珊娜头皮发麻，看着老鼠牙齿打架。 “这怎么是虐待呢老鼠是老鼠，你是你，虽然你们都是犯人，可法律也没规定，老鼠不能跟囚犯关在一起不是”何依依得意笑笑，继续说。 “做人别这么小气，这些小家伙虽然皮了点，但是真不坏，明天就要处死了，我也是不忍心，至少找个好地方呆一晚不是。” “你你把它们弄到别处去，不要跟我放在一起。”苏珊娜只想跳起来，离开这鬼地方，可是手被死死铐住，挣脱不开。 何依依嗤笑“瞧您说的，您一看就是见过大世面的，几只老鼠怕什么。再说，我们这地方有限，你过几个小时就要出去了，我把它们关在这里，不会影响你的。” 说罢，转身就离开，临去前，何依依转身道“啊我忘了说，有几只呢，之前是关在扫黄组的，那里抓的犯人，不是嫖客就是失足妇女，多少 四方杂货铺 分节阅读 89 有点不干净的病，什么梅毒啊，艾滋啊，都是正常的。而且” 何依依诡异一笑“我这笼子不太好，要是老鼠咬破了笼子出来，你多担待啊，没事，就几个小时，时间一到，就放你出去。” 说完，不等苏珊娜喊叫，出去把门死死关上。 苏珊娜死死挣扎，起初以为关在笼子里没事，几个小时熬过去就行了，别想让她开口。她是谁，出来混这么多年，江湖上刀剑都不怕，还怕这个 可突然听到说，笼子不牢，老鼠会窜出来，她就惊恐了。 何依依一出去，她似乎就感觉到老鼠在咬笼子。苏珊娜眨眨眼，错觉，都是错觉，不是真的。但是，那些老鼠，好像真的在咬笼子。 苏珊娜吓的大喊，“来人啊，把我放出去” “这样行吗要是被咬伤怎么办”几人看向何依依，不自觉离开两步，不敢靠近她。 何依依双手抱胸，冷笑道“老鼠自己咬破笼子出去的，关我什么事就算要告，也该去告老鼠伤害不是。” 何依依转头看向几人“被咬了也没关系，我们把凶手处死就行了。” 几人闻言，看向了审讯室的老鼠。纷纷在心里默哀几分钟 警察局的老鼠就是不一般，不过一会儿，就有一只咬断了笼子，跑了出来。一只出来了，另外一只也出来，一只又一只，很快，桌子上，地上，审讯室里全是老鼠。 病毒，梅毒，艾滋 苏珊娜一想到自己可能被传染这些病毒，简直要疯掉。不，她不想死，她不想死啊 “救命，来人啊，有老鼠”她一边挣扎一边大喊。 韩珂想要去相救，何依依却拦住他。看着审讯室道“再等等” 十几只老鼠在审讯室内到处窜，苏珊娜努力挣扎，咔嚓一声，手铐居然打开了，她大喜。跳着脚跑开，就要去开门，可是，门居然锁死了。 她疯狂大喊“救命啊，来人啊，有老鼠” 可是没有人回应她，老鼠似乎感受到苏珊娜的害怕，觉得有趣，纷纷靠近她。 苏珊娜吓的要死“来人啊，救命，我说，我都说” 老罗要去救人，何依依依旧拦下他，在几人诧异的眼光下，打开话筒“方瑶跟谁走的” “于庆国，于庆国，瑞和影业的董事，于庆国。”苏珊娜不再犹豫，老实交代。 何依依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这才放老罗去救人。 等老鼠被清理干净，苏珊娜也老实了，问什么交代什么。 苏珊娜录完口供离开前，死死瞪着何依依“何警官，我记住你了。” 何依依轻笑道“记我干嘛记那些老鼠，放心，我已经把它们处决，这些不法分子，早就该受到法律的制裁。” 苏珊娜气不过，恨恨离开。 王广几人见状，纷纷鼓掌“厉害你怎么想到这招对付她的。” 放老鼠，亏她想的到。 何依依笑笑“我留意到她擦了好几次桌子，又十分主意自己的衣物整洁，断定她有洁癖。有些洁癖的人，怎么会不怕老鼠” “你是从哪里找到这么多老鼠的”孙哲平一问，众人都好奇看着何依依。 何依依收起笑容，神色古怪道“还能哪里，警队食堂。”说完，转身回办公室。 卧槽，食堂里有老鼠，他们顿时倒了胃口，中午不敢去吃饭。 第83章瘦身蛊10 方瑶是在大南门的10号别墅找到的，那是于庆国的私人别墅。警察赶到的时候，方瑶已经昏迷，样子有些嗯出人意料。 “这是方瑶”孙哲平揉揉眼，愣住，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 其他几人见状，也拿出照片对照一下，照片上的女孩青春靓丽，笑的开心不已。可床上的女孩嗯不是他们歧视，实在是胖的跟猪头一样。 老罗匪夷所思，拉过于庆国，指着床上的女孩道“她真的是方瑶你没骗我” 此时的于庆国早就没有平日里一派董事长的气派，完全是个胆小的怂蛋。“真的是她，我哎我也觉得见鬼了。”于庆国说着，还觉得委屈起来，拉着老罗的衣服，哭泣起来。 一周前，于庆国心怀不轨将方瑶灌醉，为了不让外人知道，还特意打了车，将人弄到自己的私人别墅，想要为所欲为。 可那天也不知怎么了，这小姑娘先是在车上吐的一塌糊涂。好不容易车子开到小区门口，却看见一堆狗仔围在门口。一问保安才知道，他对面那栋别墅，正好住着某个知名男歌手。 那倒霉催的，跟合作的女演员搞婚外情，被狗仔爆料了。一时间，全国都在关注这件事，这小子没地方躲，就跑到苏城的别墅来了。 好巧不巧，那女演员还跟他有一腿，这下好，媒体开始深挖，蹲点，就想着再弄出点猛料来。见这架势，于庆国哪里敢下车，逼着司机开车绕道走。可是司机却不肯了，因为方瑶又有了要吐的架势 而且方瑶自己推开车门，下去了。 没办法，于庆国只能跟着下了车，假装是方瑶的爸爸，一边训女儿一边走，好不容易将人弄进了别墅。 进了屋子，于庆国跟老妈子一样，帮方瑶清理干净，弄上床睡了。自己也累的不行，哪有心思做别的，随便梳洗一下，跟着上床睡了。 结果第二天一早起来，方瑶就成了这个猪头样了。 整个人就像充气一样，狠狠胖了一圈。 于庆国见到这样的方瑶，也是吓的不轻，一再确定是方瑶没错，因为身上的衣服还是他给换的。他又惊讶又气愤，狠狠拍了方瑶两巴掌，想要让她醒过来。 谁知，她怎么也醒不过来。 于庆国吓死了，赶紧通知秘书，找了医生过来。他本来想报警的，可是一拉开窗帘，门外全是长枪短炮，对着对门的歌手呢 这要是报警，不等警察上门，这帮记者立马就能围上来。最惨的是，他现在也不敢回家，因为他告诉自己的老婆，自己出差去了，至少一周才能回去。 如此这般，他就只能困在别墅，出不去。 医生来了以后，说方瑶只是睡着，但是，她一睡就睡了一个多星期，一点醒来的迹象也没有。这弄不好是要出人命的 于庆国是好色，但也是花花肠子而已，他不想闹出人命来。 眼下人也不敢往医院送，医生确定她只是睡着了，没办法，于庆国只能呆在这里，等她醒过来。 每每看到床上躺着的那个庞然大物，于庆国就堵心的厉害。 老罗等人听完口供，也是哭笑不得，看着他那怂样，想骂人的话又咽了回去。 方瑶的父母来的很快 这两人也是小有名气的教授专家，见到女儿遭了这么大的罪，发誓一定要把于庆国送到老李去。 于庆国的老婆也赶到警局，双方争执起来，警察局一时热闹纷繁。 “头儿，按照你交代的，我们搜查了方瑶的寝室跟外面的房子，找了一堆东西，但是，真的分不清哪个是你要的药。”孙哲平苦笑，他领着人人搜查，结果女孩子的东西实在太琐碎，本以为那药物最多装在瓶子里，结果她家里瓶子罐子一大堆。 好多都没有标示，他们也分不清是哪个。 庄睿微微挑眉“何依依也找不到”女孩子的东西，何依依至少能分辨出来才是。 孙哲平拉开椅子，一屁股坐下，抱怨道“头儿，算了吧，她一个大姑娘，还没我分得清。你说她，纯粹就是个汉子。” 他们将所有有可能的东西都弄到了警局，结果对着满桌子的瓶瓶罐罐等杂物，何依依也蒙了。 庄睿无奈，亲自去了一趟会议室，这一看，傻眼“她怎么有这么多东西”这架势，完全是卖护肤品的。 看到桌上地上，摆满了东西，还有很多连包装都没拆。庄睿微微头疼，他看看忙着翻找的众人，对孙哲平道“方瑶的检验报告出来没” “出来了，何依依过去拿了，可是医院那边说，人还没有醒过来。”孙哲平想着方瑶一夜之间胖成那样，莫不是打了什么激素 还没醒庄睿想了想，拿出手机，给余姬打电话，眼下还是要麻烦她一趟。 余姬正在吃新买的糕点，觉得这甜丝丝的红枣糕太甜腻，微微蹙眉。手机响起，不用看，一定是庄睿的，因为自己只存了他的号码。 余姬接起电话“怎么了庄警官” “方瑶找到了，可是，出了点问题，能否麻烦你来一趟医院”庄睿边打电话，边出了警局，准备去医院。 “哦，好啊”余姬也不废话，收了电话，就关门出去。 到了医院，余姬看着床上躺着的方瑶，也是惊讶无比。医生见到来人，合上病历本道“庄警官，我们检查过，方小姐真的只是睡着，可是她为什么醒不来，我们也不清楚。” 庄睿微微点头，表示感谢。医生带着护士离开，方瑶的母亲难过道“也不知这孩子遭了什么罪，一夜之间变成这样子。现在这样也不知什么时候可以醒过来。” 说着，红了眼睛，握着方瑶的手，心伤难过。 余姬盯着方瑶不开口，抬眼看看庄睿，示意他，自己想要单独看看方瑶。 庄睿想了想，对方瑶母亲道“阿姨，方瑶事，我有些问题想问你，能不能单独跟你谈谈”方瑶的母亲看一眼方瑶，淡淡点头，为方瑶盖好被子，跟随庄睿离开。 此时，病房里剩下余姬跟方瑶两个人，余姬轻轻挥手，将帘子拉上，关上门。屋子暗下来，余姬伸手在方瑶上方，如同扫描一般探查一番，金色的光进入方瑶体内，不一会儿，方瑶的身体发出微微的粉色亮光。 余姬看着那色泽，轻笑一声“算你命大。” 庄睿很快问完话，带着方瑶的母亲回来，才一进门，就发现女儿醒过来。她大喜，叫喊医生来看看。 余姬跟庄睿走到门外，两人看着医生跑来，忙碌围着方瑶检查。 庄睿小声问“怎么回事” 余姬不知从哪里弄出一个小小的玻璃瓶，里面有一粒颜色很淡的粉色药丸。她轻笑道“也是这丫头命大，没有按照凶手的要求吃完药，所以这蛊没有养成，还是一粒药。” “没吃完”庄睿诧异，怎么没吃完。想到方瑶这几日的经历，恍然明白，大概是于庆国的出现，打乱了方瑶的用药计划，结果出现这种事，也算是瞎猫碰上死耗子，救了方瑶一命。 “这药要吃上一个月，她第一次吃下的是蛊，后面吃下的是养蛊的药，一旦药按照计划吃完，她体内的蛊就彻底养成，到时候，大罗神仙也没办法了。”余姬解释道。 “这药必须吃一个月少一次都不行”庄睿好奇，还有这么苛刻的要求。 余姬颔首“蛊的养成本就条件苛刻，否则也不会那么难以养成。她不过一顿没吃，就胖了回来，就跟那些吃减肥药减肥的人一样，一停下来，就会反弹复胖。她眼下停药大概有10天了，这种情况下，蛊虫基本都饿死了。那人想要养蛊，还得重新种” 庄睿叹笑一声“这可真是人算不如天算。” 余姬赞同，“只是她醒来以后，估计要面临痛苦的减肥过程。”病房内，方瑶已经发现自己胖的不成样子，大声痛哭起来。方母抱着她不断安慰，说没事的，别害怕。 眼下不是问话的好时候，庄睿领着余姬离开。 经过不屑的努力，孙哲平总算找到白色的药丸，它不在警察们找回来的那些瓶瓶罐罐里，而是被方瑶随身携带，放在自己的小手包里。 还是何依依提醒，想着这种药物必须每天按时吃，随身携带才方便。 药物被送去检查，查出一些古怪的成分，居然还有能让人致死的砒霜，这显然是违禁的厉害了。按照医生的说法，这种药一般人吃了，基本不出一个月，都会死于非命。 庄睿闻言叹息，这就不是给人吃的，是给她肚子的蛊虫吃的。 何依依把方瑶的体检报告拿来，检测出一些激素成分，还有过高的脂肪含量，其他都挺正常。至于她为什么忽然醒来，医生也不明白，猜测她大概是睡饱了，才醒过来的。 庄睿在心里吐槽，什么睡饱了，又不是恐龙，一睡睡小半个月。那是蛊虫没有食物，为了保命进入休眠状态，这才留了方瑶一命。 方瑶经历这件事，情绪好不容易才稳定下来，把药丸的经历说出来。 事实上，她也是被人忽悠去香瑞尔俱乐部的。她以前一直挺胖的，后来好不容易瘦下来，可是为了保持体重，实在经历太多艰苦的训练。 但是脂肪这东西，实在太可恶，不过稍稍多吃一点，就让她胖的一发不可收拾。暑假的时候，她猛然发胖30斤，吓的她都不敢出门，一直在家做运动。 可是无论怎么运动，就是一斤不瘦，还胖了2斤。绝望之际，方瑶在微信上认识一个卖减肥药的，将她推荐到香瑞尔俱乐部。 方瑶回忆，那家俱乐部也奇怪，知道她的来意，直接就把药给她了，还不收她钱，只要求她用完后帮他们做广告。 这么好的事，方瑶自然乐意。 她按照乔娜的吩咐，定时吃药，不过才三天的功夫，她就瘦下来了，三十斤肉几乎是一夜之间就没有了。她高兴的不行，可乔娜吩咐她，必须吃满一个月， 四方杂货铺 分节阅读 90 才能保证她吃什么都不反弹。 她才吃了两周，居遇上了于庆国那事儿，这才知道，自己捡回一条命。 可这涨回来的肥肉，令她更加痛不欲生。她可是校花，眼下这德行，只能当笑话了。 何依依小声劝慰“没关系，大不了再努力运动减肥，总好过瘦两天就把命丢了不是。你也看到了，你瘦下来是个多美的姑娘，所以千万别气妥。” 方瑶含泪感谢，想着自己也是大难不死，爸妈为自己操心难过，自己要是再矫情，那就是不孝顺了。在何依依的劝慰下，离开警局。 得到方瑶的口供，庄睿向局长申请了逮捕令，全面搜捕乔娜。 可是乔娜跟她的俱乐部一样，完全是个谜，没了踪迹。 何依依按照俱乐部的客户名单，一个个电话通知，有两个人已经去世，没办法。还剩下的，拿到了何依依寄过去的解药，排了毒，但是因为复胖，又得重新减肥。 何依依叹笑“减肥果然不是件容易的事，那些想要一天就成功的，都是痴人做梦。” 孙哲平附和“哎，其实姑娘稍稍胖一些，也是很可爱的，男人其实不喜欢太瘦的女人。” 郭思雨站上体重秤，看着那99斤的数字，简直要哭出来。她终于降到100斤以内了。都说好女不过百，她有生以来，第一次达到这个体重，简直高兴得想哭。 回想这将近半年的努力，她难过又开心。 刚开始运动减肥的那三个月，体重一斤都没减少。她无数次痛恨，想要放弃，觉得自己根本就无法运动节食手下来，可是，身体里的蛊虫哪里会放过她，不准她拒绝，不准她犹豫。硬是逼着她每天坚持运动，加大了运动量，并且控制饮食。 终于，第四个月开始，她的体重开始下降，按照每个月十几斤的速度，在后面的三个月内，瘦的飞快。 一个学期过去，她整整减掉了100斤。 这么庞大的数字，她自己都不敢相相信，整整少了一个她 郭思雨正开心，快递打电话来，她拿到包裹，眼里疑惑，谁给她送包裹打开一看，她惊讶地说不出话，精致的包装内，放着一件漂亮的礼服。 淡蓝色的星空裙，简直是仙女标配。 盒子里有一张卡，郭思雨打开，上面写着“希望你穿上这条裙子，去参加校园的跨年舞会，你一定是全场最美的女生。还有，不要忘了我们的约定。”署名余姬。 郭思雨感动落泪，在这人的帮助下，自己得偿所愿。 按照标准，她还需要减掉9斤，距离舞会还有一个月。郭思雨对着镜子试了试，真美。 一个月后，郭思雨如愿出现在舞会上，漂亮的星空裙果然让她成为全场的瞩目。无数的人盯着她看，想不起这是哪个班的女生。室友周敏也在一旁羡慕又嫉妒“你今天真是太美了，系里的男生都盯着你不放。” 恰时，音乐响起，男生们蠢蠢欲动，开始邀请喜欢的女生跳舞。薛飞踏步而来，停在郭思雨眼前“同学，能请你跳支舞吗” 郭思雨不可置信看着他，本能伸出了手，由着薛飞将自己带入舞池。 薛飞在众男生羡慕的眼光下，得意拉着郭思雨跳舞。郭思雨肌肤白皙，瘦下来后，五官精致可爱，在灯光下，更是迷人可爱。薛飞忍不住道“你真美，你叫什么名字，做我女朋友好不好” 郭思雨微微一愣“你女朋友不是方瑶吗” 薛飞一顿，嗤笑道“她早就是过去式了，她现在总之，她可比不上你一分。”薛飞得意，女生最喜欢男人夸奖她别别人好，这么说，肯定没错。 谁知，郭思雨却神色一冷“你不是说最喜欢方瑶吗”是的，她曾经偶然遇到两人约会，不经意听到薛飞对方瑶发誓，说自己最爱她，一辈子对她好，可眼下才过去多久 薛飞装傻“这她现在不比从前，忽然胖的不成样子，还脾气古怪。我一个校草，总不能有个肥婆女友，那多没面子。” 郭思雨停下，伸手就是一拳，狠狠打在薛飞脸上。薛飞不察，跌坐在地“你干什么”薛飞气的大喊，音乐恰好停住，众人都看过来。 郭思雨居高临下，指着薛飞大骂“我呸，就你这种喜新厌旧，好色滥情的渣男，也想做我男朋友。方瑶是倒了八辈子霉才交了你这么个男友，我郭思雨可不是瞎子” 说完不甘心，又狠狠踹他一脚，才离开。众人闻言，纷纷对着薛飞指指点点，多是嘲弄，说他抛弃女友，是渣男之类。 薛飞站起身，擦擦唇角的血迹，大骂“看什么看”然后狼狈逃开 “好不容易瘦下来，你可别再胖回去。”余姬看着面前猛吃的郭思雨，阻止道。 “你不会是说我瘦下来，就是易瘦体质了吗”郭思雨咬着寿司道。 余姬轻笑“哪里有什么易瘦体质，不过是人的身体能分辨自己的承受能力，知道什么时候该停下来罢了。” 郭思雨想了想，放下手里的蛋糕“照你的说法，根本就没有什么吃不胖的体质对吧” 余姬放下茶杯，为郭思雨倒上茶道“小丫头，这世上的事，就得有个度。” “人如果无论怎么吃，吃多少都不会发胖，那这世间，什么东西都被人吃光了。人之所以会饱，会胖，就是因为神给人类划定了度。凡事超出度，就要受到惩罚。” 郭思雨想了想，了悟道“你说的对，人要是没有度，那这世上多少资源，也不够人类消耗的。所以胖子，不是吃的太多，就是动的太少。要想瘦下来，没有捷径可以走，不管是半年还是一年，都要努力运动节食才能减肥。” 余姬轻笑“是啊，如果减肥很容易，那人们不是更加肆无忌惮地去吃了口腹之欲，从来都是人类最大的欲念。” 郭思雨了然，笑着伸出手“我现在已经达到标准，可以抽血了。” 一处暗室内，白衣人将一个盒子递给眼前已经有了人形，只是微微虚弱的男子。“主人，这次一共收集了了8个元魂。” 男子苍白的手从宽大的黑袍子中伸出，隐在黑袍下的面容咧嘴一笑“你做的很好。”男子的声音古怪恐怖，全身散发诡异的黑气。 虽然还差不少元魂，但男子并不担心。 白衣人推一下眼睛，小心道“那个余姬，似乎察觉我们在收集元魂了，怎么处理” 黑衣男子闻言，桀桀一笑“慌什么，现在虽然还动不了她，可迟早，她会是本尊的阶下囚。现在留着她，有大用。” “那那个警察怎么办他似乎也在调查我们。”白衣男子又问。 “他庄睿呵呵呵，他现在不过凡胎，能奈我何”黑衣男子不屑笑笑“要注意的，是另外一个人。” “谁” “宋祁”黑衣人说起这两个字，似乎咬牙切齿“他才是本尊最大的敌人，当年若不是他哼你让人去查了没有。” 白衣人大骇，紧张道“主人恕罪，那一位实在神秘的很，我们到现在，也没找到他的下落。” 黑衣人不悦，冷冷道“那就赶快去找，一定要找到他。” 宋祁听着花招的禀报，微微一笑“这家伙果然在收集元魂，看来所图不小，呵呵，这多年，真是贼心不死。” 花招神情诡异，忽然道“我打探到的消息，那个人，似乎已经成形。” “成形”宋祁闻言一顿，盯着手里的红酒，忽然大笑起来，微微笑出眼泪。他一边摇头，一边笑道“成形哼，我看他不过是塑造了一副软趴趴的壳子罢了，当年伤的那么重，几乎灰飞烟灭，躯壳又被我化为灰烬。他想成形” 宋祁不屑道“再等一万年，他都无法真的成形。” 花招一愣，不明白自己的主人为何如此笃定。“您的意思是” “着什么急，我已经为他搭好台子，为了拥有一副强大的躯壳，他一定会来。到时候”宋祁不再言语，笑的十分森冷。 这一次，绝不会让你有复活的机会。 第84章放生1 老罗拿着棍棒一边小心翼翼地走，一边在心里骂娘。好不容易破了案子，上面给他们放了几天假。这可是难得的假日，对他们刑警大队来说，简直是天乐，快乐的不得了。 可是，这才休息了2天，自己正孩子老婆热炕头，跟媳妇商量着带孩子出去玩一下，结果，碰上几个蠢货在公园里放生。 我日你大爷 老罗看了一眼被警察抓起来的两个混蛋，放生就放生，你放个乌龟也好啊，你他娘的放什么毒蛇还是眼镜蛇 真是挨千刀的这吓的群众赶紧报警，通知了警察。林业局也怕的要死，于是把他们刑警队什么都拉来了，就是为了赶紧把那些蛇找到，但是 老罗又狠狠瞪了几眼那放生的两个蠢货，你他妈的放几条就算了，居然还放几麻袋，整整一百六十六条啊 孙哲平忍不住，已经开始倒苦水“老罗，这么下去，我们就算不被眼镜蛇咬死也要被累死。” 可不是，那玩意儿，可不是一般歹毒。 老罗有点想退却，可一回头，看见远处几辆救护车跟医护人员。政府态度很明确，不怕，被咬了我们带着血清，可以及时救治。 我日你大爷，警察也是人，就不能怕蛇了可一想到自己退回去会被笑话，老罗还是壮着胆子往下走，真是命苦他宁愿去跟歹徒搏斗，也不想来抓蛇。 鬼知道他有多害怕那玩意儿 何依依此时坐在办公室，无比庆幸自己是个姑娘，不然也得去抓蛇。她打小就怕蛇，见到那浑身扭动的冷血动物，浑身就哆嗦。 王广跟韩珂胆子稍稍大一些，这两人，一个曾经养过蛇做宠物，一个特别喜爱吃蛇肉，小时候跟父母一起抓过蛇，所以胆子颇大。 老罗走的慢悠悠，按照林业员的描述，往那些小型洞穴找去。 他扒开茂密的木丛，仔细小心查看，忽然，感觉自己踩到一个软软的东西，这触感不会是 老罗低下头，慢慢看过去，不要是蛇，不要是蛇。 “啊” 一声惨叫惊动了众人，几个离的近的立马冲了过去，看到不远处老罗靠在树上，大口喘息。孙哲平冲过去“怎么了让蛇咬了” 老罗气不过，一巴掌甩他脑袋上“能不能念我点好”孙哲平被打，有几分糊涂“咋了，不是被蛇咬了，你叫什么。” 老罗指指前面，在几步开外，一只开始腐烂的手从土里伸出来，在这荒郊野岭，一时间十分恐怖。孙哲平也吓住，这地方怎么有尸体 王广跟韩珂及时赶到，看到这情形，立时按照老罗的吩咐，封锁现场，通报给其他人。 庄睿走进办公室，看到何依依正在浏览微博。轻轻敲一敲她的桌面，何依依回神，惊慌关掉微博“庄队” 庄睿瞥一眼电脑，淡淡道“琳达的父母联系到了么”琳达一出事，警方就开始联系她的家人，可是十分古怪，电话一直打不通，助理徐菲菲也表示，自己没见过琳达的家人。 艾力克斯就更是没见过了。 可是眼下案子基本查清，可琳达的父母还是没有消息。何依依摇摇头，歉意道“没有，我把琳达的个人信息都查询了一下，发现她似乎只有一个父母的电话，其他的一概信息不准确。” “亲戚也没有”庄睿诧异道。 何依依还是摇摇头，满眼抱歉。庄睿颔首“那乔娜呢有么有人来报警” “这个也没有”何依依叹气，这件案子处处透着古怪，人员失踪查询不到，受害人的父母也行迹不明，除了查清受害人的死因，其他一切都是个谜。 庄睿闻言，眉头微蹙，情况不太好可是眼下急不来，索性案子已经破了，只需要找到人犯就行。“好，你辛苦了。” 庄睿说完转身回自己办公室，何依依在身后松口气，真是，刷个微博都被抓到，还好不是来报案的，否则又要骂她不务正业了。天知道，她就是刚打开浏览一下而已。 才坐下，准备写结案报告，手机铃声响起。庄睿拿出手机一看，老罗他点开接通按键“什么事” “头儿，有案子，小云山上发现一具男尸” 法医来的很快，现场被黄线封锁，老罗站在外围，不再去找眼镜蛇，而是开始在附近查看相关线索。 法医小心翼翼将泥土扒开，避免破坏尸体。几个人一起协作，终于将尸体的全貌露出来。看样子，已经死亡一段时间，身体开始长尸斑，某些部分开始腐烂。 被挖出土的尸体，带着浓重的尸臭味。 老罗忍不住像法医借了口罩，捂住鼻子。王广韩珂跟着照做，孙哲平反应慢，等他去要，法医已经没有口罩可以给了。没办法，孙哲平只能那手捂着，不敢靠近尸体。 半个小时左右，庄睿赶到现场。何依依跟着庄睿拉开警戒线，进入案发地点。“什么情况” “头儿，死者是个男子，看年纪，大概20几岁。”孙哲平站在外部道。 庄睿环视 四方杂货铺 分节阅读 91 一下四周，都是树木灌木丛，地方荒僻，基本没有人迹。这种地方，怎么会有尸体庄睿蹲下身，捏了捏地上的土壤，有些湿润。 “庄队，前段时间大雨，我估计，应该是山体滑坡，泥土被冲开，尸体才露出来的。”老罗发出自己的意见。 庄睿微微颔首，认同老罗的意见。这个地方本就荒僻，要不是泥土被大雨冲开，恰好又遇上老罗他们来找蛇。只怕这尸体烂成白骨，也不会被人发现。 何依依看一眼不远处蛇的众人，小声问王广“眼镜蛇呢找到没” 王广摇摇头，叹气道“别提了，那蛇简直有灵性一般嗖嗖就不见了，一点影子也没。” 一旁的韩珂吐槽“那两个人也是绝了，好好的在这里放生眼镜蛇，破坏生态环境不说，要是咬死人，那真是缺德大了。” 何依依认同“可不是，这哪里是放生，根本就是祸害别人。”说着，转头看了看远处被警察盘问的两人。看样子，都是年轻男子，怎么想到干这事儿的 庄睿走到尸体旁，尸体已经被法医从土里刨出来，放在了担架上。庄睿揭开尸体白布，一张沾满黑色泥土的脸露出来，已经有些部分腐烂，可轮廓依然清晰。 果然是个年轻人，20几岁，大好的年华。庄睿放下白布，微微叹息，谁会谋杀他是仇杀还是意外 “什么时候能出结果”庄睿问一旁忙碌的法医。 法医一边收拾工具，一边道“最快后天，看尸体的样子，目测没有外伤，要等解剖结果。” 庄睿也留意到，死者尸体上没有明显的外伤，这种情况下，只有等待解剖结果。他站起身，道谢后开始在四周查看。 这里的确没有什么人的痕迹，也没有被人踩出的小道，看样子，尸体应该是被人故意埋葬在此处。庄睿往边上走，找到守林员。 “这附近有什么路离这里比较近车子能开过的那种。”庄睿问守林员。 这地方叫小云山，是一处森林公园，山上树木繁多，这样的无人区，其实已经处于荒野，守林员基本不太来。 守林员想了想，指着东边道“那边，有一条小路，只能容忍一辆车子通过。”庄睿顺着他的手看过去，道谢一声，带着孙哲平往那边去。何依依害怕有蛇，跟着庄睿离开。 三人穿过一个小山坡，努力爬了一段路，找到那条小路。 这条路比较破旧，泥土混着石头，基本没有人修过。看样子，像是村民自己修建的。何依依踩着有些泥泞的道路，心疼自己的球鞋，早知道不穿白的了。 孙哲平扫视一眼两端，没有路灯，没有监控，想找到运尸体的车，只怕有点难。 “头儿，要不咱去附近看看有没有村庄” 庄睿往左边高处走了走，找到一块大石头，爬上去一看，指着远处一处屋子道“最近的在那边。”孙哲平跟着一看，距离这里，大约有1000米以上的距离。 何依依想了想“要不开车去问问”这样比较节省时间。 庄睿盯着远处的屋子，不知在想些什么。半响才道“不着急，先回去。”说着走下大石，起身往回去。 孙哲平不解“为什么这样不是浪费时间，万一犯人跑了呢” 庄睿看他一眼，淡淡道“那里只有几户人家，相互之间肯定都认识，要是是村里的人失踪，拿着照片一问就知道。如果不是那里连监控都没有，谁记得陌生人” “可万一凶手就是村里的人呢”孙哲平问。 庄睿轻笑“那我们就更不能着急去找人了，要是村子有古怪，他们听到尸体被发现的消息，肯定会有所动作。我们去的太早，他们怎么搞鬼” 何依依想了想，也有疑惑“庄队，你是不是有打算了” 庄睿回身对两人道“这附近的村子，守林员应该都清楚。我们先找他了解一下基本情况，然后再去去村里查找，发现什么不同，那就是有古怪了。” 两人想了想，跟随庄睿回到案发地点。 孙哲平按照庄睿的吩咐，去跟守林员问话。果然，那个守林员的确知道附近的村庄。这附近，最近的，有2个村子。 一个叫威虎村，一个叫小林村。 威虎村在东边，就是他们看到的那个，小林村在北面，不在他们之前的视线范围。 根据守林员的描述，两个村子情况不太一样。威虎村的人，比较勤劳，田地都是自己种。村里的年轻人虽然出门打工，可赚了钱都会回来建房子。村里比较富足 小林村恰好相反，村里的人喜爱打牌，不务正业。这几年，年轻人游手好闲，好几个因为闹事，还被抓过。 “头儿，我看要真有事，也是这小林村的人闹出来的。”孙哲平笃定道。 庄睿却不接话，自己沉思。 何依依看看两人，小声道“要不，还是先去这两个村子探听一下实际情况。”此时老罗几个也已经回来，看着庄睿，等待他的决定。 老罗比较着急，他可不想在继续找蛇。“庄队，要不我先去看看情况” 庄睿抬头，看看面前的几人，貌似几个人都想开溜。他轻咳一声“蛇找到了” 老罗着急，哀叹道“哎哟，忘记这回事吧，这就是他们林业局跟消防员的任务，我们刑警还是去查查案子。” 王广也凑话“就是头儿，找蛇，真不是我们的本事。专业人做专业事儿” 庄睿打趣，看一眼几人“你们呢” 几人纷纷点头赞同“头儿，咱还是去破案的好，受害人还等着我们伸冤呢”开玩笑，谁要去找蛇，他们应对不了啊。 庄睿在几人炙热的眼光中颔首，几人欢呼，开车离去。临去前庄睿歉意对林业局的领导说道，领导虽然舍不得走了一些帮手，可眼下是人命案子，不舍不行。 庄睿一行人兵分两路，分别去两个村子查看。出发前，庄睿嘱咐众人，不要表明自己是警察，暗中留意一下村子，如果有人问起，就说自己是来找人的。 庄睿跟孙哲平还有何依依去了小林村，其他三人去了威虎村。 将车子停在村子附近，庄睿收起车子上的警笛，伪装成普通车辆。三人下车，何依依边走边拍照，此处临近森林公园，风景的确美好。 清风徐来，吹过绿色的树叶。沙沙作响的叶子，在空气里散发清新的草木香。何依依忍不住深吸一口气，感慨道“要说空气，还是山里的好闻。” 孙哲平也学着她深吸一口气，感觉心旷神怡，赞叹大自然真是神奇。 “伪装一下，等会儿就说我们是来找人的，千万别露陷。”庄睿戴上墨镜，遮挡一下日头。 何依依轻笑“头儿，用不着这么谨慎吧” 孙哲平看看远处走来的农夫，叮嘱何依依“别不信，穷山恶水出刁民，越是荒僻的村庄，恶事越多。一个人做坏事不怕，最怕的，是一个村子都有问题，到时候我们三个，别交代在那里就不错了。” 何依依神色一冷，似乎想起新闻里说的那些拐卖妇女儿童的村庄，一下不在玩笑，紧张起来。 庄睿领头，带着两人往村子走去。 一个带着斗笠的老头从三人眼前走过，庄睿拦下那瘦小的老人家，问“大爷，前面那是小林村不” 老头散漫看一眼庄睿，轻笑道“是啊，你们这是” “哦，我们是来找人的，您见过林海不”庄睿问道。 老头看一眼几人，用当地方言古怪道“我们这村子都是姓木的，没有姓林的啊”庄睿一愣，听见小林村，理所当然以为这村里都是姓林的，没想到居然全是姓木的。 老头见庄睿愣住，微微警戒道“你们是不是找错地方了” 何依依见状，赶紧插话“不会，那王八蛋说自己就是这个村的，还拍了照片给我，我找人问了，不会有错。” 老头一听，有八卦，好奇道“姑娘，你们是来找麻烦的” 何依依接话“大爷，不瞒你说，我前段时间交了男朋友，但是我突然怀孕，他说回家跟父母商量，结果再也没回来”何依依假装抹眼泪，哭丧道“眼看着我肚子都大了，他连个影子都没，大爷，你说我该不该找他要个说法” 这是来找男人的，老头释然，安慰道“姑娘，你放心，要真是咱村里的男人做下的事，大爷一定帮你，抛妻弃子，那就不是男人” 孙哲平见何依依唱作俱佳，感慨她不做演员可惜了。见大爷的确收起戒心，插话道“就是，大爷，您看我妹妹年纪轻轻的，可不能让别的男人败坏了名声，你行行好，帮帮我们。” 大爷点头“行，你们跟我走，要真是我们村的，我帮你们收拾他” 老大爷正义感爆棚，领着人往村里走。闲聊间，三人知道这大爷是这小村子的村长，辈分高，村里人都听他的。 几人进了村，村长领着几人一家家的找，热情无比。 老罗领着王广韩珂，驱车来到威虎村。 村子果然如守林员所言，都建起二层小别墅，红砖绿瓦，十分有钱的样子。老罗一路看过去，好家伙，好几辆豪车停在路口，可见村里的人的确有钱。 进了村，村里的人不多。似乎都出门上班干事儿去了，只有几个老人坐在屋檐下，晒太阳聊天。 王广看了一圈小声道“老罗，这看着停正常，也许没啥事。”老罗沉默不语，继续在村里走 韩珂边走边看，忽然小声道“我感觉有点不对劲儿。” 老罗颔首，不着痕迹走着“我也觉得。” 王广没看出来，小声问“怎么了” 还不等韩珂回答，一个壮年男子扛着锄头走过来。“你们是谁到我们村里干啥” 第85章放生2 老罗笑道“抱歉，我们是来找人的，你们村里有没有一个叫王青的。”边说，边留意男子的举动。 男子谨慎，恶声道“没有没有，我们村里都是姓李的，没有什么叫王青的。” 王广不悦，想要表明身份，上前理论，韩珂却拦下他。温声道“师傅，麻烦您想想，那小子欠了我们钱，有人说是跑到你们村里来了。您见过没” 男子摆手，不管三七二十一，怒吼道“说没有就是没有，你们这些外人赶紧走”说着，就举起锄头对准三人，似乎要动手。 老罗挡在前面，不过几个动作，就将那男子打倒在地。开玩笑，他一个刑警还制服不了一个混子。 男子摔倒在地，居然大喊起来“来人啊，有坏人” 这一吼，老罗三人明显感到一阵地震，接着就是大量的脚步声。一时间，原本安静无比的村子，忽然涌出许多拿着锄头棍子的人。 三人吓住，韩珂拉上两人，拔腿就跑。 “卧槽，这是怎么回事”王广一边疯跑，一边苦叫 老罗老当益壮，居然最先跑上车，发动了车子，韩珂跟王广险险上车。车子一开出，就听到后面传来一阵响动，有些村民居然直接将锄头砸了过来。 要不是老罗油门踩地快，险些要出事。 韩珂回头看一眼疯狂的村民，擦擦冷汗大喘气“这这跟守林员说的不太一样。” “可不是”王广喘息道“不是说威虎村的村民都有钱吗怎么跟疯子一样。”想着之前那男子的话，不管三七二十一，挥着锄头就要打人，实在太奇怪。 老罗见那群人已经不见踪迹，这才松了一口气，摇头道“一个村子，里面到处都有监控，这说明什么” 什么地方会装监控商店，小区。但凡那些有贵重财物，或者谨防别人上门的地方，才会撞上监控。如此说来，威虎村怕是很有问题。 王广跟韩珂对视一眼，也严肃谨慎起来。“老罗，这么说来，这村子也许跟那个年轻人的死有关” 老罗闻言，从车前抽出一根烟，抽起来。待他深吸一口，吐口烟圈才道“娘的，老子好不容易把烟戒了，这帮人，把老子的烟瘾都整出来了。” 老罗回身看两人一眼“要不要来一根” 两人也是被吓住，不自觉拿了烟，抽起来。说起来，他们基本都不抽烟。 老罗单手开车，一边缓缓在路上行驶，一边道“这村子有问题是一定的，但是跟那小青年的死有么有关系还真不好说。” “可死者发现的地方跟威虎村离的那么近，要说没问题，我是不信的。”王广已经开始相信，那帮人一定有问题。 韩珂第一次抽烟，呛了两口，受不住，把烟熄灭，扔出去。“照我说，咱也别瞎猜，回去跟庄队碰个头，好好查一下，再下结论也不迟。” 老罗想了想“也不知庄队那边如何，那守林员可是说了，小林村都是一帮恶民。” 三人都担忧起来。 此时，何依依坐在村长家的院子里，笑的肌肉酸痛。庄睿跟孙哲平陪在一旁，笑的也是十分不好意思。 眼前，一堆大爷大妈热情围着三人。又是递茶水，又是给吃的。 “瞧这姑娘，长的可真俊，有人家了没”一胖大妈问。 “怎么没有，人家现在可就是来找自己男人的。”又一大爷道。 “哟，瞧我这记性，村长怎么说来着”大妈恍然大悟，疑惑问身旁几个同龄大婶子。 “说是那男的叫林海是不姑娘”一大叔问。 何依依笑笑，“ 四方杂货铺 分节阅读 92 是，不知道各位见过没” 众人一时七嘴八舌，议论纷纷。这时，村长进来。站在台阶高处，对着众人发话。“你们都听着，这姑娘是来找她男人的，她男人叫林海，说是咱们村子的，你们好好想想，是不是见过” 有人喊道“村长，咱村子都是姓木的，哪有姓林的，莫不是这丫头记错了。” 众人无不附和。 村长想了想，对何依依道“姑娘，咱村里的人都在这，你看看，有么有你男人” 何依依抬眼看看庄睿，低下头不再说话。庄睿接茬，对村长笑笑“大爷，你们村里的男人都在这了” 村长抬眼数了数“除了有几个闹事的被抓了，还有一些出门打工没回来的，基本都在这儿了。” 孙哲平放眼看去，都是看热闹又热情的人，不像是有问题的。 庄睿眯眼看看道“那剩下不在的那些，有照片没” 村长转身对村民道“你们那几家，孩子在外面没回来的，把照片拿来看看。” 有人不愿意“村长，俺们哪里有照片啊” 村长不悦，叫骂“说什么鬼话，现在都是智能手机，谁手机里还没有自己孩子的照片，都拿出来，别矫情。” 村长果然有威信，一发话，谁也不敢抵抗，纷纷把手机交出来。何依依一个个看完，本来就是假装找人，谁知村长这么热情，不仅仅帮忙，而且把全村人都弄来了。 这全看完，也没有她要找的人，这下怎么收场 庄睿不懂声色留意众人，发现这帮人的目光都很坦荡，没有躲躲藏藏的。心里一动，对村长道“村长，你们村里有没有来过什么陌生人，男的，个子大概175，瘦瘦的，20多岁的小青年。” 想了想又道“脖子上这里有颗黑痣的”庄睿指着自己的脖子右边，靠近锁骨部位道。 他记得死者脖子上的黑痣，很明显。 村长闻言，想着这大概是他们要找的人，故而对村民们又嚷起来。村民们交头接耳，议论起来。一时间村长家热闹不已 看完了所有照片，没有一个是的，何依依假装难过，哭着低头。孙哲平十分配合，拍着她的肩膀小声安慰，就像是个十分疼爱妹妹的好哥哥。 有大妈见了，不忍道“姑娘，别难过，这里找不到，再去别处找找。总能找到人的” 何依依小声说谢谢，依旧低头不敢起来。 忽然，一个大爷嚷道“我想起来了。” 众人都看向他，那还穿着军绿外套，刚从地里回来的大叔道“我见过那男的。” “在哪里”庄睿紧张问。 大爷道“大概一个多星期前，我从外边赶集回来。路上遇到一个小青年，他说他要去威虎村，结果迷路了，找我问路。” 孙哲平插话“大爷，您确定不脖子上有颗黑痣” “确定确定，那颗黑痣有点大，那年轻人看着读过不少书，说话可有礼貌了。没错，就是他，我给他指了路，他说了谢谢就走了。”大爷慢慢回想细节，十分确定就是那个人。 何依依抬起头，不再哭泣。庄睿心思不明，不知在想些什么。 村长见状，明白他们大概是找到要找的人了。于是驱散众人，让他们回去忙去。 何依依鞠躬感谢众人，大妈们小声安慰，希望她不要太难过，然后一个个离开。庄睿回神，对村长一再表示感谢，领着何依依跟孙哲平回去。 临去前村长还塞了一袋柚子给三人，让他们路上吃。三人自然不肯，纷纷要给钱。 村长笑道“客气啥，不瞒你们说，以前这柚子在村里也不值钱，现在政策好了，村里的孩子们在外边学了技术，说是在网上卖柚子。我也不懂，但是村里的柚子都卖出去，村民赚了不少钱，到了明年，村子里家家户户都能修新房子。” 庄睿闻言，微微诧异“那外边怎么传说” “嗨那都是过去的事儿了，现在村里人都不打牌了，那几个读书回来的娃娃这么一搞，村里人都有了赚钱的干劲儿，一心想着赚钱娶媳妇，谁也不打牌了。这不，前几天有几个混小子抓到一个赌博的，还跟人打了一架，把人送派出所去了。” 村长说的几分骄傲，村里人长进了，能过好日子，多好。 “这柚子啊，家里就剩这几个，甜的很，以后你们要吃，那都要上网买咯” 庄睿见推脱不过，一再表示感谢，拿着柚子上了车。临去前，问村长要了村里网店地址，准备回去多买一些。 等到几人回到警局，看到的是瘫在椅子上休息的老罗三人组。三人见庄睿回来，紧张站起来“庄队你们没事吧” 何依依诧异“没事啊，你们这是怎么了” 老罗围着几人看了看，不只没事，还提了一袋柚子回来。王广哀怨，把自己的经历说给几人听。孙哲平听完大笑起来“哎哟我去，你们这真是”真是太惨了，当然后面的话没有说。 韩珂白一眼孙哲平“看样子小林村比威虎村情况好一些。” 孙哲平得意“那是，不止是好一点，简直是好太多了。”他将小林村的情况一说，其他三人露出羡慕的眼神。 “真是没天理，不是说小林村都是大牌斗殴的吗怎么比威虎村好这么多”王广羡慕嫉妒恨。 何依依却道“看来事情不能光看表象。” 庄睿将柚子递给韩珂“去剥了吃，村长说很甜，要是不错，可以上他们家网店买。”几人欣喜，纷纷找刀剥柚子吃。 老罗跟着庄睿进入办公室“头儿，小林村有什么发现” 庄睿将外套脱下，放在衣架上。“有一点，受害人可能最终是去威虎村。”说着，把小林村得到的线索又说了一遍。 老罗坐在他对面，紧张道“这么说，威虎村嫌疑最大” 庄睿垂眸想了想，看向老罗“你说威虎村满是监控” “可不是，村子还挺大，屋子都是全新的水泥楼，一水儿的二层小别墅，好几辆豪车，一看就是有钱人。”老罗至今还记着那几辆大奔，瞧着就眼馋。 庄睿轻轻敲打一下桌面“村里的人反应十分谨慎” 老罗使劲儿点头，感慨道“那些人，一听说我是来找人的，也不管是谁，直接就开始赶人，我们还没怎么样呢，就开始动人。那场面，真是恐怖的很。” 一般人碰到有人问路，就算警戒，也最多说一句不知道，走开就是。可那村子明显有什么不可告人的事，竟然都不准陌生人靠近。 越是不让去，证明问题越大，这些事，跟死者有什么关系 庄睿正思索，何依依拿着剥好的柚子进来“头儿，您尝尝，可甜了。”那几个吃货，几乎抢着吃，如果不是自己动作快，这两个都剩不下。 老罗也有点饿，想着正好，拆开一瓣，满口甜甜的柚子，充足的水分，口感好的不行。老罗惊叹“真甜，哎，把网址给我，我要买些给我媳妇儿，她就喜欢吃柚子。” 何依依笑着说好，又看向庄睿。“怎么样，头儿” 庄睿点头，表示赞叹。边吃边对何依依道“你辛苦一下，去查查威虎村的资料，我倒要看看，这村子到底什么古怪。” 余姬再次开车来到荒野，这次还是那块残碑处。她敲敲石碑，不一会儿，白无常慢悠悠现身。 “老祖宗，您老真是越发美貌惊人了。”白无常笑的谄媚，女人都爱赞美，希望她不要计较自己的过错。 余姬皮笑肉不笑“难得，你不是去抓恶鬼了，怎么还有时间来见我” “哎哟瞧您说的，老祖宗要见我，就是天上掉刀子，我也要滚来见您不是。”白无常无底线奉承，佝偻着身子，十分没节操。一旁的小鬼捂着脸，恨不得不认识他。 事实是，黑无常去抓鬼了，没时间给他顶岗，不然他才不来呢 余姬扯动嘴皮，冷笑道“小子，你故意隐瞒的事，我不跟你计较，你回去告诉阎王那小子，元魂不对劲，很有可能被人伪装掉包了，让他给我自己检查，每一个元魂，确保不是假冒的，否则我就再卖他一次。” 白无常愣住，什么叫再卖他一次难道上一回，阎王爷被老祖宗卖掉了 这他妈的是什么梗 阎王被卖了 白无常还在原地回不了神，余姬已经抬脚离开现场。一旁的小鬼扯扯白无常的衣角“主人，她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白无常无语，他怎么知道。但是转念，又有点小兴奋，阎王爷隐瞒多年的秘密，似乎就要被拆开，而他，会是第一个知道真相的人。 一时间，白无常忘了余姬的警告，沉浸在发现猛料的欢喜中。 远在地府的阎王忍不住打个冷战，地府阴气什么时候这么重了。“来人，给本王点火，本王要冷死了。” 一旁的小鬼古怪，阎王也怕冷世上哪里还有比地府更阴冷的地方。 余姬开着车往回走，一边开，一边觉出不对来。 路灯没有了。 这条路虽然小，可再往前就是条公路，公路两旁一贯有路灯，就算不是灯火通明，也不会这么漆黑。 余姬忍不住停下车，这漫无边际的黑，似乎没有尽头。在黑暗中开着车灯游走的余姬，仿佛是在走一条没有尽头的死路。 一阵白烟从车窗外冒进来，余姬看一样窗外，冷笑，这是遇上鬼打墙了。 她笑笑，再次启动车子，等待鬼怪出没。 几分钟后，远远的地方有了一处路灯，灯下，一个人影低垂着脑袋，伸手拦车。余姬不搭理他继续往前开，开了几次，都遇到相同的场景。 孤独的路灯，路灯下低着脑袋，僵硬着躯体拦路的男子。 第三次遇到男子的时候，余姬停下车，那人竟是自觉开车门，坐到余姬身旁。余姬转脸看去，男子浑身湿透，惨白的脸在黑暗里，显得诡异无比。 余姬偏头打量他“去哪里” 男子慢慢抬起头，红着眼眶，尸色脸看着余姬，死死盯着她不说话。 余姬饶有趣味，又问一回“小孩，去哪里儿” 男子半响张开嘴，一张嘴，嘴里竟然流出大量的水，淋湿了座椅。余姬眯眼，看了看，不说话。 男子哑声道“我要回家。”声音阴森诡异，冒着寒气。 余姬轻笑“你家在哪儿” 男子闻言，愣住，眼里是茫然。他转动脑袋，脖子发出咔嚓咔嚓的响声，似乎被折断了骨头。“不不不知道” 他不记得了，不记得自己是谁，不记得自己从哪里来，他只有一个念想，他要回家。回家，回家，他要回家。 余姬也不开车，反而打开车灯道“你不记得，我怎么送你回去。” 男子却生气起来，不管不顾嚷道“回家，回家，我要回家。”边说，边开始大量的流水。他死死盯着余姬，似乎要将她吞掉。 余姬不发话，静静看着他。 男子见余姬还不开车，目光一变，鬼气阴森，恶狠狠道“我要回家，让我回家。”眼看水越流越多，渐渐将车子淹没，余姬抬眼一看，自己这是到了水里。 余姬低头，看一眼被淹没的双脚，双眼一冷，伸手就给了男子一巴掌“叫什么叫，谁给你的胆子在我车上放水，我新买的鞋子知不知道” 男鬼傻眼，一惊吓，反而清醒过来。“我在哪里” 眼前的幻像消失，那些水全部不见，车子又出现在陆地上。一旁的男鬼却没消失，余姬叹息，知道这是自己必须解决的。她嘟囔一句，诅咒店里的四方神兽。对着一旁的男鬼道“跟我走吧。” 随即，发动车子回去。 第86章放生3 “欢迎光临，欢”鹦鹉本来欢快地在叫喊，待看清余姬身后跟随而来的男鬼，突然抖动翅膀，想要飞扑过来。 男鬼惊恐退后，靠在门边，不敢往前走入。鹦鹉激动，扑哧着翅膀，兴奋地红了眼。“鬼鬼鬼” 小七被这叫喊吵到，拿着扫帚出来“哪里有鬼，再乱叫，我”眼前的男鬼震惊了小七，他大惊失色“要死了，要死了，你哪里招来的男鬼” 余姬看着这一人一鸟，无语翻个眼，淡淡道“安静点，别这么大惊小怪。” 鹦鹉依旧不肯停歇，大喊道“吃了他，吃了他，我要吃了他”仿佛间，男鬼似乎见到鹦鹉张开了血盆大嘴，要将自己吞没。 眼看鹦鹉就要显出原形，余姬一张符咒，贴在鹦鹉头上。鹦鹉顿住，再也不再挥动翅膀，可嘴里依旧念念有词“吃吃吃” 小七收起下巴，指着男鬼道“搞毛线，你把他弄回来不是给小绿吃的”事实上，小绿是一只爱吃鬼的鹦鹉这才是那些鬼魂不敢靠近的原因，更是白无常不敢乱闯的原因。 余姬淡淡扫一眼缩在门边不敢乱动的男鬼，伸伸手指道“过来。” 男鬼惊恐，小心翼翼迈着步子从鹦鹉身旁走开。鹦鹉的身体动弹不得，可眼珠子随着男鬼转动，不时流出口水。怪叫道“吃吃吃” 余姬扫他一眼，浑身湿透，这要是继续下去，这屋子都得让他淹了。余姬走到柜台，拿出一件衣服，打个响指，衣服燃烧起来，很快，一套黑色西装出现在男鬼手里。 “去把衣服换好，再出来。” 男鬼神情恍惚，小七认命，领着鬼 四方杂货铺 分节阅读 93 去内室换了衣服。片刻，男鬼被拾缀好，像个正常活人一般，出现在大厅。除了脸色苍白，发青诡异。 此时余姬已经坐在沙发上啃苹果，看见他出来，示意他坐下。男鬼不安，颤抖着坐下。“你叫什么名字”余姬淡淡问。 男鬼摇摇头，不安看着余姬。 小七插话道“别问了，我刚才在后面都盘问过了，他什么都不记得。就想着回家，但是你看他这衰样，一看就是孤魂野鬼。这孤魂野鬼要是没有人给他点灯引路，怎么找的到回家的路。” 人死以后，有一段时间，魂识是迷茫无知的。在鬼差将他引到地府，过完头七，由地府点了引魂灯，他才能找到回家的路，最后看一眼家人。 否则就会成为孤魂野鬼，无家可归。 小七一边嘟囔，一边拿起苹果自己吃。男鬼在一旁，呆呆看着两人，眼里透出几分吃东西的渴望。 余姬闻言，愣了一下，转头看向男鬼道“没道理，就算是孤魂野鬼，过了头七，也该有点回神，应该是记得自己生平的，你为什么什么都不记得” 男鬼看着余姬，半响才道“饿” 小七啃苹果的举动一顿，回头看向男鬼，仔细打量他一下，惊慌跳起来“要死了，要死了，这小子不仅是个冤死鬼，还是个没吃供奉的。这是要死人的” 当了鬼，的确不再需要吃东西，但是，需要香火供奉，否则，他们会一直饥饿，直到忍无可忍，会想要吸取人类的精气。不然，他们就会魂飞魄散。 但是常年吸食人类精气的孤魂野鬼，迟早会变成疯狂的厉鬼，只能被鬼差消灭。 余姬撇他一眼，有点无奈“你一人妖，还怕这” 小七闻言，不乐意了，瞪着眼道“话别乱说，什么人妖这个词是这么用的吗” “中原大地，语言博大精深，你一个修炼成妖的人，不叫人妖，叫什么妖人”余姬面容淡淡，可语气里的调侃嘲笑，十分明显。 小七看看男鬼，又看看余姬“呸呸呸，什么修炼成妖，我不就是活的比别人长久一些这叫什么这叫人瑞，你有没有文化” 余姬懒得纠缠，指着柜台上一个方形长盒道“别废话，去把香点上，先让这小鬼吃饱。吃饱了，也许就想起来。” 小七看到香，乐了，怎么把这个忘记。屁颠颠起身，在男鬼面前点燃香烛。随着烟雾升起，男鬼猛烈吸着那阵阵香气。直到所有的香全部熄灭，化作灰，他才满足打个饱嗝，笑着摸摸肚子。 “满足了”小七盯着他道。 男鬼羞涩点点头，十分不好意思。小七不屑“一个大老爷们，还羞涩。矫情” 余姬敲敲桌面“既然饱了，说说来历吧。” 不想，男鬼依旧摇头，茫然无知的样子。这下不止小七，余姬也愣住。没道理，吃了香火还混沌的男鬼莫不是 余姬大步走到男鬼面前，在他诧异的眼神下执起他的手，微微一扫，猛然看着男鬼，像个医生一样，扒开男鬼的眼皮，仔细盯着他看了许久。 在小七诧异的眼神下，余姬冷笑出声。“你拿个黑瓶来，先让他住一晚，明天再说。” 余姬显然察觉了什么，但是她不说，小七也不敢问。乖乖去拿黑瓶，将男鬼装了进去。 黑瓶，顾名思义，是个通体黑色的瓶子。巴掌大小，但是，不是一般的瓶子。是地府用来装鬼的瓶子。 地府的鬼差，每每出去引魂，都会随身携带，一来防备小鬼逃脱，方便办事。二来，能让小鬼在黑瓶中修养，免得被人间的阳气伤了魂魄。 等小鬼被装进黑瓶，小七忍不住好奇，小心翼翼问“这是” 余姬打断他“别好奇，明天都会知晓，现在我还不确定。” 小七哦一声，起身将黑瓶送入内室。余姬看着离开的小七，神情较为复杂，对着四方神兽方向道“麻烦。” 说罢，熄了灯，回房睡觉。黑夜里，那只鹦鹉还立在原地，痴傻发出念叨“吃吃吃” 鲨威接到庄睿的电话十分开心，早早下班，开着小车离开。办公室的员工见了，很是诧异“老板今日怎么回事这么早走”平日里全部人员都下班了，老板还留在水族馆。 老板十分喜欢水族馆，几乎日日对着鱼群都不嫌腻。 另一人道“他今天还特意打扮了一下，穿了一身最好的西装。” 其他人听了，这状态，莫非是“老板难道是去会老婆” “胡说”一人反驳“老板的媳妇还在办公室没下班呢” 众人一下惊悚起来，这“不会是去会小三吧” “谁去会小三”恰时，老板娘进门，众人惊慌，作鸟散。 庄睿坐在餐厅，看一眼手表，才放下，就看到鲨威开心跑来。“对不起，殿庄警官”本想叫殿下，忽然想起庄睿交代的，时代不同，还是叫庄警官顺耳一些。鲨威本来不愿意，可庄睿问他，是不是想别人把他们当神经病 鲨威无法反驳，同意庄睿的要求。 “来了”庄睿轻笑，叫来服务生点餐。 这是一家西式餐厅，邀请鲨威前，他特意问过，他现在喜欢吃什么。鲨威说，除了鱼，都可以。谁吃了上千年鱼，会不难受，总该换个口味。 庄睿想了想，选了这家西餐厅。“如果吃不饱，可以多点几个菜。”作为一条鲨鱼，鲨威的食量是很大的，要不然怎么能长成彪形大汉。 鲨威笑笑“庄警官不必在意，我这”他看一眼四周，没什么人，这才小声道“有了余姬小姐的定魂珠，我现在，跟人类差不多，食量也差不了多少。” 庄睿一愣，轻笑着，随便点了两份牛排，加了点套餐，就让服务生离开。“想不到，这珠子还有这么大的作用。” “可不是，余小姐也是奇怪，不知从哪里弄来这么多稀奇古怪的东西。不过，谁让她是余姬，她可不是普通人。”鲨威赞叹道。 她的确不是人。 庄睿暗绉，想了想道“找你来，是想你帮我一个忙。” 鲨威傻笑“瞧您说的，您有事，吩咐一句就是，鲨威就是赴汤蹈火也在所不辞，说什么帮忙，太见外。” 庄睿看着这久违的笑容，心里温暖。微笑道“我想你帮我打听一个人。” “谁”鲨威轻声问。 “这个人，叫宋祁。”庄睿想起那日，自己被那人打伤，心里就一直想要把他找出来。可是，警方的方式，完全查不到那人的踪迹。 没办法，庄睿只能来找身为妖的鲨威。 鲨威想了想，紧张道“他不是人类” 庄睿诧异，片刻赞叹道“不错，这么多年，没有白修行。”以前的鲨威，总有一份傻气，现在多了人类的精明。 鲨威笑笑“瞧您说的，以前那是您护着我，要不我能傻么这么多年，没有您的庇护，我”我只能自己努力活下来。鲨威微微红眼，人间苦难那么多，活下来真不容易。 庄睿见状，半响才哑声道“对不起。”都怪他，没有保护好手下。 鲨威轻轻擦眼眶，哈哈一笑道“怎么怪您自来是奴才保护主子，是我的错，没有保护好您。” 恰时，服务员上了菜，两人低头不再说话，等服务员上完菜，笑着离开，两人才继续说话。 “这个人，比较厉害，你帮我打探一下。”庄睿想了想又道“主意完全，他不是好惹的。” 鲨威笑笑“您放心，不管是人类，还是妖怪，我都能给你打听到，这世间万物，只要有水的地方，就有生灵。那就是我们鱼类的天下，什么我都能给你打探到。” 庄睿微微点头，吃了两口牛排，忽然抬头道“鲨鱼不是哺乳动物吗” 鲨鱼切牛排的刀一滑，一小块牛排飞出盘子。他尴尬抬头道“殿下，鲸鱼才是哺乳动物。” 庄睿一愣，尴尬闷头吃饭，不再说话。 尸检结果出来，死者是溺水而死。 庄睿看着报告，转头看向老罗“如何死者身份确认没有” 偌大的办公室，几人汇聚一堂，分析案情。老罗摇摇头“我把死者的照片发不出去，但是没有人来提供线索。” 庄睿看向其他人，何依依道“我调查了一下威虎村，发现这个村子的确有些古怪。” 众人都看过来，等待她继续说。 何依依先是在网上调出威虎村的资料，惊讶发现，这个村子好些年前，还是个落败的村子，可是大约十年前，不知做了什么忽然每家都开始修建了水泥楼，二层别墅。 这还不算，很多人亲眼目睹当地的村民开着豪车出入。要说这村民在农村修建小别墅，这还不算什么。毕竟他们有土地，自己建房子，不过20万左右就够了，再好些，30多万。这些钱，凑一凑，还是能拿出来的。 可是，家家户户开豪车那就不一样了。这要是没点钱，怎么能开的了上百万的豪车 最古怪的，没有人说的清，这些人家是怎么发财的。 纵然资料上说，当地村民是种植什么草药发财。可是何依依跟老罗核实过，那一片，连田地都很少有，更别说什么草药基地了。 如此，这就十分奇怪，村里人靠什么发财致富 网上没有任何相关资料。 按说，这种模范村，新闻就算不报道，政府也该有相关资料。但是奇怪的是，就连当地管辖，也只是简单写着草药种植。 如此奇怪的现象，怎么会没有问题。 事实上，中国很多有钱人不经查，一查一个准，个个有问题。 孙哲平道“不会是种了罂粟，卖毒吧”他一发话，其他人也开始猜疑。尤其王广，十分认同这个观点。 “当时我们什么都还没问，他们就出手赶人，就算不是有罂粟，也一定是有其他违法的事情。” 韩珂想了想，摇头“我觉得不像，要是制造毒，那地方一定有古怪的气味，污染也不轻，但是我们上次去，那里的居住环境显然不错，空气也很正常。” 何依依接话“没错，我查了一下，附近没有被人投诉环境污染，也没人闻到过刺鼻的味道。” “那能是什么有什么事情会让全村联合起来杜绝外人甚至靠近路过都防备着”孙哲平不解，拿笔在纸上画圈圈。 忽然，老罗嚷道“你们看。” 众人顺着老罗的眼光看去，见到被清理干净的尸体衣物上，有一个淡淡的ogo痕迹。“这个图案，我似乎在哪里见过。” “在哪里”几人都看向他。 老罗却低下头，不再言语，盯着ogo久久不语。庄睿看向他人“你们呢有没有印象” 几人看了又看，ogo残缺了一部分，他们怎么也想不起来。 “会不会就是这个衣服的牌子ogo”韩珂道。 “耐克”王广道。 “也许是阿迪。”韩珂接话。 孙哲平打断两人“算了吧，要不让技术部门先把图片还原，否则我们在这瞎扯也没用。” 老罗却忽然开口“我想起来了”他抬眼看向众人“这是d大的校徽啊” 众人惊异，老罗已经打开手机，上面是之前找方瑶时候，拿来的照片。照片上，方瑶穿着d大的校衫体恤，上面就印着d大的ogo。 众人比对一番，还真是，的确是d大的校徽。 庄睿轻笑“老罗真是火眼晶晶，依依，你赶紧查一下，看看死者是不是d大的学生。” 何依依立马收起资料，离开会议室。庄睿有嘱咐几句，众人散开，各自忙碌。 何依依一出办公室，就打开电脑，开始查询。在没有授权的状态下，何依依发挥自己的本领，登录d大内部校网，很快查询到死者的信息。 夏书杰，23岁，d大2016级毕业生，电子信息专业。 看着上面一列列的资料，个人简介，何依依微微叹息“这是可惜了。” 孙哲平凑过来“我去，高材生啊，这么多奖学金，还有这成绩，怎么就死在这里了” 何依依冷眼看他一下，打印出资料，送给庄睿。 庄睿翻看一下，微微蹙眉，淡淡道“既然有消息，先联系他的父母，来确认一下死者的身份。” 何依依点点头，看着庄睿“庄队，你说，人真的是淹死的吗” 庄睿合上桌上的资料，淡淡道“结果看是这样，但是过程一定不知如此。怎么为什么忽然问这个” 何依依咬唇，半响才道“您没注意吗他家庭情况那一栏” 庄睿诧异，翻开资料一看，父母务农，还有一个弟弟。很简单，没什么特别。他抬头，疑惑看向何依依。 何依依叹气“夏书杰出生大安山，那里是南边有名的贫困村。哪里的孩子，能有一个养大，读到985大学毕业，那是十分难得的事情。他肯定是全家人的骄傲，如今不明不白的死了，他家里人该多行伤心。” 庄睿这才明白何依依的意思，农家里飞出金凤凰，自然是得意骄傲的事，但是，这金凤凰一死，这一家人，恐怕难以接受。 何依依继续道“虽然大安山这两年被国家重点扶贫，日子会越过越好，但是，照我看，养出这么一个品学皆优的孩子，他们家一定是倾尽所有了”何依依叹息一声，不再继续。 四方杂货铺 分节阅读 94 　　庄睿坐在椅子上，盯着资料看了许久，能从农村走出来，本以为可以创造新生活，跳出原生态家庭，可忽然之间，所有的希望全部破灭，这一家人，的确是该难过。 可是这就是人间。 不因为你的难过而难过，不因为你的快乐而快乐。贫穷也好，富贵也罢，都难逃一死。 自从恢复记忆，庄睿感觉自己变了，这种微妙的变化体现在同情心上。以前看到这样的案子，他多少有点难过，可现在，却冷静不少。 不是他冷血了，而是看明白了生死轮回。 第87章放生4 不过2日，夏书杰的父母跟弟弟就赶到苏城。当看到那冰冷的白色盖尸布，三人人怎么也不敢去揭开。害怕，从心底蔓延，让全身战栗，血管里都是恐惧。 最后，还是夏父忍着害怕，揭开了白布。当尸体的面容露出来那一刻，夏母嚎啕大哭，夏书杰的弟弟，夏双储抱着母亲，一起流泪。 法医似乎见惯了这样的场景，神情木然地问“是你们要找的人吗” 夏父忍着眼泪点头，法医对门外的孙哲平颔首，离开停尸间，把空间留给这一家人。孙哲平看着昏暗的空间内，痛哭不已的一家人，心里叹息，走到外面，等待几人出来。 老罗拿着饮料走来，看见孙哲平颓丧的样子，心里有了猜测。他上前把饮料递给老罗“确认了” 孙哲平点头，似乎不想多言。老罗见状，叹息一声拍拍他的肩膀。“干我们这一行，迟早要习惯这种场面。” 孙哲平转头看着老罗，微微难过“为什么这世上要有罪犯夏书杰才刚大学毕业，人生才刚开始，就这么没了。” 老罗饮下一口红茶，轻笑一下，笑容里满是无奈。“这谁说的清有人说，人从出生开始，就是在走向未知的死亡。人活着，本就是奇妙又古怪的事。” “况且”老罗顿了顿道“谁又说的清，死亡是好事还是坏事” 孙哲平拿着饮料，呆愣不语，不知在思索些什么。老罗好奇“你平日大大咧咧，很少这么娘们样，今天是怎么了鬼上身” “不是”孙哲平尴尬笑笑，叹息道“我只是想起我的一个大学同学。他也跟夏书杰一样，大好的年华，忽然就死了。” 老罗盯着停尸间的门问，“怎么死的。” “自杀”孙哲平大学上的警校，他怎么也想不通，那个好友，为什么会在寝室上吊自杀。可警察调查后显示，就是自杀。 但他为什么自杀，现在也没有个结果。 老罗诧异，转头看过来“自杀是你大学同学”那不是警校的学生吗 孙哲平点头“嗯”其他的话却不想多说。 老罗拿着红茶，半响不语。人的思想，真是太复杂。 恰时，夏双储走出来。看见老罗两人，一个大男孩忍不住大哭起来“警官，求您一定要帮帮我们，我哥哥死的太冤枉。” 两人站好，安慰道“放心，我们” 说话间，夏母冲出来，跪在两人面前，恳求道“警官，我儿子死的冤啊，求求你们，一定要帮我儿子伸冤啊。” 老罗紧张搀扶夏母“阿姨，您先起来。” 夏母不肯，紧紧抓着老罗的衣服道“求求你们了，我们农村人，没文化，出了这样的事，我们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求求你们，帮帮我这老婆子吧。” 孙哲平忍不住湿了眼，正义感爆棚道“阿姨，您放心，我们一定帮您找到凶手。” 在两人再三保证下，夏母才起身。 老罗回到警局，把口供递给庄睿。“庄队，根据夏双储的口供，夏书杰最后一次电话联系，是告诉他，自己要去面试。” “面试”庄睿拿过资料一看，上面描述，夏书杰最后一次联系夏双储，大约是在10前，这个距离法医推算的死亡时间差不多同一日。 “这么说，最后见他的人，很有可能是面试官”庄睿猜测。 老罗点头“按照时间上来说，是吻合的。” “哪家公司知道吗”庄睿又问，资料上似乎没有写。 “没有，夏双储只听到自己的哥哥要去面试，但是去什么公司却完全不知情。但是”老罗顿了顿道“他说夏书杰是在一家求职网站上投放的简历。” “哪一家” “呃好几家。” 庄睿抬眼，看看他“到底多少家” “十家” “十家我国有这么多招聘网站”庄睿不可置信。老罗摇头道“头儿，落后了不是，现在是网络时代，这网站竞争十分激烈，一家做人才招聘的起来的，就有无数后来者模仿。这十家还不是全部。” 庄睿摆摆手“还是告诉我夏书杰投了哪些公司吧。” 老罗歉意道“依依还在查。” 庄睿疑惑“还没查清你这么着急来报告。”这不像老罗，老罗做事一向周全，查到线索基本是理清了才来报告，今日是怎么了。 老罗轻笑“这不是这不是被夏家人逼的吗你是不知道，他们哭的太惨，一个劲儿求我，我怎么好意思说不，所以一着急就” “就来找我报告”庄睿叹笑“你也是老刑警了，怎么突然就不冷静。” 老罗尴尬笑笑“最近陪我媳妇看韩剧，都是悲剧，多愁善感了点。”媳妇儿对不起，你背一下黑锅吧。 庄睿点头“行吧，你催一下何依依，这个案子争取早日破。人家父母从远处来，也不容易。” “哎行，谢谢庄队”老罗笑着离开，仿佛完成巨大任务一样。刑警队案子众多，什么时候查什么案子，基本都有自己的规则。要是需要紧急查案子，队里的同事就要多加班，警察也是人，总该有个休息时间才行。 这样的案子，按道理会走程序，不会这么快开查。既然有队长同意，那他们就能放开手脚干，先查这个案子。 老罗想着那一家人，哭的太凄惨，自己实在不忍心，才加塞一下，心里对延后的案子悄声说抱歉，拿着资料去找何依依。 何依依一贯的手疾眼快，很快就从夏书杰面试的众多公司中找出，那个最后面试的一家。 “庄队，夏书杰最后面试的是这家成合贸易，他是在一家a求职网站上投递的简历。但是”何依依顿了顿“我发现这家求职a已经好几次被人投诉，没有鉴定来招聘的公司，这些公司有好几家问题较多。不是诈骗，就是传销。” 庄睿打开夏书杰注册的那家求职a，上面显示，好些高薪招聘的广告，有些甚至告的离谱。庄睿直觉有问题，哪家公司会给新人这么高的公司，还是给应届大学生。 社会是很残酷现实的，那些能够给应届大学生高薪的，只有几家，每家都是大型企业，品质保证。而那些小公司，工资给的少不说，加班多，还缺少福利。 纵然国家一再保证，要增加就业岗位，提高最低工资，可是现实是，无数的中小企业通过压榨什么也不懂的应届生来赚钱。 应届生毕业时，都以为社会上大把赚钱的机会等着自己，可真的面试开始，就湖发现，处处不如人意。 他们不再是校园里被当作宝的人才，出了社会，到处都是大学生，有些过分的，工资比民工还不如。 这对于那些花重金，花大量时间求取学历的学子来说，无疑是响亮的巴掌。投入与回报不成比例，是中国教育残忍的现状。 而对于夏书杰这种农村出来的孩子，就更是雪上加霜。 庄睿看着上面的岗位，心里叹息，这孩子大概是想找份高薪工作，如此才对得上他985大学的学历，才能对父母有个交代。 “这家成合贸易是怎么回事查过吗”庄睿问何依依。 何依依摇摇头“别提了，我查了一下，本市根本没有这样一家贸易公司。” 庄睿一愣“没有怎么会这a不是说着百分百可靠吗” “都是广告，吸引用户，欺骗投资人的。”何依依不屑道“你不知道，现在的市场已经混乱不堪，这家a公司注册在北京，为了吸引投资人，作假的比比皆是。” 庄睿没明白，这是个什么套路。“开公司不是为了盈利吗这么做有什么好处” “现在做a的满大街都是，个个都想着一夜暴富，通过互联网实现富豪梦呢，但是实际情况是，很多人是赚不了钱的。我闺蜜说了，一个项目从立项到赚钱必然有一个沉淀的过程，可如今做a的多的是，那些研究人根本等不及去沉淀什么，就想着造一个虚假的繁荣，欺骗投资人投钱进去。” 庄睿恍然，“这套路，有点像股市里借壳上市。” “可不是，可怜夏书杰，他就想找份工作，哪里知道这里面的道道。”何依依同情道“我瞧着，这个a上，估计好多公司都是假冒的，a那一方，巴不得无数的公司来注册，吸引人才投简历，才不管那些公司什么问题。” 庄睿盯着上面的a，想了想道“那这家公司在哪里” 何依依继续道“我查了，地址是错误的，我也打电话过去，可是已经关机。我怀疑，夏书杰可能就是在这家公司出事，这家公司为了防止被人查到，很有可能换了名字跟电话。” 庄睿有点头疼，跑的够快。“这样，你跟老罗他们一起，先去查一下这个地址，问问附近的人，看看有没有知道。其他的，等你们回来再说。” 何依依同意，刚要出去，忽然又转身道“庄队，那威虎村怎么办” 庄睿想了想“我去处理，你先把这个查清。” 威虎村的事，现在也还是有疑点，但是，夏书杰面试的公司并不是威虎村的地址。至于他为什么去威虎村，还是要再查询。 威虎村现在警戒，外人一去，肯定惹麻烦。庄睿想了想，拿上车钥匙，离开警局。 到了下午，阳气没有那么旺盛，余姬才把男鬼放出来。男鬼躲避刺眼的阳光，缩在阴暗角落里，害怕看着余姬。 余姬看一眼阳光，一挥手，玻璃上的光消失不见，阳光竟然穿不透这间屋子。余姬回身，对男鬼道“站起来，脱衣服。” 小七手里的苹果掉在地上，他长大嘴“你你要干嘛” 男鬼也羞涩哆嗦，不明所以。 余姬不搭理小七，淡淡道“赶紧脱，别让我亲自动手。”眼光幽幽，盯着男鬼不放。 男鬼害怕看一眼小七，似乎在求救。小七转头看向余姬“小姐，这大白天的你不要行苟且之事。” 余姬懒得跟他废话，一伸手，就将男鬼的外衣扒掉，将人按在沙发上，动弹不得。男鬼忍不住挣扎“放开我，你要做什么” 余姬用法术定住男鬼，将一瓶绿色液体倒在男鬼背上，不一会儿，男鬼的背部显出几句话来。这上面的字，显然是一种梵文。 小七诧异“这是什么” 余姬盯着那几行闪着金光的字迹，冷笑出声“往生咒” “就是那个和尚念给死人听的往生咒”小七惊讶“怎么会如果念了往往生咒，他应该被超度，投胎去了，怎么会还停留在人间” 佛家有一份往生咒，用于超度死者。但凡谁家有个死人，或者冤死之人的，往往会请来懂得术法的和尚，尤其是得道高僧，为这些亡灵超度，以帮助他们早登极乐。 余姬目光复杂“这咒有问题。” “什么问题”小七追问，余姬却拿起手机，给庄睿打打电话。才挂了电话没多久，庄睿就推门进来。 小七打趣“你这来的也太快了，难道就在附近” 庄睿轻笑点头，认同他的说法。“阿余找我有事” 一旁的余姬看一眼庄睿，淡淡道“这次我需要麻烦一下庄警官。”说罢，引着庄睿进入内室，命令小七关店。 庄睿来到内室，疑惑看着余姬，不知她想做什么。余姬走到内室，轻轻鼓掌，“出来吧。” 在庄睿疑惑的眼神下，一个影子慢慢从墙角挪出，庄睿看清那影子，顿时瞪大眼，这这不是夏书杰 “怎么回事”庄睿不解道，夏书杰已经死了，那躺在停尸房内的尸体不会错，那眼前的人庄睿往下打量，发现眼前的人，脚步微微离开地面，悬空着。地面上，没有影子。 庄睿稍稍退后“鬼” 余姬点头“庄警官别害怕，他不伤人。”她以为庄睿是害怕才退开，殊不知正好相反。 庄睿是怕自己的阳气伤害到夏书杰。 鬼的确可怕，但那指的是变异的恶鬼，夏书杰现在，最多是个生疏的灵魂。庄睿阳气旺盛，一般的鬼怪靠近，伤害的只能是鬼怪自己。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庄睿又想了想，也许这鬼魂能告诉自己，他经历了什么。 男鬼不知所措看看庄睿，又看看余姬。余姬道“庄警官，我需要你帮我一个忙，帮我找到他的家人。” 庄睿诧异“这是什么意思” 余姬叹息“他失忆了。” “怎么会”人死以后的确会有混沌期，但头七吃了香火，人就清白了。怎么会失忆，除非他失去一魂。 余姬的话印证他的猜测“他失去了一魂，也不知得罪了什么人，竟然被人念了往生咒，可咒语出现差错，他的少了一魂不说，还失去记忆，无法转 四方杂货铺 分节阅读 95 生。” “往生咒你说的难道是佛家超度用过经文”庄睿打量夏书杰，发现他的确神情有点呆滞，但是还好，么没有变异的情况。 “要真是佛家那本往生咒就好了，问题是，念咒的人，念的是残本。”余姬神情古怪，似乎有一些烦闷。 “这又是个什么说法”庄睿不像余姬，活了千年，懂的东西多。前世他就是个爱玩闹的性子，比不上阿余，喜欢读书思考。 余姬语带苦恼“经文完本，念咒的人只念一半也就算了。按道理，念经的人应该沐浴斋戒，在佛前焚香，双手合实，长跪佛前，念上21遍，才能完成超度。可也不知哪个混蛋” 余姬看向夏书杰“也是这小子倒霉，碰上个半吊子不说，还还在经期念经超度，这不是想害死他吗” 经期庄睿傻眼“你的意思，念经的，是个女人”这么说，凶手很有可能也是女人。 “没错，是个女人，真是会惹麻烦。”余姬一想到因为这女人，自己才遇上夏书杰的鬼魂，恐怕导致自己一场辛苦，就头疼不已。 她不想管这件事，这种冤魂，操作起来麻烦巨多。 庄睿把夏书杰的来历一说，小七恍然大悟“原来是溺水死的，难怪，一身都是水。”可不是，昨日来的时候，要不是余姬施法，他大约还会湿答答站咋庄睿面前。 “他的家人现在就在苏城”余姬总算开心一下，这样，自己就能帮夏书杰找回那一魂。 庄睿点头“他父母为了他千里迢迢赶来，今天刚去确认过尸体。” “那我们赶紧过去”余姬话还没说完，庄睿接到电话。 何依依在那头焦急道“庄队，查到了，那什么成合贸易，根本就是个传销团伙。”老罗还在一旁跟房东问话，何依依已经火冒三丈。 庄睿微微蹙眉“你确定” “再肯定不过，我们找到这家公司之前的地址，不问不知道，一问吓一跳。这帮王八蛋，在网上注册了好几家公司，结果都是用来搞传销的。不仅如此，房东还说，那帮混蛋，居然还绑架人家，强迫别人家拿赎金来救人。” “要不是上次被人举报，警察来查，房东还不知道，那帮混蛋把房东家的东西偷光，跑来。” 房东正跟老罗大吐苦水，描述自己遭受怎么样的经济损失。老罗被罗嗦的没办法，只能不断安慰。 庄睿闻言，表示自己知道，挂了电话。 第88章放生5 “一定要见到他的家人”庄睿问余姬，不时看向对面角落里的夏书杰。夏书杰惧怕庄睿身上的阳气，不敢靠太近。 余姬淡淡道“眼下不知他缺失的魂魄去了哪里，如果不找到他的家人，帮他回忆起生前的记忆，那他很有可能沦为厉鬼。” 小七恰时插话“沦为厉鬼就让小绿吃了他呗，多大点事”说完，看了眼门口扑腾地欢快的鹦鹉。 小绿似乎明白有吃的，开心地大喊“吃了他，吃了他，吃了他” 夏书杰一哆嗦，更加不敢露头。 庄睿疑惑看着余姬，余姬冷笑一声“要这么简单就好了。”她转眼看看夏书杰，想着他身上的往生咒就头疼。 “身上有往生咒的恶鬼，执念最深，如果不能得偿所愿，不仅仅是成为厉鬼那么简单。” “那还会怎样”小七一边啃苹果，一边不解道。 余姬盯着夏书杰，半响才吐出一句话“会成为魔。” “如果只是厉鬼，小绿吃了也就吃了，没多大的事。可他若成为魔，那就不是地府能管的事，而是”而是什么，余姬没有再说，但是庄睿明白，魔是神的对立面。 如果说神是世间正义的主宰，那么魔就是世间罪恶的主宰。 小七还是不理解，他从没见过魔，最大的恶念，也不过是一只恶鬼。那还是抗战时期见识过，现在，早就不当回事了。后来见识到小绿吃厉鬼的本事，厉鬼这玩意儿，在他看来也算不得什么恐怖事。 而魔是什么他是没有概念的。“魔那是什么跟鬼有什么不同” 余姬看看外面的天色，将夏书杰再次收入黑瓶。落座在沙发上，给小七解释魔。 “太远的我就不说了，说了也太复杂，你不明白。就说一件，跟夏书杰相关的案例吧。” 新中国以后，中原大地上，有一段黑历史。整整十年，所有人都发了疯一般。不知所谓的少年人，拿着革命当借口，坑害了无数无辜之人。 事实上，他们都是别人手里的棋子。 在那段黑暗的日子里，北边有一处叫做小安岭的村子。许多年轻人被下放到那里，进行改造，美其名曰，响应号召。 那一年，同期到达的知青里，有一个年轻的姑娘，不过16岁，花样的年华。她的名字，叫姚贝贝。 她是顶替自己的哥哥来的，因为哥哥身体不好，又是家里唯一的儿子，父母再舍不得，也只能让自己的女儿去下乡。 姚家本是书香门第，父母都是大学教师，这在那些人眼里，就是臭老九。为了保护哥哥，姚贝贝是自愿下乡的。 出身书香世家，姚贝贝自然从小念书，教育良好。加上又是个美人胚子，气质在一群知青里，就是鹤立鸡群。也恰恰是这份出众，害了她的性命。 小安岭的支书从前就是个坏胚子，后来靠着溜须拍马，当上了支书。在村子里，面上笑的人模人样，可暗地里，就是个给人捅刀下绊的货色。 仗着支书的身份，暗地里祸害了不少良家妇女。 姚贝贝一到村里，支书张冒就看上她了。但是张冒已经四十多岁，又有家室，自然是不能随便乱来。可他见到姚贝贝，就心里痒痒。农村的女人搞过不少，他早就厌倦了。 这种娇小姐一样的，他眼馋的不行。心里打定主意，一定要把姚贝贝搞到手。 可怜姚贝贝，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怎么懂得这老色狼的心思。当张冒将他们领到村里，十分贴心地安排好住处，又嘱咐知青，有事情就去找他。那时候，姚贝贝只当他是个和蔼的好叔叔，嘴上甜甜地叫叔叔。 她哪里知道，面前的人，心里怀揣着怎样龌龊的心思。 姚贝贝是城里来的，在家里就算是帮着父母做过家务，可本质上，也是娇滴滴的小姑娘，哪里做过农村这些粗重的农活。 张冒自然也看出来了，便想了个主意，让姚贝贝去管账，那些耕地，挖粪之类的粗活，就交给其他人去做。 起初众人没察觉不对劲，但日子就了，同来的知青们就不乐意了。尤其是女同志，本来姚贝贝就长的漂亮，让人嫉妒，这下，张冒的行为，让女同志们更加讨厌孤立姚贝贝。 把她当作坏女人。 接着，各种流言开始传开。 有的说，姚贝贝人品不好，勾引男人，所以才能少干活。有的说，姚贝贝偷东西吃，所以才长的比别人水灵。 总之，什么话难听，传什么。 姚贝贝自然要反驳，可是谁也不相信她。就连她当作好哥哥的知青周蕴也不相信她，怀疑她跟别的男人不干不净。 姚贝贝心里难过，就跑出去哭。一不留神，就跑到了荒僻的农田。 她坐在草垛里哭的难过，张冒恰到好处找来。“贝贝，你怎么在这哭出啥事了” 姚贝贝看清来人，一边擦眼泪，一边喊着“张叔叔。” 张冒不动声色坐在她身旁，贴心问她“出什么事了，谁欺负你了咋在这地方哭呢”姚贝贝没察觉，这个男人离自己太近。 姚贝贝心里难过，又有这么一个自己认识的叔叔安慰自己，自然放松心态，跟他诉苦。说自己多么委屈，被人误会种种。 张冒顺势搂住姚贝贝的肩膀，小声安慰她。姚贝贝越想越觉得委屈，就靠着张冒哭泣。那张冒见四下无人，心里的火又被拱起来，立时显出本色，想要对姚贝贝不轨。 姚贝贝挣扎，这才惊觉，眼前的人对自己心怀不轨。她一面挣扎，一面喊着不要，张冒怕她把人招来，就捂住她的嘴。 眼看自己的衣服被撕开，姚贝贝害怕胆颤，自己不想被糟践。张冒一边撕扯她的衣服，一边恶心道“贝贝，叔叔是真喜欢你，你跟了我，以后谁也不敢欺负你。” 姚贝贝恶心不已，一个劲儿挣扎，可哪里是这常年干农活糙汉子的对手。眼看张冒脱了裤子，就要得手，一道女声大喊，谁在哪里。 姚贝贝乘着张冒愣住，挣脱逃离。 回去的路上，姚贝贝躲躲藏藏，害怕被人看见，可还是被躲过林寡妇的眼。 林寡妇就是那个刚才出声的女人，不要以为她出声是为了帮助姚贝贝。恰好相反，她是张冒的姘头，这么些年帮着张冒干过不少坏事，当然也得到不少好处。 自从姚贝贝出现在村里，林寡妇自然也看出张冒的小心思。可姚贝贝不比村里其他女人，年轻水灵不说，还有文化。林寡妇觉着，要是她跟张冒搞在一起，以后哪里还顾得上她这人老珠黄的寡妇。 傍晚，林寡妇见张冒偷偷跟着去了田里，看到他跟姚贝贝抱在一处，就故意出声破坏了张冒的好事。但是，光这样，张冒肯定不会罢手。 出于自身利益的考虑，林寡妇把毛头对准姚贝贝。 第二日，村子里有流言，说姚贝贝在田里偷男人，衣服都扯烂了。一时间，女人看姚贝贝的眼神更加鄙夷，男人看姚贝贝的眼神全是暧昧下流。 在姚贝贝工作的时候，女人不断为难她，男人借着机会占她便宜。 姚贝贝有苦无处说，谁也不相信她。她想找去告发张冒，却被张冒威胁，让她走不出这村子。 姚贝贝想着，要不忍忍，想着能否写信回去求救。 谁知道，她的信件被张冒全部拦下不说，还借机污蔑她，说她父母是臭老九，，她也不例外，要对她开批斗大会。 可怜的姚贝贝，如何经历过这些场面，当她被众人揪住，批斗完，关在漏风的仓库内，张冒趁夜前来，将她玷污。 而这一切，被周蕴看在眼里，可他竟然没有出面阻止，因为担心自己也被连累批斗。 绝望的姚贝贝当夜就撞死在仓库，第二日众人发现她时，尸体已经冻的僵硬。 众人此时多少有些害怕，可谁也不想承认，是自己逼死了姚贝贝。于是，在张冒的领头下，姚贝贝的死被污蔑成畏罪自杀，尸体被扔到郊外，喂了野狗。 姚贝贝死后，众人惴惴不安了一段时间，可等了一个月，也没人来查这件事。众人都松懈下来，把这件事抛在脑后。 但是很快，村子里就出现古怪的事。 起初，是一个女知青外出工作的时候去上厕所，结果见到姚贝贝的鬼影。吓的逃回去，接着，村子里半夜不断有哭声响起，说自己死的冤枉。 然后林寡妇开始生怪病，浑身长了奇怪的红疹，怎么也治不好，最后，脸上长泡，毁容烂死在野地里。 村里人都传，是姚贝贝回来报仇了。 她死不瞑目 村里人心惶惶，众人在空地上开大会，想着怎么解决这件事。有人说，不能搞封建迷信。有人说，这都是意外。一时间，谁也拿不出主意，最后只能让众人闭嘴，谁也不准乱说话。 可流言暂时止住了，人心里却生出魔来。 当初欺负姚贝贝最厉害的女知青，被人发现脱光了衣服，吊死在村头的大树上，身上写着血债血偿 接着，张冒的儿子被人发现淹死在水塘里，死时肚子被人划开，肠子被拉了出来，勒在他的脖子上。 村里人这才怕了，一致认为有鬼，要找人来驱鬼。可这年月，那些驱鬼的神婆道士，都被打倒，批斗成封建残余，谁能管这事。 眼看这村里不断有人死去，周蕴扛不住，害怕地把张冒奸污姚贝贝，逼死她的事情说了出来。众人这才知道，姚贝贝死的冤枉。 一时墙倒众人推，人人都来揭穿张冒，把他平日里做的坏事，全都说了干净。 奸污妇女，逼死姚贝贝，贪污受贿。重重罪行，简直罄竹难书等上面来人，将张冒抓住处决，村民以为，这件事总算平息，姚贝贝也不会再来闹了。 可事实是，死亡的阴影继续跟随众人。 “他们以为姚贝贝有仇报仇，有怨抱怨，这件事就算了结，哪里知道，此时的姚贝贝根本已经成魔”余姬叹息，想着那些人做下的蠢事，气就不打一处来。 姚贝贝毕竟是冤死的，她的死，张冒到底有些害怕。他的确好色，但是从来没弄出过人命。这弄死了人，一时间也害怕出事。 说到底，无论张冒面上多么遵循主席的无神论，可骨子里，也就是个封建残余。他害怕姚贝贝死不瞑目，化成厉鬼来找他报仇，就想找个道士把姚贝贝压住，让她魂飞魄散。 他找到在另一个村子改造的道士，让他帮自己办事。那道士一听，就知道姚贝贝必然要回来报仇，可道士不想便宜了张冒，于是给他半部往生咒。 还交给他错误的念咒方式。 就这样，本来只能当厉鬼的姚贝贝，因为这半部往生咒，成了魔。失去人性，心里只有执着的杀念。 张冒死后，村子里的人开始染上古怪的疫病，身上开始溃烂。 上面来人查看，担心这病会传染出去，就将村子里的人都隔离。当时那些能治病的医生专家，都被批斗改造，没有人能给村里的人治病。 而来过村里的人都相 四方杂货铺 分节阅读 96 继患上瘟疫。 最后，为了防止瘟疫蔓延，上面的人心一横，把整个村子的人都烧死。这件事秘而不宣，谁也不知真相。 外面的人只以为村民是得瘟疫死光，村子荒芜了，谁又知，他们是被大火活生生烧成了焦炭。 “当我赶到那个村子的时候，只来得及把那些魂魄收走，避免他们沦为厉鬼。可是姚贝贝却逃脱，不知去向。”余姬说完这段往事，小七已经愣住。 他看看桌上的黑瓶，想着这小子要是变成厉鬼，还不得搅个天翻地覆。 “那怎么办我们不能眼睁睁看着这小子成魔吧” 庄睿听闻这个事，看着余姬道“你确定姚贝贝成了魔”魔，是比鬼更邪恶的存在。 鬼不过是人死后留下的魂魄，本没有什么力量。可魔，却能靠着人间的恶念，修炼成型，为祸人间。 余姬点头“她的确是成魔了，我到达小安岭的时候，那些死者身上有着浓厚的魔气。厉鬼最多迷惑人的心智让他们死的不明不白，只有魔，可以让人死于不知名的瘟疫。” “那我们帮夏书杰找到他的家人，他就不会成魔了”小七揣测。 余姬却摇头“找到他的家人，不过是帮助他恢复记忆，最重要的，是帮他抓住凶手，让凶手绳之以法，否则，他怨念太深，很有可能成魔。” 成了魔，就不好对付了。 庄睿想了想，站起身“那就立刻去见他的父母，把这件事了结，免得后患无穷” 两人赞同，也跟着起身，要去找夏书杰的父母。可才到门口，余姬却停下脚步。 这时，小七才发现，外面已经黑漆漆一片，整条街道上，没有人烟，建筑楼了的灯光，也是漆黑一片。 小七惊吓“这这是怎么回事” 庄睿看着漫无边际的黑暗，淡淡开口“结界。”将自己跟外界隔绝，无论结界里发生什么，外面的世界，都不会察觉。 余姬将黑瓶交给小七，上前一步道“宋先生，既然来了，何不出来一见。” 片刻，一阵脚步声从黑暗中传来。皮鞋踩在水泥地板上，发出哒哒的脚步声。黑暗处，一个穿着黑色大衣的男子款款而来。 那人逆着光，在三人的瞩目中，慢慢走来，身影挺拔，气场强大。余姬感觉自己的手再次颤抖。 这一次，不止余姬，另外两人也忍不住哆嗦。庄睿努力站定，不想退让。 宋祁缓缓靠近三人，看着余姬一脸戒备，轻笑出声“阿余，又见面了。” “你想如何”余姬可不认为他是来给宠物买粮食的。 庄睿看清宋祁的脸，脸上忍不住激动，想要挡在余姬身前，却怎么也动弹不得。如今的他，不过凡胎，哪里是宋祁的对手。 小七就更不用说，已经开始牙齿打架。 宋祁轻笑“想问你要一样东西。”说着，转脸看向小七手上的黑瓶。 余姬跨出一步，挡在小七面前，神色紧张。“宋先生，这个可无法卖给你。”身上已经浑身戒备，等着跟宋祁开战。 宋祁闻言，也不恼，淡淡道“哦你觉得，你拦得住我” 余姬笑笑“不试试，怎么知道。”说着，就伸手攻击宋祁。这一次，两人再不是玩闹，而是真的开打。 余姬知道，如果被宋祁拿到黑瓶，夏书杰一定会成魔。这是她不允许的事情于是她找找致命，打的宋祁连连后退。 宋祁不察，被打的倒退几步。可就算如此，宋祁也是游刃有余，风度翩翩。 “不错，这么多年，进步不少。” 余姬冷笑“闭嘴，不要一副认识我的口吻，令人讨厌。”她真的太讨厌这种感觉，好像谁都知道她的过往，而她自己却毫无所觉。 她既然舍掉了过去，那就不会记起过去。 宋祁闻言，神色一变，复杂看着余姬“这么多年，竟然还能听到你的这句讨厌，真是怀念啊” 他诡异一笑“可是，我再喜欢，也必须拿走自己要的东西。”说着，宋祁展开攻势，跟余姬交缠在一起。 第89章放生6 庄睿眼看着余姬跟宋祁你来我往，却无能为力，气的直冒汗。 当余姬跟宋祁战斗不止，一道黑影出现在小七面前，抢走他的黑瓶。小七大喊，可自己动弹不得，追不上人，只能眼睁睁看着那人消失。 宋祁见花招得手，也不恋战，消失而去。 两人一走，结界消失，一切恢复如初。行人也好，路灯也好，车辆也好，都出现了。 小七跑来，焦急道“怎么办” 庄睿终于能动弹，他紧张跑向余姬“怎么样你没事吧”捏着余姬的肩膀，仔细查看，还好没事。 小七打断庄睿“别操心她了，她哪里会有事，还是担心一下夏书杰吧，他要是成了魔，那该怎么办” 一想到那人将夏书杰弄走，必然有大用。小七越想越觉得问题大了，宋祁那家伙，只怕也是魔。 余姬却对庄睿不慌不忙道“去把车开来” 两人惊讶看她，不知她想做什么。 余姬轻笑一声“想从我手里抢东西，哪有那么容易”说着，从怀里又掏出一个黑瓶。小七惊吓看着她“这这不会是” “这才是夏书杰”庄睿惊呼。 余姬淡淡道“赶快去开车，我们赶去找夏书杰的家人，否则宋祁找回来，我们就麻烦了。”庄睿点头，很快将车开来。 三人上了车，消失在夜色中。 小七盯着余姬手里的小黑瓶，古怪道“你怎么知道会有人来抢的提前就给我假货，害我白担心一场。” 余姬回身撇他一眼“我不知道。” “那” “我拿错瓶子了。”余姬淡淡吐出这句，看着夜色中的街道，不再言语。 庄睿闻言，忍不住轻笑出声。 小七愣了半天，不可置信道“你怎么会拿错” 余姬看一眼笑的欢快的庄睿，淡淡道“人总有糊涂的时候。”她才不会告诉两人，自己一时糊涂，拿了三四个黑瓶在身上。 而给小七的那个，当时她以为就是装夏书杰的那个。 小七感慨“您糊涂的真是时候。”可不是，早不错晚不错，关键时刻，错的这么好。宋祁那家伙要是知道，自己是这样才错失的夏书杰，不知道多沮丧。 庄睿开着车，一路到达夏书杰父母落脚的宾馆。 他停好车，看着余姬道“你打算怎么做。” 余姬拿出小黑瓶，神情复杂努努嘴道“先见到人再说吧。” 夏母神情恍惚坐在床头，白日哭了一天，她觉得自己的眼泪都流干了。夏父接过夏双储买回的盒饭，拿到夏母眼前“吃点东西吧。” 夏母摇摇头，没有食欲。“他爸，你说，这案子啥时候能破” 夏父想了想，叹息一声“不知道，咱还是等等吧。” “等，要等多久书杰死的冤，咱都不能让他入土为安。”说着又难过起来“我的书杰，他这是要死不瞑目啊” 夏双储见状，走上前来安慰“妈，你放宽心，罗警官说了，他们一定帮忙查，尽快破案。”想着平日里善良的大哥，夏双储就难过不已。好好的人，怎么说没就没了。 忽然，屋内灯光闪烁，一阵阴风吹来，灯光熄灭，几人大骇。夏母嚷道“儿啊，是你吗是你回来看我了” 屋外想起敲门的声音，门口传来诡异森冷的喊声“妈，妈” 夏父搂住夏母，胆战看着门口。夏双储紧张看着门，哆嗦道“哥大哥是你吗” 门外的人继续喊着妈妈，夏母激动，“是书杰，是书杰回来了，他死不瞑目啊。” 夏父也紧张起来，搂着夏母道“书杰，是你吗” 夏双储哭出声“哥你要有冤你跟我说你来找我，别找爸妈，他们年纪大了，经不得吓。” 忽然砰的一声，门被推开。一个黑影在微弱的灯光里飘了进来。嘴里念念有词“妈，妈我回来了。” 夏母看清黑暗中儿子那苍白的脸，再也顾不住，推开夏父跑过去，抱着那冰冷的躯体道“儿啊，我的儿啊，你可回来了。” 夏书杰呆呆立在原地，神情恍惚，嘴里只念叨着妈妈，妈妈。 夏父看出诡异，大喊道“婆娘，你回来，书杰已经死了，这不是人。”可夏母哪里管得，只想着儿子还在，回到她身边了，越发紧紧抱住夏书杰，不肯撒手。 夏父害怕，拿过一旁的椅子，对着夏书杰喊道“书杰，我知道你死的冤枉，我们已经告诉警察，一定会给你报仇，你回去吧。” 夏双储看着这诡异一幕，紧张道“哥，你是不是有什么冤，你告诉我，我一定告诉警察，帮你报仇。” “他失忆了”门口走来一个女人，夏家几人都惊讶看过去。 余姬设下结界，外面都不知这剑屋子发生什么。 夏父惊慌指着余姬道“你你是谁” “我我是来帮你们的人。”余姬淡淡道，在几人诧异的眼光下，关上门，屋内的灯光再次亮起，灯光照亮了屋子，窄小的房间内，一目了然。 除了夏书杰，屋内还多出两个人，一个余姬，一个庄睿。 余姬走到夏双储面前，淡淡道“有你们全家的照片吗”夏双储不安点点头，顺手拿出手机，递给余姬。 在几人担忧的眼神下，余姬对夏书杰命令，指着床边的椅子道“过去坐下。” 夏书杰立刻像小狗一样，安静走过去坐下。 余姬看了看手机上的全家福，递给夏书杰，让他自己看。抬头对夏家三人道“如你们所见，这是夏书杰的亡魂。” 夏父惊恐，不小心退后两步。夏双储站在原地，不敢动弹。夏母呜咽出声，难过心疼。 打量完几人，余姬继续道“他是被人害死的，死前被人下了咒，失去了记忆，如果不找回记忆，抓住害死他的人，他会化成厉鬼，为祸你们一家。” 夏双储小心翼翼道“你是谁为为什么会会知道这些。”他很害怕，大哥死的不明不白，眼前还出现一个陌生女人，带回大哥的亡灵，今日见到的恐怖事，比他一辈子见到的都多。 庄睿接茬“她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们想不想给夏书杰报仇。” “想，当然想”夏父终于回归淡定，焦急道“庄警官，你说说，要我们怎么做，只要能给我儿子报仇，要了我的命都行。”庄睿他是见过的，当然知道他是警察。 “不要你的命”余姬打断他的激动“我只需要你帮我找回夏书杰的记忆，他现在确实一魂，如果找不回，恐怕难以转世投胎。更别提找什么凶手了” “那那怎么才能帮他找回记忆”夏母担忧看着神情恍惚的夏书杰，他低垂着脑袋拿着手机看，眼睛一眨不眨。姿态甚是诡异 余姬想了想，拿出一个透明的玻璃瓶，瓶子里装着透明的液体。把瓶子递给夏母，余姬淡淡道“对着这个瓶子说话，把你们对夏书杰的记忆说进去，这样，他才能想起自己是谁。记住，长话短说，不要说废话。” 夏母一听，也不抗拒，拿着瓶子就开始说话，一边看着夏书杰，一边回忆儿子的全部。时而开心，时而难过，把夏书杰从小到大的事，一点点凝聚出来。 夏母说完，夏双储跟夏父又补充了不少，渐渐的，透明的液体渐渐变成绿色。过去几个小时，几人说的差不多，余姬拿回玻璃瓶，递给夏书杰。 看着夏书杰一饮而尽，原本恍惚的神情，终于有了几分魂识。眼里的迷雾渐渐退去，夏书杰感觉自己睡了很长时间，忽然清醒过来。 看着眼前的父母跟弟弟，恍然道“爸，妈，小储，你们怎么在这” 夏家三人痛苦出声，难以自己。 余姬领着庄睿出了房间，把空间留给这一家人。 小七在门外等了许久，好不容易见到两人下来，惊喜道“怎么样事情办妥了” 余姬点头，上了车。庄睿也不说话，坐上驾驶座，开车送余姬回去。小七心痒难耐“我说，你们倒是说说呀” 老罗领着人，一脚踹开三楼的大门，屋内的人逃窜不及，被逮了正着。孙哲平跟王广等人一个个点数，一共四十几个人，都被警察铐住，押上了警车。 昨日，何依依跟老罗找到成合贸易的地址，结果发现人去楼空。何依依是谁，这点事情怎么难倒她。她立刻在周边转动，找到相关监控，加上房东太太的口供，很快锁定了嫌疑人的身份。 然后顺着这张脸一查，嘿，又是个有案底的。 何依依迅速启动天网，连着查找一夜，终于在一家菜市场附近，发现了嫌疑人的踪迹。她立刻联系老罗出动，不过半天，就锁定了嫌疑人的新基地。 半天的功夫，就把那帮人逮住了。 可是何依依看完所有的传销者，居然没有主要疑犯王大成。 她质问老罗“王大成人呢” 老罗安抚道“别着急，我已经让人开始审讯，很快就能出结果。”话虽如此，可事实是，所有人，居然都不知道王大成去了哪里。 老罗难以置信“怎么可能我明明见他进了屋子。” 王广吐槽“哥，我还能骗你不成，真没有。这里面的人，都说了，不知道王大成去哪里了。” 韩 四方杂货铺 分节阅读 97 珂接话“可不是，这些人好像是刚被骗来，有些根本不是这个组织的核心成员，我问了几回，谁也不知道夏书杰的事。” 孙哲平不信“怎么会难道我们找错人了” 何依依盯着那几十个人，陷入沉思，不知想些什么。庄睿推门走进来，几人都看过去，等他发话。庄睿走到玻璃窗前，看着一字排开的众人，指了几个人道“把他们三个单独拎出来审问，其他的，暂时关押起来。” 老罗不解“这几个为什么” 庄睿自然不会说，说夏书杰的记忆说的，只能淡淡开口“审了你们就知道了。” 在疑惑中，老罗将那几人提出来，送进审讯室。 “说说吧，王大成在哪里”何依依看着眼前光头胖子，目光阴冷道。 胖子打哈哈“哎哟，美女啊”何依依一瞪，他立即开口“警官啊，我真不知道，要知道，我不就早说了，还能减轻责罚不是。” 庄睿不紧不慢走进审讯室，之前还狡猾的胖子，看到庄睿，脸上露出几分不屑，一副你能奈我何的样子。 “王大成走的时候，把钱都拿走了你知道吗”庄睿突然一句话，让胖子睁开了眼，回头看向他。 在胖子不可置信的眼神中，庄睿继续道“你难道真以为自己什么都不说，我们就拿你没办法” “还是，你觉得自己很快能出去，王大成会等着你去拿钱” 胖子手指不安交叉几下，舔舔唇，半响才道“你你你怎么知道钱的事” 庄睿冷笑一声“做传销不为钱，你能把嘴咬的那么死”可不是，要不是为了钱，怎么会跟警察较劲。 更不要说，为王大成那人，咬死不吐口。 “那那我那钱”胖子嘟囔，还有些犹疑。 何依依一拍桌子“还想钱，告诉你，没有钱，你还能少判两年，要是拿了钱，呵呵，再加个十年八年。” “你你别吓唬我，最多五年。”胖子喊道。 “呵，还挺懂行传销，情节普通，5年以下。情节严重，五年以上。”何依依嗤笑一声。 “胖子，王大成手里可沾着人命，你自己算算，同党能被判多少年”庄睿盯着胖子，眼里全是嘲讽。 听到人命二字，胖子惊慌“你你别胡说，我们就是搞下传销，洗洗脑，没弄出过人命。” 庄睿拿出夏书杰的照片“见过这个人没” 胖子拿过照片，眼珠子转了几圈，摇摇头道“没见过。” “你确定”何依依冷声道。 “确定”胖子点头“实话跟你们说，王大成跟我虽然是老相识，但是很久之前就分道扬镳。我根本不知道他手里沾过人命，我我要是知道他弄死过人，我哪里还敢跟收留他。” 庄睿微微抬眼，“他什么时候去找你的。” 胖子想了想，回忆道“上上周四，对，就是那天。那天我们正在培训，忽然有人来敲门，我们还以为是警察突袭，所以记的特别清楚。” 何依依看一眼庄睿，眼神询问。庄睿不知想了什么，没有问话。屋内忽然安静下来。胖子不安看着面前的警官，不敢说话。 何依依见状，接着问“那王大成有没有跟你提起过这个人” 胖子哀嚎“警官，真没有。我跟王大成，那就是利益交情，他那谋财害命的事，能跟我说我俩”胖子忽然想到什么，两眼放光道“我我要是提供有用线索，能减轻刑吗” “什么线索，说来听听。”庄睿接话道。 胖子紧张道“几天前我们两个人在屋里喝酒，扯淡，他跟我吹牛，说说他跟人合伙，帮人弄了个什么a，只要多帮那边弄些数据，就能搞到不少钱，据说还要搞什么风投，只要风投一进来，他就能分好几千万。” “我们这一行，你也知道，纯粹靠吹牛，哪有什么真材实料。他说那话，我压根就不信，我就笑他，人家凭什么给他几千万弄点数据作假，谁不会，这样就给几千万，别不是被人骗了。结果你猜他怎么说” “怎么说”何依依好奇。 “他说他说那人有把柄在他手上，似乎是什么人命官司，不怕他不听话。”胖子的话犹如一块巨石砸到了水里，惊起一大圈水花。 庄睿微微紧张“什么a” “这这我就不清楚了，貌似是个什么招聘用的a。”胖子思索许久，怎么也想不起来。 何依依想了想“是不是聘才” “对对对，就是那个。”胖子惊呼，可不就是那个名字。 审讯一晚，答案终于有了一些痕迹，似乎在浮出水面。 “照这么看，王大成很有可能联合聘才a公司，一起造假，而夏书杰应该是发现了什么，才丢掉了性命。”庄睿站在办公室中间，对案子做出分析。 老罗赞同道“我审讯了另外两个人，他们一致承认，王大成极有可能参与谋害夏书杰。” “但是他们也不清楚那a的负责人是谁。”韩珂接话道。 何依依把资料分给众人“这是我查到的，这家a一共三个合伙人，分别是方青，赵敬民，还有宋安茹。这三人，每个都有嫌疑。” 众人将资料拿到手，一个个看过去。两男一女，庄睿看到那个女人，年轻漂亮，他想起余姬说的话，特意留意这女人。 那一日从夏家出来，夏书杰的记忆恢复一部分，眼中开始清明，可是，他记起了自己的家人，自己的一切，却记不清自己是怎么死的。 这就让庄睿头疼，本以为夏书杰什么都能想起来，自己就能早日破案。可眼下这情况，还是要自己来查找线索。庄睿叹气，天下果然没那么便宜的事。 他想了想“你们先查一下这三人，看看有什么料。” 第90章放生7 宋祁看着空空如也的黑瓶，轻笑出声。“居然学会耍心眼了。”这跟他记忆中的那个女孩，差别很大，莫名，让他心里触动。 几千年的时光，改变的似乎不止他一个人。 花招见主子笑的古怪，小心问道“要不要我再去一次” 宋祁摆手“罢了，眼下她只怕已经达成目的。再说，你也不是她的对手。”花招或许本领高强，可在余姬眼里，却不值一提。 花招闻言，似乎想到什么，低头不语。宋祁抬眼看他“想起过去了” 花招惶恐摇头“主子，属下属下只是不明白。” “不明白什么”宋祁缓缓靠后，坐在沙发椅上，双手交叠看着花招。这一次，他心情不错，似乎不介意回答花招的问题。 花招小心翼翼抬头，见自家主子没有生气的意思，便开口道“您为什么，一定要这个小鬼的魂魄他连元魂都不是。” 夏书杰的魂魄是绿色的，这是个普通的魂魄，怎么比得上元魂。 宋祁盯着花招看了几眼，眼里尽是打量，还有花招看不明白的神色。半响，宋祁轻轻道“夏书杰的魂魄的确普通，可是”宋祁顿了顿，轻笑一声“他身上的咒文不一般。” “不是往生咒吗”花招记得自己探听到的，确定余姬说的是往生咒，不是别的。 宋祁站起身，打开柜子，从里面拿出一卷经文，递给花招。花招带着诧异打开，看着满眼的梵文，依旧不解，主子这是想说什么。 “你还记得龙树菩萨”宋祁说出这个名字，花招的双眼一冷，神色不虞起来。 宋祁不搭理他的古怪，继续道“龙树菩萨梦中得此经文，以为佛祖天意，用以超度世人，圆寂前，留下此经文，让弟子们教化世人。帮助那些满身罪孽，遭受冤枉的亡魂，洗清怨气，早登极乐，可是” “可是他的弟子却为魔所误，将经书遗落，再寻到之时，这经卷只剩下半卷。那些弟子凭着记忆，将剩下的经文整理出来，才有了如今的往生咒。”花招接话，把剩下的故事说完。 宋祁点头，看他一眼继续道“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宋祁打开那卷经文，指着上面的两句话道“这几句，不是往生咒。” 花招诧异，盯着那几句经文，不可置信“怎么会当年我明明亲眼所见，那些弟子将经文汇聚，那些亡灵也的确如他们所愿，得到超度。” 宋祁轻笑“这正是魔的高明之处。” “表面看来，这些亡灵的确得到超度，可去往极乐世界。但事实是，这几句经文把魔咒写入这些亡灵，让那些人心存杂念，这才导致后来的梵天之乱。” “您您是说这一切都是魔的阴谋。”花招忐忑不安，如果是这样，那当年帮助拼凑经文的他，岂不是最大的帮凶之一。 宋祁颔首“起初，我也以为这是完整的经文。可后来”他顿了顿，本来想说的话收回口中，转成别的“直到五胡乱华，我才知道，这些经文出问题了。那些表面被超度的亡灵，已经中魔入身，心有执念。这些亡灵转身后，只要魔稍稍诱惑，便能成了魔的傀儡。” 花招大骇“如果是这样，那人间”那人间这上千年的时间，岂不是人人心怀魔念 宋祁轻笑“别担心，千年之前，这经文已经让我换回，那卷错误的经文也让我处理了。本以为这世间再不会有这卷经文，没想到”宋祁神色一冷“夏书杰身上又出现这卷经文。” “是谁在背后操控”花招紧张道。 “除了魔，还有谁”宋祁目光寒冷“及时上千年，魔心依旧未死，这执念，委实让人恐慌啊” 花招担忧，急切道“那我们应该怎么办”他不想再见一次那种场面，花招面带慌乱“要不我再去一次，这次一定除掉夏书杰” “不用”宋祁阻止他“阿余眼下必然已经破除了夏书杰的魔咒，我本想，用夏书杰把那人吊出来，可眼下看来，他不会那么容易出手。是我想的简单，忘了那家伙有多狡猾。” 宋祁想了想对花招嘱咐“那去一趟南屏寺，看看智延如何了，让他一定要给我稳住，不要坏了我的计划。” 花招颔首，转身离去。 小七跟在余姬身后，从昨晚开始，已经唠叨了许多遍。“到底怎么样了，你倒是给句话，老让我这么吊着，我很难受啊。” 夏书杰的事，余姬不开口，庄睿也不开口，从昨晚回来，余姬连店都没开。睡到中午12点才慢悠悠起床，小七不敢打扰她，只能干等。 小七有个毛病，要是对什么事情好奇了，就总想知道个结果，要是看到一半，没了下文，简直是钝刀子割肉，太难受 “我的好姐姐，老祖宗，您就告诉我吧，夏书杰到底怎么样了再不说，我这心脏都要跳出来了。” 余姬白他一眼“你一把年纪，怎么还改不了这好奇的毛病。知不知道什么叫好奇害死猫” 小七恨不得满地打滚，扒开余姬的脑袋，看看她到底在想什么。往日里遇上这样的事，如何也不会这么藏着掖着。今日这是怎么了，非捂着这么死。 实在是，让他心痒难耐。 余姬推开小七，将柜台上的东西从新摆好。正当小七要发狂的时候，余姬递给他一个小黑瓶。“让他自己告诉你，这个点，他也能出来遛弯了。” 小七惊喜“这是夏书杰” 余姬点头，转身不再搭理他。小七开心，乐颠颠跑进内室，将夏书杰放出来。夏书杰一出现，小七就觉出不对来，他身上的气，似乎不太一样。 原本神情恍惚的男鬼，此时已经目光清明。可是他身上那浓重的黑气是怎么回事 夏书杰慢慢站起身，眼睛不觉开始发红，周身发出浓烈的黑气，森冷如地狱的魔鬼。看到小七，他嗜血地舔舔唇，似乎看到什么好吃的东西。小七大骇，我日你大爷 这小子变异了 夏书杰朝小七扑过来，小七一边阻挡他的攻击，一边大喊“小姐救命啊”余姬正在喝茶，听到小七的喊叫，淡淡翻个白眼。 晴天白日，又整什么幺蛾子。 虽然这么想，可小七叫的实在凄惨，余姬慢悠悠踱步进去。小七看到余姬总算进来救命，立时朝她飞奔过去。余姬见他惊慌，这才抬眼看向夏书杰。 这一看，脸色顿时大变。夏书杰以为又来了什么食物，竟是朝余姬攻击过来，余姬眼疾手快，拿出一个黑瓶，迅速将夏书杰收入。 可这一次，夏书杰发生了变异。即使收入黑瓶，黑瓶也在摇晃摆动，这是夏书杰在挣扎，想要飞出黑瓶。 余姬双手合实，念了一小段咒语，金光将黑瓶笼罩。黑瓶这才安静下来，不再摇动。 小七吓的要死，摸摸刚才被掐住的脖子。要不是他死命挣扎，就要被夏书杰给吞了。真是太危险“你怎么来的这么慢”他抱怨余姬。 刚才夏书杰就像变异的僵尸一般，紧紧卡住小七的脖子，不同是，僵尸吸血，那小子，要吸取他的惊魂。一想到刚才那家伙的嘴差点亲到自己，小七就一阵恶心。 余姬轻轻拍拍他，安慰道“好了，知道你不容易，这件事还真不怨我，我以为你们在里面闹着玩呢” “玩个屁，老子差点就被这小子玩了。”刚才的情况实在惊心，小七不再搭理余姬，起身回房休息。 余姬留在原 四方杂货铺 分节阅读 98 地，看着手里的黑瓶，心情复杂。刚才夏书杰的样子，显然已经变异。可是，不应该如此，昨晚，夏书杰跟父母相认。 父母的记忆让他暂时稳定，恢复神智，按道理，他应该跟普通的鬼差不多才对。 虽然夏书杰不记得是谁杀了自己，但是余姬不认为这是促使他变异的原因。那，问题在哪里 余姬盯着黑瓶许久，最终决定，将他放出来检查一番。 这么一想，余姬进入密室，嘴里念念有词，将夏书杰从黑瓶中放出。一出来，夏书杰就想攻击余姬，吸食她的精气，可怎么也走不出余姬画的圆圈。 他怒吼挣扎，想要挣脱束缚，奔向余姬。 余姬施法，一个简单的定身术，就让夏书杰动弹不得。余姬确定他无法动弹，才走上前，一把掀起他的衣服，查看他背上的经文。 这一看，余姬大骇。 之前还闪着金光的咒文，此时已经变成黑色。余姬细细读出那句话，这这是魔咒。余姬死死盯着背上的经文，微微颤抖，为什么，为什么这句经文会出现在这里。 难道，一直跟她作对的人，是魔 宋祁难道也是 不，余姬摇头，并不承认这个事实。宋祁的身上没有魔的气息，可是，如何解释，他要争夺夏书杰的魂魄 这件事是不是他的手笔 余姬放下夏书杰的衣服，再次将他收回黑瓶，恰时，店外来人，余姬听见鹦鹉的叫唤，走出去一眼，竟然是花招。 余姬收敛神色，淡淡道“你来做什么” 花招身形高大，站在余姬面前，如同巨人一般。余姬完全笼罩在他的影子里，却分毫不见畏惧。 花招神色淡漠，从怀里掏出一个物件，递给余姬“主人让我交给你，他说你看了就明白。” 余姬接过长形的盒子，打开一看，恰是一卷经文。上面详细写着往生咒的经文，跟她了解的完全不同，这是这才是龙树菩萨亲笔写下的往生咒。 “宋先生这是何意”余姬越发看不透宋祁的作为。明明应该是敌人，可眼下的行为却又是在帮她。 花招摇摇头，表示自己也不明白。 余姬见此，知道是问不出有用的信息，于是眼神示意他离开。可两个人大眼瞪小眼半天，花招就是立在原地不走。余姬诧异，只好先开口“你还有事” 花招一本正经道“主人说你会给我食物。” 余姬瞪眼，敢情她还得交快递费。可看在这卷经文的份上，自己也不能做那么小气的事。她淡淡一笑“稍等。” 等花招一走，余姬就拨通了庄睿的电话。 庄睿正在查找线索，一看是余姬的电话，毫不犹豫接通“阿余，有事” 余姬将经文放好，淡淡询问“方便说话吗” 庄睿看一眼办公室，起身将帘子放下，将外面隔绝，形成一个封闭的空间。“方便，你说吧。” 余姬十分严肃“庄警官，我现在说的事，比较严重，但是无论如何，你必须办到。” 庄睿难得见她这般焦虑，上一次如此，还是那一位出事的时候。他微微不适，肃然道“什么事” 自然是夏书杰的事，夏书杰因为身中魔咒，不仅无法转生，还会因为自身的怨气，成了魔。要想破除这股怨气，化解他身上的魔咒，只能迅速找到凶手，将罪犯绳之以法。否则一旦他彻底魔化，那么他就会像姚贝贝一样，沦为为祸人间的魔。 到时候，不管是无辜还是有责任的，但凡跟凶手相关的，让他怨恨的，都将死于非命。这其中，很有可能还包括他的家人。 夏书杰的意识里，家人是十分重要的，如果他担心家人过不好，那么极有可能，将家人一起杀死，陷入魔道。 “你只有三天时间，超出这个时间，我只能动用非常手段，将他彻底消灭。但是我不能保证，这样会不会伤害到其他无辜之人。”余姬也担心，纵然她能够消灭这种魔物，可魔物成形以后，会散发出恶念，那些心有怨念的人，会被他影响，魔念滋生。 这样，她只能杀更多的人。 余姬不喜欢这样，但是，这是唯一的选择。 庄睿闻言，半响才道“你为什么不现在就杀了他”现在就处理，也没什么问题。反正夏书杰作为人的皮囊已经死去，他的灵魂如何，又有什么关系。 现在的人，有几个信鬼神的。若是真信，怎么还有那么多不畏生死，任意谋害别人的。就不怕那些被他杀害的人，化成厉鬼回去报仇 余姬愣住，是了，她为什么不现在就处理掉这个魂魄。为什么要冒着容他成魔的危险，帮他净化怨气余姬拿着手机半响不语，久久说不出话。 庄睿见她半天不回答，对着电话喊了几声“阿余，你还在吗” 余姬盯着那个小黑瓶，想着昨晚夏书杰的父母哭的如何伤心难过，临去前，那般嘱咐，求她帮助自己的儿子。如果现在就杀了他，他甚至还没有跟父母好好告别。 人和人的缘分本已难得，这父母与子女的缘分，那也是修了几世才有的。在人间，血脉的缘分比其他都要沉重许多，也更让人难以舍弃。 “大概，是不忍心吧。”余姬说完这句，挂了电话。也只有不忍心能解释自己的行为了，那对中年丧子的夫妇，曾经有多疼爱这个孩子，眼下就有多痛苦。 在人间，最惨的事情之一，莫过白发人送黑发人。 她不能救活这个年轻人，但是他们既然相遇，这便是上天的意思。既然如此，好歹，她应该让这个年轻人跟自己的父母好好告别。 昨晚临去前，她清除了夏家人的记忆，等夏书杰的魂魄被净化，她一定让他好好跟父母告别。 庄睿听到这句话，盯着手机半响不语。 阿余，你从来没有变过。哪怕面上多冷漠，心永远那么柔软。所以当年，你才会那么狠，挖掉自己的心对不对。 你受不得自己犯下的错，也受不得那么多人因你而死。 可是阿余，我有时候多希望，你自私冷漠一些，至少，这样你不至于庄睿不敢再想，他很怕回忆那段日子，那个场面。 太戳心，那是比千刀万剐还要折磨人的事，阿余，你是不是太疼了，所以才要忘掉这一切。忘掉也好，那些事，不值得想起。 何依依推门进来，看到庄睿站在窗边，看着屋外的梧桐，不知在想些什么。 “庄队”何依依再次敲门，轻声喊道。 庄睿回神“什么事”他收敛刚才的失落，又恢复了工作状态。 “发现王大成了。”何依依的话，让庄睿大喜“在哪” 何依依将手里的资料递给庄睿“我调出天网，好不容易发现这小子从厕所伪装出来，上了去南屏寺的车。” “他去那里做什么”庄睿不解。眼下不赶紧逃命，反而去人多的寺庙。 何依依继续道“我也不清楚，已经让老罗跑一趟，查看情况。老罗刚才来电，说，王大成去南屏寺放生去了。” 这下庄睿有些囧“这时候去放生他难道以为放生了，就不用被警察抓” 何依依点头“可不是，我也想不通他这时候去放生能干什么。老罗的意思，王大成是昨天上午去的南屏寺，中午才离开。” “那他现在在哪里”庄睿疑惑道。 “可能，去了威虎村。”何依依接话道。“那附近没有监控，但是我查了一下车次，是开往森林公园的。我排查了很多监控，最后发现他在森林公园附近上了一辆白色车，车主是威虎村的人。” 又是威虎村，上次已经露出古怪，这次，竟然跟凶手连接在一起。 庄睿想了想道“聘才那边有消息没” 第91章放生8 王广一回到警局，就冲进庄睿庄睿的办公室。一屁股坐下，惊呼道“庄睿，你猜我们看到什么” 不等庄睿开口问，孙哲平跟着冲了进来“我来说，我来说”一把扑到庄睿桌前，阻止王广发话。 “我来说，你没我看的清楚。”王广阻止他。孙哲平不忿，捂住他的嘴，大喘气道“我来说，我来说，头儿，打死你都想不到，我们发现什么。” 庄睿看两人一眼，淡淡道“先来后到，王广你先说，孙哲平做补充。”一锤定音，谁都别吵了。 孙哲平不甘心放开王广，瞪他一眼“你说呗” 王广得意，两人打赌，谁先到谁先说，不想这小子想耍赖，呸“头儿，我们按照您的吩咐，去暗中查看那三个合伙人，你猜怎么着” 庄睿不接话，定定看着他。王广见庄睿如此，尴尬扁扁嘴，咳嗽一声，说起来。 聘才的确是咋北京注册的公司，跟苏城似乎没有什么纠葛，但是十分奇怪的是，何依依查到这三人前段时间来过苏城，而且，现在也没有回去。 于是庄睿吩咐，让王广等人去跟踪一下，看看能查出什么结果。 他们跟了两天，发现这三个人是来本市见风投，想要完成融资，最终达到借壳上市的目的。但是也不知是运气不太好，还是怎么样，三人并没有见到这位投资人。 他们被告知，投资人要一周后才回到本市。 按道理，这三人应该迅速离开，毕竟北京的公司还在创业，但是，这三人不知出于何种目的，居然硬是留在本市，没有回去。有种见不到人不达休的意思 王广孙哲平跟着这三人发现，三人似乎各有心思。方青跟赵敬民，两人不知何种原因，似乎将宋安茹孤立开，王广发现，这两人好几次单独离开酒店，去见了陌生的投资人，而宋安茹毫不知情。 同样的，宋安茹也似乎想要找其他人合伙，将这两人踹开。 用孙哲平的话说，这三人面和心不合。 本来以为这三人也就是这些问题，没有什么不对劲了。可是想到庄睿让他们重点留意宋安茹，两人果然多花了些心思在她身上。 这一跟踪，还真发现不对来。 昨日，两人跟随宋安茹上了南屏寺，发现她跟那智延大师在屋内谈了很久，也不知谈些什么，到了晚上，宋安茹才离开。 夜里，宋安茹趁着夜色，偷偷溜出酒店，居然开车到了荒野，王广跟孙哲平距离老远，才没被发现。 这是一处河边，天气转冷，河边也没有什么人，连露营的都没有。 宋安茹居然拿出纸钱贡品开始烧，边烧边碎碎念叨“我不是故意的，是你自己不小心，看到不该看的。我多给你烧点钱，你下辈子投个好胎，千万别来找我。” 王广拿出手机，递给庄睿“头儿，你看，我还录下来了。”两人当时将这一幕录下，留作以后的证据。 庄睿看着手机上，宋安茹一身黑衣，如同未亡人一般，对着河边又是作揖，又是烧纸钱。对着各个地方拜了一圈，才收拾好东西离开。 一个30多岁的女人，像个迷信的老太太一般，求神拜佛，要不是做了亏心事，有什么道理这大半夜的，出来给别人烧纸钱。 “她走以后，我俩就跑过去看，你猜我们发现什么”孙哲平插话，一脸你赶快问我的表情。 庄睿放下手机，古怪看着两人“你们两个，被鬼附身了嗯” “一个两个都让我猜，哪里来的毛病当自己是小姑娘呢不猜我不告诉你” 庄睿厉声一喊，两人顿时老实下来。互相看一眼，也觉得自己这是抽风了，怎么就变成这样 “看什么还不快说你俩看对眼回去看，不要耽误破案”见两人还相互打量挤眼，庄睿一拍桌子斥责两人。 “我说，我说”孙哲平先服软，他将一个袋子递给庄睿“这是烧生下的纸包，上面写着夏书杰的名字，还有”孙哲平指了指袋子上烧的有些黑的卡“还好我们动作快，不然这张学生卡，就被烧干净了。” 那焦黄了边的卡上，写着夏书杰的名字跟学号，照片微微模糊，但是还能看清，是夏书杰本人。 庄睿立刻起身“让何依依这东西动到检验科，你们跟我去抓人。” 当庄睿几人仓促赶到酒店，只抓到了方青跟赵敬民，宋安茹完全不知踪影。进了警局，这两人一阵哆嗦，不知道自己因为什么被抓，当听到人命官司的事，却松了一口气。 直嚷着，跟他们没关系，他们没有见过夏书杰。 “警官，我真没听说我这个人，怎么可能杀他”方青把照片放下，一再发誓，自己没见过夏书杰。 何依依冷眼看他“这个人在你们的a上注册投了简历，你们会不认识” 方青喊冤，微微发胖的脸嘟囔道“警官，你这话就又失偏颇了。我们这是一家大型a，注册的用户上百万，我怎么可能每个都认识” 的确如此，何依依想了想，意识到自己的失误，看一眼孙哲平，示意他继续发问。 孙哲平道“那宋安茹是怎么回事她去哪里了” “什么怎么回事”方青纠结“警官，我们就是合作关系，其他的不熟，我真不知道她干了什么，也不知道她是不是跟这件事有关系。” 孙哲平嗤笑一声“关系不好关系不好一起创业，你就不怕她是骗子” 方青叹气“这哎呀算了，我实话跟你说吧”方青就是做程序的，其他很多都不懂，他不想惹麻烦，什么话都往外说“跟宋安茹比较熟的，是赵 四方杂货铺 分节阅读 99 敬民。我跟她之前就不认识，全是赵敬民把人找来的。” “那为什么答应让她合伙”何依依问道。 “还能为什么赵敬民说的，宋安茹认识投资人，能找到风投我们这一行，要是没有风投，日子怎么过”方青推一下眼镜，继续道“我就是个程序员，平时就是写代码，研究a，我真的一点也不了解宋安茹。这次要不是她说苏城的投资人必须见我，我也不会来这。” 庄睿在玻璃后看了一会儿，指示何依依先把人关起来，等找到宋安茹再说。 恰时，老罗推门进来“头儿，有发现。” 偌大的办公室内，几人围在一起，看着上面的资料。 “根据赵敬民的交代，他是在一次朋友聚会上认识宋安茹的。那时候两人聊天，说到a的事，宋安茹当时表示很有兴趣，两人就留了联系方式。” 老罗指着宋安茹的照片道“赵敬民说，几天后，宋安茹拜访了他们的工作室，看到这款a，十分感兴趣，说想入伙。本来方青不太乐意，但是宋安茹表示，她可以拉到风投，让这款软件做大，这才让宋安茹入伙的。” “但是到了苏城，宋安茹不知发生了什么，突然变的不对劲。”王广把话接过来道“我仔细问过，宋安茹不对劲的那晚，就是夏书杰出事那天。” “怎么个不对劲儿”庄睿开口问。 老罗想了想“按照赵敬民的说法，那晚她出去以后，匆匆回来。他们三个分开住，他跟方青住一间。正好他有事，去找宋安茹商量，却看到宋安茹神色匆忙回到房间。他喊了几声，宋安茹都没有回答。” “他觉得奇怪，就去敲门，但是过了几分钟，宋安茹才开门。并且没让他进去” 赵敬民看着头发有些湿润的宋安茹，以为她在洗澡，就不好意思笑笑“方便吗我有事想跟你商量一下。” 宋安茹神色不好，只拉开门缝，不让他进去“我有点累了，什么事明天再说。” 赵敬民也不好硬闯，只能由着她关门。 “赵敬民说，他当时看到宋安茹的衣服上有血迹，本想问问，谁知，宋安茹说是月经的血。这赵敬民就不好意思再问，现在想来，却觉得不对。”老罗回忆赵敬民的话。 “哪里不对”何依依问道。 老罗看向何依依，已经不把她当姑娘，直接道“依依，女人在什么情况下，会把经血粘在外套上” 众人傻眼，再不把她当女人，那她也是个女人啊，老罗，你这么直接就问，合适吗 何依依却大大方方道“粘在哪个部位” 老罗指指胸口的位置，看着何依依。众人都看着何依依 何依依嗤笑一声“除非她把外套当卫生巾用，不然不可能粘到那里。”女人的经血弄脏裤子可能，弄脏衣角可能，弄脏胸口的位置，也就骗骗男人。 老罗一拍桌子“赵敬民就是怀疑这个，他还说，当时宋安茹的外套上明显粘着泥土跟草屑，他当时没在意，以为她摔跤不好意思说。可现在才想明白，女人要是真被经血弄脏了衣服，宁愿说摔跤，也不会说月经吧。” 庄睿却道“除非她的确来月经了。” 众人诧异，庄睿一本正经的说这两个字，是不是太诡异了。庄睿却不顾及他们，而是想到余姬说的，念经的人，大概是来月经念的，否则不会让往生咒失效。 “头儿，那接下来怎么办”韩珂问道。 庄睿想了想“王大成呢你们问了没” “问了，但是，他们不认识这个人。”老罗摇头。 “依依，你去查一下监控，看看送安茹去了哪里。”庄睿对何依依嘱咐道，说完，又看着老罗“你你带着韩珂去一趟威虎村，这次别进去，先联系当地的书记，我们要探探威虎村的底细。” “头儿，你是怀疑威虎村跟这件事有关”孙哲平插话。 王广想着那次的事，心有余悸“头儿，那里的人警戒特别重，我们上次去过，会不会被发现” 庄睿想了想，也是，转念道“这样，孙哲平跟我去一趟威虎村，你们帮着查查宋安茹的去处，还有那两个人，再审审，看看还能榨出什么料来。” 王广将一杯热咖啡递给正在打哈欠的何依依“喝一口，提提神。” 何依依道谢，拿过热乎乎的咖啡，喝一口，眉头紧蹙“大哥，你这没加糖”嘴里苦涩的味道一瞬间让她清醒，实在难以忍受，何依依到处找水喝。 王广早有准备，又递给她一杯清水“纯黑苦咖啡，怎么样一下清醒了” 何依依猛然喝下清水，这才觉得嘴里的味道淡了一些。她拿纸巾擦擦嘴，白一眼王广“有你这么坑队友的吗” 王广叹气“我这不也是没办法，头儿也不知怎么回事，忽然这么着急加班，咱们这都连轴转好几天了，不提提神，怎么做事。” 何依依认同，以前就算有案子，庄队也不会逼着众人连续辛苦，这件案子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连着辛苦多日不说，还日日加班，她都快一周没回家睡觉。天天在办公室打地铺，这真是，真把她当男人用了。 “这案子是不是有什么不为人知的古怪”何依依猜测道。 “什么古怪”老罗拿着盒饭正好进来，把餐盒递给几人，“宵夜，吃完休息一下，再干活。” 几人欢呼，韩珂将宵夜摆好，拆开筷子开吃。 “刚才你们议论什么什么古怪”老罗一边吃东西，一边好奇道。 何依依啃一口鸡腿肉，嘟囔道“我们是觉得庄队对着案子也太上心，这案子有必要这么着急吗”虽然她也同情夏书杰，但是案子也不是着急就能破的。 王广也感到好奇“就是，老罗，你不觉得庄队自从那个案子之后就有些不对劲。” “你们说的，是之前那个六芒星阵图的案子”韩珂插话，嘴里咬着肉，话语图伦不清。 老罗咽下嘴里的肉，轻声道“你们也觉得” 几人立时鼓眼，开始打量屋里的人。“这么说你们也觉得” 何依依小声道“你们不觉得，庄队似乎不是从前的庄队了” “当然，以前他可喜欢吃鱼了，可自从那件案子以后，就不太爱吃鱼了”韩珂想着之前跟庄睿去吃饭，自己点了红烧带鱼，本以为他喜欢，结果庄队一筷子都没动。 “还有，他老是对着办公室里的那缸语碎碎念，以前可没这么样。吓的局长以为他要吃自己养的金鱼。”王广记起局长跟他一起见到那场面，十分古怪。 老罗放下筷子“你们这算什么，我这才叫绝。有一回我跟庄队一起去查案子，结果人家家里正在放海洋节目，说人类对海洋生物造成怎样的破坏，结果你猜怎么着” “怎么”几人好奇看着老罗。 “他居然哭了”老罗回忆那一幕，简直惊恐。本来还好好的人，看到画面里鲸鱼被屠杀，忽然就流泪，面容惊恐。最恐怖的是，他居然不知道自己流眼泪。还一脸古怪问自己，为什么看着他。 何依依听到这些话，表情凝重，小心道“你们说庄队是不是”何依依看一下周围“是不是被鬼附身了。”随着她一声话落，灯光忽然闪烁起来。 在深夜的办公室，周围都没有人，灯光忽然闪烁，几人都惊吓起来。老罗起身，想要去调节一下开关，看看是不是灯泡坏了，忽然，所有的灯都熄灭，徒留电脑屏幕还闪着蓝色的光芒。 几人惊叫出声“卧槽，真闹鬼啊”一下，几人都跑了出去。唯有警局办公室里，电脑发出诡异的光芒。 等几人跑出办公室，惊恐发现，整座大楼都没有灯光，甚至周围的建筑业黑漆漆一片。 韩珂紧张不已“我我去这算怎么回事” “闹闹鬼”王广有点磕牙，哆嗦着嗓音，不自觉抓紧了何依依的衣服。何依依胆子稍稍大一些，拿出手机，却发现手机也没了信号。 她头顶冒冷汗“怎怎么个情况” “先离开这”老罗当机立断，领着几人往大门口跑。到了门口，门卫不见了，而大门居然被锁起来，几人根本出不去。 更恐怖的，这黑漆漆的夜里，路灯也没有了光，几人只有手机上的光可以借助。 平日里就算加班，也不止他们一组，可今天不知怎么回事，只剩他们几个在警局内。 王广最近刚陪女友看完恐怖片，脑子一下就乱了，“这这到底怎么回事”他惊慌，却不敢再提那个鬼字。 “可能可能是断电了。”韩珂想了想，哆嗦道。 “那其他人去哪里了门卫呢”警局门口也是有门卫值班的。就算停电，门卫怎么会不见了还锁了大门。 何依依嚷道“你们把手机拿出来，看看能不能报警”她的手机怎么也拨通不了。 其他几人想要拿手机，却发现都掉在屋里没拿出来。 老罗阻止道“报什么警，我们就是警察。”虽然他也害怕，可是这可能就是停电而已。都是几人刚才乱聊天，自己吓自己了。 “那怎么办人家有事还能找警察，咱警察出事，这可怎么整”王广已经开始脑补，那些电影里面的警察是怎么死于非命的。 不知为何，几人都觉得阵阵阴风袭来，忍不住裹紧身子。 第92章放生9 “不管了，先出去，到大马路上再说。”老罗说着，就去推大门，可门被锁死。刑警大队因为重要资料比较多，所以大门跟其他派出所不一样，装的是很高很结实的大门，高高的门上，还有尖锐的刺。 上面也没有可以攀爬的地方，若是不开门，他们根本走不出去。韩珂狠狠踢两脚大门，可是根本没用。 何依依看一眼四周“会不会是我们想多了，可能就是断电，要不我们回去看看” 何依依越想，越觉得自己几个人是不是小题大做。不然这么久，也就是断电而已，其实没发生什么恐怖的事，也许就是几人刚才聊到了那些脏东西，恰好就发生了停电，几人才吓到的。 王广抱着大门不肯松手，恐怖片里，主角都这么说，最后都死的很惨，他不管，他才不要回去，他要出去。 韩珂也努力冷静下来，小声道“说的是，要不，咱们回去看看” 老罗看一眼周围高高的围墙，就算要出去，好歹弄把梯子来，这东西在库房，于是同意何依依的话。 “不，我不回去，我要出去。”王广不赞同他们的做法。 何依依幽森森道“鬼可喜欢独自落单的人了。”说完，几人转身回办公室，王广抓着大门的栏杆，看着几人离开，着急起来。 “别走啊，别留下我”死就死，几人一起好过一个人呆着。 几人小心翼翼推开警局的大门，白日里忙碌的办公大楼，眼下在黑暗中，显得阴森无比。门框发出咯吱声，在这么有灯光的夜里，更是诡异恐怖。 何依依拿手机照亮，几人聚在一起，慢悠悠往里走。老罗想着，至少拿到梯子。韩珂想，要把手机拿到再说。 他们的办公室在二楼，几人小心翼翼慢慢往楼梯口走，走到一半，何依依忽然发现台阶处站着一个人，白衣黑发，在这黑夜里，真是凉爽无比 何依依哆嗦抬头，把灯光照过去，几人顺着她的方向一看“鬼呀” 瞬间滚下楼，往大门口逃去。可往日里短短的走廊，不知怎么回事，居然没有尽头。几人跑了很久，但是大门明明在眼前，可无论他们怎么跑，就是跑不到门边。 几人觉得自己真是疯了。 为什么这地方会闹鬼 “我都说不要回来了，你们为什么要回来。”王广一边喊一边跑，可就是无法跑到大门前。 “废什么话，赶紧走”韩珂努力奔跑，可一样毫无结果。 在不知不觉间，几人居然并排狂奔，可是依旧在原地打转，无法跑到大门口。何依依见状，停下来喘息“别跑了，我们遇上鬼打墙了。” 老罗也跑不动，他扶着腹部喘息“这这怎么办” 他停下来，惊讶发现，王广韩珂两人虽然在跑，但是一直在原地踏步，根本一步都没跑出去。“你俩别跑了，一直原地踏步呢” 王广不信，还是继续跑。韩珂停下一看，可不是，王广就是在原地跑啊。 他停下来，站在一旁喘气“哥，停下吧，真没有用，咱一直在原地踏步呢”王广看着一旁立着喘气的韩珂，再看看自己，终于相信，他一步都没跑出去。 “这这下怎么办”王广一想到刚才的白衣女鬼，跟贞子一样，吓的都不敢动弹。 几人还没想好，却听到一阵幽森的女声“呵呵，是啊，这下怎么办” 闻言，几人清楚感觉到自己的后背发凉，手臂上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那女声在暗夜里十分诡异，王广低头，看着旁边的玻璃，发现玻璃上只有四个影子。 “怎么没想好”王广感觉女声围着自己，从自己后方伸出脑袋，在他脖子上吹凉风。 豆大的汗从四人脑袋上滴落，他们甚至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 “啊跑啊”老罗惊呼。率先狂奔而去，这一次，几人再次奔跑， 四方杂货铺 分节阅读 100 艰难碰到了大门的边，可是，门已经锁上，怎么也打不开。 几人疯狂拍门“救命啊，有鬼” 女鬼立在三人后方，呵呵呵地笑。几人抓狂，可大门怎么也打不开。女鬼阴森诡笑“怎么办啊，怎么办要谁的命比较好呢” 王广跪地求饶“大姐，我多烧点纸钱给你，你放过我们吧。”其他三人见他这么没节操，很想把他拉起来，可实在没胆子回头。 女鬼咯咯咯笑着“可是我很饿啊” 何依依咬牙“我给你多送点贡品，您走吧，别为难我们，我们没干啥坏事”原谅她的节操，她还不想死。 “可是我想吃人肉”女鬼不依不挠。 韩珂吓的惊慌，他不要死“你去停尸房吧，那里人肉管够” 老罗接话“对对对，哪种口味都有，你去停尸房吧”几人依旧不敢回头，老罗被这诡异的声音吓的要死，这下他真的相信世上有鬼了。 女鬼还想做什么，门却忽然打开了。一道声音传来“你们在做什么” 几人一看是庄睿，狂奔到他身边“庄队，有鬼啊”庄睿闻言，看向黑黑的屋内，见到一个白衣女子在暗处。 “什么人出来”庄睿厉声道。 老罗几人哆嗦不已，藏在庄睿身后不敢说话。那女鬼慢慢从黑暗中走出，庄睿看清她的面容，眉头微蹙“你怎么来了” 身后等人惊恐探出脑袋看过去，庄队跟女鬼还认识 那女鬼却轻笑道“睿哥哥，你们这警察，胆子也太小了点。” 恰时，来了电，灯光亮起来，几人不在害怕，都看向面前的白衣女子。这一看，哪里是女鬼，分明是个俏生生的丫头 王广站出来大喊“你谁啊，大晚上这么吓人” 几人都看着女子，看到她的影子，确定不是鬼，这才松口气。女子对着庄睿努努嘴“你们问他，我是谁” 几人看向庄睿，庄睿歉意笑笑“这是我朋友的妹妹。” “那也不能吓人啊，这大晚上的，人吓人会吓死人的，你不知道”老罗指责他，娘的，吓的老子差点跪下了，这大晚上的，要不是他坚持，真是晚节不保。 “就是，姑娘，这大晚上，你为什么穿一身白衣在警局里装鬼”何依依一边拍着小心脏，一边不悦道。 女子娇笑，无赖道“我又没说自己是鬼，是你们一见面就嚷着鬼。” “那你说清楚不就行了，后面还那么吓我们，你安的什么心”韩珂发誓，以后有女友，打死不准她穿白裙子。 女子还想说什么，庄睿打断她“好了，你们别闹了，到底怎么回事” 老罗平息下来，把警局忽然断电到遇见女子装鬼，简单交代了一遍。庄睿闻言，淡淡看一眼女子，安抚几人道“没事，不是闹鬼。前边路段维修，不小心挖坏了电路线，这一片区域都受影响，才停电的。电力局紧急维修，这不是好了吗” “那门卫怎么回事为什么锁了大门”王广喝着热水喘息，好奇问道。 几人点头，可不是，停电而已，门卫去哪里了 庄睿不着痕迹看一眼正在玩头发的女子，“他吃多了，上厕所去了。那门是电力的，一停电，自然就关了。” 几人一着急，居然把这茬忘了，可不是，大门是电力操控的。这一想，释然了。但是，何依依指着女子道“那她是怎么回事” 她是怎么出现在警局，几人都面色不虞看向女子。 女子大大方方笑道“看你们吓的，我是来找睿哥哥的，但是一进大楼，就停电了。我看到你们几个忽然都跑了出去，也不知发生什么。我就想上来找人，谁知，睿哥哥根本不在。我就打电话给他咯，但是他没接，我就想出去等，谁知一下楼，就碰上你们了。” 女子戏谑一笑又道“你们也太没礼貌，一见面就喊鬼，我有那么恐怖吗” 好吧，这下所有的一切都解释清楚。庄睿看着几个精神萎靡的人，安慰道“你们这几天辛苦了，今天都先回去好好休息一下，明天再来上班。” 几人刚才都被吓到，仙人精神不太好。女子轻笑“你们怕什么，哪里闹鬼，警察局都不会闹鬼的。瞧把你们吓的” 王广慢悠悠抬头，“真的” “不信你问睿哥哥”女子娇笑，可爱的脸上有一对甜甜的酒窝“是吧，睿哥哥。” 几人都看向庄睿，庄睿点头，安抚道“她说的没错，警局阳气最重，自古以来，衙门警局都是阳气最重的地方。鬼怪这些东西，从来不敢乱闯。至于警察，因为从事人间正道，惩恶扬善，鬼怪是最惧怕你们身上的气场的。” 庄睿的话犹如定心丸，让几人好歹平静下来。夜色已重，几人确实累了，结伴离开，谁也不提刚才丢脸的事。 等几人都离开，庄睿叹息道“好好的，你吓他们做什么” 女子不悦嘟嘟嘴“谁让他们说你坏话来着。” 庄睿起身，进到办公室拿东西“就算这样，你也不该吓他们，他们都是普通人类，跟你不一样。” 女子转转眼珠，显然不服，但是不再反驳。庄睿见状，问道“你怎么来了” “大哥让我把这个给你，他说这里面是你托付他打探的事。”女子很好奇，这年头，有事发微信就行了，为什么大哥这么谨慎，还让她亲自跑一趟，送消息过来。 庄睿接过黄色的信封，拆开一看，白色的信纸上，用毛笔字写着海底族群才认识的文字。女子看了看，一个都不认识。 “这是什么文字，我怎么没见过” 庄睿看完，神色微微凝重“这是上古龙族的文字，现在早已消亡，你才活了多少年，怎么可能认识。” “大哥说了什么”女子不死心，追问道。 庄睿却点火烧掉纸张，对女子道“樱子，有些事你知道少点，没坏处。” 樱子不屑“什么啊，我都活了四百年了，有什么我不能知道。你就跟鲨威一样，老把我当小孩，我比刚才那群人类可活的久多了。” “睿哥哥，你就告诉我吧，到底什么事我好奇死了。”樱子扯着庄睿的衣袖，撒娇道。 庄睿扯掉她的手，敲敲她的额头“小孩子家家的，不该问的别问。”说罢，拿着东西走出办公室，要送樱子回去。 樱子不开心上了车“我真不是小孩了，你就告诉我吧。嗯” 庄睿启动车子“不是我不告诉你，这些事有危险，你就不该知道。”关于宋祁的事，就是危险万分，他不希望把别人扯进来，就是鲨威，自己也只是让他打探个消息，要是有危险，千万不准涉足。 樱子气鼓鼓，白他一眼“瞧你这话说的，如今这世道，我们这种小妖，迟早是要死的，我都活了400年，够本了，死了也就是一条死鱼，不亏” 人间的妖怪，早就无法修炼成仙了，多是他们这样，肆意畅快活着，每过一天，都是赚的。 庄睿闻言，淡淡道“那我也不能把你害死”一个转弯，车子消失在街头。 余姬翻开那卷经文，坐在桌前，久久不语。小七端着宵夜进来，看到她凝神思考，眉头不展的样子，将豆沙饼跟汤圆放在桌上道“先休息一下，吃完再想。” 这都想了一天，也没想明白。 “小七，你觉得，宋祁是个什么样的人”余姬抬头看着小七，眼里全是探究。 小七一愣，扁嘴笑笑“你问我那就是万年老妖怪”在他看来，宋祁不仅法力深不可测，目的也很是奇怪。且不说他法力低微，看不清宋祁的来历，就是余姬这千年女妖也看不清楚，这就古怪非常了。 余姬闻言，轻笑一声“他要是妖怪，我还敢应对，就怕他是” “是什么”小七不在意笑笑，拿着红豆饼啃一口。 “是魔”余姬叹息，手里的汤勺转了几下，还是放下。这卷经文，是魔咒的由来，宋祁为什么把它交给自己想说明什么问题 “魔”小七含着饼，含糊不解“那不就是妖怪吗电视上都这么演。妖魔妖魔，可见这就是一家。” 余姬笑笑“最近迷上什么电视剧了”她吃一口汤圆，“魔是比妖更恐怖的存在。” 小七不懂“怎么说” “盘古开天地以后，魔跟神是同时诞生的，他们如同双生兄弟一样，不用现在的话来说，他们就是阴阳的两极。神代表正义，魔代表邪恶。”余姬慢慢说起，似乎在回忆什么。 “你的意思是，魔的力量跟神一样强大”小七放下手里的汤圆，有些惊讶“神已经离开人间，那魔” “当年一场大战，魔被重伤，力量消弱，不得不退离人间。可是如果魔卷土重来”余姬没说完，小七就打断她。 “来什么来，人间好好的，难得过了将近百年的太平日子，他们想干什么非要搅动天下天翻地覆不成”小七实在无法理解，现在人好不容易过了太平日子，为什么这所谓的魔，非要折腾不休。 余姬却淡淡道“人间，真的好好的吗” 小七愣住，看着余姬，在这安静的屋子里，久久才发出一句话“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余姬摸着手里的经卷，笑的有些嘲讽，她直视小七，眼里几分纠结“小七，魔虽然退出人间，可人间，从没真的太平过。夏书杰，不就是现成的例子。” 小七顿时没了胃口，何止夏书杰，他自己也是个活生生的例子。若不是他贪心，当年若雨也不会死的那么惨，眼下连魂魄都不知所踪。 “为什么魔那么执着”小七半响才问道。 余姬摇摇头“是啊，为什么呢” 何依依一大早慢幽幽挪进办公室，一路上看到同事，打招呼都很勉强。好不容易进了办公室，总觉得别人都对着她指指点点。 王广是带着帽子墨镜小心翼翼溜进来的，一进门就缩到座位上，深怕被人看见认出。 韩珂和老罗一个样，进了办公室，看见何依依跟王广，几人都避开彼此的眼神，装作不认识一样。 孙哲平啃着包子一进门，看见几人都带着墨镜，诧异道“怎么个意思都瞎了呀” “呸你个乌鸦嘴，你才瞎了不会说话别说。”何依依唾弃他，拿下眼镜，打开电脑，开始工作。 孙哲平也不在意“你们几个搞什么，大清早一起戴墨镜。” “还能干什么，昨晚熬夜，黑眼圈太严重，戴眼镜遮挡一下。”老罗喝一口枸杞茶，淡淡解释道。 庄睿正好进来，看看几人，也不多事。张口只谈工作“怎么样，查到有用的资料没”其他几人还没想好怎么答复，何依依即刻站起来“有” 庄睿颔首，“说说看。” 何依依一本正经，将资料交给庄睿“我查了宋安茹的个人资料，发现她居然是威虎村的人，而且，王大成也是威虎村的。” 第93章放生10 孙哲平咬着包子凑上去看，一身的韭菜味让庄睿退后一步，他真是受不住韭菜的味道。孙哲平不觉，接着走上前几步，想要看看资料。庄睿快速扫完，把资料给孙哲平，自己不着痕迹走开。 “之前不是说宋安茹是北京人吗怎么变成威虎村的了”韩珂之前查过宋安茹，知道她的资料写着北京。 何依依笑笑“她的户籍的确是北京的，但是她其实是威虎村出生的。她父母在她2岁的时候，举家搬到北京，后来入了北京户籍。要不是我查了一下她父母的户籍变动，我也没想到，她会是威虎村的人。” “这么说，一切的根源都在威虎村”老罗放下水杯，面带忧色，那村子的确古怪。 “你们说，这会不会是一桩集体犯罪案”王广在几人身后小声说道，几人都回头看他，他推推墨镜“我的意思是，上去咱们去威虎村的情形，你们都知道，那村子的古怪是一定的，怕就怕，整个村子都参与犯罪，到时候，咱们怎么办” 且不说法不责众，如果整个村子的人都有犯罪嫌疑，那么案子的性质就不同了。 众人沉默起来，集体犯罪跟个人犯罪不同，量刑裁判不说，取证都很麻烦。何依依不悦“就算集体犯罪，那也要抓到主犯，我们目前发现的是一条人命，万一深挖下去，还有别的人命呢” 庄睿拍拍手，阻止几人继续议论“我们今天就去威虎村，看看到底有什么古怪。” “不怕那些村民闹事”老罗对上次的事情还心有余悸，从小打大，他还是第一次被那么多人追着跑，简直明星般的待遇。 “我们乔装去”何依依建议。 “我们上次也没表明身份，结果话还没说完，就被打出来。”韩珂摇头，不认同这个方法。 孙哲平道“要不直接上，让武警把村子全部包围，直接抓人”他还不信，整个村子的人敢直接武力对抗。 老罗不赞同“武警那么容易出动用什么理由”武警也不是他们家的保镖，说出动就出动吗 “那怎么整”孙哲平心下焦急“这人藏在里面，咱暗访不行，明着调查打草惊蛇，你们说，怎么整” 几人陷入沉思，庄睿却道“依依，威虎村的村支书回来没”本想着昨日去拜访，谁知打电话去，那边说村支书出门开会，不在家。 四方杂货铺 分节阅读 101 　何依依点点头“应该回来了，他们说今天到家。” “那就先去拜访一下这一位。”村支书对村里的情况应该有所了解，庄睿说着，带着众人出发。 庄睿到村支书家的时候，村支书才刚刚踏进家门。这是村支书儿子在苏城的房子，跟其他在村里居住的村支书不同，这一位在城里也有房子。 庄睿带着何依依达到村支书家，其他人前往威虎村附近探听情况。就算不能进村，那么周边的人一定会有所了解。 村支书见到来人，眼里藏不住的诧异。这个村支书，穿着黄色条纹打底衫，外面套着黑色西装，西装显然不合身，过长的袖子让他显得有些猥琐。 因为年纪大，发际线一直往后推移，已经形成地中海发型。 “你们要问威虎村的事”村支书许连声音粗哑，“咋了这村里有啥事” 庄睿明显感觉到他的防备，他话语中的意思，似乎在担忧什么。何依依也察觉不对，看一眼庄睿，却见庄睿开门见山“有一桩人命案子，嫌疑犯可能窝藏在村里。” 许连神色一动，假装惊讶道“怎么还扯上人命官司同志，你确定” 何依依不悦，插话道“警察没那么无聊，你有没有见过这两个人”将王大成跟宋安茹的照片摆上茶几，等待许连的答复。 许连拿起照片，看一眼庄睿两人，随意看看照片“没见过。” “你确定”何依依不信，这个人给她的感觉很不舒服，明显不配合。 许连点燃香烟，嗤笑道“小同志，我骗你干啥，没见过就是没见过。”说着吐了口烟圈。呛人的味道在空气中弥漫，散发令人作呕的味道。 何依依忍不住捂住鼻子，稍稍后靠一些。 庄睿打量眼前这不太配合的男人，又问道“威虎村里的人做什么营生，你知道吗” 许连这下更抗拒了。 他朝着庄睿语气微微嚣张，有着几分不耐烦“警官，你这话我就不理解了，这年头，谁发财做什么营生怎么会告诉我我这村支书，也就是个跑腿的，政府有什么政策我去通知一下，谁还拿我当回事不成” “这么说，村里的事你一概不知”何依依语气也不太礼貌。 许连弹弹烟灰“你要是问我，村里有什么人，那我还是清楚的。你要是问我村里人靠什么赚钱，那我哪知道现在谁有赚钱的路子不是藏着掖着，生怕别人模仿”言下之意，他什么都不清楚，可这话，不否认，也不承认。 庄睿从这人的态度，大概判断出他在隐藏什么，既然问不出，那就不浪费时间。庄睿起身，带着何依依告辞。 离开许连家，何依依不悦上了车“这什么态度这么嚣张不过是个村支书而已。”现在什么社会了，怎么还有这种人。 庄睿神色平静，淡淡发动车子离开。“出去再说。” 等到车子离开，许连才瞪一眼自己的儿子，拿着手机进了卧室，关上房门，不知说了些什么。半响，拿着东西，离开了家。 “这个村支书查了吗”庄睿看着许连离开家，开着车慢慢跟上去。 何依依茫然“没有，怎么，头儿，你怀疑他有问题。” “你知道这个小区的房价是多少钱吗”庄睿边开车边问，眼神淡漠，神态安定，一点不像跟踪者。 何依依想了想“一万平方米”她听同事说过苏城房价，这几年涨的厉害，最贵的碧香苑也才15万一平米。 庄睿点点头“许连的儿子说房子是三年前买的，才搬进来一年多。当时的房价差不多就9000元一平米，他们家的房子，差不多150平米，按照这个价格，不包含税款，这房子也要135万元。一个普通的村支书，哪里有这么多钱在城里买房” “会不会是贷款买的”何依依猜测，现在大部分人都是这样买的，付个首期，剩下的还款10年左右。 庄睿轻笑“绝不会是贷款。” “这么肯定”何依依惊讶“头儿，你怎么确定的” “衣服”庄睿看到许连下了车，鬼鬼祟祟在路边站着，似乎在等什么人。“不说许连，光是他儿子，身上那件皮衣就要2万元一件，还有脚上的鞋，脖子上的金链子” “还有他的腰带那是爱马仕的”何依依接话，这么一想，父子两人身上的衣物，加起来差不多价值10几万，这么壕，怎么可能贷款买房 “他们家是不是做生意了”何依依猜测。 庄睿淡淡道“那就查查，他们做什么生意。”不远处，许连上了一辆白色陆虎，消失在街道。庄睿记下车牌号，让何依依查询。 何依依得令，马上打开电脑，连线同事，查询。 这一查，居然是那辆接走王大成的车，车主正是威虎村的人。 庄睿开着车子前往威虎村，他要亲眼看看，这个村子到底什么古怪。可路越开，竟然起了大雾。庄睿眼看着白色车子消失在大雾里，自己居然无法进去。 这时老罗打了电话过来“头儿，出事了，威虎村不见了” 庄睿盯着这满眼的白雾，神色复杂。“你们在哪里” 老罗挥动周围看不清的白雾，叹息一声“我也不知道，我们开着车，才到村子附近的山路上，就莫名起了大雾，什么也看不见了。能见度太低，我们现在停在路边，不敢开车，生怕出事。” “好，你们先别动，等等看，安全第一。”庄睿嘱咐了几句，挂了电话。 何依依在一旁甚是焦急“庄队，这怎么办现在这情况，车子根本开不进去。”她从没见过这么大的雾，简直是身在云海一般，周围除了白就是白，什么也看不清。 庄睿心里也有几分心慌，事情超出他的预料，他感觉有什么未知的力量在操控这一切，这看不清的浓雾，不是自然现象。 眼看雾越来越浓郁，何依依不觉有些恐慌，她躲在上关好窗户，不知为何，这白雾让她有点难以喘气。 庄睿看出她的不对劲，立刻从后备箱拉出一小灌氧气，给何依依套上。这是之前给一个心脏病老太太买的，后来落在车里，他都快忘记。 吸了氧气的何依依终于缓过来，她虚弱道“头儿，这这不对劲，我们必须赶快走。” 庄睿发动车子，想要离开此地，可车子却被什么缠住一般，如何也发动不了。这不是正常现象，这些白雾恐怕有毒，如果再不离开，他看着面色开始发紫的何依依，心里大骇。 老罗又打电话来，声音变得微弱“头儿这雾不对劲，我们我们觉得头晕，韩珂跟王广已经晕过去，我们怎么也开不出去” 话还没说完，电话就挂断，庄睿拨过去，喊了几声，却再没人接听。 不好，要出事 庄睿慌乱之间，拨通了余姬的电话。 “阿余，出事了，帮帮我”在未知的力量面前，庄睿第一次痛恨自己的凡人之躯，他痛恨这无能为力的感觉。 何依依的呼吸越来越微弱，余姬听到他的求救，很是惊讶“你怎么了” “我们在去威虎村的路上，这里这里恐怕有人设下了雾瘴，我们被困住。何依依跟老罗他们，中了瘴毒。”庄睿松动自己的领子，他渐渐感到呼吸困难。 余姬挂了电话，瞬间移动，消失在店里。小七拿着午餐出来，只感到一阵狂风从自己身前闪过，吹的他的头发竖起来了。 当余姬赶到庄睿所在的位置，庄睿跟何依依已经呼吸微弱，这满眼的瘴气，让余姬眉头微蹙。 她拿出一个金色的炉子，放在地面，点燃炉子上的火芯。芯子上发出紫色的光芒，然后奇异的，周围的雾气似乎害怕这火焰一般，慢慢褪去。 清晰的路面再次出现，在庄睿车辆不远处，居然停着老罗的车。余姬上前查看，车辆的人果然都晕厥过去。她要是再晚来一点，他们只能去见阎王了。 庄睿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还在车里，但是车子被挪到了路边。车外，立着一道熟悉的身影。 庄睿推开车门，头还有些晕。余姬听到响声，回头看他“醒了” 庄睿微微颔首，看着远处依然烟雾浓厚的地方，狐疑不已“这到底是什么” “云瘴”余姬盯着远处的白雾，语气带着冰冷“庄警官，这地方，恐怕别人设了阵法。”要不是这阵法，此处不会生出云瘴。 云瘴，字如其名。就是这满眼，蕴含毒气的云雾。一般人不小心吸入，会死于心脏麻痹，法医也查不出问题所在。 庄睿听到这两个字，忽然轻笑起来“想不到，这世上还有人会设这样的阵法。” 余姬诧异，转头看他，为什么，他表现的似乎很熟悉的样子。不等余姬开口问，庄睿已经转移话题“看来，威虎村比我们想的复杂。” “跟夏书杰有关”余姬提问。 “夏书杰的死亡，似乎隐藏了什么重大的秘密。”庄睿颔首，这次的事情，让他越加怀疑。如果只是普通杀人案，为什么会引发这么多事。 这一整个村子的人，似乎都在藏匿罪犯。 夏书杰不过一个普通的学生，什么样的原因要引得一整个村子的人来做事。更重要的，是这身后的黑暗力量。 他们要隐藏什么 想要产生云瘴，需要布下一个巨大的阵。这阵法，会要很多的守阵人。这么一来，这威虎村的人，恐怕就是守阵人。 “用一整个村子做守阵人，谁这么大的手笔”余姬神色不明，已经很多年没见过这么大阵仗，她都快忘了，这阵法的厉害之处。 何依依终于醒来，她抬眼看着车窗外的两人，莫名觉得这画面有些熟悉，似乎，曾经见过。是在哪里呢 为什么会觉得熟悉，这两个人，好像就应该是这样熟稔，不，好像比这姿态更亲昵才对。她为什么会产生这种想法 何依依的脑海忽然响起一个画面，也是在一片云海中，男子拉扯着女子，喊着，不要去，他在骗你。女子不管不顾，跳下了云海。 “不要”何依依忽然大喊，惊吓了庄睿跟余姬，也吓醒了老罗几人。 庄睿都跑过去，拉开车门“依依，你没事吧” 何依依却推开庄睿，下车抱住余姬“阿余，你别去，你别去，会死的”何依依精神恍惚，不依不挠紧紧抱住余姬。 余姬茫然，不知她为何如此。以为她是瘴气乱了神志，只得安抚她，别哭，我不去。 何依依死死抱着余姬，怎么也不肯松手。老罗几人看着这画面，都觉得古怪。最后何依依哭累了，自己晕过去，余姬才松口气。 看着昏睡的何依依，余姬跟庄睿都心里古怪。不知她为何如此 老罗叹气“头儿，咱先去医院看看，这雾气太邪门，依依恐怕神经受了损伤。”他这辈子也没遇到这种情况，一阵雾差点要了他的命。 王广跟孙哲平几个也是心有余悸，差点就不明不白死在这里。他们想起之前那喘不过气的状态，就恐慌不已。那种缺氧的状态，他们再不想经历第二次。 几人到了医院一阵检查，医生十分确定，他们是没事找事。“你们全身上下健康的很。”几人不相信，自己可是差点中毒死掉，大夫就这么一句话把自己打发了，没门 医生被几人折腾的够呛，最后建议他们去看精神科，然后将他们哄了出去。 何依依已经醒过来，但是对之前哭诉的事一点印象也没有。只记得自己吸氧晕过去那段，庄睿不知庆幸还是失落，嘱咐她好好修养，离开了医院。 余姬见他颓丧，安慰道“别担心，我已经让他们吃了解毒丸，身体不会有事。” 庄睿颔首，淡淡道“我不担心这个，有你在，他们肯定不会有事，我是担心威虎村的事。”看着余姬，庄睿有些歉意“夏书杰的事，时间紧迫，但是凶手躲到威虎村，我现在却无能为力。” 余姬闻言，拿出黑瓶，感到瓶子比之前更重了，明白这是夏书杰的魔气更加浓郁。她轻笑“有什么抱歉，人类的行为准则束缚你，让你难以动手，不代表我不能。” 庄睿吓住“你想做什么” 余姬却转头，目光幽深看着庄睿，她踏前一步，仰头道“你到底是谁” 庄睿一愣，半响难以出声。她知道什么想起过去了 “阵法的事，你怎么知道的那不是什么普通的阵法，你却清楚无比，甚至我还没解释，你都明白云瘴的由来。”余姬目光灼灼看着庄睿，想要透过天眼看清这个人的来历。可是不行，什么都没有，她只能看到一场空白。 庄睿蠕动嘴唇，半响才缓缓道“阿余，现在不是时候，但总有一天，我会全部告诉你。” 第94章放生11 白骨阵，又名龙将阵。 一将功成万骨枯，设下这样一个阵，要许多人的命。 余姬立在山顶，看着远处迷雾一团，藏在那里面的，就是威虎村。山顶的风有点凉，吹动余姬的衣角，吹乱她的青丝。一缕青丝飞到眼前，调皮抚弄着她的脸颊。余姬抬手，将青丝挽到而后。 庄睿立在一旁，神情讳莫如深“那里就是威虎村”瘴气环绕，莫名的，竟是一辆路过的车子也没有 余姬笑的玩味“青天白日，这偌大的阳光，居然也驱散 四方杂货铺 分节阅读 102 不了眼前的云瘴，真是厉害。” “白骨阵，是要许多人命堆积而成，九九八十一条人命，才能布下如此狠绝的阵法。遮云蔽日，又算什么。”庄睿记得这个阵法，那是上古时期，魔神之子农谷所造，为的就是设下结界，防止神族靠近。 “你说，这阵里有什么秘密”余姬转过身，目光清冷看着庄睿，自从有了疑惑，余姬对他，多了几分防备。 庄睿自然知道余姬的心思，无论他一再表明诚意，可面前的女子心里都种了疑虑。不等到真相，她大概永远都会防备着自己。 在心里默叹一声，庄睿轻笑一声“去看看不就知道了。”防备的再严实，秘密也有被拆穿的一日。庄睿的性子，面上正义，实际上，骨子里难免纨绔。那些年在北海也罢，昆仑也罢，谁没被他折腾过。 眼下收敛了脾气，不代表性子彻底转变。 余姬赞同，轻声道“那就去会一会。” 山顶的风继续吹，微草树木随风摇摆，阳光始终明媚，灿烂地晃花人眼。可越靠近威虎村那团云瘴，光线越微弱。 类似阴曹地府的森冷之气从地面冒出，余姬一踏进云瘴，就感到一阵寒气将自己围住。如同潮水般，涌动在自己周围。 余姬转头，看着庄睿，发现他的发间居然有丝丝的寒霜。余姬从口袋里拿出一个红色的手环，递给庄睿“戴上，辟邪防毒，抗寒拒冷。” 庄睿看到手环，却神情复杂，目光闪动。这是他手指微微抖动，不可置信看着余姬，忍不住道“你还留着它” 余姬神色一顿，盯着这个申请古怪的人，半响才道“庄警官，如果你不打算告诉我你的身份，那也请不要用这样的口吻说话。”她不喜欢这样，似乎人人都知道她的过往，而她一无所觉。 她既然抛弃过去，就不会回头。 庄睿哑声，抖动着手，将红环戴上，不再言语。红环一上身，便散发出阵阵暖气。庄睿之前还带着寒霜的面容，渐渐回暖。周身被热气环绕，庄睿觉得自己的手脚不再僵硬。 这红环，是他曾经送与她的礼物，想不到多年以后，又回到自己身边。 余姬不再搭理他，继续往前走。手里的紫玄灯在空气中燃烧，云瘴自觉让出一条路，让两人长驱直入，到了威虎村村口。 这里光线暗淡，村口寂静，连狗叫声都没有。 奇 书 网 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避免被人察觉，余姬施了隐身术，两人大摇大摆走入村子。可进了村，却发现这里一个人都没有，村子寂静如水，不，更像是一潭死水。 庄睿在四周查看，村里莫说人，竟是连鸡鸭都不见。本是活人的村庄，眼下森冷寂静不说，所有的建筑在浓雾里，残留灰色的影子。 阴风阵阵，吹动余姬的发丝。她狐疑“这里怎么没有人气”既然是活人居住的村子，必然是有活人的气息才对，可是她竟然感受不到一丝活人的气息。 庄睿也觉出古怪，他拿出手机，想要问问老罗，可手机一点信号也没有。“这到底怎么回事” 余姬摇摇头，拿出一个罗盘，掐指算了算，指着东边一条路道“往那里走，那是阵的活眼。”既然来了，自是要会一会这阵里的人，再不计，也要拆了这白骨阵。 她来了兴趣，很想知道，这阵里到底隐藏了什么。 庄睿跟随余姬的脚步，往东边走去，安静的诡异的村庄，只有他们的脚步声从地面发出。走了一小会儿，两人看到前面发出火光。 两人对视一眼，加快脚步，走了过去。 一过去，两人发现自己到了一处偌大的空旷场地。这似乎，是个广场，大约两个篮球场那么大，在广场中央，燃烧着一堆火。 大火熊熊燃烧，巨大的树枝在火堆中燃烧，燃起高高的火焰。本该温暖灼热的火焰，却偏偏让人更加感觉寒冷。广场上没有一个人，余姬盯着火堆，半响不说话。 庄睿打量四周，不懂这是怎么回事。“人都去哪里了为什么在这里烧这么大一堆火” 余姬抬眼，诡异看着庄睿，在庄睿不明的眼光中，冷冷吐出两个字“献祭” “什么”庄睿惊骇，看着那堆大火，果然，在火焰中看到一具被燃烧的尸体。他怎么忘了这个，献祭，白骨阵若想维持下去，每一年，都要用活人献祭。 他倒退两步，面容微微慌张“这怎么会这样”可怎么又不会这样，在人间活的久了，他竟然忘记这些残酷的事。 白骨阵，是用一具具活人的白骨累积而成。现在社会里的人命第一，在上古时期，什么也不是。可如今，这恐怖的阵法竟然在这小小的村庄，再次重现。 是谁是谁铸下如此残忍的杀孽 “过了上万年，人性里的魔欲，从没减少过。”火光映着余姬的脸，在浓郁的大雾里，显得冰寒森冷。恰时，一阵脚步声走来。庄睿本能想躲藏，余姬亲却牵住他，淡淡道“他们看不见你。” 庄睿这才恍然，自己用了隐身术。 片刻，三个男子快步走到广场处，看着大火依然热烈，嘴上有点不悦。一个中年男子道“他妈的，这种收尸的破事就交个我们来做。”说着，一口唾沫飞出，恰好吐在庄睿脚下，还差一点，就飞到他身上。 另一个30岁左右的男子佝偻着身子，不屑附和道“就是，这明显是把咱们几个当作下人使唤。我呸，当个村支书，就真把自己当个官了什么玩意儿。” “哎，我说，你们也别扯了。这大火肯定还要再烧个把小时，咱几个要不先找地方喝两杯。这阵法弄的，都快冻死人。”另一个瘦高的男子裹紧身上的棉大衣，吹口热气暖暖手。 “老周说的在理，他们在下面暖和着，咱可不能白遭罪。走，去后面小山坡，我在那里苍了好酒。”中年男子大手一挥，两人立刻笑嘻嘻跟着他离开，再不管这燃烧旺盛的火焰。 余姬个庄睿对视一眼，微微颔首，尾随三人而去。 走了十几分钟，几人扫过弯弯小道，竟是到了村子后面的小山坡。中年男子推开那里的一处杂草堆，露出一个小洞口。刚好两人宽，足够两人并排走进去。 中年男子看一眼四周，引着两人进了山洞。老周打开手机，照亮一看，里面竟是足足几十平米的空间，差不多两间卧室大小。 余姬看看周围，发现这里应该经常有人来，不仅有生活用品，还有收音机。中年男子落座，让老周将屋子中央的火坑点燃，不一会儿，屋子就热起来，几人烤着火，身子暖和，这才有了笑意。 佝偻着身子的男子，本就瘦小，这脱了外套，露出更加瘦小的身躯。他拨弄着火星子，夹起一个带火的棍棒，给自己点燃一根烟。轻笑道“还是王哥会享受，瞧瞧这地儿，麻雀虽小，五脏俱全不是。” 王哥稍稍得意，嘴上却笑骂“会享受个屁，还不是给逼的。许连那老王八蛋，欺负老子孤身一人，硬是逼着我在这扎点，自己领着人去挖，结果怎么着，这么多年，他挖出啥来了” 老周附和“就是，这十多年都过去了，胡子你说，他许连弄出啥玩意儿出了几个边边角角的小东西，卖了点钱，咱还混了什么在手里娘的，老子都怀疑，这里是不是真有墓葬” 这句话，让庄睿神色一冷，墓葬这些人，难道是盗墓的 胡子不赞同“老周，话不能这么说，当年我爹带着我来时，可是亲眼见过的，就在村子当头那地界，生生挖出来这么大一箱珠宝。要不然当初”当初什么，胡子没再继续说，他呵呵打掩护过去，继续道“照我看，老钱头死后，许连那孙子肯定是没本事找到墓葬群，否则这地下，咱都挖了这么多年，你们看见啥了没” “按照你的说法，咱这是没机会见到墓葬了”王哥不信，可越想有越觉得可能。许连那老小子，这么些年，要是真有本事，早就把地方找到了，可实际呢 当初为了挖地，村里人借口修房子，简直把这地底下都快挖空，结果连墓葬门都没找到。这转眼10几年，要不是当初那一箱珠宝卖了钱，支撑着，村里人早他们的不干了。 “照我说，不管能不能见着，反正咱不能内部闹起来，要是让外边的人知道了，咱们可都是死八百回都不够。”胡子吐口烟，轻笑一声。笑声里有失落，有后悔，更多的说无可奈何。 这话令两人都沉默下来，都盯着火光，谁也不言语。庄睿看一眼余姬，见她沉默盯着三人，也不动弹，等着几人继续说话。 王哥拿出酒，给三人倒上“算了，想那么多干啥，横竖上了这条路，没有回头的余地。”自己一饮而尽，打个酒嗝，将酒碗放在地上。 老周也一饮而尽，嘟囔道“前几日那几人来村里，当真没事”这说的，十有是老罗三人，庄睿暗暗道。 “那几个貌似是找人要债，跑错地方，被我赶出去。这么多天，也没人来，想来不会有什么事。”老周笑笑，拿起盘子里的花生米，搓了几颗。 胡子却隐隐有点担心，小声道“可许连这次回来，似乎比之前更着急了。我听说”他忍不住起身看看洞口，确定没人，才走回来坐下“我昨日去村长家找村长，结果偷听道，说是警察上门找许连了。” “警察怎么回事为什么找他”老周吓住，紧张不已说话的声音都大起来。 胡子示意他冷静，看看王哥道“我听着那意思，好像是之前那个大学生的事。”他将烟头丢进火堆，火堆已经烧成炭，突来的烟头很快被火焰吞噬，烧个干净。 “那大学生”王哥想了想，恍然道“就是那个王大成弄回来的大学生” “可不是”胡子继续道“就是那小子，听说警察发现了他的尸体，就埋在村子附近，结果这才招来警察，要找凶手呢” “我日他大爷王大成那混蛋，当初老子就说不能留他，他一来，肯定要整出事儿，你看，我说的没错吧要是咱们处理了那大学生，警察还能找到这里来扯淡不是”老周唾骂，一想到警察要是提前到，这地方的秘密就极有可能被拆穿。 “谁让人家有那地图，要不是这样，宋安茹也不能把他找来。”胡子嘟囔道，示意老周别激动。 “狗屁地图，你们谁见过这不都是许连那老小子说的，我看，恐怕是他故布迷阵，想要拖住村里的人。”王哥不屑，眼里全是嘲讽，又喝口白酒道“这么多年，一直没找到墓门，村里那帮老的，就要没耐性了，他再不想办法，只怕那帮老鬼要用他去献祭。” 说到献祭，几人同时一哆嗦。眼神诡异互相看看对方，谁也不敢再继续下去。 王哥见气愤古怪，哈哈一笑，笑着让两人饮酒，开始说一些扯皮的废话。余姬对庄睿眨眨眼，轻声出了山洞，庄睿紧跟而去，留下在洞内瞎扯的三人。 出了山洞，余姬慢慢往村里走。庄睿在她身旁，淡淡道“你怎么看” 余姬慢慢走，边走边看村子的布置“原来是帮盗墓贼，在这里多年，就是为了盗取别人的陪葬。” 庄睿却道“如果只是盗墓，用得着布下白骨阵”这不像盗墓贼的做法，再说，一整个村子都配合太古怪 余姬看一眼左边，大步走过去，那是个制高点，能够看清整个村子的全貌。余姬爬上去，放眼整个村庄，拿着罗盘，掐指算着什么。 庄睿不懂这些，立在她身后，看着她手指飞快滑动，嘴里念念有词。余姬脚下换了几个方位，连着走了几步，忽然停下脚步，睁开双眼。 睁眼的那一刻，眼里微微惊慌叹息“龙将阵，困龙所用，这里，藏了一位帝王” 庄睿愣住，不太相信自己的耳朵，他轻声道“你说什么帝王”他轻笑“怎么会古往今来的帝王墓，都是有记录的，要是真有帝王墓，那些考古专家早就闻风而来。” 余姬却盯着整个村子，语气清冷“正确来说，是一位差点成帝的皇帝。终究还是差了一步，被人在此地设局，龙困浅滩。” “是谁”庄睿好奇，历史上皇权帝王之争，从来残酷无比。一个距离帝王之位一步之遥的人，是什么让他困在此地，就是死，也无处脱身。 生生世世，难以转生。 余姬拿着罗盘，半响不语，久久才道“庄警官，你知道吗五胡乱华之后，神离开人间，可是为了维护人间的安稳，人间的帝王，是由龙族转世而成。” “龙族”庄睿惊讶，眼里生出不安的情绪，仿佛有一种他不想面对的恐惧将被揭开，在他微微发颤的瞬间，余姬说出了一段让他害怕的话。 “北海龙族，这里，困这一条真龙”余姬指着脚下的村庄，眼里微微不忿。有人将一条真龙困死在此处，将近千年。 庄睿不敢开口问，他很害怕，害怕那就是他认识的人，担心就是他的亲人。可余姬却毫无所觉，继续道“北海龙王敖顺的儿子，竟然被魔困于此地。” 庄睿脚下不稳，忍不住退后两步，余姬听到石头的声音，回头看他，眼中全是探究。庄睿忍着怒意跟害怕，颤抖道“你说的是谁” 余姬淡漠道“敖青，北海龙族太子，敖青”北海龙王的长子，北海最大的继承人。如果不出意外，他会在龙王之后继任龙王之位，可如今，他却被困在这里，徒留尸骨。 庄睿瞬间落泪，眼里是控制不住的痛苦。不，怎么会，那 四方杂货铺 分节阅读 103 个温和慈爱的大哥，那个对兄弟姐妹照顾周到，永远包容他犯错的大哥 怎么会怎么会这样 庄睿一把抓住余姬“你说的都是真的你会不会搞错了，他怎么会在这他应该去了九十九重天才对他不可能再这里” 绝不，他的大哥，绝不可能困在此地。他是龙，是北海最强大的龙族，除了司天战神，谁也不是他的对手。 余姬目光淡漠，由着他惊呼怒吼，由着他大喊大叫。半响，她才轻声道“你到底是谁” 你到底是谁，为什么对龙族如此敏感，为什么听到敖青的事，这般难过，难以自制余姬能感觉到，那是一种丧失亲人才会有的痛苦，不忍，不舍。满满的愤恨 庄睿愣住，眼泪垂在脸颊，是了，他是谁 他是他是敖睿 北海三皇子，敖青最疼爱的亲弟弟。 第95章放生12 许连提着裤子从厕所出来，看一眼盗洞的方向，嗤笑一声，找块大石坐下。他摸了摸口袋，从裤兜里拿出一包烟，还剩最后一根。 许连点燃香烟，将打火机放好，深深吸一口。抬眼看看越加暗淡的天色，心里一阵惆怅。他在这里已经呆了二十五年，整整二十五年。 从当初发现珠宝开始，他就意识到，这下面一定有个大墓葬。 许连祖上就是倒斗的，后来遇上政治变动，他爷爷被一帮小畜生弄死。他爸失踪，母亲上吊，整个家就剩下他一个人。 后来混在人堆里，跟着知青下乡，来到这威虎村。那一会儿，威虎村还不叫威虎村，叫大梁村。村子里的人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一帮乡下棒槌，心眼贼坏。 有一回他饿的狠了，偷吃了村长家一只鸡。被村长媳妇逮住，他一不做二不休，弄死了那娘们。本来想找个地方随便把她埋了，谁知这一挖，却挖出一箱宝藏。 为了不让人发现，他把宝藏藏起来，另外找地将那女人埋葬了。可一回到村里，村里人就将他抓住。有人目睹他偷鸡，村长对他严刑拷问，逼他吐口。 也是他运气好，村长的侄子宋桥跟他不和。为了活命，许连趁着宋桥来送饭的时候，诱惑他，说自己挖到一箱宝藏，要是能把他放出去，就把宝藏告诉他。 那蠢货，偷偷将自己放了。可是他也狠，明着带人去挖宝藏，实际上，趁人挖东西的时候，一榔头将人敲死。 正在埋尸体的时候，有个黑影立在他身后。 许连一面假装害怕，一面想着如何弄死眼前的人。不想，碰上了硬茬。人没弄死，自己差点栽了。 大概是他娘在天上保佑，那人居然不杀他。 “我可以帮你把一切都处理了，只要你能帮我找到墓葬入口。”那人藏在暗处，幽幽发出低哑的声音。 许连一听墓葬，心里一动。他们祖上干这个，他打小跟着老头子耳濡目染，对这一行熟门熟路，立时答应下来。可那人也不是完全信他，不知在他身上弄了什么玩意儿，但凡他想逃跑，弄点鬼事，身上就会长奇怪的瘤子，恶心又恐怖。 大夫都治不好。 后来他就认命，在村里住下，开始帮着黑衣人找墓葬群。很快，政治局面稳定下来，很多人都回城了，可他依旧留下。 他似乎被人忘了一般，那个黑衣人也没有出现。而他，因为手里有这批宝藏，在村子里扎根。 本以为这墓葬很快就能找到，可这么些年，他都快把这里挖空了，也没有出现什么墓葬。只是偶尔会挖出青铜器或者一些别致的瓷器，但是拿出去，也值不少钱。 他从老爷子手里接过摊子，跟倒腾古董的，搭上路，将挖出的冥器卖出去挣了不少钱。而这村子，原来的人早消失的差不离，剩下的，都是倒斗的后人。 正当他以为这下面没什么可挖的时候，王大成出现了。跟他一起的，还有宋安茹。这两人以前是村里的孩子，后来离开。 也不知从哪里找到的墓葬图，居然想来分一杯羹。 可是，这都几天了，根本没找到。 许连渐渐失去耐性，想着再没结果，就别怪他心狠手辣，拿两人献祭。他扔掉烟头，用脚踩灭火花，踏着步子走向盗洞。 余姬看他消失在一处房屋，跟着走了过去。庄睿探着脑袋看着高高的围墙，心里一阵揣测。“这里就是墓葬口” 余姬立在门口，闭眼感受一下，轻笑道“怎么可能这里才不是墓门所在，就是把地挖穿了，他们也挖不到。” “那墓门在哪里”庄睿焦急，自从知道地下埋葬的是自己的亲大哥，他无论如何也不能冷静。这帮人打算做什么，已经不在他担心的范畴，目前他最想做的，是找到大哥的骸骨。 余姬淡淡一笑“庄警官，你如果真想找到墓主的位置，不如实话告诉我你的来历。我也不瞒你，这修建墓地之人，手法狠辣歹毒，只有死门没有生门。这世上若还有谁能找到墓主，那只有他的血脉至亲。” “换句话说”余姬转头看着庄睿“只有龙族的人，能感觉到墓主的气息。” 庄睿愣住，目光微闪，在余姬逼视之下，不觉转头，想要逃避。余姬见他如此，轻笑转身“几人庄警官想要隐藏，我又何必多事，横竖与我无关。” 余姬抬步离去，毫不留恋。 庄睿跑过去，挡在她身前，目光复杂道“你既然舍掉了过去，为什么非要问我的过去。”难道你不知道，我的过去，与你息息相关。 余姬抬眼看他，眼里闪动狐疑，这话是什么意思，可开口却道“庄警官，我的过去与你何干你不要弄错了，我这是在帮你。你若不说实话，眼前的困局，我无能为力。” 余姬并不是在骗人，这白骨阵按道理，历经这么多年，早就失去法力。可是不知是何人，硬是在此处重新献祭，将这阵法重新启动开来。 若是想破除法阵，唯有至亲的魂魄可召唤墓主。 庄睿盯着余姬，知道她不会骗自己。她没有理由欺骗自己，是自己在隐藏。他思索一会儿，半响才道“好，我告诉你” 冷风在暗夜中吹拂，此时的威虎村，竟是一点灯光也没有。浓浓的雾色里，错落在山里里的房屋，显得越发诡异。它像一座死城一般，在这黑暗里，让人望而生畏。 余姬站在高处，等着夜色浓郁。直到月亮出来，她对着头顶的月亮，将一瓶白色的液体倒入碗中，递给一旁的庄睿。庄睿接过，也不多话，一饮而尽。 等喝下这碗水，庄睿明显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在自己周身游走。那是一种熟悉的感觉，仿佛是什么东西溶入他的躯体。渐渐，那东西开始在他体内乱撞，疯狂吞噬他的血液。 他疼痛难耐，倒地挣扎喘息。 余姬冷冷立在一旁，看着在地上隐忍不敢叫喊的庄睿，直到那东西完全跟他的血液融合，他才慢慢平息下来。彼时，他浑身湿透，仿若从母体刚刚出生的婴儿，一身液体，肤色苍白。 “站起来”余姬淡淡道。 庄睿动作缓慢，挣扎了几次，摔倒在地。余姬一点上前帮助他的意思也没有，冷眼看他。终于，他颤悠悠站起身，当他站起来的刹那，月光照拂在他全身。 有什么东西彻底跟他融合。 余姬见状，微微露出笑容。那神情是满意，庄睿没有骗她，他的灵魂果然是龙族之魂。虽然她依旧不明白，庄睿的龙魂为何会出现咋人间，但是这不重要。 重要的是，他的灵魂，才能跟墓主息息相关，气息相合。 唯有龙魂，能够找到墓主所在。 庄睿感觉到自己不一样了，他伸出自己的双手，对着月光一照，明明没什么不同，但是他感觉，自己似乎更有力量，身体里仿佛从前的神力又回来。 “你给我喝的什么”庄睿不解，眼带疑惑看着余姬。什么样的东西能让人类的躯壳有这样的变化难道是瑶池之水 余姬打量他一眼，淡淡道“龙血。”她上前一步，握住庄睿的手腕，一边把脉，一边道“这是龙之血，只有带着龙魂的躯壳能够激发它的神力。” “如果我不是龙魂呢”庄睿盯着身前的余姬，眼神灼灼。 余姬闻言，手一顿，抬头看他道“那你会全身爆裂而死。” 龙血不是任何人都可以承受的，尤其是，上古龙族的血。他们的血脉里，有着更神秘的力量。 庄睿哑然，余姬竟然没有告诉他实情，居让他喝下这龙血，万一他不是龙魂呢那岂不是庄睿想了想，那大概是自找死路。 这是真生气了，自己要是真骗她，眼下大约已经爆裂死亡。 余姬却毫无愧疚，再三确定血液已经跟他融合，才放下他的手。“闭上眼睛，用你们龙族的语言召唤他，如果他真是你大哥，他能听到你的感应。” 庄睿神情庄重，点点头。他跨出几步，站在巨大的石头上，双手张开，仰头闭眼，让月光照耀在他身上。余姬见他念念有词，说出她觉得有些熟悉的语言。 龙语，消亡千年的语言。 带着古老又神秘的气息，庄睿感到自己仿佛再次回到北海，冷冷的海水将他包围。他喜欢这温度，仿佛回到龙宫，回到他的家。 周身各种奇形怪状的鱼类从他身边游过，偶尔调皮地跟他互动。忽然，他听到一阵熟悉的呼喊。 “睿儿，睿儿睿儿是你吗” 声音有些模糊，庄睿往深处游动，慢慢的，这呼喊更加清晰，更加熟悉。仿佛一阵幽叹，从深不见底的海渊传来，睿儿睿儿 是大哥 那个比他大出许多岁的大哥，长兄如父，当他还只是个拖着龙尾的小孩，兄长已经身姿挺拔，跟司天战神，共御魔族。敖青，总是把自己当作小孩，每每回到龙宫，总要亲自抱抱他，扯扯他的小尾巴。 怎么能忘了，我最尊敬的大哥 眼泪忍不住流出眼眶，庄睿哑声喊道“大哥，我来了。” 被埋葬在地下千年的敖青，艰难睁开眼，发出龙吟。整个村庄开始震动，村子里的人吓住，疯狂跑出盗洞，逃到地面上。 “地震了”众人惊呼，一个个慌乱手脚逃出，地洞里，泥土刷刷掉落，地面摇摆不听，似乎什么在抖动。 余姬冷眼看着这一幕，感受脚下的震动。整个村子似乎在船上一般，摇摆动荡不停，仿佛要将人甩出去。 众人惊慌，到处躲藏，抓住一切能抓的东西，想要活命。可是没有用，深藏在地下的敖青，感应到庄睿的呼喊，开始挣扎，想要挣脱束缚，逃离牢笼。 庄睿睁开眼，看向余姬。眼里全是恳求与期待，救救他，救救我的大哥。 余姬轻轻开口“他在哪里” 庄睿伸手，指向不远处的一棵大树。那是村子里最古老的槐树，大约上千年的年纪。余姬看清那里，几步上前，站在庄睿身旁。 她咬破自己的手指，在空中划出一道血符，双手做出手势，大喝一声“破” 砰的一声巨响，槐树下面炸开，石草高高飞扬，飞到空中，然后天女散花一样，散落在地面。巨响之后，烟尘散去，地上露出一个巨大的天坑，地震也终于平息下来 村里的人已经精疲力尽，到处躺着，不敢动弹。有人更是吓的失禁，哭爹喊娘。 余姬一把抓起庄睿，飞身而去，落入天坑。 在那里，有一个巨大的圆形祭台，祭台周围，雕刻着形状诡异的魔物。面目狰狞，形神恐怖。祭台中央，一具巨大的棺椁躺在那里。 庄睿激动，冲着就要上前打棺椁，余姬却一把拉住他。庄睿诧异“做什么” 余姬盯着那诡异的祭台，扔出一块石头。当石头飞到棺椁附近时，刹那间化成粉末。庄睿瞪大眼，显然被惊到。 “既然要锁住真龙，怎么会那么容易让人破除。”余姬嗤笑，眸子里尽是嘲弄，好一座巨大的囚龙墓。 庄睿很焦急，他只想救出他的大哥，但是余姬的话让他不得不冷静下来，不能硬闯。他努力平息激动，半响才道“我该怎么做”怎么做才能救他的大哥 余姬不说话，绕着祭台走，每一步，似乎都在查看什么，仔细又谨慎。周围尤其安静，唯有庄睿焦急的呼吸在空气里发出声响。 哒哒哒，余姬慢慢走，庄睿立在原地，不敢动弹，深怕自己不小心，再触动机关，伤害到余姬。 余姬脚步清浅，将祭台围绕走了一圈之后，终于站定脚步。祭台周围的石雕发出诡异的光芒，扭曲的面容似乎在嘲笑余姬的愚蠢。长长的獠牙似乎发出磨牙之声，仿佛余姬一走近，就要将她吞噬。 余姬再次双手合十，在空中划出一道符，符变成一道金光，撞击屏障。不想，那力道很快被反弹回来，余姬未及躲过，被返回的力道击中，身子如石子般向后狠狠甩去。 当余姬撞在身后的石壁上，烂泥一般跌坐在地。“阿余”庄睿焦急大喊，预要上前查看，却见余姬伸出左手，制止他上前。他目露惊慌，却无法抗拒余姬的意思。 余姬慢慢从地上站起，神情肃穆，眼中全是冷意。石雕发出古怪的笑声，在这暗夜里，尤其诡异阴森，犹如千万恶灵咧嘴嘲笑，对她虎视眈眈。 来吧，来吧，让我将你吞噬。魔似乎察觉到神的气息，他们贪恋地添了添嘴唇，流出贪婪的液体。 四方杂货铺 分节阅读 104 庄睿惊恐看着那开始流血的雕像，这一幕何其诡异。他感觉一阵难受，有些难以呼吸，忍不住捂着胸口，艰难喘息。 余姬自然感受到这弥漫的魔气，一个不察，嘴角流出鲜血。 “阿余”庄睿再次惊叫，再次要靠近。余姬却一个冷眼狠狠瞪他，眼里是不容拒绝的命令，不要过来。 她擦掉唇角的血，冷冷一笑，眼里嘲讽不已。“呵呵，想玩我陪你” 众魔再次诡笑，大坑里冒出一种粘稠的液体，从地面，从石像出冒出来，庄睿想要抬脚，却发现这液体捆住他的脚，他竟然动弹不得。 他忍不住大喊“阿余，快走”眼下他只恨自己为何如此无能为力。为什么过了千年，他依旧难以保护她他讨厌这种无能为力的感觉，眼睁睁看着自己爱的人受伤，却束手无策。 “阿余，快走”这句话何曾相识，仿佛一道金光，刺痛了余姬的脑袋。那个少年，梦里那个面容模糊的少年，也曾这样对自己叫喊。 不，她不走 余姬盯着这诡异的一幕，眼里毫无惊慌，却是伸出手，将手腕割破，红色的血液滴落在地上，那粘稠的液体不再鲜红，迅速发出诡异的惨叫声。 刚才还得意洋洋的魔物，此时却惊慌逃窜，逃命一般，迅速褪去。可是，来不及了。 余姬的血滴落在地，如同病毒一般，迅速传播，让那些液体挣扎蠕动，发出恐怖的惨叫，很快，发出黑色的死气，庄睿这才看清，这哪里是什么粘液。 这根本就是一些微小的虫子，狰狞恐怖。死亡让他们显出原形，软趴趴的液体下，竟是尖利的牙齿跟肢体。 几滴血后，余姬的手腕就已经愈合，而地上的虫子，全部死绝。余姬踢开脚上的虫子，慢慢走上前，刚才还嚣张得意的石像，此时瑟瑟发抖，发出颤栗的磨牙声。 余姬每上前一步，那石像便颤抖一下，等她立在高处。余姬高扬头，威严道“臣服，还是毁灭” 语气里却是不容拒绝的威压，仿佛只要这些魔物一拒绝，她瞬间就能将他们碾压成灰。这一刻，她不同于平日的云淡风轻。周身散发高高的威压，任谁见了，都忍不住臣服于她。忍不住颤栗，忍不住跪下。 在庄睿的诧异中，紧紧贴着祭台的石像居然滑落在地，成为一只巨大的怪兽，长长的獠牙，狰狞的面容。 怪兽匍匐在地，瑟瑟发抖，高喊道“主人”这是臣服，若不是不愿臣服，它将彻底消亡。它在此为王多年，想不到，不过一瞬间，就遇上更加强大的对手。 余姬居高临下俯视魔，犹如高高在上的神，俯瞰众生。不等庄睿说什么，余姬已经拿出一个瓶子，将这些魔物全部收入瓶中。 “阿余，你没事吧”庄睿跑上前，紧张问。余姬却淡淡颔首，转头道“去吧，他在等你” 第96章放生13 庄睿抬步踏上高高的祭台，那里有一处巨大的棺椁。灰色的石棺在黑暗中，沉重神秘。他伸出手，微微颤抖，眼里有着近乡情怯的激动，有亲人再见的感动，更有害怕直面的畏缩。这里，躺着他前世的大哥，那个比肩司天战神的北海龙太子 可心疼到底打败畏惧，他双手用力一推，本来坚固沉重，十个人合力才能推开的棺盖，他双手奋力一推，狠狠飞出去。 砰的一声，棺盖摔落在地，重重摔打出痕迹。 巨大的棺椁内，一个透明的棺材里，装着一具面容栩栩如生的尸体。可是，那尸体浸泡在蓝色，发着莹莹微光的液体里。庄睿泪眼朦胧，男儿有泪不轻弹，可今日，他如何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比拿刀子刺痛他还残忍的，便是亲眼看着自己大哥，被人死死钉在冰冷的棺材里，过了千年，都无法逃离。 他颤抖伸出手，想要去触摸敖青。这个一身白衣，面容未老的男子。可余姬却制止了他 “是定魂钉，你碰不得”余姬看着那扎在尸体上的巨大长钉，心里也是震撼。定魂钉，将死者的魂魄死死钉在此处不说，还会痛苦折磨死者的灵魂。 若是一般人，早就生生痛死，魂飞魄散。可敖青却硬生生熬了千年，忍着这蚀骨之痛，不肯屈服。她曾经见过一次这定魂钉，至今仍然记得受害者的惨叫。 当时那人，宁可死去，也不愿意受这噬魂之苦。 庄睿被这三个字吓住，眼里已经填满杀意跟恨“是谁到底是谁”是谁这么狠毒，将人杀死还不算，还要将他钉在此处，日日承受噬魂之苦。 钝刀子割肉，已经够痛。可这个，是千万把钝刀子，一起割肉。割完，又让他重新长好，再割，再长，周而复始，没有尽头。 余姬略过他的疼痛，走上前，再次画出血符。等血符融入定魂钉，钉子开始抖动，好一会儿，钉子自动拔出。 余姬再次拿出瓷瓶，将钉子都收入。 等钉子拔出，水晶棺里的人慢悠悠睁开眼睛。如同大病初愈的病人，他虚弱不堪，连起身都做不到。 “大哥”庄睿激动呼唤。 敖青微微抖动嘴唇，半响才道“睿儿”这一声呼喊，跨越了千年，仿佛从北海龙宫里，发出的一声轻呼。虽然轻微，可全是思念跟暖意。 “大哥，是我，我回来了大哥”庄睿忍不住握着他的手，嚎啕大哭，像个艰难找到亲人的孩子。肩膀因为难过心酸，抖动不已。 山里的雾终于散去，被遮挡许久的月光温柔如水，洒落在地面。清凉的风吹过偌大的坑，缭乱了余姬的发丝，她抬头看天，眼里薄薄的水雾被她逼退。 为什么，她会这么难过 好像遇到庄睿开始，她总会感到疼痛，她不明白，这个传说中病逝的北海三皇子，跟自己到底有什么样的关系。 何依依一边打报告，一边感慨，真是人算不如天算。那天昏倒之后，还以为自己死定了，谁知，到了晚上就醒过来。她妈赶到医院，还来不及哭丧一句，推开门，就见到何依依完好无损坐在床上，坑这超大的鸡腿，一嘴油光。 “你不是快死了”那一瞬间何妈妈十分呆滞，居然发出这么一句感慨，吓的医院里的人以为，来的是何依依的后妈。 何妈妈不顾其他，上前不断查看，没有外伤，没有中毒，胃口好的不行，这是快死了顿时她气地跳脚，大骂那个通知她的人是骗子。 孙哲平刚到门口，听见怒骂，哆嗦一声，颤悠悠躲了回去，不敢再踏进去。开玩笑，他就是何妈妈嘴里那个杀千刀的骗子。 见女儿一点事没有，何妈妈嚷着叫她赶紧出院，说完，便大步离开，会牌友去也。 到了第二天一上班，威虎村的事情就成了大新闻。 威虎村附近的村民都感到了地震抖动，相关部门连夜出动，很快，大小新闻媒体都报道了头条。荒野小村发现地震，震出千年古墓，发现惊天骗局。 何依依一脚还没跨进办公室，就被老罗等人招呼着，来到威虎村。 到了现场，她彻底瞠目结舌。 且不说那巨大的天坑，足足十米左右深度。在村子周围大大小小，还发现了不少的尸体白骨。而村里的居民，一个个惊慌失措，更有人大喊着，报应，全是报应。 村支书许连更是疯疯癫癫，一直说什么不可能。 王广等人找到王大成，宋安茹，先将他们拘押审问，其他人收敛尸体。因为发现了重大古墓，考古专家跟刑警队还因为身体大吵起来。 一个嚷着尸体属于人命案子，一个嚷着尸体极有可能是陪葬，吵的厉害。 还是市长出面，让法医将尸骨清理，检验，双方才罢休。就是这，考古部门还守着法医，生怕他们弄坏了尸体，影响考古。 王大成一回到警局，什么也不顾，全部交代。只求宽大处理，少判几年。 几十年前，威虎村曾经是个知青下乡插队的村子。可自从有一次，被许连发现了珍宝以后，村子就开始变了。 起初，村里的人因为得了许连倒卖文物的钱财，对他另眼相看。可慢慢的，村里的人越发不满足，个个都想发大财。这些人一合计，村子里的宝贝是他们的，怎么能交给许连这个外人，于是，就想要将这小子弄死，自己去挖掘。 但是许连也不是个好惹的住，在这些人动手之前，他便联络了一帮外面的盗墓团伙，将全村的人全部灭口，屠杀献祭。 而那些到访的各路亲戚过客，要么同流合污，要么，运气不好，成了祭品。 何依依粗粗算过，前前后后，一共127条人命，包括夏书杰。这简直是丧心病狂的作案，而且是整个村子联合作案。 竒 書 網 Ｗ w w . q í Ｓ ǔ Ｗ Ａ И Ｇ . Ｃ c 这些盗墓者，为的就是埋葬在地下的这座神秘古墓。墓主身份神秘，考古专家到现在也没有判断出墓主的身份。但是，从那庞大的墓葬，以及各种规格制度，初步判断出，这是一处帝王墓。 何依依记得当考古专家打开墓葬时，那堆满地的各种形状的黄金，各种珍奇的珠宝，还有名家字画，每一样，都让专门家门流了哈喇子。 孙哲平看到，摇头晃脑叹息“这能娶多少媳妇啊” 而夏书杰的死，也并不完全是场意外。 宋安茹面上跟人合伙投资了招聘a，但是她实际上想通过这个平台，给她自己洗黑钱。网络现金流动大，数据好操作。这对于做盗墓，卖赃物的她来说，再好不过。 王大成在村里呆了几年，一直没见到财宝的曙光，就跟人合伙，出了村子去搞传销。一边坑人不说，一边倒卖古董。 一次偶然，他听说宋安茹在投资a，就跟她联络上，将虚假的营业执照发布上平台，通过审核以后，开始坑害面试者。 有不少人被坑害，夏书杰属于比较倒霉那个。他千不该万不该，跟王大成提起了藏宝图的事。 夏书杰老家乡下，曾经有个人，祖上大约也是个盗墓的，不知从何处得到这个藏宝图，但是因为人老了，没儿没女儿，便把这图纸留给了夏书杰。 老人家是看他人好，留给他做个念想。没想到，就是这个图为夏书杰招来了杀身之祸。 那张夏书杰完全不在意的藏宝图，却被有心的王大成知晓。王大成假意结交他，想要拿到藏宝图，谁知这件事被宋安茹知道。 宋安茹也垂涎这宝藏多年，如何肯放过，于是假装招聘人员。说自己是个电商企业，招聘程序员，将夏书杰诱骗到威虎村。 夏书杰也疑惑为什么电商企业开在这山村里，但是对方开的工资条件实在太优越，他家里条件不好，没法不心动。 就这样，夏书杰一进村，就落入这些人的圈套。 宋安茹早年离开村子，并不知道村里的人做了屠村的事，她跟随父亲来到村里，后来又去北京。一直做的是交易的事，从来不知，这帮人为了钱，还能动手杀人。 夏书杰被打怕了，同意去拿图纸。谁知半路想逃跑，结果失足跌落河里，当时夜色深，等村民找到他的时候，他已经被淹死。 宋安茹吓的不行，村里人认为夏书杰八字不对，不能埋在村里，于是让宋安茹把尸体弄走。宋安茹哪里见过这个场面，可是她不敢拒绝，因为这些人会连她一起杀掉。 吓的要死的宋安茹拿出一大笔钱，让王大成帮着处理尸体。王大成见钱眼看，同意了，但转身却把夏书杰埋在荒林里。他想着，反正这荒郊野外，也没人来。 谁知，两个外地人在林子里放生，尸体被暴露出来。 “这就叫，天网恢恢疏而不漏。”老罗拿着保温杯，一阵感叹。 韩珂等人附和赞同“谁能想到，一个夏书杰，竟然牵扯出这么一桩惊天大案”他在现场见过那累累白骨，不是恐怖可以形容的。 那一个个窟窿眼，死死盯着他，鬼气阴森，吓的他不敢走路。 “要钱不要命，人心只恶毒，实在超出我们的想像。”王广将资料整理好，递给何依依，等她一起归档处理。 “谁说不是，这也是天意，你看他们挖了这么多年，那古墓居然一场地震给震出来了，这下，想藏都藏不住。”孙哲平嗤笑一声，想着那许连疯颠颠，一直说不可能。 何依依敲完最后一个标点符号，抬头看老罗“老罗，你说，这么大的案子，法院会怎么判刑会不会法不责众”虽然她不信，但是依旧很担忧，全村的人都是杀人犯，这案子怎么判 这村里，可是将近100人 老罗饮一口热茶暖身，喟叹道“再法不责众，也不会轻饶了这帮混蛋。估计咱们要忙一段时间，法院也是，得根据不同的情况，分别量刑。” 何依依颔首“也算是给夏书杰父母一个交代了，哎”何依依忽然惊讶道“庄队去哪儿了” 要说这案子，还是庄睿最先通知的他们，那些记者什么的，还是后来才知道。按照时间，庄睿很可能当晚出现在村子。 昨日他们从医院离开后，庄睿交代几人去休息，自己不见。眼下看来，恐怕是自己去了威虎村。 孙哲平笑道“头儿早上给我打完电话，就说有事先走了。”他一接到电话，就按照庄队的吩咐，通知了局长跟有关同事，等他到达现场，庄队已经离开，不知去了哪里。 老罗制止几人议论，轻笑道“你们还是赶紧行动，把该审问的都审问一下，早点结案，庄队 四方杂货铺 分节阅读 105 说了，办完这件案子，给我们放几天长假，这次大家都辛苦了。” 众人大喜，这次的案子，鬼怪离奇，他们差点丧命不说，还饱受惊吓，一想到那次警局闹鬼事件，几人都神情古怪，安静下来。只有孙哲平，傻傻乐着，想着去哪里玩。 庄睿在凌冽的寒风中，跟着余姬出现在昆仑雪山。大雪覆盖山顶，刺眼的白光穿透云层，在大地上，分外显眼。 余姬一身黑色大衣，穿行在人烟全无的雪路上。庄睿裹紧厚厚的羽绒服，不知前面瘦小的女子，为何毫无冷意。 正想着，余姬忽然停下脚步。回身对庄睿道“到了” 依旧是白茫茫一片，寒冷冰霜的山野，庄睿看不出，他们到了哪里。在庄睿诧异的眼光下，余姬一挥手，眼前本来的断崖，竟是长出一条冰雪之路来。 庄睿惊讶，这千年的沧海桑田，昆仑已经不是他认知中的昆仑了。 余姬抬步，领着庄睿走过长长的吊桥，等他们已走完，吊桥自动消失不见。两人不觉间，到了一处巨大的雪门前。门上雕刻着不知名的花朵跟团，栩栩如生，威严庄重。 “这是哪里”庄睿不明白，轻声问道。纵然高瘦，裹在羽绒服里，也显得臃肿。 余姬目光淡淡，可隐约有着庄睿看不见的苍凉。“昆仑墟” 庄睿一怔，昆仑墟，那不是 “没错，就是通往往生渊的大门。”人死以后，去往地府，神若身死，去往往生渊。 庄睿愣住，忍不住倒退两步，喉咙里颤抖发出一句“你你不是说大哥还有救”当他带着大哥的龙魂出来时，敖青已经元气尽失，再万一些时日，他就真的元神具灭。 余姬说，大哥还有救，他们必须回到昆仑。 可是，为什么要来昆仑墟境，这里，是神死后，埋葬的地方。 “他的确还有救，可是他的躯壳已死，我只能将他的龙魂放入往生渊。这样，他才有一线生机。”往生渊，纵然是神死后埋葬的地方，更是未死之灵，可以重生的地方。 生亦是死，死亦是生。 余姬的话让庄睿放下心来，他小声道“那大哥何时能复原” “快一些，百年左右。慢一些，千年左右。”余姬说着，已经推开那厚重的巨门。一阵吱响，巨大的雪门被推开，可里面，却幽深漆黑，没有尽头。 余姬转身递给庄睿一个吊坠，坠子是一个水滴形的灯，她对庄睿道“你进去吧，我在外面等你。” 庄睿接过吊坠，抱紧装了魂魄的瓶子，慢慢走进门内。当他一进入，大门便自动关上。余姬在外面，感受呼啸而来的冷风。微微发红的脸颊上，一双淡漠的眼。 神都会死，那她呢 还会在这世间，存活多久这满身的罪孽，何时赎完。 冷风刮来雪花，余姬伸手接住一片，六角形的雪花，姿态完美独特。等雪花融化在手掌，余姬感到丝丝的冷意。 等了很长时间，直到天色微微发暗，太阳唯有余晖在远处笼罩。身后的大门终于打开，庄睿从里面走出，步子有些踉跄。 余姬微微诧异，他的神情，与其说是伤心难过，不如说，是被什么东西吓到。 “怎么有事”余姬疑惑。 庄睿目光复杂，有太多余姬看不明白的情绪，当余姬以为他要说什么的时候。他慢吞吞道“没什么我大哥沉睡前告诉我一些事。” “什么事”余姬追问。 庄睿转眼，轻轻摇头，没有继续说的意思。他转眼，藏住心思，不想余姬看出什么。余姬不动声色，轻轻颔首“既然没事，我们回去吧。” “等等”庄睿喊住她“我还想去个地方。” 宋祁一杆将球打进球洞，绿色的圆球滚动消失，桌面只剩白色的圆球。他将球杆扔给花招“他们去了昆仑墟” “是，貌似，他们带着敖青一起去的。”花招拿着球杆，放回去。 宋祁拿起一杯红酒，轻轻抿一口，轻笑道“世事无常，谁能想到，失踪千年的北海太子，居然一直被困在那样的小地方。” 花招点头，神情有些木然，他也没想到，那一位，可是曾经与司天战神比肩的存在。谁能想到，会被困在地下千年，没有任何人找到他的踪迹。 “魔的力量，比我们想的强大。”花招喃喃说出这句。 宋祁眸子一冷，拿着酒杯的手一紧，指尖因为用力，微微泛白。“你说庄睿去了昆仑墟，见到自己的躯体，会有什么感受” “一具尸体而已，能有什么感受。”花招依旧麻木，并无任何猜想。 宋祁一愣“也是，能有什么感受，一句躯体而已。”如果是他呢他会怎么想会不会想起当年的旧事。那些快乐的，那些痛苦的，哪一样，能够轻易忘记。 执念，灵魂深处的执念。 这是魔的感受，魔的。 都说人才有执念，为魔所瘴，可神呢人最初的形态明明是从神而来，那么神，是否也有同样的执念 “按照您的计划，元魂已经转换的差不多，我们很快可是实施下一步计划。”花招忽然道。 “哦”宋祁看着窗外，兴致缺缺，似乎那个着急做事的人不是他。“让地府的人做事稳当一些，以余姬的聪明，恐怕已经察觉不对。” 花招颔首，转身离开。 那边也该蠢蠢欲动了，不知道他发现自己辛苦找寻的元魂失踪了那么多，心里是否怒气难消宋祁放下酒杯，笑的几多玩味。 第97章师道1 师者，所以传道受业解惑也韩愈师说 “你在干什么”少女清脆娇柔的嗓音在头顶响起，地上的人依旧蹲在原地，丝毫没有回答问题的意思。 少女见状，也蹲下身来，看着面前一列长长的黑线在蠕动。仔细一看，是黑色的蚂蚁，正在搬着食物迁徙。少女不解，再次问道“它们在干嘛” 直到蚂蚁消失在小小的洞口，树下的人终于抬头，余姬穿透树叶，总算看清男子的面容。光洁的头顶，清晰的戒疤，还有那再熟悉不过的面容。 这是宋祁 “我在看它们搬家。”不同于宋祁的高冷神秘，面前的少年和尚，面容清俊温和，眼里带着疑惑，却清晰坦然。白色的袈裟在他身上，显出高贵与出尘。 少女不解，也是一脸茫然“为什么要看这个”大千世界，再平凡不过的蚂蚁搬家，最低贱的蝼蚁而已，为什么要观察它们 树影斑驳，少女的面容隐藏在影子里，余姬如何也看不真切。只有淡淡的粉色纱裙在风里，轻轻飘荡。 和尚表情淡然，自己也是疑惑，半响才迎上少女的目光“施主，你有没有想过，自己这一生为何存在” 少女愣住，拿着花朵的手显然一顿。这个问题，她从来没想过，也从没人问过她。“我们是神，为什么要考虑这个” 和尚轻笑，踏出两步，走到悬崖边，看着万里江山。“人活着，有所求，妖活着，有所求，那么神呢” 人活着，图一世温饱，想着飞身成仙。妖活着，努力修炼法术，也想要早日成仙，脱离轮回之苦。可是，神呢 生而为神的他们呢 在漫长的时光里，神所求为何 和尚说完这句话，转身离去，徒留少女立在树下，茫然不知。半响，太阳升地更高，树影后移，余姬终于看清少女的面容。那竟然是她 余姬忍不住想靠近，可画面忽然一转，她出现在一处云海，仙气环绕的高山之地，一处凉亭处，少女奔跑而来，大喊着“师傅，师傅” 亭子了，一个白毛雪肤，童颜鹤发的老者正饮了酒，脸颊通红。听到呼喊，他回头眯眼一看，见到一团粉色朝自己跑来，打个酒嗝，轻笑道“阿余，你慌什么” 少女跑上前，蹲在老者面前，喘息几声“师师师” 老者敲她一下“死丫头，为师不过让你给如来送去几卷经文，怎么去了一趟，竟成了结巴”说着，又饮了一口酒，舒坦无比眯眯眼，十分享受着难得的美酒。 少女终于平静气息，伸手扯了老者的胡子道“师傅，我有问题要问你，不要再喝了。” 老者吃痛，放下拿酒的手，推开少女到“别扯别扯，留了上万年才有今日的长度，要是扯了，为师还如何跟寿星公比胡须长短。” 少女松手，鼓着眼嘟囔道“师傅，神活一世，所求为何” 老者正摸着胡须，揉着吃痛的下巴，忽然听到这句话，也是一愣。神情古怪，抬眼看少女“你怎么问这个” “你快回答我”少女站起来，叉腰蛮叫道。 老者神情复杂，酒醒了大半。看着面前亭亭玉立的少女，想着她出世到如今，差不多两百年，这年纪，在神界，不过是个小孩子。从她诞生自瑶池开始，好不容易魂魄完整，有了神识。 在自己这教养了百年，也不过如同人间的小儿一般，整日里玩闹，看什么都新鲜，对什么都好奇。所以，还总是喜欢问各种稀奇古怪的问题。很多时候，老者都被她弄的烦闷不已，后悔收了这么个话痨的孩子。眼下，她又来提问了。 事实上，连他自己也没考虑过这个问题。 “谁跟你说了什么”老者慢悠悠站起身，拍打两下身上的尘埃落叶。 少女颔首，目光坦然又迷茫“师傅，人也好，妖也罢，最羡慕的都是做神仙，可是神到底意味着什么神活一世，求个什么” 少女的声音清脆娇软，像出谷的黄鹂，美好稚嫩。但这清脆的嗓音，却问了一个老神仙上万年也没想明白的问题。 “为什么啊”老者拉长了声调，将这几个字缓慢说出，边说边摸着胡须，走出几步。少女跟在他身后，殷切切看着他，等待他的回答。 老者神情古怪，轻飘飘斜眼看少女，正当少女以为他要回答自己时，老者一个闪身，架上云雾，逃离去也。在少女的呼喊中，老者空中传音道“你去问问北海那小子吧，他知道道道” 尾音飘去老远，在辽阔的云海里回荡，少女被逃走的师傅弄的哭笑不得，立在原地，嘟了嘴唇，满面委屈。 又跑了，她是真不理解，为什么师傅总是在自己提问后，逃之夭夭。这个问题很难回答吗 画面又一转，一个少年庄睿啃着蟠桃坐在树上。 “神活一世为什么”他轻笑道“为了玩呗” “玩”少女在树下，高高扬起头颅，看着树上玩世不恭的少年。依旧不甚理解他话里的意思 少年扔掉桃核，跳下树来，站在少女面前“当然是为了玩” “我们生而为神，那是上天的恩赐。无需遭受轮回之苦，无需遭遇人间诸恶，可见老天爷偏爱你我，既然如此，我们自然要好好享受，玩它个痛快。” “可是，神的一生没有尽头，你怎么能一直玩下去。”少女依旧不解，时间对于人，对于妖，都是有限的。唯有神，不死不灭，没有尽头。 这么玩下去，不会厌倦吗 少年一愣，自己也蒙圈。没有尽头地玩，开心吗他摇摇头“那就换着花样玩，玩到我厌倦为止。” “那厌倦了呢”少女不依不挠，非要问个满意的答案。 少年感觉眼角抽搐，“这这等到了那一天再说呗”这如何回答，他可从来没想过这个问题，做神仙，要对付妖魔，捍卫正道，他家里有大哥。要修习术法，维护北海安宁，有他父王。他好像没有什么要做的，出了玩，他还能做什么 少女没有得到满意的答案，落魄回到仙洞，坐在高耸入云海的树梢，看着落日余晖。习习凉风吹来，她坐在枝头，茫然自语“神活一世，所求为何” 梦境散去，余姬慢悠悠睁开眼，看着窗外黎明的光泽，躺在床上默默不语。 怎么会做这么一个梦 何依依惊喜发现，自己的队长好像又恢复往日那个精悍帅气，高冷聪慧的男神了。挥别之前多愁善感，莫名其妙掉眼泪的状态，队长似乎比以前更帅气。 孙哲平揉着自己酸痛的腰，从训练场走出来。还以为庄队消失几日，自己能轻松一下，谁想，这一回来就拉着自己练擒拿。 真是一刻不得放松，才几天没练，差点就被庄队费了。可怜他年纪轻轻的，还没娶媳妇。这要是伤到腰，他媳妇以后的幸福咋整。 庄睿拿着水过来，扔给他一瓶。见他呲牙咧嘴，嗤笑道“怎么不行了” “谁说”孙哲平还想反驳，却一扭头，腰抽痛起来，痛的他倒吸一口凉气，拿着水瓶动弹不得。他娘的，肌肉抽痛也忒难受了。 庄睿赶紧给他揉了揉，孙哲平这才觉得好受一些，半响，他才嘟囔道“头儿，你这手法比按摩店的妹子还厉害。”他舒服地哼唧几声，显然十分享受。 庄睿重重打他一下，把毛巾甩在他身上“看不出来，还去过特殊场所。” “别胡说”孙哲平起身反驳“我去的都是正规的盲人按摩店，不是某些乱七八糟的场所，哥们儿不是那不着四六的人。” 电话响起，两人同时翻看自己 四方杂货铺 分节阅读 106 的手机。是庄睿的手机响了，老罗焦急的嗓音从那传来。“庄队，有新案子。” 两人从忙洗澡，穿好衣服赶往案发现场，苏城实验中学。 还没下车，就远远看到王广立在门口等着两人，大门口，停了好几辆警车，还有法医专车。来往的行人，目光好奇看着这里。一些学生也看着这些在自己学校门口停留的警车，议论纷纷。 “什么情况”孙哲平一下车，就紧张起来。今天是周末，按道理，众人不是应该放假在家，学生们也该休假才是，怎么还有这么多人。庄睿一大清早把他拉起来练拳就算了，这些人是干什么 王广领着人往初中部走，这所中学是市里的重点中学，光是一年级，就有十几个班，更不要说，三年级了。 到了四楼，庄睿远远看见好多人围在门口。 “今天本来周末，学生都放假在家，但是初三为了准备中考，几个重点班零时增加了补课。开门的学生一到，就发现死者吊死在风扇上。” 孙哲平不解“不是不允许补课吗”教育系统出的规定，给学生减负，可这怎么完全不是这个意思。 王广嗤笑一声“上有政策，下有对策呗”上面再怎么规定，也挡不住学生竞争激烈的事实。为了考上好的高中，进入好大学，家长们都默认了这种补课风气。就是明面上不准补课，家长都会逼着孩子来补课。 一句话，都是为了孩子好。 门口守着的警察看到庄睿到来，让开一条道，放他进去。偌大的教室里，一个女孩的尸体被高高悬挂在吊扇上，已经干涸的血迹，发黑腥气，顺着女孩的身体滑下，滴落在地面还有桌子上。 法医正在清理现场，想着如何把尸体弄下，不要破坏现场痕迹。一个法医拿着相机，在教室里咔嚓咔嚓拍照。 一切井井有条，唯有尸体透出诡异的阴森之气。 “谁报的案”庄睿问王广。王广看了眼周围，指着正跟老罗说话的中年男子道“就是他，他是年级主任。” 庄睿抬眼看去，一个大着肚子，穿着灰色夹克的中年男子，正跟老罗录口供。说道激动处，有些手舞足蹈，口沫横飞。见到老罗录口供，他稍稍安心，转头看向教室内。 “班主任到了吗”庄睿又问。 “到了，本来9点上课，她来的早，8点半就到了，被吓到，眼下在办公室休息，何依依陪着录口供。”王广交代情况。 “那他们谁是第一目击人”孙哲平插话道，法医终于将尸体取下，两个人合伙，把尸体慢慢取下，放在地上的担架上。 “都不是。”王广摇头“第一目击者是个女学生，她是值日生，早上早早来开门，一进来，就看到尸体，吓的要死，现在也在班主任办公室里。” 庄睿看着教室，也不知为何，本该透明的窗户上，都糊了报纸，挡住了学生们的视线。这里又是顶楼，不仔细的话，看不见教室里发生什么。 庄睿推开窗子，左边是广阔的运动场，对面的教学楼被高高的树枝阻挡，看不见这边教室的情形。右边只有两层楼高的小建筑，几十米开外，才有高高的楼房，可是都是墙面，也看不行这边教室的情况。 目前看来，很可能没有目击者。 庄睿微微蹙眉，回身看向尸体。那里，白色的担架上，躺着一具已经僵硬的尸体。血是从脖子上流出的，麻绳上沾满了发黑的血迹，死者是个十几岁的女孩。 身上穿着运动校服，蓝色的校服，也沾满血迹。 庄睿大略看了看死者的手，纤细瘦长，没有伤痕。他眸子一紧，似乎想了什么。不发一言，庄睿为实体盖上白布。 法医继续在现场收集证据，庄睿起身来到教室外，主任已经录完口供暂时离开。老罗拿着口供迎上庄睿的目光，“有什么线索”庄睿开门见山。 老罗把口供递给庄睿“你先看看。” 笔记上，是老罗龙飞凤舞的字迹。按照主任的描述，死者名叫叶晓旋，今年十五岁。是个学习成绩优异的女生，外貌条件姣好，是班上的文艺委员。平日里性格开朗，为人善良。总之，是个好孩子，没有得罪谁。 庄睿扫了一眼，把口供还给老罗“都是官面话，没什么有用的线索。” 老罗点头，收好笔记“可不是，满嘴的官话，一句有用的都没有。”很显然，这个主任并不了解这个学生，不过是为了学校的名声，在打哈哈，不想担责任。 “班主任那边如何”庄睿看着何依依过来，问道。 何依依看一眼教室内，淡淡道“值日生早上7点多就来开门，说是昨晚的作业忘记做，早上赶来做作业，没想到一推开门，就看到吊死在吊扇上的尸体，吓的要死，半天说不出话。” 一发现尸体，值日生吓的腿软，半天才想起给班主任打电话。她的惊叫声惊道了别的班级的学生，他们匆忙赶来，也吓到，帮着值日生报告给老师，一直躲在外面，不敢靠近。 班主任赶到现场，也是吓的要死，死者浑身是血，十分恐怖。年级主任赶来报警，他们一直站在外面，不敢进门。 “根据班主任的描述，叶晓旋是个挺听话的好学生，性格开朗，同学们都挺喜欢她的。怎么也想不明白，是谁要害死她。” “那值日生呢”孙哲平走出来道“同学比老师更了解自己的同学不是。” 何依依点头“值日生说外面学校有几个追求叶晓旋的男同学，但是叶晓旋不同意，可能可能是那几个人干的。” “情杀”老罗诧异，忽而又摇摇头叹息“现在的小孩”早几年前，他也碰到过这么一起情杀案，女方脚踏两船，被男方发现，男方气不过，那铁棍打死了女方。 那时候闹的很厉害，家长叫了几车亲戚朋友来学校闹，要学校赔钱。 眼下这案子，恐怕难善了。 “知道是哪些人吗”庄睿接过何依依的口供，细细翻看。 “没有，值日生跟死者也不是很了解，只知道班上有2个女生跟她玩的挺好，但是都不在现场。”一出事，本来要补课的也不敢继续补课了。整个年级都动荡不安，年级主任下令，全部放假，学生们一哄而散。 庄睿想了想“看样子，要家访一下。” 此时，法医已经清理好现场，一个个退散出来。王广最后一个出来，拉上教室的门。“头儿，韩珂说联系不到受害人的家属。” 几人一愣“怎么会” 王广道“韩珂说，他打了好多次电话，受害人的父母都没有接，一直是关机状态。”这也让王广疑惑，看死者的僵硬程度，差不多死了十个小时以上。 这样的话，死者更有可能彻夜未归。正常情况下，受害人的父母不是应该立即报警找人吗怎么会手机一直关机，难道不需要等待女儿或者警察的消息 一定有什么古怪。 众人一致认为，纷纷看着庄睿。庄睿合上笔记本，抬头道“死者家在哪里” 眼下只能去一趟死者的家。 第98章师道2 余姬有些心不在焉擦拭着铜镜，精致的彼岸花，满是岁月的痕迹，在余姬手里，被反复擦拭。 小七买菜回来，见她还在擦拭铜镜，叹息道“我走之前就在擦，我回来你还在擦，怎么着，这都半个小时了，上面的漆都被你磨破了。” 余姬恍然停手，看看手上的铜镜，瞟一眼小七，淡淡道“这是铜的，不会掉漆。”可手上却放下了铜镜，转而擦拭旁边的青花碗。 小七甚是不解，放下手里的菜，大咧咧坐到她旁边。“你到底怎么了，自从回来以后，整天心不在焉，是不是庄睿那小子对你”对你做了什么。剩下的话，小七没问出口，他想着，依照余姬的本事，就是十个庄睿也不是她的对手。 余姬依旧漠然，将青花碗上的灰尘擦拭干净，淡淡道“我最近又开始做梦。” 对余姬而言，梦是离奇的东西。人活着，爱做梦，因为身体里都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反复不休，纠缠一生。可是她不一样，在成为契约者以后，她被剥夺了很多东西，最重要的，便是那些反复不定的情绪。 她甚至很少有自己的，所以外人眼里，余姬永远是漠然，淡定，一副无欲无求的样子。 这样的人，不，这样的存在，不需要梦，也不会有梦。 可自从遇见庄睿，她开始做梦，而且越来越频繁。每一次，都是她好不熟悉的过往，这一次，甚至梦见了少年宋祁。 梦里，那个神情淡漠，温润如玉的少年，光洁这头，眼里清澈如水。淡淡坐在菩提树下，身上有浓浓的佛香，让人安心。这跟她见到的宋祁完全不一样，她遇见的宋祁，眼里是狡黠的，带着令人畏惧的气场。轻轻一个动作，就让人颤抖。 狼一般凶狠，黑豹一般优雅高贵。 低调又华丽的穿着，高高在上的王者气质。 “你梦见什么”小七紧张看她，眼里满是担忧。他永远记得，上一次余姬做梦，发生了什么，遥远的陕北之地，还留着她当时暴怒，砸开的天坑。 “宋祁还有一个老者。”余姬轻缓开口，慢慢在脑海勾勒两人的影子。宋祁不说，那个老者，又是谁梦里，少年的自己，叫着那人师傅。那些是她的过去吗 小七惊吓站起“你梦见宋祁怎么会梦到他他做了什么”小七一听到宋祁的名字，就怕地跳脚，这个万年老妖，轻轻一挥手，紧闭了他的法术，现在都解不开。余姬居然毫无办法，可见这老妖怪之恐怖。小七打心底里希望，这个人是朋友不是敌人，否则，他跟余姬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余姬却不回答小七的话，起身将东西从新摆上柜台。 小七不甘心，追着她问“你说话，这么吊着人，也太难受了。”他的好奇心，自来旺盛。店里的鹦鹉小绿恰时醒来，听见小七的话，跟着凑热闹，嚷着“难受，难受，太难受。” 小七指着鹦鹉道“你看，它都难受了。” 余姬回身，轻轻弹指，鹦鹉瞬间倒下，继续睡觉，并且发出呼噜声。“要不也让你睡了”余姬瞟一眼小七“你想睡哪里” 小七看着吊在笼子上，倒着睡着的鹦鹉，立时捂住嘴，摇了摇头。开玩笑，他才不要像蝙蝠一样，倒掉在屋顶上。嗖的一声，小七拿着地上的菜，飙回厨房。柜台上的书册被他的狂奔，扬起几页纸来。 庄睿驱车来到一处别墅区，巧了，正是上次琳达减肥药那个案子，受害人被绑架的别墅区。门卫再次看到庄睿几人，立时扬起笑脸“警官，这是又有案子。” 庄睿看他神色，估摸着这门卫心里在叫苦，连着两回来，都是跟案子有关。“叶万财是住在这片小区吗”这个人，就是叶晓旋的父亲。 门卫颔首，打开门放两人进去。得，这还真有案子。“警官，能问问他犯了什么事不”门卫闪烁绿豆眼，眼里全是八卦好奇。这问话让庄睿一愣，轻轻挑了眉头。副驾驶座的孙哲平恰时插话道“都是机密，不方便透露。” 门卫哦一声，想想也是，也不废话，指了指叶家的别墅，领着两人过去。 叶家看样子是很有钱，豪华的两层别墅，淡黄色的外墙，复古优雅。门卫上前按了按门铃，片刻后，别墅内出来一人。微微花白的头发在头上绑成一坨，身上穿着格子围裙。来人看到门口的门卫，轻笑开门。 “小李啊，有事” “曾阿姨”门卫甜甜一笑，回身指着庄睿跟孙哲平道“这是警察，找你老板有点事，他们在家吗” 曾阿姨一愣，抬眼打量眼前两人，忐忑不安道“警官我家老板有啥事啊” 庄睿不着痕迹打量一下曾阿姨，看着她不安搅动手指，淡淡拿出照片“这个女孩是这家的孩子吗”照片上的人，正是叶晓旋。 曾阿姨拿过那张一寸的证件照，红色背景上，少女娇俏的容颜跃然纸上。“是，是叶家的孩子，她怎么了” 孙哲平看一眼庄睿，肃然道“这家的家长在不在，这女孩出事了。” 曾阿姨大骇，能让警察找上门，可见是比较严重的事。曾阿姨是农村人，老一辈人看来，生不入官门，死不入地府。她这一辈子，也没跟警察打过交道。立时害怕起来“警官，这这主家都不在啊，这孩子出啥事了” 庄睿收好照片“我们能进去等吗”他想去屋内看看。 曾阿姨忐忑不安，想拦住，可眼前的人却是警察，怎么拦，只得僵硬的让开身子，轻警察进去。门卫也好奇，想跟进去看看，曾阿姨却拦下他，让他千万别多事。门卫无奈，只能在大门外探了探脖子，悻悻然离开。 曾阿姨动作快，在庄睿两人进门前，匆忙跑来，给两人递上鞋套。庄睿跟孙哲平自觉套上鞋套，跟着曾阿姨进了门。曾阿姨拿起电话给主家打电话，可是手机半天没人接听。她尴尬回身笑笑，不得已，拨通了秘书的电话。 女子慵懒的声音传来，曾阿姨眼里露出几分不屑，可依旧有礼貌道“严秘书，老板在吗” “在啊，不过他在洗澡，有事”女子声音娇软，能感觉是个娇媚的美人。 “你让老板接一下电话。”曾阿姨小声道。 “有事跟我说呗，怎么，不会是 四方杂货铺 分节阅读 107 那黄脸婆让你打来的吧”尾音上扬，秘书十分不屑。 曾阿姨不悦，脸上已经全是鄙夷，她不自觉放大了音量“家里来警察了，你让老板赶紧回来。”啪的一声，直接挂了电话，一分好脸色没有。 李秘书一愣，真是，还把自己当女主人不成敢挂她电话 “谁啊”叶万财穿着浴袍走出来，肥胖的身子，肉一颤一颤。 李秘书嘟囔一声，到底不敢隐瞒“你家阿姨打电话来，说警察上你家了。”要是那黄脸婆的事，她一句都懒得说。 叶万财换衣服的手一顿，回身看她“警察找我干什么”他心里泛起嘀咕，自己是做房地产生意的，这一行，多少有些不干净，黑白两道都有打点，避免沾染麻烦。可眼下，警察怎么会去他家 李秘书翻个身，性感的睡衣轻轻撩起，黑色的薄纱下，露出若影若现的大腿，白嫩的肌肤，诱惑迷人。“我怎么知道，你自己去问问吧” 叶万财拿起床头的手机，一看，竟然关机。他开机后，一连串未接来电轰炸他的手机，见都是陌生号码，叶万财也不着急打回去，而是拨通家里保姆的电话。那头的曾阿姨一看来电，立马接听。 “叶先生，不好了，小姐死了。”曾阿姨拿着手机，抖动不已。就在刚才，警察已经告诉她叶晓旋的死讯。 叶万财听到这句话，眼睛瞪的老大。拿起外套就跑，李秘书从洗手间出来，只听到一阵关门的巨响。 当叶晓旋的父母到家，看到的就是在客厅端坐的陌生男子。庄睿站起身，跟来人打招呼。叶万财焦急“警官，你是不是弄错了，晓旋怎么会死” 他只有这一个女儿，掌上明珠一般疼爱，一定到这事，心都快裂开。叶晓旋的母亲黄慧双眼红肿，显然哭过。 “这是你们的女儿吗”孙哲平把照片递给两人，叶氏夫妇一看，忍痛点了点头。黄慧立时大哭起来，捂着脸坐在沙发上。 叶万财忍着难过问道“晓旋她她是怎么死的” 庄睿看一眼孙哲平，淡淡道“初步判断，死于谋杀。” “你说什么”黄慧抬起脸，不可置信看着两人，激动站起来“我家晓旋还是个孩子，能得罪谁谁会杀她” 她以为这孩子可能是出了车祸，或者其他意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的女儿被人谋杀了。 孙哲平劝慰道“叶夫人，你冷静点，请你配合我们，好让我们早日抓到凶手。” “我怎么冷静，死的又不是你的女儿，你说的轻巧”黄慧含泪怒喊，一想到自己十月怀胎生下的心肝宝贝就这么被人害死，她就恨不得将凶手千刀万剐。 孙哲平微微蹙眉，想着她到底是死了女儿，还是忍下来。叶万财相对理智一些“对不起，我太太心里难过，失礼了。” 庄睿淡淡道“没事，我们来，是有些问题想问一问两位。” 叶万财揽着黄慧坐好，一边轻拍她的肩膀，一边对两人道“有什么你请问，我知无不言，只要能找到杀害我女儿的凶手” 孙哲平拿出笔记本，开始给两人录口供。 “初步判断，您女儿是昨晚被人吊死在教室，请问，昨晚你女儿去过哪里”庄睿开口问，细长的双眼，都是精光。 “这”叶万财却愣住，看一眼怀里的老婆，嘴上嗫嗫道“我我这几日都在公司，没回家，并不清楚。”他在闪躲，孙哲平都看出来了。 黄慧却忽然抬头骂人“什么公司，还不是带你那秘书鬼混去了。”叶万财被戳破，面上挂不住，嘟囔道“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在这乱瞎猜。” 黄慧却不管不顾，猛的站起来“你敢做不敢说了要不是你在外面乱搞，晓旋能在朋友面前抬不起头来能气的不想回家吗要不是这样，我我的晓旋，怎么能让人害死” 叶万财要反驳，庄睿却插话道“叶太太昨晚在哪里” 黄慧一愣，抽搐两下鼻子，半响才道“昨晚跟牌友通宵打牌。”孙哲平看着她严重的黑眼圈，隐隐相信。 “好啊，你还敢说我，大周末不在家陪女儿，居然出去打牌，我看女儿是被你气的不想回家的。”叶万财想着这女人，竟然恶人先告状，自己外出不在家，居然还敢责怪他，简直不可理喻。 “我呸，我不过是打个牌，能比得上你，小三养了一个又一个，这次更厉害，那小蜜比女儿大几岁亏得晓旋还叫她姐姐，她就是那么做人姐姐的就这么爬了你的床，不要脸的贱婊子”黄慧气不打一出来，抬手就给了叶万财一巴掌。 这一下，捅了马蜂窝，叶万财气不过，伸手就要打她。黄慧也不是好惹的，抓着警察就喊救命。夫妻两人将庄睿夹在中间，对骂大闹，谁也不放过对方。 孙哲平上前拉开叶万财，庄睿跟孙哲平一人拦着一个，避免两人肢体接触。可两人完全忘记女儿的死，只顾着数落对方的不是。 女的说男的有了钱就在外面搞三搞四，不是东西。 男的说女的一把年纪不好好教养女儿，成天在外面打牌。 反正互不相让，把彼此的短处揭个精光。 好不容易把两人隔离开，单独问话完毕，孙哲平已经精力散尽。上了车，将座椅后仰，叹息道“有钱人真不是东西。”这夫妻两人，也不是一般的能折腾。他还好些，抓着人就行，索性他力气大，抓个男人不算什么。 庄睿就惨有些，对着女人，不能随便动手碰触，只能喊着曾阿姨来拉人。黄慧激动处手舞足蹈，不小心在庄睿脖子上划出一道血痕。 庄睿淡漠拿着纸巾擦一擦脖子，白一眼孙哲平，“叶万财怎么说” 两人分开录口供，孙哲平负责叶万财。 “还能怎么说一看就是个拿钱溺爱女儿的人，女儿要什么，一律用钱打发，根本不关心女儿做什么，学校的事，一概不知，就是家长会，都让秘书出席。”孙哲平见过这种人，但是都是单亲家庭的，想不到这夫妻俩，还没离婚，就这么对女儿了。 “黄慧怎么说”孙哲平好奇问道。 庄睿一边开车，一边摇头“跟你差不多，有用的消息还没曾阿姨多。” 叶万财早年靠着跟人倒卖地皮发财后，家里有钱了。但是这么多年，黄慧就生了一个女儿。叶万财还想要个儿子，而且朋友圈里都是搞小三小四的男人，他也是好色，自然不能免俗。 夫妻两人都是初中文化，不太会教育孩子。自从发现老公外遇开始，黄慧就爱上打牌，成天跟牌友打麻将，四处玩，心思都不在女儿身上。女儿有事，都是花钱打发。 反倒是保姆曾阿姨，在叶家多年，一直照料叶晓旋。对她更亲昵一些 按照曾阿姨的说法，叶晓旋本来以为自己家庭和睦，父母只是忙碌。她本也是个可爱乖巧的女孩，人又聪明可爱，学习成绩好，一直是父母的骄傲。 可是有一回，在一个家庭聚会上，叶万财外面的女人找上门来，嚷着要叶万财给名分。这一下，表象揭穿，众人对叶家指指点点，叶晓旋甚至被不懂事的小孩指着嘲笑。 说她父亲给她找了小妈 气不过的叶晓旋跟人狠狠打了一架，离家出走一回，直到叶万财把那女人处理了，才回家。可是从那以后，叶晓旋就变了。 表面上，还是个好学生，但是背地里，却开始交往一些坏孩子。 “有一回，她浓妆艳抹，跟着个小混混骑了摩托车就离开，那裙子短的，都能看见屁股了。”曾阿姨回忆起那一次，摇头叹气。 按照曾阿姨的说法，叶晓旋曾经跟人去混酒吧，喝的酩酊大醉才回家。 庄睿进入叶晓旋的房间，果然在衣柜里看到不少暴露的衣着。桌子上，散落了不少昂贵的化妆品，光是口红就整整两盒子，庄睿看着那个昂贵的标志，估摸着，至少几万元。 父母不关心，接触不良少年，自然而然要学坏。也许，这样招惹了不该招惹的人，才招来杀身之祸。 恰时，何依依打电话来。 何依依跟王广两人去家访叶晓旋的好友，眼下差不多有结果。庄睿示意孙哲平接通，自己开车，不方便接电话。 孙哲平滑开接听键“你们怎么样” 何依依稍稍激动“头儿，问出来了，受害人出事当晚，去了酒吧。” 第99章师道3 庄睿领着人，潜伏在酒吧一条街。 在这条街上，有一家最大的苏荷酒吧，喧闹的音乐震天响，五光十色的灯光下，是疯狂扭动，兴奋不止的年轻人。庄睿微微蹙眉，感觉自己进入乌烟瘴气之地。当年跟着大哥到人间捉妖，偶尔一次进入百妖洞，见识到一帮奇形怪状的妖怪，也没这么难受。 这年头，人活的越来越像妖，妖活得才像人。 根据何依依的描述，那两个同叶晓旋要好的女同学，一致肯定，叶晓旋跟酒吧里一个叫韩彬的男子要好，据说两人在交往。 “交往的话，为什么要杀人”孙哲平不太理解。 何依依继续道“按照那两个女孩的说法，韩彬似乎是个爱吃醋的男人，但凡有别的男人靠近叶晓旋，他都要吵架生气。有一次，还动了韩彬。” “这么说，很有可能是情杀”老罗再次想起曾经的校园情杀案，男孩占有欲太重，嫉妒心作祟，眼里容不得一点沙子。一时冲动，就把女方杀了。 王广点头“目前来看，很有可能是情杀。” 听到这，庄睿当即拍板，把人先抓回来审问一下再说。众人随即离开警局去往酒吧，何依依再次被留下，查找学校附近的监控系统。 众人在酒吧一条街观察许久，一直没见到相似的男子出现。于是辗转苏荷酒吧，按照那两个女学生的说法，韩彬经常到这家酒吧来。 王广看出韩珂有点心不在焉，用手肘捅一下他“怎么了，想什么呢” 韩珂尴尬笑笑，没什么。王广见他回神，不再多言。酒吧里灯光黑暗，没看到韩珂担忧焦急的眼神。 那两个女学生虽然交代了韩彬这个人，但是谁都没有他的照片。只能根据见过一次的印象，描述出韩彬的样貌。 按照她们的说法，韩彬生子高大帅气，像是校草一样的男生。身高大约185，喜欢机车，爱穿皮质外套，染一头金色的头发。按照小女生的眼光来看，韩彬简直就是韩剧男主角的长相，是个美男子。 几人对着这模糊的供词，在喧闹暗沉的酒吧内找人。 好在，酒吧里人虽然多，但是符合描述的男子并不多。孙哲平几人在酒吧各个角落查看，甚至问了酒吧酒保，都表示没见过这个人。几人不禁怀疑，是不是小姑娘们弄错了。 正当众人想要撤退去别的地方找人时，韩珂忽然对着一个男子怒目而视。王广顺着眼光看去，皮衣，金发，高大帅气，完全符合描述。 还不等王广开口询问，韩珂已经冲过去。 不过十米的距离，那人一听到韩珂大喊，立马吓地转身逃跑。撞倒了酒吧里的人，也不管不顾。王广立时对着耳麦报告“找到韩彬了” 韩珂追着人往外跑，那人腿长脚快，跑的跟豹子一样，可是韩珂也不是好惹的，一路疯狂追出去。那人显然吓到，眼里惊恐，一边跑，一边留意周围，看看哪里有可疑躲避的地方。 路上，韩珂跟那人你追我赶，路人险险让开，生怕自己被撞到。 有那穿了长裙的姑娘，裙子居然被这一阵跑步的风，掀起裙子。那人跑的难受，眼看韩珂穷追不止，他喘气着，恰时看见巷子，一步就跑了进去。韩珂很快追到，一进入巷子，就看到两条路。直觉的，他跑向右边。 等他跑远，那人才从垃圾堆里出来。小心翼翼探着脑袋，看到四周没有人，才松了口气。他喘息地起身，整理一下衣服跟头发，得意看一眼韩珂离去的方向。转身出了巷子，打算回去。 不想，才到巷子口，就被人迎面一脚，狠狠踹倒在地。 孙哲平几人终于赶到，却见韩珂对着那人就要开打。几人赶紧跑上去，阻止韩珂。开玩笑，眼下这还是不是罪犯，真要打人，那出事怎么办周围那么多人看着呢 不想，韩珂就算被人拉住，还对着那人狠狠唾骂“小王八羔子，不读书居然来混酒吧，你活腻了是吧，信不信我打死你” 这话，怎么听着有点奇怪。老罗心里嘀咕，其他人也嘀咕，这口吻，怎么很熟悉是的。 那人倒在地上，单手撑地，一手捂着被踹的胸口，弱弱道“哥” 韩彬，是韩珂的弟弟，堂弟。 韩彬今年十七岁，未成年，是韩珂大伯的小儿子。兄弟两人感情还不错，但是自从韩彬他爸爸在外面有外遇以来，他就性情大变，不太喜欢去学校读书。反而认识了社会青年，迷上赛车，尤其是机车。 韩彬谁都不怕，就怕他大哥韩珂。一来，他是警察，为人正义，二来，他拳头硬，韩彬打不过，只能服他。 在警局办公室内，韩珂忍不住就想给他一巴掌“你说说你，该上学的视乎不上学，还给我去混酒吧，胆子肥了是吧，啊信不信我卸了你的胆子下酒” 在警局里一贯温和的韩珂，难得露出暴力一面。要不是孙哲平跟王广死死拉着他，他的脚就再次踹在韩彬身上了。 “哥我我那就是去 四方杂货铺 分节阅读 108 找人，没在酒吧混”人高马大的韩彬，此时恨不得钻地下去。他自来把大哥当目标，为了打败他，专门跟人学拳击，练了一身超龄的腱子肉。 但是，也不知是不是小时的阴影作祟，一见到大哥，他心里上首先就怂了。 此时的韩彬，就像耗子看到猫一眼，缩在角落，一动不敢动。 “你还有理了是吧，你说你之前怎么答应我的说再不玩车，好好读书的这才多久，就旧习复发，又去了。”韩珂不解气，说着就想那东西扔过去砸他。 王广跟孙哲平一瞬间看穿他的想法，立时把周围的东西都拿开，韩珂半天才抢到一只笔，狠狠仍了过去。不想，老罗恰时出来，那只笔一下砸到了老罗。 办公室一下安静下来，老罗躬身，捡起地上的笔。冷冷扫一眼韩珂几人。拿着笔，慢悠悠道“怎么着，警局是你家啊” 韩珂愣在当场，不敢发声。孙哲平傻呵呵尴尬笑笑，王广假装收拾东西，不敢看老罗的眼色。老罗这人，最恨别人公私不分，在公家地方，办私人的事。 韩珂这样闹，老罗的脸色已经森冷。见众人不说话，老罗冷冷道“不说话不说话就都给我安静下来，不管你们什么亲戚关系，在警局，只有警察跟犯人。” 老罗一番话，韩彬简直含泪感激，这位大哥咋早不出现，早出现自己也不至于被打的这么惨。 韩珂扯扯嘴皮，理亏道“对不起，我知道了。”可抬眼看韩彬的眼神，依旧森冷，简直冰渣子一样，要将韩彬扎个透心凉。 老罗见他冷静下来，也不多话，领着韩彬去了审讯室，查问案情。 “这姑娘你认识吗”老罗拿着叶晓旋的照片递给韩彬。韩彬感激眼前救命的大叔，恭敬拿过照片一看，立时点头“认识认识，叶晓旋不是。” 玻璃窗后的韩珂眼色一冷，止不住手指紧张颤抖，心里担心害怕。这是他弟弟，他一点也不希望韩彬就是凶手。 孙哲平安慰道“这可能是巧合不是。”哎，这话他自己都不信。 审讯室内，老罗双眼一咪，指着照片道“她死了你知不知道” 韩彬傻眼，不知可置信道“死了怎么可能，她昨天不还好好的。” 看着韩彬激动惊讶的眼，老罗却泼冷水“昨晚死的，被人吊死在学校吊扇上，是不是你杀了她” 这句话让韩彬吓的差点跌坐在地，韩彬抖着牙齿“警察叔叔，可不敢开玩笑啊，我绝不会杀她。” “你跟她什么关系”老罗继续问话，王广在一旁沙沙写字，不时打量韩彬的神情。 “能有什么关系。”韩彬稍稍激动，站起又坐下“我跟她就见过几次，不熟” “不熟”老罗声调微微上扬，语气里满是不信。“我怎么听说，你们是男女朋友，你还曾经打过她。” “谁说的”韩彬叫嚷，一副天地良心的，老子冤枉死的样子“我没有跟她交往，老子至今还是单身狗一条，连妹子的手都没牵过。” 老罗身子靠后，微微扬起下巴，用一种威严睥睨的姿态道“小子，知道对警察撒谎什么下场吗” “天地良心，我怎么敢骗警察，我大哥知道了还不弄死我”韩彬伸手，指天发誓。“我要是骗撒谎，就让我大哥一辈子做单身狗” 玻璃后的韩珂差点跌掉，一激动，就要去隔壁揍人。孙哲平赶紧拦住他“忍住，忍住，谁家没有熊孩子。” 韩珂气不过“小王八蛋，胆子肥了，敢拿我发誓” 王广一听，气乐了，扑哧笑出声“你撒谎，怎么拿你大哥发毒誓。” 韩彬这才反应，自己把心里话说出来了，立马改口“错了错了，我发誓，要是我撒谎，就让我一辈子单身狗，牵不到妹子的手，亲不到妹子的嘴，摸” “打住”老罗制止他，这要再不阻止，指不定说出什么下流话来。“说说你跟叶晓旋怎么认识的。” 韩彬挠挠头，似有苦闷道“怎么认识英雄救美呗。” 有一日，他到酒吧找朋友拿东西，结果在酒吧巷子口，见到两个男的对一个女生拉拉扯扯。这种事在酒吧挺常见，有时候就是外围女做生意，他基本不管。 谁知，才一靠近，就听到那女孩大喊救命。那两个男的，也开始对女孩动手动脚，撕扯她的衣服。嘴里不干不净，说些肮脏下流话。 韩彬有个当警察的大哥，自己当然正义感爆棚。一看这两个混小子欺负姑娘，自然要管一管，于是不管三七二十一，上前就是两脚，把那两个混混踢倒。小混混一看，谁那么大胆子敢打人，爬起来就要反击回去。 结果，韩彬一身腱子肉，打不过大哥，收拾两个小混混还是没问题的。小混混被打趴下，临走前，放狠话，一定要收拾韩彬。韩彬霸气道“有本事你就来，老子一定打断你的腿。” 那一瞬间，叶晓旋就缠上了韩彬。 用叶晓旋的话说，韩彬简直就是上天赐给她的英雄。又高又帅，人品还好，怎么能不招女人喜欢。 可是，韩彬不乐意啊。 “我妈交代，我要是敢早恋，她就直接打断我的腿，让我上大街上要饭去。你是不知道，我妈说到做到，我爸搞外遇，她真的那倒去砍人，要不是我大哥到的及时，我爸下半辈子就要当太监了。”韩彬叹息，十分惋惜，自己大好的年华，连妹子的手都没牵过。 孙哲平算是看出来了，这熊孩子，就是个嘴上没把门的，再问下去，祖宗八代都能给你露底咯。 “这么说，你们不是男女朋友”老罗又问，眼里的怀疑已经少了不少。 “那当然，她缠着我不放，但是我真不喜欢她。”韩彬指着照片道“这女孩，面上看着挺可爱一姑娘，但是谎话张嘴就来，还特喜欢自作主张。你们是不知道，我还没怎么着呢，她就到处跟人说是我女朋友。我周围的朋友她全部过滤不说，但凡是个女的，她就跟人家针锋相对。” “这还不算，竟然偷偷查看我手机，最疯狂的一次，把我手机里面的号码都删除了。连我妈的号码都不放过，只准存她的号码。最后，我手机里就剩她跟10086的客服短信了。你说，这种女孩，哪个男人受得了长的再漂亮，我也消受不起啊” 韩彬对着两人大吐苦水，将自己形容成一个被女人骚扰，无可奈何的委屈男人。 “这要是个男的，我早就打他了。可这是个女的，我一瞪她，她就委屈对我哭，说我不是东西，警察叔叔，你说我能怎么办” 孙哲平听的目瞪口呆，半响才道“怎么没这么个姑娘缠着我不放呢” 韩珂白他一眼，继续看审讯。 “昨晚你人在哪里”老罗听了半响，点头再问。 “昨晚”韩彬眼光微微闪躲，装作仔细考虑的样子，半响才道“我在家睡觉呢” “当真”老罗语调有些变动，韩珂几人听出来了，韩彬却毫无所觉。 “当然是真的，周末不在家睡觉，还能干嘛”韩彬努力笃定，表现地理所当然。仿佛他说的都是真的，但是，老罗可不好骗。 啪地一声，老罗狠狠一拍桌子，站起来，倾身瞪着韩彬道“还想撒谎，昨晚你明明去了苏城实验中学，那附近的监控都拍到你进出的画面了。” 老罗拿过几张照片，甩在韩彬面前。玻璃后的韩珂跟孙哲平也是一愣，对望一眼，看见彼此眼中的惊异。没听说有这么个证据啊 韩彬低头看着照片，眼神飘忽不定，半响说不出话来。 “怎么还不老实交代”老罗厉声冷笑。 “我我”韩彬低垂着脑袋，弱弱开口“就算就算我去了，那也是她打电话让我去的，我我真没杀人。” “没杀人”老罗指着照片上的时间“根据法医的鉴定结果，你离去的时间，跟叶晓旋死亡时间几乎一致，你就是最后一个见到她的人。” “不是”韩彬叫嚷道“我真没杀人，我总之我没杀人。” “那你大晚上去那里做什么”老罗见他如此，转了话题。“昨天可是周末，学校不上课，你也不是那学校的吧” 韩彬紧张舔舔唇，眼神不安，想了想道“这是，她昨晚是打电话给我，让我去救命，但是你不知道。叶晓旋她就是个神经病不是我有偏见，实在是，自从我救了她一回，她就死缠着我不放。我不想跟她见面纠缠，她就不知道哪里弄到我的电话，好几次假装遇到麻烦，让我就救命。” “一次两次，去了都是假的，我也不是警察，又不是她男朋友，自己忙着呢，哪里有时间天天陪她作所以昨晚她再次打电话给我，我是不信的，但是”韩彬抬头看一眼老罗，心虚道“我到底是个男人，她又哭的很凄惨，说有人要杀她，我没办法，最后才去的。” “但是我到了哪里，才发现学校里一个人都没有，冷清清的，教室里到处一片黑暗。我想这，她八成又把我耍了。气不过，我就直接走了。” “她打电话向你求救”老罗愣住，“她怎么说的” 韩彬想了想“就是，可着急可害怕，小声道，让我去学校救她，学校有人要她的命，然后什么也听不清了。她之前也是这么做的，我吓了几次，所以没当回事。” 老罗思索片刻道“你手机呢” 韩彬老老实实从口袋里掏出手机，递给老罗，老罗看着上面的通话记录，叶晓旋死亡前一个小时，两人通话过。 但是 “这只能证明你到过现场，不能洗脱你的嫌疑，你仍然是最有嫌疑的人。”老罗的话就是一把锤子，敲的韩彬彻底傻眼。 “警察叔叔，我真没杀人，我发誓，我到的时候，根本就没见到人，我一看学校那么冷清，她的电话又不通，我就直接回家了。”韩彬叫屈，自从救了这个女人，自己就没一天安宁过，活着给他找麻烦，死了也不放过他，他找谁惹谁了。 感情做好事，还做出麻烦来。 老罗淡淡道“你自求多福，期待你大哥早点找到证据，证明你没有嫌疑吧。”希望你那个被你赌咒发誓一辈子单身狗的大哥，还有救你的心思。 老罗想着，瞟一眼玻璃窗，不搭理韩彬颓丧的脸。 第100章师道4 少女穿过高高的芦苇荡，终于走到码头，可一抬头，却看见一个白衣袈裟的和尚，在岸边打坐。“怎么又是你”少女在金光浮动的景色里，轻声惊叹，这不就是那日对她提问的和尚。 温润少年微微一顿，片刻后，缓慢睁开眼。他看一眼身旁的少女，嗓音温润如水，波澜不惊。“是你，有答案了吗” 少女愣住，轻轻摇头，圆圆的发包随着少女的晃动，微微松动“没有，我问了很多人，谁都没有答案。”就连师傅都被她吓跑，一个月没回洞府。 和尚转头看她，眼里微微疑惑“为什么，要问别人” 少女看着他如水的目光，心里迷糊“不懂就要问啊，师傅说的，难道不对吗”师傅教导她，不懂的就要问，然后她把师傅问到逃跑了。 和尚微微一笑，嗓音依旧平静“别的都可以问，但是这个，你必须问自己。” 少女傻眼“怎么要问自己，我没有答案啊难道你有”既然他是提问的人，那必然是有答案的，少女期盼看他，等着他的回答。 落日的余晖渐渐散去，天空是灰色的彩霞，湖面上，映着彩霞跟天空。少年和尚盯着湖面道“我的答案是我自己的，你的答案是你自己的。” 少女更加迷糊，这绕口的答案，怎么让她更加不明白。“难道你我的答案不一样为什么不一样” 和尚却站起身来，居高临下看着娇俏的少女。不觉的，他俯下身，盯着少女的眼，两人相距，不过一个拳头的距离。少女忍不住微微脸红，薄薄的粉色，渗透了耳朵。 “人也好，神也罢，每一个都不一样。你我不是一体，答案自然不同。你是你，我是我。” 和尚起身，转身离开。 少女猛然起来，对着和尚的背影道“那你的答案是什么你活一世，所图为何” 和尚顿住身形，清风吹来，扬起他白色的袈裟。他回身道“总有一天，我会告诉你的，但是现在，不是时候。” 少年终于离去，少女恍然若失。她似乎明白了什么，又似乎，什么也不懂的。 问自己，那她活一世，为什么呢 她想起敖睿，敖睿的兴趣是玩，天下无数好奇的事，都让他兴奋。她不同，她无父无母，来历成迷，除了知道自己诞生在瑶池，其他一无所知。 师傅养育她上百年，她不过图伦对世界有了概念，其他的，依旧是茫然未知。远去的和尚让她突然想要知道，自己活一世，为了什么。 画面一转，余姬看到少年庄睿哭丧的脸。 “你怎么还惦记这个事儿啊我的小祖宗，你放过我吧。”敖睿哀嚎，也不知是哪个混蛋问了这个问题，阿余竟然疯了一般，追着人就问。 这菩提仙境不说，北海龙宫跟瑶池圣地，都被她折磨地不行。菩提老祖为了躲避她，已经逃到南极仙翁家去，现在都不敢回来。 本以为过去一个月，她好歹放下了。以往出现过这种事，她有了问题，别人回答不了，一阵忽悠，也就过去了，可这一回，这丫头也不知着了什么 四方杂货铺 分节阅读 109 魔，非要问个究竟。 敖睿问候那提问的人全家 “我不问你了，但是我要自己去找答案。”少女吃一口蟠桃，木然道。她手里拿的，是王母娘娘的蟠桃园里摘的，王母娘娘被她的问题问的烦了，又没办法，只能把她打发去找蟠桃小仙。 那蟠桃小仙没办法，舍了一堆蟠桃给她，只求赶紧送走这个小祖宗。 敖睿惊异“你要怎么找不是又要找人问吧”这回还有谁能倒霉。 少女淡淡道“我要去人间。” 余姬黑着眼圈醒来，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感慨做梦太累人。这已经是第二次梦到宋祁，每次都让她头疼不已。 宋祁，为什么问这样的问题。那少女的答案，又是什么 庄睿回到警局，感到警局氛围低压。他微微扬眉，问何依依“怎么回事审讯不适”这是他唯一能想到的理由。 何依依看一眼周围，小声道“头儿，出大事了” 接着，便把韩彬的事，简单交代一下。本来抓到韩彬，应该庄睿亲自审讯才对，可不知为何，他却让老罗亲自审问，自己有事，晚点才到警局。 庄睿听完何依依的描述，古怪道“你确定” 何依依点头“千真万确，我把所有监控排查了，韩彬出现到离开，就是叶晓旋遇害的时间。”她拿出一份报告，还有几张照片，递给庄睿。 庄睿仔细看了报告，这次的事件比较大，影响十分不好。为了早日安定学生们的心，法医部连夜加班，早早把验尸报告整出来。 上面描述的死亡时间，是周日晚上11点到12点。而韩彬出现在学校的时间，正好相同。看着照片上翻墙进入的身影，庄睿沉吟，没有发表意见。 何依依正忐忑不安，其他人也不安，这一个弄不好，韩彬就是最大的嫌疑犯。韩珂作为亲属，已经避嫌，不能碰触这个案子。办公室内的气氛顿时低压，众人都不太好讨论这案子。眼下庄睿回来，大家瞬间有了主心骨，都等着他拿主意。 庄睿不紧不慢翻看照片跟资料，还有韩彬的口供，终于看完，这才抬头道“凶手不是韩彬。” “真的头儿”韩珂开心不已，他真的怕自己的弟弟是凶手，那怎么跟家里交代 王广虽然也开心，但是依旧狐疑“头儿，你确定” 庄睿指着监控道“要真是他杀的人，他逃出来的时候，必然是仓皇害怕的，但是你们看”庄睿指着画面上一处“你见过那个人杀了人出来，还会对着镜子整理妆容的” 果然，监控画面上，韩彬出来后，竟然对着路边的车子后视镜，整理了一下头发跟衣服。 何依依小声道“那万一他是变态杀手呢”她不想问，但是必须问，这是警察必须做的事，不放过任何一种可能。 众人一愣，都看向何依依，韩珂有些吓住，盯着庄睿，等待他的答复。 庄睿却点头“问的好” 众人心里一凉，难道韩彬真是凶手。鉴于跟韩珂的同事情，谁也不希望这是真的。庄睿见众人颓丧，继续道“但是韩彬确实不会是凶手。” “为什么”何依依继续追问。 “依依别问了行吗没看到韩珂难受呢”王广阻拦何依依，何依依却回身，神情复杂看一眼韩珂，咬牙道“你也想问不是吗” 韩珂一顿，他的确想问，没有确切的证据前，韩彬就是唯一嫌疑人。如果证据确凿，那不，他不信。他跟韩彬一起长大，那小子从小三观端正的很，虽然大伯搞外遇弄出些麻烦，但是本质上，他不是坏孩子。 韩珂看向庄睿“头儿，你说吧，我相信我弟弟。” 庄睿点头“你们都过来。”在众人惊异的目光下，庄睿把几人都喊过来，围着何依依的电脑。“依依，你把这个地方放大。” 何依依按照吩咐，把监控上的画面放大，那是学校们门口的一个便利店，店面玻璃上，映着两个影子，看的出来，韩彬走过去，跟那人抱在一起。 “这说明什么”何依依还是不解。 “说明韩彬也许不是去见叶晓旋，而是去跟别人会面。”老罗拿着保温杯，插话道。 “别人谁”孙哲平也好奇起来“如果是跟别人约会，为什么他不直说” “这也不能证明韩彬就不是凶手啊”何依依还是不依不挠。 庄睿轻笑“韩珂你仔细看看，他穿的这件衣服眼熟不”画面上，韩彬穿的就是今天这一身皮衣，上面的柳钉清晰可见。 在众人茫然的目光下，庄睿继续道“我要是没猜错，他昨晚肯定没回家，也没时间换衣服，如果他真杀了叶晓旋，身上一定有血迹。别忘了，叶晓旋身上可是流了很多血。按照这个出血量，凶手可能不沾到吗” 奇 书 网 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韩珂恍然大悟，也不等其他人说话，嗖的一声，跑到审讯室，目光发亮看着韩彬。韩彬被他看地毛骨悚然，紧张道”干干什么” 韩珂冷冷道“脱衣服” what 韩彬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在这警局之内，自己的大哥居然要扒自己的衣服。他吓的捂住胸口“你别乱来，我的清白要留给我媳妇” 韩珂懒得废话，上手就扯。这蠢货，现在还不知道自己惹上什么麻烦。几人在门口，只听到里面一阵阵惨叫声。“啊哥啊，你不能这样你对得起你未来弟妹吗” 何依依无语，小声问庄睿“头儿，我还是不明白，这个人说明什么”她伸手，指着画面上那模糊的人影，正是韩彬抱着的人。 庄睿放下资料，轻笑道“这还不明白吗这个人，大概就是韩彬那小子吞吐不肯说实话的原因。” 韩彬的口供明显是不想承认自己当晚去过苏城实验中学，可是，这样一来，就有些此地无银三百两。明知有麻烦，他为什么还要隐瞒警察这个身影模糊的人，大约就是答案。 何依依恍然明白，忍不住敲打一下自己的脑子。一定是上次住院的后遗症，这么明显的事她怎么没想到，真是该打。可不是，韩彬就是为了隐瞒画面中的人，才故意说自己没去过的。 “可是头儿，你怎么那么笃定，韩彬一定没有杀人呢万一他的衣服上真的有血迹怎么办那韩珂”剩下的话她没说，而是转身看了看欢快拿着衣服跑出来的韩珂，看着他赶往检验科。 庄睿淡淡道“因为，叶晓旋不是一个人可以杀死的。” 何依依愣住，惊讶看着庄睿道“凶手难道是两个人” 庄睿指着现场照片道“你没注意这个高度吗”照片上，叶晓旋高高吊起，教室的风扇装的很高，叶晓旋的身体距离地面几乎一人高。这样的距离，一个人要用什么方法把人吊上去 “验尸报告说，叶晓旋是被人吊上去后，隔断了脖子，流血死掉。你看这些痕迹”照片上，叶晓旋的手指上，有细微的刮痕，而她的脖子上，也有不规则的勒痕。 “她临死前挣扎过”何依依惊吓住“这说明她是清醒着的，可是既然是这样，为什么她没有喊救命那附近有教师公寓，必然有人。” 庄睿神情凝重，将另一张照片递给她“因为她的舌头被人割掉了。” 叶晓旋吓住，看着照片上那血淋淋的口腔，半响哆嗦道“今天今天看尸体的时候，没发现啊那那她的舌头去哪里了什么人，为什么要割掉她的舌头” 什么样的仇恨要割掉一个少女的舌头 庄睿盯着血肉模糊的照片，不发一言。他也想知道为什么 第二日一早，庄睿带着孙哲平再次造访苏城实验中学。学校上课早，两人起的也早。在学校门口，两人在一家湖南米粉店吃早餐。打算一会儿去见叶晓旋的好友 两人刚落坐没一会儿，就听到隔壁桌的人在聊天。 “你们听说了没”一个女生神秘兮兮道。 “什么啊”一个女生不在意地随口问。 “三年级死人了”那微黑的女生夸张道“听说是吊死在风扇上，就在我们楼上那个教室。” “三年六班真的假的别又是小道消息吧。”又一个女生拆开一次性筷子，搅动一下米粉，开始吃。 “骗你们干什么，昨天不是三年级补课吗结果我表姐刚到学校就回家了。我当时正好在她们家玩，结果听到她亲口说的。说她当时亲眼见到那尸体吊在风扇上，一身的血，吓的她都不敢一个人呆着。”微黑的女生仿佛亲眼所见一般。 “卧槽，大清早这么重口味，还让不让人活了。”另一个女生估计是想着死者就在她们头顶，心里颤悠悠。 “这还不是最狠的，最狠的是，我听说”微黑女生看一眼周围，小声将几人聚拢道“那女生可能是被鬼害死的。” 几人顿时神色一白，面上都不太好看，但是，又忍不住好奇，一人小声问道“是什么鬼” “我听说我听我表姐说，好像是她们几个曾经一起请碟仙，结果把不干净的女鬼招来了。”微黑女生的话如同一块巨石，砸的几个女生话的不敢问了。 碟仙这个东西，几个女生没玩过，就算没玩过，也是看到过电影的。最害怕，就是招来厉鬼。几人毛骨悚然，相互看了几眼，顿时没了吃东西的胃口。 恰时，一女生指着店里的时钟道“到点了，我们赶紧去教室。”说着，几人都纷纷离去，留下桌上一丝未动的米粉。 孙哲平吃的畅快，边吸溜米粉，边含糊不清道“贴仙这咋又闹魁了” “吃完再说”庄睿将碗微微挪后，避免这小子的口水溅到自己的碗里。 “头儿，真有鬼吗”孙哲平咽下嘴里的米粉，好奇问道。 “那可说不定哦”一道陌生的男声插话进来，两人回头一看，正是柜台的老板。胖胖的老板笑眯眯看看两人，起身走来“你们是警察吧” 孙哲平点头“你怎么知道” 胖老板自来熟，拿了椅子坐下，店里正好没了学生，都上课去了，一下只剩庄睿跟孙哲平吃粉。 “昨天你们来的时候，我看到了。” 庄睿放下筷子，狐疑看着老板“您刚才说的话，是什么意思”这人，明显话里有话。 老板看一眼门外，轻笑道“我刚才听说那姑娘是被吊死的”虽然是问话，可语气却十分肯定。 庄睿微微警觉，看一眼老板，淡淡道“你问这做什么” 孙哲平也戒备看着他。 老板轻笑，摆手道“别误会，别误会，我跟着案子没有关系，也不想探听什么案情。不过”老板顿了顿，啧啧一声“刚才那几个小姑娘说的碟仙，我真有点印象。” “怎么说”孙哲平依旧没有放松戒心。 “本来，我也没把昨天的事联系到这件往事，不过刚才那几个丫头这么一提，我倒是想起一件旧事来。”老板慢慢陷入回忆。 “大概十五年前，我才刚盘下这店面。那一年，这所中学也发生过一起女生上吊事件，好巧不巧，也是死在那间三年六班的教室。”老板十分肯定，庄睿却更加疑心。 “你怎么知道这么清楚连班级都记得” 面对庄睿的疑问，老板却十分坦然，毫无担忧道“不瞒你说，当年这店刚开门，为了招揽生意，我上门送过外卖。那教室的我去过，那一天，那丫头的尸体，我也见过。” 说道尸体二字，老板微微叹息，不无遗憾道“那小姑娘经常在我店里吃早饭，我都记着呢，人可有礼貌了，说话又嘴甜的很。我还想着，谁家那么厉害，教出这么好个闺女，结果才几天不见，她就上吊死在教室。” “现在想起来，我都觉得可惜，当时她父母得有多难过。你们说，什么事想不开，非要上吊自杀” 第101章师道5 庄睿见完叶晓旋的好友，开车往回走。 孙哲平忍不住道“头儿，你觉得真是厉鬼害人吗” 刚才的问询中，两个女孩到底刚不住，把碟仙的事情交代出来。几天前，叶晓旋也不知是从哪里得到消息，说招碟仙，可以帮她们实现心愿。 叶晓旋自从交了男友，就开始变的奇怪，总是患得患失。那天非拉着她们两个一起玩碟仙，说想许愿。 她们平时跟叶晓旋玩的好，最主要的，是叶晓旋有钱，不时给她们许多好吃的零食，还会送她们好看的衣服，带她们出去玩。不能得罪金主不是，于是两人只好答应放学后，留下来一起玩碟仙。 等到天黑，三人在教室点起蜡烛，三只手交握一只笔，嘴里碎碎念叨，请碟仙。可是，当晚什么也没发生，只有一阵风吹灭了蜡烛，吓到三人。 她们立马逃回家，第二天，也是正常的很，几人也就没当回事。 知道昨天叶晓旋的死，让她们害怕起来。本以为是叶晓旋男友害的，可后来越想，越觉得是碟仙作怪，于是两个女生怕的晚上都不敢睡觉。 “厉鬼”庄睿饶有趣味笑笑“要不，我们也来玩一次碟仙” 孙哲平瘪嘴，喃喃道“算了吧，我没那胆量，这玩意儿，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其实他联系这这两件事，心里发毛的很。 庄睿轻笑，不再说话，安心开车。在警局门口放下孙哲平，再次驱车离开。 距离上次 四方杂货铺 分节阅读 110 昆仑一别，已经一周，庄睿再次来到，莫名有种相隔很久的感觉。那一日在昆仑，余姬让他一个人进入昆仑墟，在那里，他跟大哥做了告别。 大哥沉睡在往生渊之前，交代给他一句话。“阿余的事，你不要再管，那不是你能管的。” 庄睿茫然不解“为什么” 敖青叹息，淡淡道“她的命，跟你我不同，她生来就是总之，你不要再插手。当年你为她身死，已经是尽力而为，这一世，你好好过，莫要再跟她多做牵扯。” 敖睿骨子里是个倔性子，越不让他做，他非要做。“大哥，你不把话说清楚，我没法听你的。” 敖青无奈“你这孩子，这么多年，怎么还是这死性子我”他还想再说什么，可是到底受苦多年，神魂早就虚弱不堪，身形渐渐模糊起来。“总之你记着，她的命自有人管，你别乱插手，好好过你的日子别” 别什么，他再来不及说，消失在往生渊里。 他遗憾往回走，想着回去问问余姬。却在回去的途中，误入岔道，见到了一个水晶棺材，那里，躺着他的尸体。 确切的说，是他前世作为龙族的躯体。 冰冷的棺材内，庄睿隔着棺材，也能看清尸体的容貌。还是少年时候那个样子，就是睡着，也是倔强不已。 鲨威说过，余姬将自己葬在昆仑，他以为是地下，没想到，竟然是这里。 昆仑墟里是不允许埋葬尸体的，他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有这个天规，可是，余姬一定用了什么秘法，才能瞒过神。这才是让自己的躯体保存万年，也没有腐化的原因吧。 当年他死后，都发生了什么 “庄警官又来了”小七打趣的声音把庄睿拖出回忆，“你怎么来了就站门口呢我们店里也不缺保安。” 庄睿不计较他的调侃，淡淡道“阿余在吗” “在啊，怎么不在我不在了，她都在”小七笑嘻嘻道，拉开门，将人迎进去。庄睿见他依旧如此不着调，轻笑摇摇头。 “小姐，庄警官又来了”小七一进门就大声吆喝，店里瞬间满是他的喊叫声。小绿煽动翅膀，跟着乱叫“又来了，又来了，又来了。” 庄睿自主坐下，自发拿起茶壶倒茶喝。茶是新泡的红茶，温度刚刚好。红色的液体在瓷白的杯子里，相应成趣。 余姬慢慢从内室走出，撩起帘子看一眼沙发上的人，面容复杂稍许。待庄睿看过来，她轻笑道“庄警官又是来问案的” 往日熟悉的开场白，眼下莫名变了味道。彼此都知道，是人变了，是心变了。 庄睿微微颔首“的确有事，需要你的帮助。”他从怀里掏出一绺头发，递给余姬“我又见到大姐了。” 昨晚，在酒吧一条街，众人都去抓捕韩彬的时候，他再次见到人群中的庄素苒。这一次，他追上了人，还跟她交手。她依旧是那个神情呆滞的样子，看他的眼神，陌生冷淡。曾经那恍然一醒的庄素苒，似乎只是个梦。 这一次，庄睿想要将她抓住，手下没留情。自从喝了龙血，他的身躯变得强大，至少不惧怕庄素苒的妖术。庄素苒不敌，眼看就要被擒住，老对头林城再次出现，将人救走。 “好在我割下她的头发，我想你能否用这个追踪一下。”庄睿也不客气，直接道明来意。 余姬拿着那黑色的卷发，淡淡道“你想我用追魂术”追魂术，只要用当事人身上的物件，就能追踪到那人的位置所在，除非她死了，否则一定能追踪到她的位置所在。 “这是我唯一能想到的办法了。”庄睿语气中有微不可查的失落，从前这样的小法术对他来说不算什么，现在，他只是凡人之躯。 余姬凝视他稍许，淡淡道“有没有想过，恢复神力”恢复成神，他的力量都会回来，这样浅显的术法，对他不过皮毛。 可是，失去的神力哪有那么好恢复。 庄睿想到大哥跟自己的说的，轻笑一声“不劳费心，还是先帮我找到大姐要紧。”还不是时候，这件事，他必须自己完成。 余姬不再废话，找来一个烟灰缸，手指冒出三味真火，将那一绺头发燃烧。随着火焰妖娆起舞，余姬念出一道咒语，不一会儿，黑发烧成灰烬。于灰烬之中，缓缓蠕动着什么。半响，一只黑色的蝴蝶振翅而出，围着余姬飞舞，慢慢落在她的指尖。 余姬又轻轻念叨几句，那蝴蝶似乎通达人意一般，展翅飞走，出了店铺。 等蝴蝶一离开，余姬便拿出铜镜，查看它去向何处。 庄睿坐在一旁，紧张看着铜镜中的蝴蝶，飞过街道，传过人群，一路往北，去往庄素苒的方向。可是它却在一处高强外，再难进入。 画面里，忽然伸出一只手，将那蝴蝶捏住，狠狠碾碎，灰色的尘埃在风里飘散，一切戛然而止。 余姬一愣，看着画面消失的铜镜恢复如初。 “看来对手已经察觉。”庄睿蹙眉，想不到这么快被人揭穿。 余姬有些出神，不知想些什么。庄睿轻声呼唤，她才恍然清醒过来。“怎么了”庄睿担心道。 余姬转脸看他，垂眸轻叹道“我想我错了。”庄睿不明所以看着她。 “我以前以为你大姐被黑蜘蛛控制，是当作狩猎者饲养起来，但现在看来，他们要的不是她的躯体。”余姬越想，越觉得可能，要是只要皮囊，庄素苒早就成熟，可以使用，何必要等到现在 “那他们想做什么”庄睿也疑惑起来，不是为躯壳，还能为什么 “为了她的魂魄。”余姬将铜镜收入锦盒，重新摆好。“眼下看来，你大姐的魂魄，也许是元魂。” “元魂那是什么”庄睿不解，不就是魂魄，还有什么区别。 余姬听到这话，很是诧异，她盯着庄睿道“你不知道”他既然是神，怎么会不知道元魂是什么。 庄睿摇头，至少前世他活着的时候，从没听说过这个词。 余姬一边给自己倒茶，一边开始科普。“元魂，是上古时期，女娲娘娘亲手所造，一共一百三十八个。这些元魂，跟后来复制出的普通魂魄不同，他们带有神的气息，是是维持人间最重要的基础。” “如果把人类比作一栋高楼，这些元魂，就是支撑这栋高楼的地基，支柱。一旦这些支柱被毁灭，那人类也将不复存在。” 庄睿被这句话震撼，难以置信道“我为什么从没听说过元魂一说从前”他一顿，转口道“人类不应该都是女娲所造，后来繁衍生存下来的吗” 这是神都认知的事实，谁也没法反驳。 可余姬却道“你忘了一件事。”她放下手里的茶杯，目光深远道“你忘了神族曾经灭世了吗” 庄睿愣住，是了，怎么忘了这件事，遥远的上古时期，人类不尊神族，被天神惩罚。天帝命令雷神降下大水，将人间淹没。顷刻间，人族全部死去，直到百年后，大水才褪去，陆地重新露出水面，新的生命被创造。 “既然灭世了，那些元魂又怎么会存在”庄睿的脑子里，全然没有这段记忆。 “那些元魂早就被天神带离人间，关在冥府。直到天罚结束，才重新放了出来。”余姬轻轻道“雷神灭世时，心存私念，保护下自己的一双儿女，就是后来的人王伏羲，跟他的妹妹女娲。这就是人类现在的祖先。” “可是这对兄妹延续出的后裔，诞生的魂魄是不完全的，如何比得上元魂的重要。元魂是蓝色的，那是第一位女娲的神力。而后来的魂魄，全是复制品，带着绿色的光芒。” “既然元魂如此重要，为什么神还会将它放入人间”庄睿看来，这些魂魄既然重要，就该牢牢监视困住才对。他们就像沙漠里的水源，既然如此重要，就应该重点保护。 可眼下看来，他们似乎被随意对待。 余姬轻笑“神当然想这么做，可是，在地府那一百年的困守，那些元魂差点全部毁灭。天帝后来才明白，这些元魂就像沙漠里的地下河流，有自己的行驶方向，他们必须留守人间，也只能按照自己的方式存活于世，否则，人类是无法存活延续的。” “人王伏羲跟他妹妹女娲不是延续了后代吗”庄睿迷糊“他们既然能延续后代，那些元魂似乎没有如此重要。” 余姬轻笑“天帝也这样以为，可是，他们生下的孩子不是残疾，就是短命，没有几个能活到成年的。那是西王母告诉天帝，不如将元魂放出，重新转世，也许人间还有繁衍的可能。天帝无奈，姑且一试，果然，有了元魂的躯体，竟是活了下来，繁衍至今。” “所以本意上，这些复制出的魂魄，是依照元魂为原本，制造出来的”庄睿恍然大悟，如此看来，元魂的确重要。 “这就是我担心的地方，黑蜘蛛收集这些元魂，所图一定不小，可我猜不透他们的目的。”余姬面露忧色，这一次卷土重来的黑蜘蛛，简直如有神助，手段令她防不胜防。 “那就不想了”庄睿笑笑“横竖他们在暗，我们在明，如何防备都不是办法，不如以静制动，以不变应万变。” 余姬怔了怔，忽而笑起来“你说的对，既然摸不透，就等着他出招吧，跟在他后面跑，恐怕腿跑断了，也是被牵着鼻子走。” 庄睿颔首，开始说起另一个目的。 “还有一件事，想找你帮忙。” “何事”余姬不经意道。 “我想请你，跟我一起玩个游戏。”庄睿眼中尽是打趣，余姬被他的笑容惊艳，这个笑，是梦里那个少年才有的，带着玩味，带着恶作剧。满满少年的青春气息，莫名让余姬晃了晃眼，有种好久不见的熟悉感。 她有些情不自禁，差点就叫出敖睿两个字。 夜幕下的校园，安静地诡异。自从出了人命案子，学校就加强了安保，也在各个年级装了监控，生怕再出同样的事。庄睿出示证件，让保安给开了门，领着余姬进入三年六班的教室。 余姬一身黑色大衣，在黑夜中，雪白的肌肤更加透亮。“就是这里”她看着空荡荡的教室，除了桌椅，没有其他东西。 庄睿谢过保安，让他先走。保安以为他们要案件重演，不想被人打扰，便加快离开。也不知是否心里作用，他总觉得这间教室阴气森森的。 “看出什么了”庄睿小声问。 余姬摇头，表示什么也没有。庄睿也不着急，在叶晓旋之前玩碟仙的位置点上一根蜡烛，然后关了教室的灯。一瞬间，屋子里除了外面折射进来的路灯光芒，就剩下那根白色的蜡烛在照亮。空气流动，烛火微微摆动。 “来吧让我们一起请个碟仙。”庄睿将一直笔递给余姬，眼里毫无恐惧。 余姬轻笑一声，握住他的手，将笔竖在白纸上，嘴里开念“碟仙碟仙请出来，碟仙碟仙请出来。” 两人和声，念了几遍，烛火忽然摆动的厉害，似乎被什么狠狠折腾一番，半响，一阵阴风吹来，烛火被吹灭。余姬看着庄睿，清晰感觉到有东西立在自己身后。 庄睿本来是看不见的，但是开始之前，余姬在他的眼睛里滴了牛眼泪。那是茅山之术，用之能见鬼魂。又给他带了遮阳珠，收敛他身上的阳气，否则依照庄睿身上的龙气，鬼怪如何敢靠近显身。 庄睿看着余姬身后身穿校服，一身鲜血，面容隐在鲜血跟乱发中的女鬼，心里有些发麻，这也太丑了，比北海深渊最丑的鱼类还让他恶心。 那女鬼身上发出诡异的音调，庄睿听不明白，却见她伸出双手，红艳艳狰狞锋利的指甲慢慢搭上余姬的肩膀。庄睿刚要动弹，却被余姬一个眼神阻止。 女鬼声音恐怖道“你要什么”这就是恐怖片里，一种诡异乐器发出的声音，颤抖战栗，让人起了鸡皮疙瘩。庄睿假装什么都没看见，一动不动盯着手里的笔。 余姬轻声道“告诉我，叶晓旋是你杀的吗” 女鬼却像个傻子一样，不断重复刚才那句话，并不正面回答余姬的提问。慢慢的，女鬼生长脖子，将脑袋靠近余姬，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可是一张嘴，庄睿却看到乌红的血液从她的嘴里流出来，那女鬼眼中滴血，看一眼对面的庄睿。似乎看不出什么不对劲，继续靠上余姬的肩膀，凑到余姬脖子旁，就要咬住余姬的脖子。 啪的一声，余姬一张黄色的符咒贴在女鬼的脑袋上。刚才还想要有所动作的女鬼僵在当场，一动不动，只有嘴里的血不断滴落。余姬站起身，微微查看一下“她的舌头没了” 庄睿忍着恶心，凑上来一看，果然是没了舌头，这跟叶晓旋一样。 “她就是那个杀死叶晓旋的厉鬼”这模样简直跟叶晓旋的死法一模一样，要说叶晓旋不是替死鬼，他怎么都难以相信。 余姬端详女鬼一会儿道“问问她不就知道了。” 庄睿诧异“怎么问舌头都没了。” 余姬指指桌上的纸跟笔轻笑道“会写字就行。”既然是曾经是学生，怎么会不识字。在庄睿感慨的眼神下，余姬一个挥手，女鬼终于能动弹，不受控制拿起笔，开始回答余姬的问题。 第102章师道6 “你叫什么名字”余姬嗓音轻柔，在这安静诡异的教室里，却清晰无比。女鬼随着她的提问，不自觉写下答案。 “白安琪。”庄睿看着纸上扭曲的字体 四方杂货铺 分节阅读 111 ，轻念出声。 “叶晓旋是你杀的吗”余姬再问道。 女鬼拿着笔，再次写字，红艳艳的指甲交叉在一起，刺透女鬼的身体。本来，鬼怪是抓不住东西的，可余姬也不知用了什么术法，那女鬼的手硬是握着笔杆，挣脱不得。 “不是。”庄睿看着答案，心里狐疑“不是你会是谁” 庄睿的问话，女鬼并未回答，而是愣在当场，一动不动。余姬接话道“那你知道她是被谁杀的吗” 女鬼正要写字，却忽然抖动起来，握笔的手挣扎不止，似乎在恐惧什么。而嘴里忽然大量流血，肩膀耸动，身体里的骨骼发出咔咔的响声。余姬退后一步，庄睿也退后一步，看着女鬼诡异的反应，不知发生什么。 忽然狂风大作，将门窗吹的啪啪作响，女鬼的头发被吹乱，露出诡异狰狞的面容。刚才还动弹不得的女鬼忽然狂性大发，伸手攻击余姬。那狠厉的眼神，毒辣的招式，似乎要将余姬吞噬。 余姬本想一招之敌，忽而想到什么，收敛了气息，由着女鬼向自己攻击。庄睿正要上前阻止，却被余姬眼神阻挡。庄睿不明，却呆在原地，静观其变。实际上，眼里都是担忧。 女鬼左右开弓，两手联合攻击余姬，余姬见招拆招，只守不攻。教室的座椅被打烂，巨大的响声却传不出去。这里有结界 眼看女鬼招式凶猛，余姬似乎招架不住，庄睿忍不住要上前帮助，余姬却一个回身，拍出一张符咒。那符咒没有拍上女鬼的身体，转了个弯，直直飞到门边，啊的一声，一个影子从黑暗中跌出，庄睿惊讶发现，地上爬着一个红衣女子。 “这这是怎么回事”庄睿惊呼。 此时余姬已经将女鬼制服，收入黑瓶中。她缓步踱来，站在女子面前，那女子爬在地上动弹不得，余姬网上轻轻一抬手，那女子露出真容。 “大姐”庄睿难以置信，走上前看个仔细，再清楚不过，就是大姐没错。这张脸，纵然不同于少年时的气质，纵然妖艳异常，可他不会记错，这就是她的大姐。 女子神情呆滞，看着两人的脸，一点表情没有，仿佛一个提线木偶。 “看来这件事，跟黑蜘蛛脱不了干系。”余姬看着女子，淡淡道。 庄睿就算恢复往昔记忆，可这一世的骨肉亲情怎么能忘，见大姐如此，他自然痛惜万分“她她不是故意的对不对”看她的样子，必然不是故意的，明显受人控制。 余姬不理会庄睿的期待，转身对门口道“出来吧” 片刻，教室门打开，一个人影从黑暗中走来，一身黑色的西装，面容冷漠淡定。周身冰寒的气息，谁靠近都要被冻死。 那人慢慢走到余姬面前，恭恭敬敬道“老祖宗” 庄睿诧异，这人是谁 余姬也不解释，拿出黑瓶递给那人“黑无常，这厉鬼我帮你捉到，我要的信息呢”来人原来是黑无常，庄睿再次惊讶，传闻中的黑无常竟然长这样。 “回老祖宗的话，叶晓旋的魂魄的确是元魂，而且已经不知所踪。”黑无常早就接到余姬的通知，帮忙查找叶晓旋的魂魄。 当听说这件案子开始，余姬就担忧这是一个元魂，于是让小七去找黑无常，让他去证实这个消息。而今所见，果然如此。这案子，只怕还是黑蜘蛛的手笔。 “我让阎王办的事，如何了”上一次夏书杰的案子之前，她便让阎王查探元魂一事，可如今依旧没有线索，阎王的办事效率，跟白无常是一路的。 黑无常僵硬的脸，微微抖动，想着阎王之前的交代，小心道“阎王说” “说什么” “说还请老祖宗宽限一些时日，元魂的踪迹难以查探，我等只堪堪确定了几个人，其他的还在查询中。”说这话黑无常胆颤不已，深怕余姬将自己也卖一回。他已经从阎王口中得知，当年阎王作乱时，是被余姬抓走，变成老牛，卖给了农夫。 短短几年的时间里，受尽人间凄苦，遭了老罪，还差点差点被人阉割了。黑无常被这恐怖的事实吓的一哆嗦。六道轮回，牛是大苦之物。一辈子被驱使，鞭打不说，干最辛苦的活，只能吃草。一生屈辱不堪，还比不上猪。 虽然都是被屠宰的命运，可猪一生短暂，早死早超生，猪的责罚短，牛的责罚长。 黑无常不禁打个冷战，迎上余姬淡漠的眼“老祖宗息怒，阎王他真的加快在查了，还请老祖宗宽限些时日。” 余姬垂眸，看着地上动弹不得的女子，半响淡淡道“罢了，我再给他一月时间，若是再不能找全元魂，那就不要怪我不近人情。” 说完一挥手，黑无常瞬间消失在教室，仿佛从没出现过。 庄睿在一旁看着这一幕，半天没说话。想不到曾经单纯可爱的余姬，已经成长为神鬼相敬的人物。余姬回身，看见庄睿失神的样子，淡淡道“我们走吧。” “去哪”庄睿茫然，还停留在刚才的惊讶中缓不过来。 余姬看一眼地上的庄素苒，一个符咒，让她自己站起。“先回店里，处理你大姐的事。” 庄睿颔首，感激万分。刚想上前牵庄素苒的手，不想，她竟然一动不动。庄睿摸着她冰冷的手，惊恐发现，一道诡异的黑线从她的手掌蔓延，一路生长，迅速到了她的脸颊。 余姬立刻扯开庄睿的手，一刀将他的手臂刺破，黑色的血液顺着伤口流出，竟然流出黑色的蜘蛛来。 庄睿瞪大眼，看着这恶心的一幕。心里来不及恐惧，余姬已经在伤口上撒了药粉，那些蜘蛛迅速化成血水，消失不见。 “这是巫蛊”庄睿大惊失色，怎么也想不到黑蜘蛛会在大姐身上种下这种巫术，是他大意了。余姬一边给他包扎伤口，一边叹息道“我们带不走你大姐了。” “为什么”庄睿刚才虽然被吓到，可眼下已经恢复冷静，反应过来。巫蛊术纵然可怕，却也不是没有解法。那蜘蛛若是从前进入他的身体，自己自然必死无疑，可自从有了龙血，就是余姬不出手，那些蜘蛛也将化成血水，被体内的龙血清理干净。 余姬关心则乱，忘了这些。 “她这样，根本魂魄不全，我们若是非要带她走，只怕不出三日，她就会变成一具行尸。”发生了这样的事，庄素苒依旧一动不动，像个木偶，余姬怎么会看不明白。 “那就这么让她走”庄睿不甘心“我们好不容易抓住她，再放回去，谁知那帮人会怎么对她。”他实在不忍心自己大姐再受折磨。 余姬想了想拿出一个金线，困在她的手腕。“没关系，我们可以顺藤摸瓜。” 黑沉的夜色中，庄素苒像一只猫一般，飞快在高楼里穿行，很快，来到一处围墙处，嗖的一声，窜了进去，消失在夜色中。 片刻后，余姬并庄睿缓缓从树影中走出，看着那高高的围墙。灰白的墙上，爬满了爬墙虎，在黑夜里，更是阴森。 那围墙内，连一束灯光都没有透出，唯有一盏闪烁的路灯，在微风中摇晃。 “医院”庄睿显然没想到，庄素苒会出现在这种地方。可转念又觉得合理，黑蜘蛛那邪恶的巫术跟手法，唯有医院这样的地方操作最合理方便。 余姬凝视医院周围浮动的黑死之气，扯出一个冷笑，阻止要进入的庄睿“这里有巫瘴，你进不去，若不是你滴了牛眼泪，你的眼睛根本看不见这个地方。” 庄睿刚想反驳，却见两个人影慢悠悠靠近，那步履蹒跚的样子，显然喝醉了。两人像是路过，明明面前是围墙，却依旧往前走。庄睿惊奇发现，两个人，竟然一个走在墙内，一个走在墙外。勾搭着肩膀，在墙壁中穿行。 要是旁人见了，还以为那两人懂得穿墙术。 “明白了吗这里有魔的气息，普通人眼里，这就是一片荒野，什么都没有。明日你再来，什么也看不见。” 余姬的话让庄睿惊悚，“那我们找到这里岂不是什么都做不了”这样的话，大姐还是在危险中。 余姬摇头“先回去，从长计议。” 解决不了的事，干耗着也没有作用，庄睿早不是冲动的人，思索一下，同意余姬的意见，两人并肩离开，唯有两个醉鬼依旧踉踉跄跄，慢悠悠在小道上行走。 “来来来，这一杯，小弟我先干为敬，几位随意”韩彬拿着白酒一饮而尽，在座的几位神情都有点古怪。 昨日韩彬被大哥扒了衣服，关在审讯室一夜，还以为自己要被冻死的时候，何依依给他送去了保暖的衣物，还有宵夜。韩彬感动的一塌糊涂，直言还是女警好。 何依依安慰他，韩珂拿着衣服去检验科，要是检查没问题，很快他就能出去。韩彬十分不解，不明白自己惹上了什么麻烦。 见状，何依依扮演知心大姐，给他从图到尾分析一遍。韩彬这才明白，自己这是摊上人命了，要是不能证明清白，那他就是唯一的嫌疑人。 “姐，好姐姐，我亲姐姐，我真的是无辜的，我长这么大，连女人的手都没牵过，当然，我妈不算。可我真的不会因情谋害叶晓旋，我跟她真的不熟啊”韩彬倒苦水，将自己形容成窦娥一般冤枉。 “那你为什么要骗我们，你当晚明明去过实验中学不是。”何依依温和问道。 隔壁玻璃窗内，韩珂几人被何依依温柔地滴出水来的嗓音，吓地起了鸡皮疙瘩。仿佛看到一个男人扮成女人撒娇一样不适应，何依依就是女汉子啊。 韩彬闻言，立马沉默不语，低着脑袋，搅动手指，什么也不肯说。 何依依叹息，把宵夜推过去一点“哎，你大哥为了你，伤心死了。要是要是检查结果不好，你又不肯老实交代那你哎，你大哥也帮不了你。”那委屈叹息，又是心疼，又是无奈。何依依唱作俱佳，分寸拿捏地恰到好处。 真真是个为了对方一心照想的样子。 孙哲平啃着鸡腿，吓的半响才道“她这是变性了吗” 众人跟着颔首，感同身受。女人果然是天生的演员太会骗人了 韩彬顿时没了胃口，看着一桌的菜，心里愧疚挣扎，他想说实话，可他抬头看一眼何依依，又挣扎地低下头。不行，不能交代。 韩珂有点着急，嘴里骂着死小子，就要冲出去爆凑韩彬一顿。老罗王广险险拉住他“淡定，淡定。” 何依依看出他的挣扎，再次加把火。“我听说，你妈妈身体不好” 韩彬猛然抬头“谁说的我妈身体壮的跟熊一样。” 何依依一顿，尴尬一下，继续道“那就是表象，要说你们男孩子，就是不懂女人的心思。你爸爸出轨，你妈表面不说，可哪个女人受得了自己老公出轨。哎，我妈也是坚强的女人，可是自从”自从什么她没说，反而道“后来我妈总是背着我偷偷哭，有时候我夜里起床，都能听到她的哭声。” 韩彬脸色已经有点不好。 何依依再接再厉“你妈妈已经不好受，要是你再卷入杀人案，成了凶手，我看哎”撒谎的艺术，在于说一半留一半，剩下的，由着别人自己揣度。 至于揣度的结果，那就见仁见智了。 韩彬已经开始脑补，自己万一坐牢，他妈躺在病床上痛不欲生的样子。这一想，他神经再大条，也是心酸不已。眼泪就冒出来，红了眼。 何依依一瞧，心里有了计算，继续道“你慢慢吃吧，我去看看，希望你运气好，检查结果没什么，万一哎” 那一声哎，满是怜惜，满是同情，稍稍延长的尾音，千言万语道不尽。韩彬那小子，看着她就要摇头离开，立时喊住她。 “姐姐，你等等” 玻璃窗内的几人，都激动盯着审讯室。 “是不是我交代我去哪里了，你们不会为难我的朋友。”韩彬忐忑不安道。 何依依满意点头，她的目的是找出证人，证明韩彬的清白，其他的不重要。韩彬见她点头，心里松动，想了想，咬牙交代。 原来，周末晚上，韩彬并没有在家，而是出去见朋友。自从老爸搞外遇，他很是放纵了一阵子。可是被大哥知道后，狠狠教训他，并且不准他再跟社会上的人群往来。 韩彬怕他大哥，也不想老妈担忧，于是同意。 但是那一晚，曾经帮助他的一个大哥找他帮忙，年轻人，武侠看多了，讲究江湖义气，有恩必报，于是答应跟大哥见面。 但是临去前，接到叶晓旋的电话，本来不想去，可他朋友说要不一起去看看，万一出事那就麻烦了，毕竟叶晓旋的叫声太恐怖。 他们当时正好在附近，到实验中学不过几分钟的车程，又是骑车，很快就到了。当晚门已经锁上，他只好爬墙进入，那朋友就在门外等他。 他去了半响，也没找到叶晓旋，电话也打不通。他想着自己也算尽心，便出来了。一出门，那大哥正好在门口等他，两人好久不见，他上前就给人家一个拥抱。 “那个人，找你什么事”何依依追问道。 “他他找我帮他赛车。”韩彬一说完，韩珂又激动地想打人。老罗再次用力拉住他，王广直接把门锁好。 “什么赛车”何依依继续问，眼里满是好奇。 “就就是地下摩托车赛”这才是韩彬不敢交代那人的原因，不说地下 四方杂货铺 分节阅读 112 赛车违法，加上他未成年，那大哥唆使未成年人赛车，更是有罪。韩彬是个讲义气的人，干不出出卖兄弟的事。 “小王八犊子”韩珂恨不得穿过玻璃去揍人，地下赛车，他也敢那就个没规则，玩命的游戏。黑社会某些人开设赌局，让人赌车，违法不说，还会害死人。 出了车祸，谁管他死活。 问到这里，何依依已经全然明白，瞟一眼玻璃窗，继续道“你们在哪里赛车时间证人是谁” “盘山公路，我朋友雷子可以证明。”昨晚的比赛，他当然大获全胜，所以今日是去酒吧还车的，没想到就被人抓了。 韩珂再次暴走，盘山公路，那就是一段最危险的公路。就是老司机开车，也有出事的时候，他倒好，拿命去赌车。 何依依又问了几个相关问题，才离开审讯室。 一出来，几人加班加点，找人的找人，找监控的找监控。到了第二日，时间证人，监控录像都齐全，连检验报告都出来了。 韩彬这小子，终于从警局出来。 这心大的小子，一出来，居然请所有办案人员吃饭美其名曰，他们辛苦了，犒劳犒劳他们。 几人本不想来，韩珂却拉着几人出现，无论如何，这顿饭必须吃。 众人感慨，这小子心真是大。不想，韩彬才敬完酒，又说了个爆炸性消息。 第103章师道8 “迦叶尊者”宋祁轻轻呢喃这四个字，唇齿间萦绕，仿佛久违的恋人，又爱又恨。“已经很久没人叫我这个名字了，敖睿殿下果然是恢复记忆，全部想起过往了。” 那语气，竟是调侃玩味。 庄睿神色一冷，薄怒道“你到底想做什么居然还敢出现在阿余面前你害她害的还不够么”庄睿一想到当年，便是怒火中烧，眼前这人，便是万死也难辞其咎的。如今，竟然敢大摇大摆出现在余姬面前。 巷子里唯有两人对立而视，空气中弥漫火花。 宋祁轻笑“我跟她的事，你怎么会懂”笑不达眼底，全是冷意。 “你一个为达目的，不择手段，欺骗阿余的渣子，也还好意思提她迦叶，你真以为这世间无人能治你吗”庄睿身体透出危险的气息，仿佛一只准备战斗的狼，浑身的汗毛都竖起来。天空忽然没了阳光，乌云遮挡住天。 宋祁抬头看一眼天空，再看向庄睿“呵，你现在，徒有龙的魂魄，但身体确实凡胎。这样的你，如何跟我斗”说着一挥手，头顶的乌云刹那间散去，金色的阳光再次照耀人间。 庄睿不甘心，精悍的身躯再次凝神静气，天空再次乌云压顶，伴随阵阵雷鸣“就算只是凡胎，我也要阻止你接近阿余。” 狂风大作，河岸边的老头老太嚷着赶紧回家收衣服。可才跑开几步，头上的乌云有消失了，金光再次普照大地。 “我非要接近她，能耐我何”宋祁冷笑，再次挥手。 庄睿到底忍不住，气道“有本事你别用法术，我们空手对打” 宋祁淡漠“我为什么要跟你一个莽夫对打” “你说谁是莽夫”庄睿气地咬牙。 “谁在我面前，我说谁”宋祁摆头嘲笑。 “呸，我看你是年纪大，打不过我你个万年老妖怪”庄睿捅刀。 “呵，你个没断奶的小屁孩”宋祁冷笑反击。 “老妖怪” “小屁孩” 街上的人群古怪看着天空，看着乌云跟太阳似乎较劲一般，一下是乌云遮顶，一下是阳光普照。一老头指着天色道“这是咋回事啊” 另一人道“也许老天爷也跟媳妇吵架了” 太阳 乌云 两人最后也没打起来，因为，庄睿电话响了，当他一低头，宋祁已经消失不见。“算你跑的快”庄睿气恼道。 待他离开，宋祁站在高高的墙头，轻笑出声“这么多年，还是这么幼稚。” 韩珂找到了当年的当事人之一，白安琪的班主任老师。 庄睿跟孙哲平赶到一处裁缝工作室，看到正在屋内安静裁剪布料的女老师。她不过才四十几岁，却已经花白了头发，像个六十几岁的老者。 庄睿看一眼韩珂“确定是她” 韩珂点头“没错，就是她，楚丁思。”起初他找到人的时候，也以为自己弄错了，可是对照照片，查了户籍，又问了周围的人，确确实实是眼前的人。 孙哲平嘟囔“也许是工作压力太大”庄睿看他一眼，他收回剩下的话，不再乱说。 庄睿推开门进去，楚丁思抬起头来，看到几个陌生男子，心里嘀咕，上前道“几位有事”她这是订制衣服的，虽然男女都做，可实际上，都是年纪稍大些的人来。 庄睿拿出证件展示一下“我们是刑警大队的，请问您是楚丁思老师吗” “老师”楚丁思被这两个字愣住，喃喃道“不我不再是老师了。” 几人对视一眼，庄睿继续道“我们是为一桩旧案来找您的，您还记不记得，白安琪苏城实验中学那个上吊的女学生。” 楚丁思闻言，瞳孔收缩，半响才颤抖着嗓音道“你你们想做什么”这个名字，过去这么多年，她以为自己能够忘，可如今别人一提，她又清晰想起那个女孩。 看来是她没错，庄睿收好证件“我们来，是想了解白安琪死亡的真相。” “人都死了，要什么真相”楚丁思激动赶人“走吧，走吧，我不记得了。” “难道你都不会内疚吗白安琪死的那么惨，你作为当事人，一点都不内疚”孙哲平忍不住道，档案里，那个女孩是自杀的，可是，为什么要吊死在教室里 楚丁思顿住，半响说不出话。 在她徘徊犹豫之际，庄睿指着店里角落内的牌位道“如果真的不记得，你为什么要在这里给她立牌位她跟你无亲无故，只是一个学生而已。” 店里，一处角落里，小小的牌位上写着白安琪的名字，牌位前，是烧干净的香火。为什么会供奉，因为她在做噩梦，总是梦见那个女孩对她哭喊，老师，你为什么要撒谎，为什么不是你说的吗，做人要诚实为什么 为什么你教给我的道理，自己却不遵守 为什么为什么你一边教育学生要诚实懂事，勇敢面对危险，自己在危险面前却退却了老师，你为什么要教给我这样道貌岸然的道理 楚丁思哀痛闭眼，每每想起梦里女孩的哭喊，心里就愧疚难当，整宿整宿难以入眠。 “好吧，我告诉你们。” 大概是在十五年前，她刚刚升职没多久，新开学，就成了班主任，带一帮年轻的学生。那时候，她才30不到，在年级教语文。 她总是教育学生们，要走个诚实，守信用的好孩子。面对困难，要勇敢。可那些嘴上的大道理，真的要做的时候，原来那么难。 三年级第一学年，学校换了新校长，那位校长是教育局某位领导的亲戚。也不知走了什么路子，一上任，便要全校统一换校服。 那个时候，校服的事情还是各个学校自己做主的，教育部也没有什么强制规定。于是，这就早就了一批借机发财的人。 本来，校服本来没必要换，因为二年级已经换过一次。可是，校长大概后台太硬，硬是逼着全校换校服，说这是为了迎接省里的检查，务必全校新面貌，争取获得重点中学的称号。 可老师们都知道，这不过是校长为了敛财，说的冠冕堂皇的理由。 楚丁思按照上面的要求，通知全班，让他们缴纳校服费可是这一次，一套校服居然要400元。不禁学生们受不了，老师也恨惊讶。 往年一套衣服最多收200元，学生穿3年都没问题，如何到了今年，贵了一倍 班长按照老师吩咐，开始收钱。学生家长怨声载道，可到底抗不过，还是交了钱。但是，白安琪的母亲刚刚住院，父亲只是普通打工人员，哪里来的钱交校服费在这个普通的，甚至有些贫穷的家庭来说，400元甚至是一个月的伙食费。 白安琪的父亲拿不出钱，老师班长在催，白安琪甚至被叫到班主任办公室。 “白安琪，班上就你一个人没交校服费用了，你怎么回事你可是班上的优等生，怎么能拖班级的后腿”楚丁思坐在办公室，神色不悦批评眼前的学生。 瘦小的白安琪，低垂着脑袋，身上穿着洗的发白的校服，一言不发。 “说话，你怎么这个德行，到底什么时候交”楚丁思被年级主任逼迫，心里烦闷地很，一时就将脾气发到了学生头上。 白安琪本来就是内向的孩子，不太爱说话，胆子又小。平日里都是低头读书，其他什么都不关心。老师的话，让这个敏感的孩子眼里含泪，充满委屈。 半响，她才带着哭腔道“我我能不能不交” “不交那你还读不读书了其他人都交了，你凭什么不交”楚丁思一想到年级主任那冷嘲热讽，心里就烦闷的很，本来这班主任轮不到她，也不知她走了什么狗屎运，当了班主任。可是在年级主任眼里，张嘴闭嘴都是她走后门拉关系。 白安琪的眼泪掉落，滴落在已经破旧的鞋子上，半响吐出一句“我我家里困难。” 楚丁思冷笑一声“困难班上好几家比你困难的都交了。别那么多借口，明天把钱交上来，不然，就让你爸爸来一趟家里。”说罢，将白安琪赶了出去。 白安琪低垂着脑袋离开，心里委屈难过，很想大哭一场。可是来往的学生对她指指点点，她只能匆匆抛开。校园虽大，可那里都是人，连个想安静的地方都找不到。白安琪只能回到教室，趴在桌子上。 教室里喧闹着，谁也看不到她微微耸动哭泣。 放学后，别人都离开，白安琪最后一个离开。她想了很久，不敢回家。妈妈还在住院，哪里能拿钱出来交校服费。她想了很久，一直在校园里游荡，不知怎么地又回到教室，不敢回家。不知不觉，竟然爬在桌子上睡觉了。 等她迷糊醒来，外面已经漆黑，她一看时间，晚上八点了。她惊慌收拾好东西，准备回家。才出教室门，却看到教师办公室还亮着灯。 她害怕被老师抓住，于是轻手轻脚，准备略过去。可才走到办公室旁边，就听到里面传来一阵怒吼“你说什么” 白安琪被吓到，蹲在窗下不敢动弹。 “校服的钱，只能分你1万块。”一个男声淡淡道，白安琪小心从门缝看去，办公室里，办公主任跟校长正在聊天。说话的，正是校长。 “你说什么鬼话，这主意是我给你出的，定校服的厂子是我给你联系的。全校上万学生，一人400，最少400万。一套衣服成本最多才一百元，除去成本，最少能赚300万，你他妈就分我一万，打发要饭的呢”年级主任显然不会这么容易放过对方。 校长抽着烟，不慌不忙道“我也是没办法，别看钱赚的多，可是上下一打点，再加上填补一下上一任校长留下的亏空，我也没赚多少。这一万块，我还是好不容易给你争取的。” “放屁，别拿上一任说事儿。怎么，赚了钱就想撇开老子，我告诉你，没门，要说没有二十万，我就把这事给你捅出去，咱俩谁都别想好过。”年级主任气的脸色肝红，肥胖的肚子一晃一晃。 校长被他的气势震住，半响才道“要不这样，你去跟服装厂的老板说一下，价钱再压低点，能压到50，最好，那多出来的钱，不就是你的吗” 年级主任心一动，可转念道“50元能做什么衣服那料子太差，到时候能见人”可心里已经在盘算，怎么跟服装厂老板说道说道。 校长见他不在那么恼怒，轻笑道“这有什么，烂了，就让学生再掏钱买就是。烂的快，咱又能多赚一笔不是。等今年先把亏空补上，明年，新学生报道，又要买校服。咱在找他买，他还能拒绝不成。” “可是这价钱”班级主任还是犹豫。 “有什么好犹豫的，你要是这样，别说吃肉，喝汤都没你的份。” 两人的话犹如一个炸弹，将白安琪炸的心惊胆颤。她不知如何回到家中，一进门，饭都不吃，就关上房门，缩在床上。 一套校服成本才50元，校长却收取400元，如果是这样，那么他们要赚至少350万元。他们他们这是贪污。 在白安琪的世界里，学校本该是神圣纯洁的地方。老师教书育人，教育学生人生道理。可是，可是今日校长的一番话，犹如一记响亮的耳光，让她提前窥探到成人世界的肮脏。 她们活的这样辛苦，400元是她们一家一个月的伙食费，可这些人，说要就要。如此明目张胆的抢劫，自己却连反击的余地都没有。 白安琪越想，越觉得害怕，甚至屈辱。她不敢对父母说，爸爸妈妈已经很辛苦了。如果知道自己这样被人敲诈，日子还怎么过 哭了一夜的白安琪，第二日早早做好早饭，便出门去。 可是，她没有去上学，而是在街上游荡。 她该怎么办想了很久，她在报刊亭里，看到一则新闻。上面说，某个贪官因为贪污被人匿名举报，被警察严查。现在案情被审理，一切 四方杂货铺 分节阅读 113 水落石出。贪官被抓，财产被罚没。 白安琪眼神一亮，要是要是她去举报，那校长就会被抓，再没有人收她校服费了。 这么一想，白安琪在报纸上找到投诉举报地址，誊抄下来。 当日，白安琪写了厚厚一封信，将它投入邮箱。 不过两日，学校里便有了动静。当楚丁思将白安琪叫到办公室的时候，她心里忐忑不安。当楚丁思拿出那封自己亲笔写的举报信，她吓的不敢说话。 “这信是你写的”楚丁思冷冷道。 白安琪愣在原地，摇头否认。 “还敢撒谎，这字迹你以为我认不出吗全年级只有你一个没交校服费，还想骗谁”楚丁思气愤，怎么她就摊上这么个能惹事的学生。 半响，白安琪抬头，愤然道“老师，我说的都是真的，校长跟人合伙贪污，校服根本不值400元。我没错” 楚丁思气不过“证据呢你有证据吗真是小小年纪不学好，为了不交校服费，这么阴损的主意都想地出来，你爸妈怎么教你的，真是有爹生没妈养” 班主任的口不择言，让白安琪气的委屈落泪。她怎么也想不明白，一封匿名举报的信，怎么就能到了班主任的手中。可是她坚持自己的信仰，错的就是错的，正义会站在她这一方。 单纯的少女，如何挡的住成年人的阴险。 她哪里知道，匿名信一到教育局，校长就知道了。那一整个系统的人，都被校长打点好了，谁举报，校长轻而易举就能查出来。 当天，学校里的老师跟主任挨个找白安琪谈话，话里话外的意思，让她自己主动退学。退学这两个字，对于只懂得学习的好学生来说，无疑是天塌一般的恐惧。 明年就要考高中，现在被退学，她还能去哪里 她不甘心，可是学校那些人，欺负她父亲不善言辞，对她一个小女孩用尽各种卑劣的手段逼迫，就是要让她自动退学。 当她发现上课的时候，老师忽略她，她的作业交上去没人批改，她的考试卷老师甚至都不收，班级的活动甚至都不会告知她。 脆弱的小女孩如何受的住，在一个夜黑风高的夜晚，她上吊在教室。 警察来的很快，可案子匆匆了结。警察说，她是自杀的，她的父母找来无数亲戚闹事，拿到一笔几十万的赔偿，再也不予追究。 他们家里还有个弟弟，明年上初中，学校答应免除一切学杂费。 一个生命戛然而止，可是谁都没再计较。 “白安琪死以后，我总是在做噩梦，我知道自己错了。可是，要是我当时态度好一些，帮帮她，也许她就不会死。”楚丁思忍不住哭泣，自己也是年轻不懂事，怎么能对一个无辜的女孩说那么刻薄的话，可是，女孩死了，再也回不来了。 韩珂几人闻言，都沉默不语。本该是人间净土的学校，原来这么肮脏龌龊。 庄睿轻声道“你确定她是自杀的” 楚丁思抬头，茫然道“警察说是的，怎么，难道不对” 庄睿蹙眉“白安琪的舌头被人割掉了，如果是自杀，怎么会这么做”一个小女孩，自杀已经是莫大的勇气，割掉自己的舌头，怎么可能 几人都倒吸一口气，不敢置信看着庄睿。“怎么会为什么警察没有说”楚丁思颤抖道。韩珂跟孙哲平也很是压诧异，档案上没有写这一段啊 庄睿仔细观察楚丁思，见她不似作假，颔首“看来你也不知道。” 案情，越加复杂了。 第104章师道82 “迦叶尊者”宋祁轻轻呢喃这四个字，唇齿间萦绕，仿佛久违的恋人，又爱又恨。“已经很久没人叫我这个名字了，敖睿殿下果然是恢复记忆，全部想起过往了。” 那语气，竟是调侃玩味。 庄睿神色一冷，薄怒道“你到底想做什么居然还敢出现在阿余面前你害她害的还不够么”庄睿一想到当年，便是怒火中烧，眼前这人，便是万死也难辞其咎的。如今，竟然敢大摇大摆出现在余姬面前。 巷子里唯有两人对立而视，空气中弥漫火花。 宋祁轻笑“我跟她的事，你怎么会懂”笑不达眼底，全是冷意。 “你一个为达目的，不择手段，欺骗阿余的渣子，也还好意思提她迦叶，你真以为这世间无人能治你吗”庄睿身体透出危险的气息，仿佛一只准备战斗的狼，浑身的汗毛都竖起来。天空忽然没了阳光，乌云遮挡住天。 宋祁抬头看一眼天空，再看向庄睿“呵，你现在，徒有龙的魂魄，但身体确实凡胎。这样的你，如何跟我斗”说着一挥手，头顶的乌云刹那间散去，金色的阳光再次照耀人间。 庄睿不甘心，精悍的身躯再次凝神静气，天空再次乌云压顶，伴随阵阵雷鸣“就算只是凡胎，我也要阻止你接近阿余。” 狂风大作，河岸边的老头老太嚷着赶紧回家收衣服。可才跑开几步，头上的乌云有消失了，金光再次普照大地。 “我非要接近她，能耐我何”宋祁冷笑，再次挥手。 庄睿到底忍不住，气道“有本事你别用法术，我们空手对打” 宋祁淡漠“我为什么要跟你一个莽夫对打” “你说谁是莽夫”庄睿气地咬牙。 “谁在我面前，我说谁”宋祁摆头嘲笑。 “呸，我看你是年纪大，打不过我你个万年老妖怪”庄睿捅刀。 “呵，你个没断奶的小屁孩”宋祁冷笑反击。 “老妖怪” “小屁孩” 街上的人群古怪看着天空，看着乌云跟太阳似乎较劲一般，一下是乌云遮顶，一下是阳光普照。一老头指着天色道“这是咋回事啊” 另一人道“也许老天爷也跟媳妇吵架了” 太阳 乌云 两人最后也没打起来，因为，庄睿电话响了，当他一低头，宋祁已经消失不见。“算你跑的快”庄睿气恼道。 待他离开，宋祁站在高高的墙头，轻笑出声“这么多年，还是这么幼稚。” 韩珂找到了当年的当事人之一，白安琪的班主任老师。 庄睿跟孙哲平赶到一处裁缝工作室，看到正在屋内安静裁剪布料的女老师。她不过才四十几岁，却已经花白了头发，像个六十几岁的老者。 庄睿看一眼韩珂“确定是她” 韩珂点头“没错，就是她，楚丁思。”起初他找到人的时候，也以为自己弄错了，可是对照照片，查了户籍，又问了周围的人，确确实实是眼前的人。 孙哲平嘟囔“也许是工作压力太大”庄睿看他一眼，他收回剩下的话，不再乱说。 庄睿推开门进去，楚丁思抬起头来，看到几个陌生男子，心里嘀咕，上前道“几位有事”她这是订制衣服的，虽然男女都做，可实际上，都是年纪稍大些的人来。 庄睿拿出证件展示一下“我们是刑警大队的，请问您是楚丁思老师吗” “老师”楚丁思被这两个字愣住，喃喃道“不我不再是老师了。” 几人对视一眼，庄睿继续道“我们是为一桩旧案来找您的，您还记不记得，白安琪苏城实验中学那个上吊的女学生。” 楚丁思闻言，瞳孔收缩，半响才颤抖着嗓音道“你你们想做什么”这个名字，过去这么多年，她以为自己能够忘，可如今别人一提，她又清晰想起那个女孩。 看来是她没错，庄睿收好证件“我们来，是想了解白安琪死亡的真相。” “人都死了，要什么真相”楚丁思激动赶人“走吧，走吧，我不记得了。” “难道你都不会内疚吗白安琪死的那么惨，你作为当事人，一点都不内疚”孙哲平忍不住道，档案里，那个女孩是自杀的，可是，为什么要吊死在教室里 楚丁思顿住，半响说不出话。 在她徘徊犹豫之际，庄睿指着店里角落内的牌位道“如果真的不记得，你为什么要在这里给她立牌位她跟你无亲无故，只是一个学生而已。” 店里，一处角落里，小小的牌位上写着白安琪的名字，牌位前，是烧干净的香火。为什么会供奉，因为她在做噩梦，总是梦见那个女孩对她哭喊，老师，你为什么要撒谎，为什么不是你说的吗，做人要诚实为什么 为什么你教给我的道理，自己却不遵守 为什么为什么你一边教育学生要诚实懂事，勇敢面对危险，自己在危险面前却退却了老师，你为什么要教给我这样道貌岸然的道理 楚丁思哀痛闭眼，每每想起梦里女孩的哭喊，心里就愧疚难当，整宿整宿难以入眠。 “好吧，我告诉你们。” 大概是在十五年前，她刚刚升职没多久，新开学，就成了班主任，带一帮年轻的学生。那时候，她才30不到，在年级教语文。 她总是教育学生们，要走个诚实，守信用的好孩子。面对困难，要勇敢。可那些嘴上的大道理，真的要做的时候，原来那么难。 三年级第一学年，学校换了新校长，那位校长是教育局某位领导的亲戚。也不知走了什么路子，一上任，便要全校统一换校服。 那个时候，校服的事情还是各个学校自己做主的，教育部也没有什么强制规定。于是，这就早就了一批借机发财的人。 本来，校服本来没必要换，因为二年级已经换过一次。可是，校长大概后台太硬，硬是逼着全校换校服，说这是为了迎接省里的检查，务必全校新面貌，争取获得重点中学的称号。 可老师们都知道，这不过是校长为了敛财，说的冠冕堂皇的理由。 楚丁思按照上面的要求，通知全班，让他们缴纳校服费可是这一次，一套校服居然要400元。不禁学生们受不了，老师也恨惊讶。 往年一套衣服最多收200元，学生穿3年都没问题，如何到了今年，贵了一倍 班长按照老师吩咐，开始收钱。学生家长怨声载道，可到底抗不过，还是交了钱。但是，白安琪的母亲刚刚住院，父亲只是普通打工人员，哪里来的钱交校服费在这个普通的，甚至有些贫穷的家庭来说，400元甚至是一个月的伙食费。 白安琪的父亲拿不出钱，老师班长在催，白安琪甚至被叫到班主任办公室。 “白安琪，班上就你一个人没交校服费用了，你怎么回事你可是班上的优等生，怎么能拖班级的后腿”楚丁思坐在办公室，神色不悦批评眼前的学生。 瘦小的白安琪，低垂着脑袋，身上穿着洗的发白的校服，一言不发。 “说话，你怎么这个德行，到底什么时候交”楚丁思被年级主任逼迫，心里烦闷地很，一时就将脾气发到了学生头上。 白安琪本来就是内向的孩子，不太爱说话，胆子又小。平日里都是低头读书，其他什么都不关心。老师的话，让这个敏感的孩子眼里含泪，充满委屈。 半响，她才带着哭腔道“我我能不能不交” “不交那你还读不读书了其他人都交了，你凭什么不交”楚丁思一想到年级主任那冷嘲热讽，心里就烦闷的很，本来这班主任轮不到她，也不知她走了什么狗屎运，当了班主任。可是在年级主任眼里，张嘴闭嘴都是她走后门拉关系。 白安琪的眼泪掉落，滴落在已经破旧的鞋子上，半响吐出一句“我我家里困难。” 楚丁思冷笑一声“困难班上好几家比你困难的都交了。别那么多借口，明天把钱交上来，不然，就让你爸爸来一趟家里。”说罢，将白安琪赶了出去。 白安琪低垂着脑袋离开，心里委屈难过，很想大哭一场。可是来往的学生对她指指点点，她只能匆匆抛开。校园虽大，可那里都是人，连个想安静的地方都找不到。白安琪只能回到教室，趴在桌子上。 教室里喧闹着，谁也看不到她微微耸动哭泣。 放学后，别人都离开，白安琪最后一个离开。她想了很久，不敢回家。妈妈还在住院，哪里能拿钱出来交校服费。她想了很久，一直在校园里游荡，不知怎么地又回到教室，不敢回家。不知不觉，竟然爬在桌子上睡觉了。 等她迷糊醒来，外面已经漆黑，她一看时间，晚上八点了。她惊慌收拾好东西，准备回家。才出教室门，却看到教师办公室还亮着灯。 她害怕被老师抓住，于是轻手轻脚，准备略过去。可才走到办公室旁边，就听到里面传来一阵怒吼“你说什么” 白安琪被吓到，蹲在窗下不敢动弹。 “校服的钱，只能分你1万块。”一个男声淡淡道，白安琪小心从门缝看去，办公室里，办公主任跟校长正在聊天。说话的，正是校长。 “你说什么鬼话，这主意是我给你出的，定校服的厂子是我给你联系的。全校上万学生，一人400，最少400万。一套衣服成本最多才一百元，除去成本，最少能赚300万，你他妈就分我一万，打发要饭的呢”年级主任显然不会这么容易放过对方。 校长抽着烟，不慌不忙道“我也是没办法，别看钱赚的多，可是上下一打点，再加上填补一下上一任校长留下的亏空，我也没赚多少。这一万块，我还是好不容易给你争取的。” 四方杂货铺 分节阅读 114 　“放屁，别拿上一任说事儿。怎么，赚了钱就想撇开老子，我告诉你，没门，要说没有二十万，我就把这事给你捅出去，咱俩谁都别想好过。”年级主任气的脸色肝红，肥胖的肚子一晃一晃。 校长被他的气势震住，半响才道“要不这样，你去跟服装厂的老板说一下，价钱再压低点，能压到50，最好，那多出来的钱，不就是你的吗” 年级主任心一动，可转念道“50元能做什么衣服那料子太差，到时候能见人”可心里已经在盘算，怎么跟服装厂老板说道说道。 校长见他不在那么恼怒，轻笑道“这有什么，烂了，就让学生再掏钱买就是。烂的快，咱又能多赚一笔不是。等今年先把亏空补上，明年，新学生报道，又要买校服。咱在找他买，他还能拒绝不成。” “可是这价钱”班级主任还是犹豫。 “有什么好犹豫的，你要是这样，别说吃肉，喝汤都没你的份。” 两人的话犹如一个炸弹，将白安琪炸的心惊胆颤。她不知如何回到家中，一进门，饭都不吃，就关上房门，缩在床上。 一套校服成本才50元，校长却收取400元，如果是这样，那么他们要赚至少350万元。他们他们这是贪污。 在白安琪的世界里，学校本该是神圣纯洁的地方。老师教书育人，教育学生人生道理。可是，可是今日校长的一番话，犹如一记响亮的耳光，让她提前窥探到成人世界的肮脏。 她们活的这样辛苦，400元是她们一家一个月的伙食费，可这些人，说要就要。如此明目张胆的抢劫，自己却连反击的余地都没有。 白安琪越想，越觉得害怕，甚至屈辱。她不敢对父母说，爸爸妈妈已经很辛苦了。如果知道自己这样被人敲诈，日子还怎么过 哭了一夜的白安琪，第二日早早做好早饭，便出门去。 可是，她没有去上学，而是在街上游荡。 她该怎么办想了很久，她在报刊亭里，看到一则新闻。上面说，某个贪官因为贪污被人匿名举报，被警察严查。现在案情被审理，一切水落石出。贪官被抓，财产被罚没。 白安琪眼神一亮，要是要是她去举报，那校长就会被抓，再没有人收她校服费了。 这么一想，白安琪在报纸上找到投诉举报地址，誊抄下来。 当日，白安琪写了厚厚一封信，将它投入邮箱。 不过两日，学校里便有了动静。当楚丁思将白安琪叫到办公室的时候，她心里忐忑不安。当楚丁思拿出那封自己亲笔写的举报信，她吓的不敢说话。 “这信是你写的”楚丁思冷冷道。 白安琪愣在原地，摇头否认。 “还敢撒谎，这字迹你以为我认不出吗全年级只有你一个没交校服费，还想骗谁”楚丁思气愤，怎么她就摊上这么个能惹事的学生。 半响，白安琪抬头，愤然道“老师，我说的都是真的，校长跟人合伙贪污，校服根本不值400元。我没错” 楚丁思气不过“证据呢你有证据吗真是小小年纪不学好，为了不交校服费，这么阴损的主意都想地出来，你爸妈怎么教你的，真是有爹生没妈养” 班主任的口不择言，让白安琪气的委屈落泪。她怎么也想不明白，一封匿名举报的信，怎么就能到了班主任的手中。可是她坚持自己的信仰，错的就是错的，正义会站在她这一方。 单纯的少女，如何挡的住成年人的阴险。 她哪里知道，匿名信一到教育局，校长就知道了。那一整个系统的人，都被校长打点好了，谁举报，校长轻而易举就能查出来。 当天，学校里的老师跟主任挨个找白安琪谈话，话里话外的意思，让她自己主动退学。退学这两个字，对于只懂得学习的好学生来说，无疑是天塌一般的恐惧。 明年就要考高中，现在被退学，她还能去哪里 她不甘心，可是学校那些人，欺负她父亲不善言辞，对她一个小女孩用尽各种卑劣的手段逼迫，就是要让她自动退学。 当她发现上课的时候，老师忽略她，她的作业交上去没人批改，她的考试卷老师甚至都不收，班级的活动甚至都不会告知她。 脆弱的小女孩如何受的住，在一个夜黑风高的夜晚，她上吊在教室。 警察来的很快，可案子匆匆了结。警察说，她是自杀的，她的父母找来无数亲戚闹事，拿到一笔几十万的赔偿，再也不予追究。 他们家里还有个弟弟，明年上初中，学校答应免除一切学杂费。 一个生命戛然而止，可是谁都没再计较。 “白安琪死以后，我总是在做噩梦，我知道自己错了。可是，要是我当时态度好一些，帮帮她，也许她就不会死。”楚丁思忍不住哭泣，自己也是年轻不懂事，怎么能对一个无辜的女孩说那么刻薄的话，可是，女孩死了，再也回不来了。 韩珂几人闻言，都沉默不语。本该是人间净土的学校，原来这么肮脏龌龊。 庄睿轻声道“你确定她是自杀的” 楚丁思抬头，茫然道“警察说是的，怎么，难道不对” 庄睿蹙眉“白安琪的舌头被人割掉了，如果是自杀，怎么会这么做”一个小女孩，自杀已经是莫大的勇气，割掉自己的舌头，怎么可能 几人都倒吸一口气，不敢置信看着庄睿。“怎么会为什么警察没有说”楚丁思颤抖道。韩珂跟孙哲平也很是压诧异，档案上没有写这一段啊 庄睿仔细观察楚丁思，见她不似作假，颔首“看来你也不知道。” 竒 書 蛧 Ｗ Ｗ ω . q í s ú Ｗ à Ｎ Ｇ . c c 案情，越加复杂了。 第105章师道9 第一次到人间的少女，看着喧闹的人群，一时有些不适应。这是天界没有的热闹，吵杂。少女一袭白衣，将面容隐藏在纱巾后。敖睿紧跟在她身旁，一边帮她阻挡陌生人的靠近，一边防备小贼。 少女静静立在路中央，看着这简陋的街道，穿着褴褛的人群。稍稍好些，也不过是粗布麻衣。地面是尘埃四溅的黄土地，一群小孩跑过，扬起一阵尘土。 小贩在叫卖揽客，买酒的，收租的，络绎不绝。 这便是，人间烟火吗 少女茫然，看着不少人，笑的开心。心里古怪，她小声问敖睿“他们为什么这么快乐”这种畅快的笑容，她从没见过。在天界，人人都端庄有礼，就是笑，也是优雅礼貌的。没有人这样大笑，路边的乞丐在墙角下晒太阳，有人丢给他一个白色的东西，他都乐呵呵大笑。 敖睿想了想“应该是遇到开心的事了。”他也不太懂，他又不是人类，但是，他遇到某些好玩的事，也会这么开心。 少女摇头，慢慢走动在人群里。“她们的寿命这么短暂，为什么还能这么开心”她听洞府的仙娥说过，人的寿命短暂，一生受尽轮回之苦。人人都想着能修炼成仙，可是，眼下这些人，明明很快乐，比神仙还快乐。 敖睿也不明了，沉默跟在少女身后，慢慢在人群中穿行。少女用了隐身术，没人看到她。 忽然，她闻到一阵香味，顺着味道看去，不远处，一个摊贩在售卖肉饼。少女显然没见过，好奇问敖睿“这是什么” “肉饼啊人类的食物，他们如果没有吃的，就会被饿死。”敖睿跟大哥来过人间，对于人间多少有些了解，比如，人类需要食物。 少女没听过这东西，天界吃的都是仙果玉露，这些古怪的吃食，闻所未闻。她似乎不太感兴趣，转身又指着那卖布匹的地方道“那是做什么的” “卖布匹的，人要穿衣服，就像你我一样。那些布匹人类用来做衣服。”敖睿轻笑解释。 少女第一次到人间，什么都好奇，每一样都细细问询，直到敖睿口干舌燥，嚷着找地方喝水。少女茫然，跟着敖睿来到一间酒楼。 “那，你千万别摘面纱，否则让人看到你的脸，我们就麻烦了，这人间的男子，最是好色。”敖睿千叮咛万嘱咐。 “什么是好色”少女又问。到了人间，她发现自己知道的太少。于是好不容易平息的好奇心，再次旺盛起来。 “好色这个”敖睿现在有点想咬舌头，这个词该怎么解释眼前的女子就跟未开智的孩子，这个词解释起来，那就容易出错了。少女见他停住，又追问一次。 “好色，便是指男子喜爱女子的皮囊。越是漂亮的女子，越是容易招惹男人。就像美丽的花朵，容易招来蝴蝶一样。”敖睿正发愁，一道男声忽然插话进来，为他解围。 两人顺着声音看去，一个衣冠楚楚的翩翩少年，踏步走来，对着两人鞠躬行礼。两人照着人间的规矩还礼。那人轻笑“在下司马宁，不知二位如何称呼” “哦，我叫敖睿，这是我妹妹，余姬。”敖睿简单介绍，邀请司马宁入座。 “听两位的口音，不似我秦国人，两位从何而来”司马宁一落座，便好奇问道。这两人一上来，他便观察到。男子跟女子都穿着不同于秦人的布料，也不知是什么面料，看着轻薄柔软，行走间，裙带飘动，飘逸出尘。 司马宁一见，便明白这不是普通人家，遂起了结交的心思。 少女盯着楼下的行人，并不多话。敖睿歉意一笑“家妹心思单纯，第一次出远门，如有怠慢，还请见谅。我们是楚国人士，来咸阳，是拜访故友。” “哦，不知”司马宁还没问完，少女忽然站起来，直接奔下楼。敖睿见状，也不管司马宁，跟着跑出去。少女跑到街上，四下查看。眼里莫名透出一股焦急，似乎在找人什么重要的东西一般。 敖睿赶来拉住她“你怎么了” 少女淡淡道“我看到他了。”眼睛不断张望四周，明明刚才还在，怎么忽然不见。 “谁” “迦叶，那个对我提问的和尚。” 余姬再次黑眼醒来，坐在床上神情颓丧。因为辗转难眠，白日里搭理地整齐的发丝，眼下跟稻草一样，蓬松凌乱成一团。 她拿过一旁的梳妆镜，照一眼自己。翻个白眼无语道“我这是拿了照妖镜吗” 何依依把资料递给庄睿“查出来了，那女教师说的基本吻合，当年的校长叫闫海，半年前肺癌病死了。年级主任就是现在的校长，丁昌。而当时的服装厂厂长，就是叶万财。” 楚丁思交代的几个人，基本都在这，如果这件案子有什么嫌疑，那么一定跟这几人脱不了干系。 “那他们最近有没有什么可疑的事，比如说家里死了什么人之类的”孙哲平插话道。办公室内，大家集思广益，分析案情。 何依依摇头“这个目前没查到，但是白安琪的家人倒是查到了，那一家人拿了补偿以后，去了南边，目前在深圳做生意，听说赚了不少钱。” “啧啧，拿着女儿的卖命钱，还能活得自在，真是”王广摇头叹息，无限感慨。 老罗不赞同“得了吧，人都死了，警察还说是自杀的，你还指望他们做什么。本来就是普通人，死人哪里有活人重要。总不能为了报仇，小儿子都不顾，更人家死磕吧” “老罗你说的有道理，但是这对白安琪来说，也太凉薄了一些。”韩珂是不忍心的，但是不得不承认，这是最好的选择。活着的人，生活还是要继续的。 “照你们的看法，白家人没有杀人动机”庄睿淡淡发言。资料上显示，白家后来又生了一个儿子，家里有钱，又有两个儿子，这个女儿的死，怎么说，都是死得其所的。 何依依微微点头“生活不是电视剧，更不是韩剧。那些为了子女报仇不顾一切的，在现实里不会存在。更何况，警察当时定性，白安琪死于自杀。他们再闹，连赔偿都拿不到。” 众人一时陷入沉静，这些人，看着都没有杀人动机。可是庄睿清晰记得白安琪的鬼魂没了舌头，跟叶晓旋的情形一模一样。思索片刻，庄睿抬头看向何依依“当年办案的警察找到了吗” 何依依摇摇头“这个没下落。”说起这件事，她也感到疑惑。按说这办案人员都会写报告，跟死者档案一起封存，可是，白安琪的案子却偏偏没有当时的报告。听档案室的人说，十年前档案室发生过大火，有很多资料遗失烧掉了，这个档案可能也遗失了也说不定。 没有当事人，那么这件案子，该如何查找线索 庄睿想了想，对众人道“这样，我们去拜访一下这位校长，看看他那里能挖出什么料来。还有依依，你查一下叶万财。重点查一下，当年他在服装厂的那段经历。” 今日黄慧约他见面，说起了一些当年的事。 当年白安琪举报，校长拿着这件事当作借口，要挟叶万财，让他让利，否则，就不跟他合作了。叶万财当时正遇上资金压力，如果没有这单生意，别说赚钱，整个厂子都要破产。逼不得已，只能答应降价，将定价100元的校服，压价倒60元一套。 这样，至少也有几十万的利润，能让他的厂子缓和一段时间。 按道理，叶万财也算是受害人，若是有人要报仇，怎么也不该冲着叶家去，毕竟最后最大的受益人不是叶万财，而是校长闫海跟丁昌。 可当时的最大收益者都没事，那为什么会对叶晓旋动手庄睿有些怀疑，莫不是自己的方向错了也许 四方杂货铺 分节阅读 115 这件事，跟黑蜘蛛有关。 可是，又怎么解释白安琪被割掉的舌头 白安琪不是元魂，黑蜘蛛不会浪费时间对她出手。庄睿觉得自己有些混乱，摸不清方向。只能再次将手里有嫌疑有关联的人再查一遍。 庄睿领着人再次来到学校，正是上课时间，校园里除了校工保安，基本没有人在操场走动。日子走到11月，天气越加寒冷。今年的秋季，来的有些迟，校园里的树叶还没露出枯黄的枝叶。 庄睿几人兵分两路，庄睿带着孙哲平去找校长，何依依跟老罗去找叶晓旋的老师再了解一些情况。 校长办公室在办公楼十楼，这栋建筑是前年新建的，看着崭新的办公大楼，孙哲平忍不住道“也不晓得哪里来这么多钱，能修建这么好的建筑。” 按照现在的物价，这么一动14层教学办公楼修下来，至少上千万。这么大笔资金，哪里来的庄睿凝视一下大楼，抬腿上了台阶。 两人到达电梯，等待电梯。楼层停留在十楼，两人安静等待，半响，电梯到达一楼。电梯门打开，一个绿色毛呢大衣，一身香水味的女人，风情万种走出来。 孙哲平忍不住多看几眼，庄睿盯着那带着墨镜的女子，眼眸暗沉几分。 电梯速度很快，不一会儿就到达10楼，两人找到校长办公室，敲了敲门。里面半响没回应，孙哲平又敲了敲，门内这才传来回应，声音的主人情绪不太好。 庄睿推门入内，校长看见来人神情不耐“你们是谁” “警察”庄睿出示证件。“我们是刑警大队的，为叶晓旋的案子来。” 校长一看证件，神色不察地冷了冷，扯出一个不太自然的假笑“我知道的都告诉你们了，不知你们还有什么要问”上一次，何依依领着人来找白安琪的资料，被校长借口时间太远，找不到资料推脱。 “听说您跟叶晓旋的父亲认识”庄睿不废话，开门见山。 校长神色不安，轻笑一声“都是学生家长，我也不记得是哪一位。”言下之意，学校家长太多，他记不得谁是谁。 “别装了，你当年跟叶老板手里买校服，扯出白安琪自杀案件。这样还敢说不认识”孙哲平不耐烦，粗暴拆穿他。 校长脸上挂不住，紧张推一下眼镜“警官，你这话就不对了，就算我跟他认识，那也是十五年前的事了，现在我们根本没来往。”一时不开心，连表面也懒得装。 庄睿嗤笑一声“十五年没见” “可不是，我跟他最后一次打交道，就是十五年前。”校长十分笃定。 “记得这么清楚，还敢说不认识”庄睿的话音寒冷，比怒吼更让校长胆寒。他怎么一不小心，就把短板暴露，要是真不认识，真不记得。又怎么会把年限记得这么清楚。 校长忍不住转移话题“我记性不太好，喝茶喝茶，我们坐下来谈。” 何依依肚子不舒服，让老罗先找老师谈话，自己跑去找厕所。 畅快放水出来，她就听到小声的叫喊。听起来，似乎是唾骂声。接着几声响动，听着，像是巴掌声。何依依好奇，顺着声音找过去。越走，越听的清晰，那是几个不良学生围着一个男生殴打。 眼看一个学生就要拿板砖敲打地上蜷缩的少年，何依依两步并一步，跑过去一把抓住那人的手。接着狠狠一脚，踹在打人者身上。 “卧槽，你他妈的谁”不良少年唾骂道。 何依依眼皮都懒得眨一下，不屑道“小子，聚众斗殴，欺负同学，想坐牢是吧” 另一人见这人不是学校的老师，壮着胆子道“唬谁呢我们还未成年，知道未成年人保护法吗” 何依依嗤笑一声“保护法，小子，知道的不少，可惜，那保护的是被打的未成年，不是你们这帮犯罪者。”网络诸多少年犯罪，这样的校园暴力何依依最是憎恨，以前只是微博上看到，这次亲眼所见，那被打的少年弱小缩在角落，身子一抖一抖。 何依依气不过，指着几人“我看你们都想去蹲监狱是吧” 几人吓住，有些畏缩，又看何依依是个女的，领头那人硬声道“她就一个人，我们三个把她收拾了，让她乱说话。” 几人一想，也是，于是胆子稍稍大起来，要把何依依一起打了。何依依冷笑，看着其中一人拿起板砖向自己拍过来。 那人还没碰到何依依，就被何依依一脚，狠狠踹飞。接着，何依依几个擒拿，将这三只校霸打倒在地，用手铐全部铐起来。 那几人哀嚎，这下还有什么不明白，这女的，是警察。 何依依看看地上被欺负的不敢吭声的男孩，个子不高，瘦瘦小小，脸上有伤，衣服上全是脚印。何依依同情，将人扶起来“小朋友，没事吧” 瘦弱的小男孩沉默摇一摇头，低头不语。 “别怕，姐姐是警察。”安慰完小孩，又对几人厉声道“你们都跟我回警局，真是的，就这点本事，三个人欺负同学，算什么男人，呸” 几个少年耸拉着脑袋，被何依依牵羊一样，一串儿绑着，牵出了校园。到了校门口，孙哲平跟老罗等人已经在等着。看到何依依的举动，吓的目瞪口呆。 “你这是干啥去了咋还绑人了”孙哲平率先发声。 “能干啥，这几个混小子不学好，欺负同学。还想对我动手，让我给收拾了。”何依依把一串人挨个送上警车。 “这交给他们老师不就行了，这种男孩打架，很平常。”老罗不赞同道。 何依依不同意老罗大做法，扯过被打的男孩，对庄睿道“头儿，你看看，这小孩身上，全是伤。三个打一个，这已经不是打架，是校园暴力事件。咱们要是不管，这孩子还不定怎么被欺负呢” 庄睿看到小男孩身上脸上的伤痕，有新有旧，显然不是第一次被欺负。不由眸子一冷，扫一眼车里几个小孩。 “带回去，立案，联系家长跟老师。”庄睿以前也是一霸，当然知道这种欺负人的事，有一就有二，要是不彻底帮着解决，被欺负的小孩之后更会被为难。 上了车，何依依问起庄睿，校长怎么说。 “还能怎么说，扯皮呗，我们又没有证据。”孙哲平丧气摇头。老罗那里也没有什么收获，这些老师，每一个都在推卸责任，生怕自己惹上麻烦。 车上一下沉默起来。 “你们说的，是叶晓旋被杀那件事吗”被打的小男孩忽然开口道。何依依回头，看着车上的男孩，之前一直低着头，这下何依依才看清他的脸，要不是被打了，这也是一张清秀的脸。 “你也知道这件事”何依依诧异。 “这件事全校都传遍了，谁不知道。”一个不良少年不屑道。 何依依白他一眼“闭嘴，问你了吗”忍不住，还伸了他一下。转而看向一旁的受害少年“你们学校都传遍了” 少年点头“其实”少年不安看一眼几人，小心道“周末那天晚上，我见过叶晓旋。” 这真是意外的收获，开车的老罗都忍不住回头看他一眼。 何依依惊喜“你看到什么” 少年有些怯懦，想了想，小心道“我我说了，你们能给我保密吗” 这是真有事儿了，庄睿回头，点头道“回警局再说，我们一定帮你保密。”这是防着车上几个不良少年呢 那几个本来有些好奇的不良少年，闻言不屑撇撇嘴，瞧不上一样，撇开头。何依依鼓励少年道“别怕，回去跟姐姐好好说说，这可是很重要的线索。” 第106章师道10 周末那一晚，梁恒升正在教室里写作业。本来是周末，学生们都不在学校，难得休息的机会，大部分都放假回家玩去了。梁恒升却不一样，他不敢回家。 今年初二的梁恒升，是单亲家庭，父母离异以后，他跟着妈妈生活。父亲沾染了赌博的恶习，外面欠下赌债。那些人找不到父亲，就找到他们家，要妈妈还债。 妈妈没办法，让恒升去外面躲躲，晚点再回去。 放学后，他就一直在学校逗留，天黑以后，才收拾东西准备回去。可才出教室，就在楼道上跟一个女生擦肩而过，他认识她，三年级的叶晓旋。 漂亮的女生总是容易引人注目，何况是叶晓旋这种经常在校内文艺活动中表演的女生，简直是男生心中的女神。 看到叶晓旋匆匆跑过去，他忍不住多看两眼，才转身下楼。到了楼梯口，一脚踩上个东西，居然是个平板电脑。 这可是很贵重的东西，梁恒升本想马上还回去，可是妈妈忽然打电话来，让他赶紧回家。他担心家里有事，就把平板收好，准备明天在还给叶晓旋。 谁知第二天到学校，就听到了她的死讯。 “我怕别人说是我偷东西，就不敢把这个平板交出来。”梁恒升低头小心道。作为总是被欺负的人，胆子难免小一些。 “那平板呢”何依依小声问。 梁恒升看一眼何依依，从大大的书包里拿出平板。“今天他们看见了要抢，我不给，他们才打我的。”原来这几个不良少年看到梁恒升摆弄昂贵的平板，起了抢劫的心思。 这下，不仅仅是暴力欺负事件了。 何依依拿过平板，打开查看，想知道这里面有没有叶晓旋的私人信息。叶晓旋死后，他们找过她的手机，但是手机失踪不见，估计已经被毁灭。 平板上锁，而且没有电了，电脑发出滴滴声，提示要充电。何依依拿着平板出去，此时老罗几个正在审讯不良少年。 何依依拿着电脑走到老罗身边，对他低声说两句。老罗一听，看着不良少年的眼神瞬间冷下来，本来还以为就是少年斗殴，现在看来，这是校园暴力加抢劫案件。案件性质发生变化，应对的处理方式自然不同。 老罗对为首的少年寒声道“看不出来，胆子还挺大，居然聚众抢劫，小子，你惹上大麻烦了知道吗” 梁恒升已经被人送到医院，做伤情鉴定，如果严重，这几个不良少年很有可能要承担刑事责任，而不是普通的教育处罚。 庄睿买了外卖回来，分给众人，此时众人正在跟不良少年较劲。这几个小子，死活不肯吐口，说出自己的父母电话。他们只好通知了老师，等待老师来。 何依依一边吃着面条，一边发挥技术帝的本事，将这个平板解锁。打开平板，何依依细细翻看，发现里面大多是叶晓旋的照片，当然主要是自拍。 还有一些视频。 何依依一个个点着看，但是基本不是电视剧，就是叶晓旋的自拍。真是自恋的少女何依依看的眼算，忍着性子打开最后一个视频。 画面比较模糊，可是摇晃的镜头，似乎是在偷拍。 何依依盯着看，本以为又是什么无聊的偷拍，画面却忽然又清晰起来。镜头被拉进，何依依看到一个女人正跟一个胖男人搂在一起，男人的手放到了女人的腿上，慢慢伸进她的裙子。何依依有点囧，现在的小孩咋这么早熟，居然看这些玩意儿，真是 “这不是闫校长吗”孙哲平忽然插话，吓的何依依手一抖，平板差点掉到地上。 “你吓死人了，干嘛突然说话。”何依依打一下孙哲平，以泄心头之恨。 孙哲平抱歉笑笑，指着画面上的人道“你听听他们说什么” 画面上，肥胖的校长笑的十分下流，在女人身上摸来摸去，一边揉着女人的胸部道“宝贝，委屈你了，等咱拿到叶万财的钱，我就带着你远走高飞。” 女人娇嚷“去，你舍得你家那黄脸婆” “怎么舍不得她哪里能跟你比”闫校长在女人耳边不知又说可什么，惹的女人呵呵大笑，还抬他，嘴里念着讨厌。 接下来的话，差不多就是这位校长如何跟女人算计着叶万财的钱财，诸如此类。声音一下清晰，一下模糊，但警察基本弄明白，这两人正合伙打算掏空叶万财的家产，然后跑路。 联合梁恒升的话，叶晓旋偷拍，很有可能被发现，然后发生了谋杀事件。这么说来，校长跟这个女人，就是最大嫌疑人。 “这女的，我怎么瞧着这么眼熟”老罗有点模糊道。 庄睿看着视频，淡淡道“是叶万财的秘书兼情妇。”今日见过一面，校长办公室里弥漫着女人的香味，他起初就觉得熟悉，现在完全想起来，在叶万财的办公室见过。 “我去，那这么说，叶万财这是被仙人跳了”韩珂轻笑，觉得荒唐。 王广却道“头儿，现在就抓人吗”这已经是很有利的证据。 “但是这不能证明叶晓旋就是他们杀的，最多证明两人谋财诈骗，还是没成功的。”对于诈骗，没有既定的事实，很难判罪。老罗的话不是没有道理，但是依旧有人不认同。 众人开始争论，有认同抓人的，有反对，要求再观察一下。 庄睿一拍桌子“行了，抓人，先拉回来敲打一下。” 队长拍案，众人不再争议，行动去抓人。 人很快被抓回来，不出所料，两人拒不认罪。 闫校长肥胖的身子挤在小小的椅子上，愤怒道“我告诉你们，你们要对自己的行为负责任的，我要去告你们，乱抓好人。” 谁知，警察将他锁在审讯室就离开，一句话都没多问。 “头儿，咱不先审问”孙哲 四方杂货铺 分节阅读 116 平隔着玻璃窗，看着闫校长在里面不安地走动，不时走过来盯着玻璃敲打查看。 庄睿轻笑，淡淡道“不着急，先让他们胡思乱想一下。” 进了警局的人，只要心里有鬼，大部分都是胆怯的。除了那些心理素质过硬的人，基本上先自己吓自己，警察再敲打一下，就能抓住漏洞，挖出线索。 那位女秘书，名叫李安安，此时也被关在审讯室。里面没有人，她忐忑不安，走来走去，见半天没有人来，忍不住敲门大喊“有没有人啊” 可是警察没有出现。 何依依动作很快，立马就把这两人的资料翻找出来。“这女的以前是闫校长的学生，两人毕业以后仍然保持联系，后来闫校长出钱送她上大学，两人慢慢就勾搭在一起了。” “那她是怎么去叶万财公司的又做了叶万财的情妇”庄睿狐疑。 “能为什么，这女的是闫校长介绍到叶家公司去的。估计当时就存了谋财的心思，按照这女的进去公司的时间，不到一年。”何依依不屑笑笑“一般毕业生，怎么能直接当叶家这么大公司的秘书，这女的虽然学历不错，可是你看” 何依依打印出一些李安安在网页微博上的照片“大概大学时候起，她就开始频繁晒一些奢侈品的照片，她的同学起初还当她富二代，把闫校长当她爹，现在看来。是个糖心爹地” 庄睿一愣，没明白这个词的意思。 何依依解释“香港那边的说法，年轻漂亮的女人为了攀附富贵，找个老男人当爹，花他们的钱，出卖自己的身体，实际上就是被包养了。” “糖心爹地”老罗叹笑“自古以来，都是财帛动人心啊。” 庄睿继续翻看资料，将李安安一再过滤，分析判断这个人，半天道“先从李安安下手。” 审讯室的门终于被打开，李安安开心抬头，见到警察，还是个帅哥，心里开心，忍不住，就摆出一个最娇媚的姿态。“警官” 跟在庄睿身后的孙哲平忍不住一哆嗦，被这样的声音甜腻到。 庄睿冷冷看一眼李安安，慢慢走过去坐下。 “警官，人家到底犯了什么事，你们要这么对我”李安安娇媚对着庄睿撒娇，模样的确风情万种，难怪能迷倒两个老男人。 庄睿把文件夹啪的一甩，冷看她“坐好，这不是娼寮。”得，一句话骂人家是妓女，真狠。李安安见自己无往不利的魅力居然在这碰壁，眼神不悦地坐好，姿态没有之前的娇媚。 孙哲平摊开笔记本，准备录口供。不时瞄一眼眼前娇媚的女人，心里感叹，真是人间尤物。 “你跟闫海什么关系”庄睿冷冷问道。 李安安被抓来到现在，只说跟叶晓旋的案子有关，没想到会问这个，顿时一愣，半响轻浮一笑，瞟着眼珠子道“警官，我不认识这个人。” 庄睿不急不忙，淡淡道“不认识你今天去他办公室做什么” 李安安一愣，做出一个夸张的笑“哎呀，你说闫校长啊，我不知道他的全名，原来他叫闫海。呵呵，我那还不是为我们老板去，叶小姐死在学校，叶老板让我去讨说法的。” “让你去讨说法”庄睿挑眉“你是叶晓旋什么人她姐姐还是她妈妈” 李安安被说的一堵，咽咽口水“呵，警官。既然你问了，我也不瞒你，现在做老板的，哪个没有小三小四的。老叶看不上他家的黄脸婆，让我出面做事，怎么，这不违法吧” “这么说，你跟闫海是第一次见面”庄睿声调有些危险，眼睛眯了眯。李安安常年研究男人，这表情当然让她不安，可是李安安硬着头皮，装出坦荡的样子。 “当然，你看，我连他的全名都不清楚不是。” 庄睿盯着她不安地搅动手指，心里冷笑，从文件夹里抽出两张照片扔在她面前“那上周末坐在他腿上这个女人是谁” 照片上，跟闫海抱成一团，笑的娇媚的女人，可不是李安安。 李安安顿时傻眼，盯着照片不敢说话。半响才道“你你们什么意思” 庄睿不再废话，直接道“叶晓旋当晚拍到这段视频，你跟闫海秘密谋算，挖光叶万财的财产，所以，你们一起谋杀了叶晓旋是不是” “不是”李安安激动反驳，辩解道“你可别乱说，我当晚根本没见过叶晓旋，我从老闫办公室一出来就回去了。” “承认跟闫海有关系了”庄睿道。 李安安一顿，气鼓鼓道“算了，不就是一脚踏两船吗，这也不是犯罪吧” 庄睿稍稍靠后，盯着李安安道“这么说，你没发现叶晓旋偷拍” “要是发现了，我至于这么惊讶吗”李安安不不耐烦道，用看傻子的眼光看庄睿。庄睿闻言，却轻笑一声。 那笑容，让李安安感觉不太好。 果然 “闫校长可不是这么说的。”庄睿双手抱胸，十分笃定。 “他说什么”李安安紧张道，眼里透着不安。 “还能说什么，他说”庄睿将声调放高拉长，吊起李安安的心，留意她的反应。 “说什么”李安安紧张地不行。要说她跟闫校长，虽然是一丘之貉，可到底没几分真心。哪个年轻貌美的女子不喜欢俊俏帅哥，迫不得已跟了那脑满肠肥的老男人，怎么会甘心。所以这两人自在一起，便是各怀鬼胎。 这友谊，当然牢固不到哪里去。 “说当晚你们发现叶晓旋偷拍后，你就追出去，把人杀了” “他放屁”李安安激动站起来“分明是他找人杀的” “哦”庄睿笑笑“你有证据” “当”李安安见庄睿的样子，猛然冷静下来，恢复淡定冷笑道“警官，您这是诱供呢”差点就把底透出来，李安安暗诌自己大意。 孙哲平遗憾，差点就要说了，怎么突然就反应过来。 庄睿见状，也不恼，完全没有被拆穿的惊慌，继续淡淡道“诱供李秘书，你也不想想，要是没有闫校长，我们怎么会有这些照片。” “你什么意思”李安安闻言，不知想到什么，紧张握手，看着庄睿。 孙哲平也好奇，竖起耳朵听。 “闫校长要是没交代，我们怎么会有这些照片，这可是叶晓旋手机里弄来的。”庄睿的话一出，李安安却不怕了，她轻松笑笑“庄警官，就算有这些照片，也只证明，我跟闫校长有男女关系而已，其他，能证明什么” 庄睿不说话，孙哲平也不说话了。再问什么，李安安一概沉默。两人见状，一脸垂头丧气离开。 李安安见状，得意笑笑。想骗她，呸 出了审讯室，几人都围过来。“头儿，怎么办”李安安不松口，那视频根本定不了罪，两人48小时候就要被放出去。 庄睿看一眼焦急的众人，轻笑道“叶晓旋的手机在李安安手里。” 众人一愣，老罗狐疑“你确定” “本来不确定，可是刚才”庄睿笃定“李安安听到闫校长出卖她本来已经动摇，一听说照片是叶晓旋手机里出来的，却又不害怕了，这说明什么她为什么这么笃定” “要么这手机被他们处理掉了，要么这手机在她手里。”何依依接话。 “那要是她处理掉了呢”韩珂担忧道。 庄睿轻笑“处理我刚才说照片是手机里出来的，她却十分自在笃定，这说明，她看过叶晓旋的手机，而且清楚里面没有这段视频，所以才毫不担心。” 王广被这番话绕晕，插话道“头儿，我糊涂了。先不说这个视频本身并不能给她定罪，你刚才的话，也不能说明李安安有没有处理掉这个手机啊万一她看完以后，处理掉了呢” 庄睿却意味深长笑笑“不管有没有处理掉，肯定是经过她的手来处理的。那么，闫校长知不知道呢万一” “你是打算用手机的事诈一下闫校长”何依依惊呼。 众人惊叹，果然是个妙招。 闫校长正坐立难安，在审讯室走来走去。门忽然打开，他指着来人吼道“你这样算怎么回事抓了我也不问话我可是校长，事情多的很，学生马上要中考高考，还有很多重要的事情等着我回去拍板，耽误了学生的考试，那可是一辈子的事，你们承担的起吗” 庄睿老罗一起上场，冷笑道“闫校长，你还是想想自己是会被判无期，还是直接死刑吧” 闫校长惊悚，吓的直哆嗦，半响怒道“你你们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呵呵”庄睿一拍桌子，厉声道“还装，李安安全交代了，就是你当晚将叶晓旋弄死的。她还交了手机做证据，这里面的内容，你死一百回都不够。” 闫校长一听到手机二字，吓在当场。当日明明不会，这帮警察在诈他。“你胡说，什么手机，我不知道。” “不知道”庄睿声调微扬，冷笑道“怎么，还想抵赖，李安安可是都交代了，当晚叶晓旋发现你们的奸情，并且用手机偷拍了。你为了以防万一，杀人灭口。” 说着，扔了几张偷拍的视频照片在他眼前。 闫校长来之前，是完全不知道这些的。看到这些照片，他惊慌了“不不可能，她明明说，手机都检查过，也处理了，没有什么有用的东西。” 老罗跟庄睿对视一眼，眼里都有喜悦，得，成了。 老罗开始扮好人“闫校长，你还是实话实说比较好，李安安可是把所有责任都推到你身上了。回头你要是自己承担，她可就拿着叶万财的钱，逍遥自在去了。”见闫校长还有犹豫，老罗又道“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再说你们这还不是夫妻呢，你不替自己的亲儿子考虑考虑” 第107章师道11 老罗的话醍醐灌顶，本就是苟合的两人，既然你不仁，别怪我不仗义。闫校长把心一横，开始交代。 人的确不是他杀的，而是李安安买凶杀人。 出事那天，李安安来找他，告诉闫校长，叶万财最近在做一个大项目，自己只要稍作动作，就能用这个项目，掏空叶万财的钱，但是，需要闫校长帮忙。 闫校长自从当年跟叶万财合作以后，发了小财，尝到甜头，自此用各种手段帮着前任校长巧立名目，收取学生的费用。校长高升以后，他凭着上下打点，成了校长。 但是，人心不足。这些年，他虽然赚了不少，但是开销也大。这几年，国家政策严打，没有以前那样好搞学生的钱，他就想着，从别的地方赚点钱。 正好，去年李安安从大学毕业，闫校长帮着小情人找工作，就安排到叶万财的公司去了。李安安也不是个安于现状，见识了叶万财的财大气粗，哪里还瞧得上闫校长的小家子气。于是就跟了叶万财，想着怎么蹬掉闫校长。 可惜，叶万财虽然好色，可是底线就是不离婚。李安安想了很多办法，就是不能让叶万财松口离婚。李安安心一横，就打算掏空叶万财的钱。 于是，李安安跟闫校长一拍即合，联手下套。 而周末那一晚，李安安正是来告诉闫校长，套子已经做好，就等着叶万财下套了。 好巧不巧，当日叶晓旋来到学校，想哄骗韩彬来救自己。叶晓旋本来早早到了，在学校瞎逛。忽然，看到姿态妖娆的李安安进入办公楼。 叶晓旋自从知道，这个被自己叫姐姐的女人做了父亲的小三，就十分憎恨她。见她这么晚来学校，怎么想都觉得古怪，于是偷偷跟上楼，发现电梯数字显示，她到了十楼。 叶晓旋狐疑，她去校长办公室做什么 上了十楼，叶晓旋看到校长办公室的门开着一条缝。门内传来男女调笑声，她一听就知道，这是李安安的声音。于是赶紧上前偷听。 这一看，吓她一跳。 自己爸爸的小三，居然跟校长搂在一起，做恶心的事。叶晓旋本想进去骂人，可忽然想到，要是把证据录下，就能把这个女人从老爸身边赶走。于是她拿出手机偷拍，可手机快没电，只好拿起平板来拍。 叶晓旋录的紧张，忽然手机铃声响起。里面的人被惊醒，跑来开门。 而叶晓旋仓皇逃入电梯，李安安只来得及看到她的半边脸。 但这也足够李安安确认是谁 叶晓旋越想越担心，要是被追上怎么办，她脑袋清奇，正好让韩彬来救自己。这回是真的救命，他不会再骂她。 叶晓旋想着一箭双雕，又能躲藏，又能让韩彬为自己操心。可是跑的匆忙，连包坏了，里面的平板掉出都没留意。也许是当时天色已经黑，她没仔细看。 她甚至都没留意从她身旁走过的梁恒升 校长室内，闫校长想着，该怎么办。李安安担心计划败露，自己的心血泡汤，在闫校长惊慌无措的时候，拨通一个号码，招来两个陌生人。 “是谁”庄睿问。 “不知道”闫校长心虚道。 “谁信”庄睿不屑道。 “是真的”闫校长激动辩解，他可不想被判死刑“我只听到她打电话叫人来，但是那两人来的时候，脸上带着面罩，我根本没见到他们的脸。” 这两人到后，也不废话，很快锁定叶晓旋的位置。 也不知那两人怎么做的，就这样把叶晓旋杀掉 四方杂货铺 分节阅读 117 ，吊死在教室里。 庄睿疑惑“为什么要把人吊死在教室，还割掉她的舌头” “就是，他们既然能杀人，处理尸体应该不成问题，为什么要这么做”老罗也不解了，这种行为不是多此一举吗 处理掉尸体，报个失踪，不是更方便。 谁知，闫校长却哭诉道“我不知道啊我只看到他们找到人，然后把人拖到教室其他的，我就没敢看。” “所以你不知道手机的事”庄睿又道。 “我当然不知道”闫校长委屈不已“我当天明明看到她把手机捡起来，说摔坏了，没用了，她会处理掉的，谁知道，谁知道这个女人还给我留一手，她” 闫校长忽然一拍脑袋，恍然大悟道“我明白了，敢情她在这等着我呢她故意让那两人把尸体吊死在教室，又藏住手机，就是想让我做替死鬼这个毒妇，这个毒妇，亏老子还想着离婚后娶她过门，我呸，这就是个不要脸的婊子” 闫校长悔不当初，又恨又气，直接站起来，想冲出去，杀了李安安。 老罗两人好不容易将他安抚，等他冷静下来，才出了审讯室。 孙哲平叹息“果然最毒妇人心，李安安这手段，也没几个人能想到了。”王广跟韩珂颔首，表示赞同。 何依依却嗤笑一声“苍蝇围着大便飞，都不是好东西。”要不是自己好色贪财，能被李安安这么算计。 “可是，她为什么要割掉叶晓旋的舌头”王广忽然道，盯着激动的闫校长，怎么也理解不了。 “这还用想，泄私愤呗想想古代的吕雉，能把自己老公的女人做成人彘，挖眼割舌，这得多恨啊。”孙哲平啧啧惊叹，越漂亮的女人，越有毒。 “还是不对啊”韩珂又道。 “怎么不对”何依依也没明白他的意思，狐疑看他。 “李安安是怎么知道白安琪的死法的别忘了，叶晓旋的死法，可是跟白安琪一模一样。”韩珂道。 “闫校长说的吧，他当年不是当事人之一吗”王广理所当然以为。 “不对”孙哲平摇头“就算是当事人，可这件事过去多年。如果人真是闫校长杀的，哪个男人会对自己的女人说这些还是小三这不等于把自己的把柄交到人家手上吗” 何依依也明白过来“你说的对，白安琪的尸检报告跟照片我都看到过，除了没有那倒伤口，两个人甚至上吊的位置都是相同的。” “虽然不知头儿怎么确认的，但是叶晓旋跟白安琪一样，被割掉了舌头。”韩珂也明白过来，若是这样，李安安的动机，就复杂起来。 此时庄睿跟老罗已经出来，对众人道“走吧，去吃饭” 众人傻眼，何依依小声道“我们不是应该先去审问一下李安安” 庄睿看一眼老罗，老罗轻笑道“不着急，吃晚饭，咱先去抄家” 老罗拿着搜查证，迅速查抄了李安安的家，当然，闫校长的办公室还有家也没放过。叶万财刚回到公司，就被请到了警察局喝茶，他这才知道，李安安原来跟闫校长有一腿。 当庄睿拿着叶晓旋的手机进入审讯室的时候，李安安丧气了。她如何能想到，警察动作这么快，不过一个审问，就能查出手机的下落。 “说说吧，你到底是怎么杀害叶晓旋的”这次的审讯换成了何依依，只见她冷硬着脸，仿佛门口地雕像，没有温度。 李安安对付男人可以，对付女人，可不能用撒娇卖弄风情的手段。 “这是什么，我不知道。”李安安做垂死挣扎。 何依依面容冰冷，盯着酥胸微露的李安安，笑的有些不屑。李安安被她鄙夷的目光看的不自在，忍不住拉拢了衣服，遮挡胸前春光。 “李小姐，这个手机是从你家里搜查出来的，上面还带着叶晓旋的血迹，你可别告诉我，你是捡来的。”小姐两个字，何依依咬的有些重，她故意羞辱李安安，想要激怒她，让她冲动下说出实情。 李安安一顿，完全不敢动弹，盯着手机半天不敢说话。 见状，何依依不慌不忙，继续道“你大可以保持沉默，但是闫校长已经全部交代了。加上在你家找出的物证，一个死刑你是少不了的。” 李安安的双手交叠在桌上，带着紧张与不安，微微颤抖。仿佛在挣扎些什么，依旧不肯开口。 老罗接过话茬，扮成老好人的样子。“姑娘，你看，我们也知道人不是你亲手杀的，只要你交代出整个过程，把凶手告诉我们，至少，能改成无期不是” 何依依瞪眼，看着老罗，眼里分明在说，你这不是在骗她吗 可是李安安依旧不为所动，继续低着头，保持沉默。 何依依连着老罗，轮番轰炸，李安安依旧保持沉默，什么都不肯说。两人无奈，败下阵来。 “头儿，这女人这么沉默不说话，拿不到口供，咱不好处理啊。”孙哲平在玻璃后面，感叹这女人真是硬茬子，都证据确凿了，还僵持着不肯松口。 庄睿想了想，淡淡道“闫校长那边交代了白安琪的事情吗”白安琪缺少的舌头一直是个谜，他始终没想明白，问题在哪里。 孙哲平摇头“他说不知道，当年白安琪上吊以后，他也被吓到，还以为要背上官司，谁知，上一任校长花了钱打点，家属拿了钱撤案，事情便定性，没人追究了。” “白安琪的事，他跟李安安说过没”庄睿又问。 “没，他说这件事他烂在肚子里，恨不得谁都不知道，所以绝对没跟人提过。”孙哲平去问的时候，闫校长全交代了。更大的罪都认了，不在乎这件事。 庄睿一怔，他没说，叶万财也说不知道，那李安安是怎么知道的 过了整整一夜，众人都疲倦不堪，还是没能撬开李安安的嘴。庄睿让众人去休息，以为这案子还需要耗一耗。 谁知，到了中午，闫校长开始吐血。 众人惊恐打开牢门，将他送医院，还没到警局门口，闫校长就吐血身亡，死之前，一只挣扎抽搐，仿佛被人掐住脖子一样痛苦窒息。 老罗从医院回来，宣布闫校长死亡的信息。庄睿蹙眉，冲到李安安的审讯室，冷冷道“是你做的对不对” 李安安眼中闪着诡异得意的光芒，笑容阴森恐怖“闫校长死了” 庄睿见她诡异的神情，忍不住道“你做了什么” 李安安却淡淡道“报仇而已”那神情，仿佛死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条野狗。 闫校长一死，李安安开始交代全部。 谁也没想到，当年的校服事件里，还有一个受害人，那就是李安安。 李安安跟白安琪是同学，家境都不太好。可是李安安要强，最恨别人同情她，也痛恨别人知道她穷。到了交校服费用的时候，她妈妈不断抱怨，说现在的学校实在没道德，明目张胆抢钱，各种借口拖着不肯给。 李安安很怕，她见过班主任对白安琪的鄙视，她受不了自己成为那种人，于是，她偷了母亲辛苦赚来的钱，上交了校服费用。 当她放学回家，母亲发觉钱不见了，狠狠暴打她一顿，骂她败家子，赔钱货。而疼爱她的奶奶因为护着她，被母亲一把推下楼，摔死了。 李安安的父亲不靠谱，收入不稳定，总是不管事，母亲瞧不起父亲，总是在抱怨，自己也是个美人，怎么就嫁了这么个窝囊废。奶奶性子软，只能默默承受儿媳妇的唾骂。 李安安就是在这样的环境下长大。 奶奶死后，再没有人关心她，母亲匆忙办了丧事，在一个夜黑风高的晚上逃了，再没回来。父亲从此开始酗酒，一不高兴就对李安安打骂。 苏城实验中学是重点高中， 李安安本来可以直升高中部，但是没钱交学费，很可能上不了学。这时候，校长为了重新树立学校的名誉，弄了什么扶贫，资助贫困生读书。 李安安本以为自己见到希望，谁知，那些名额都是内定好的，真正穷的没几个，反而好几个，跟校长打好招呼，成绩不如何，却占用了贫困生升高中的名额。 李安安很难过，觉得一切都是从校服事件开始的。那一切都是校长跟年级主任的错 穷途陌路之下，李安安勾引了年级主任。 闫海作为当时的主任，本来就好色，学校里关于他好色的传闻络绎不绝。李安安偷偷跑到闫海办公室，假装委屈，需要帮助的样子，不经意露出一些肌肤，闫海就把持不住，在办公室里，做了龌龊事。 从那以后，闫海就跟李安安勾搭在一起。还资助她上了大学 可是当年的事，就是一根刺，狠狠扎在李安安心上，她怎么能忘记，奶奶死的多憋屈。一切都是从那廉价的校服开始。 她的计划是，掏空叶万财的家产，留下闫校长做替罪羔羊，自己远走高飞。可计划之外总有变化，叶晓旋就是那个变化。 叶晓旋偷听到这一切，叶晓旋迫不得已杀了她。 “是谁帮你杀的人”庄睿逼问道。 “不过是两个职业流氓而已，收钱卖命。”李安安一句带过，不打算交代这两人。 庄睿垂眸，又道“为什么要割掉叶晓旋的舌头” “泄愤而已，那丫头仗着自己出生好，不缺钱，对谁都趾高气昂。成天在我面前嘲讽我，我一时气不过，就割了她的舌头。”李安安看着自己红艳艳的指甲，轻飘飘道。 “那又为什么把尸体放在教室直接处理干净不是更好，麻烦也少。”庄睿问到重点。 李安安不屑笑笑“因为我改变主意了。” 起初她是打算拿了钱走人的，可是遇上叶晓旋的事，让她看清闫校长的愚蠢跟残忍。有那么一瞬间，她清晰感觉到，闫校长想要把她推出去顶罪。 你不仁我不义，李安安心里想着，既然如此，不如把尸体放入教室，警察来到，一定会查案。这一查，必然是要查到叶万财的，顺着往下找，白安琪的案子一定会被人想起来。 查到白安琪，自然能查到闫校长跟叶万财。 按照她的计划，就是闫校长谋财害命，杀了叶万财的女儿。这样，自己不过是个小三，法律可管不了小三。 但是她没想到叶晓旋用平白电脑拍下当晚的事，她只捡到手机，本想用手机作为威胁，栽赃闫校长的。但是警察来的快，自己一直没有抽出时间把手机弄出去。 当时闫校长帮忙擒住叶晓旋，被叶用手机狠狠打了头，上面还有闫校长的血迹。 然而，她的这番话，庄睿并不全信。 “你知道白安琪被割掉了舌头吗”庄睿道。 李安安低着脑袋，沉默不语。 庄睿又道“你是怎么杀死闫校长的”昨天怎么也不肯松口，一听到闫校长死亡，她却开心不已，放心下来，什么都交代。这实在，很反常。 李安安的举动无不是在证明，她在等，等待闫校长的死亡。 可是无论庄睿再问什么，李安安都不再交代。案子应该算是有结果，能够终结，可是庄睿对于闫校长的死，耿耿于怀。 何依依很快从医院回来“闫校长的死因胃部大出血。” “不可能，一个胃出血而已，就能要人命”孙哲平不信，“那医生是不是弄错了，咱让法医再检查一下。” 第108章师道12 何依依摇头，看向庄睿，欲言又止的样子。 “怎么有什么问题。”庄睿狐疑道。其他几人也看着何依依，见她如此，心里都好奇起来。 “要说疑惑，也不是没有医生说” “说什么” “说闫校长身体里有一种奇怪的细菌，似乎，这种细菌造成的胃出血。”何依依说完，老罗轻笑一声。 “这有什么犹豫的，你在担心什么”细菌死亡，这倒是有点合理。 然而何依依却盯着庄睿，一句话不说。庄睿在她眼里看出有事，想了想道“你们去处理一下李安安的事，依依你跟我进来，把细节再说一遍，我这边好写报告。” 众人哄散，各自忙碌去也。 何依依一进办公室，就关好门，放下帘子。 见她如此紧张，庄睿轻笑道“说吧，什么事，把你吓成这样。” 何依依顾不得庄睿的调侃，坐下来慌张道“窝在医院看到余老板了。” 庄睿不动声色，看着面前的何依依，神情有些恍惚，不知为何，何依依总给他一种熟悉的感觉，仿佛好久不见的老朋友。但是，这种感觉是怎么来的他不明白，这种感觉是在他恢复前世记忆开始有的，可是，他前世明明没有见过她。 “也许她生病了。”庄睿道。 “才不是”何依依否决，对着庄队道“她就是奔着闫校长来的，她还说” “说什么” “她让我带话给你，说说闫校长是被人毒死的。”何依依吐出这句话松了一口气。 庄睿不解“这话你为什么不在外面说”这也没什么不能说的呀。 何依依摆手“余老板说的，只能告诉你一个人，而且让你下班后去她那里一趟，有重要事情告诉你。”何依依也觉得奇怪，自己为什么这么听余姬的话。 说完重要消息，何依依起身离去，徒留庄睿再原地，陷入沉思。 快到下班时间，李安安的情况交 四方杂货铺 分节阅读 118 代地差不多。庄睿把人交给老罗处理，自己去了。 “我看你的样子，好像很烦恼”小七啃着煎饼果子，看着余姬给一朵奇怪的花浇水。也不知是什么品种，只有花朵，没有叶子。花的形状也很奇怪，看着一点不美，反而像某个游戏中的吃人花，上面还带着锯齿状的毛边。 暗紫的颜色，像是某种僵尸唇膏色。 余姬浇完水，又浇了一些黑色液体，眼里全是古怪，盯着那花朵沉默不语。 小七凑上去“这到底什么花” 门铃响起，小绿呱呱叫“又来了，又来了，又来了。”两人回身一看，庄睿立在门边，手里拿着一束玫瑰花。 小七惊悚“今天怎么回事，一个两个都带花来” 庄睿有点尴尬，今天出门，路过花店，莫名其妙就进花店，买了一大束红玫瑰。然后还鬼使神差带进店里，他有点茫然，自己为什么这么做 余姬对于花草没有执念，不像凡间的人类，余姬在西王母的瑶池，见过更美艳神奇的花草，所以不稀罕这些。就是菩提老祖的洞府，那也是仙草花朵遍地，全都不是凡品。 庄睿以前去找余姬，从不带花，而是送北海的珍珠。 有一回，送过一颗巨大的黑珍珠，大的跟铅球一样。 “呃门口卖花的小姑娘太可怜，我做好事，全买了。”庄睿不好意思笑笑“天气太冷了，让人家早点下班回家。” 小七扑到门口一看“不对啊，这条街上从来没有卖花的。” 庄睿把鲜花交到小七手中，拉着他往回走“人家早下班了，你要看，下次赶早。” 当他看向余姬，被她一旁的花朵吓住“这这是花结子”这诡异的颜色跟形状，他不会看错，可是这种东西，人间怎么还会有 余姬颔首“看来你知道。” 小七好奇心又上来“怎么地他都知道，我还不能知道了”转而对庄睿道“这是什么东西，你们两个的面色太古怪难道有毒”看着是不太正常，丑的离谱。 庄睿盯着那诡异的花结子，不安道“你找我来，就是为它” “你是不是在奇怪，闫校长为什么突然就吐血身亡”余姬拿起一块肉贴近那花，不过一会儿，肉就变成了全黑，就像烧焦的煤炭，黑的发亮。 庄睿思索闫校长的症状，恍然大悟“他吃了花结子”转而又摇头道“不对，花结子毒性激烈，哪怕一点点，都能马上让人毙命。闫校长从昨晚到今天一直都好好的，吃的东西都是我们把关，没理由出现这个症状。” 小七还沉浸在那片发黑的肉上，完全没注意到庄睿说了些什么。 余姬把肉丢入一杯清水里，水瞬间将肉融化，刚才乌黑的肉居然消失不见，什么都不剩了。小七再次长大了嘴，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 “花结子的液体的确能让人瞬间死亡，但是稀释之后，药效会被延迟。加上”余姬拿过一个白色的药丸，递给庄睿。“把这个跟花结子的药汁混合，一起饮下，药效就会延长。” “这就是李安安一只不肯松口的原因，她早就打算杀了闫校长，造成他意外死亡的假象，这样一来，叶晓旋的案子就有人背黑锅。而她，可以摘除的干净”医生也检查不出药物的来源，只当作奇怪的细菌体。 可惜计划赶不上变化，警察提前抓住了闫校长。 “李安安哪里来的药”庄睿惊讶“花结子这东西，如今人间早就没有了。” “这就是我找你来的原因”余姬回到内室，片刻，从里面拿出一个锦盒，一打开，里面竟是一个腐烂的胃。 小七一阵恶心，捂着鼻子退后。“你恶不恶心居然把这种东西那盒子装起来。” 庄睿盯着那胃，也稍稍不适“这是闫校长的” “嗯”余姬颔首，用镊子夹开胃的表里，露出里面的部分，之间深黑的内壁上，长着几个小小的圆形黑球。 小七到底忍不住，捂嘴冲到内室，里面传来恶心的呕吐声。 “这是”庄睿奇怪看着余姬，不懂她的意思。 “花结子的种子”余姬淡淡道“看来黑蜘蛛拿人体做实验，开始培育花结子的种子。” 庄睿大骇“他们想做什么” 花结子这东西，乃是上古一种毒花。曾经神农尝百草时，就差点被它所害。还是一直飞来的鸟儿，误食花结子的种子，立马毒发身亡，神农才躲过一劫。 后来神农见此花太危害人间，便告诫世人，若是见到这种花，便要立刻烧掉，以免为祸人间。 如今，黑蜘蛛竟然想要培育出花结子真是害人不浅。 “你抓到的那个犯人，必然是跟黑蜘蛛有联系的，如果可以，我希望你亲自审问，无比查出具体来源。”余姬面色有些凝重，用玻璃将花结子收好，藏入密室。 这件事的确不能对外乱说，切不说世人信不信，这东西的危害，好比病毒，一旦接触传染，那几乎是一死一大片的。 庄睿带着忧心回到警局，老罗等人刚从审讯室出来。 “如何交代了吗” 老罗叹气“什么都不说，软硬兼施都用了，没用，直接装哑巴。”做警察这么久，难得碰到这样的硬茬，老罗也要认输。 孙哲平忍不住打哈欠“头儿，其他的都差不多了，但是杀手从哪里来，白安琪的事情她就是不交代，我们实在没办法了。” 王广抱着茶杯路过道“你们说，这女人有么有什么软肋，咱能再攻克一下。”一般遇到这种情形，硬的不行，就让女同志上，做思想工作，亲情攻势，让她自己感动说出来。 岂料，何依依粗暴道“软个屁，这女人最爱的奶奶早死了，爹妈一个不认。你难道让她奶奶活过来跟她讲道理” “是啊，这女人现在只认钱，其他一概不管。我就不明白了，她杀人都交代了，为什么不肯交代杀手的事”韩珂也是十分不解，没见过这么说一半留一半的犯人。 “总不会是跟杀手有感情，想维护杀手吧”老罗猜测道，这多半是团伙作案才有的情况，兄弟义气，江湖道义。 庄睿看了看口供，半响才道“我去会会她。” 此时的李安安已经褪去自身的伪装，身上那股子妖娆气，竟是少了几分。两天时间，她眼里已经疲倦，看到庄睿进来，饶有趣味冷笑道“警官车轮战啊” 庄睿慢慢坐到她对面，凝视她一会儿，淡淡道“他们许诺你什么” 李安安一愣，翻眼看过去，“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庄睿盯着她不说话，看着李安安半响。李安安熬不住，到底先开口“警官，你这么看我也没用，该说的我都说了，这一切都是我一手策划的，没有别人。” “哦”庄睿扔出一个东西“那这是什么” 玻璃后的人跟李安安一样惊讶，趴在玻璃上，想看清桌子上是什么东西。之间桌子上，一个塑料纸袋里，装着一个黑色的圆形颗粒，似乎是药丸之类的东西。 李安安垂眸，微微紧张道“这是什么” “从闫校长胃里掏出来的东西，你自己喂的毒药，你不清楚”庄睿一问，李安安倒不那么害怕了。 她稍稍靠后，靠在椅子上“哦，是毒药啊，没错，是我毒杀的闫校长，我认” “你从哪里来的这个”庄睿冷声道。 “买的啊这世道，花钱什么买不到”李安安不屑地笑笑，看着庄睿讥讽起来，似乎嘲笑他问了一个愚蠢的问题。 庄睿不恼，冷冷道“哪里买的谁卖给你的” “网上呗”李安安勾动红艳的嘴唇，“警官，现在网络时代，什么东西网上买不到，就是枪支，只要你有钱，有的是人卖给你。” 庄睿凝视她半响，几乎要把人看透，忽而轻笑一声“你真的以为，那个人能让你得偿所愿吗” 李安安不说话，冷冷看他。 “让我猜猜看，那个人允诺了你什么”庄睿轻轻用手指敲打桌面“花不完的钱财”李安安不为所动。 “让你长生不死”庄睿逼近她问道，李安安依旧没有反应。 “还是让你换一个躯壳，重新活一次”最后这个，让李安安瞳孔一缩，这微妙的反应迅速被庄睿捕捉。 “那个杀手，是不是长长的脸，左边有个烧伤的疤痕”庄睿再次问道。 这次李安安终于冷静不了“你怎么知道” 庄睿轻笑，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那个人，叫林城，是个连环杀手。之前被我抓住，本来都要执行死刑了，结果不小心，又让他逃脱掉。” “呵呵，这么说来，还是个厉害角色”李安安嘲弄道。 庄睿不在乎她的嘲讽，淡淡道“再厉害也是人，不是神，你真以为他能实现你的心愿或者你觉得黑蜘蛛可以” 李安安吓住，不可置信看着庄睿“你说什么”他怎么会知道黑蜘蛛。 庄睿连回答都懒得，直接起身，一把撕开她的袖子，在玻璃窗后的几人吓的说不出话来，庄队这是要干什么 只见李安安的手臂上，露出一只黑色的蜘蛛。 庄睿冷笑“当真以为，黑蜘蛛能让你得偿所愿” 李安安既然被拆穿，也不再掩饰“我当然信，我凭什么不信，他们他们”李安安气息不稳，盯着庄睿激动到“我亲眼见过，他们让人换了皮囊” 换个皮，就能重新活下去。就是警察，也找不到线索。 所以李安安不怕，就算她死了，她也能换一个身体继续活下去。这才是真正的永生，哪怕犯罪又如何死掉一副皮囊，再换一副就好。 庄睿被她眼中着魔的色彩惊吓到，他不敢相信，人类竟然会相信这些。就是神，也没有这样的本事，能造出一副皮囊出来。 人的躯体一死，便是只能重新投胎，方可在世为人。在那之前，人还必须接受地府的审判，才能决定是否投胎做人。 李安安的话，让玻璃后的人惊讶的说不出话，半响，孙哲平道“这不是加入邪教了吧” 其他人沉默不语，各有所思。 庄睿放开李安安的手，轻声在她耳边道“别做梦了，你死后，只能下地府，黑白无常已经在路上等你了。” 说罢，收起资料转身出去。 李安安半响反应过来“你胡说”她疯狂大吼大叫“我就是死，也是上天堂，我杀两个人渣，有什么罪，有罪的是他们这帮混蛋，是他们，道貌岸然的伪君子。打着教书育人的旗号，坑骗世人，他们才应该下地狱，下十八层地狱，他们就该万劫不复，生生世世在畜生到轮回” 可是没有人回应她，审讯室里黑漆漆，只有她一个人。 她蜷缩在墙角，抱住自己的膝盖，双手插入头发。神情苍凉悲哀，念念有词“我没错，我没错，是他们该死，是他们该死，都该死，都该死” 他们才最该死，打着老师的旗号，干尽缺德事。 案子的最后，李安安疯了。 庄睿叹息结案，心里对黑蜘蛛的憎恨又多了一层。想起大姐消失的那个医院，他后来白天去看过，只看到一片荒地，除了杂草，就是树木，什么也没有。要不是亲眼所见，他都以为自己做了一场梦。 余姬说，那个阵法太高深，她也破不了，只能等。既然他们是冲着元魂来的，必然还会有所动作。地府已经在查找，让他耐心一些。 黄慧嚷着跟叶万财离婚，但是叶万财不肯，一想到自己的女儿是被小三害死的，他好色的心也歇菜了。只想跟老婆好好过日子 闫校长虽然死了，但是因为这件事，名誉扫地，学校虽然没有公布他的罪过，但是将他除名。 日子还在继续，庄睿依旧找不到林城的踪迹。但他感觉，林城一定是在苏城的，他带着目的来，绝不会这么罢手，很快会再见面。 余姬将花结子的种子收起来，种下去，她说，担心黑蜘蛛使坏，安全起见，还是研究出这种药的解药，才能应对对手。 这一日，小七拿着篮子出门采买。想着余姬这段时间辛苦，打算做她最爱的新疆大盘鸡，犒劳一下她。 他在市场上挑菜，菜市场的大爷大妈已经习惯这个俊秀可爱的少年，经常来买菜，有好事者，还想给他介绍对象。 小七面上乐呵呵，心里委实无语。我的年纪都能当你们的祖爷爷了，还给我介绍对象，真是扯淡。 买葱的大妈实在喜欢这个笑的俊俏的后生，硬是多从了他一把葱。小七来着不拒，嘴甜甜说谢谢。出了菜市场，小七差点被玩闹的小孩撞倒，他一个闪身，才险险站稳。 “真是，现在的孩子也太野了。”他检查一下篮子里的蛋，还好还好，没碎。 他笑笑，拿好篮子要离开，可一抬头，就傻眼愣住。马路对面，一个麻花辫的女生对着他笑，那张脸，那个笑容，他这辈子也不会忘记。 他不可置信揉揉眼，女子还在，还对着他笑。小七拿着篮子就要过马路，差点被车撞到，好在几秒后就是绿灯，行人可以过马路。他慌乱跑过去，冲红灯失败的车主探出脑袋对着他大骂，他也不管。 当他赶到对面，女子却不见了。小七喘息，失落不已 四方杂货铺 分节阅读 119 ，忽而轻笑“大白天的，居然做梦了。” 可等他回头，却看见墙角下拐角处，立着他心心念念的女人 “若雨” 过了一百年，他一点也没忘记她的音容，还是那么清秀可人。阳光穿透云层，照在她身上，却看不见半点影子。那明媚的笑容，美的几乎透明。 第109章洛丽塔1 少女看着眼前脏乱的棚户，一脸病容的人，眼里再次疑惑。敖睿说，这是病。那青乌的脸色，不断的咳嗽声，还有小孩哇哇的哭叫，女人低声擦泪。 一个行动不便的男人拄着拐杖，一不小心，跌倒在脏污的水泥坑。溅起的污水，滴落在少女洁白的鞋面。少女微微皱眉，这里发生了什么事 几日前，她跟着敖睿一路游历，在人间不用仙法。按照人类的规矩，要么骑马，要么走路，在人间已经游历了几日。这段时间，看过自然风光，看过繁华城区，也看过奢靡富贵。唯独，第一次见这恐怖悲凉的场景。 今日之前，她以为人类很幸福，有所穿，有所食，有所居。太平天下，人人安居乐业。可眼前的景象，是狠狠的巴掌，打的少女猝不及防。 她在街道药铺，见到那个少年僧人，一路跟着他来到这里。 “你怎么认识迦叶尊者的”敖睿古怪道。 少女茫然“什么迦叶尊者”她不认识。 “就是你跟着的那个人，他是如来座下弟子，号称迦叶尊者，你不认识他，为什么又跟着他走”敖睿拉着少女往边上靠，避开来往的病人。 少女恍然大悟“他呀他是迦叶尊者”虽然这个人对自己提了好几次问题，可少女从没问过他的名字。 敖睿颔首，迦叶尊者是如来座下弟子，虽然少年面容，可已经修行佛法许久。只是佛一直在西天，为何会出现在中原大地 “他就是那个对我提问的人。”那个问她神所求为何的人。当日的情形历历在目，仿若刚刚才经历。那颗菩提树下，那段让她执着的提问。少年僧人温和的嗓音在她心里种了魔，生根发芽，若是没有答案，心里搅动波涛，难以平息。 敖睿愣住，想不明白他们何时有的交集，如来要来中原散播佛法，可天帝还未认同。佛祖这是，让他的大弟子来探路了 少女忽然激动，甩开敖睿的手，大步往前走。不一会儿，消失在拐角。敖睿立马跟上，一边让她小心，主意安全。 “真的是你你怎么在这”敖睿赶到，少女已经站在迦叶尊者面前，交谈起来。敖睿忍不住打量眼前之人，身姿俊逸，神情温润。像是一块上好的羊脂白玉，骨子里有着清晰的信仰，身上透出温暖的光芒。 这种佛性，他有幸在王母的蟠桃宴上，从一位佛界尊者身上见过。 迦叶尊者见到少女，显然也是诧异的“你为什么在这” “我来找我的答案，你呢这又是什么地方，这里的人，怎么病怏怏的”少女想了半天，想起敖睿说的这个词。她不懂这个词的意思，天界没有病这个词，敖睿说，人跟动物才会生病。 迦叶面容沉静，语气怜悯道“这个村子染上瘟疫了。”他来到这里时，大部分人已经沾染瘟疫，每天不断有人死去，无数的亡灵在夜里哀嚎，他们在哭诉，痛恨老天的残忍。 “瘟疫”敖睿惊呼，一把拉过少女“快走，瘟疫是会死人的。” 少女不肯，挣脱敖睿的手，“什么是瘟疫你慌什么”敖睿这焦急逃跑的样子，还是上一次砸坏了西王母的繁花镜。 “瘟疫是”敖睿看到少女无知单纯的脸，不忍告诉她事实，再次拉她的手，要带着她离开。可少女不同意，非要弄明白。 迦叶到底拦下两人，不准他们走。敖睿戒备靠后，紧张道“你想做什么” 迦叶无奈，淡淡道“那边走不了，你们往这边走。”他指了指右手边的路，敖睿小小尴尬，以为他要伤害自己。 少女再次挣脱敖睿的手“你们把话说清楚，什么是瘟疫”少女很执着，眼里是不肯退让的气，仿佛不给她说法，就不罢休。 迦叶轻叹，“瘟疫是神赐予人类的一种病，会传染，会死人，难以治疗。” “死人”少女无知道“很严重吗” 敖睿翻白眼“我的姑奶奶，死人还不可怕吗你是神，可以活很多很多年，上千上万年都不是问题，可对他们而言呢人类的寿命，不过短短几十年而已。死亡是什么是从人间彻底消失，再没有以后了。人类要是死亡，是很难过痛苦的。” 少女听完，半天不说话，吹眸思索着什么。敖睿以为她明白，正要带她走，不料她却抬头道“死亡有什么可怕，死了就死了，为什么要难过” 敖睿傻了，不知如何回答。他求助看向迦叶，希望这佛门弟子回答自己的问题，可迦叶却似乎被这问题惊讶，眼里居然也产生好奇疑问来。 两个疯子 敖睿觉得自己才是有病的那个，居然要跟疯子讲道理。想了想，还是先离开这里再说。神虽然不怕死，可要是沾染上，还是有点难受，需要用圣水好好清洗才行。 可少女却执着，要留下来，跟迦叶一起应对瘟疫，弄明白生与死的不同。 “你疯了，瘟疫可是是魔的手笔，神怎么能干涉魔的事，就是要干涉，那也不不需要你我出手，天帝手下大把的天神呢”敖睿焦急，只想赶紧离开这乌烟瘴气，病气环绕的地方。 奈何少女就不是个听话的“不，我必须弄明白为什么人类为什么惧怕死亡。”神没有死亡，她不懂的死亡的定义。 “哪里不能弄明白了，咱非要在这听我的，赶紧走，不然遇上魔，咱就麻烦了，我们谁也不是魔的对手。”敖睿求助看着迦叶，希望他帮着劝解一下少女。 迦叶凝眉想了想，少女在这里的确不合适，正要张口劝阻，不料，一阵惊呼传来。 “快跑啊，官府来人了，要把我们都烧死”叫声凄惨长远，很快，整个村子的人都听见。一时间无数的人开始奔逃，想要逃离此处。 那是求生的，刺激着半残的病人，衰老的老人，踉踉跄跄，带着自己最重要的东西，仓皇逃命。 “宋先生，快走吧，不然大家都死在这里”有那好心的，路过迦叶身边，劝他逃命。 可病弱的人如何逃过官府强硬的兵力，那些强壮的士兵将村子团团围住，谁也逃不出去。那些人，拿着兵器，火把，干柴，将病人围困，一瞬间，火焰高涨，燃烧了逃亡者的希望。 少女被敖睿拉手逃跑，看到了哀求的病人，冷冰冰的士兵将军。 还有那无数凄惨悲凉的痛哭，少女感觉有什么东西在血管里激荡，仿佛一道巨大的气流，要从肺里冲出。到了胸口，莫名酸楚，隐隐疼痛，直到喘不过来。 敖睿惊呼“你怎么哭了” 余姬再次从梦里醒来，她擦拭眼角的泪珠，惶惶不安。为什么要哭，为什么那么难过，因为，她懂得了七情六欲。 少女起初并不懂，不明白人类的情感是什么，但是在后来的岁月里，把这情感，明白个透彻。 天还没亮，余姬已经难以入眠，突然饿的厉害，一看时间，已经5点。冬日的早晨，太阳升起的晚，外面的天还是黑漆漆一片，连路灯都莫名暗淡。余姬本想叫小七起床，可听到那响亮的呼噜声，打消了想法，起身下楼，自己去觅食。 穿好大衣，才出门，一阵阴风袭来。余姬头发被吹乱，忍不住大哥喷嚏。她揉揉鼻子“出来”语气微微不耐。 半响，门前路灯柱子里，慢悠悠挪出一道身影，那人胆怯笑笑“老祖宗”这贱贱的笑容，可不就是很久不见的白无常 余姬勾勾手，示意他过来。白无常慢慢走，不过5米的距离，走了一分钟才走了一米。余姬不耐，一伸手指，将白无常提到眼前“哆嗦什么这天都快亮了，你还人间逗留”人鬼有别，白日是人时间，晚上是鬼的时间。 白无常尴尬笑笑，胆小道“我这不是事情紧急，我在门外等了一晚，不敢进您的店。”没有小七引路，店里的那只绿毛鸟能吞了他。 “什么事”余姬神色一愣，能让白无常亲自来找自己，必然是事情情况紧急。不然这小子，怎么有勇气敢到自己店里来。 “阎王按照您的吩咐去查找元魂，但是但是”白无常吞吞吐吐，似乎有难言之隐。 “但是什么”余姬双手抱胸，冷冷注视他。 “但是调查的结果显示，只有十个元魂还在人间，其他的，都下落不明了。”白无常想着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一口气全部说出，说完，就死死盯着地面，不敢看余姬的脸。 余姬半响没说话，眼里已经惊涛骇浪，仿若海啸将至，毁天灭地。她轻轻一闭眼，慢慢睁开，之前的危险已经消失，大海平静下来。 “在哪里”她轻声道 “什么”白无常没明白。 “那十个元魂的地址，告诉我。”余姬的脸，在微弱的晨光中，有着辨不明白的神色。白无常没见过这样的余姬，似乎，是暴风雨之前的平静。白无常打个冷战，抖索从怀里掏出一张纸条递给余姬。 余姬见没事，挥手让他离开。 白无常松口气，得到大赦一般，嗖的一声消失在空气里。 余姬慢慢走在街头，即使天气寒冷，依旧有晨练的人。余姬走了一段路，看到一家亮灯的早餐摊，她缓步走过去“老板，一碗混沌，两根油条。” 老板迎合一声，片刻便上了餐。 余姬慢慢吃，尝了几口，拨通手机，给庄睿打电话。庄睿很快接通，语气微微喘气“阿余，有事” “约你吃早饭，赏个脸如何”余姬语气调侃，庄睿听到这话，心跳漏掉一拍。 奇_书_网_w_w_w_._q_i_s_u_w_a_n_g ._c_c 他停下脚步，捂着手机稍微冷静一下才道“在哪里” 庄睿来的快，不过十分钟就到达目的地。微弱的晨光里，看到单独坐在桌前的余姬。他一落座，老板就上了一份相同的早餐。 “找我什么事”庄睿开门见山。拿了勺子，尝一口馄饨。 “人间只有十个元魂了。”余姬一张嘴，庄睿就感觉自己被炸弹炸了，浑身都震的疼，四分五裂，血肉模糊。 “当真” “当真” “果然” “果然” 庄睿放下勺子，惊异看着余姬“你怎么这么淡定”元魂不见了，多大的事。以前还有神管，现在呢神不是消亡，就是退到九十九重天，这元魂不见，相当于人间的脊梁骨要断了，这下可好，人间大难，不死都难。 而这个曾经对什么都好奇的少女，已经长成天塌都无所谓的女人。世界变的太快，庄睿有些难以适应。 “不淡定又如何，天就是要塌，也不是现在。”余姬抬眼看他，饶有趣味笑笑“老话说的好，天塌了也要吃饭。就是死，也要做个饱鬼。” “我怕我连鬼都没法做”庄睿轻叹，他现在只是人身，一点法力都没有，死后能做神还是鬼，哪个说的清楚，就是余姬，恐怕也不清楚。 余姬挑眉，心里忽然难受。盯着庄睿，仿佛穿越千年的时光，看到一张稚嫩的脸。死亡可怕吗少女问过敖睿。 当然可怕，敖睿感叹“人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怎么会不害怕。” 余姬不禁疑惑，后来她是怎么产生七情六欲的。 “你在想什么”看见面前恍惚的余姬，庄睿轻声提醒。真是奇怪，她为什么一副嗯一副便秘的样子。 在庄睿看来，但凡欲说还休，挣扎犹豫的表情，看上去就像便秘一样。 “白无常把剩下几个元魂的地址告诉我了，你方便的话，陪我走一趟”余姬回神道。 “你想做什么”就是有地址，她又能如何，元神既然投胎，必然是活人，她能做什么呢总不能把人杀了，将元魂困住。 余姬轻笑，“别用那种眼神看我，我不过是想”她目光微冷“主动出击，会一会我的对手。” “不打算守株待兔了”庄睿疑惑。 “不，守下去，总感觉没完没了，不如主动出击，好过被动挨打。”余姬本来打算让那些势力自己冒头，可是，这帮人做事一桩接一桩，像偷玉米的老鼠，今天来了明天来，你永远不知道，它会什么时候出现。 自古以来，日日防贼，只能让自己更加忐忑不安。不知道对手会出什么招，既然迟早要面对，不如把这些东西抓到自己手里，让敌人正面跟自己对决。 庄睿颔首，认同她的想法。 何依依打个哈欠，将手机里的歌换一首。何妈妈见她如此，递给她一块巧克力“吃点东西，醒醒神。瞧你这样，没精打采的，哪里是个年轻人的样子。” 何依依苦笑“妈，我昨晚1点才下班回家，大清早6点就来赶车，这睡眠完全不足，哪里来的精神。”她接过母亲的巧克力一看，是士力架，吃完以后，瞬间精神。 何爸爸心疼女儿，轻笑道“别听你妈的，累了就再睡一下，还有半个个小时才到家。” 何依依笑嘻嘻“还是爸爸心疼我” 何妈妈鄙夷笑笑“你就惯着她” 四方杂货铺 分节阅读 120 本来周末，她打算在家睡大觉，谁知当晚妈妈告诉她，今天要回老家，去亲戚家喝喜酒，还要顺便帮忙。好吧，好好的周末泡汤了。 何依依看着大巴车外慢慢升起的太阳，眼神疲倦，慢慢靠着椅子睡着。也不知过了多久，猛然一下，车子急刹车，何依依撞上前座，在疼痛中醒来。 车上的人都惊呼“师傅，怎么开车的。” 司机师傅却指着前面的路道“车车祸” 众人站起身来，抬眼看去，窄窄的县城马路上，好几辆车撞在一起，烟雾从车里冒出，一辆灰色小轿车翻车，车下流满了鲜血。车子的车头已经被撞坏，一辆白色轿车撞到路边的栏杆，头部变形状。它身后两辆车，连环相撞，撞烂它的门，将路堵死。 众人吓住。 此时街道上没有什么人，这个路段距离县城还有几百米的距离，众人一时愣住，谁也没反应过来。 何依依挤出座位，对司机嚷道“开门，下车救人” 一人喊住她“姑娘，还是等警察来了再说，万一被赖上怎么办” 何依依回头道“我就是警察” 司机听到警察两个字，立马开车，何依依一边往外走，一边吩咐司机“赶紧报警，叫救护车，别闹出人命来。” 何爸爸反应过来，帮着司机将警示牌放置好，将车停到安全的位置，众人一起，跑着过去救人。 当何依依率先赶到车祸地方，看到的是几个失血昏迷，倒在车上的司机，翻掉的车上，一个小女孩伸出一只手。 粗略估计，大约有十个受害人。 何依依一边组织人帮忙将位置方便的受害人拉出车外安置，一边想办法想要将翻车，被堵住的受害人弄出。 已经有3个受害人被救出，可救护车还是没到。何依依焦急，再不来，死的人会更多。 车上的小女孩卡在座位上，铁棍刺穿了她的胸口。何依依对着她喊，她慢慢醒来，看到何依依，她微弱道“姐姐，救我救救我我好疼” 第110章洛丽塔2 女孩的求救声微弱却震撼，何依依从没见过这样的场景，生理反应很直接，眼泪瞬间落出眼眶。救人，一定要救人，这是何依依唯一的信念。 可是她更清楚，这个女孩，她动不得。 钢管的位置太危险，偏偏跟车卡在一起，她没有把我将人安全拖出来。大部分乘客被救出，除了一个司机当场毙命，卡在车上出不来。 剩下的，就是眼前这个昏迷不醒，血流不止的小女孩。看年纪，不过十二三岁，稚嫩的面容，本该在学校里上课，在朋友家玩耍，可眼下，却挣扎在死亡边缘。 何依依一次次拨打求救电话，医院的车终于珊珊来迟。可是小地方自愿有限，只来了一辆救护车，甚至医疗人员都不够。在众人帮助下，伤势比较轻的，上了大巴车离开去往医院。伤势重的，上了救护车。 何依依恳求医护人员救救小女孩，可来人一看，这么厉害的伤势，顿时不敢动手，请求消防员支援。警车最后达到，拉了路人录口供，封了警戒线。 平日里没有什么事的消防员一听到救援，火速出发，可是动作还是来迟，等他们到达现场，小女孩已经气息微弱，医护人员不忍道，让她做好心里准备。何依依紧紧拉着女孩的手，泪水潺潺，后来她想，这不是她第一次见到尸体，却是她第一次亲眼见证死亡的过程。 那种感觉就像口渴的人用手去抓水，抓的越紧，流的越快。最后，除了湿漉漉的手掌，什么也没剩下。 在医院的走廊里，何妈妈抱住女儿颤抖的身子。自己的女儿心多软，她知道。当初并不想她当警察，娇滴滴的女孩，怎么能干那种粗活。但是依依坚持，她说，她想帮助无助的人，就像当初帮助邻居家孤寡老太太一样。 要不是一腔热血，要不是心怀善意，怎么会哭的这么厉害。 “依依，别哭了，这不是你的错。”何爸爸叹息，安慰女儿道。他也同情那个小女孩，可是人死不能复生，相比陌生人，他更在乎自己的女儿。 何依依含泪道“我要是要是”要是什么呢她不是神，救不了所有的人。人活着，就要学会直面死亡。 “妈妈知道，都知道，依依是个好孩子，哭吧，哭出来就好了。”何妈妈抱着女儿紧紧安慰，心里酸楚不已。 这时候，医生走出来，抱歉道“我们实在尽力，孩子没救了，但是” “但是什么”何爸爸问，把女孩送到医院的时候，何家承担了病人家属的角色。 医生目光狐疑，眼里全是打量，半响才道“你家这孩子今年多大了” 何爸爸不解，摇头道“我们也不是她的家属，只是见她没有人照顾，一路陪着她过来，我们也不知道她的实际年龄。” 医生闻言，紧张道“这孩子怀孕了。”病人一到手术台，她们忙着治伤，怎么会不明白发生了什么。那肚子因为穿着厚厚的棉衣，别人没看出来，实际上，怀孕4个月了。 “孩子怀孕4个月左右，我看她的年纪可能不到14岁，要是这样的话”医生的话欲言又止，但是话里的意思很明白。 这女孩，要不就是早恋，跟同龄男孩偷尝禁果。要么，就是性侵事件，这就涉及到未成年人性侵罪，问题可就大了。 何依依听到这话，吓了一跳，可以紧张看着医生“医生，你确定吗我是警察。” 医生感叹“我骗你们做什么，我也不相信，可不瞒你们说，这种小县城，尤其是偏远山村，那些未成年的小女孩偶尔会出现这种问题。早恋被人骗，性知识缺乏，不懂事就莫名怀上孩子，很多时候，都是家人带着来县里做流产手术。” 医生的话让何依依震惊，她的世界从没有这样无耻的事，可是何依依看一眼紧闭的手术室大门，心里悲凉万分。人活着，总有许多让人气愤的事，明知是错，可偏偏无能为力。 警察来录口供，问何爸爸他们是女孩的什么人，见何爸爸只是做好事的，便淡淡散去。何依依喊住那个穿着警服，也显得猥琐的中年男子。“这孩子的尸体怎么处理” “怎么处理跟你什么关系，既然不是家属就赶紧离开，不要多管闲事。”中年男子不耐烦道。 “你”何依依哪里见过这么态度不好的警察，一时气不过，就想骂人，可何爸爸赶紧拦下女儿，笑笑让中年警察离开。 何依依对着那猥琐的背影狠狠一瞪，气呼呼问老爸“爸，你为什么拦着我” “依依，这不是苏城，小地方的警察没什么素养，你就算是刑警，也不能乱来。”何爸爸拉着女儿跟妻子，慢慢走出医院。这地方血腥味太重，还是早点离开的好。 “可是爸，再怎么说，他们也是警察，可你看看那问案的态度，连死者什么身份，为什么怀孕一概不问，这也太敷衍了。”何依依想到那中年警察的三白眼，就气的很。 何妈妈劝慰女儿“依依，不是所有的警察都是警察学校出来的。这种小地方，警察学校的学生怎么回来都是县里村里某些领导的亲戚担任的，连培训都没做过，你不能指望他们跟你一样，是个有正义，有素养的警察。” 小地方的警察有多黑，当地人都知道。可是人性自私，只要不是侵害到自己的权益，谁也不会去管别人的闲事。何依依的不忿，注定只能化作轻叹，消失在空气里。 医院里，几个比保安还猥琐的警察，衣衫不整，不耐烦地做笔录。伤者在医院里哀嚎，死者冷冰冰躺在停尸间。所有的一切，都在混乱中进行，众人似乎习惯了这种混乱，吵吵闹闹中，将问题胡乱了结。 真相不重要，别给自己惹麻烦才是对的。 庄睿开着车，不时看看一旁睡着的余姬。心里忍不住想起当初在菩提洞府，她总是这样睡在洞府门前一颗万年梧桐树上。他到了洞府要是找不到人，一准能在树上找到闭眼睡着的余姬。 那时候，她才来道菩提老祖这里十年，身体的魂识虽然完整，可那些七情六欲，世间诸事，完全是一张白纸。而且总是精神不好，十分贪睡。 菩提老祖说，别看余姬是个少女的躯体，可实际这还是婴儿期。婴儿就是要多睡觉，才能发育的好。作为第一个见证余姬出生的人，那时候的敖睿，对她充满好奇。不仅如此，更是有一种做家长，做哥哥的心态。 每天都想看看她，想知道她长大没有，变漂亮了没，吃饱了没，冻着了没。看见什么好吃的好玩的，都想给她送来。弄得大哥嘲笑他，简直是当爹又当妈。 可是，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自己对她的心思变的不同。 庄睿想了想，也许，是从迦叶出现开始。 起初自己以为自己只把余姬当妹妹，宠着她爱护她，可直到迦叶出现。当他发现，那张自来淡漠的脸，也会露出那样害羞的笑容，也会因为那人不赴约而生气难过，也会因为那人一句话，就傻的奋不顾身。 他才意识到，自己大约是爱上余姬了。 他怀疑过，以为自己只是不舍得心爱的妹妹被人抢走，这是人间说的家长心态。可是自己家的小妹跟人爱慕南海龙太子，他一点也不担心，巴不得赶紧将妹妹嫁出去。 那时他终于明白，自己对余姬是不同的。那是爱，男女之爱。渴望天长地久，渴望一生相守，不离不弃的爱。 可余姬不爱他。 想起迦叶的嘴脸，庄睿捏了捏方向盘，不小心一锤，按响了喇叭。余姬被吵醒，茫然睁开眼。她迷糊道“到了吗” 庄睿抱歉笑笑“没，还差十几分钟，一会儿才到。你再睡一下” 余姬看看窗外的天，摇头。“算了，睡的差不多了。”她揉揉自己的脖子，稳稳坐好，打开手机看了看时间，上午十点。 “你有什么打算”庄睿见她清醒，找话题聊天。 “先进村看看，找到那几个人再说，但愿我们来的及时。”余姬收好手机，在心里过一遍几人的名字，盘算着到达目的地会见到哪几个。 “如果找不到人呢”庄睿有些担心，谁知道这几个人会不会离开当地，去外面打工。中国的流动人口很多，尤其是这些小乡村的，种地赚不到钱，比不上外出打工来钱多。 余姬想了想，轻笑道“找到一个算一个，若是一个都没有，至少弄到他们的联系方式。” “你倒是想的开。”庄睿看她一眼，车子正好穿过隧道，橘色的灯光打在两人脸上，谁也看不清对方的眼神。 余姬淡淡道“不想开怎么办，活了上千年，要是还学不会淡定，早就急死了。”漫长的岁月里，没有人陪伴。世人来来往往，死了又生，生了又死。换了躯壳，换了记忆，一次次重来。唯有她，守着一间杂货铺，上千年了，都离开不了。 有时候她觉得那家店就像乌龟的壳，到哪里她都必须带着。想逃离，却无处可走。有时候很恨，可更多时候是感激，让她有个安身之所。 庄睿不再说话，想到千年的岁月里，她都背着包袱前行，他心里就一阵酸楚。那个自己恨不得放在手心里疼爱的人，如今却像幽魂一样，在人间徘徊。 穿过隧道的那一刹那，阳光有些刺眼，庄睿假装保护眼睛擦了擦眼角，抹掉心酸的眼泪。刺眼的光让余姬忍不住遮挡眼，那一瞬间，两人都沉默不语。 何依依跟随何爸上了三轮车，慢悠悠开了半个小时，才到达乡镇集市。这些年虽然国家经济在发展，乡镇经济也有所增长，可是镇上的建筑几十年如一日，没什么变化。何依依恍惚记得，路口那些小商店，还是一样的招牌。 三人好不容易到达农村的自修别墅，院子里已经开始忙碌。不时有熟悉的乡亲对着一家人打招呼，何爸爸何妈妈笑呵呵应对，何依依跟在身后，笑的礼貌生疏。她虽然是在村子里出生的，但是2岁就离开村子，跟随父母去了苏城。这么些年，很少回来，这些父母熟悉的乡亲，在她眼里就是陌生人。 “哎呀，大伯，你来了，快快快，就要开席了，自己找地方坐。”堂婶婶看到何爸爸，笑呵呵招呼，胖胖的身子动作迅速。 这是农村式样的别墅，有个大大的院子，院子里已经摆了很多桌，客人们陆续到来，准备开席。此时何依依几人已经清洗了身上的血迹，才进的院子。 乡下人忌讳喜事见红，他们来之前，先去别处洗刷干净，换了衣服才进门。今天是何爸爸大伯做大寿，整整80岁，可喜可贺。村子里还能放鞭炮，不时有年轻的男子甩出冲天炮，炸的震天响。空气里满是火药硫磺味，何依依忍不住躲在堂屋，避开这刺鼻的气味。 早上出门太早，加上后来帮着救人，何依依已经疲累不堪，靠在堂屋的沙发上短暂休憩。几个中年大婶交了礼金，见还没开席，就进入堂屋吃瓜子糖果，开始闲聊。 何依依被这吵杂声弄的头疼，艰难起身准备去堂妹的房间睡一觉。两人关系挺好，堂妹在外地求学，今日不知是否回来。 “今天县上出车祸了你们知道吧”一个大婶吐一口瓜子，神秘兮兮道。 “那还用说，一大早就传疯了。”另一个大婶把糖纸丢在地上 四方杂货铺 分节阅读 121 ，感慨道“我跟你们说啊，我侄女的男朋友在医院当医生，他说了，看到马家村的村长老婆一起被送到医院的。” “死了没”一人八卦道。 “死个屁，祸害遗千年，那我听说那小女娃死了，村长的老婆好好的，才断了腿而已。”一人翻白眼，不屑吐口唾沫，对村长老婆很是鄙夷的样子。 何依依听到小女娃，就知道说的肯定是自己救不了的女孩，顿时停下脚步，装作吃瓜子看电视的样子，实际上偷听消息。 “啧啧啧，才断一条腿，真是可惜了，我听说还死了好几个人，怎么那人渣没再车上一起死掉。”胖大婶又抓了一把瓜子，边嗑边吐。 “就是就是，他们夫妻两个不是人，在村子里做了那么多缺德事，居然还活着，老天不收，真是没天理。”一个大婶附和，十分不屑。 “哎，那女娃娃最可怜，自小死了娘，爹又不是哪里去了，只能跟着爷爷奶奶过日子，谁知道”穿花棉衣的大婶叹息摇摇头，语气虽然是怜悯，但是八卦的成分居多。 何依依心里有不好的揣测，她忍不住走过去，坐在一旁问道“婶子，你说的那小姑娘是怎么回事” 几个大婶见到何依依，都是认识她的，惊讶笑笑“呀，依依都长这么大了，什么时候到的” “刚到，早上正好碰到那车祸，你们刚刚说的小姑娘，到底怎么回事啊”何依依礼貌笑笑，问起小女孩的事。 几个大婶脸上有点不自然，何依依见状，感慨道“我早上来的时候正好遇见那桩车祸，还跟人一起送伤者去了医院，我是亲眼见过那小女孩的，哎死的太惨了。” 几个大婶虽然八卦，可性子不坏，听到何依依的感慨，心里也酸楚起来。一人道“依依，你是不知道，那小姑娘，真真是命苦。” “怎么说”何依依紧张看着几人。 几人想了想，一人道“告诉你也没什么，反正村里知道的不少。” 那小女孩叫马红，今年十三岁。年纪小小的时候，妈妈在城里打工被车撞死，肇事者逃之夭夭，他们家连赔偿都没拿到。马红的爸爸实在不愿意负担家里的老小，居然离家出走，再没有回来。 这个家就剩下一个身体不好的奶奶，一个爷爷。小女孩早早当家，6岁就会做饭，帮着老人家做家务，干农活。马家村的人都夸小女孩人好，可是，好景不长，几年前，老村长死了。新的村长马富贵起初还好好的，可是才一年，渣子本性就露出来。 为了钱，居然引着村里人去赌博，把人家好不容易赚的打工钱骗个干净不说，还在外面搭上黑势力，纠结了一帮人，占地搞养殖，圈了很多钱。甚至，把村里贫困户的名额都分配给自己的亲戚。村里真正的贫困户，一分钱都拿不到。 这还不算，那王八蛋一次醉酒后，居然把马红那小丫头拖到草垛里给强了。当时马红才12岁，什么都不懂，被村长威胁，要是敢说出去，就杀了她全家。 马红怕了，什么都不敢说，忍着伤害回到家。 本以为村长就此放过她，谁知，村长尝到味道，竟然再次对马红出手。每次完事，村长都会给马红一点钱，马红家里穷，没钱交学费，于是默认了这种做法。 可是从此以后，噩梦彻底开始。 第111章洛丽塔3 何依依听完大婶的描述，心里已经不能用恶心来形容。她呆呆坐在原地，就是外面招呼吃饭，她还傻傻坐着，半天反应不过来。此时堂屋内的人都出去吃饭，只剩下她一个人。 恨意难平的何依依，终于拿起电话，给庄睿拨打。 庄睿接到电话的时候，刚刚停好车。“依依有事” 电话那头的声音有些梗塞，带着几分哀求的气味。“头儿，你现在方便说话吗”何依依抖着手，手机若不是足够坚硬，早被她捏变形。 庄睿察觉她的不对劲，从来女汉子一样坚强的女孩，怎么会语气里有着哭泣的调调，他立时紧张起来“出什么事了别怕，你说。” “头儿，我问你，咱咱们有没有权限调查别人管辖区的案子”何依依咬着手指，忍住想哭泣的。 “你在哪里”庄睿紧张问道。何依依是队里唯一的女生，年纪又小，庄睿一直拿她当妹妹看，这一听到她的哀求，立时紧张地不行。 “头儿，求求你，你告诉我吧，咱们有权限对不对”何依依躲在屋内泪流满面，对小女孩的同情让她忍不住伤心，那种眼看着无辜的生命在自己面前消失，自己却无能为力的痛苦，实在绞痛了何依依的心，如何也无法平静。 加上刚才听到的女孩的遭遇，何依依恨不得现在就冲出去，打死那帮罪犯。 “依依你别哭，告诉我你再哪里，我去找你”庄睿尽量稳住她，不时看一眼疑惑的余姬。 “我我在老家，荷叶村。”何依依被庄睿的声音安抚，吸了吸鼻子，嘟囔道。 庄睿一听，瞬间看向余姬，这个村子，不就是余姬要去的地方余姬这次来，主要去荷叶村跟马家村两个地方找人。 “我们就在镇上，要不先见一面，你把具体情况跟我说一下。”庄睿所在的位置，就是距离荷叶村1000多米的乡镇，安山镇。 何依依一听庄队正好也在镇上，惊喜擦了擦眼泪，这简直就是天意。收拾好自己，何依依不顾母亲的吆喝，跑出了村子。 何依依远远看到在路口等她的庄睿，她一开心，飞跑过去，抱住庄睿。庄睿猝不及防，被撞的后退一下。“头儿，有你在真好。” 庄睿尴尬看一眼余姬，却见她眼中平淡如水，心里微微失落，遗憾她没有生气。“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庄睿推开何依依，让她站好。 何依依一听，忍不住再次掉眼泪。“头儿，我遇上一个案子，很想管，但是却不知道怎么办。” 庄睿拍拍她的肩膀，安慰她，余姬见状，找了一家餐馆，几人坐下来聊天。 乡下地方，没有什么高档酒店，只有普通的小餐馆。 何依依一边哭，一边说起自己的见闻。 马红这小女孩，已经不能用惨来形容。 当她被村长马大财猥亵玷污以后，村长越来越嚣张，明目张胆对她乱来。村里的人开始风言风语，对马红不仅没有同情，还开始羞辱她。 最狠毒的事，村长的老婆李翠花知道以后，不仅大骂马红没教养，小贱货。更绝的，居然逼着马红去卖淫，不仅村里好些男人，就是别的地方的男人，都对这个小女孩伸出过毒手。小女孩哭诉，却没有人帮助她。村长假装她的家长，给她停学，逼着她从事卖淫。 何依依气愤问那几个大婶，为什么马红的爷爷奶奶不管 那几个大婶说，那家的爷爷因为喝酒失足，摔断了腿，吃喝都在床上，管不了事。那家的奶奶，年老体衰，马红又是个孝顺的，根本不敢告诉老婆子。村里那些人，见马红没有人做主，更加猖狂。 “庄队，你知道吗。当时马红就在车子后座上，拉着我的手求我救救她，她不想死，可是可是我无能为力她才十三岁啊，还那么小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残忍的事”何依依边说，边哭的凄惨。她真的无法理解，那些男人怎么可以如此残忍对待一个不过十三岁的小女孩，难道他们没有妹妹儿女吗 “他们毁了一个女孩一辈子”何依依咬牙切齿，要是犯人在她眼前，她一定拿刀冲上去砍死他们。 庄睿闻言，久久不语，脸颊鼓起的肌肉，显示他的隐忍。余姬握着水杯，眼里也是一阵悲凉。 “那女孩的尸体现在在哪里”余姬忽然问道。 “我走的时候，还在医院。现在才过去几个小时，此刻应该还在。”何依依擦一擦眼泪，桌上已经摆满用掉的纸巾。 “去一趟医院，我想见见女孩的尸体。”余姬有种感觉，这女孩，可能是元魂。 庄睿看她一眼，便明白她的意思。何依依正希望庄睿能同意管这件事，立马就带人前往县里的医院。 不过半个小时，几人赶到医院，可到医院却傻眼，尸体居然被火化了。 “怎么可能，人才刚死，谁同意的火化”这明显不符合程序，正常情况下，必须先调查完案子，结案之后，经过家属同意，这才能对马红火葬。 而农村，基本是不认同火葬的。 被何依依抓住衣服的医生吓得哆嗦，没见过这么凶狠的女人“还还能有谁，当然是死者的家属。” “把话说清楚，到底怎么回事”何依依大吼，医生被震地耳朵痛。 庄睿拦下激动的何依依，抱歉道“我们是警察，麻烦你说一下具体经过。” 医生推一下眼镜，古怪道“不是你们警察来把尸体拉走的吗” 何依依惊讶，这么说，是县里的警察做的为什么这么快结案县里警察办事效率这么高不对，这不符合常理。 庄睿狐疑，淡淡道“我们是刑警，来的是哪个部门的” 医生想了想，紧张道“我也不清楚，反正穿着警服，来了好几个，直接就出示家属同意书，把尸体拉走火化了。我们看证件没问题，只能放行不是。” 在何依依走后不久，几个警察就找到医生，要求带走马红的尸体。医生虽然奇怪为什么只带走马红的尸体处理，可是那帮警察凶神恶煞，跟土匪一样，连话都懒得跟医生解释，直接把尸体拖走了。 “你确定他们是警察”庄睿怀疑，这明显不符合警察的办事原则。 “这”医生犹豫，似乎不太想说。 何依依又一次冲上来抓住他的衣襟“我告诉你，要是敢说谎，我就把你关起来，告你妨碍公务，最少坐一年牢到时候，你连医生都没的做” “别别”医生舔舔唇，紧张又无奈“这你们警察自己内部的事，不能为难我一个小老百姓不是。” “什么意思” “那个那个我说了，你们可要给我保密，否则我是不会承认的。” 庄睿闻言，颔首同意。何依依不情不愿放开医生的衣襟，目露凶光，狠狠瞪着他。医生胆怯，今天是怎么回事，碰上的都是不讲道理的。 医生咽咽口水，整理一下衣领道“那帮民警不都是这样吗，手里有点权利，做事瞎胡来。县里的人都知道，谁敢管。” “你是说，他们故意提前火化尸体的”余姬忽然插话道。 “不瞒你们说，这女孩死的时候，都怀孕4个月了。她的年纪才十三岁，这件事要是没有猫腻，我才不信。可是我就是个小医生，人家手里拿着家属同意书呢，我能不放行吗要我说，这绝对涉嫌未成年人性侵案，有人想遮掩这个事实，才找关系，把人火化了。” “拉走多久了”庄睿问。 “别追了，到现在已经2个小时，尸体早就火化完成。你们就是去，也只能看到一堆骨灰。”医生啧啧感叹“这帮黑警，干别的不行，干坏事效率十分高。” 何依依不信，还是要去追，火葬场就在医院附近，几分钟的路程。几人到现场以后，火葬场居然已经关门，连值班的都没有。 “那医生是不是骗了我们”何依依气不过，狠狠踹一脚火葬场大门。 余姬看一眼手表，淡淡道“已经6点，他们早就下班了。” 何依依这才反应过来，这么忙了许久，完全忘记时间。这个点，可不是已经下班。她冷笑一声“真是好手段，尸体没了，证据都没留下。” 庄睿见状，安慰道“依依，天色晚了。我们先送你回去，剩下的事慢慢查。” 何依依就是不情愿，也只能同意。几人步行走往医院，，车子停在那里。余姬忽然看到什么，丢下两人，疯跑进医院。 庄睿跟何依依见状，即刻跟上。跑进医院，看到余姬立在医院大楼前，神情肃穆古怪。 “怎么了”庄睿紧张问她。 余姬抬头看着天，两人这才发现不对劲，刚才还只是微微发黑的夜色，此时已经全部黑掉，更奇怪的是，医院里居然一点灯光也没有，刚才还来往不绝的人群，居然一个都不见了。 气氛顿时诡异阴森起来，何依依忍不住起了鸡皮疙瘩，这场景，实在太像上次警局闹鬼了。上一次是停电，这一次，可不仅仅是停电这么简单。 她忘记刚才的难过，紧张害怕抓住庄睿的手臂“头儿，这这是怎么回事” 余姬回头，对两人道“抱歉，把你牵扯进来。” “什么意思”何依依不解道。可何依依还没问完，余姬一挥手，她便晕倒在庄睿怀里。庄睿稳稳抱住她，询问余姬“你这是做什么” “让她去车上睡好，这里有魔。”余姬的意思很明显，不希望何依依牵扯进来。说完，她抬脚进入医院。 庄睿关好车门，打开天窗一部分让何依依透气，跟着余姬进入医院。 医院里安静诡异，余姬的脚步声在地面上，发出哒哒响声，一步走出去，声音能传到走廊尽头。余姬不慌不忙地走，慢慢感知魔的气息。 庄睿在她身旁，紧张戒备，一有不对，就会动手攻击。本来整洁干净的医院，莫名变的肮脏杂乱。他们似乎来到了别的世界，到处透出诡异阴森的气息。 一道黑影从余姬身后闪过，消失在走 四方杂货铺 分节阅读 122 廊的尽头。余姬反应不及，让他逃走。庄睿感到有什么东西触摸他的肩膀，紧张回头，什么也没有。 慢慢走了一小会儿，走廊里忽然传来哭泣声。声音似乎从几个方向传来，两人分不清哭声是哪里来的。余姬闭上眼，用耳朵感受声音来源。 “呜呜呜呜呜呜呜”这是孩子的哭声，哭诉凄惨难过，似乎发生什么可怕的事，声音交叠，一阵一阵。胆小的人若是听到，能直接吓的喊救命。 余姬抬脚，走向右边。庄睿一句哈不问，这种时刻，保持安静比较好。慢慢的走，似乎越加靠近那一处，半响，两人来到一个关闭的门前。余姬抬头看，上面写着婴儿室。 婴儿室本该是装着透明的玻璃，方便父母查看自己的孩子才对，可这里的玻璃，竟然遮上黑布，什么也看不见。 咿呀一声，余姬推开门。 屋内，窗边一个婴儿保温箱内，躺着一个啼哭的婴儿。余姬跟庄睿相识一眼，两人立在门边，谁也没有上前查看。 婴儿似乎察觉有人到来，哭的更加厉害。 “别哭了，难听”余姬冷冷道。 那声音戛然而止，本来还躺在保温箱的婴儿，忽然诡异立起来。在黑暗的夜色里，发出咯咯咯的笑声，笑声凄惨古怪，像是某种动物磨动牙齿的声音。 “你是我妈妈吗”婴儿诡笑，发出勒住脖子的诡异婴儿声。 “不是”余姬言简意赅，没有废话。庄睿莫名觉得一乐，忍不住轻笑一声。 婴儿生气，几个窜身，迅速扑过来，直扑庄睿的脸。距离庄睿的脸还有一厘米的距离，余姬抓住鬼婴的脚，一把将它掐住。 在漆黑的夜里，余姬恐怖的眼，比婴儿更像鬼怪。 “放开我，你这个坏女人”婴儿咒骂道，死死要挣扎，可是余姬不过一只手，就让它动弹不得。 余姬冷冷道“你妈妈呢” “我不知道”婴儿艰难喘气，拳头大小的手，紧紧抓住余姬的手，想要她松手。庄睿被余姬的模样震住，一句话不敢说。他没见过这么阴狠的余姬。眼里有着比魔还毒辣的杀气，简直鬼挡杀鬼，佛挡杀佛。 “谁带走了你妈妈的魂魄”余姬再次发问“那个让你留在这里应对我们的家伙，他在哪里” 庄睿这才明白，这婴儿是被人操控的。 “你你死心吧，我是不会让你们这些坏蛋抓走妈妈的。”婴儿嘴硬，坚持不肯松口。 余姬扬起唇角，笑的诡异神秘，语气里全是诱惑“小鬼，谁带走了你的妈妈” 本来坚持的小鬼，眼神开始呆滞，片刻，之前的坚持不复存在。如同木偶一般，余姬问什么，他说什么。“是个脸上有疤痕的男人，他说，你们会抓走妈妈，我就再没有妈妈了。” “他在哪里”余姬继续诱哄他。 那小鬼慢慢抬起手指，指了指头顶。庄睿抬头看一眼上面，焦急道“楼顶” 余姬迅速将小鬼收入黑瓶，放进口袋，带着庄睿赶往医院楼顶。 楼顶风有些大，吹的两人头发凌乱。 空旷的楼顶，一个黑影站在高处。余姬远远看出，那人手边捆着一个小女孩，那蓝色的微光，很显然，是个元魂。 黑影听到响动，转身回来，庄睿怒目而视“林城，又是你” 林城见到两人也不慌张，轻笑一声“啊，好久不见，庄警官”那口吻，仿若好久未见的好朋友，竟是几分亲密。 庄睿很想骂娘，鬼才跟你熟，老子恨不得这辈子见不到你，要见也是看到你的灵位。 “林城，看不出来，你居然还有这本事。” 林城勾动唇角，一点也不在乎庄睿的嘲讽，看他就像看傻子。反而转向余姬道“余老板，想不到你也来管闲事。” 余姬盯着眼前的人看了半天，吐出一句话“你是谁” 林城哼笑一声“呵呵呵，真是有趣”他摇头叹笑“这世间，怎么会有你这样的笨蛋” 余姬懒得废话“把元魂交出来，我没兴趣要你的命。”抓人是警察的事，她不管。 林城古怪道“要是我不肯呢”夜风里，林城站在高处，居高临下看着两人，眼里毫无畏惧，反而嘲弄这两人。 庄睿指着他道“你以为你还逃得掉吗”四周可没路可走。 林城冷笑“要是我用一样东西交换呢” 庄睿嗤笑“你觉得我会跟你讲条件” “会啊”林城笑的十分得意，在庄睿诧异的眼神中，拉开旁边黑色的油布，那里，绑着何依依。 “如何你们是要个活人，还是个死人的魂魄”林城笑的无耻，脸上的刀疤十分狰狞。 两人这才明白过来，林城知道逃不掉，故意用婴儿拖延，跑去将何依依抓了过来。余姬盯着高处的三人，眼神十分冰冷，仿若惊涛骇浪，要将眼前的人吞没。 第112章洛丽塔4 这是个僵局。 林城手上有个活人，一个元魂。两个都不能舍弃，庄睿不安看着余姬。如果她只要元魂，何依依必然危险。可是救了依依，她此行的目的就无法达成。 庄睿想着，到底该如何解决这个问题，才能一箭双雕。 林城十分得意，无论过去多久，这两人的性子都没变过。只要有手段，他一定能达成所愿。“两位，选好了吗”林城说着，将何依依往屋檐上推了推，只要他一松开手里的绳子，就能让何依依跌下去。这么高的楼，必死无疑。 余姬面容却淡漠，丝毫不着急。庄睿见她半天没说话，心里几分忐忑。“林城，你就那么自信，今天能离开”庄睿对着林城喊着，心里十分不甘。 林城漫不经心笑笑，松了绳子，何依依掉下去一点，整个身子斜着立在天台边缘。何依依就像一个柱子一样，闭着双眼，没有表情。“如何余老板，选好了吗是要这个魂魄，还是这个活人” 余姬凝视他半天，淡淡开口“要是我连个都想要呢” 林城一愣，没想到她会说这么混的话，这样子，不再是他记忆中那个木头美人。好多年以前，他对她的印象，就是美丽到不像人类，却痴痴呆呆的傻子。 可再次相遇，这女子，年轻的面容，姣好的身段，眼里却有了沧海桑田。 林城忽然大笑起来，笑的苍凉，笑的嘲弄“余老板，不要想着用什么术法对付我，你也不是傻子，我身上有什么，你难道看不出来” 余姬却忽然一个闪身，飞到他眼前，攻击他。林城险险后退两步，即刻反应过来，左右开张，应对余姬密集的拳法。庄睿见状，赶紧爬上天台，去查看何依依的情形。岂料，何依依居然在没有人牵着绳子的情况下，斜着伸出天台外，呈45度角站立，极度危险。 庄睿想去抓那条绳子，林城却更快一步，抢过绳子，擒住何依依。而此时，何依依将马红的元魂，收入黑瓶。 林城见状，冷笑出声“多年不见，你更加狠心了。”眼里的恨意，让余姬茫然，她从没见过这样恨自己的人，除了在梦里。那些围着她攻击的人群，一个个恨不得将她分尸扒皮。 余姬闭上眼，再睁开。 “人留下，你可以走。”余姬淡淡道。 “哦”林城饶有趣味笑笑“你很在乎她”林城抓住绳子，再次将绳子松开一些，何依依已经是直线横在天台。绳子紧紧捆着她的双手，她的头发垂落空中，在冷风中飘荡，像一个诡异的人偶。 “不要”庄睿忍住上前动作，紧张道“你别乱来，否则” “否则如何”林城大喝，语气凶狠残忍“怎么，你以为你还能再害死我一次不成” 余姬跟庄睿被这语气惊讶住，庄睿看一眼余姬，在她眼里看到茫然。第一次相遇，这个人也说过一些奇怪的话，过了这么久，庄睿终于肯定，他们有着仇恨的过往。“林城，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林城冷笑，嘲弄道“你不是都想起前世了吗怎么，没想起我”脸上的伤疤随着他的动作，更显狰狞。竟然都忘了，林城咬牙道“忘了呵呵，你们以为忘记，自己做过的那些事就没有人知道了告诉你们，做梦” 他林城永远都不会忘记这段仇恨。 “依依跟这件事没有关系，你把人放了，我们让你走”庄睿喊道，冷风让他的声音颤抖。 林城看看一无所知的何依依，又看一眼紧张的两人，似乎想到什么，扬起唇角，笑的诡异“我死了，正好拉着她陪葬。” 说完，松开绳子，跟着何依依一起跳下去。如此高的楼，追下去，便是死亡。庄睿去抓，余姬已经跟着跳下去，在何依依距离地面半米的距离，终于抓住她，将她稳稳放下。而林城，早已消失不见。 一切动作，不过十几秒的时间。 庄睿跑到天台边缘，看着何依依被救下，狠狠松了一口气。立时跑下楼来，余姬坐在原地，怀里抱着何依依，目光复杂，不知在思索着什么。 当庄睿到达楼下，医院的灯已经亮了，医生也好，病人也好，在医院的走廊川流。刚才的一切，好像不过一场梦。 庄睿开车将何依依送回堂伯家，何爸爸谢过两人。 庄睿看何依依平安到家，开车准备回去，岂料，在一处荒无人烟的地方，余姬却让人停车。在庄睿诧异的眼神中，余姬拿出刚才的黑瓶，打开一看，倒出一个白色的人偶。 庄睿惊异“这假的” 余姬却忽然笑起来，连着大笑几分钟，在庄睿差点以为她要喘不过的时候，又冷静下来。她淡淡道“好一招移花接木，庄警官，这个故人很狡猾啊。” 故意将他们引到天台，让他们在元魂跟何依依之间做选择。在保护元魂失败后，又扔何依依下楼，乘机逃走，真是每一步都计算好了。要不是余姬觉得古怪，只怕回去才会发现自己失手。 “真正的元魂，大概早被他的同伙带走。”余姬盯着玩偶，细细查看，却看不出什么古怪，这样的玩偶，是最普通的障眼法。只怪自己大意，没辨出真假。 庄睿也不得不感慨，自己的对手厉害。“也是，谁能想到，他还有同伙。”只怪自己太理所当然，以为林城是单人作案，却忘了，黑蜘蛛怎么会只有一个成员。 “我们现在怎么办回去吗”既然空手，不如先回去 “不”余姬轻笑“我们走一趟马家村。” “这个时候”庄睿看着黑暗的天色，觉得不妥“不如我们白天再去，眼下去，人家只怕早就休息了。”农村人，睡的早。早睡早起，作息规律。 余姬转头看他，笑的诡异“庄警官，我们不是去看人的。” 车里橘色的灯光，在荒野里越加恐怖。 庄睿忍不住咽咽口水，觉得身子一冷，要不是跟她是好友，自己真要把她赶下车。这深更半夜，在这荒凉地段，她居然跟自己说这句话，就算他再胆大，也忍不住胆寒。他做人太久，早忘记当神的感觉了。 “那你要去看什么”他不安道。 余姬转头看向眼前没有路灯的马路，淡淡道“看地盘。” 庄睿闻言，颔首微笑，忍住骂脏话的冲动，启动车子。某个人说的对，就算再爱一个人，也有很多次想要杀死对方的冲动。 余姬全然未觉自己躲过一场暴风雨，十分平静闭上眼。车子也漫长的黑夜中穿行，一路驶向马家村。这个村子距离荷叶村将近十公里的路程，但是这路上没有灯，庄睿安全起见，开车的速度没那么快。 开了很长一段路，余姬却忽然让庄睿停车。在余姬的指挥下，庄睿将车停到路边，熄灯熄火。余姬做个手势，将车子隐藏。 庄睿刚想问怎么了，余姬却做个嘘的收拾，让他安静下来。余姬指指前方，让他安静，不要说话。 他们也不知停在哪里，但是两边树木茂密，阴森的夜晚，连月光都不见。庄睿正疑惑，她这是做什么，却看到不远处，一道萤火虫一样微光慢慢从拐角走出，然后走入下面的林子。庄睿瞪大眼，大气都不敢喘，天，他看到了什么。 大概五十米远的地方，一个又一个绿色的鬼魂不知从哪里走来，慢悠悠走入林子。庄睿细细数了数，大约上百个孤魂。那些鬼魂，有些狰狞着脸，有些神情麻木，有些蹦蹦跳跳。姿态各异，男女老少都有。 好不容易等最后一个鬼魂消失在林子里，庄睿终于开口“那是什么为什么有这么多鬼魂”这下真是见鬼了，还一次见到这么多，真是能拿出去吹牛了。 余姬淡淡道“百鬼夜行” 庄睿骨子里的纨绔性子被激起“为什么有这么多鬼他们吃饱了撑的，大半夜出来浪还组团游行干什么非法集会吗” 余姬转头，神情古怪，盯着庄睿半响。庄睿扛不住，心道，自己是不是惹她生气了。余姬却道“你居然会发脾气”印象里，每次庄睿来找自己，都是礼貌有度的，就是生气，也是冷嘲热讽，绝不会发脾气，说脏话。这一说，庄睿的样子竟是跟梦里那个少年敖睿重合在一起。 庄睿一愣，不明白她的意思。 余姬看着他道“我们以前到底什么关系”她的问题，让庄睿不敢回答。 “很难回答”余姬凝视前方，月亮已经出来，巨大的圆月，竟然很靠近两人。 月光照在余姬脸上，有几分清冷。 庄睿半响 四方杂货铺 分节阅读 123 才道“为什么要问过去，往前看不好吗”他知道那段回忆有多痛，他宁愿她像现在这样，什么都不记得，做一个杂货店的老板。 “我也想，可是”余姬神情里，是庄睿未曾见过的沧桑“我忘了，你们却都不肯忘。我以为身上的债很快要还清了，现在看来，不是要还清了，是该彻底偿还了。” 庄睿不解，看着她不说话。 余姬自言自语“今天的那个人，也是我的债主吗” “你怎么会这么想” “不是吗你们每个人都记得清楚，唯独我自己忘了。这是什么”余姬转头看他，眼里有着难言的绝望“为什么，你们都不肯放过我我到底，欠了你们什么” 她知道自己有罪，所有才会活在世上千年，想要的永远得不到，这是比的伤痛，还要可怕的惩罚。她想要吃一碗担担面，可是就算吃到，嘴里根本没有味道。她想闻闻花香，可无论小七怎么赞美，她根本闻不到香味。 她想穿红色的衣服，但是一定会分不清衣服的颜色。 她想要爱一个人，可是根本没有心。 她想要死，可是就这么活着，不知何时是尽头。 一切她想要的，都得不到。 慢慢的，她收起了一切，心里的激动慢慢平息，学会接受。她想着，再大的罪，也该有还完的一天，一切都会有终止的一天。 可是，这一个个冒出来的故人，有几个是善意的。 原来过了上千年，这罪孽还是没有偿还清楚。除了痛苦，她什么也感觉不到。人类的痛苦是短暂的，再痛，也有结束的一天，大不了一死，来世再战。 她的痛苦，没有尽头。她就像在走一条满是钉子，碎玻璃的路，脚上鲜血淋漓，红色的血液流了一地，染红来时的路，身体灵魂痛苦不堪，却依旧看不到尽头。 她甚至不能死，因为罪孽没有偿还完。 “阿余”庄睿被这样的眼神刺痛，他不忍，想要去触碰余姬，余姬却躲避开。庄睿垂眸，忍住眼泪“阿余，相信我，这一切很快就会结束，我不是你的仇人，你也不欠任何人什么。” 余姬凝视他的脸庞，梦里那个护着她的少年，再次跟庄睿重合。她已经茫然，不知真与假，自己到底为什么存在 这罪，什么时候能偿还干净 “阿余，你” “回镇上去吧。”余姬打断庄睿的欲言又止，既然说不清，何必再说，是她失态。大约是今天那个人实在太古怪，才会乱了心神。那恨意满满的脸，也不知是因为什么，对她这般咬牙切齿。 但是宋祁说，记忆在她自己手里，只有她可以找回自己的记忆。余姬很茫然，她在杂货铺里找了很久，没有任何跟她记忆有关的事。她觉得是宋祁欺骗她，可是，隐隐又觉得，宋祁说的是真的。 那么，她的记忆到底去了哪里 何依依醒来，难得睡一个好觉，一夜无梦。但是她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回来的，她最后的记忆，停留在医院门口，然后什么都没有了。 何爸爸告诉她，是她的同事庄队长送她回来，说她喝多了。何爸爸劝解女儿，小女孩的事实意外，应该看开一些，实在不行，给她烧点纸钱吧。是个可怜孩子。 何依依心里到底平静一些，可是依旧不甘心，她想了想，还是打电话给庄睿，想问问看，有没有其他能帮助女孩伸冤的办法。 庄睿跟余姬在小镇歇息了一晚，第二天一早便退房，准备离开。 昨晚两人本该前往马家村，但是却遇上诡异的百鬼夜行。余姬说，昨晚是月圆之夜，那个地方大约曾经是乱葬岗。游荡的人间的游魂在躲避鬼差的抓捕，每到月圆之夜，阴气最盛，也是最容易暴露自己位置的时候，所以在鬼差发现前，那些鬼魂会迁徙到别处，躲避鬼差的抓捕。 而那个路段，因为百鬼路过，会留下迷障，误导路人。若是没有经过那个路段还好，要是再百鬼夜行之夜，在哪里路过，轻则迷路，重则车祸丧命。总之，是无法到达目的地的。 余姬见状，明白马家村有问题，但是这百鬼夜行会连续几夜，那些孤魂野鬼犹如机械一般，重复夜行的动作。直到月圆之夜结束。月圆会持续3天，余姬不是没有办法突破百鬼游行，可她觉得没有必要。 被打乱的鬼魂野鬼，会突然发疯，攻击力大增。就算她余姬手有黑瓶，也未必能毫发无伤达到目的。 庄睿听完解释，决定先回去，等月圆之后，再回来。 何依依是不甘心的，当她再次找到庄睿，庄睿带着她去到县里的刑警大队。 “你们是什么人”刑警队的警员看到两人，眼里全是怀疑。这两人一进门就问询马红的案子，可是，队长交代，马红的事彻底结案。他就是个办事的，后面的麻烦不想管。 “我我是她姐姐。”何依依本想说自己也是警察，可是庄睿却阻止她。 “姐姐”胖警员打量一下何依依跟庄睿，眼神狐疑，半响，带着不耐烦道“姐姐来了也没用，马红的奶奶已经签字同意，尸体也火化了，你们没权利查看她的档案。” 何依依一进门便表示要查询马红的案件档案，但眼前的警员显然不太乐意。那拒绝不耐烦的神情，就像赶苍蝇一样，要赶走他们。 “你”何依依想骂人，庄睿却拦下他，上前道“我们身为家属，怎么没权限查看档案。” 胖警员冷笑道“你们家属来一个我们接待一个，谁来了都要看档案，我们就不用做事，陪着你们查档案好了。” “你什么态度”何依依气不过，没见过服务态度这么差的警员。 “老子就这么个态度，妈的，真当自己是个人物了，你妹妹出来卖，我看你也差不多”胖警员的话瞬间让何依依暴走，一脚狠狠踹在他身上。 此时刑警大队就他一个人，其他人懒散，不是没来上班，就是出去玩了，只有他在这里值班。他正想着睡大觉，谁知来了这么个麻烦。 胖警员被踹倒在地，指着何依依大骂“你不想活了，竟然敢袭警。” 何依依一愣，觉得自己有些激动了。 庄睿却走过去，抓住胖警员的衣领子，看看他工作台上的名字，冷笑道“李家冒是吧，就凭你刚才的态度，我完全能让你脱下这身警服。” 胖警员不信，庄睿却拿出手机，放了一段视频。在他们进来这段时间，胖警员不务正业，上网看电视，对百姓态度恶劣，这一段放出去，他别想在警队混。 胖警员心里虽然怕，嘴上依然嚣张“有本事你去试试，老子可是有后台的，我哥哥跟市里警察局长是兄弟。” 庄睿笑笑“哦，是吗我怎么不知道我叔叔还有兄弟” 第113章洛丽塔5 胖警员最后迫于威胁只能胆怯交代，马红的案子根本没有录档案。昨天刑警队长亲自来，把尸体火化，连同档案一起焚烧。什么都没剩下 “这里只保留了死者家属同意火化的签字，还有死因鉴定。”胖警员哆嗦交出档案，果然，里面只有薄薄两张纸，一张是医生出具的死亡证明，死因是车祸失血过多。还有一张，是家属扭曲的字体。 关于马红怀有身孕的事，一字未提。 这是有人想遮掩事实，何依依还想再质问，庄睿却拉着她离开。“头儿，为什么不让我问下去”何依依气的很，一想到这明明是冤案，这些人居然这么不作为，就气不打一处来。 “你问他有什么用，他就是个小警员。”看他那样子，能知道的十分有限。这个案子明显很复杂，绝不会是一句两句说的清楚的。 “可是那怎么办”何依依恨恨道“就这么算了” “先回去，这案子猫腻很多，就算要查，也要有依据，否则我们没有权限插手。”按照规定，这是县里的案子，管理权限在县里刑警大队手上。眼下他们有家属签字，尸体又被火化，就算庄睿硬要接手，也整不出什么答案来。 按照这帮人一出事就立马把尸体火化等一系列动作来看，对方办事很有效率，完全不留把柄。庄睿没有插手的理由，因为人家一切手续没问题。 “那那她怀孕的事呢这不是问题吗不能查吗”何依依执着认为这是突破口。 庄睿却叹息，心疼一下这个妹妹“依依，如果人家说是女孩自己不检点，小小年纪乱搞怀孕呢” “检验dna啊，她肚子里的孩子”何依依说一半，就知道自己错了，尸体已经火化，孩子怎么还会在。“那那就这么算了就没有一点别的办法了”何依依气愤，眼里除了不甘心，还有难过。 “依依，没有尸体，警察可以说，死者是在外乱搞，才怀孕的。可以说当时人的奶奶为了保护孙女的名誉，才着急将人火化。他们可怜当事人的奶奶，一把年纪不容易，所以加快审批进程，当天就把马红火化。这一切，都是站的住脚的。”庄睿的分析，合情合理。 “可是马红的奶奶为什么做她不可能不知道她孙女遭受什么”何依依一说，又想起村里那些人说的，马红什么都不敢跟她奶奶说，因为奶奶年纪太大，担不起事。 “头儿，这太让人绝望了。”何依依哽咽，明知有罪，却无可奈何，她第一次觉得自己这警察做的窝囊。 庄睿沉默，他也明白，明明是让人气愤的事，但是在法律上，他们暂时无能为力。警察的身份有时候是把双刃剑，可以抓捕犯人，可是，也要被规矩束手束脚。他们甚至不能随便插手别人区域下的案子，因为没理由。 “马红的事，除了怀孕是事实，其他的，都是没有根据的谣言。法律不能根据捕风捉影的谣言给人定罪，这是好事，也是坏事。可是依依，我们作为警察，必须相信，天网恢恢疏而不漏，现在不抓犯人，不代表永远不抓。我们必须遵循法律，要让罪犯无法反驳自己犯下的罪行，用最合理的方式，让人犯伏法。” 千言万语，一阵叹息。何依依沉默，不再说话，庄睿开动车子，接上余姬，出发回程。 何依依跟家人一起告别亲戚，踏上回程的车，当车子越来越远离山村，何依依暗暗发誓，她一定会回来，给马红讨个公道。 明天，太阳照常升起。 何依依回到警局，警队的工作正常运转。可她知道哪里有什么不同了。 老罗觉得何依依不对劲，孙哲平觉得何依依不对劲，连王广韩珂都察觉不对劲了。第一次，是复印文件的事。老罗拿了一份紧急文件，让何依依帮忙复印几份。结果何依依把文件拿出来，拿着文件袋去复印，印了几十张全黑的纸出来。 第二次，何依依去泡咖啡，结果用冷水泡的，咖啡粉混成一团，成了糊糊。 第三次，队里加班，何依依帮着去食堂打饭，结果饭是打回来了，但是只有饭，没有菜，每个人都很无语。 第四次，何依依再度拔错电源，导致孙哲平的报告全泡汤以后，他扛不住，率先发话了“依依，你最近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办事心不在焉，老实犯错” 何依依半响才反应过来，傻傻道“你说什么” 办公室几人停下手里的动作，围过来道“依依，你是不是遇上什么难事，别怕，说出来，我们这么多人，一定帮你解决问题。” “是啊，你再折磨魂不守舍，我们都害怕了。”王广想着孙哲平熬了一晚上的报告因为何依依拔错电源，全部毁掉，心里一阵同情。 “我没事啊”何依依呆滞，还是魂不守舍。 “怎么会没事”孙哲平指着自己的电脑道“你看看你，平日你怎么会干这种蠢事。”要是平日遇上这种事，那基本都是孙哲平干的，何依依一定会在边上嘲笑他傻子，然后帮他想办法，恢复文件。 这下好，完全茫然，不知道自己错了什么。 “依依，要我看，你是不是太累了，精神不好，要不请假休息一下吧。”韩珂体贴道，想着女孩子到底不如男生，每个月都会有那么几天不舒服。 依依低着头不说话。 老罗坐她跟前道“你是不是放假那2天遇上什么事放假前还好好的”老罗细致，发现何依依的反常是从上周放假开始，总不会是假期综合症，现在还没缓过来吧。 何依依一听老罗提到上次放假，再也忍不住，大哭起来。 这可吓坏了一众老爷们，手忙脚乱递纸巾，又不知怎么安慰，心里焦急的很。 “依依，别哭了，有什么事跟老哥说，咱们刑警队这么多人，还解决不了吗”老罗放下保温杯，十分霸气道。 何依依擦擦眼泪，哽咽道“老罗，我碰到一桩案子，当事人实在太可怜了。” 众人一听，是案子的事，心里便没那么担忧，老罗紧张道“怎么了当事人是你亲戚”这是最合理的解释，要不是亲戚朋友，怎么可能这么难过反常。 何依依摇头，把马红的事说了一遍。众人安静地听，越听越气愤。 “简直不是人”孙哲平气的直拍桌子“十二岁的小女孩他们也下的了手，这比畜生还无耻。”孙哲平没碰到过这样未成年人的性侵案子，以前只在新闻上听到过报道，可这是第一次出现在他身边，顿时气不打 四方杂货铺 分节阅读 124 一处来。 “依依，那头儿就这么算了”王广想到庄睿也没办法，心里也是叹息。 何依依摇头“我们也不是当事人的家属，证据又不足，这案子，就是拿到法院，也判不了行。” 老罗插话道“最难的部分，这可能是集体犯罪，照依依的说法，如果小女孩真的被逼卖淫，那么，涉案的那些嫖客都有罪。这就不是段时间内可以查清楚，解决掉的。” “我看那刑警队一定跟村长勾结了，不然怎么会那么快把尸体火化”韩珂相信里面有猫腻，更相信有黑警。 “老罗，你们说，这案子真的没别的办法了吗”何依依擦擦鼻涕，红着眼问几人，希望他们有点不一样的建议。 谁知几人都摇头“除非家属来报案，或者咱们有证据能证明这件事的真实性，否则，就算我们是警察，也没资格乱调查别人。” 老罗的话让中热都有些沮丧，马红的悲惨境遇仿佛他们亲眼所见，很难想像，一个十几岁的小女孩，在经历这一切的时候，该有多恐惧，担忧。 有人来报案，众人散去，各自忙碌，难过归难过，作为警察，他们还有自己的责任跟义务。 门口的铃声响起，小绿看一眼来人，居然没有大叫欢迎光临，反而双眼冒绿光，似乎看到什么好吃的东西一样。 进门的男子，穿的很精致。一身得体的阿玛尼高级订制西装，身上是淡淡的古龙香水，个子大概170，很有气质。 但是小七觉得，他身上有点诡异古怪。也不知哪里有问题，总之他就是看着不舒服，总觉得变扭。那人进入店铺，看到小七，正要发问，小七却嗖一下，回到内室，不搭理他。 那人收起尴尬的手，慢慢踱步到架子上一个精致的，半人高的人形玩偶前，露出十分迷恋的眼神。 眼前的玩偶，穿着一身复古蕾丝洋装，哥特风格的设计，让玩偶看着十分高档。娃娃的脸部做的十分精致，面容栩栩如生，仿若真人一般，只是闭着眼，若不然，旁人还以为这是真人。 那人见店里没人，忍不住伸手，触摸玩偶的脸。这一摸，吓一跳，忽而又惊喜起来。这么完美的手感，完全就是人类的肌肤触感啊。他暗叹，也不知这娃娃睁开眼，会是什么样子。 娃娃的面容，是混血的，精致完美，满满的胶原蛋白质感。 “那是玩偶，不是真人。”一道女声传来，男子吓一跳，慌乱回头，看到一张绝美的脸。他心里不知想些什么，盯着余姬，忘了说话。 余姬不喜欢这个人，她的直觉从不会错。 刚才小七跑来告诉她，店里出现一个诡异的客人，她以为宋祁又来了，结果看到这么个人。眼前的人怎么看都是普通人，但是很奇怪，这个人身上怎么有一种，十分邪门诡异的气场。像魔又不是魔，却也不是妖怪，更不是鬼类。所以，这个人到底哪里有问题。 那人礼貌笑笑“哦，您是老板” 余姬讨厌他上下打量的眼光，似乎在算计什么，让他浑身不自在。“我是，客人有什么需要” “这个娃娃可卖”那人指着架子上的娃娃问。余姬想拒绝，她不喜欢跟讨厌的人做生意，她正要开口拒绝，却瞳孔一缩，盯着娃娃不说话。 那人感觉到她的拒绝，自信道“老板，开个价，我真的很喜欢这娃娃。” 余姬回神，凝视那人一会儿，轻笑道“你一个大男人，为什么要买这么大的娃娃。”这个玩偶，来历可非同一般。她店里的东西，但凡来历非同一般的，除非东西自己愿意，否则她不会出售他们。 那人整理一下衣袖，轻笑“我妹妹下周过生日，我想给她一份特别的礼物，她很喜欢娃娃，这个一定能当她的好朋友。”他的说法很合理，余姬却没有接话。而是盯着娃娃看了半响，沉默不语。 那人见余姬如此，以为她舍不得，再次道“老板开个价吧，多少钱都可以。” “两百万。”余姬淡淡道。 那人一愣，没想到要价这么高。他微微张嘴，没有说话。余姬抬眼看他，淡淡道“两百万不讲价，你是要现金结算，还是转账” 见他还不说话，余姬淡漠转身，不想再搭理他。 那人见余姬要走，立刻喊住她“支票可以吗” 余姬收了钱，本想把娃娃包装好，再交给那人。那人却拒绝，直接抱起娃娃，转身离开。在他没察觉的地方，余姬迎上娃娃的脸，看到一双睁开的眼。之前还温和无害的娃娃，此时露出诡异狰狞的笑容。转眼又消失不见，恢复成那个闭眼的娃娃。 小七慢慢从内室踱步出来“他把那个鬼娃买走了胆子真大。” 余姬轻笑“鬼娃自己选的他。” “哈”小七张嘴，难以置信，那可不是什么好东西，居然被鬼娃盯上，小七在心里为那人默哀一秒“这是要整死他那人有什么问题”反正他只觉得不对劲，却看不出那人的问题在哪里。 岂料，余姬也摇一摇头，表示不知道。 小七还要再问，余姬却指着墙上的时钟“你不是要出门，到点了。”小七一眼时间，嗖的一声跑出去，一会儿又回来，在余姬诧异的眼神中，拿了篮子出门去。 这小子最近也很奇怪，总是莫名其妙消失，可余姬的心思都在哪些元魂身上，暂时没时间管他的事。她想着，等过一段时间，问问小七，他最近都在干什么。 何依依下班，准备回家好好休息，可是才出门口，却看到一个小男孩蹲在门口的大树下，眼巴巴看着警局大门。她心里觉得诧异，问门卫“赵伯，怎么回事那小孩是不是跟父母走丢了”这已经是7点，这个时候不回家，在外面游荡的孩子，委实有些奇怪。 门卫探出脑袋一看，眉头皱了皱，叹息道“他啊你前几天放假不知道，那小孩是来报案的。” “报案”何依依狐疑，这么小的孩子，不会是恶作剧吧。 “开始我也以为有什么大案，谁知，把他送到里面，他却说他妹妹失踪了。我一想，这是民警的事儿啊，就带着他去派出所报案，谁想，派出所的人说，他根本没有妹妹。”门卫叹息。 “没有妹妹那怎么会报案是不是警察没仔细调查”何依依最近很敏感不办事的警察。 “哎哟，怎么会，人家跟我说了。那孩子就是独生子，父母的户籍档案都写着呢，他们把人送回去，一再跟他父母确认，当真没有妹妹。民警没办法，只能当这孩子是在恶作剧，批评教育一番，就让他走了。”门卫啧啧叹息，看男孩的脸十分同情。 “可是，那孩子不知道着了什么魔，天天到派出所报案，说他妹妹失踪了。民警也担心是哪里又问题，又跑了一趟他家，他的父母邻居都一再表示，这孩子没有妹妹。民警连这孩子家的亲戚都调查了，当真没有妹妹。这才相信，这孩子可能是精神有问题。” “那他父母怎么不管不送去治疗”这么小有病，正该去医院治疗才是，怎么能由着他出来乱跑，万一被坏人抓走怎么办。何依依再看看那孩子，大约十岁左右，看着很正常，不像有病的样子。 “哎，我听说，孩子父母都是清洁工，家里也不富裕，哪有钱送孩子去医院治疗，只能这么着呗。”没办法，穷人的命没有富人命值钱，没钱上医院，接受最好的治疗。 何依依看孩子的眼光，顿时有些同情。夜风有点冷，她想了想，跑过去道“小朋友，这么晚了，怎么还不会去” 小男孩长相清秀，看到何依依从警局出来，半响才道“你是警察吗” 何依依点头，猜测这男孩是不是要找自己帮忙。 果然，小男孩听到警察二字，看着何依依的眼神，又是期待，又是担忧。“你你能帮帮我吗” 何依依笑笑，抬手摸摸他的头“你怎么了” “我妹妹不见了。”小男孩睁着大眼，闪乎乎盯着何依依，仿佛她是救世主，能将他救出灾难一样。 何依依被这祈求的双眼惊讶，心里一软，轻轻道“你妹妹怎么不见的” 第114章洛丽塔6 叶子闽记得，那是一个阳光明媚的午后，他跟妹妹站在巷子里玩耍。她小小的个子，拿着大大的篮球，说，“哥哥，我把球扔出去，你再给我丢回来。” 他呵呵大笑，说着好。可是妹妹太用力，狠狠一扔，球就跑出巷子，不见了。妹妹大哭，他紧张，叫她不要哭，自己迅速跑出去找篮球。出了巷子，他远远看见篮球自己滚动，滚到了远处的大树下，撞了一下大树，停下来。 他开心跑过去，捡起篮球往回走。可回到巷子，却发现妹妹不见了。 叶子闽抱着篮球到处找，哪里也没找到。他回家告诉爸爸妈妈，然后开始发烧，昏昏沉沉，等他醒来，奇怪的事发生了。 “他们都说我没有妹妹，没有一个人记得我妹妹，家里没有照片，连妹妹穿过的衣服都不见了。”叶子闽的父母说，他是独生子，没有妹妹。他不信，疯狂在家里找妹妹，可是妹妹的衣服鞋子书包玩具，全都不见了。 连以前的小玩伴都说，他没有妹妹。 “可是”叶子闽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照片，上面的叶子闽跟一个小女孩站在一起“我明明有妹妹的照片，为什么他们都不记得了” 何依依拿着照片，上面的确是个可爱的小女孩，既然有照片，为什么警察还认定他没有妹妹“这照片，你给警察叔叔看过没” 叶子闽点头，失落道“可是爸爸妈妈说，他们不认识这个小孩，跟警察说，是我跟别人的家的小孩合影的。” “谁家的小孩”既然是别人家的，总该有来历。何依依猜测，也许是小男孩把别人的妹妹，当成自己的了。有些成人喜欢小孩，但是一直没有，就会臆测，把别人的孩子当成自己的。但是这只会出现在成年人身上，从没见过小孩也会有这种病。 “他们说不记得了，但是她真的是我妹妹，我绝不会记错的。”小男孩一再表示，坚信自己的想法。 何依依有点为难，但更多的是怀疑。如果男孩说的是真的，没道理街坊邻居亲戚朋友都不记得这个小女孩的存在。可如果小男孩说的错误，又为什么会有这张照片，警察难道没去查她笑笑，轻声道“那，警察叔叔有没有查一下这个小女孩呢” 叶子闽摇摇头“他们不管，都说我有病，让爸爸妈妈送我去医院。”他盯着照片，难过又委屈。不明白老师说的警察叔叔为什么不愿意帮助自己，明明儿歌里都说，遇到困难找警察。 “姐姐，你能帮帮我吗我妹妹失踪一个月了，她找不到回家的路，一定很害怕，她会哭的。”男孩弱弱的声音在夜风里回荡，在何依依耳边响起，脆弱难过。 何依依正义感再次爆棚，她想了想，莫名想起上次的皮囊事件。被剥夺记忆的杀手，何依依想起四方杂货店的老板娘。 “姐姐带你去个地方。”何依依拉着小男孩的手，上了出租车。 何依依让司机将车开到名片上的地址，眼下快8点，也不知是否还开着门。她想了一下，还是拨通上面的号码，希望余老板不要责怪自己。 余姬接到何依依的电话虽然诧异，可心里却很开心。第一见到何依依的时候，余姬就有一种莫名的亲切感，仿佛好久不见的老朋友。明明是第一次见面，却有种久别重逢之感，她很诧异，却想不起关于何依依的一切。 也许，那是她失忆之前的事。 何依依来的很快，当她牵着小男孩进入店里，小男孩就被这稀奇古怪的店惊讶道。门口的鹦鹉笑呵呵，欢快展翅叫嚷着，很欢迎何依依两人的到来。 “实在对不起余老板，这么晚还来麻烦你。”何依依歉意笑笑，领着小男孩跟余姬打招呼。余姬微笑，看看两人的样子，体贴道“还没吃完饭吧” 余姬也不多话，本想让小七做2碗面条，却想起小七这几天总是早出晚归。只好自己动手，做了面条给两人吃。 一大一小正好饿了，余姬等她们吃完，才问道“何警官这么晚找我，是遇上什么麻烦事了” 何依依颔首，感激笑笑“严格来说，是他遇上麻烦了。”何依依将叶子闽推到余姬跟前，让他说说妹妹失踪的事。 叶子闽心里虽然忐忑，但是直觉这个相信何依依，于是又说了一遍妹妹失踪的事。并且再次拿出照片，给余姬看。 余姬接过照片，又打量一下叶子闽，方才对何依依道“他没说谎，他的确有个妹妹。” 何依依诧异，但又觉得错不了。 叶子闽开心不已“我就知道，我是有个妹妹，我没撒谎。”终于有个人肯相信自己，而不是把他当作有病的小孩驱赶。 “你怎么判断出来的，明明他的父母朋友都不记得”何依依狐疑，不过看一眼照片，就能判断出真假，这也太不靠谱了。 余姬却不解释，而是拿着照片问叶子闽“你记不记得，这照片上什么时候拍下的” 叶子闽却摇摇头，双眼茫然。 “我有一个办法，能让你想起来，你想不想试试”余姬盯着小男孩，笑的温和善良，可何依依莫名感觉她的笑容有点诡异。 尤其是在中种装修复古诡异的店里，就像树林里恐怖的女巫一般，诱惑着小孩子去玩 四方杂货铺 分节阅读 125 ，实际上，想要吃了他。 何依依打个冷战，暗中掐一下自己的手，骂自己胡思乱想。 叶子闽被诱惑，呆呆点点头。 余姬笑笑，从口袋里掏出一块怀表。在小男孩眼前晃动道“看着我的怀表，眼睛随着它转动。”叶子闽仿佛被什么东西深深吸引，慢慢感觉疲劳，双眼打架，直到闭上眼。 何依依看着被催眠睡下，躺在沙发上的男孩，眼里很是惊讶，她是第一次亲眼目睹催眠术，以前只在电影里看到过。 “你叫什么名字”余姬温柔问道。柔软的嗓音在店里回荡，连吵闹的小绿都安静不已。 “叶子闽。”小男孩呆滞回答。 “今年多大了”余姬又问。 “十岁。” “你妹妹今年几岁”余姬开始切入主题，何依依一眼不眨，盯着小男孩的反应。 “应该是五岁”叶子闽有些犹豫，似乎在计算着年龄。余姬听到，眼光一闪，继续问。 “你为什么犹豫了” 叶子闽沉默不语，何依依着急，担心看看余姬，余姬示意她不要着急。叶子闽终于开口“我我只记得她比我小五岁，所以计算了一下。” “哦，那你记不记得，妹妹是哪一天失踪的”余姬继续追问。 “好像好像是11月1号。”那天捡篮球的时候，他无意间看到门口店铺在放新闻，上面写着11月1日。距离现在，一个多月的时间。 “你记得回家后，爸爸妈妈跟你说什么了吗”余姬继续问。 叶子闽努力回想，那一天，好像不记得了不他记得，那天，他回家告诉爸爸妈妈，妹妹不见了。可是“他们说，让我忘记这件事，以后我没有妹妹了。” 何依依诧异，难以相信自己听到的。什么叫让孩子忘记难道说，的确有个小女孩的存在那为什么要忘记自己的女儿。 余姬想了想，继续道“后来呢你答应了吗” “没有，我不肯，可是他们骂我，打我，把我关在家里，不准我出去。我生病了，发高烧，他们把我锁在家里，再后来我们就搬家了。”那段模糊的记忆终于回忆起来，他只记得自己回家告诉父母后，便发烧生病，却不记得前后发生过什么。 余姬又问“你以前住在哪里” 叶子闽想了很久，想不起来“我不记得自己以前住在哪里，我只记得，以前的屋子比现在小，地方很脏乱，那里门前有棵大槐树，他们说，那棵树有上百岁了。” “还有其他东西吗”只有一棵树，那也太难找了。 叶子闽想了想“还有一口井，但是被栏杆围上了，他们说不安全。”苏城很多这样的古井，这个范围未免有点广，何依依觉得头大。 “啊，我记得，那井有名字，好像叫白象井。” 这个名字让何依依惊喜，有名字好歹容易找一些。 余姬看一眼何依依，继续发问。“那还有其他人见过你妹妹吗” 叶子闽闻言，却再次沉默。这次余姬跟何依依都不着急，等他继续想。过了好一会儿，叶子闽才道“没有，妹妹一直被关在家里，爸爸妈妈不让她出去玩，说她身体不好。除了我，没有人见过妹妹。” 余姬问到这里，不再继续。她由着小男孩自己沉睡，抬头看何依依。“如何，有想法了吗” 何依依愣愣道“叶子闽的父母从没把女儿带出去，所以，没人知道她的存在”她觉得这简直匪夷所思，这就意味着，小女孩被关在家里养了很多年。 余姬颔首“剩下的，需要你自己去查了。我只能帮你到这里” 何依依已经感激不尽，等叶子闽醒来，带他离开。临走前，余姬送给何依依一个红色的吊坠玉。何依依想拒绝，余姬却说，这是帮她平安的，一定要带着，否则就不把余姬当朋友。 何依依拒绝不过，接过玉佩戴上。 等人一走，小绿发出古怪的声音“为什么把凤凰血给她”那个玉的名字叫凤凰血。 余姬白他一眼“你怎么跟小七一样八卦了。” 小绿不依不挠“快说快说，不要打岔。” “不知道，就是想给她，好像那本来就是她的东西。”何依依一到店里，余姬就感觉到凤凰血的蠢蠢欲动，仿佛是见到主人，不，像是见到母亲的孩子一样。既然如此，余姬何必阻拦。 小绿沉默，瞪着鸟眼，不知想些什么，等余姬走开，它才嘟囔道“还以为她想起来了，谁知道只是感应，哎，白高兴一场。” “哎，哥几个，改天再聚啊”孙哲平一身酒气，红着脸跟同学告别。高中毕业以后，他偶尔会跟曾经的好哥们一起聚餐唠嗑。 好几次他都缺席，这次终于有空，要不是明天还要上班，他肯定还要跟着他们去下一圈浪一下。真是，岁月不饶人啊 孙哲平实在喝的太多，踉踉跄跄走了一段路，胃里的酒精折磨地他喘息难受，终于忍不住，找了个角落开始呕吐。他边吐边想，真是亏大了，不少钱呢 等到全部吐完，终于好受一些。他靠着墙壁，慢慢喘气。等待头晕的感觉过去，好缓过劲来。 等了好一会儿，他不再头晕，于是准备走出巷子，打车回家。 忽然，他听到一声尖叫，是个女人的呼救声。他双眼迷离，晃晃脑袋，顺着声音的方向找过去。隐约看到一双女人的脚消失在墙角拐弯处，一只白色的球鞋掉在那里。孙哲平走s路线，慢慢挪过去，捡起那只白色球鞋一看，还真是球鞋。 这谁的 孙哲平红着脸，醉着眼，四下查看，巷子空荡荡，什么也没有。难道幻听了孙哲平想，大概是职业病又犯了。做警察久了，偶尔会幻听。就像当妈妈的，莫名会听到孩子的哭声，以为自己的小孩醒了，结果一看，孩子睡的好好的。 他再看了看巷子，确实什么人影都没，于是转身打算离开。 不想，才走出两步，听到酒瓶子摔碎的声音。孙哲平顺着声音看过去，几米开外，有一大个物体凸出墙壁外，碎掉的酒瓶子就掉在它旁边。孙哲平不安，打起精神警戒，慢慢走过去。 在安静的巷子里，只有他一个人，气氛十分诡异恐怖。但是酒壮怂人胆，更何况除了碎尸，什么也不怕的孙哲平。他慢慢走过去，正要揭开那巨大的油布时，油布忽然自己动了。一坨东西裹在油布里，将他撞倒，然后狂奔而去。 孙哲平迅速站起，捡起地上一块板砖就扔出去。那板砖跟铅球一样，狠狠砸在那团东西的身上。那东西猝不及防，摔倒在地。孙哲平大长腿走的快，几步过去将那油布揭开，地上躺着个邋遢的男人。 孙哲平居高临下道“你跑什么” 那人胆怯，忍不住挪动屁股，往后退了几步。孙哲平顺着他的视线，看向刚才那一处，得，一个女孩昏迷在那里，脚上少了一只球鞋，白色的。 那人看着孙哲平，孙哲平看着男人，又看看小女孩，终于反应过来，这他妈的是绑架案还有可能是强奸猥亵案 有血性的真男人，最瞧不起的，就是强奸犯。更何况是孙哲平这样的警察，他一把将那人提起来，狠狠给他一拳“你他妈的还是不是人，这么小的女孩你也下手” 孙哲平喝了酒，手下没准头，每一拳都打的那人鲜血直流。那人简直跟人肉沙包一样，被打的头晕脑胀，毫无还手之力。 “大哥饶命，我是第一次啊，我真是第一次，饶了我吧”男人跪地求饶，希望眼前这彪形大汉能放过自己，岂料，孙哲平气恼道“放你个蛋，今天算你倒霉，老子是警察” 又打了那人几拳，孙哲平稍稍冷静，将人铐住，打电话给韩珂，让他带人来。今晚韩珂值夜，正好出警。 韩珂领着人到的时候，那人犯已经肿的像猪头，话都说不清。蹲在墙角，眼泪直流。看一眼孙哲平都哆嗦，见到韩珂来了，大喊救命。而昏迷的女孩此时还昏迷着，孙哲平守着她，等韩珂到来，一并抱上警车。 “这女孩没事吧”韩珂打量昏睡的小女孩，大约13岁的样子。 孙哲平几眼，也有些担心“把孩子送医院，那小子交代说，给她用了乙醚，我担心还有别的什么，安全起见，送医院检查一下。” 韩珂点头同意，先把人送到医院，医生确定没事才放心下来。根据女孩包里的东西，联系到女孩的老师，老师联系了父母，一个小时后，父母才赶到医院。 见到自己的孩子只是受惊吓，没有大碍，父母对警察感激万分，十分配合录口供。 警局内，已经上好药的犯人被关在审讯室。“警官，我真是第一次干，以前没犯罪过啊。”他肿着脸，哀求警察宽容处理，但是警察十分冷漠。 “说说吧，你想对人家小女孩做什么绑架还是猥亵”民警冷冷质问，眼神冷的能结冰。 男子不安，犹豫不肯开口。 “怎么，进都进来了，还被我们抓个现行，你觉得自己能躲得掉老实交代，不然多关你两年。”民警用十分不耐烦的口气道。 “那我就就是想抢劫她，我没钱吃饭了，所以”男子心虚低头道。 “所以你就抢劫人家”民警声音又冷了几分。 “是是这样，你看那小姑娘穿的，一定很有钱。”抢劫未遂，罪没那么重吧。男子在心里猜测 民警冷笑，一拍桌子“放屁，当我傻子是吧，抢劫不用刀，用乙醚，我看你分明是想强奸她” “没有，真的没有。我真是想抢劫她。”男子坚决不认自己想强奸。 “不认”民警冷笑，拿着女孩的照片道“衣服都撕烂了，还想不认告诉你，人家姑娘只要一醒来指正你，你也逃不掉。路口的监控都拍下了，你想赖，没可能。” “不可能，我动手之前都看过，周围没监控。”男子一激动，脱口而出。 话一出口，他就傻眼。民警笑的意味深长“可以啊，连路线都埋伏好了，还说不是惯犯” 第115章洛丽塔7 男子到底屈服，交代了自己的行为。 “人口贩卖”庄睿听到孙哲平的报告，狐疑抬头。“这好像有点不对劲。”按照以往的经验，人贩子最爱卖的是两类人，一类，是小婴儿，很小，没有后代的家庭买来做自己的孩子养大，最想要的，都是儿子。另一类，是成熟的女性，至少身体发育完善，对于那些没老婆的穷苦乡村男子来说，这是传宗接代最好的方式。 可是，受害人柳琳琳十三岁，刚上初中，身体也没发育。对于想养育的家庭来说，年纪太大，已经记事。对于急于买老婆传宗接代的男人来说，这还得养好几年。 无论哪一个，都不合适。 “头儿，我也不明白，不过那小子说，他穷的没路走了。别人就给他指了条路，说有人想买5岁到15岁的小姑娘，男孩要10岁以下的。价钱给的高，至少2万一个。”孙哲平说起那绑架犯，咬牙切齿的。 “难道是恋童癖”何依依一句话，众人都惊讶看她。何依依想到死去的马红，十分肯定“一定是恋童癖，而且是有组织的，这明显就是一个恋童癖犯罪网。” 众人一时也明白过来，前段时间，网上出现一个专门售卖儿童猥亵视频的团伙，他们再各大论坛里，明目张胆讨论那些恶心下流的犯罪经过。起初有人认为是恶搞，论坛也不管，直到有人举报报警，才引起重视。 说到底，中国人对于性犯罪有种潜意识的规避，认为那是羞耻的。受害人害怕外人知道自己被性侵害，遭受异样眼光，所以藏着掖着，结果助长了罪犯的气焰。而对于儿童性侵，人们更是讳莫如深。 一边，中国性教育不足，很多儿童被侵害也不知道，甚至有些十三四岁怀孕的小孩，还认为自己很了不起，拿出来炫耀。另一面，取证难度大，法律不健全，受害人维权难。就说马红那件事，曾经就出现过，法律居然判决那些无辜的小女孩是，犯罪人只是嫖娼的罪的情况。 更重要的，没有哪个家长或者当事人敢站出来，而社会上很多人仍然把受害人当最污点，鄙夷他们，瞧不起他们。而犯罪人，反而被人忽视。这种情况，无异于黑白颠倒。 “如果是这样，那小子一定知道交易人是谁。”老罗断定，那小子必然跟人约好了交易时间地点。 庄睿也明白，看着孙哲平道“那小子交代了交易时间地点吗” “说了，明天下午，和平路仓库。”那一带在城郊，以前是运输仓库，后来大火，就废弃了。政府重新规划，将物流仓库改道城北，方便统一管理，运输业方便许多。 “交易人是谁”老罗接话问道。 “这他没说，他那朋友只说，让他明天下午4点左右带人过去，那里会有人跟他接头。”孙哲平把时间记得很熟，想起当晚小女孩醒来，吓的不行，他就气不打一出来。 庄睿颔首，吩咐众人一些事，准备抓捕交易人。 众人散去，何依依跟着庄睿进入办公室。 庄睿微微诧异“有事”何依依的姿态显得很神秘，仿若什么重要的事。 “头儿，我这儿遇到个案子，想问问你的意见。”何依 四方杂货铺 分节阅读 126 依也不废话，直接把昨晚小男孩叶子闽的事说了。当晚见完余姬之后，她送小男孩回家，到家后，家里居然没有人，她也没见到叶子闽的父母。 “叶子闽的妹妹从没出过家门”庄睿看来，这是很离谱的事。正常情况下，哪家生了小孩，不是天下宣告，就算不喜欢，也不至于谁都不知道再是躲避计划生育，那老家的亲戚，周围的邻居朋友多少也该有点眉目才对。 “是啊，他妹妹失踪以后，叶子闽发烧，很多事情记不太清楚。要不是余老板帮忙，他都想不起来。后来他跟我说，从他有记忆开始，妹妹就没有出过家门，妈妈说她身体不好，一直把她关在家里，整整养了五年。那天妹妹听到外面的玩闹声，太羡慕，他心疼妹妹，父母又不在家，他就偷偷领着人出门，谁知，妹妹就此失踪了。” 何依依怎么想都无法理解，为什么要把一个女孩藏的这么严实。 “你想怎么做”庄睿淡淡问她，何依依终于恢复以前精明正义的样子，他觉得安心。马红的案子，确实让何依依心神不宁，他宁愿她像现在这样，忙碌起来。 “我想去查看一下他们以前居住的地方，那里肯定有线索。”何依依答应过小男孩，一定会找回他妹妹。 庄睿见她如此，心里安慰“好，你去，要什么支持告诉我，我让他们几个给你支援。” 何依依开心“谢谢头儿” 何依依按照叶子闽交代的地方，找到了铜锣巷。这里是老城区，因为政府要保护老建筑，不准拆迁，居住在这里的人们，基本还维持着老样子。但是这地方居住了很多人，本来精致的巷子，因为乱搭乱盖，被整的拥堵狭窄。按照国家标准，防火标准，这里很多地方都要被拆迁的。可是如今放假太贵，又没人来买地皮，政府更是拿不出钱来补偿那些占地的居民，于是这乱糟糟的景象便保留下来。 何依依避让一个路过的大妈，按照地址，找到一处地下室。有人端着洗脸盆进进出出，还有女人扯着嗓子在过道里叫骂，吵杂不已。 何依依抬手，敲了敲一处木门。半响，里面才来人开门，一个穿着大裤衩的男人拉开门。看到何依依，惺忪的眼立时放光“哟，妹妹，找哥哥什么事啊” 看着眼前胡子拉碴，形容猥琐的中年油腻男人，何依依一阵恶心，拿出证件道“警察” 男子瞬间收起吊儿郎当的样子，紧张起来“警官，我我合法居民，没犯事啊”难道是隔壁那死三八报警的，呸，老子不就是摸了她的屁股，也不想想，就她那徐娘半老的样子，自己摸她，那是看得起她。 何依依推开门，冷冷道“你是户主” “不是”男子摇头，紧张不已“我我就是个租户，才搬来一个月。”他忍不住打量何依依，觉得眼前的女子真是漂亮，要脸蛋有脸蛋，要身段有身段，那屁股，那胸，真是想着想着，他忍不住咽下口水，这女的要是出来卖的，自己肯定要去消费一下。 何依依冷冷看他，对于男人猥琐好色的样子，心里鄙夷恶心。可还是耐着性子继续问话“上一任租户叶大勤认识吗” “认识，怎么不认识，那小子还欠我200块没给呢”男子提到钱，又开始恨的牙痒痒。“之前我租在隔壁，那间屋子小，后来这小子搬走了，所以我才搬过来的。警官，他犯事了” 男子的眼里满是好奇，还有幸灾乐祸。 何依依蹙眉，继续道“他们家是不是有个女儿”既然是邻居，必然知道些什么。 “没有啊，他们家就只有一个儿子，那小子我见过，长的挺好，一看就不是叶大勤那老王八的种，肯定是他婆娘偷人生的。”男子说的猥琐，眼里的精光跟嫌弃，带着几分对叶大勤的嫉妒。 何依依忍耐这人的不着调，继续问“你确定从没见过他家有小女孩进出” 男子想了想拍着头道“你这么说，我还真想起来一件事。这地方你也看到了，隔音不好，我在隔壁，有一段时间，夜里总能听到小孩的哭声。那一听就是女娃娃的，娇气的很。夜里吵的我睡不着觉，我就过来敲门。谁想到，那老王八硬说不是他们家的孩子，还差点泼我一身洗脚水。” “什么时候的事”何依依神色一动，心里有了揣测。 “几年前吧，嗯三年前，那时候我刚搬来。”男子想了想，就是他刚搬来那一个月，后来再没听到哭声了。 何依依断定，叶家一定藏了一个小女孩，这女孩的来历，必然是有问题的。但是是什么问题，还要再查。她想了想，谢过男子，转身离开。接着，有在周边打听了一些。可惜这里的流动人口比较多，虽然有几个老租户，但是也不是什么管事的。 除了那人模糊的印象，没人能保证，叶家曾经有个女儿。 何依依想了许久，找到当地派出所。派出所有人口普查的行动，定期会去调查流动人口。她想着，也许那里能有些线索。 可惜结果大失所望，他们的确记载了叶家的事，但是叶家的户籍档案资料上，没有女儿。从派出所出来，何依依有些颓丧，难道，线索就这么断了 最后，何依依决定再去一次叶家，亲眼见一见叶子闽的父母。 根据叶子闽的描述，他的父母是清洁工人，早出晚归扫马路，或者干点别的清洁的活计，日子过的一般。 何依依找到叶家，叶子闽已经去学校上学，她的父母依旧不在家。他们新搬来的这个小区，房子虽然旧了一些，但是胜在环境稍好，比地下室安全健康。 叶家没有人，何依依想了想，打算去叶子闽父母工作的地方找人。当何依依在清洁公司下帮助，找到人的时候，叶妈妈正在大树下休息。她疲累地擦着脸，显然是刚劳动过。 “你好，请问你是叶子闽的妈妈吗”何依依走过去，开口问道。 叶妈妈看到面前陌生的漂亮女人，神情戒备，微微点头，算作回答。何依依见状，拿出证件“我是警察，有些问题想问问你。” 叶妈妈见她是警察，更加不安了，捏着扫把的手抓紧了扫把杆子，紧张道“警警官，啥事啊” 何依依细细打量眼前的女子，皮肤暗沉，脸上有斑，粗糙的双手上，有黑色的污渍。这是个常年劳作的女人不假，何依依这般想着，淡淡道“您是不是有个女儿” 叶妈妈一愣，恍然明白过来，歉意笑笑“警官，我儿子又给你们添麻烦了吧实在不好意思，那孩子自从生了一场大病，就开始胡言乱语，老是说自己有个妹妹，妹妹还不见了。他都报警好几次了，实在麻烦您跑一趟。” “这么说，你们没有女儿”何依依狐疑，盯着她的脸，看她反应。 “没有，我们真没有女儿，都是那傻孩子胡说的。”叶妈妈虽然在笑，可何依依察觉，她的笑容有点不自然，眼睛有些乱瞟，不敢直视何依依。 “哦那这张照片是怎么回事”何依依拿出手机，上面拍下了叶子闽保留的照片。女子还没看清，就打断何依依的话。 “这是他跟以前邻居家的小孩子一起拍的，不是我们家的孩子。” “是谁家的孩子”何依依继续追问。 “这我就不记得了。”叶妈妈理直气壮道“那邻居都搬走很多年了，我哪里还记得是谁。警官，我知道我们家那小子给您添麻烦了，实在对不起，但是我家真的没有女儿，您别信他。” 何依依本来也不信，但是余姬的话，让她相信，这夫妻两人在说谎。何依依想了想，收好手机，“不好意思，打扰了，要是你儿子再报警，我就联系你吧，把你电话给我一下。” 叶妈妈有几分不情愿，拒绝道“我我不记得手机号码了。” 何依依轻笑，十分礼貌“没关系，你把手机拿来，我给你输入我的号码。” “我没带手机。”谁知她刚说完，口袋里的手机铃声就想起来。这一闹，叶妈妈面色有些挂不住。何依依似笑非笑打圆场“瞧您忙的，都忘记自己带手机了。” 叶妈妈笑的尴尬，不安拿出手机，是闹铃响了。何依依拿过手机，拨通了自己的号码。一会儿，何依依手机响起。何依依笑笑“叶妈妈，这是我的号码，有事记得打给我。” 等何依依一走，叶妈妈立刻拨打号码，找个隐蔽的角落，跟自己丈夫说起这件事。 叶大勤放下手里的扫帚，淡淡道“你担心什么，人已经处理。咱户籍上从没记载过那女娃，警察也不是第一次来，你只当没这回事就行。” “可可是我心里怕你说，万一警察要是查出来，那咱们” “查个屁”叶大勤叫骂，声音引来路人多看了2眼，他赶紧捂着手机，找个隐蔽的地方说话。“这件事我不是让你烂在肚子里，只要你不说我不说，谁知道那女娃的事，你别自己吓自己，给自己找麻烦。” “哪里是我找麻烦，分明是你那儿子去报警的，要我说，你把他送走算了，要不然他再把警察招来，咱迟早露陷。”叶妈妈被骂，心里不开心，也数落起叶大勤的不是。 叶大勤心里一阵烦躁，觉得那小兔崽子跟她妈妈一样，是个麻烦，想了想道“知道了，明天就把她送走，你别到处乱说话，省的惹麻烦。”说完，挂了电话。 叶妈妈听到忙音，气的唾骂两句“呸，贱人生的贱种。”天气有点热，她忍不住擦了擦脸跟脖子，藏在衣服下的脖子，竟然跟黑色的脸形成鲜明的对比，那里，肌肤也更细腻一些。 第二日下午，警局众人都做好准备，早早出现在和平路仓库附近，藏在角落，等待交易者到来。 大约过了一个小时，一辆白色的车子出现在仓库附近。孙哲平远远用望远镜看到车子到来，对着耳麦道“报告头儿，出现一辆白色轿车，可能是目标。” 果然，不过一会儿，那车子开到仓库附近停下。车门打开，一个带着墨镜，身穿黑色运动服的男子下车来。众人距离有点远，看不清那人的样子。但是根据身板推断，是个中年男人。庄睿盯着那人打打扮，尤其是脚上的运动鞋，像个为逃跑做好准备的人。 不一会儿，车子另一边又下来一个人，这个人年轻一些，也穿了黑色运动服。那人不知对中年男子说些什么，两人携伴走入仓库。 仓库门咿呀一声打开，伪装成交易人的王广见到来人，笑嘻嘻迎上去。“你们是贾哥个说的买货人不” 中年男子打量一下王广，见他头发拉茬，一身洗白的夹克衣服，佝偻着背，笑的谄媚愚蠢。面上冷冷道“货呢” 王广不急的给他们看货，而是表现地十分爱财道“大哥，这咱还没说好价钱不是” 王广急于要钱的姿态，取悦了中年男人，他嗤笑一声，心里那微弱的怀疑打消一些。“小子，什么价钱，得看你拿来什么货色才是。这要是残废，长的丑的，爷可不收。”他那边要的，可是好货色，长的约好，价钱越高。 “那肯定是好货色啊，规矩我懂，这要是货色不好，我能来交易吗呵呵”王广说着，引着人来到油布堆前，掀开油布露出里面的箱子“人就在里面，东西我保证你满意。” 岂料，那人却站在原地，对他身旁的年轻瘦子使了个眼神。 第116章洛丽塔8 瘦子会意，从腰间拿出一把枪，指着王广。王广回头看到枪，心里忐忑，面上笑的十分不安“大哥这是几个意思” 中年男子冷笑一下，指着那大箱子道“小子，你弄的什么货色，用这么大箱子装”往日跟他交易的，不是用小行李箱，就是用麻袋装好。眼前这大箱子，别说装个小孩，大人都能装下。 “这哈哈”王广笑笑，头上冒冷汗“是我疏忽，主要是时间紧急，没找到合适的箱子，这不一着急，我就把人放进我这大铁皮箱里去了。”那是个大大的铁箱，白色铁皮箱子上，一个锁锁着。 中年男子还是不信“就这箱子，密不透风的，人怕是给憋死了，你小子别想卖尸体给我们。” “不敢不敢，我手里有分寸的，大哥要不要验验货”王广依旧在笑，可是手里却悄悄摸到口袋，以防不测。 中年男子却似笑非笑道“小子，你把箱子打开。” “啊”王广十分恍惚，他计算着，让这人自己打开箱子来着。 “怎么有问题”中年男子一说完，瘦子的枪就对准了王广的头，“别废话，让你开你就开，不然老子崩了你。” 王广似乎被吓住，腿一软，跌坐在地。 两人哈哈大笑“小子，就这胆子，还敢出来卖货”语气中得意跟不屑，已经看轻王广。 王广低着脑袋，哭诉道“大哥，小的第一次干这活，要不是实在缺钱，也没胆子做这一行，您二位都是大爷，就别吓小的行不行。” 中年男子见状，心里的疑惑也打消了。愣头青，干点什么蠢事都有可能。见王广这孬样，他不屑笑笑，吐口痰，扯扯脖子，露出了脖子上的金链子。“小子，谅你也不敢骗我们，否则，老子把你打成筛子。” 在王广千恩万谢之下，中年男子大步走到箱子前， 四方杂货铺 分节阅读 127 锁没锁上，只是套着。中年男子扯开那锁，打开箱子，想看看货色如何。 一开箱子，一只手伸出来抓住了中年男子。男子猝不及防，被韩珂擒住手。瘦子立时开枪，好在王广动作快，扑倒了瘦子。瘦子的枪朝天开，打在房梁上。 中年男子力气大，韩珂又没站稳，一下被挣脱开。中年男子拔腿就跑，完全不顾跟王纠缠在一起的瘦子。 中年男子跑出仓库，立马要上车，上车却想起钥匙在瘦子身上，无奈，下车往别处跑。庄睿立刻命令众人追捕。中年胖子看到四面八方跑来的人，知道自己这回怕是遇上警察了。 他也顾不得骂娘，一路奔跑。很显然，这男子对这里的地形很熟悉。几人看着他消失在墙角，一追过去，竟然不见了。 “头儿，人犯消失不见。”孙哲平喘息对着耳麦报告。 庄睿一愣，还有这种操作。这仓库虽然大，但是因为之前的事故，烧死过人，就没人愿意来重建仓库，于是就荒废在这里。也不知何时传出一些闹鬼的传闻，这里基本就更少人来。 他们到的时候，看见荒凉的地方，到处都是杂草，还有残缺的建筑，隐约能看出一些被大火烧过的痕迹。 地方只有这么大，怎么会消失 正想着，砰的一声枪响，庄睿赶紧进入仓库，这一看，王广一身是血，倒在一旁，韩珂气喘吁吁，坐在地上起不来。瘦子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庄睿紧张，跑过去查看王广“怎么样没事吧” 王广慢悠悠翻过身“不是我，是他” 老罗走过去将瘦子反过来，胸口位置大出血，子弹穿过他的心脏。他看向庄睿“头儿，还有点气。” “送医院”庄睿毫不犹豫，韩珂慢悠悠站起，跟老罗一起，把人弄上车，但愿能救活。 王广疲累不堪，刚才真是凶险，那小子动作狠辣，自己要是慢一点，死的可能就是他。王八蛋，不是禁枪了吗，这帮家伙哪里来的枪。 庄睿见人没事，立刻联系孙哲平。这瘦子要是死了，那中年男人就是唯一的线索，务必要找到人。 众人迅速展开地毯式搜索，坚决找到人。 可奇怪的是，众人把能藏人的地方都找了，硬是什么也没找到。孙哲平气不过“头儿，这小子还能隐身术不成还是土行孙转世，躲下面去了” 庄睿想了想，打了个电话。十几分钟后，一辆警车赶到，车上下来几个人，还有，几只凶猛的警犬。 看到那彪悍，吐着舌头的警犬，孙哲平一阵兴奋，他还是第一次见这么多警犬，这一下，看那混蛋哪里逃。 警犬们十分给力，训练有素立在原地，跟自己的搭档配合好，等待长官的指挥。指挥官跟庄睿交接一下，拿来一片衣服角布。那是韩珂跟那人拉扯的时候，扯下的。 警犬们一个个闻了闻味道，立刻跟搭档一下，开始搜索。几只警犬追寻中年男子逃跑的路线，一路往西，到处闻来闻去，最后，统一出现在一处墙角。 警犬没对着那里狂叫不止，孙哲平纳闷“这里我们找过，没有发现啊”难道鼻子不灵了 警犬们的搭档放开警犬，只见那几只警犬爬在墙上嗅个不停，也叫个不停。众人疑惑，这就是一堵墙，周围光秃秃的，连个藏人的地方都没有，哪里有人。 岂料，那几只狗居然对着脚下开始刨土。随着几只警犬的动作，那上面黑色的泥土下，居然露出铁皮来。 孙哲平大步过去，拨开上面的土，这一看，竟然是个能提起来的暗门。 警察立刻戒备，对着墙角举起枪。 孙哲平拉开铁门，一个地窖冒出来。那洞，足够好几个人躲进去。孙哲平立在洞口道“小子，出来吧，不然我们开枪了。” 里面没有回应，孙哲平冷笑，大喊一声“兄弟们，拿火来，今天咱们烤肥猪。” “别烧”地窖里传来一阵求饶。片刻，一个脏兮兮的男子从地窖冒头出来，正是刚才逃掉的中年男子。 孙哲平嗤笑一声，帮着拉人出地窖。 中年男子见逃脱不了，只能认命。任务完成，众人开车，分散离去。 孙哲平跟男子坐一车，盯着他脏兮兮的一身，调笑道“行啊，大叔，没想到还能藏的那么深，要不是咱们有警犬，还真找不到你。” 中年男子干干一笑，不说话。 开车的是个民警，见状跟着笑了笑。车子进入隧道，他专心开车。他们的车子开在前面，孙哲平正想着回去怎么审讯这家伙呢，忽然一阵撞击，孙哲平感到自己头昏脑胀。短短一瞬间，车子打转飞出去，撞在墙上，孙哲平跟民警来不及想，晕过去。 后面的车赶到的时候，见到的就是车祸现场。这里路段荒凉，没有什么车辆路过，孙哲平的车开在前面，为了早点把人押回警局，庄睿跟在后面，因为要勘察一下现场。 没想到才弄好跟上来，居然就看到警车被撞坏，中年男子浑身是血倒在车上，已经断气。孙哲平跟民警卡在车上出不来。庄睿赶紧领着人救人，众人虽然惊慌，可动作有条不絮，好不容易将人弄下车，救护车也到了。 王广跟车去医院，其他人留下协助善后。 等孙哲平醒来，已经是第二天下午。他觉得浑身痛的不行，简直跟散架一样。他睁开眼，看到的，是一双被吊起，包扎成柱子的腿。他刚想动，何依依立刻制止他“别动，大夫说你骨折了，不能随便动，刚打的石膏。” “我” “想喝水是不是”何依依十分贴心，递上吸管“喝吧，睡一夜嘴早干了。” 孙哲平轻轻摇头，去发现脖子也打了石膏，他哑声道“我” “你是怕叔叔阿姨担心是不是，没事，他们出去旅游，还没回来，电话没接通，他们还不知道你的事。”何依依又道。 “不是我”孙哲平又想说什么，结果被何依依再次打断。 “哎呀，你是不是饿了想吃东西，医生说不行，你只能喝点水，其他的要看过肠道反应再决定能不能吃。”何依依的话，让孙哲平忍不住翻白眼。 他很想说话，但是嘴巴干燥不说，嗓子还疼，浑身都疼，最后，他拼尽全力喊道“我要撒尿” 恰在这时，庄睿几人跟医生一起出现在门口。何依依尴尬到不行，低着脑袋走出去。 庄睿咳嗽一声，看看医生“大夫” 医生尴尬笑笑“那你们帮手，帮他尿尿一下。” 谁知，孙哲平继续道“尿尿不出来。” 庄睿神情古怪，担忧看着医生。医生查看一下，笑笑道“没事，麻药还没彻底褪去，所以膀胱无力，插尿管就行了。” 这种事只能让护士帮手，众人出去，将孙哲平交给了护士。然后孙哲平红着脸，让他老妈以外的第一个女人，看到了自己的小鸟。 护士小姐见他脸红，忍不住轻笑起来。等插好管，孙哲平终于彻底舒坦。 等护士出来，庄睿等人才鱼贯而入，看望孙哲平的情况。孙哲平身上多处骨折，绑的跟木乃伊差不多，看到庄睿进门，想动动不了。 “别动，医生说你现在需要静养。”庄睿拦下孙哲平想要起身的。 “头儿，人犯怎么样”孙哲平哑着嗓子问，看向庄睿的眼有些焦急。 庄睿沉默一下，淡淡道“你先养好伤，其他的别管。” 孙哲平焦急，人交到他手上，结果遇上车祸，要是不知道结果，他心里怎么能平静。“头儿，你就说吧，别让我着急。” 王广安慰他“难得好机会，你就当好好休个长假，不要操心那些事。抓犯人有我们呢”看到孙哲平还能关心别人，看来情况已经稳定。听到他出事的时候，队里的人都担心死了。 孙哲平不说话，眼鼓鼓看着庄睿，期盼他能回答自己。 庄睿见他如此，看一眼王广，叹息摇头“看不出来，你还是个劳碌命。也罢，告诉你。人犯当场死亡，只有你跟司机活下来了。司机比你好一些，只伤了一条腿，你就严重了，全身打石膏。” “那这车祸是意外还是预谋”孙哲平又问。 “我们调查了一下现场，你们的车是被小货车撞击的，车子被抛弃在荒野，车牌是假的，车主早就报案，说车子被盗。很显然，这是有预谋的。”警局的同事一听说孙哲平遭遇车祸，立马全力稽查肇事者，不过几个小时，就找到了肇事车辆。 “照这么说，我们遇上一个有组织的犯罪团伙了”孙哲平稍稍激动，好不容易把人逮着，结果还死在他手里。这帮人实在太胆大妄为。“受枪伤的那个家伙呢” “昏迷不醒，还没脱离危险。”庄睿其实很担心，那个人大概永远不会醒过来。 “真是气死我了”孙哲平翻白眼，气的想打人。王广赶紧稳住他“大哥，稳住，稳住，这医生好不容易给你接好的骨头，您可别一激动，再给整断了。” 孙哲平还是愤愤不平，王广连声安抚他许久，庄睿命令他一定要好好休息，几人才离开。 孙哲平车祸，这是罪犯公然在对警察挑衅。局长气的发脾气，一定要抓住这帮猖狂的犯罪分子，将他们绳之以法。 何依依暂时放下帮小男孩找妹妹，开始着手调查那两个交易犯的身份信息。她有自己的一套方法，不过半日，便在数据库里找到了两人的信息。 “中年男人叫高鼎信，48岁，河北人。年轻的时候跟人打架犯罪，差点把人捅死，关了十几年才放出来。出狱以后，跟人办了采矿场，几年前，矿场倒闭，成为无业游民。根据资料显示，他无儿无女，只有一个女朋友，但是几年前跟人跑了，据说是被高鼎信家暴。”何依依说完高鼎信，接着说那个年轻的瘦子。 “这个瘦子是云南的，貌似是越南跟云南的混血，叫阿穆，29岁。以前跟人在边境做些走私生意，跟着一个叫棒哥的走私老大，后来大哥被抓，他逃出来，不知如何便跟高鼎信混在一起。照目前的资料来看，两人常年在苏城给周边的乡村活动，应该有一套完整的犯罪网络。”何依依将资料介绍完，会议室的众人都沉默不语。 过了一会儿，庄睿率先问道“韩珂，我让你找的失踪人口档案呢找的怎么样了” 韩珂拿起优盘，连接上投影仪。 “我分析了一下，按照这两人出现在苏城的时间，大约是从5年前开始。我把这五年间失踪的人口，尤其是5到15岁的儿童跟青少年失踪者全部找出来了，目前记录在案的，大约是20起。”韩珂顿了顿，犹豫道“按照档案分析，我怀疑，这里里面一定还有不少没报案的。” “没报案”老罗惊异“怎么会没报案”哪家丢了孩子不得着急报案，这不科学。 韩珂正要说，何依依却忽然插话。 “也许，还有一些孩子，是被父母主动卖掉的。” 会议室里的人都看向她，觉得不可思议，怎么会有哪些父母主动卖掉自己的孩子何依依看向庄睿“头儿，你还记得我昨天跟你说的那个事件吗” 庄睿想起她昨天说的叶子闽的妹妹，他颔首“你查出什么了” 何依依看向众人，将案子简单说了两句，告诉他们道“我昨天去叶子闽以前居住的地方调查过，他们家可能一直藏了一个小女孩，却从没人见过。叶子闽十分确定自己有个妹妹，而且失踪了。但是他父母却坚决否定，我怀疑，那小女孩可能就是被他们卖掉了。” “他们疯了为什么这么做”韩珂是完全不理解的。 老罗叹气“能为什么，还不是为钱。”有些人生下孩子就卖掉，为了钱，什么事做不出。“前段时间还有新闻报道，一对90后小夫妻，女方生下孩子就卖掉，赚了几万元，转头就买了条狗，说是因为心情不好。自己的亲生女儿，还不如一条狗重要，这得多狠心。” 用记者的话说，那就是感情缺失，天性亲情淡薄。 “简直不是人，这种人怎么还有资格做父母。”王广气道，办公室氛围压抑，几人都不知说些什么来评论这种行为。 何依依继续说话“我调查了一下叶子闽的父母，发现一个有意思的线索。” “是什么”众人看向她。 “这对夫妻是马家村的人，就是那个害死马红的马家村。”何依依敲打桌面，哒哒的声音敲在众人心上，如此看来，马家村秘密很大。 “而更有意思的是，我调查交通录像，发现高鼎信两人，曾经频繁出入马家村。” “你的意思是，马家村可能参与了人口贩卖”老罗狐疑道。 何依依点头“刚才韩珂说的，5年时间才失踪这么点人，你们信吗按照一个孩子2万元的成交价，他们再转手510万元卖掉，中间其他费用加起来，20个人，也就几十万元。高鼎信的身外物我调查过，光是手表就价值20万元，可见他平时花销大。这么点钱，他怎么活我可是查过，他在老家还建了别墅，就是前几年建的，这算下来，没有50万，也要20万。” “所以你的意思是” “他们很有可能绑架了一些无父无母的孤儿，或者，有些父母把女儿卖掉了。”何依依的话，仿佛一击重锤敲打在众人心上，被拐卖已经 四方杂货铺 分节阅读 128 够惨，更惨的，是被自己的父母卖掉。 这种被遗弃的悲哀，比被拐卖更让孩子心痛。 第117章洛丽塔9 月圆之夜过去，余姬看着开始残缺的月亮，再次邀请庄睿前往马家村。但是这一次，庄睿带了更多的队友前往。 上一次，余姬本想来看看地方，但是遇上百鬼夜行，她没机会看，这一次，她一到门口，就开始打量村庄。 青天白日的上午，众人才到村口，就察觉一阵诡异。不远处，不断冒出白烟，伴随着火光。几人还以为着火了，匆忙赶过去，才发现那里是有人在烧纸钱。 大白天烧纸钱，又不是有人做丧事，更不是过鬼节，为什么这么多人做丧事众人心里发毛，感觉不太好。 庄睿走上前，看到一个老人在烧纸，便问他“大爷，您为什么大早上的烧纸钱啊” 谁想，那老人看见庄睿，一句话都不说，扔下纸钱，进屋关门。再不吭声 几人诧异，连着走了几处地方，都是这样的情况。这些村民都在自家门口点火烧纸钱，一看到陌生人来了，立马进屋关门，一句话都不说。 “这算什么情况”韩珂小声问道，心里已经觉得古怪离奇。 大白天烧纸钱，加上今天没太阳，村子阴沉沉的。众人心里，开始有不好的联想。余姬想了想，从背包里拿出几张护身符，发给众人。“辟邪，保平安，任何邪祟都不敢靠近。” 众人已经被这古怪的村子弄的心有余悸，听说是保平安的符咒，也不管三七二十一，都拿来戴上。这荒村地带，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庄睿也感到不安，小声问余姬“这里到底有什么古怪” 余姬摇头，轻声道“我感到阴气怨念很深，但是看不明白有什么，这样，你先带人去村长家了解情况，我四处转转，查看一下这村子的问题在哪里。” “你一个人没问题吧”庄睿有些担心。 余姬笑笑“我的本事你还担心什么，先顾好他们，记得，符咒不可以摘下来，否则会遇上邪祟。” 庄睿见她坚决，只好带着人先去村长家，临走前，一再嘱咐她要小心，有事立马打电话。余姬背着行李，往右边的小路走去，其他几人跟着庄睿，出发去村长家。 来之前，何依依已经打探过，村长马大财家是村里最好的屋子，建立在村子最高的位置，一眼就能看到，村民的说法是，村长家的屋子最气派，红墙绿瓦，高门大院。 众人在村子路口的时候，就远远看见了一处红墙别墅，的确是最醒目的地方。对比周边低矮的建筑，还有一些破旧的木屋，村长家简直就是鹤立鸡群，生错了地方。 何依依忍不住冷笑“也不知道赚了多少死人血汗。”不要说她偏见，也不要说她感情用事，她已经坚定认为，村长就是个无耻的畜生。 老罗劝她“依依，等会儿不要暴露自己的态度，不然会影响办案。”带着情绪破案，难免会感情用事，做出错误判断。 何依依瞪他一眼，忍下怒气“好，我忍着。一定要把这些人渣送进监狱，把牢底坐穿。”何依依发誓，一定要让马红能够安息。 韩珂跟王广对视一眼，跟在庄睿身后去敲门。 村长家的门是大大的铁门，可是大白天却关着。韩珂敲了半天，才有人回应。“来了，大清早的，敲什么敲” 说话的女人十分不耐烦，脾气很暴躁。 大门咿呀打开，妇人见到门口的陌生人，原本想骂人的话噎了回去，可是语气依旧不太好，板着脸问“你们谁啊，大清早扰人清梦的。” 庄睿走上前，拿住证件，十分威严，冷冰冰道“警察” 妇人一愣，消瘦刻薄的脸颊露出几分不安，可依旧很嚣张“警察哪里的警察我怎么没见过你们” 她的态度让众人一惊，照这话来看，她难道认识乡镇或者县里的警察众人不动声色打量她，不过是个很瘦的中年妇女，看不住什么来。 “我们是苏城市的刑警大队的，马大财在家吗”庄睿冷冷道。身上冰冷的威压让妇人的气势稍稍减弱。 “在在呢，你们找他什么事”妇人依然挡在门口，不准备让他们进去。 庄睿扫她一眼，回身看何依依，何依依立马明白，走上前推开妇人，让众人进入。 妇人慌乱“哎，你们想干嘛，警察就能乱闯民宅啊” 庄睿进入院子，简单扫视一圈，淡淡道“马大财是马家村的村长吗” “是啊”女人不安道。 “我么有一桩案子要问问他情况，请他出来，配合一下调查。”庄睿的态度很强硬，那冰冷的表情似乎在告诉妇人，要是不让马大财出来，他们就硬闯。 “谁啊，这么大清早的”这时候，一个慵懒的男声响起，粗哑的嗓音，显然吸烟多年。嗓子有些干，明显刚睡醒。 等马大财走到院子里一看，居然站了好几个陌生人，他神色一冷，清醒过来。“你们是谁啊大清早闹闹腾腾的。” “警察，你就是马大财”庄睿打量眼前的人，典型的农村人，粗糙暗沉的肤色，杂色乱搭的衣服，没洗干净的头发，个子不高，大概一米六几的身高。 在人高马大的庄睿面前，马大财看上去就像个无辜的普通农民，老实本分的样子，一点看不出，做过什么坏事。 “警察你新来的，我咋没见过你”马大财不屑道，显然没把庄睿放在眼里。庄睿一挑眉，心里冷笑，看来果然是跟警察部门有勾搭，否则态度能这样 “他们是市里的警察。”妇人在一旁小声道。 一听是市里的，马大财立马转变了态度，笑呵呵道“哎呦，有眼不识泰山，您别见怪。来来来，里面请，老婆子，还不赶快去做饭。”那妇人便是李翠花。 “不必了，我们是来问案的，有个案子需要您配合调查。”庄睿冷冷拒绝，直奔主题。 马大财见状一愣，想不到不吃这一套，他也不着急，笑着问“行行行，那咱里面做，老婆子，泡茶，把刑警大队长送的那新茶泡一壶，让市里的警官们好好尝尝。” 言下之意，自己不是没背景的小人物，你们警察要乱来，还得掂量掂量。 老罗几人对视一眼，心里嗤笑，得，还真把自己当人物了。 庄睿不慌不忙，抬脚走到一旁的石墩处坐下。“我也不跟你废话了，这两个人你认不认识”庄睿拿出何依依找来的照片，放在石桌上。 马大财拿起照片，上面是一对男女，男的是叶大勤，女的是他的老婆，马芬。马大财一看，不是找他的，心里没那么忐忑。他转动小眼睛，谨慎笑笑“认得认得，这女的是马芬，村东头马天的小女儿，这男的好像是他们家的姑爷。怎么了警官，他们犯什么事儿了” 庄睿不回答，反而继续问“他们家有没有一个女儿” 马大财笑笑“哎呦警官，这我哪里清楚，我有又不是他们家亲戚。”他拉拉衣服，有些躲避庄睿的眼神。 “哦”何依依不屑冷笑一声“马家村里的人，不都是亲戚吗我可听说，你们是一个祖宗。” 马大财一愣，抬眼看看何依依，见到这个明媚艳丽的女孩，心里忍不住痒痒，好漂亮的女娃娃，要是 李翠花恰时出来，见到马大财故态萌发赶紧咳嗽一声“来来来，喝茶喝茶。”借着给人倒茶，挡住了马大财的眼光。 马大财赶紧低头，暗叹自己失态。转眼间，又恢复成那个老实人状态。看着眼前老实巴交的农民样，何依依差点以为自己看错了。刚才那个一脸淫邪，目光肆意的人，仿佛不是他。 何依依一身不舒服，借口去上厕所。 老罗上前，跟庄睿一起盘问，韩珂跟王广开始做笔录。 “你再想想，马芬有几个孩子”老罗问道。 岂料李翠花一听，立马接话“马芬不能生育，哪里有孩子哦。” 众人一愣，都看向她“你确定” “当然确定啦”李翠花八卦起来“以前马芬结过一次婚，结果几年都没孩子，他男人就带她去医院检查，一查就发现，原来她子宫有问题，无法生育的。他男人气不过，当场就跟她闹离婚了。后来，她又找了个男人结婚，喏，就是这个。”李翠花指着叶大勤的照片道。 “我跟你们说啊，那男的好像也是二婚，带着孩子的。见马芬无法生育，也不在意啦。” “那男方有几个孩子”庄睿紧张问道。 “这好像只有一个吧我反正就见过一个男孩，其他的都不清楚了。”李翠花摇摇头，怎么也想不起还有其他孩子。见庄睿是为这两人来的，心里嘀咕，八卦道“警官，他们犯什么事了” 庄睿不发话，看一眼老罗。 老罗会意，拿出另外两张照片来，放在桌上“这两人见过没” 正是高鼎信，还有阿穆。 见到两人，村长眼中闪过光芒，李翠花悄悄看一眼村长，干干道“不认识，我去做饭。”把村长留下应对警察。 庄睿心里有了盘算，面上继续板着“怎么样见过没” “这这看着有点眼熟。”马大财不否认，也不肯定，态度模凌两可，他忐忑看着庄睿“不知这两位，犯什么事了” 庄睿冷笑一声“不知道。” “啊”马大财傻眼，不明白他什么意思。“什么是不知道警官，您这是几个意思” 庄睿指着照片上的两人道“他们被人发现死在荒地里，尸体是被枪打死的，我们根据记录，查到他们曾经频繁出入你们村，怎么样你们村了有没有人知道他们的来历” “不不知道啊”村长有些结巴，尤其是听到被人枪杀喝茶的手都一抖，将茶水洒在桌面上。庄睿看着他，对老罗使个眼神。 老罗继续胡诌“我们找到尸体的时候，发现死者身上有多出被鞭打虐待的痕迹，显然两人生前得罪过别人。他们最后来过的地方，就是你们马家村，你们好好想想，有没有人知道这两人的来历” “这虐待很很严重吗”村长有些坐不住，手开始发抖。 老罗做出一个恶心的表情，意味深长道“哎，这就不跟你说了，都是肠子被挖出来，手脚被砍掉之类的情况，你要是见了，恐怕再也睡不好。” 村长吓的一哆嗦，半响不敢说话。 庄睿淡淡道“如何，想起来了吗” “那那个” “啊”村长没来得及说，一声女子的尖叫声从后面传来。几人立马听明白这是何依依的声音，韩珂王广立马跑向后面。 等几人赶到现场，就看到何依依在院子后面的小坡上，将一个男子制服在地，不时给他两拳。韩珂冲过去拦下她，避免何依依把人打伤，弄出事来。 “依依，你冷静点，出什么事了。”王广安抚依依。 “他偷看我上厕所，死变态”何依依气地又想给他几脚。那人被何依依打怕，缩在角落不敢动。王广一听，正要处置这人，村长却赶来拦下他。 “别动手，千万别动手，这是我儿子”村长挡在那人身前，不准王广抓人。 “你儿子就能偷窥女人上厕所了这是流氓犯罪行为。”何依依叫嚷，恨不得抓花他们的脸。 村长低头赔罪“对不起，对不起，你们放过他吧，他不是故意的。他” “这么大的个子，又不是三岁小孩，你说不是故意的，谁信，难道他是傻子不成”何依依才不信，这帮人渣，庇护自己的儿子，一犯错就说他还是个孩子，我呸 马村长面色难看，将那人提起来，指着他道“他他真是个傻子。” 几人一愣，这才看清那人的脸。长的果然有些古怪，看上去，神情痴痴呆呆，脸上还沾着清鼻涕，的确智商不高的样子。 人最后当然是放了，可是一时半会儿问不了案子。几人也不着急走，而是打算在村子里一个个去询问，查找相关的线索。 村长不得不把村里的祠堂腾出来，当作他们办公的场所。 何依依坐在祠堂里，看着破旧的屋子，心里一阵气愤。“那傻子绝对是故意的。” “依依，人家是傻子，这件事，也许就是意外。”老罗劝解她，递给她一杯水，让她不要生气了。 “就是，他可能也想上厕所，才去了那里，哪想到碰上你不是。”马家后院有个公共厕所，厕所是给外人来用的，王广觉得人家应该不是故意。 “什么不是故意，你们不知道，当时我发现他的时候，他可一点不像傻子，那脸上的表情，就就跟公狗发青差不多。要多恶心有多恶心”何依依想起来就一阵反胃，今天碰上这父子俩，都是色鬼变态，她心里不舒服，走到门口去喘气。 “头儿，你对村长一家怎么看”老罗看这何依依出去，才问庄睿。 庄睿停下敲打键盘的手，抬头看着几人“他一定知道高鼎信的来历，你们留意到没，刚才他虽然掩饰的很好，可是我们提到姓高的死的多惨，他完全吓住了。” “当然记得，他本来听到两人的名字，掩饰的很好，可是听到那么惨的死法，吓的手都哆嗦了。他怕什么要说跟他没关系，我才不信。”韩珂以为，这村长一定跟两人有关系，他们可能隶属于一个组织。 四方杂货铺 分节阅读 129 “那这事儿，咱们应该怎么入手”王广问道，严格说来，他们并没有证据证明两者有关系，还是在揣测。村长现在是怕了，但是稍后反应过来呢他们的功夫不是白费了 “这样，老罗你先带人去马芬家了解一下情况，记得，一定要问清楚，叶家到底有没有女儿，叶大勤的事，一定要弄明白。”庄睿说完，何依依恰好进来，央着要去马芬家。 老罗带着几人离开，庄睿一人留在祠堂里，将马家村的信息再次整理分析。 恰时，余姬回来。 “他们人呢”余姬一边放下背包，一边问庄睿。 “分头去调查了。”庄睿见她疲倦，打开一瓶矿泉水给她“先喝点水。” 余姬笑笑，谢过他。喝了几口道“我查看了一圈，这个村子，的确不对劲。” “哦说来听听。”庄睿合上电脑，好奇看着她。 “你知道阴宅地吗”余姬一张嘴，庄睿就有不好的预感。 “阴宅地那不是给死人居住的地方吗”庄睿不明所以，阴宅地这种说法，都是风水之术。他前世死的时候，还没有风水之说。 等他到了今生，又当兵好些年，更不懂得这种说法了。 “是啊，它的确是死人居住的地方，可离奇的是，这整个村子都建在阴宅地上，你知道，这说明什么吗”余姬低声问道，声音在破旧的祠堂回荡，在这样的环境里，有种诡异的恐怖感。 “说明什么”庄睿被她的神情吸引，盯着她一动不动。 第118章洛丽塔10 余姬饶有趣味笑笑，看一眼祠堂里布满灰尘的牌位，“说明，这个村子里的人遭人诅咒，生来带恶。”她站起身，走到香案旁，拨开香炉上的蜘蛛，轻轻一笑“这村子的祖先，必然得罪过一位厉害的风水先生。” “你的意思是，是风水先生让他们住到这一片阴宅地”庄睿惊呼，这可是不得了的事。 余姬颔首“这村子，本是坐北朝南，地处朝阳面，按道理，本该是个阳宅，适合活人居住才是。可是，偏偏这祠堂，它建在这个位置。你知道这是什么方位吗” 庄睿看了看太阳“不是朝北吗” 余姬笑笑，用手指在沾满灰尘的香案上画出一个葫芦状的图形“你瞧瞧这，这里的地形虽然虽然朝阳面，可是村子的形状却像个葫芦。这本是个好地方，最初选址在此的风水先生必然看好这块地方的，可是不知当年发生了什么，这里” 余姬指着葫芦口道“这个位置本该成为出口才对，气有进有出，才能风水流动，聚福集财，可偏偏把祠堂建在这个地方呵呵”余姬古怪笑笑“这祠堂说白了，是阴气之地，将阴气之地建在葫芦口上，这不等于是把阴气引回来，让活人被阴气迫害吗” 庄睿虽然不懂风水，但也明白过来，这位风水先生是打算把人往死里整啊。“那这村里的人” “他们一定察觉到什么，所以才会大白天在门前烧纸钱。你还记得我们遇到的那次百鬼夜行吗”余姬问道。 “当然记得。”那一身绿光，从面前排队走过的鬼魂，简直平生仅见，场面十分壮观阴森。 “我开始还不懂，为什么那么多孤魂野鬼，现在明白了，这些人，只怕就是这个村里的。他们被人诅咒，死后成为孤魂野鬼，无法转世。村里人烧纸钱，就是给他们的，要是不烧，恐怕家宅不宁，日日闹鬼。”鬼饥饿了，可是要吃人的。 庄睿神色一冷，想到出去查案的队友，有些担忧“老罗他们会不会有事” 余姬淡淡道“只要带着我给的符咒，鬼怪就不会靠近，要是没带”她叹息“那就自求多福吧。” 庄睿立刻拿出手机在群里群发短信，让他们一定带好符咒，千万带好，别弄丢搞坏。 余姬看到他着急打字，眉眼微不可察笑笑。 庄睿忙完，看着余姬道“你不是要找那些元魂，如何有没有线索”她的目的是元魂，这他还是记得十分清楚的。 说到元魂，余姬放下水瓶，娓娓道来。 余姬跟庄睿等人分开后，先去最高处查看地形，半路上，遇到一个农妇，便问她，自己要找的几个人在不在。按照白无常送来的名单，除去马红，还剩九个人。 那扛着锄头的农妇听到她问话，直说自己不知道，匆忙要离开。余姬一眼看出，这个人在撒谎。余姬也不废话，直接对人使用了术法，一句真言咒，那农妇痴呆呆，把什么都说了。 包括那几个人在内的一些年轻村民，早早就上山躲灾去了。按照农妇的说法，村里每年到了这个时候，就有鬼怪出没，专门吸食年轻人的阳气。为了保护村民，他们把年轻人送上山，在家门口放置假人，烧上纸钱，骗过鬼魂，年轻人就安全了。 “那你们为什么不离开这里”余姬不解，这地方如此邪门，有什么理由要继续在此居住下去。 “不是我们不想走，实在是逃也逃不掉。以前有年轻人逃走了，不到一个月就在外面暴毙了。”农妇带着几分感慨“想走的都死了，我们逃不掉，只好留下来。只要按照法师的话做，村里再也没死过人。” “那村里的人什么时候回来”余姬又问。 “村长说了，今晚就能回家了。”农妇说完，余姬已经离开，农妇也被剥夺了记忆，只以为自己晃神，继续赶路。 庄睿听到这几句话，心里狐疑“按照这个说法，那马芬不是离开村庄了吗为什么她没事” “马芬”余姬不知道这是谁。 庄睿又把马芬的事说了一遍，余姬明白过来，“我问过那农妇，她说，这个只针对村里的男人，尤其是30岁以下的男人，女人嫁出去便不算。但是” “什么” “马家村的女儿不仅少，而且都注定短命。”余姬听到这个也很诧异，说什么样的诅咒要把村里的男人困住，把女人弄的命运凄苦 庄睿陷入沉默，这个村子到处古怪不说，还到处是谜团。 到了下午傍晚时分，村长看见那些警察开车离开，心里落下大石头。他给某人打了电话，小声道“人走了，什么也没查到，我看应该没事。” “没事”那头冷哼一声“要不是你们做事不仔细，能把警察招来我告诉你们，这段时间都给我老实点，其他的，等这阵风头过去再说。”说完，挂了电话。 村长对着忙音一脸不屑，嘟囔道“什么玩意儿，要不是能给老子赚钱，老子能让你使唤，呸” 李翠花恰好进来，翻个白眼，贴在颧骨上的肉，让她看起来，狰狞刻薄。“咋样，那头怎么说” 村长看着这张老脸，一阵倒胃口“你问那么多干什么，管好你那傻儿子，净给我惹事。”对着地面吐口痰，跺脚离开。 李翠花，眼神阴狠看着村长的背影，眼里全是恨意，嘴里暗念“老畜生，不得好死。” 天稍稍发黑的时候，村里的年轻男子都下山来，回到家中。百鬼夜行日过去，村子又恢复平静，村里的人继续过日子。 等到夜深人静，村里的人都熄灯睡着，余姬再次出现在村子里。这一次，她直接找到一处云魂的家，穿墙而入，进入那人房间。静谧的屋内，一个男子躺在床上，发出震天的呼噜声。余姬立在那人面前，用搜魂石，放在那人额头。 想要探看那人的魂魄，岂料，探魂石一点反应也没有。如果是元魂，这块石头必然会发出蓝色的光芒，可眼下，它就是黑色的，跟墨玉一般，毫无反应。 余姬心里诧异，连着跑了几家，把名单上的人都查了一遍，一个都没有反应。余姬冷笑，她这是被骗了 白无常居然敢用假名单来哄骗她 呵呵，余姬扯动唇角，笑的十分阴冷。很好，白无常。 余姬来到聚阴之地，摆下阵法，开始召唤白无常，岂料，咒法念了三遍，白无常也没有出现。余姬这才意识到，白无常可能出事。 白无常是地府高级工作人员，依照他的本事，谁能动他那么，只可能是地府出事。 余姬一着急，立马毁掉阵法，走出林子，想要赶往地府。 “我劝你不要去的好。”一道男声在身后响起，余姬站住脚步，头也不回。 那人见状，瞬间闪到余姬身前，挡住她的去路。月光穿过树影，余姬看清那人的脸，正是宋祁。 “宋先生，我记得我说过，以后不想再见到你。”余姬戒备看他，眼里积满怒意。 宋祁早习惯她冷冰冰的态度，轻笑道“我可没答应。”他这样子，再次让余姬晃神，梦里那个温润的少年僧人，也是这样笑的。 “宋先生的目的实在让我好奇，为什么我的事，你总要阻拦”余姬瞟一眼周围，想着赶紧摆脱他。 “哦是吗”宋祁逼近两步，让余姬忍不住后退“我不是说过吗，元魂的事，你别插手。开好你的杂货店就是了，何必多管闲事。” “元魂可不是闲事”余姬难得激动怒吼，她尽量收敛情绪“宋先生还是让开比较好，否则，我不客气了。” “我若非要挡呢”宋祁收敛笑意，他看出来，余姬是真的生气。以前她这副表情，就意味着不肯退让。 “那就让我会一会宋先生的本事”余姬一说完，已经抬手攻击宋祁，这一招直取中门，立刻让宋祁后退一步。 宋祁见状，不敢轻敌，余姬若是拼命，会两败俱伤。 只见余姬连环攻击，打的宋祁节节败退，艰难挡住上盘的攻击，她又开始攻击下盘。几个抬腿扫荡，让宋祁不断跳脚。 宋祁一时着急，用了术法击打余姬。余姬一个闪身，术法打断她身后一颗万年青。余姬冷冷看他，双手合十，念个巫咒，地上的落叶竟然纷纷立起来，浮在半空中，成为飞镖，飞向宋祁。 宋祁慌乱躲避，还是被划开了衣袖。他看着裂开的袖子，轻笑道“阿余，这可是范思哲的新款。” 那毫不在乎的玩笑态度，让余姬更恼怒，再抬手，地上几节干枯的树枝如同飞剑一般，狠狠像宋祁攻击去。 岂料，宋祁似乎玩够了，大掌一挥，一阵狂风吹来，树枝全部飞散。余姬被术法反噬，让狂风撞击，撞上背后的大树，吐出一口血来。 她本以为没什么，还想继续战斗，可她惊慌发现，她的身体开始软绵绵，动弹不得。她冷眼瞪着宋祁。“你做了什么” 就算他宋祁本事再好，也不可能这么轻松就制服她，让她气力全无。 宋祁慢慢走过来，蹲下在她身前，拿开她头发上的一片枯叶，淡淡道“没什么，不过是让小七在你的茶里放点金线草而已。” 余姬大骇，挣扎道“不可能，小七怎么会帮你做事” “他的确不愿意，但是，有一个人能让他愿意。” “是谁”余姬想起小七这段时间早出晚归，每日心情都很好，就像热恋中的少年，可是，可是“莫非是若雨” “聪明”宋祁点点她的鼻子，仿佛是她亲密的爱人。余姬很想甩他一巴掌，可是身上一点力气也没有。 “不可能，若雨早死了，她的元魂也不见了，你你才是那个收集元魂的人”余姬不知可置信，眼前的人怎么会收集元魂，收集者不是黑蜘蛛吗 “你是黑蜘蛛幕后之人”余姬冷冷质问。 宋祁却不答话，抱起逐渐昏迷的余姬，消失在光圈里。 第二日早晨，村长还在家呼呼大睡的时候，家门突然被人踹开，他还没穿好衣服，就被人硬是从床上拉下来。“你们干什么，还有没有王法了私闯民宅。” 两个警察将床上的衣服丢给他，让他穿好，才将他带到院子里。被人抓到院子的村长，看到院子中央立着的庄睿等人，立即叫嚷起来“怎么又是你们，你们想干什么你们这是私闯民宅，是违法的，知不知道。” 庄睿看着跳梁小丑一般的村长，冷笑一声“村长，有人举报你们家参与人口贩迫妇女卖淫，性侵害未成年人，窝藏罪犯等诸多罪行，这是搜查令，现在对你进行拘留审查。” “不可能，谁说的，你让她站出来，我跟她当面对峙，我是无辜的，我不怕。”村长在警察手上挣扎，理直气壮，十分气愤。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当真是无辜的。 “别急，有你对峙的时候带走”庄睿一声令下，村长跟李翠花都被警察带走。他们家的傻儿子不知去哪里了，也没人过问。 村民看到警察把人带走，指指点点。 为了方便调查，审查的地方就设立在祠堂，那里虽然破旧一些，可是地方完整封闭，有独立的厢房，适合审查。 村长被押进屋子的时候，那里已经架好机器，记录审查经过。他被铐在椅子上，警察就离开，村长焦急等待许久，庄睿等人才到来。 村长见到来人，立刻叫嚷“你们到底想干什么，我是无辜的。我为了村子尽心尽力，劳心劳肺，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怎么就成了强奸犯，参与人口贩卖了” “说说吧，马红的事。”庄睿冷冷开口。 村长听到这2个字，一双眼便有些不淡定。他垂眸冷静一下，抬头道“马红啥事” “她是怎么死 四方杂货铺 分节阅读 130 的” “车祸撞死的呗刑警大队不都说了，医院也出具车祸证明了。”村长无所谓道，反正尸体已经火化，你能耐我何。 “还不老实交代，是不是你发现她怀孕了，所以开车撞死了她”庄睿一怕桌子，吓的村长一哆嗦。 他努力冷静下来，装作老实巴交的样子“胡说，她的死关我什么事，我怎么知道她怀孕了。我告诉你，你说的话是要负责任的。” 庄睿却冷冷道“你以为制造车祸，就能神不知鬼不觉处理掉一切”他拿来几张照片，指给他看“经过我们取证调查，马红的车祸是人为的，不是意外。” 当意识到事情可能跟马家村有关，甚至跟高鼎信的人口贩卖组织有关的时候，庄睿就让人去县里交警部门取证调查。好在刑警队处理了马红的尸体，却没来得及处理车祸现场的车。 当时出事的有3辆车，其他两车上没有死人，但是车主的车子被撞烂，要等待保险公司事故评断，才能得到保险。于是那几辆事故车就被保留下来。 本来交通监控也消失了，可是保险员动作比较快，在刑警到达之前，就从交警部门那里将监控复制走了。 昨晚他们下山去镇上，就是看证据去了。根据同事的取证分析，得出的结果是，马红的那辆车子被人剪断了刹车，在过红绿灯的时候，车子没刹住，飙车出去，跟其他两辆车撞在一起。 然后他们根据车辆查到了司机马立，马立当场死亡，但是他还有个同伙，叫马鹏。这个人因为没从村长那里得到好处，便将村长的事交代出来。 “马鹏交代了，你强奸了马红以后，你跟李翠花合伙，逼迫马红卖淫，知道她怀孕后，便逼着她去县里堕胎。是不是”庄睿一拍桌子，村长虽然哆嗦一下，可是依旧不认账。 “胡说，马鹏那小子自己搞大了人家的肚子，凭什么赖在我身上。我看不惯他好吃懒做，平日里多教训他两句，他就记恨我，他这是往我身上泼脏水啊，亏我还把他当晚辈，照顾他的寡妇老娘。”村长理直气壮，说的好像受了天大的委屈，自己明明是个好村长。 庄睿看着他唱作俱佳，自娱自乐的表演，等他假哭几声没人答应，停下以后，才冷冷道“我劝你还是老实交大，否则你老婆全部交代了，你可就没什么好果子吃。” 村长不安转动眼珠，不敢看庄睿的眼睛。低着脑袋，一句话都不再说。他很有底气，马鹏那小子知道的只是皮毛，他们之间的交易没有留下任何证据，那人说了，这样的事，只要自己不松口，警察也那他没办法，最后只能乖乖放人。 庄睿审查许久，村长永远答非所问，死猪不怕开水烫。庄睿说的嗓子疼，出来透透气。走出来时，看到老罗已经在院子里抽烟，他走过去，讨要一根。 “怎么样，松口没”庄睿问老罗，老罗帮着他点燃烟，要不是实在头疼，他一般不抽烟。 第119章洛丽塔11 老罗吐口烟圈“滚刀肉，这夫妻两个，都不是善茬，看这样，只怕背后有人指点。”一个普通农妇，竟然对警察取证流程清清楚楚，要是说没人知道，他还真不信。 “你觉得会是什么人”庄睿看着黑沉的夜色道，不知不觉，天色已经黑了。 老罗转头来，看着庄睿的侧脸道“我要说句废话。” “什么话”庄睿弹掉烟灰，疑惑看他。 “这个人，一定是高鼎信背后的组织。”老罗说完，庄睿盯着他半响不语。外人走来，看到对视的两人，还以为他们在深情凝望。 良久，庄睿道“的确是句是废话” 两人相识一笑，排遣一下紧张疲倦。突然一声惨叫传来。两人对看一眼，丢掉烟头，同时跑向村长的屋子。 一进去，就看到韩珂发疯一样对着村长暴打，边打边骂“你他妈的还是不是人，是不是人，她才十三岁，年年足够做你孙女了，你他妈地也下得了手，我打死你这老畜生。”庄睿冲过去抱住韩珂，阻止他发疯，老罗第一时间关掉录像。 “来人哪，警察打死人啦，警察用私刑啦”村长倒在地上哀嚎，捂着肚子喊叫。老罗紧张上前查看，发现韩珂虽然愤怒，但是手上还是有准头的，打的都不是危险部分，这老小子受的都是皮外伤，只是痛一些，不碍事。 “行了起来吧，一点皮外伤，死不了。”老罗站起来，居高临下道。 村长不依不挠“你们警察随便打人，我要去告你们。” 韩珂在门外听到，嚷着道“行啊，你去告，你这种人渣，老子就是丢了工作，就是坐牢，也要弄死你” 老罗冷冷扫视村长一眼，淡淡道“老实点，要是他真冲进来，我可打不过他。” 村长到底怕死，瘪瘪嘴，不再说话。心里暗暗发誓，出去后一定要弄死这警察。 庄睿拉着韩珂来到安静地方，指着他教训“你发什么疯，你是警察不是流氓，不是黑社会。” 哪想到，韩珂一个大高个男人，听到这话，蹲在地上痛哭起来。庄睿诧异，蹲下身问“你你这是怎么了” 韩珂抹着眼泪道“头儿，你不知道，他不是人，他就该千刀万剐。”韩珂蹲在地上，埋头痛哭，哭声在黑漆漆的夜里，格外悲凉凄惨。 何依依追着哭声赶来，看到庄睿跟韩珂，立在那里，也忍不住流泪起来。 等老罗赶来，看到的就是何依依站着哭，韩珂蹲着哭，庄睿站在原地束手无策。老罗被哭声感染，心里也悲凉的很，十分不舒服。 最后，老罗领着人进屋，给两人倒了水，让他们说说情况。 原来这两人奉命去找马红的奶奶了解马红的情况，到了马红家，看到的是破旧的院子，还有一个佝偻着背切菜的老太太。 何依依走过去，小声问“奶奶，马红是你孙女不” 老奶奶看到陌生人到来，本就害怕，听到问马红是事，立刻吓住，惊慌道“我孙女已经死了，你们不要再来了。”说着躲到屋里去。 何依依跟韩珂立刻跟上，一进屋，看到脏乱黑暗的屋子里，躺着一个浑身发臭的老头儿。两人忍住不适，微笑道“奶奶，你别怕，我们是警察，是为你孙女的案子来的。” 谁知道，提到警察，老奶奶更害怕了，哆嗦道“你们要我签字我都签了，你们放过我吧，我什么都不会往外说的。” 眼看老人家只剩跪下，韩珂跟何依依一阵悲凉。何依依安抚老人家“奶奶，您别害怕，我们是市区的警察，是为了给抓害死马红的凶手来的。” 老奶奶闻言，不可置信道“真真的” 何依依对着这张风霜憔悴，被生活磋磨的苍老的脸，含泪道“是真的，我们知道马红死的冤枉，一定会帮她抓到凶手。” 老奶奶顿时大哭起来“老天有眼，老天有眼啊”床上的老头，听到老奶奶大哭，也呜呜叫嚷起来，韩珂上前一看，老人家眼角含泪，虽然歪着嘴角说不出话，可眼中满含激动。 何依依扶着老奶奶走到屋外坐下，递给她擦泪的纸巾“奶奶，您跟我说说马红的事吧。” 老奶奶抽噎一下，含泪道“姑娘，你也看到了，这家里就剩我跟那死老头子了。以前我不敢说，可我家小红走后，我天天做噩梦啊。要不是我身子不行，我一定去市里告状去。” 如同传言说的那样，马红是在放学的路上，被醉酒的村长个拖入草丛奸污的。那一年，马红才十二岁。 “那丫头当晚回来，我就知道她不对劲。她开始不肯说，我只当她被人打了，摔倒了。可是，过了几个月，她总是坏了衣服回来，我就觉得不对劲了。有一天早上，我发现她闻到肉味就呕吐。我也是养过孩子的人，哪里看不出来，小红她，那是怀孕了”老奶奶擦擦眼泪，继续诉苦。 “我就问她，是不是出事了，她还不肯说，我就嚷着要去死，她才实话实说。我气不过，就要去找村长报仇，可村长那王八蛋说说我要是敢到处说，他就把小红卖掉。” “村里的人，都知道他在外边干那卖人的营生，我怕啊，我一个糟老婆子死也就死了，可是我这孙女怎么办她妈妈死的早，爹又不知所踪，我要是死了，那王八蛋还不得可劲儿糟践她。没办法，我只能逼着村长找人把小红的胎堕了，求着村长放过小红。” “可是我千不该万不该，信了那畜生啊”老奶奶捶胸痛哭“那杀千刀的，嘴上答应的好好的，背地里，让他媳妇逼着我家小红去卖淫，我孙女才那么点大，一年里被那对畜生害得堕胎四次啊。她日日担惊受怕，夜里睡不好，哭可不停。” “我的小红，多懂事的好孩子，让人糟践了不说，还死无葬身之地啊” 韩珂听到这里，已经恨不能平，何依依再次听到细节，更是痛哭得不行，她不忍道“那那你们为什么不报警” “报警了，怎么没报，可是县里的刑警队跟村长是一伙的，他们他们还一起过我的小红，那刑警说，说说我家小红不检点，就是个出来卖的妓女，。要是再敢报案惹麻烦，就把我们都抓起来。” “他们是警察，怎么能说这种话。”韩珂气愤道，眼睛瞪的通红，难以置信世上还有这样的警察。 “我不是不想告啊，可我一把年纪，又没钱，好不容易来了警察，还还说我家小红每次都拿了人家钱，就是就是妓女。”老奶奶已经哭的嘶哑。 韩珂跟何依依难过的不断落泪，屋内的老人不断发出呜咽声，似乎在为自己的孙女哭诉。 何依依擦擦眼泪道“我们我们又去审问了马鹏，你知道他说什么吗” “什么”庄睿哑声问道，他心里的愤怒不比两人少，紧握的手在抑制他的怒火。 “他说他说”何依依实在难过，已经泣不成声。 韩珂接话过来“他说村长让他带马红去医院做手术，要要要摘除她的子宫，好让马红以后日日接客马红来月经，影响他的生意。”韩珂哽咽的声音跟何依依的哭声交织，在屋子里回荡。 老罗闻言，推开门冲出去。 不一会儿，村长凄惨的叫声在深夜里传来。可是再没有人去阻止，人人都冷静听着这惨叫声。 夜里，几人都累了，王广从外面回来，带了宵夜，几人一起吃饭，准备休息一下，继续审查案子。 何依依吃完东西，去外面是上厕所。这祠堂，里面没厕所。 何依依实在尿急，便想找个没人看见的草丛尿尿，反正这夜黑风高，也没人看得到。她找了个隐蔽的地方，看看周围，确定没有人，才开始方便。 刚穿好裤子，她就听到一声屁响。猛然回头，看到不远处一个黑影，何依依胆子也大，立马追赶过去。那人躲避不及，别何依依一把抓住。 见何依依要打他，立马嚷着别打他，别打他。何依依这时候才听出来，这是村长家的傻儿子啊 真是上梁不正下梁歪，老的好色，小的傻了也好色。何依依没打到村长，忍不住给了傻子两脚，硬是将他拖回祠堂。 老罗洗完手出来，看到的何依依推搡着一个人进门。他走过去一看，那不是村长家的傻儿子吗 此时的老罗因为对村长的偏见，对着傻子没了同情心。 “怎么回事你怎么把他抓来了”王广看着被推倒在地的傻子道。 “这王八蛋又偷看我上厕所”何依依冷冷道，看着那傻子色迷迷的眼神，一阵恶心。 那傻子对着何依依笑的流哈喇子“漂漂亮女人玩玩一下。” 何依依闻言，气的就是一脚，将那傻子踹倒在地。众人赶紧拦下她，可不能再打人了，这是个傻子。 那傻子摔倒在地，发出叮咚一声，脖子上的项链掉出来，露出一个钥匙。庄睿神色一冷，走过去抓着钥匙问“这是什么” 那傻子傻呵呵笑“重要重要给给我” 庄睿闻言，猜测是个重要的东西，想了想，从他脖子上取下来。傻子不同意，就要去抢。老罗递给他一个鸡腿，他立刻不抢了。蹲在地上，拿起鸡腿大口开吃。他父母让警察抓来，他已经一天没东西吃了。 “头儿，这是什么”韩珂问。 庄睿想了想道“你们说，村长要是有什么重要的东西，会藏在哪里”将人抓来的时候，民警已经将村长家搜查了一遍，结果除了几张存折，什么有用的东西都没找到。 这样僵持下去，他们只能放人。 “重要东西”何依依发愁“不是都找了吗家里什么都没有。” “马鹏知道吗”韩珂问。 “他怎么会知道，他就是个跑腿拉皮条的，村长这些重要东西，不会让外人知道的。”王广已经把马鹏前前后后问遍了，就差把他的皮扒掉。 老罗看了看门口吃的愉快的傻子，笑笑“这傻子一定知道。” 在众人惊异的眼光下，老罗走过去，拿着一份盒饭对着傻子道“饿不饿，要不要吃” 傻子流口水，伸手来抢。老罗自然不肯给，举高饭盒道“告诉叔叔，你爸爸把重要东西藏在哪里了。” 傻子流口水，傻傻道“饭，饭，吃饭。” 老罗想了想“ 四方杂货铺 分节阅读 131 我们去你重要的地方吃好不好”他打开饭盒，饭菜的香味飘进傻子的鼻子，他饿的厉害，傻傻说好。 于是众人看着傻子拿着饭盒往外走，众人跟随在他身后，七拐八拐，来到一处破旧的宅子前。这是一处荒宅，屋主几年前都死了，屋子就被村长收下。众人白天来过，看它破旧，也没当回事。 只见那傻子进入屋子，来到一张一旁的茅草棚，扫开上面的杂草，露出一个铁板来。他找不到钥匙，傻傻在身上摸来摸去，庄睿对韩珂使个眼神。王广跟韩珂上前拉开傻子，让他去一边吃饭。庄睿拿着手电，将锁打开，一处地洞露出来，短小的梯子通到地下。 何依依拿着手电给庄睿打光，一边嘱咐他小心一些。 庄睿走到下面，用灯光一扫，立马吓的说不出话来。何依依跟着下来，看到里面的场景，瞬间泪崩。 狭小的地窖里，十几个小女孩被捆在地窖里，衣不蔽体，看到来人，哆嗦地不敢说话。庄睿走过去几步，小女孩所成一团，一个女孩哭叫出声“不要打我，我听话呜呜呜我听话，不跑了不要打我” 瞬间，地窖里都是哭叫声，十分凄惨。 站在地面的老罗跟韩珂王广，自然也听到，几个大老爷们，眼眶也红起来。唯有那傻子，抱着饭盒，吃的津津有味。 暗夜里，一阵冷风吹来，傻子打个哆嗦，继续吃盒饭。里面凄惨的哭声，男人愤怒的眼神，都跟他无关。 大量警察跟警车涌入马家村，村民不再指指点点，因为每个人都被带去审查。被找到的小女孩们紧急送往医院，安排在县里最好的医院，重重保护起来。 县城刑警队所有警员都被抓捕，等待问案。 在祠堂里，村长对着桌上的账本跟资料，面如死灰。他怎么也想不到，他们是怎么找到这些东西的，他藏的那么好，怎么可能被找到。 庄睿冷笑道“要怪就怪你作恶多端，生了傻儿子。他别的没遗传到你，好色倒是遗传到了。” 当他们带着人进入地窖，救出十几个小女孩，李翠花立马什么都交代了，甚至把村长贩卖人口，逼着女孩接客的记录全部交出来。她说自己就是个帮凶，希望以此获得减刑。 李翠花大约是早就防着村长，有些东西，村长都不知道。上面，把每一次在哪里接客，嫖客什么名字，什么工作，联系方式等，都记录在案。为了防止被人察觉，他们还买通了警察，只接待熟客。除非熟人带路，否则一律不接待。 庄睿翻看上面的名字，起初是愤怒，后来却笑出声来，越笑越悲凉。那些花钱买春的客人，大概打死都想不到，这老板娘会心思如此细密，连他们的职业都打探的清楚。 这上面，不乏一些政府在职人员，还有一些社会企业人士，甚至老师都有。 难怪，难怪这么小一个村长敢如此嚣张。原来是上面有人 庄睿将名单交给何依依，让她储存备案。然后带着人将村里的人一个个审查，这件事，牵涉太广，村里的人，几乎都有嫌疑。 他想起余姬的话，这个村子的人受到诅咒，世世代代为恶，永远离不开这里。庄睿叹息，也不知前人中了什么孽，牵连这么多无辜之人。 按照李翠花的交代，好些年前，村长去外面喝酒。他常年在外面交一些不三不四的朋友，李翠花已经习惯。还只要这个男人给她钱，她其他的都懒得管。 几年前，不知道从外面认识了什么人，回来以后，就干起了贩卖人口的勾当。起初的时候，她也害怕，只敢做一些帮着看人，窝藏人口之类的事情。可当来钱越来越多，她胆子就大起来，开始帮着村长想办法诱拐妇女，或者儿童。 “开始那2年，都是给山区外境卖一些妇女，给那些穷汉子做媳妇。后来警察严打，生意就不太好做，加上政府政策，好些地方的人也不敢轻易动了。钱越来越少，马大财就着急，也不知道他跟谁搭上线，开始专卖儿童。还不要婴儿，要那种长了几岁的孩子。我开始不明白，为啥有人要卖长大的孩子，有些的年纪都记事了，买回去能干啥。后来后来出了马红那事儿，我才知道，有一种人，叫恋童癖，就喜欢喜欢玩那些年轻没发育的小孩子。” 李翠花说到这里，自己也一阵恶心，她干干道“那老畜生说说小的干净，那地方还没长开，不像成年的，有毛，又黑，丑死了。” 第120章洛丽塔12 一旁的老罗没忍住，狠狠敲打一拳桌面。李翠花吓的一哆嗦，惊恐看着老罗。昨晚上老畜生的惨叫她可是听的清楚，她明白，要不是自己是个女人，早就被揍了。 想到这里，李翠花哭着求饶“警官，我也是被逼的，那老畜生说，我要是不听话，就弄死我儿子。我可就这么一个傻儿子，那老畜生要是再外面再找个人生娃，容易的很，我这人老珠黄的，还能跟谁过去。我也是没办法呀” “所以你就逼着那些妇女去卖淫”庄睿冷笑，对李翠花的样子并不同情。 李翠花闻言，讪讪道“那那也是那老畜生逼我干的，你说我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农村妇女，咋懂得怎么做。那怎么拉客，怎么逼那些女人去卖，我也就是记录监看一下，他手上有人，专门干这些逼迫良家妇女的事，我真没做别的。” 庄睿盯着她看了看，将她穷酸狡猾，却刻薄的嘴脸看个明白，继续道“你既然不愿意，为什么不报警” “报警有啥用”李翠花瞪大眼睛“我实话告诉你，这县里的警队都是老畜生的人，那刑警队长，你别看他让你摸狗样，就他不是人，每次来都挑最小的玩，还喜欢虐待人家，弄的那些小姑娘一个个都怕他。” 老罗蹙眉，真是警队败类。 李翠花继续道“这还不算，那老畜生跟刑警队的还拉了一帮不要脸的王八蛋来嫖娼。好几个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他们说了，在这片地界上，他们就是土霸王。我一个女人，能对付得了他们” 庄睿想了想又道“为什么要杀掉马红” 李翠花紧张道“这可跟我没关系啊警官，我当时也在车上，要不是我命大，早死了，我腿上现在还绑着绷带呢那真是一场意外，谁想到会撞车不是。”为了证明自己的话，她直接卷起裤子，露出绑着绷带的伤口。 “你不知道刹车被人剪了”老罗接话道。 “什么刹车被剪掉了”李翠花一激动，站起来，“一定是刑警队长张本万干的，那老畜生最喜欢找马红，马红怀的可是他的孩子。” 庄睿看一眼老罗，两人继续问了一些其他问题，才走出审讯室。 案子按照流程一步步审查，因为牵涉面太广，一时半会儿完结不了。看情况，他们大概要在本地停留一段日子。庄睿想起余姬，那晚她临时有事离开，再没回来，也不知干什么去了。 庄睿拿起电话，拨通余姬的号码，可电话关机，无人接听。他又拨打的电话，依旧没人接听，难道出去了还是出事了 一想到余姬可能出事，他就担心不已，可一转念，又笑自己多心。且不说余姬本来就不太记得给手机充电，就凭她的本事，这世上能让她出事的也没几个。 罢了，还是等忙完，在去店里找她。横竖她离不开那家店 庄睿收敛心情，继续投入工作。 余姬听到一阵喧闹声，似乎有人在欢喜地庆祝什么。她努力挣扎，艰难睁开眼睛，看到一个陌生的茅草屋子。她挣扎几下，好不容易坐起来，只觉得胸口一阵疼痛。这是什么地方 余姬环视四周，发现这是个简陋的茅草屋，除了一张床，就剩几个木质的矮墩子供人坐。她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余姬正想着，门被推开，阳光洒进屋子，余姬觉得刺眼，忍不住用手一档，看到一个背光的男子走进来。半响，余姬才适应这刺眼的光芒，她抬头，看清面前的人。 “你醒了”来人声音温柔舒适，如春风过境，令人心旷神怡。 可余姬看清他的容貌，就不太淡定了。 “宋先生”不，严格来说，是那个跟宋祁一模一样的少年僧人，迦叶尊者。她戒备退后，往床里面靠近。 迦叶见她如此，轻笑道“你怎么也叫我宋先生。”那笑容完全不同于宋祁的狡猾邪恶，干净透彻，仿佛最透明的湖水，一眼到底。 余姬不说话，静静看着他。 “你别怕，我看了，你只是皮外伤，我已经给你包扎好，过些日子就能痊愈，不会留下疤痕的。”少年将手里的汤药吹凉，递到余姬眼前，“来，喝药，很快就能好。” 余姬冷冷看着少年“你不是宋祁” 少年僧人轻笑道“宋祁只是我在人间行走时的假名，我是迦叶。”说着，又要喂她吃药。 余姬迅速下床，冲出屋子。 一出门，她便被眼前的一切吓住了。这这是什么地方。 一片简陋的村庄里，到处都是黄土茅草搭建的屋子，人们穿的简陋，都是粗布衣裳，有些甚至裹着兽皮。一些脏兮兮的小孩，拿着木棍泥巴在玩游戏，不远处的河边，几个妇人在洗衣服。 这景象，不可能是后来的人间。 “阿余，你怎么了，你的伤必须吃药的，否则好的慢”少年僧人赶来，拉住要跑走的余姬。 余姬挣脱他，想要使用仙术，却发现自己一点法术也没了。她诧异，盯着自己的双手“这这是怎么回事” 少年僧人笑笑“阿余，你忘了，来人间之前，你对自己下了禁咒，暂时不能使用仙术的。” 不可能，余姬直觉哪里不对劲，她为什么要这么做，她明明是被宋祁用了金线草，禁止住了法术，否则也不会失手，被宋祁抓住。 “你到底是谁”余姬抓住少年僧人的衣襟，狠狠瞪着他“你想做什么，为什么让我困在这里” 少年僧人却一脸无辜，懵懂道“阿余，你是不是伤到脑子了”他伸出手，沉默余姬的额头，余姬猛然放开他，倒退两步。十分警戒，盯着他的举动。 僧人无奈，安慰道“阿余，我知道那些村民死了你不开心，但是这不是你的错，你又何必责怪自己。” 余姬更茫然了，疑惑道“你说什么什么村民” 僧人想靠近，却看到余姬又倒退，只好站在原地解释“阿余，你忘了，我们是从瘟疫村逃出来的。” 瘟疫余姬的脑海想起那个画面，少女跟敖睿，追着僧人到了一处瘟疫村庄，在那里，少女第一次见到人间的恶，第一次懂得病这个词。也第一次感受到无助痛苦，还有死亡。 可是，那不是梦吗这么一想，余姬猛然跑到水边，看着水面上，那年轻稚嫩的脸，余姬惶惶不安，这是是少女的脸。 这张脸跟余姬一模一样，但是那稚嫩的感觉，却是后来的余姬没有的。 僧人追上来，以为余姬担心自己的脸，他安慰道“别怕，你的脸没伤到，只是胸口被箭射中，我已经取出箭，你再吃些日子的草药，便可痊愈。” “为什么”余姬，茫然问他。 僧人有些迷糊“你指什么” “为什么我会受伤又为什么会在这里”余姬疑惑，她明明应该应该在哪里呢她不记得了。好像忘记什么了 僧人笑笑，拉着她的手往回走“你不记得了，当时那些士兵要屠村，你想救人，结果被士兵射箭，受伤，然后我拉着你逃跑了。” 不对，好像不是这样，余姬想了想，却怎么也想不起应该是怎么样，她愣愣道“敖睿呢” 僧人一怔，淡淡道“敖睿是谁” “就是那个跟我一起出现在村子里的人，他呢他是我最好的朋友。”余姬紧张道，她为什么没有看到敖睿。 僧人轻笑“看来你是真的伤到脑子了，我只看到你，没有人跟你一起出现在村子里。” 没有“不不可能我明明记得”余姬努力回想，却怎么也想不起跟敖睿的过往，甚至他的面容也变的模糊。 除了眼前的少年僧人，没有任何人在她的记忆里。怎么，会这样 村长拐卖人口，逼迫妇女卖淫的案子暂时告一段落。大部分情况暂时捋顺了，但是，村长背后的人却毫无头绪。 那村长承认了大部分的罪，包括囚禁绑架拐卖妇女儿童，逼迫妇女卖淫，强奸未成年少女，但是，对于拐卖人口的线路，却避而不谈。 他承认高鼎信等人将人拐卖后弄到他这里，但是却不承认杀害高鼎信等人，更是不承认杀害马红等人。而至于人口买来后卖给谁，他也没交代清楚，只说会有人定期来取货，他没见过那人的真面目。 那人只交代他把货放在地窖，自己去取，钱直接打在他帐上。他跟那人的联系方式就是一个电话号码，庄睿拨打过去，号码已经废弃。 这是个心思缜密的对手，庄睿十分明白，这个案子后面一定还有一个巨大的犯罪网络，可是到这里，暂时都切断了。 至于其他人犯，村里有些参与嫖娼的人员，都被处理了。而作为主要嫖客，又是主要犯 四方杂货铺 分节阅读 132 罪人之一的县刑警大队队长，知道事情不好要偷跑，被逮个正着。其余帮凶一并被抓捕。而那些参与了嫖娼的人员，警察根据李翠花的记录，挨个调查谈话。该撤职的撤职，该关押的关押，一个都没放过。 离开马家村前，庄睿告诉新任村长，马家村的风水有问题，要是想躲过那些鬼怪诅咒，必须把祠堂拆除，将那里开成路口。这是余姬告诉他的，但愿能帮助村里那些无辜的人。 至于马红的爷爷奶奶，何依依帮着联系了养老院，将老人送到那里，算上相应的赔偿，两人能安度晚年。 老罗等人收拾东西，准备回去市区。这案子，也算是初步有个了结。想到村长那些混蛋会遭受相应的处罚，众人心里总算得到平息。 何依依在村长家一边收拾东西，一边把文件装进箱子。往外走的时候，不小心被什么东西绊一下，一下摔倒，箱子摔在地上，东西掉了一地。 老罗下楼来正看到这一幕，立刻上前扶起何依依。“你说你，走个路也能摔成这样，太不小心了。” 何依依一边站起来，一边揉着自己发痛的手，咧着嘴道“我这是被东西绊倒的。” “东西”老罗回身看着门上，连门槛都没有，平坦的很。他指着门口“你确定这连石头都没有。” 何依依差异，奇怪，明明自己感觉到踩着什么东西了。老罗嘲笑她，办案办糊涂了。蹲下身子，帮何依依收拾东西。 忽然，老罗捡起一张照片不动了。何依依察觉有异，小声道“怎么了” “这照片你哪里来的”老罗焦急又紧张道。 何依依看一眼照片，是个可爱的小姑娘，大概5岁左右，笑的很可爱。“在村长的屋子里，跟一堆照片放在一起，怎么了” 老罗神色一冷，阴沉道“这是我女儿” 何依依吓住，紧张不已“你女儿的照片怎么会在这”她知道老了结婚有女儿了，可没见过这个女儿。 老罗面色阴沉，脸色变换几次，最后拿着照片，冲出院子。 何依依也想到不好的东西，立马收拾好东西，追上去。 老罗一边走一边打电话，可是老婆的手机一直没人接，他连着拨打岳母岳父的电话，也还是没人接听。他气冲冲到达祠堂，村长刚刚被人押送出来，正要上警车。 老罗一看到村长，立马冲过去，抓住村长，恶狠狠道“我女儿呢，你他妈的是不是抓了我女儿” 民警赶紧拦下他，担心他把村长打死。他们来接手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被打成猪头一样的村长。 村长看到这个阎罗王，吓的要死，昨晚就是他，下手最很，专挑最痛的地方打，他现在都还心有余悸。“警警警官，有话好好说，别打了，千万别打了。” “说，你是不是绑架了我女儿”民警听到这句话，暂时不来拉人了。 “你你女儿是谁”村长哆嗦着问。 老罗拿出那张照片，指着它道“我女儿的照片为什么会在你家里你是不是抓走她的了你今天要是不交代清楚，我他妈的打死你。”老罗凶神恶煞，仿佛要杀人一般。 村长看着照片，半天才想起来“这没有，真没有这这是高鼎信送到我这里的，说说要要我找人，把这几个女孩弄到手我还没来得及” “还说没有，我”庄睿跑来拦下他，将他拉到一边“你冷静点，先打电话问问嫂子，孩子还在不在。” “我打了，他们都不接，一定是出事了，你放开，让我弄死这个王八蛋”老罗气的失去理智，一想到自己心爱的女儿要遭受跟马红一样悲惨的事，他杀人的心都有了。 村长吓的直哆嗦，大气都不敢出。 恰时，手机铃声响起，老罗拿出手机一看，是老婆的，立马接听“怎么了，找我有事”电话那头女人温柔的问话。 “老婆，宝宝呢”老罗紧张问道。 那头闻言，轻笑道“刚放学，在玩呢，你等一下。”老罗听到老婆喊道，宝宝，爸爸让你接电话。 一阵脚步声后，电话那头想起软软萌萌的声音“喂，爸爸，你什么时候回来啊，我想你了。” 老罗一个粗糙汉子，一听到这话，立马红了眼眶，走到一旁，抹掉眼泪，声音哽咽道“爸爸也想你了，你听话不” “听话，老师今天表扬我了，爸爸，你什么时候回来啊”小女孩软糯糯的嗓音从电话那头传来，老罗仿佛看到女儿依偎着他撒娇，他揉着女儿卷卷的头发，亲亲女儿的额头。 “宝宝乖，爸爸晚上就回去，你要听妈妈的话，知道吗” 老罗站在一边给老婆孩子打电话，何依依看到人没事，才放心下来。庄睿见到人，疑惑道“发生什么事老罗怎么突然发疯” 何依依大喘气，终于平静下来才道“这是从村长家搜到的照片，里面有老罗女儿的。我们担心这些孩子遭遇不测，老罗吓死了，这才闹起来。” 庄睿接过照片看了看，男孩女孩都有，都是幼儿园年纪的孩子，很小，很可爱。他神色一冷，走到村长面前“这是什么” 村长咽咽口水，不安道“警官，这这是高鼎信弄来的，说让我找人把这些孩子弄到手，我这还没来得及动手呢。” “你还挺遗憾是吧”韩珂忍不住给他一脚。民警看到，立马转过去，没看到，他什么也没看到。 “不敢不敢，我这是真没动手的。”村长肿着脸，青一块紫一块“我都这样了，还有什么不能认的，横竖是死刑不是。” 庄睿一挥手，让民警将人弄走。 此时老罗已经打完电话，心情平复下来。他走过来，欲言又止“什么事说吧。”庄睿直接道。 “庄队，我想先回去，看看孩子，没亲眼见到，我还是不放心。” 庄睿颔首“行，我们善后，你跟何依依一起，带着资料先回去，放下东西，就下班回家吧。” 老罗再三感谢，拿了资料上车，一路往回赶。 庄睿站在原地，想到照片上的孩子，心里阴云满布。 第121章洛丽塔13 庄睿好不容易将县城的事情处理完，回到市区。一进入苏城市，便直奔。这几天忙，好几次给余姬打电话，都无人接听。他心里担忧，又抽不开身，只好加紧做事的步伐。 好不容易今日回来，他恨不得立马见到余姬。 可到了店铺门口，只见门上挂着东主外出进货，归期不定。庄睿看着门上的字，心情不好，拿出手机再次拨打余姬的号码。以前她也忽然去进货，消失个几周都不见人，店里就关门打烊。 可是小七呢他也去了庄睿打不通余姬的号码，再次拨打小七的。依旧无人接听庄睿看着眼前紧闭的大门，心情十分烦闷，莫名躁动的很。 庄睿想了想，拨通鲨威的号码，一会儿，那头传来鲨威的身影“殿下，有事” 鲨威正给水族馆的鲨鱼喂食，听到有人召唤自己，立马上岸。 庄睿道“你知道余姬去哪里了吗” “余小姐”鲨威诧异“她不是在店里吗”鲨威这么些年虽然很少跟余姬打交道，可是对于她的动向，多少有些关注的。上千年来，余姬从没离开。这间店，就像她的乌龟壳一样，走到哪里，背到哪里。 “她不在，门上写着出门进货。”庄睿郁郁不安道。 “进货”鲨威放下手里的鱼叉，调笑道“殿下，您这是怎么了，余小姐进货是常有的事，她那店铺你不知道，什么稀奇古怪的货都有。不用担心” “我”庄睿顿了顿，咽下想说的话，转口道“我总觉得不安，好像要出事。” 鲨威哈哈大笑“殿下，你怎么跟个娘们样的，唧唧歪歪，你说你当年喜欢人家也不敢说，后来还让迦叶那混蛋下手了。你当初要是”他说到这里，忽然不说了。 庄睿知道他的意思，当年自己还是太年轻，才会犯下那种错误，要是他想了想道“你帮我找一下余姬，我担心她出事。” “能出什么事，她的本事高着呢，除非”鲨威忽然紧张起来“她是不是碰上迦叶了”上次庄睿让自己查找宋祁的位置，可是自己只探查到一片区域范围，就无能为力。 迦叶那厮，本事已经深不可测。 “殿下，听我一句劝，您就别跟迦叶硬碰了，以前您还是龙子的时候，尚且不是他的对手，现在你不过凡胎，更不是他的对手。照我看，迦叶不会为难余姬。”鲨威劝诫，希望庄睿不要多事跟迦叶斗，那真不是什么善茬。 “你明知道我”庄睿垂头，忍住烦心“你是不是知道什么”为什么一个两个都劝自己不要管余姬的事，大哥敖青是这样，鲨威也是这样。 “呃”鲨威挠头，干干道“哎呀，总之您听我的没错，迦叶肯定不会为难余姬的，您安心做自己的事吧，我还有事先挂了。” 鲨威担心庄睿再打过来，直接关机。 庄睿看着黑掉的屏幕，陷入沉思。是不是发生过什么他不知道的事当年他死后，到底发生过什么 警局解救出的孩子里面，有些是孤儿，有些是父母建在已经报案的。其中就有叶子闽的妹妹小女孩并不像叶子闽说的身体不好，但是经过地窖事件，人变的有些沉默痴呆。在医院的病房里，也不跟其他小朋友一起玩，而是一个人呆呆看着窗户外的世界。 何依依很心疼这个孩子，这些孩子一经解救，庄睿立刻通知市区的同事把叶家的人监控起来。庄睿怀疑，叶家也是这条人口贩卖的产业链成员。 “这么可爱的孩子，她父母为什么要卖掉她”韩珂想到那天在马芬家问道的情况，心里诸多揣测“马芬既然无法生育，那这2个孩子必然不是她的。这么看，是不是马大勤跟前妻生的” “但是前妻的生育证明上，也只有一个男孩啊，这女孩根本没有出生证明。”王广已经查过前妻，发现她跟叶大勤六年前就离婚了，按照这女孩的年纪，不可能是前妻生的。 “会不会是捡来的根本就不是叶家的孩子”韩珂又猜测。 何依依摇头“我让人做过亲子鉴定了，这女孩确实是叶大勤的女儿。” “那我就想不明白了，这姑娘无病无灾，也不是快死了，叶大勤也不是没工作养不起女儿，为什么要卖掉她”韩珂经历这件事，最恨那些贩卖女孩的人贩子，恨不得将他们千刀万剐。 “哎呀，你们这么猜测是没有结果的，直接抓起来问问不就行了。”孙哲平咬一口苹果，嘟囔道。他虽然全身不太好动弹，好歹何依依削好了苹果送到他嘴边。 “问算了吧，头儿说，暂时留着他们，监看一下他们跟谁有联系，以免打草惊蛇。”王广自己拿刀削苹果吃，皮削的太后何依依看不下去，拿过来替他削。 “说不过啊，这马大财都抓了，要是背后有人，他们能不知道要惊早就惊了。”孙哲平不信，觉得这做法不合理。 “不错，出一次车祸，脑子清白一些了。”韩珂戏谑笑笑，孙哲平回应他一个白眼。 “头儿的意思是，故意把这2人暴露出去，要是他们背后有人，一定会怀疑警察为什么没抓他们。毕竟他们的女儿可是已经被救出来了”何依依解释完，孙哲平恍然大悟。 “头儿这是想逼着后面的人现身” “聪明”王广笑笑，接过何依依的苹果咬一口。“马大财对后面的人所知不多，简直一问三不知。头就想把叶家这个鱼饵放出去，看看他们有什么古怪。” 孙哲平想了想，又觉出不对来。“那马大财没有交代叶家的古怪” “交代了，但是他只知道叶家夫妻两人，帮着拐卖一些孩子，甚至是将孩子送出去，其他的，就完全不清楚了。反正马大财只要钱，后面的事，他才不想管。”何依依想起这件事，又同情起那小女孩。 那孩子送回来后，医生已经给她做过全面检查，下身被撕裂，显然遭到了毒手。现在那孩子整天不说话连饭都不太吃，本该肉乎乎的小脸蛋，现在瘦的比巴掌还小。那天她带着叶子闽来看自己的妹妹，小姑娘抱着哥哥放声大哭，这才有了吃饭的动力 “你不担心叶子闽回去跟他父母说妹妹的事儿啊”韩珂听到何依依的做法，心里还是很担心的，要是小孩嘴上不严，露出风，他们岂不是麻烦了。 “不怕，那夫妻两个，早出晚归，有时候叶子闽一整天没回家，他们都不知道。”何依依上次送叶子闽回家已经晚上9点，可是家里一个人都没。 何依依问过叶子闽，为什么爸爸妈妈不在家。叶子闽说，爸爸妈妈经常这样，又一次要出远门，直接丢给他几百元钱，人就消失了，等他们回来，已经是一周以后。 “这么看来，怎么都不像正常家庭啊。”孙哲平唏嘘，这2个小孩也太可怜了。 “我现在让叶子闽留在医院照看他妹妹，希望她早点走出阴影才好。”何依依对这两个孩子万分同情，已经开始想办法，该怎么给这两个孩子找新的监护人。 恰时电话响起，是老罗来电，告诉几人马上回去报到，叶大勤那边有动静了。 四方杂货铺 分节阅读 133 马芬最近心绪不宁，眼皮子老是跳动，她总觉得要出事。叶大勤斥责她胡思乱想，但是为了安全起见，他给马大财那边打了电话。殊不知，马大财已经被警察控制，按照警察的吩咐，告诉叶大勤，人已经处理掉，让他按照上面的指示，去物色新的孩子。 叶大勤再三确认，才放心下来。 “我看你就是更年期到了，胡思乱想，赶紧把手上的事情整理一下，上边要新的货色。”叶大勤说完，拿着工具出门打扫。外人看来，他就是个普通的清洁工，平凡老实，不起眼。 马芬忍住脾气，也收拾东西，准备出门采买些作案要的东西。 可她一出门，就感觉有人在跟踪她。做这一行的，早就养成疑神疑鬼的毛病，就是人家没有跟着她，只要跟她同路，她都竖起汗毛警戒。 她转头，走到一家门店前，透过门店的玻璃，照看身后的影子。果然，她看到一个黑衣男子停住脚步，故意蹲下身子系鞋带，可是马芬的惊艳告诉她，这个人有问题。马芬吓住，不知道这是哪一路人马。 是警察，还是上面的人。 她想了想，装作继续逛街，要买东西的样子。专往人多的地方走，后面的黑衣人眼看她没入拥挤的人群，很快消失在街角，着急寻找。此人正是王广，“报告，头儿，人不见了。” 庄睿淡淡道“韩珂，你那边怎么样” “报告头儿，目标进入一家女装店，估计会易容出现。”韩珂站在高处，看着马芬的举动，并不着急出手。 “很好，你盯着她，不用露面。”庄睿并不打算抓捕马芬，而是故意给她制造紧张感，让她产生焦虑，以此跟叶大勤闹翻。 根据他们的调查，马芬虽然跟叶大勤是夫妻，但是叶大勤对这个妻子并没有多喜爱。两人的关系，更像是合伙做生意的。只要利益相悖，很有可能翻脸。 一旦马芬感受到生命受到威胁，而叶大勤又不信任她，那么这两个人必然要闹翻。 马芬换了一身衣服，带着黑色的帽子跟口罩，走出店里。韩珂笑笑，这模样，更可疑了。王广接力，继续跟着马芬走，将她逼入巷子，制造一种恐怖氛围。 马芬惊讶发现自己无路可走，进入死巷子。而身后，一个带着鸭舌帽的黑衣男子，戴着口罩像自己走来。 这不是警察，马芬十分肯定。她吓地倒退几步“你你是谁要干什么” 这里僻静的很，周围一个人都没有。 黑衣人满含杀气道“老板让我处理掉你，你上路吧。” “别杀我我知道的不多，主要事情都是叶大勤跟马大财负责的，你要杀就去杀他们，我就是个打下手的。”马芬哆嗦吓到，腿软跌倒在地，仰头看着黑衣男子，心里怕的要死。 “哼，马大财早就被抓，叶大勤知道不好，已经跑了，我现在只能领着你命去交代。”杀手冷笑，拿出一把消音枪。“放心，我动作很快。” 快你大爷，马芬吓的要死，立马扯开嗓子喊“救命啊，来人啊，杀人了” 一人恰时跑来“你在干什么” 杀手见到那人，神色一变，迅速消失不见。那人见到倒地的马芬，上前安慰“你没事吧” 马芬扯下口罩，连声说没事。那人继续道“大婶，你这是遇上抢劫的了” 马芬一愣，赶紧点头，眼下说抢劫，好过说其他的，要是闹到警察局，自己就麻烦了。“你真的没事要不我给你报警吧。”那人热心非常，已经拿出电话，就要报警。 “不用，不用”马芬赶紧阻止那人“我这也没有什么财物损失，就不去警察局了。不然警察还以为我闹着玩，说我假报警，那我不就麻烦了。” “真没事”那人再追问。 “真没事，谢谢你啊小伙子，我还有事，先走了。”马芬摆脱那人，匆匆离开。等马芬一走，王广从暗处出来，笑道“老罗，演的不错啊。” 老罗笑笑“你也不错，这会儿一定能把她吓的要死，肯定得跟叶大秦闹翻。” “叶大勤那边如何了”王广边往外走边问。 “不清楚，何依依带着人跟着呢。” 何依依远远躲在树荫下，装成等着的样子，实际上，盯着正在扫地的叶大勤。叶大勤看着很老实在扫地，扫累了，就找一个地方坐下来休息。过了一小会儿，一个穿着乞丐一样的流浪汉坐到了叶大勤的旁边。 两人看似毫无交流，叶大勤甚至都没有看那人一眼。而是拿出一个面包，开始吃起来。吃了一半，叶大勤留下面包，转身离开。 那乞丐看了看四下无人，拿起面包起身走开。何依依冷笑一声，在耳麦中嘱咐同事，跟着那乞丐。 乞丐拿着面包，也不吃，而是快速走到一处偏僻的角落，撕开面包纸。看到上面的字，思索一下。他正要将纸烧掉，背后被人扑上来，一把将他扑倒在地。他还没反应过来，已经被人抢走手上的纸张。 何依依拿着那张纸一看，上面写着，一个地址跟时间。那人见到何依依，叫嚷道“你是什么人为什么抓我。” 何依依嗤笑一声“将你绳之以法的人。” 乞丐被关进警局的时候，沉默不语，一句话也不说。何依依将他关进审讯室也不急着问他话，而是给他拍照，对他进行调查。 马芬回到家中，立刻开始翻箱倒柜收拾东西，她将值钱的东西全翻找出来，准备跑路。叶大勤一回来，就看到屋内进贼一样，听到翻东西的声音，他立刻赶进屋子。见到马芬在翻找东西，他神色一冷“你干什么” 听到叶大勤的声音，马芬回身，狠狠瞪他，指着他怒骂“你个王八蛋，出事了就想自己跑，我呸，老娘就不让你如愿。” 叶大勤听的迷糊“你在胡说什么什么出事” “呸，你还装，马大财早就出事了，警察已经把他抓起来了。你居然还告诉我，他好着呢，你个王八蛋，要不是我打电话回老家，根本就不知道你在骗我。”马芬一脱身，立刻就给马家村的人打电话了，她娘家人并不知道她在外面干坏事，一听说她问马大财的事，也很是疑惑，但是都告诉她了。 亏她还信任叶大勤，以为真没事，要不是今天运气好，早他妈的见阎王了。 “不可能，我上午打电话还好好的，马大财还要我赶紧把新货交易出去。”叶大勤不信，这怎么可能，要是被警察抓了，怎么还能接电话。 “事到如今，你还想骗老娘。老娘就是被你那老实样子给骗了，要不是当初也不能跟你走上这条路。你个挨千刀的，连自己的亲生女儿都舍得卖，我还相信你对我好老娘就是瞎了眼”马芬气不打一处来，拿起一旁的枕头就扔过去。 “你发什么疯，你要是不想过了赶紧滚，但是钱你一分本想带走。”叶大勤被这疯女人搞的气急，巴不得立刻将她赶走。 “凭什么这么些年，我跟着你做这些伤天害理的事，这钱也有我的一份，你想踹开我私吞，想的美”马芬将存折收起来，装进包里，立刻就要夺门而出。 叶大勤看着瘦小，可力气不小，一把将马芬推倒在地。对着她就是一顿暴打 马芬当然也不是好惹的，拿过墙角的啤酒瓶，抬手砸在叶大勤的脑门上，叶大勤一下被砸晕，头上开始大出血。马芬踹开他，捡起地上的包，冲出门去。 屋内一片狼藉，只有叶大勤鲜血横流，倒在地上。 第122章洛丽塔14 冲出门的马芬很害怕，她想了想，要不先回乡下对，那里警察已经到过，不会再去，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完全的地方。她想了想，跑到路边拦车，准备去老家。 此时已经傍晚，车子本就难打，她居住的地方人又不多，她等了半天，没有车来。恰时，她远远看见一个戴口罩的黑衣人，那人不就是白天要杀自己的吗 马芬吓的要死，她不想死，她好不容易赚了那么多钱，这些年为了逃避警察，她甚至都没好好享受过这些金钱带来的欢乐。依旧按照叶大勤的吩咐，装成清洁工，日日扫大街，日子过的清苦。 她气不过，不行，就是死，她也要挥霍一把才行。 这么一想，马芬把心一横，拦住一辆的士，扬长而去。 王广见她离开，进入马芬的家，将倒地昏迷的叶大勤送进医院。 夜色慢慢加深，马芬坐着的士，逃离后，开心大笑起来。这一次，她一定好好挥霍一番，享受金钱带来的快乐。 司机看着后座笑的癫狂的女人，心里忍不住哆嗦，他不会载了个没钱付款的疯子吧他想了想，小声道“大姐，你要去哪里”上车的时候，马芬只催促他立刻开车，却没说去哪里。 马芬想了想道“去中和广场，我要去逛街。”中和广场是苏城最大的商业街，所有高级的品牌店都在那里。 司机一听，心里稍微安慰，不是疯子就好。 余姬似乎忘记了什么，但是怎么也想不起来。她在这个小村庄已经修养一段时间，身上的伤口愈合的差不多。这些日子，一直是宋祁，不，是迦叶在照顾她。村子里的人以为他们是夫妻，逃难出来的，迦叶闻言，笑笑不解释，当时默认这种说法。 余姬想反驳，可反驳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好像她一要反对，就说不出话。这是为什么 “宋家的，又出来等你男人啊”村口路过的几个妇人，见余姬站在树下张望，轻声调笑她。 这段日子，她总是昏昏沉沉，难得在村子里走动，总习惯来这颗大树下，等待迦叶回来。迦叶在村民口中，是个大夫，能给人治病。周围村子有人病了，便会请他去治病。 村里人敬重有学问的人，看到余姬这样在村口等，只当他们夫妻感情好。 余姬笑笑不解释，反正也解释不清楚。 那几个妇人笑着离开，一边走，一边说这两人真是郎才女貌，天造地设的一对。转头又说起今天采到什么野菜，能让家里的男人饱餐一顿。 余姬等了很久，迦叶才远远走来。 看到余姬，迦叶笑的温柔，眼里满是柔情。“怎么又来了，夜里风凉，不是让你在家等我就好。”迦叶握住余姬的手，给她吹口暖气，搓动她冰冷的手。 余姬不太习惯正的亲昵，想挣脱，迦叶却握的更紧。“怕什么，我们是夫妻，丈夫给妻子暖手，很正常。”路口走来回家的村汉，笑着说宋先生真疼媳妇。 余姬挣脱不得，只能由着他牵手往回走。“迦叶，我是不是忘记什么事了” 迦叶一愣，温柔道“为什么这么问”牵着余姬的手，一刻没有松开。 “不知道，我总觉得哪里不对，可是，又想不起来，我们”余姬停下脚步，定定看着迦叶“我们真的是夫妻吗” 迦叶一顿，忽而轻笑道“当然是，你怎么会这么问” 余姬不解“那那为什么我不记得我们是怎么认识的，也不记得，我们什么时候举办的婚礼。”她的脑海没有这段记忆，可是，其他的更是模糊。 两人已经回到家中，屋内黑漆漆，没有灯。迦叶先进门，点燃了油灯，拿出包里的烧饼，放在桌上。 “阿余，对不起。”迦叶忽然哀伤道。 余姬被他的情绪感染，莫名也开始难过，她上前坐在迦叶对面，关心道“为什么要说对不起” 迦叶握住余姬的手，眼神黯然“都是我的错，我本是修行的和尚，却偏偏对你动了凡心，引诱你与我私奔。你被师傅责怪，受了重伤，现在记忆都开始模糊。到如今，我甚至连一场婚礼都没有给你，都是我不好，你打我吧。” 余姬不忍，“你别这样，我我没有怪你。”她脱口而出，却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如此说。她按照直觉走，上前揽住迦叶“真的，我不怪你，是我自己身子不好，那么重要的事都忘了，你被难过了。我不问了，好不好。” 迦叶抬头，目光灼灼看着余姬，眼里是炙热的爱意，这让余姬感觉惶恐，却又觉得酥麻。这种感觉，好像很久之前有过。 “阿余，我答应你，一定给你一个盛大的婚礼，绝不会委屈你。”迦叶起身抱住余姬，将下巴抵在她瘦小的肩膀上，眼里，有余姬看不见的复杂目光。 余姬对这突如奇来的拥抱有些抗拒，可迦叶身体的温度，莫名让她贪恋，好像，很久以前，他们就是这样拥抱在一起。可是，是什么时候呢为什么她什么也想不起来。 村子里的人已经生火做饭，四处飘散着饭菜的香味，还有枯枝燃烧的烟火气息。一切平静又美好，余姬跟迦叶紧紧抱在一起，静静听着屋外的风声。 乞丐在审讯室等了很久，依旧没人来审讯他。他开始有些焦躁，忍不住大喊，“有没有人，你们为什么把我抓起来，我就是个乞丐而已，要饭也犯法吗” 何依依将查到的线索递给庄睿“头儿，查出来了，这小子，是一家运输公司的员工。” “运输公司”老罗看着上面的资料，嗤笑一声“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现在搞运输的，也开始贩卖人口了。” “不，他就是个办事的，他后面还有人。”庄睿翻动上面的资料，十分肯 四方杂货铺 分节阅读 134 定道。 众人颔首，表示认同。 “我查过他的私人账户，账面上没问题，但是，他母亲名下居然好四五套一百二十平米的房子。还是何几年陆续买的，他母亲可是家庭主妇，哪里来这么多钱买房子。”韩珂估算过市价，按照5年前的价格，这一套房子最低也要50多万，四五套下来，好几百万。 一个普通的运输人员，能赚这么多钱吗 “他父母都是普通工人，下岗后，经营一个小的蔬菜摊，赚不了那么多钱。而且他今年才25岁，我实在查不出他有什么正当财产来源。”何依依继续接话道。 “运输公司是个很好的掩护，如果他们贩卖人口，没有什么比客运物流等方式更安全合理。”王广也认同。 老罗想了想道“这家恒通物流不是货运公司吗怎么运人”现在交警队对物流货运的检查也是很严格的，这个方式好像不对啊。 “这家恒通物流只是通达集团旗下的分公司，通达集团不仅有物流，还有客运，航空，货轮等项目，可以说，只要跟物流相关的，这家公司都参与了。”何依依再递上一份资料，上面详细介绍了通达集团参与投资的项目。 “一句话，运输大亨。”韩珂总结道。 庄睿觉得这个名字有点耳熟，似乎哪里听过，一时间想不起。 “他们老总是不是姓单”老罗问道。 何依依想了想，点头承认。众人看向老罗，好奇他怎么知道。老罗蹙眉“我女儿就读的幼儿园，就是这个单家捐赠的，据说是为了给他们家儿子祈福，当年建园的时候，第一届学生全部免费入学。我当时好不容易抢到的名额，当时单家的老总还代表通达集团出席了开幕式。” “而且，单家还在全国不少地方捐赠了幼儿园，希望小学之类的。”老罗想了想，越想越有种不好的预感。 “这么大的集团，贩卖人口”王广啼笑皆非“你们不觉得可笑吗贩卖人口能赚多少钱他们单家一年的产值就好多个亿。” “不管怎么说，这件案子肯定跟单家有所干连，就算不是单家贩卖人口，那犯罪团伙的人，也一定藏在单家集团内。”韩珂倒是两面派，哪种可能都不放过。 庄睿看着资料，沉默不语。 何依依忍不住道“头儿，你怎么看”众人一下都看向庄睿。 庄睿淡淡道“先审问一下这个乞丐，至于马芬跟叶大勤，先晾着，不着急。” 乞丐觉得躁动不安的时候，庄睿推门进来。他口吻不好，气呼呼道“你们到底想干什么” 庄睿对着面前的人，倒是十分冷静，不急不慢走过去，落座。“说说吧，叫什么名字。” 乞丐气闷，吐口口水“忘记了，我流浪很多年，早就不记得自己叫什么名字了。” 庄睿盯着乞丐，眼里阴沉沉。“乞丐我还没见过双手这么干净的乞丐。”在他面前的桌子上，乞丐的双手白皙干净，指甲缝里，连污垢都没有，可见平日从没干过脏活累活。 乞丐局促，赶紧将手收入桌子底下。眼睛到处乱瞟，就是不敢直视庄睿。 庄睿拿着笔，轻轻敲打笔记本“如何还不想说” “就就算我双手干净，那那也不能证明我就不是乞丐，我爱干净不行吗”乞丐挣扎狡辩道。 “哦那你告诉我，这是什么”庄睿甩出一张照片，照片上是拍摄的面包纸，上面写着奇怪的编码。 乞丐瘪嘴“我怎么知道，又不是我做的包装纸，你问生产厂家去。” 庄睿嗤笑一声，神情一冷“你是不是觉得，没人能查出这是什么” 乞丐眼中闪过得意的光芒，庄睿看在眼里，并不生气。他淡定后靠，双手抱胸交握，抬着二郎腿道“你知道你是怎么暴露的吗” 乞丐不说话，静静听着。 “没有叶大勤，我怎么能抓到你。”庄睿抛出叶大勤，乞丐面上无动于衷，可不安低垂的脑袋，出卖了他的心思。 庄睿猜的没错，叶大勤跟这个人单线联系，除了叶大勤，没人知道他的存在，就连马大财也不知道。 “我能抓到你，当然就能挖出你背后的事，你说，你的父母如果知道你从事这种贩卖儿童的勾当，他们会怎么看你”庄睿继续拆他的心里墙。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是个无家可归的人，父母早就不在了。”乞丐不安道。 “不在”庄睿拿出一张照片，上面正是乞丐跟他父母的合照“丁安平，你的确很小心，没有任何犯罪记录，甚至没有个人微博，不发朋友圈，但是”庄睿指指桌上的照片，笑的很冷。“你有一次割阑尾的就医记录，你的血型跟特别，是熊猫血，医院特意保存了你的记录，作为案例。” “不可能，你们怎么可能凭着这个东西找到我”乞丐终于忍不住道。 “你真是太小看警察了，当我们锁定了犯人，一定会用各种方法找到他的线索。如今技术日新月异，比对个dna，太容易了。”庄睿成竹在胸“你说你父母知道他们住的房子，是儿子赚的血馒头，会怎么想还有你女朋友，听说你们就要结婚了，她知道你的钱怎么来的吗” 乞丐已经开始焦虑，不安胆怯，一句话也不敢说，眼里是挣扎。 “怎么，还不想交代”庄睿打开杯子，喝杯水，等待他的反应。 乞丐思量许久，最终小声道“那个要是我交代了，有什么好处” 庄睿轻笑，口子撕开了。 恒通物流公司门口，警察监控了很久，没有任何异常。老罗吃一口面包，面上几分嫌弃，还是自己媳妇做的菜好吃。他放下面包，拿着望远镜盯着大门看，进出的都是小型货车，暂时没有大车出入。 这附近是物流集散中心，进城出城的货物，基本都在这里集散。 “头儿，那小子是不是骗我们，这可是要运人，怎么会用物流车”王广不安问庄睿，心里嘀咕的很。 其实庄睿心里也在打鼓，昨天那乞丐交代，恒通今天会帮助运一批货物出城，车上装着的，就是十几个拐卖来的孩子。 他也怀疑，可那乞丐信誓旦旦“面包上的信号就是这个意思，我真没骗你们。” 庄睿想了想，还是决定行动，孩子的事，宁愿弄错了，也不要错过。要是出事，他后悔都来不及。 又等了差不多一个小时，一辆中型的红色货运车从物流中心开出来。老罗看了看车牌号，没错，就是这辆车。“头儿，目标出现。” “好，小心跟着，看看他们到哪里，注意，一定要注意安全。”庄睿吩咐完，老罗已经开车跟踪红色货车。 车子出了城，开始上路，老罗一路跟随，岂料，有人突然闯红灯，老罗紧急刹车，货车将老罗甩掉。老罗立即报告庄睿“头儿，目标往南屏路去了，你那边追踪一下。” 庄睿立即让王广跟上。 这时是下班高峰期，车流大，这里又是主要道路，不断有车子超过王广，加塞到他前面。要不是担心被察觉，王广恨不得将警铃放置车上，一路狂追。 开红色车的司机是个老手，动作娴熟转换车道，一下便上了环城公路。王广艰难追踪，一边紧急给庄睿报告“头儿，我觉得不对劲。” “怎么说”庄睿也不安。 “对方好像在带我们兜圈子，这样子，一点不像要去取货。”王广感觉到了，那司机开车的速度不对，排除车流量大的原因，按照标准，货车的车速怎么也该在40码左右，可是这货车司机的车，差不多要降低到20码的车速了。 “他们”王广还要再说，忽然看到红色车子开始加速，他紧急跟上“庄队，他开始加速了，好像，好像往旧仓库那边去。” 上一次，他们抓获高鼎信，就是在旧仓库。高鼎信的死，一直是个谜团。庄睿到现在都还疑惑，高鼎信是怎么躲入那个地窖的。那上面铺满黑色尘土，却一点人的脚印子都没有，这说明什么当时有人在帮着高鼎信藏匿。 可是如果能弄走高鼎信，为什么要帮他藏匿，直接带人走不是更好 这太奇怪了。 想到这里，庄睿吩咐“跟上去看看，我倒要看看，他们想做什么。”庄睿加速开车，往旧仓库方向开，其他警车都开往旧仓库方向。 在距离仓库还有一段路的地方，他们停下车，慢慢靠近旧仓库。远远，几人看到那辆红色的货车停在仓库门口。 “他们好像在搬东西。”老罗小声道。 司机跟搬运工，搬着一个个木箱往车上抬，如果按照大小来看，刚好适合放入一个孩子。众人激动，逮着了。“头儿，怎么样，抓人吗” 庄睿盯着装车的人没有说话。 韩珂着急“头儿，再不动手，人就走了。” 庄睿想了想，是不是，总要看一看。“抓人”庄睿一声令下，众人即刻出动，将货车跟搬运工团团围住。“不准动，放下手里的东西。” 搬运工吓住，立马把箱子放下地，举起手来。 第123章洛丽塔15 王广等人迈着步子疲倦回到警局，何依依看着陆续而来的人，兴奋道“怎么样人找到没” 韩珂最后一个进来，颓丧道“别提了，假的。” “假的的”何依依惊声尖叫，刺激的众人挠挠耳朵。她抱歉笑笑，扯着韩珂的手“那死乞丐骗我们怎么会是假的” “我们跟车到交易地点，那里的确是在装货。我们还以为人赃俱获，哪想到，几十个箱子都拆开了，里面只有玩偶。根本没有小孩”王广喝口水，越想越觉得憋屈。当时他们以为一定能抓到嫌疑犯了，结果呢，那司机嘲笑的样子，王广十分气恼。 “玩偶”何依依不可置信笑笑，感觉太荒谬“我去找那乞丐，居然敢骗警察。” “头儿已经去了，可是我觉得那小子应该没这么大胆子骗人。先等等，等头过来再说。”韩珂拦下她，让她冷静。 老罗闲来无聊，打开电视看新闻。新闻里正好播出一段画面“今天下午4点，一辆旅游客运突发事故，车子翻落苏江大桥，据悉，车上承载的，是一批除外郊游的幼儿园学生，现在警方正在” 老罗看到电视上的画面，手里的遥控跌落在地，愣在原地忘了说话。几人不明所以，盯着老罗。“老罗你怎么了” “我我女儿在车上。” 办公室里顿时只有电视机的声音，谁也不跟说话。半响，何依依忍不住道“不会不会这才是人贩子要运送的货吧” 老罗猛然惊醒，拿出电话焦急拨打给幼儿园的老师，可电话那头一直是忙音，无人接听。他又打电话给妻子，妻子的哭声很快从那头传来“老罗怎么办宝宝，宝宝出事了。” 老罗瞬间发狂，抬脚就往外跑，“跟着他”何依依大喊一声，王广韩珂立即跟上。老罗上车后，发动车子，王广韩珂险险跟上他，上了后车座。 老罗紧张不已，一路闯红灯。王广抓住车厢上的安全把手，紧张不已“老罗，你冷静点，孩子孩子可能没事。”说这话，王广自己都不信。 韩珂瞪他一眼，劝慰老罗道“老罗，你开稳点，这时候千万要冷静，你女儿等着你去救她，你可千万不能有事。” 韩珂的话似乎起了作用，老罗开车的姿态不再那么疯狂。他明白，自己千万不可以再出事，不然女儿老罗摒弃杂乱的心思，努力不去想那些恐怖的后果。捏紧方向盘，猛踩油门。 长长的马路上，一辆警车在路上疯狂飙车，开车的司机见到警车开的这么猛，吓的纷纷让道，以免被波及。 庄睿从关押所出来，看到办公室只有何依依“怎么回事其他人呢” “不好了头，我们上当了。”何依依神色慌张不安 庄睿神色一冷“怎么回事”他不过去审讯一个人犯，怎么一回来，办公室里的人都不见了，只留下何依依在这里慌乱不堪。 “货运车就是个陷阱，他们真实的目的，可能是上次我们在村长家发现的那批照片上的孩子，那里面，就有老罗的女儿。”何依依尽量用最短的方式将事情解释清楚，说完，她看着庄睿，等待指示。 庄睿看着新闻，此时已经换了报道时间，他立刻拿出手机拨打救援队的号码，问询救援情况。 那边的人简短告诉他，苏江大桥的事故很严重，已经封锁大桥，但是车子整车掉下大桥，人员生还的机会很低。 庄睿听完，又拨打另外一个号码，也不知跟那般说了什么，何依依只听见帮忙找一下之类的话语，以为是庄睿找人搜救。哪知，过了一会儿庄睿回来，嘱咐何依依给老罗打电话“让老罗回来，人不会在车上。” 何依依一愣“为什么” 庄睿冷笑“这是障眼法，他们要的是活人，怎么会出现这种意外。如果我没猜错，孩子一定被他们用别的手法转移，他们要的，就是让世人以为这些孩子死于意外。那么就再也没有人去追查这些孩子的下落了。” “头儿，你确定吗老罗女儿要是出事，他一定会发疯的。”何依依不忍道。 “确定，你让他马上回来，我断定，现在这帮人 四方杂货铺 分节阅读 135 已经将孩子运出苏城。时间就是金钱，我们再晚一些，孩子就真找不回来了。”樱子的话不会错，她是鲤鱼精，苏江水底的生物都要尊称她大姐，因为苏江里唯一成精的鱼类。 庄睿打电话过去的时候，樱子正在河边冬泳。立马就给水底传信，让鱼群探查苏江大桥下的情况。果然，车上的确有尸体，但是那些都是假的。障眼法除了司机，其他的孩子就是假体，等到人类将车子整个打捞起来，尸体早就只剩下骨头了。 何依依闻言，立马给韩珂打电话，让他赶紧将人弄回来。 过了半个小时，老罗焦急走进来，紧张道“庄队，你说的都是真的”他宁愿相信孩子还活着，也不会相信孩子死了。可还是希望庄睿对他再三保证，一定能找回女儿。 庄睿颔首，将手里新拿到的口供递给老罗“你先看看。” 上面是乞丐的证词。 当他听到货车是假的时候，也吓住了，他一再发誓，那面包纸上的数字，就是这个意思。庄睿再次逼问，一定要他交代出其他运输环节跟方式。乞丐用力想，终于想起一件事来。 按照乞丐的描述，他是专门负责联络叶大勤的。叶大勤作为组织中的一员，主要任务就是借着身份掩护，打探哪里有符合条件的孩子。他们诱拐孩子，主要是那些孤儿院的孩子，还有那些无父无母，在外流浪的孩子。 这些孩子被拐卖掉，基本没人会关注。 有时候上面要不同的货源，逼急了，他们就去农村找那些穷的想卖儿卖女的。还有就是一些幼儿园跟小学的孩子。 叶大勤扫大街，苏城的角落到处去，别人都不会怀疑他的身份，这就方便了他查探何处有合适的孩子。 “这次的货孩子，按照以往的方式，都是由公司派人到马家村去领货，但是这次却改成旧仓库，开始我也奇怪，现在看来，组织那边恐怕知道出事了，所以给了假讯息，误导你们。”乞丐小心翼翼交代，深怕庄睿一言不合就动手。实在是他刚才进门的样子，跟杀人犯差不多。 “叶大勤知道马家村出事”王广疑惑“那咱们针对马芬的计划，还能有用吗” 他们起初的目的，是让马芬跟叶大勤产生信任危机，好借此让两人互相使绊。事情也的确按照他们的计划进行，马芬跟叶大勤闹翻，将人打伤。王广及时将人送往医院，却放任马芬在外游荡。 为的就是让人犯组织以为马芬背叛了，主动对她下手。 可目前推断，叶大勤早知道马家村的事，那么，一定是那边组织说的。这么一来，肯定已经打草惊蛇，他们会怎么做 “乞丐的意思是，上面这次要的孩子，好像很重要，指定要这些孩子，照片都是上面交代的。他们想了很多办法才得手，肯定不会就这么罢手。”庄睿看一眼平静下来的老罗，继续道“所以，这些孩子肯定还活着，这次车祸，是个陷阱。” 何依依想了想，狐疑道“为什么他们指定要这些孩子呢” 众人也很是疑惑，纷纷看向老罗。老罗也摇头，想不通自己的孩子为什么会被盯上。庄睿道“别想了，先把幼儿园所有工作人员控制起来，没有内部人员的协助，这些孩子怎么会这么名正言顺出行。” 老罗深以为然，本来他很担心女儿外出，但是幼儿园的老师告诉自己，这是一个名校交流活动，活动上，会有来自中外的孩子们的交流会，还有舞蹈比赛，如果能拿到奖项，对于女儿将来上优质小学很有帮助，老婆一再坚持，他这才松口的。 现在的孩子，学业竞争压力很大，都是从小抓起。可要是知道会出事，打死他也不让孩子去。现在他想死的心都有了，只想着赶紧找到女儿。 “何依依，你确认一下出事的孩子名单，跟在马家村找到的照片对比，确认是不是都是名单上的人。还有，调去幼儿园车辆出行交通，务必查出孩子是怎么运出去的，其他人都跟我去幼儿园。一定要查出谁是内鬼，时间就是生命，出发。”庄睿一声令下，众人开始行动，一刻不敢耽搁。 余姬感觉有人在叫唤自己，她从黑暗中醒来，看不见迦叶。这么晚，他去哪里了 “阿余阿余”余姬正想睡下，有听到这声音从外面传来，听着很古怪，也很熟悉。那声音有点远，余姬忍不住好奇，披上衣服，下床往外走。 此时已经深夜，村子寂静，连灯都没有，唯有天上饱满的月亮照耀着人间。余姬走下台阶，顺着声音往右手边走。她轻缓踩着步子，慢慢走到那处林子。在屋子百米处，有一小片林子。迦叶平日很少让她往那边走，说是林子里蛇虫多，免得伤到她。 “你要是被虫子咬了，我会心疼。”迦叶握着她的手，嘱咐她千万别往那处去，余姬保证绝不会去，迦叶才笑着出门，门口路过的村民调笑夫妻两人感情真好，余姬害羞，红了脸，跑回屋子关上门。 回想白日的情形，余姬依旧有些羞涩，可眼下，那林子似乎有什么魔力，让她忍不住前往。 “阿余阿余快来，来呀，阿余”声音古怪，有些熟悉，十分诱惑。余姬沿着小路走，衣裙划过两边的草木。渐渐的，路越走越窄，草越来越高，她到了林子深处，高大茂密的枝叶，遮挡住月光，好在她的眼睛适应了黑暗，能在林子了视物。 “阿余过来快过来”那声音又传来，仿佛一只手在像余姬摇摆。 “你是谁，为什么不出来”余姬喊道，这茂密的草丛让她分不清方向，顿时有点不安。 那声音却古怪笑笑，继续引诱余姬“你再往前走一些，拨开你眼前的草丛，你便能看见我了。” 余姬却立在原地，一动不动，满是怀疑“你要跟我说什么，在这说吧，我听得到。” 那声音一顿，忽而咯咯咯一阵怪笑“不，阿余，我是要跟你说什么，而是想让你看一样东西。” 余姬茫然“我为什么要看你的东西我们认识吗” “阿余你难道忘记自己是谁了吗”那声音似乎熟稔余姬的一切，诱惑道“你难道不怀疑，自己到底是谁从哪里来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余姬争辩“我就是余姬啊，我我是跟我的丈夫迦叶逃难到这里的。”余姬说着迦叶告诉她的一切，可莫名的，她觉得不太真实。她不安环抱住自己，焦急惴惴。 “不阿余，迦叶在骗你，他隐瞒了真相。”那声音带着遗憾跟惋惜，似乎十分心疼余姬的遭遇一般，像个亲密的朋友，为余姬打抱不平。 “什么真相”余姬在冷冷的夜风中追问，冷风穿透她的衣裙，让她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真相余姬，你要走过你眼前的草丛，才能看到真相。” “你直接告诉我不行吗”余姬感到不安，不想拨开眼前的草丛，仿佛那背后有巨大的危险。 “阿余，真相就在你眼前，你却没有勇气面对吗”那声音斥责道，就像一个长者，教训自己的晚辈。可是很快又转变口吻，十分惋惜哀痛“罢了，如果你宁愿活着梦里，我又能如何，哎” 那一声悠长的叹息，让余姬十分揪心，好像也有这么一个人，对自己这么疼惜，是谁，那是谁，为什么她想不起来。那人不再说话，似乎在等待余姬自己的选择，余姬到底控制不住自己的好奇，颤抖伸出双手，要去拨开眼前密集的草丛，看一眼，就看一眼，我不过去。余姬在心里念叨。 修长白皙的手指慢慢接近草丛，还差一点点，就能知道真相。 “阿余”迦叶的喊声从身后传来，余姬猛然回首，还没看清迦叶，已经被他紧紧抱在怀里。“你做什么，为什么来这里”迦叶急切，抓住余姬的肩膀十分生气。 余姬茫然“我有个人在叫我说能告诉我我的过往。” “哪里有人”迦叶紧张焦急。 “在那里，就在草丛后面。”余姬回身，用手指着身后，却不料，刚才还草丛密集的地方，全部不见了。余姬惊恐发现，自己正站在一处高高的河岸边，只要再往下走几步，自己必然掉落河里，被急流冲走。 “怎么会这样”余姬傻眼，刚才的幻想全部消失，自己竟然差点掉下河死去。“迦叶，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我我明明” 迦叶紧紧抱住惶恐不安的余姬“别怕，阿余，别怕，你梦游了，肯定是上次受伤的后遗症。别怕，我会治好你的。” 余姬埋在迦叶怀里，觉得十分安心温暖，好像只要这样，就不必害怕，什么都不怕。余姬十分眷恋这种温暖，她紧紧抱住迦叶，生怕这是幻想。 迦叶以为她害怕，轻轻拍打她的背“别怕，我在，我一直在。”余姬看不见的黑夜里，迦叶满是戾气看着脚下急踹踹的河水，眼中是令人胆寒的杀意。 通达国际幼儿园里，灯火通明，警察将所有员工，连做饭的人员，保洁人员全部看守起来，一个个甄别审查，谁也没放过。 庄睿他们到之前，已经有民警到达，调查车祸事件。等看到庄睿这些刑警都出现在现场，众人都很诧异，不明白发生什么，居然调动了这么多警力。庄睿把分局民警负责人叫到一旁，将案子的严重性说一遍，负责人立即傻眼，毫不犹豫帮忙协助。 这可是大案子。 现在就是跟劫匪抢时间，众人毫不含糊。首先审查的，是幼儿园的园长。 “这次活动是谁组织，谁带队出发的”庄睿在临时开辟出的审讯室内，问询园长。 园长不安道“警官，是马紫萱老师，这次活动她是主要负责人。” “她人呢”庄睿问道。 “她我我不知道啊，出事以后，我就联系不上她了。”园长深怕遇上麻烦，硬着头皮狡辩“警官，我我真不知道她有什么问题，也也不知道这件事会有这么大的案子在里头，要是知道她有问题我也不敢用她呀。” “她到你们幼儿园多久了”王广问道。 “她才来几个月。”园长不安看一眼警察，心里十分虚。 “才来几个月，你就让她负责这么大型的活动还带着这么多孩子去参加活动你不怕出事”王广追问，根据调查，这次跟车的老师居然只有这一位，他十分不解。就算是跟车，没有2个老师，也该是个熟练的老师，而不是一个新手。 第124章洛丽塔16 这世界，人有中二无知的少年时期，神也有。 庄睿的前世，也经历过漫长的中二时期。就像青春期一样，好多年的时间里，众神都知道，北海龙王的三儿子，是个能折腾的主。 有那么一年，庄睿，不，那时候，他还是敖睿。敖睿跟着一帮神族子弟上岸游玩，路过一处小镇。那是个靠海的小镇，镇上的人传说这精卫填海的故事。 故事里，精卫死于大海，作为神的女儿，她死后魂魄附身于一只鸟的身上，日日衔着石头抛入海中，想要填满大海，报复这吞噬无数人生命的大海。敖睿跟几个小伙伴正在听故事，听到众人嘴中，大海如同恶魔般存在，而精卫的填海精神，竟是勇敢对抗魔鬼。 敖睿气不打一出来，想要跟那几个八卦聊天的村民争辩一番。同伴立即将他拉扯离开。并劝解道“都是故事，当不得真，凡人愚昧无知，你何必同他们一般见识。别忘了，你答应过你父王，绝不在人间惹事，他才放你出来的。” 敖睿想着自己之前太作，被父皇在深海之渊关了3年才放出来，实在不想继续在那暗无天日的地方呆着。那地方，连个说话的鱼都没有，他只能成日面壁思过。 于是，敖睿只能隐忍下来，暂且放过那些无知村民。 可到了夜里，总是听到奇怪的叫声。敖睿循着声音找去，果然看见有鸟衔住石头往海里扔，没想到传说竟是真的。新仇加旧恨，敖睿便想要擒住这鸟，将其烤来吃掉，以泄心头之恨。 敖睿从地上捡起一块石头，等那鸟儿飞回之际，使用仙术一扔。眼看鸟儿被击中，往下坠落，他高兴地跳脚。可不过一眨眼，本该落在地上的鸟儿，却被人接住，握在手里。 “喂，那是我打到的鸟。”敖睿跑过去，对着那黑影道。 黑影转身，面容稚嫩，竟是个娇俏的小姑娘。女子盯着敖睿，神色不明“这是你干的” 敖睿颔首“是我，你把鸟给我。” 女子一听，也身上瞬间燃烧怒气，一掌击打向敖睿。敖睿险险躲开“你干什么，疯女人” “干什么你这混蛋，居然敢动我的鸟，看我不拔了你的皮。”女子发现敖睿武功不低，便使出法力，想要用火烧死敖睿。 敖睿可不怕，他是龙族，天生能控制水，几个变换，居然动用海水，浇灭了女子的火焰。 女子见状，指着敖睿“小混蛋，你是龙族。” “小妖女，小爷行不改名坐不改姓，就是北海三皇子敖睿。”敖睿天不怕地不怕，毫不犹豫报上名去。 岂料，女子听完这话，更是气愤地不行，立时幻化成一只巨大的白鸟，一声鸣叫，无数鸟儿飞奔而来，攻击敖睿 四方杂货铺 分节阅读 136 。这一次，敖睿招呼不及，被鸟儿围攻，叮了一头包。 等好友闻声赶来，敖睿已经昏倒在海边。 当时要是停手，也就算了，不过是丢些颜面罢了。可是当时年轻气盛的敖睿，如何咽下这口气。普天之下，除了父皇跟大哥，他还怕过谁。 伤还没好，他就想着如何去报仇雪恨。好友赶紧劝住他“兄弟，不是我说你，这让女人打了也就打了，你何必跟她置气，实在有失你皇子风范。” 中二期的敖睿哪里管这些，只想找回颜面“士可杀不可辱，她打我就算了，还”还扒光了他的衣服，让他躺在海边，这简直是奇耻大辱。 友人当然记得那尴尬的场面，干干笑道“你是条龙，那化作原形，不也是裸奔吗变成人，怎么就计较这个了。” 敖睿的脸色几次变幻，最后道“我不管，我一定要出这口气。” 友人见他如此，思索一番道“其实，要报仇，我们可以用其他办法，不是非要打人家姑娘一顿不是，总不能，你也扒了她的衣裳那老龙王可真会扒掉你的皮。” “什么办法”敖睿好奇看着友人。友人笑笑，在他耳边轻声说起来。 苏城一家鸟语花香的院子门前不远处，庄睿远远站着，不敢靠近。鲨威在他身旁道“殿下，就是那里，这件事，要是让精卫帮你打探，最多十分钟就会有结果。” 庄睿躲在树后，半天不敢过去。 “怎么了殿下，您”鲨威想问什么，可还是闭嘴，盯着庄睿不说话。 “你说她是不是还记着我的仇呢”庄睿不确定，当年那件事也算是过去很久了，也许她早就忘了，可是哎，照精卫填海那性子，可见是个记仇小气的，自己当年那么缺德，她不整死自己才怪。 “殿下，这都什么时候了，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眼下时间紧迫，她就算要你下跪，你也得听不是，别忘了，救人要紧。”鲨威劝庄睿，心里也为那些孩子着急。 庄睿垂头，狠狠一闭眼，“行，让她放马过来，舍命侮辱我都忍着”决定一下，庄睿大步走向院子大门，门口的看门人见他面生，立即将他拦住。 “你找哪位这是私人地方，不能随便乱闯。” “我找精卫。”庄睿礼貌道。 “没这人，别地儿去。”门卫挥挥手，欲要驱赶庄睿。鲨威赶紧冲上来“误会误会，他要找白夫人。” 门卫这才没再驱赶，而是打量庄睿一番，冷漠道“有预约吗相见白夫人的人多了去，可不是谁相见都能见的。” 庄睿可以忍受精卫的羞辱，不代表一个小小的门卫可以羞辱他。他拿出证件，冷冷道“警察，现在可以见了吗” 门卫愣住，不敢再小瞧人，礼貌稍许道“这个您稍等，白夫人正在待客，现在还不能见您。”说完，叫来一个女子，将庄睿领进门内。 这是一处复古跟现代相结合的院子。入了前门，经过一道回廊，庄睿跟鲨威，来到一处带池子的水榭处。要不是亲眼所见，庄睿难以置信，现在还有人能住得起这样豪华的庭院。这简直是一家中式小型会所。 “白夫人何时能见我们”庄睿问。 走在前方的女子微笑，领着人进入一处客厅，递给他一个号码牌，淡淡道“要见白夫人的人都在这里等候，您请排队，轮到您，会有人叫号的。”说完，也不等庄睿再发问，女子已经消失不见。 庄睿疑惑推开眼前的门，得，大厅里全是排队等候的人。庄睿看一下号码牌，3号。看来很快就能见到人。 岂料，在他前面的男子轻笑一声“年轻人，你第一次来这里，不懂这里的规矩，这里每天发放一百个号码牌，而且是倒着来的，你这是倒数第三。” 鲨威惊讶“那这排到第几了。” “还早着呢，这才到70号，你啊，慢慢等吧。”男子笑笑，继续看手机，不再说话。 庄睿忍不住问鲨威“她到底是干什么的” 鲨威看了看四周，在庄睿耳边小声道“算命的。” what庄睿瞪大眼，难以置信看着鲨威“你没搞错她精卫算命”庄睿声音太大，引得众人都闻声看来，厅里的侍女即刻出生制止“这位客人，请不要大声喧哗，一面影响白夫人算命的情绪。” 在众人的怒视中，鲨威笑着道歉赔礼，拉着庄睿走到一旁，小声道“殿下，精卫确实是在人间算命，而且十分准。你看见这些排队的人没，各个都是远道而来的。” 庄睿着急“她她真的能帮我” “一定能，这件事，找她最合适。”鲨威笑笑道“本来找余小姐也行，可是她不是出门进货去了吗。您等等” “等不起了，时间就是生命，你看看，前面还这么多人，我这要等到什么时候去。不行，我直接进去找人。”庄睿想着，便要硬闯占卜室，鲨威赶紧拦住他“别啊，你本来就是来求人的，这么一闹，她不帮你了怎么办” “我”庄睿着急又气恼，不知如何是好。 忽然，一阵吵闹声，庄睿抬头一看，占卜室的门关上，众人陆续往外走。他疑惑，擒住一人问道“这是怎么了” “白夫人要吃午饭，让我们2个小时后再过来。”那人摇头叹气离开。 庄睿无语，这么大牌。可眼前的人见怪不怪，竟然有秩序的离开了大厅。 “不行，我不能这么等下去。”庄睿焦急，孩子们还在等着他。 “那你想怎么办”鲨威好奇看着庄睿，这白夫人的脾气可不是好惹的。 庄睿想了想“要不贿赂一下那个侍女，让她带我们去白夫人吃饭的地方”鲨威顺着庄睿指的方向看去，大厅外，站着一个看门的侍女。 鲨威白一眼庄睿“殿下，你真是您难道没看出来，这园子里的侍女，都是都是假人变的。” 庄睿一愣，盯着那垂头安静等待的女子，看了好一会儿才道“这也可以。” “那怎么办”庄睿很是着急，警局的同事都等着他呢。 鲨威看一眼水池，忽然道“有了” 一处惬意的凉亭内，穿着复古汉服的女子用筷子夹起一块生鱼片，粘上芥末放入口中，狠狠一咬，感受那在唇齿间散开的美味，满足地闭上眼享受。不错，这鱼肉就是好吃。 当她睁开眼，正要下筷子去夹一块鲸鱼肉的时候，忽然神色一冷。女子将筷子狠狠拍在桌上，厉声道“谁出来” 一颗大树后，庄睿跟鲨威缓步走出。 女子盯着庄睿的脸，看了很久，直到庄睿走近，在亭子外几步之处。女子伸手指着庄睿，大骂“敖睿，你个王八蛋，居然还活着。” 还是熟悉的口吻，还是彪悍的性子。眼前这姿态优雅，却出口成脏的女子，妥妥是精卫没错了。庄睿尴尬笑笑“小精卫，好久不见。” 精卫再次听到这个称呼，双眼一眯，拿起桌上的酒杯就砸过去“你个混蛋，居然还有脸出现在我面前，忘记当年我怎么说的了，要是再敢出现，我扒了你的皮。” 庄睿险险躲开，将鲨威挡在身前“你听我说，我知道当年是我不对，可是我不是道歉了吗。我这次来找你，真有急事，你怎么骂我打我都行，可是能不能先帮我把事情办了。” 庄睿左右闪躲，精卫左右捕捉，想要打他，可鲨威挡在身前，怎么也打不到庄睿。“你还跟跟我提当年，老娘当初被你骗的够惨，脸面都丢光了，你倒好，一句轻飘飘的道歉，就像清个干净，我告诉你，没门儿” “那你想怎么样”庄睿再次躲开精卫的巴掌。 “我要你的命。”精卫张牙舞爪，始终打不到庄睿。 “你要不要这么狠”庄睿继续躲闪。 “那就怪你太缺德”精卫反驳道。 两人围着鲨威转，你来我往，谁也不放弃。鲨威挡在中间，想逃逃不掉，气恼又无奈。 忽然，啪的一声响，精卫一巴掌打在了鲨威的脸上，鲨威愣住，庄睿愣住，精卫也愣住。鲨威含泪捂脸道“我是无辜的。”然后抬腿跑了，边跑边哭。这一巴掌真是太疼了。 鲨威离开，现场就剩下庄睿跟精卫，大眼瞪小眼。 还是庄睿先开口“那那个当年的事，我真的对不起你，但是眼下人命关天，我求求你，帮帮我吧。” 精卫冷眼，淡淡道“人命关我什么事，不管，哼” 庄睿紧张又着急，哀求精卫“你当年的事，你要怎么罚我都可以，可是，眼下有十几个小孩的命等着我去救，那些孩子是无辜的，我求求你，帮帮我。”时间真的有限，他等不起。 精卫看着如此认真的庄睿，眼中诧异，盯着眼前哀求自己的男子半响不语。 庄睿以为她不答应，继续道“我发誓，等孩子找回来，我任凭你处置，千刀万剐，眉头都不皱一下。” “当真”精卫淡淡道。 “我发誓”庄睿信誓旦旦。 精卫冷笑“那你用余姬发誓，如果你骗我，那么她一辈子离不开。” “这” “怎么不敢”精卫嗤笑一声，十分鄙视地看着庄睿。 庄睿垂眸，心一横道“好，我发誓，如果我违背诺言，就就让阿余永远离不开。” 精卫这才满意，淡淡道“说吧，求我什么事” 庄睿把案子简单说一遍，焦急道“孩子现在不知被弄到哪里去了，求你帮我找一找，人命关天。” 精卫颔首，从衣袖上扯下一根羽毛，在天空中画出几道弧线，好一会儿，飞来一群鸟。精卫对着鸟儿说问询孩子的下落。 鸟儿们叽叽喳喳，好像开会一样，各抒己见。过去几分钟后，精卫道“他们说，孩子被装上一辆蓝色的货车，车牌号是x62722，现在正往南开，看样子，恐怕要上货船出港。” “你确定”庄睿不安，这么容易就知道线索了 精卫白他一眼“爱信不信，时间有限，他们说，再有一个个小时，孩子就会抵达海港，到时候一出海，你可没地哭去。” 庄睿看着精卫淡定地吃生鱼片，心情摇摆，信还是不信不信，眼下没有别的路，信，要是错了该如何是好 精卫嗤笑一声道“我劝你还是信我比较好，因为我还等着讨债呢” 庄睿被她意味深长的目光吓的一哆嗦，她说的对，反正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他立即掏出电话，拨打给何依依，让她追车车辆的下落，并且通知海关，在港口布局。 等到庄睿离开，精卫才放下筷子，看着他远去的背影，神色不明。 何依依接到庄睿的电话，即刻联系交通部门，调查监控，追踪那辆蓝色货车。果然如庄睿所言，这辆车子已经上了高速，正在开往海港方向。 也不知这些人用什么手法躲过的交警检查，居然一路顺通，开车出了苏城，前往海港城市。老罗得知女儿又去向，立刻打起精神，追踪。 “他们马上要达到港口，我们就是飞，现在也到不了啊。”王广焦急又担心。韩珂一样的心思，这些人动作太快，已经脱离他们的范围。 “头儿说已经联系那边的海关，让他们严查这辆货车，他叫我们立刻出发去机场，我们用军用飞机，立刻飞往海港。”众人顾不得其他，拿好想要的东西，立马奔往机场。 车上，何依依一直跟交警部门保持联系，确定车辆轨迹不会变动。 庄睿一出门，就逼着鲨威送他去机场。鲨威看着庄睿一路飙车，心里胆怯不已“殿下，我这虽然是法拉利，可是我从来没开这么快，您倒是稳着点。”前些年鲨威赶时髦买了辆法拉利，还是限量版的，结果开的太慢，还被人嘲笑过。 买了跑车开地跟老爷车一样的速度，开个屁。 庄睿显然顾不得其他，再次加速踩油门，一骑红尘妃子，飙车而去。 他们刚到机场，海港海关那边就来电话，货车还剩十几分钟，就要到达港口。 第125章洛丽塔17 天气很好，清空万里，海港市最大的货运港口，平静的海面上，能听到海鸥的鸣叫，甚是悦耳。一辆蓝色的货车慢慢驶入港口附近，看着十分正常，跟普通等待装箱的货车没有任何不同。 司机扫一眼周围，没看出任何异常，他小声问一旁闭眼养神的人“姐，咱可以下货了吗”副驾驶座上，一个女子用帽子遮住了自己的脸，听到司机的召唤，不耐烦地拿下帽子，冷眼扫看他一眼。“你着急什么。” 司机讪讪笑笑“这不是，早完事早安心吗，这么等着，也不是办法。” 女子转头看向他“小子，你是要命，还是要钱” 司机半响不敢说话，本来寒冷的季节，他硬是被女人看出了一身冷汗。司机忍不住哆嗦道“这当然是想留着命花钱了。” 女子死死盯着他，看的司机十分不自在。虽然眼前的女人很美，但是司机真的觉得胆寒。女子见他畏缩的样子，忽然大笑起来“小子，很贪心啊，两样都想要。” 司机跟着胆怯笑笑“哈哈，那那是。”可对 四方杂货铺 分节阅读 137 女子的意思不敢揣测。 “你不觉得，这码头太安静了吗”女子问道，用下巴点一下不远处的海港，笑的诡异。 司机不解，看了两眼，什么也没看明白“这没什么啊，挺正常的不是。”跟他往常来的时候一个样子，看不出什么异常。 女子看一眼司机，笑的有些嘲讽“平日里，这么好的天气，码头上会没有人装箱卸货取货” 司机这才发觉问题所在。 平日里，要是这样的好天气，那下货卸货的必然络绎不绝。就算人再少，也不至于一个都没有吧。他放眼看去，竟是一辆进出的货车都没有。这算这么回事“会不会是巧合” 女子白他一眼“巧合这都2个小时了，你见过有车进去，但是你见过有车出来吗” 司机心里一咯噔，惊吓道“这不会是被发现了，有埋伏等着咱们吧”他就死跑运输赚个运费，多点提成，他虽然知道这车货品有问题，但是从不知道具体问题在哪里。司机忍不住腿抖，看着女子神情惊慌。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怎么办”女子轻笑一声“等。” “等等什么”司机不安道。 “等待机会。”女子说完再次盖上帽子睡觉，一点也不着急。司机见状，心里十分不安，拿起烟来，点燃。但愿，但愿不要出事。 庄睿等人已经到达港口，本以为货车提前到了，谁知，他们抵达现场，海关却告诉他们，蓝色货车一个小时前失踪了。 “怎么会不是有监控跟踪吗为什么会失踪”在通知海关后，他们甚至出动了无人机监控，在专门的路段跟踪蓝色货车，可是不知是何原因，无人机居然跟丢了。而道路监控居然也没有了踪迹。这可如何是好，他们等待许久，本以为能够将孩子救出，现在事情又出现了变化。 众人焦急，老罗急的火冒三丈，唇角都开裂了。 “头儿，怎么办”几人看向庄睿。老罗尤其期盼看着庄睿，期待他给自己希望。 庄睿看着监控上的画面，沉默不语。何依依见状，安慰众人“这至少说明，我们的方向是对的，孩子就在车上。” 这大约是老罗听过最安慰的一句话。 “车子是在哪个路段消失的”庄睿问海关同事。 海关指着监控记录道“就是这里，下高速的时候，路口会有监控，但是出了这段路口，到达码头，就必须走南边的路，可是这个路段上却没有任何监控拍到这辆车的踪迹，甚至连一辆蓝色的货车都没拍到。 “会不会他们走了别的路”王广疑问道。 海关摇头“不会，要到达码头，这是唯一的路，所有货车都必须经过这个路段。”作为海港市区的海关人员，他的话无疑是最权威的。 “那会不会是他们换了车牌，或者换了车之类的”韩珂问道。要是换车，那么他们追踪的方向就错误了。 “那也不可能”海关再次反驳两人的揣测“这个路段进出，一路上没有可以停靠卸货的地方，大一点的货车停靠场所，我们都设置了监控，这辆车没有机会换货。” 几人囧了，可怎么也想不通，这辆货车到底是怎么消失的 庄睿最后道“等。” “等那要等到什么时候”众人哀嚎，这要是不来，他们岂不是要在这里等一天，万一他们走了别的路呢 庄睿想起精卫说的，那些人约定好今晚必须出货，心思一横，打算赌一把。 “关处长，港口最晚关闭时什么时候”庄睿问道。 “港口上24小时运转的。”关处长的话刺破了庄睿的无知。 庄睿也不尴尬，继续问“那恒通物流的货船呢最晚什么时候离开” 关处长想了想，问正在工作的工作人员。工作人员调出软件一查询“最迟晚上7点，这是恒通物流最后一班货船出港，错过这个，就只能等到明天。” 庄睿看着那辆蓝色的货运车，思索了一会儿道“他们肯定察觉到什么了，所以才避开了监控器。但是今晚他们必须走，此时他们一定在附近躲藏。而且暗中查看港口的动向” 关处长一愣，紧张道“糟了，为了抓捕这些犯人，避免殃及无辜，我让警员暗中控制了车辆，只允许他们进入，暂时不准出。这都过去两个小时，他们肯定是察觉不对，才没出现的。” “警觉性这么高，领队的，是个老手啊。”何依依感叹道。 “那现在怎么办”老罗焦急“总不能这么干等着，谁知道他们会不会一着急，就把孩子”剩下两个字，他不敢说，众人都明白，是弄死两个字。 眼下孩子的状态不明朗，也不知安全与否。他们实在担心，把人犯逼急了，同归于尽。 “他们一定也在等待机会。”庄睿忽然的道。 “什么机会”几人不明所以。 “混乱入场的机会。”庄睿十分笃定“如果我没猜错，这些人一定有内应在港口，为了让货车进港，必然要制造混乱，好误导我们。” 庄睿说完，关处长立刻警觉起来。“他们会什么时候动手” 庄睿看一看天色，淡淡道“快了，天一黑，即刻动手。” 众人看看时间，正是下午5点左右，按照这个季节，大概6点左右，天就全黑了。众人忍不住屏息以待。 女子手机震动，她拿起来一看，轻笑一声，叫醒一旁的司机“别睡了，准备一下，等待进港。” 司机恍然醒来，用手擦擦脸。感觉依旧有点恍惚，又点起一根烟来。 女子看着手表，等待约定的时间。分钟走了几个格子，码头忽然传来爆炸声。巨大的响声震动了整个码头。不断有爆炸声想起，似乎是极度严重的事故。码头上浓烟滚滚，不断又人逃窜出来。女子兴奋道“开车” 司机吓住，一时没放映过来。女子给他一巴掌“让你开车，发什么愣” 司机吓的立刻启动车子，在混乱中，开进码头。这突然起来的爆炸，吓坏了运输搬运的人群，他们惊慌逃窜，害怕被燃起的熊熊大火烧着着急。女子眼光兴奋，指挥着司机一路前进，开往货船停靠的位置。 在那里，一艘巨大的货轮安静停靠，打开通道，让货车直接开上货轮。等到车子上了货船，女子兴奋不已。她逃了，就算这帮警察再厉害，也想不到，他们会用这种方式达到目的。 货车上船后，工作人员立即关闭通道，通知船长准备开船。在缓缓关闭的通道处，女子探出盯着后视镜里的滚滚浓烟，还有那些忙着救火，疏散人群的警员，脸上是忍不住的得意。 通道关闭，女子下车来。此时一个工作人员走来，正是这次跟她接头的联络员。那人笑笑“马姐，还是你算的准，那帮警察真是被你耍的团团转。” 那女子，正是马紫萱。 马紫萱心里得意，脸上却依旧淡淡“老板交代的事，谁敢办砸了。”她扫一眼联络员，笑笑道“行了，赶紧让人卸货，在路上这么久，可别把人全憋死了，老板可是要活的。” 男子笑笑“我懂，这些粗活让他们干就是，您这一路辛苦，我给你准备了按摩师，要不去舒坦一下”男子眼中的谄媚，女子分外满意。 正好她实在累了，在车上憋了一路，早就浑身酸痛。“也好，你让他们小心点。千万别把人给我弄死了，否则我剥了他们的皮。” 男子赔笑“不敢不敢”说着，领着马紫萱往上层走，那里有客房。 马紫萱一进屋，就看到一位穿着按摩师衣服的女子立在房间内。看见有人进来，立刻站起来鞠躬。马紫萱满意笑笑，示意男子出去。 男子会意，知道马紫萱的习惯。立马出去，带上门。 按摩师微笑着服侍马紫萱脱去衣物，爬在床上。马紫萱闭着眼吩咐道“肩膀跟腰多用点力，那里酸痛的厉害。” 按摩师笑着说好，走到马紫萱身旁。她清晰感觉到按摩师的双手上她的肩膀，然后在腰部停留，她还没反应过来，按摩师已经擒住她的双手，拷上了手铐。 “你是警察”马紫萱大惊失色，怎么会这样。 按摩师帮着马紫萱整理好衣服，冷笑道“自我介绍一下，我叫何依依” “怎么可能，你们怎么会上这条船”马紫萱难以置信看着何依依，原来，按照她的计划，警察一定会跟踪恒通物流，她便故意抛出这个诱饵，好像这条船就是等待装货的。事实上，她准备的是另外一艘货船，看着没有那艘大，十分不起眼的小字号。 她计划着，就算警察怀疑自己会制造事故，也一定会盯紧恒通货轮。他们不可能在那么短的时间内分辨出，哪一艘货船是自己安排的备用船。 可惜，她失算了。 当何依依领着马紫萱下楼走到甲板上，那里已经站着一群人，除了警察，还有束手就擒的联络员等。眼下她在再傻，也明白警察早就在这条船上埋伏好，等着她到来了。 孩子被解救出来，一个五十几个孩子，除了幼儿园，还有其他一些孩子。老罗怎么也没想到，为了防止孩子们吵闹，造成不必要的麻烦，所有的孩子都被打了大量的麻醉剂，装扮成玩偶，放在箱子里。 老罗在众多箱子里找到女儿的时候，她一动不动，老罗吓的要死，以为她出事。还是众人发觉不对，即刻叫了救护车，将人送往医院。庄睿命老罗跟王广跟车去，无比保证孩子的安全。 其他人留下来善后。 马紫萱看着远去的救护车，面上冷硬复杂。她忍不住问庄睿“你们到底是怎么找到我们的。”她指的，是蓝色货车的事。在快要达到下高速路段的时候，她就察觉出不对劲来，似乎有什么东西在跟着他们。当她抬头，看到上面的无人机，心便有了揣测。 她自以为计划天衣无缝，这些人，怎么可能找到她。 庄睿当然不会告诉她，自己是出卖尊严还来的情报。只是淡淡道“天网恢恢疏而不漏，马紫萱，哦不，我应该叫你乔娜女士” 马紫萱不是别人，就是上次失踪的俱乐部经理，乔娜。 马紫萱不慌不忙，十分淡定笑笑，“都可以，名字而已。” 众人见她如此嚣张，神色一冷。将人押送下船 原本黑雾笼罩的码头，居然已经没有了烟雾，之前的火光，也消失不见。马紫萱此时已经明白，这一些，都是警察设下的陷阱，为的，就是引她入套。避免她穷极末路，伤害了孩子，可是马紫萱得意笑笑，事情不会这么快结束的。 医院里，医生们正对着孩子们检查。 可昨晚全面检查以后，主治医生傻眼，他惊慌来到病房外，对焦急的老罗道“警官我们做了全面的检查，可是没有在孩子的身体里发现麻醉药的成分。” 老罗欣喜，没有药物，那就不会影响到孩子的身体了。“真的医生那太好了，感谢老天，孩子福大命大。”老罗碎碎念，把能感谢的神仙都感谢了一遍。 王广却不安道“那孩子为什么还昏迷不醒”医生一出来，他就注意到，医生的面色有点不好。 老罗听到这句话，也是愣住“是啊，医生，孩子怎么还不醒来” 好好的孩子，既然没打药，怎么就昏迷不醒了。 医生艰难推动一下眼镜，看着面前焦急的两人，咽咽口水“这实不相瞒，我做大夫这么多年，也没见过这种情况。孩子们的身体各项指标都正常，身体也没有药物成分，但是但是” “但是什么大夫你快说”老罗着急吼叫，声音自走廊里震动，吓到了路过的人。 王广上前拉住激动的老罗，也期盼看着医生。 “但是这些孩子现在跟植物人差不多我也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醒来。”医生的话就像一击重拳，打在老罗身上，他站不住，吓地倒退两步，险些腿软跌坐在地。 王广赶紧扶住他，避免他跌倒。老罗不可置信，霎时间便红了眼，一把抓住医生的衣服“大夫，你救救孩子们，救救我的女儿，他们还那么小，怎么怎么能成了植物人大夫，你救救他们，一定要救救他们啊”老罗的哭喊声撕心裂肺，在医院里震动了路过的病人。 病人以为他的亲人遭遇不幸，沉默看着这一切。 医生扶住老罗“警官，您放心，我们一定尽力而为，你先跟我说说，这些孩子到底发生了什么”要想治病，总要知道孩子生病的起因，孩子们吃过什么，玩过什么，去过哪里，都是关键。 老罗恍惚，半天说不出话，王广简单将孩子被群体绑架拐卖的事情交代一遍。医生想了想道“解铃还须系铃人，你们恐怕要去找这个下药的人，只有她知道事情的真相。” 医生的话，让老罗眼前一亮，对，没错，既然是那帮人下的药，他们肯定有办法解决。他即刻就要往外冲，王广拦下他“打电话快一些。” “对对对，打电话。”老罗拿出手机，拨通庄睿的号码。 庄睿接到电话，听完老罗语无伦次的描述，终于拼凑出一句完整的意思。孩子们被下了药，医生查不出来，必须让马紫萱交代，否则孩子们会变成植物人。 四方杂货铺 分节阅读 138 庄睿立刻站起来，一把将刚下车的马紫萱拉住“说，你给孩子下了什么药” 马紫萱嗤笑一声，扯开庄睿的手道“也没什么，不过是一种让人沉睡的香料而已。但是”她走进庄睿，笑的诡异又嚣张“还有1天，1天之内，没有我的解药，他们这辈子，就只能当植物人了。” “你”庄睿气的抓住马紫萱的衣领。马紫萱毫不在意笑笑，眼里竟是嘲讽。 “怎么样庄警官，我们做笔交易吧” 庄睿忍着怒气，半响才道“你想要什么” 第126章洛丽塔18 庄睿在玻璃后，看着审讯室悠闲自在，神情玩味的乔娜。虽然被拷着，可她一点都不害怕。却像看电影一样盯着黑色的玻璃，笑的暧昧不明。 “头儿，到底怎么办这样下去不是办法。”何依依大约知道事情的全部，难怪乔娜自从被抓到起，就没有害怕过，原来她还有后招。老罗在医院发愁，等待庄睿的救援，庄睿试图审问乔娜，可这个女人，怎么会惧怕这样的审讯手段。 硬茬子，滚刀肉，都不足以形容乔娜的复杂性。她更像一个内心无比强大，目标坚定，心机深沉的特务，不达目的不罢休。就是出事，也有自保的手段。 庄睿垂头，心中对乔娜提出的条件犹豫不决。 “庄警官，把叶大勤的女儿交出来，我就把这些孩子救醒，如何”乔娜诱惑开口，这似乎是个再划算不过的买卖，用一个孩子，换几十个孩子的命。 可是，他是警察，不能用孩子的命去相搏。但是不给，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一天时间一到，这些孩子就真的变成植物人了。 乔娜见庄睿犹豫，面上得意万分“庄警官，不要想着去找的余老板，虽然她的确能帮你解决问题，但是”乔娜凑近庄睿，在他耳边道“她现在已经自顾不暇了，你是找不到她的。” “她怎么了”庄睿暴走，差点想掐死乔娜。 乔娜分毫不怕，不急不忙道“庄警官还是考虑一下我的建议吧，毕竟”她指指自己的手表“时间不等人” 庄睿陷入焦虑，如果阿余在，她一定能看出问题所在，一定能帮他解决问题。可是眼下，她却毫无音讯。庄睿拨打余姬的号码好多次，依旧关机，小七也是。加上乔娜的话，庄睿肯定，余姬肯定出事。可是眼下，他不知如何是好。 一边是几十个孩子的性命，一个是下落不明的余姬。哪一个他都不能不管，可哪一个都让他头疼。 如何是好 何依依看着双手撑住墙壁，半响不语的庄睿，心下焦急“头儿，你倒是给句话，老罗在医院已经暴走，王广快挡不住了。” “够了”庄睿一句怒吼，震住何依依，何依依吓的半响没说话。韩珂赶紧上前拉住何依依，小声劝慰道“头儿，不要着急，也许乔娜只是虚张声势，孩子们不可能变成植物人。咱再等等” “对不起”庄睿歉意道歉，何依依看着他出门，心里发愁。她当然理解庄睿，不会生气，可是眼下这情况，到底如何是好。用叶大勤的女儿，去换这几十个孩子的命，真是疯了。 “老罗那边如何”何依依忍不住问韩珂。 韩珂摇摇头“情况不乐观，医生用尽了所以办法，查不出孩子的问题在哪里。他们的身体没有任何异样，再健康不过，可是就是无法醒来。”韩珂也着急，可是他没有办法，乔娜的条件只有这一个，交出叶大勤的女儿。 “为什么非要叶大勤的女儿”这是何依依最不理解的地方，乔娜这个时候要求放她走，不是更合理但是她却只要叶大勤的女儿，这实在奇怪。 叶大勤的女儿自从救回来，就被他们严加看管，除了刑警队几个重要人士，没有人知道她的下落。 “会不会，她知道些什么”韩珂疑惑。 “她一个才5岁的小女孩，能知道什么能有乔娜知道的多我总觉得，事情不会这么简单。”这种要命的时候，不说用孩子的命换自己的命，却只要一个小女孩，这太不寻常。 想到这里的还有庄睿，他打电话给鲨威，希望他帮自己打探清楚原因。鲨威说需要时间，他眼下只能等。冥冥中，庄睿猜测，这女孩的身体里，是否也是元魂。如果是这样，那就能说通，乔娜是黑蜘蛛的人，他们一直在搜集元魂。 庄睿心思百转，走进审讯室。他让人关掉监控器，冷冷质问乔娜“那孩子身体里，是不是有元魂” 乔娜摆弄自己的手指，邪邪笑着，抬头看向庄睿“庄警官，不要猜测那么多，横竖这个孩子我们是志在必得。早一点交出她，你我的日子都能自在一点。” “你信不信我能让你吃尽苦头”庄睿站起来，怒目横生，眼里是狠厉的威胁。仿佛他一个动作，就能让乔娜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信，我当然信。”乔娜满不在乎笑笑“北海三皇子，只要你愿意，多的是办法让我生不如死，可是”乔娜偏头道“你就算弄死我，也救不回这些孩子。” 庄睿吃惊“你你怎么知道” “林城告诉我的，听说，你们是老朋友了。”乔娜目光里的嘲讽调笑，让庄睿深感无力。一个软硬不吃，毫无弱点的人，你很难攻破。 “这么说，你也是黑蜘蛛的人。”庄睿居高临下看着乔娜。 乔娜大方撸袖子，露出右手手腕上，一只黑色的蜘蛛纹身“当然，你既然猜出来了，我也不必隐藏。这件事，你是敌不过我们的。虽然你是北海三皇子，可如今神已经离开人间，而你，不过凡胎，凭着你的本事，能奈我何” 乔娜的话是把刀，刺痛庄睿。的确，他能对付人，却对不付不了魔。余姬说过，黑蜘蛛只怕是入魔的组织，一般人如何是他们的对手。 “为什么非要叶大勤的女儿”庄睿不解，他希望能从中找出应对的方法。 乔娜耸耸肩，摆手道“不知道。” “你不知道”庄睿扬眉冷笑，显然不信。 乔娜淡淡道“我的确不知道，这只是林城告诉我的，说上面必须拿到这个女孩，这一个，抵得过那五十个孩子，其余的我也不清楚。” 庄睿沉默不语，似乎在思索什么。 乔娜嗤笑一声“庄警官，我实在没必要骗你，按道理，林城的本事足够抓到那孩子，可是不知出了什么意外，林城无法靠近那个孩子，所以只能让人将她送到马大财那里暂时看管起来。其他的，我就一无所知了。” 王广出去买宵夜回来，发现老罗不见了。他吓得问值班的警察，还有护士医生，只得知老罗接到电话突然跑出去，很着急的样子。 王广紧急给老罗打电话，电话一直无人接听。 他追出医院外，只来得及看老罗上了一辆的士，他一边给庄睿打电话，一边上了的士追踪。王广预感要出事，果然，庄睿接到电话大惊失色，嘱咐他无论如何一定要跟住老罗，千万别让他做傻事。 “你们还做了什么”庄睿挂了电话，质问乔娜。 乔娜舒适靠着椅子，轻笑一声“我说过，那个女孩我们志在必得。这件事，我不去做，多的是人做比如你大姐庄素苒。” “你”庄睿气的青筋爆起，他努力忍住打人的冲动，死死威胁道“我不会让你们得逞的。” 庄睿一走，乔娜的神色便冷下来，她嗤笑一声，仰头盯着天花板，眼中微微有泪光浮动。果然，她只是颗棋子而已。 迦叶又出门给人看病去了。 余姬拿着一盆衣服去河边洗，走着走着，莫名走到上次的林子旁。这一次，再没有人呼唤她。自从那晚她梦游到河边，差点落水淹死，迦叶就不准她外出乱跑。夜里睡觉，居然用绳子将两人的手缠绕在一起，防止她离开。 她不想，可不忍心让迦叶难过，于是便听了他的话。 可一个人的时候，余姬总是想到那个声音说的，她是谁，从哪里来，为什么会在这里。理智上，她应该相信迦叶所说，两人是私奔的小情侣，逃避瘟疫来到此地。 可是，她心里的疑惑难以抑制。仿佛有人拿着钥匙诱惑她，只要她愿意，就能打开眼前的魔盒，找到解开问题的答案。 当她站在林子前，终于忍不住，再次走入林中。 跟梦中的情景一样，茂密的草丛，繁盛的枝叶，唯有一点微弱的阳光穿过枝叶，落在林子里。余姬放下手中的衣物，顺着梦里的路线走，一直走到当晚停留的位置。 “走过去，掀开草丛，你就能知道一切答案。”余姬在脑海里回忆起那句话。她颤抖地伸出手，还剩一点就能揭开谜底的时候，有收了回来。 “阿余，跟我在一起不好吗为什么非要惦记过去” “阿余，这是你最喜欢的姜饼，我刚买的，你趁热吃。” “阿余，衣服放下我来洗，你的身子不能沾冷水。” “阿余，我一定会给你一个完美的婚礼。” “阿余。阿余。阿余。” 迦叶的声音不断在脑海回荡，余姬挣扎矛盾。她隐隐觉得，要是揭开谜底，自己就会失去迦叶。这么些日子，她早已经习惯迦叶在她身边，对她嘘寒问暖，对她细心呵护。连针都不让她碰，害怕她伤眼睛。村里的人都说，他是最疼爱媳妇的男人，个个羡慕她有这样的好丈夫。 余姬从没感觉如此温暖，好像很久以前，便有人这般爱过自己。那种将她放在手掌心里呵护，处处为她着想，处处以她为先，照顾她的小情绪，体贴她的不舒心。无论怎么看，这都是个完美的丈夫。 她不该怀疑他，不该相信一个不切实际的梦。可是，那声音里的疑问，又让她蠢蠢欲动。仿佛告诉她，那些才是真相，她必须知道。 “怎么，你没有勇气揭开答案吗”那个熟悉的声音再次传来。 余姬惶然，四下张望“你是谁为什么要来干扰我的人生。”余姬的声音在林子里回荡，传来幽怨的回响动。 那声音一阵古怪笑着，“傻余姬，不是我在干扰你的人生，是你自己心存疑惑。” “我自己”余姬茫然，不明白它的意思。 “当然，钥匙一直在你自己手里，是你自己不愿意打开而已。” “不，你把话说清楚，到底什么意思。”余姬对着林子大喊，可是无人搭理，刚才那声音再没有回应。 余姬到底没有勇气拨开眼前的草丛，最终迈着步子，仓皇逃离。 鲨威终于打来电话，庄睿紧张问“如何那女孩什么情况” 电话那头，鲨威有些犹豫，半响才道“殿下，您还是把那女孩交出去吧。”说完这句，鲨威的额头就落下一颗大汗珠。 “你什么意思你不知道那是一条人命吗她才多大那些人是什么样的你不知道吗你让我把她交出去那就是推她去死”庄睿忍不住大喊，扯扯衬衫的领子，气的捶一拳墙壁。 鲨威知道，要是自己在庄睿眼前，殿下恐怕是要打自己一拳的。殿下这人，以前虽然还胡闹些，但本质上，是个有爱心好人，要不然当年也不会路见不平救自己一条命。 “殿下，你听我说，这个是精卫让我跟你说的。”鲨威去打听女孩的事情，情况紧急，只能去求精卫，精卫直接告诉他，让庄睿把孩子交出去。这是最简单有效的办法 “她她为什么这么说”庄睿不信，精卫虽然小气记仇，可从来不是自私刻薄的人，这不像她的做法。 “殿下，事情比你想的负责，精卫说，这个女孩你最好交出去，不然，恐怕会有更多人会死掉。”鲨威着急，精卫具体的没说，只让他如此嘱咐庄睿。“殿下，你别犹豫了，精卫不会撒谎，您还不了解她，从来不屑骗人。她这么说，一定有她这么说的道理，时间紧迫，您别犹豫了。” “我不信，你让精卫亲自跟我说。”庄睿非要弄个明白，为什么那孩子会害死更多人，那就是个普通的小女孩而已。 “殿下，精卫说，你不交出人，那边也会让别人动手。现在不是探究问题根本的时候，赶紧把人交出去是正经，再迟那些孩子就真的变成植物人，永远醒不来了。”鲨威想起精卫冷冰冰的警告，就担忧不已。 庄睿盯着挂掉的电话，心里一阵寒意。到底那女孩有什么特别，让这帮人如此着急。 他想了想，拨打一个号码，电话那头，是看管女孩的工作人员。“叶子涵怎么样了” “挺好的，吃完药已经睡下，她哥哥陪着她一起睡了。”工作人员看着房间内睡的安稳孩子，回答道。 庄睿想了想，又问“这2天，有没有什么奇怪的人去找过孩子。” 工作人员想了想，否定道“没有，除了咱们警察，没有人来找过这孩子，一切都很正常，怎么了要出事” “没有，就是问问。”庄睿否定笑笑，又问“那孩子，有没有什么异常的表现，比如” “比如什么”工作人员不解。 “比如”庄睿也不知道会有什么异于常人的表现，嘲笑自己胡思乱想“没什么，算了，你照看好孩子，不要让人将孩子带走。” 工作人 四方杂货铺 分节阅读 139 员点头说好，在庄睿刚要挂电话的时候，忽然道“等等，我想起一件事。” “什么事”庄睿紧张起来。 “昨天下午，叶子闽带着叶子涵在院子里玩，突然走来两个大孩子，要抢叶子闽的篮球。叶子涵本来呆呆的不说话，看见别人欺负叶子闽，突然发怒，对着两人一阵大吼，那哪两个孩子吓的逃跑了。后来我听那两个孩子说他们看见叶子涵的眼睛变成了红色。吓的要死”工作人员只当孩子说胡话骗人，没放在心上，这会儿庄睿一问，却觉得古怪。 “红色你确定”庄睿不同于普通人，当然察觉到事情的不对劲。正常人的眼睛怎么会变成红色 “确定，那两个孩子就是这么说的，但是我也没亲眼见过，只能当笑话听不是。”工作人员想起来，还是觉得可笑。 庄睿道谢，挂了电话。 王广的电话打来，庄睿接起。“头儿，我跟丢了，老罗不知去了哪里。”王广下车找寻一番，明明在这个路段下车，为什么一转眼就不见了。此处人流涌动，人来人往，是个十分热闹喧哗的路段。加上夜色黑，老罗很快失去踪迹。 “你仔细找找，我让何依依赶紧定位他的手机位置，千万别让他做出什么不合理的事来。”王广明白，庄睿是担心老罗坐傻事。王广挂掉电话，开始四处找人，同事一场，他当然害怕老罗出事。 何依依接到命令，加快手脚开始定位，很快，就定位了老罗的位置。何依依看着上面的地址，眼里一阵疑惑，忽然站起来大叫“头儿，老罗在警局” 庄睿听到叫喊，心道，糟了，立刻冲出去，奔向乔娜的审讯室。等他冲到现场，正看到老罗将乔娜压在墙上死死掐住她的脖子“快把解药拿出来” 庄睿赶紧冲过去拉开他，老罗却死死掐住乔娜的脖子，死活不肯松手。他已经急红了眼，什么都不顾，只想救自己的女儿。 最后还是何依依拿来电击棒，将老罗电晕，乔娜才得救。终于能喘息的乔娜，一边大声喘息，一边笑的嘲弄，她靠墙坐着，仰头看着庄睿道“庄警官，时间不多了，你考虑的如何” 此时时间过去了一半，孩子的情况越加危急。 第127章洛丽塔19 警局办公室内，众人都沉默不语。这里是海港市刑警大队，几人作为跨区域的警官，很多事情必须借助当地刑警的帮助。 “老罗，你怎么这么冲动。”庄睿叹息，再去晚一点，乔娜只怕就死了。 老罗双手抱头，忍着眼泪看地面，肩膀微微抖动。韩珂忍不住拍拍老罗的肩膀，悲伤的情绪在办公室内蔓延，众人心中都不好受。 “头儿，我们到底怎么办乔娜那样子，显然是不达目的不罢休，我们不能看着这几十个孩子就这么死掉吧”王广为老罗不平，率直发问。 “那也不能用叶子涵的命去换啊，你不是不知道马红的下场，那些人那个不是心狠手辣，灭绝人性”何依依亲手救出的孩子，是舍不得拿出去交换的。那女孩回到医院时候的样子，太凄惨，即使到现在，也说不出话来，陌生人男人一靠近就怕的不得了。 “这”王广一拍桌子，狠狠无奈，何依依说的对，不能用另一个孩子的命去交换。孩子不是东西，那些人简直是疯子。 这也是老罗无奈又疯狂的地方，时间一点一滴过去，医生说孩子的生命特征正在流失，他已经相信乔娜的话，只有她能救孩子。可是用另一个孩子的命去换，他做不到。他宁愿交出自己的生命，着急之下，他才冲进警局，想要逼迫乔娜交出解药。 “头儿，给句话吧，我们到底该怎么办”韩珂看着庄睿，等待他的命令。 众人都看向庄睿，他感到巨大的压力。 交，还是不交 交出去，死一个孩子。 不交，死一群孩子。 何依依此时只能庆幸，孩子们的父母不知道孩子们的情况，否则难保他们会做出什么疯狂的举动。 庄睿从桌上拿起一包烟，点燃火花。香烟的气息在空气中燃烧，烟的那一头，燃烧橘色的火光。庄睿立在窗前，看着楼外满眼的灯光，艰难道“交吧。” “头儿” 两害相权取其轻，这是没有选择的选择。 乔娜靠在椅子上，摸着脖子上的伤痕，上面是一双青紫的手印，乔娜看不见，但是感觉得到疼痛。 门忽然打开，何依依走进来。 两个人，一个站着，一个坐着。相顾一看，半响不语。 乔娜到底忍不住，先开口“如何你们队长决定好了”她无视何依依眼中的怒意，笑的得意。 这是个狠心又无耻的女人。 何依依瞧着她脸上的笑容，心里的气，几乎要炸开。如果可以，何依依十分乐意亲手杀了乔娜。但是，不行，还有人命在她手里。 “你赢了，跟我走吧。”何依依上前，将人提起，带出审讯室。 乔娜笑笑，她当然知道，她一定是最终的胜利者。一出门，便看到门口立着好几个警察，各个怒目而视，仿佛要杀了她。可她知道，谁也动不了她。 她轻轻一笑，得意从众人眼中走过。有那看不惯的，想要上前来收拾她，却被同事劝下。当乔娜走出警局，外面刺眼的阳光让她稍稍不适应，可是她喜欢这刺眼。这是活着的人才会有的感觉，她像是即将逃出生天的亡命之徒，从地下而来，来到人间。 何依依拉着乔娜上了警车，车子缓缓启动，开往医院。 “警官，没有看到那女孩，我是不会救人的。”乔娜一边看着外面繁华的街景，一边回头刺激何依依。 何依依假笑，扯着嘴角道“放心，你会如意的。” “那就好”乔娜开心又得意，再不说话，继续看着外面的街道。阳光打在车窗上，她摇下玻璃，将手稍稍伸出窗外，让太阳照在脸上。外面的世界，当真美好。 何依依透过后视镜，看着乔娜的举动，眸子复杂神色一闪。 车子开的不急不慢，顺着长长的车流，一路往北。越靠近医院，何依依越是不安，而乔娜则越是兴奋。 警车开进医院，路人难免多看两眼，何依依正要拉着乔娜下车，乔娜却将手伸给她。何依依看着手上的手铐，明白她的意思。何依依不情不愿，拿出钥匙将她解开。乔娜这才下了车，舒展一下手脚，轻笑道“孩子在哪里” “跟我来”何依依引着人进入医院住院部，来到儿童病房，那里却没有几个病人。这是为了其他人的安全，医院单独辟开的一块地方。病房里居住的，全是这次被绑架昏迷的孩子。 这是一个超大的会议室，此时里面摆满了病床，床上，是那几十个昏迷不醒的孩子。如果不是亲眼所见，何依依大约以为他们只是睡觉了。 乔娜凝视这一屋子的孩子，却没看到她要的人，不禁冷笑道“我要的人呢” 何依依却道“我们怎么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当然要确认一下才行。”这样的防备，乔娜意味深长笑笑，从胸口拿下一个项链。那是个小小的圆形镂空坠子，她活动坠子上的暗扣，从里面拿出一粒绿色的药丸，递给何依依“拿去，兑水注射进体内，几分钟之后就能醒来。” 何依依面带怀疑，接过药丸，也不急着使用，而是拿在手里观看。 乔娜冷笑“不用看了，就是医生也检验不出里面的成分，这个药，只能够一个人使用。”她上前两步，个子跟何依依差不多的乔娜，让何依依感到一阵压迫。 乔娜在何依依耳边轻声道“不要妄想着能检验出成分好复制，告诉你，没有可能。” 何依依睨视她一眼，将药丸递给门外的医生护士。两人按照吩咐，很快准备好药物，可是，应该给谁注射呢 药只有一颗，要是能救人，那就能救活一条命。要是不能，那就是非死不可。几十个孩子，哪个不是父母的心头宝，该用谁做实验才行 医生有些发愁，看着何依依，等待指示。 何依依也犹豫了，该给哪个孩子注射才对 乔娜笑笑，毫不在意，她才不关心谁死谁活。 “给我女儿注射”老罗忽然出现，淡淡道。何依依诧异“老罗，你” “注射吧，我相信这时候，她也不敢耍花样，要是我就亲手杀了她”老罗梗咽，硬声道。看着乔娜的眼，像一匹要吃人的狼，稍微一激怒，瞬间冲上来，撕烂乔娜。 乔娜无所谓笑笑，眼里轻松自在。 医生得到命令，将药物注射进老罗女儿的身体。药物一进入，罗琪琪便开始抖动，老罗一紧张，狠狠瞪着乔娜“怎么回事” 病房里十分紧张，医生护士不敢乱动，何依依拦着老罗，防止他乱来。乔娜偏头笑笑“着什么急，这不是醒了么” “爸爸”软软的声音在身后响起，老罗双眼一湿，立刻上前抱住女儿，“宝宝，我的宝宝，你没事你没事真是太好了” 何依依提起的心终于放下，医生赶紧给人检查。 “好了，药物你们也检查了，我要的人呢”乔娜淡淡看着这一幕，冷眼看着别人亲情团聚。 “其他药呢”何依依着急问。 乔娜看她一眼，忽而大笑起来，笑声震动了其他人，几人都忍不住看她“你是不是傻，这么重要的东西我会随身携带” 她玩味收起项链，凝视何依依“警官，时间可是越来越少了，再不让我见到人，只怕你们谁都没时间去取药。那么这些孩子会如何呢” 会成为植物人 何依依已经相信，她拿出手机，焦急拨通庄睿的号码“头儿，药是真的，可以交易了。” “知道，按计划行事吧。”庄睿收好电话，神色复杂。但愿，这一切值得。 距离乔娜说的最后时间，还剩5个小时，何依依按照庄睿的吩咐，将人带到一处天台。在天台上，乔娜见到了准备好的直升飞机，还有那个上面指定要的小女孩。 女孩面容木然，没有一丝人的气息。乔娜走过去，握着她手，查看一番，没错，是活人。 “庄警官，果然守信用。”乔娜笑的得意，对到手的人十分满意。有了这个孩子，就算失去那五十几个孩子，她回去也能交代。 “药呢”庄睿面容冷淡，带着一种屈辱下，努力维持自尊的姿态。 乔娜笑笑“我还没离开呢，可不能把药给你们。” “你别太过分”王广怒喊。要不是他不打女人，他一定上前揍死他 乔娜无畏笑笑，看着庄睿，她知道，谁才是真正的主事人。“庄警官，只要我安全上飞机，我就告诉你答案。不要跟我耍花样，否则就算你们拿到药，也来不及救人。” 庄睿隐忍住，看着被乔娜死死抓住的小女孩，又看看乔娜，半响道“韩珂，让她走。”韩珂本来挡在飞机前，见庄睿如此吩咐，也只能不情不愿让开道路。 “叶子涵”小女孩即将上飞机的时候，何依依喊住她，半响，却盯着叶子涵那转过的脸上，一双无辜茫然的眼，说不出话来。 乔娜笑笑，握着叶子涵的手道“跟阿姨说再见” 叶子涵痴呆呆由着乔娜摆布，等乔娜上了飞机，小女孩依旧麻木呆滞，一句话也不说，只是死死盯着眼前的座位。 当飞机抵达机场，乔娜上了飞机，才在韩珂的监视下，说出了解药所在。庄睿马不停蹄，赶往海关处，原来救人的药，一直藏在那艘船上。当时乔娜被何依依抓的时候，故意扔下了外套不要，药物就在那里面。 王广等人艰难在海关物证科拿到那件衣服，割开皮衣上的柳钉，药丸一颗颗都藏在那上面。医生根据乔娜的描述，将药物兑换注射，果然，孩子们一个个醒来。醒来的第一件事，居然是要吃饭，睡了很久，肚子早就饿了。 何依依看着醒来的孩子，开心又心酸，真好，都活过来了。可是叶子涵该怎么办 庄睿一再确认孩子没事以后，扬起唇角，叫出几人道“走吧，去收网。” 乔娜坐在头等舱里，享受着空姐送来的上等香槟，心情好极了。此时，飞机似乎已经飞出中国领空，只要离开这里，谁也别想抓住她。 她一饮而尽，满是得意。 放下酒杯，她这才注意起，从刚才开始，这个小女孩就安静的出奇，像个娃娃。乔娜低头，握住女孩的手，又抬起她的下巴，眼睛会眨，是活人，不是玩偶。 乔娜盯着这沉默不语的女孩，心里一阵嘀咕，这孩子真是诡异，怎么一点也不慌乱平常遇到这样的小孩，必然是哭闹不休，要爸爸，要妈妈。 “你到底，有什么特别”特别到上面非要这个孩子不可，甚至，连林城都靠近不了她。乔娜怎么看，都绝得这就是个普通的小孩，除了呆傻一点。 不管了，先去上个厕所，其他的等到地方再说。当乔娜站起来，却发现飞机上的人都不见了别说乘客，就连空姐都不见了。这是怎么回事 她上飞机的时候，乘客虽然少，可是不可能一个都没有，这这到底怎么回事。她焦急往外 四方杂货铺 分节阅读 140 走，发现真的空无一人。乔娜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慌，她直觉不好，要出事，可是，她不知道会出什么事。正是这种为止的恐慌让她疯狂，她跑回头等舱，想要拉起小女孩跟着一起离开飞机。 看刚才还在飞机上的女孩，居然消失了。 这这难道是闹鬼不，她不信，这世间怎么会有比黑蜘蛛还恐怖的存在。障眼法，一定是障眼法乔娜拍打玻璃，发现无果，立刻前往机舱门，想要打开舱门，可是用了好多力气，怎么也打不开。 她慌张找原因，拍打舱门“混蛋，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可是没有人回应她，她觉得自己快喘不过气，焦急间，总算看清机舱门上写的字，按照上面的描述，打开了机舱门。 她正以为自己逃出生天，却发现眼前站了一排警察。她站在机舱门口，难以置信。“不不可能，怎么怎么会这样为什么飞机会在仓库里” 飞机竟然停在一间巨大的仓库内，从没起航。 庄睿嗤笑一声“乔娜，怎么，这不正是你擅长的障眼法吗不认得了” 所谓障眼法，在其他人看来，就是一场魔术表演而已。 “你骗我”乔娜傻眼，不甘心道。 庄睿耸肩“彼此彼此，跟你学的。” 乔娜冲下飞机，就要扑过来打庄睿，两个警察立刻上来擒住她。乔娜不甘心，挣扎道“混蛋，你居然敢骗我，你不得好死” 面对乔娜恶狠狠的威胁，众人哄笑起来。庄睿嗤笑一声，淡淡道“乔娜，你才不得好死呢带走” 警察欢快将人擒住送走，何依依等人立即给他鼓掌“头儿，你太厉害了，连我都给你骗了，还以为你真的要放虎归山呢” 庄睿淡淡道“我要真这么干，你们还不联合起来弄死我。” “头儿，你真是英明神武，居然想出这么个主意来，实在是前无古人，后无来着不过，你是怎么办到的”韩珂拍马道。他也没想到，当庄睿说来收网的时候，他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谁能想到，队长还有后手。 庄睿叹息，无奈道“这不是被逼的没办法了。” 要说玩，年轻时候的庄睿，前世的敖睿，谁也不是对手。这么些年，收身养性，这些旁门左道，他自己都快忘干净了。当他疑惑乔娜是如何避开监控的时候，心里就有了揣测。 这就是一个魔术手法，那些逃生术什么的，都是源出一脉。庄睿曾近跟发小学过一段时间，为了哄苏奶奶高兴，后来苏奶奶搬走后，他就再没玩过。 当乔娜逼着他用叶子涵交换，他就开始盘算，如何骗过乔娜。众人惶惶不安，找寻办法的时候，他联络到从前的发小。这小子虽然不再玩魔术，可是结交了不少玩魔术的朋友。于是他打电话，让他请朋友来机场玩一次魔术表演。就是不知道这请人的费用局里给报销不 “头儿，你快说说，这孩子是怎么弄的”何依依最好奇这个。叶子涵如此害怕外人，他是怎么做到让这孩子听从配合，搞这么一桩演出的。 庄睿轻叹“哪有什么叶子涵，那个啊，是魔术师的女儿。” “啊”众人看着魔术师牵着女儿走来，刚才还痴呆的女孩，已经恢复活泼可爱的脸。 “睿哥哥，我的表演精彩吗”女孩跑来，抓住庄睿的腿，求拥抱。众人没察觉，庄睿僵硬地抱起小女孩，笑呵呵赞美她。小女孩开心不已，在他脸上亲一口，抱着他的脖子不肯下来。 “够了，玩够了就下来，别过火了。”庄睿轻笑，用2人才听到的声音在她耳边小声叫了一句樱子。 “不要。”樱子傲娇拒绝，“难得摸到龙头，我要过过瘾。” 狗屁龙头，这都什么比喻。庄睿心里吐槽，面上还是不敢乱动，生怕眼前几人看出什么。 何依依兴奋想要抱樱子“哎呀，这小姑娘实在太厉害了，怎么能跟叶子涵这么像呢” “我会易容术啊”樱子傲娇道。 众人哈哈大笑，以为小女孩说笑，岂不知，眼前的女孩的确会易容术。庄睿想，要是他们知道，自己赞美的女孩，就是之前在警局装鬼吓人的樱子，不知心里做何感想。 “好了，我们也该回去了，真是麻烦你们，改天请你们吃饭。”庄睿忍不住，到底讲樱子硬扯下来，丢给魔术师，带着警察们离开。 樱子瘪瘪嘴“龙头还没摸够呢，回去怎么吹牛” 假装成魔术师的鲨威笑笑“行了，赶紧回去吧，一会儿法术失灵，吓到人就麻烦了。” 樱子一想，也是，跟着鲨威离开此处。 上了车的乔娜，此时再也笑不出来，她不安地搅动手指，思量着，如何给自己一条活路。不用期待会有人来救自己，从她加入黑蜘蛛的那天开始，她便明白这个道理。除非她还有用，否则，组织不会浪费资源来救她的命。 如何是好 乔娜盯着司机的脑袋，还有一旁正襟危坐的警员，打量一下四周，盘算着脱困的可能。正想着怎么办，一辆货车迎面冲过来，仿佛失控一般，狠狠撞向这辆警车。 天旋地转间，乔娜感到车子终于停下来。恍惚中，她似乎看到林城的身影。果然，这些人，永远心狠手辣。 庄睿等人赶到，只来得及看到滚滚的烟尘。他冲下车，跑到乔娜车旁，看到倒挂在车内的乔娜，还留有气息。“救人”庄睿焦急大喊。 乔娜残留一丝意识，她缓缓道“不来不及了，庄我的手表。”说完这句话，乔娜便断气，庄睿盯着她手上的手表，将它摘了下来。 第128章洛丽塔20 凉亭处，精卫正在饮茶。明明开始寒冷的冬季，她这里偏偏是春天般温暖，鸟语花香。她站起身，将一把鸟食撒在地上，一群鸟儿飞到亭子外，欢快吃着食物。今日休憩，精卫哪里也不去，呆在这里与鸟为伍。 一道人影走来，停在精卫眼前，她放下手中的小鸟，站起身来。“哟还真来了我还当你会跑路，再也不出现呢” 庄睿笑笑，不介意她嘲弄的口吻“我倒是想跑，可这回再跑，恐怕你非扒了我的皮不可。现在我可斗不过你” 精卫看他半响，淡淡道“好啊，那你跟我走吧。” 庄睿已经做好心里准备，无论发生什么，自己都不会抗拒。精卫领着他进入一间屋子，门在身后紧紧关上，咿呀的关门声，庄睿心里打鼓，不知道在这黑暗中，等待自己的会是什么。 他跟着精卫，一路往前走，竟然穿过一个漫长的隧道，来到了海边。眼前天气晴朗，微风徐徐，迎面而来，熟悉的海浪声，庄睿诧异，他是怎么来到这里的。 精卫见他发呆，轻笑道“走吧。” “去哪儿”庄睿还没明白过来。 “上船，带你去个地方。”精卫笑笑，拉着庄睿上了一艘快艇。精卫熟稔启动，快速朝着大海深处驶去，庄睿对着这一望无边际的海洋，没有害怕，只有亲昵。 快艇开了半个小时，在无边的海洋深处，终于看见一个小岛。精卫将船停泊靠岸，率先下船。 “这是哪里”庄睿不解，不明白精卫为什么带他来到一座无人岛。 “跟我来便是”精卫嗤笑一声，踩在白色的沙滩上，一路前行，庄睿即刻跟上。长长的沙滩上，留下两串长长的脚印，很快，精卫带着庄睿，来到一处山洞前。 四下无人，只有海鸥的鸣叫，庄睿看着黑漆漆的山洞，洞口流出海水，他更加迷糊，精卫想做什么。 精卫拉起庄睿的手，顺着一条窄窄的小路，一路往前去。山洞里，是姿态怪异的石头，还有潺潺的水声。没有光，庄睿想要拿手机照明，精卫却阻止他。“别照，跟着我，很快就到。” 庄睿忍着不适，摸黑在黑暗中行走。 大约过了十分钟，当他终于适应黑暗，他们也到达目的地。这时，庄睿抬头看，洞顶上，是一片蓝色的光，在这漆黑的洞里，仿若迷人的蓝色宝石，散发灼灼光彩。 “这这是什么”庄睿惊叹道。 精卫凝视庄睿，半响才道“你真的不记得了”那目光中莫名的情愫，让庄睿避开眼，不敢看她。 精卫轻笑一声，笑容有些伤感。“还记得你对我的许下的承诺吗” 庄睿低头沉思，想了很久才道“我说你既然喜欢蓝色的宝石，那我便带你去满是宝石的山洞。” “你既然这样喜欢蓝宝石，那我便送你一个蓝宝石洞吧。”少年敖睿，为了报仇，听从损友的主意，用男女之情，去哄骗精卫。想要用感情，去伤害这个女孩。 他的损友帮他下套，利用海浪，将精卫围困在海洋之上，然后从天而降，英雄救美。精卫果然心动，不再怨念这个欺负自己的龙族。 听说精卫喜欢蓝色的宝石，敖睿曾经许诺，一定用蓝色宝石，装扮她的洞府。 可是后来，损友说破嘴，精卫知道自己被骗，大闹北海。龙王将她擒住，想要严惩，可是庄睿赶来，承担了所有罪责。 “你大约是忘了，这便是你为我找到的蓝宝石洞府。”精卫摸着那璀璨的宝石，目光怀念又迷恋。 “你你怎么会”你怎么会知道这里庄睿想着问，却到底没问出口，只是看着精卫，摸着一块最大的蓝宝石，淡淡发愁。 “你被龙王责罚，关进深海之狱。鲨威不忍心，便把这件事告诉我了。”当她看到这满室的蓝宝石，再大的怒气也消除了。这上面的蓝宝石，不是天然生长于此，而是庄睿到处寻找，一颗颗镶嵌上去的。 当精卫第一次摸着这满室的蓝宝石，哭泣了很久。这是从她死后，化成鸟儿以后，第一次感受到被爱的温暖。她的父神，已经归于天地。这世间，她存活再久，也是冰冷寂寞。 庄睿小小的举动，让她再次感觉到，原来活着，是这般美好的事。那个少年，明明自己做了这样多的事，却宁愿被误会，也不想多做解释。 “敖睿，你告诉我，那时候，你是不是爱过我”精卫含泪问道。 庄睿有些踟蹰，要是真说起来，他大概只是年少无知，一场简单的心动而已。谈不上爱，只是，心里懵懂地被那男女之情迷糊过。要说爱，大概是遇见余姬之后才开始的。 半响，庄睿愧疚道“对不起” 除了这一句，他真不知说些什么好。 精卫见他，忍着眼泪仰头，目光里是倔强，是不甘，还有委屈。她忽然轻笑，眼泪滑落，她伸手擦去。“我其实也没爱过你，真的” “不要以为我是不甘心，为了面子才这么说。我我后来想要去找你，但是却没有你的消息。我多方打听，才知道你被你父皇送去了菩提洞府。但是我赶到的时候，却得到你死亡的消息。”那时候，精卫是痛心的，可是，这种哀伤，跟失去亲人一样。 后来好多年，精卫才想明白。“我成为鸟儿以后，活的太孤独了。心里只有恨，没有人真的在乎我，再也没有人跟我作伴，当我是好朋友。” “你骗我的那段日子，我觉得很开心，仿佛我的好朋友，我的亲人又回来了。”精卫比庄睿要大上百年的光阴，可是跟庄睿在一起的时候，这个少年，让她第一次感受到陌生人的温暖和爱意。 “你死的时候，我真的很难过，好像自己的朋友不见了，好像自己的弟弟没有了。敖睿，那种感情，就像你大哥知道你的死讯一样，你懂吗” 庄睿哽咽，眼眶微微湿润。他懂，他当然懂得。当他知道庄素苒失踪，那一刻后悔难过，还有痛苦，不亚于失去撕心裂肺。亲人，是血脉相承，是血浓于水。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庄睿除了道歉，再无别的话可说。其他的言语，在精卫的感情面前，都显得苍白无力。 精卫擦掉眼泪，继续道“你能活过来，我很高兴。可是当年你死后，魂魄去哪里了” 这是她最不懂得的地方，神若是身死，只要灵魂不灭，便可找到新的躯体，重新复活。可是，天上地下，无数的人去寻找，就是没有找到庄睿的魂魄。 庄睿摇头，“我也不知道，当年死后，我的记忆就只停留在余姬被人围攻的场面，之后，再也想不起来。再后来，我就成了庄睿，一个凡人之躯。” “怎么会这样”精卫不懂，好好的，魂魄怎么会消失。“罢了，横竖你现在活过来，我也不过问那些了。但是我想提醒你一句，余姬的事，你不要再管了，她跟你我是不一样的。” “你这话什么意思”庄睿紧张起来“余姬失踪了，你是不是知道她的下落” 精卫白他一眼“瞧你这紧张劲儿” 庄睿轻笑，不好意思挠挠头“对不起，我” “别说对不起了，你记住我的话便是。余姬她”精卫叹息一声“当神仙的，个人又个人的劫数，这点跟凡人没什么区别。只是她的劫难大一些，麻烦多一些罢了。你也别问我，问了我也不会说。” “好吧，我不问，那你是怎么回事”庄睿看着满室的蓝宝石，两人把话说开，情绪便轻松一些。 “什么怎么回事”精卫打掉他想要摸最大那颗宝石的手，瞪他一眼，不准他乱摸。 庄睿讪讪笑笑“神不都 四方杂货铺 分节阅读 141 回九十九重天了吗你呢怎么还在人间，还成了算命师。” 精卫睨视他一会儿道“也对，你不知道。” “知道什么” “也没什么，就是五胡乱华，天下大乱平息以后，天帝发现神身上的七情六欲会影响对人间的次序，所以天帝下令，众神剥夺自身的七情六欲，不可相爱，不可憎恨，更不可为一己之私，为祸三界。然后，大部分的神都遵循天帝的命令，一起上了九十九重天，但是那些不想走的，比如我，就留下来了。”精卫无所谓耸耸肩，爱恋地那颗最大的宝石，就像在看自己的孩子。 “你为什么留下来去九十九重天不好吗”庄睿不明白。 “好什么，人没了七情六欲，就成了行尸走肉。这神没了七情六欲，也差不多，就跟机器人一样了。那活着还有什么意思你就说那南极仙翁，那是多么爱喝酒的神啊，为了响应天帝的号召，剥夺了七情六欲，连酒的味道都尝不出来了。那满头的白发，直接落光了，现在就是个秃顶。”精卫见识到没有这七情六欲的恐怖之后，生怕自己也秃顶，于是打消上天的想法，干脆留在人间逍遥自在。 “那天帝准许你们在凡间就不怕你们为所欲为啊”神有时候，跟人也差不多，难免会做出出格的事情来。 “不怕啊，天帝虽然走了，可天还在呢。留在人间的神，要是敢动用法力为所欲为，扰乱人间次序，那就等着被雷劈吧。”精卫笑笑“放心，只要你老老实实，在人间混吃混喝，谁也不会管你。” “可你不是开了个算命馆吗这帮人算命，那不是扰乱人间次序”庄睿戳破道。 “谁说的你真是什么都不懂，我这虽然给人算命，但是只给有缘的算命。但凡能告诉她的，就意味着老天爷想给这些人指条路。要是他们没听我的话，那也是他们自己造成的后果，怨不得别人。”精卫十分有道理道。 “行了，这也没你什么事了，你回去吧，我要跟我的小宝贝们多呆一会儿”精卫说完，摸着墙壁上的蓝宝石，乐呵呵笑着。 庄睿颔首，转身告别走开。刚转身，精卫却又喊住他“敖睿” “什么”庄睿转身看她。 精卫抱着大大的蓝宝石，垂眸道“你既然活过来了，就好好活着吧，再也别让我听到你的死讯。不然”精卫握紧蓝宝石“我宁愿亲手杀了你” 庄睿闻言，淡淡转身，话也不说一句便离开。 可过了一会儿，他又回来了。 “怎么了”精卫诧异看他。 “我不会开游艇”当他走了一半，才想起自己不会开游艇，这要怎么回去在这茫茫大海，如今他凡胎的，总不能让他再游泳回去。 精卫“” 等庄睿回到警局，收尾工作进行的差不多。孩子们全部平安回到父母身边，马芬跟叶大勤都被抓住。可是他们对于背后的人，一无所知。庄睿拿出林城的照片给他们指认，他们摇头说不认识，也没见过。 警局顺着线索，全面搜查了通达集团，将它旗下是物流客运等等，包括他捐资赞助的学校，都查了个干净。最后只查出一个叫单长风的儿子，他的确有恋童癖。也做过一些猥亵儿童的事，但是，当他们找到他家的时候，发现单长风已经死去多时。 在他身旁，坐着一个诡异的娃娃。仿若真人一般，只是闭着眼睛。 经过医生检查，单长风死于纵欲过度。这个诡异的说法让单家人不认同，嚷着要用别的方式检查单长风的身体。庄睿并不拒绝，由着单家乱来。 但是那个诡异的娃娃，庄睿在她身上发现了的标记。庄睿隐藏了这个事，直觉告诉他，姓单的死的活该。他才懒得给余姬招麻烦 案子中另外一个疑点是，为什么叶大勤要将自己的女儿卖给马大财。叶大勤昏迷不醒，还是马芬交代的。原来叶子涵是叶大勤小三的女儿 好几年前，马大勤本来也是薄有资产，可是架不住有钱就变坏。也学着好友，在外面养小三。老婆知道后，一起之下闹离婚。叶大财为人刻薄，硬是甩了一点点钱，就将前妻赶出家门，连儿子都不准她再见。 离婚后，准备要娶小三。可小三刚生完孩子，就大出血死了。小三生了个女儿，就是叶子涵。这孩子出生以后，叶大勤就开始倒霉，先是生意破产，十几年的心血都化为乌有。迫于无奈，叶大勤娶了马芬做老婆。 也不知在哪里认识了贩卖人口的贩子，叶大勤找到马大财，联合他开始在马家村弄了个窝点，关押孩子。 叶子涵一天天长大，身体孱弱不说，家里甚至开始出现诡异的事。 先是夜里总有诡异的猫叫，然后，家里偶尔会出现蛇虫鼠蚁。这还不算，一次马大勤喝多了，心情不好要打人，差点将叶子闽打成重伤。被叶子涵看到疯狂大叫，屋里的灯泡家具瓷器全部震碎，地面都开出巨大的裂缝。 “我跟老叶当时都吓死了，后来实在没办法，就像把人送走。马大财就说，让我们把孩子卖给他，有人指明要那孩子。我还是不忍心的，到底是自己养了好几年的不是，可叶大勤那疯子，为了钱，什么都不管，居然同意了。还说，这是废物利用”马芬说到这里，也是深深感慨。 马芬的话让警局里的人都深感意外，怎么也没想到，还有这么一回事。可怎么想，都觉得离谱，一个小女孩，能有这么大的威力 庄睿猜测女孩有所不同，他后来亲眼去见过那孩子，身上的确有异常的磁场波动。但是他也看不出那是什么，但是想着那些人既然如此看重这个女孩，必然会再来。于是找了地方，将女孩严格保护起来。 乔娜死前留下的手表，庄睿拆开查看过，什么有用的线索也没有。他甚至怀疑，乔娜是不是当时迷糊，说错了话。要是余姬在这就好了，她一定能看出有什么古怪。 说到余姬，庄睿已经一周没有见到她，去了几次，依旧大门紧闭。庄睿盯着大门，心里一再嘀咕，她到底去了何处 他甚至去宋祁所在那片区域找过，还是没有人。他最后只能听从鲨威的建议，继续等待。 余姬回到家中，看着满室的红布，心里疑惑“迦叶，你这是做什么” “你回来了”迦叶喜笑颜开，拉着她在窗边坐下“快看看，这是我特意去买的，大红色的，他们说，这个做婚服，最喜庆。” “婚服”余姬愣住，不明白他的意思。 迦叶握住余姬的手，笑的温暖“阿余，我说过，要给你一个婚礼。这一次，谁也别想阻拦我们。” 余姬被迦叶眼中的炙热吓住，有些不知所措。她刚刚才适应迦叶的存在，习惯迦叶在自己生命里的位置，可是，婚礼这会不会太快“迦叶，我们是不是应该再等等我觉得” “不”迦叶蹲在余姬身前，握住她的双手，凝视她道“阿余，我等这一天，已经等了太久，无论如何，这场婚礼，都势在必行。你不要怕，一切都有我，我会给你最好的一切。” 迦叶强硬的态度，让余姬无从拒绝。她的内心，甚至有小小的开心，好像自己也在等这一刻，等了好久好久，久到她都忘了时间。 良久，在迦叶期盼又炙热的眼光下，余姬缓缓点头，表示同意。迦叶大喜，一把抱起余姬，在屋内转圈。 “太好了，我要结婚了，我要结婚了”迦叶的笑声在屋内久久回荡，这笑声，让余姬欣喜，却让庄睿痛苦。 “不”庄睿从梦中惊醒，在黑夜里，一身大汗，湿透了衣裳。他打开灯，恍然道，原来是梦。 可是这梦似乎也太清晰了。 第129章黄泥1 十五日，大雪。 这是17年最后的一个月，还剩十五日，新的一年便要到来。寒流突至，打的众人措手不及。昨日还晴朗的日子，今天变风雨交加，寒气逼人。 姜怡裹着大大的羽绒服钻进屋子，迎面而来暖气让她浑身舒坦一些。屋子里生了火炉，门房不在，可炉子里的烤地瓜，香气怡人。姜怡嘴馋，拿起铁钳子就去夹。 “嘿，我这才一转身，屋子里怎么就进了老鼠”门口传来门房赵大爷的声音，姜怡笑呵呵回头“大爷，怪只怪你这红薯太香了，我这还没吃早饭，您就可怜可怜我，让我吃一个行不” 赵大爷笑笑“小丫头片子，谁让你来这么早，你师兄弟都还没到呢”他见姜怡弄来几次，都没夹出红薯，主动上前，帮她从炉子里，夹出一块大红薯来。 怕姜怡烫着，还递给她纸袋，让她裹着吃。 姜怡谢过，一边吹着红薯，一边剥皮道“都这个时候了，他们几个怎么还没来莫不是昨晚出去泡妞，会情人去了。” 赵大爷白她一眼“嘿，你一个姑娘家家的，怎么这么没遮拦。他们几个昨晚很晚才走，帮着你师傅搬东西，累着了。你师父让他们几个今天多歇息一会儿，晚点来没关系。” 姜怡吃一口红薯，觉得真是甜，满足道“真好吃，师傅呢起来没” “没呢”赵大爷看看手表，狐疑道“平日里这个点，你师父早该起来了，怎么今日却这么久了，还一点响动都没有”时钟已经指向8点半，按照黄师傅的习惯，早上七点便准时起床洗漱，7点半开始在院子里练太极，几十年如一日，从没变过。 “你们昨天是不是都忙着搬东西，太辛苦了。”昨日姜怡的奶奶做大寿，她请了一日假，不在院子里帮忙，自然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也还行啊，你师傅东西虽然多，可是昨晚8点就搬完了，你师父也没动手搬重物，有什么道理这会儿还没起床。”赵大爷越想越觉得古怪，豁然起身，准备去看看。 这还没走出去，便来了访客，堵在门口，想要求见黄先生。姜怡见状，让赵大爷先招呼客人，自己去找师傅。 姜怡裹着红薯，一路边走边吃，转了几个拐角，这才进入师傅住的院子。黄家这老式宅院，是清朝时候留下来的，是祖宅。院子不小，在现在人看来，如今就是豪华别墅。 姜怡立在门前，收好手里的红薯，擦干净嘴角，抬手敲门。黄先生老派人，注重礼节，要是被她看到自己这般唇角都没干净就来敲门，少不得要唠叨她两句。 天不怕，地不怕，就怕师傅讲道理。这是天下学徒的通病 姜怡想着，眼下师傅大约是锁着门的，可才一敲门，那木门竟是自己轻松打开了姜怡诧异，莫不是师傅已经起了 她轻声喊道“师傅你在吗来客人了” 屋里安静静的，一个声响都没有。姜怡诧异，难不成，人不在她疑惑，又大声喊道“师傅你在吗我进来了。”连着喊了三声，屋内还是没人回应，姜怡便推开门进入，不想，才进门，便看见师傅倒在地上。 她大惊，丢下红薯跑过去“师傅，你怎么了” 黄先生本来爬在地上，姜怡用力将他翻转过来，这一看，立时吓的跌坐在地。她看着那青紫的脸色，哆嗦着手，来到鼻子下一探，立刻吓的冲出屋外大喊“来人啊出事了” 门房赵大爷正应对客人，突然看到姜怡踉踉跄跄跑出来，边跑边喊“师傅出事了，快报警” 呼啸的警笛在压抑的阴雨天响起，路过行人看着警察下车进入神秘的黄家宅院。不时有人停下，叨叨念叨，指指点点。 庄睿下车后，缓步走进案发现场。这几日总是做梦，精神不太好。他黑着眼圈，抵达现场的时候，法医已经在采集现场证据。他们总是最先到达，庄睿不得不赞叹法医的敬业精神跟速度。 鉴于法医正在收集证据，房间不是很大，庄睿先站在外面，等待法医完成工作再入内。老罗正在休假，女儿被救回来后，他请了几天假，打算好好陪陪老婆孩子。上次差点弄出人命，庄睿也打算让他好好休息，放松一下。 王广已经等待一会儿，看见庄睿到来，立刻迎上去。“头儿” 庄睿点头算是招呼“里面什么情况” 两人在廊下避雨，王广喝着奶茶，淡淡道“死者黄柏年，几年60岁，是有名的雕塑家，艺术家。他的作品最贵的，一个卖到500万。” 庄睿诧异“这都赶上一套房的价钱了。” “可不是，可惜再有钱，也难逃一死。”王广惋惜“听说他早年离婚后，老婆孩子都在国外，这些年也没再娶，一直孤寡一人。除了门房赵老头，就是他那几个徒弟跟在身边。往日里没什么事，基本不出门，一心搞创作。” 庄睿看着屋内忙碌的法医，又看到干净的地面，似乎没有血痕。他心中疑惑“谁最先到的现场” “他徒弟姜怡，早上有客人来访，她来喊人，结果就看到师傅倒地不起。根据口供，现场没有血迹，她师傅身上也没有伤痕。但是”王广顿了顿，小心看一眼屋内道“他徒弟说，看见黄柏年死的时候，瞪大了眼睛，好像十分恐惧的样子。” 庄睿转头看王广，狐疑道“你不会是想告诉我，人是被吓死的吧。” “还还真是”王广讪讪笑笑。根据姜怡的描述，人本来倒在地上 四方杂货铺 分节阅读 142 ，她把人翻过来，便看到黄柏年脸色铁青，双眼瞪的铜铃大，十分惊恐的样子。 庄睿闻言，陷入沉思。恰时，法医收拾好东西，将尸体抬了出来。庄睿上前拦下，拉开上面的白布一看，果然，死者瞪大双眼，瞳孔紧缩，嘴唇微微张开，似乎看到什么恐怖的东西。王广在一旁看到，要被他那惊恐的眼神吓住，咽了咽口水。 庄睿放下白布，示意工作人员抬走。法医提着箱子走出来，迎上庄睿好奇的眼。“章法医，今天怎么是你”章法医算是法医部门的重量级别人物，现在很少亲自下场，基本都是在带学生。 章法医取下口罩，笑笑打声招呼，轻叹道“嗨，熟人，接到电话的时候，还以为同名同姓，没想到真是这老伙计。真是” “你认识黄先生”庄睿诧异，这两个人怎么看，都是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 “老相识了，以前一起插队，一起考大学，后来在一个大学任教。去年他退休了，我们见面就少了，没想到许久不见，竟是”章法医的话中，满室惋惜跟遗憾。 庄睿略表同情，让他节哀，顺便又问“黄先生的死因是什么” 章法医把工具箱交给助手，皱眉道“初步看来，没有外伤，具体的，要做了内部解剖才有结论，不过我看他那表情，似乎是看到什么恐怖的东西了。” “您也这样觉得”虽然明眼人都看的出黄先生一副吓到的样子，可是亲耳听到法医这样说，还是很奇怪的。 章法医颔首，“不说了，这老家伙，平日都是窝在家里做雕塑，也不知能见到什么东西，把他吓成这样，我先走，争取早点拿出结果来，你们忙吧。”也不等庄睿再问什么，便匆匆离开。 王广看着章法医远去的背影，狐疑道“头儿，你说，要是真被吓死的，那能是什么东西总不会是见鬼了吧” “别瞎猜了，先看看现场。” 房间内，除了被抬走的尸体，其他一概没动。庄睿穿着鞋套走进来，打量这屋子。房间还算不错，分成三部分。左边是书房，一张大大的中式书台，上面摆满字画，笔墨。右边是床榻，复古的仿制木床，优雅神秘。中间是堂屋一样，正中墙壁上挂着山水字画，中间一张圆桌，摆了几张圆凳。 桌子上空荡荡，没有茶具。 王广查看床榻部分，庄睿在书桌前流连，一番扫视，除了一些雕塑之类的书，便是国画书法。整洁的书桌上，还有一张黄柏年的遗迹。 “盘古”王广看到这两个字，失笑出声“他为什么要写这两个字”一般老书法家，都爱写些什么诗歌之类的，怎么这老先生，硬是写了盘古二字 庄睿疑惑摇头，参不透老头的意思。 这扫视一圈，也没有什么有疑点的东西。庄睿叹息，领着王广往回走。才到门前，便听到一阵喧嚣“为什么不让我们进去，我们是黄先生的弟子。” 庄睿跟王广对视一眼，走到门口，果然见到2个青年男子，焦急想进来，正跟门口的警卫交涉。“什么事”庄睿上前询问。 “你是负责的警察吗”其中一个瘦一些的男子问道。 “我是刑警大队的队长，你们是谁” “我是黄师傅的大弟子，张成仕。这是我师傅的三弟子柳云飞，我师父到底出什么事了”两人面上焦急，还有些微微喘息，显然跑了一段路。 庄睿打量二人，想了想道“黄先生昨晚过世，是他的弟子姜怡报的案。” “过世”柳云飞惊呼“不可能，师傅昨晚还好好的。他老人家身体一向康健，一点毛病也没有，怎么会突然就死了” “就是，昨晚我们白帮着师傅搬运东西来着，他到底是怎么死的”两人像炸毛的猫一样，紧张又生气。 “死因要等法医的鉴定结果，既然你们来了，那就跟我一起回警局，做一下笔录。”庄睿一说完，两人的神色便有些怪异，庄睿细细查看两人，发现他们有些抗拒。可庄睿不给他们拒绝的机会，让民警将两人带上了车。 等几人回到警局，看到何依依正对着一堆形态各异的泥人，看得炯炯入神。庄睿看着她桌上的泥人，忍不住拿起一个来看“这是哪里来的做的还挺真。” 他手里拿的，是一个看书的男子，男子手上拿着书，看的津津有味。若不是比例太小，这神态，真与活人一样。 “不是你让人送回来的吗”何依依诧异道。 “我”庄睿乐了“怎么会我怎么会让人送这个回来。” “可是鉴证科那边说的，说这是黄柏年家找到的，让人给你送来了，我还以为是你发现什么证据，所以把这些人偶弄回来了。”何依依盯着那形态各异的泥人，虽然惊叹他们的精致，可也莫名有些诡异。好像这些东西能活过来一样。 “谁送来的”庄睿严肃道。 “鉴证科的小伊啊。”何依依拿出证明文件“喏，还让我签收了，说让我看完记得还回去，这是人家的私人财产。” 庄睿心里嘀咕，他的确没让人送东西来，这些泥人是怎么回事他在黄家并没有看到这些。 “这不是师傅亲手所做的十二泥人吗怎么在这”柳云飞跟着王广进来，看到何依依桌上那十几个泥人，十分诧异。 “十二人偶”何依依惊异“这还是一套啊”她以为就是随便捏出来的呢。 “是啊，师傅说要做十二个泥人，按照十二个生肖做的，一共十二个呢。”张成仕一看就知道，桌面上不多不少，正好十二个。 “奇怪，这东西，我们也没再老人家的屋里见过，怎么来的”王广狐疑，明明去的时候，根本没有泥人的。 “这东西是师傅前些日子才做好的，但是师傅不满意，所以一直放在工作室里，一直没拿去烧制，所以还是泥胎样子。你们为什么把这拿来了”柳云飞倒是不解，这东西能跟师傅的死亡有什么关系不成 庄睿打断几人的猜测，对走进来的韩珂等人道“你先带他们去录口供，弄清楚昨晚发生了什么。东西何依依收好，放到我办公室去，我们稍后再分析。” 何依依点头，众人分工合作。 根据初步审查，庄睿得到结论。黄柏年一共有四个弟子，出去那些大学里的学生不算，只有这四个，是关门弟子。 大弟子张成仕，29岁，已经是小有名气的雕塑家，目前在大学任教。二弟子王布，28岁，今年才研究生毕业，目前跟着黄柏年进修雕塑，目前在博物馆工作，负责考古维修。 三弟子柳云飞，26岁，研究生在读，是黄柏年好友的儿子，自小喜欢雕塑，跟着学艺已经好几年，在雕塑界也算是薄有名声。 四弟子姜怡，是几人中唯一的女性，今年24，大学刚毕业，正准备考研。已经留校，在苏大当辅导员。 根据几人的描述，昨晚黄柏年让几人帮忙去搬东西，有些雕塑之类的东西，因为太多，黄柏年买了个仓库摆放，让三人帮着搬上车，送到仓库去。 “我们大概是从下午4点开始搬的，姜怡是女孩子，家里又有事，师傅就没让她来。是我们三个一起，找的搬运工，一起把东西整理装车，送到仓库的。”这一点上，几人的口供是一样的。 “那你们是什么时候离开黄家的”王广又问。 张成仕想了想道“晚上8点，因为东西比较多，师傅又很看重，我们先把所有的东西装箱以后，才一样样上车。有些大件的东西，没法子装箱，我们就几人合力，抬上的车。” “东西送到仓库你们就离开了还是之后又回到黄家” “大师兄装好东西就离开了，我有东西忘记在黄家，又回来一趟，拿了东西才走，那会儿大概8点半左右。”柳云飞想了想道。 “那王布呢他什么时候走的”韩珂问道，王布此时还未有出现，何依依暂时没有联系到人。 “他他把东西下车完就走了，说什么有急事，也不搭把手，把东西送到仓库。”张成仕不屑道，似乎对这师弟有些不满。 王广跟韩珂都看出来，这两人对王布似乎都有不满。觉得有问题，便继续问“那这王布今天怎么没来” “我不知道啊，昨天晚上，他接了电话就匆匆离开，仗着师傅宠爱他，从来不把别人当回事。”柳云飞显然对这位二师兄有些不屑的。 “黄先生很喜欢这位弟子”韩珂挑眉，狐疑看着两人。 “可不是说到这个我就来气”张成仕仿佛对待仇人一样，咬牙切齿吐槽这位二师弟。 “王布那个人，最善于溜须拍马，讨师傅欢心。平日里师傅长师傅短，逢年过节，总是大大小小的东西往师傅跟前送。可谁不知道，他惦记着师傅手里那点东西。”张成仕眼中的怨恨，让他整个人看起来十分刻薄。 “什么东西”王广追问道。 “还能是什么我师傅可是有名的雕塑家，一件作品最低500万起步，这还不算，他手上还收藏了不少古玩把件，那些东西，啧啧啧。王布那小子搞古董维修的，最是懂行，想着这些东西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谁知道他是不是跟师傅闹拜了，弄死师傅的。”柳云飞恶狠狠道。 第130章黄泥2 王布的手机依然关机状态，目前所有的指控，似乎都说明他最有嫌疑。 根据几人的描述，不，主要是三个弟子的描述，王布的确是黄柏年最宠爱的弟子。雕塑功夫一流，做出的作品最具神韵，也最有自我的风格。 “师傅他总是赞扬二师兄，说他的作品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所以师傅一直主张他去参赛。”姜怡握着茶杯，淡淡道。 相比较其他两位的满是嫉妒的口吻，姜怡的证词显然客观的多。 “参赛什么比赛”何依依被这两个字吸引，疑惑问她。 “哦，就是一场国际雕塑比赛。但是这个比赛十分有分量，不是那些国内的注水赛可比的。凡是能参加比赛的，都是雕塑界的翘楚。还必须得到知名雕塑大师的推荐，才有资格参赛。参赛的作品，无论是否拿奖，本身就已经是一种肯定了。而如果拿到奖，那就能在全球最知名的艺术馆进行展览。” 姜怡说到这比赛，双眼放光，十分兴奋。“当他们在艺术馆被展览的同事，就能获得收藏家的肯定，作品会被拍卖，价格至少百万美元起跳。这就意味着，一步登天。” “听起来，的确是个很重要的比赛”何依依颔首，心里有了揣测。 “当然，可是参赛资格太难得，就是我师傅，也只有一个推荐名额。为了这个名额，不止我那几个师兄，甚至外面的人都来求师傅。喏，就今天上门的客人，也是来求师傅推荐的。” “你不争吗”何依依狐疑“不是说那是人人都想参加的比赛” 姜怡挠头笑笑“我还是很有自知之明的，我那功夫，才不过入门而已。跟那些大咖相比，简直班门弄斧，所以我不争。师傅说，做雕塑的，要耐得住性子，专心学习，不要老想着外面那些乱七八糟的事。” “那你那几位师兄呢他们怎么想”何依依继续盘问，一边留意观察姜怡的表情。 姜怡沉默想了想道“这要说起来，闹的最厉害的，要数大师兄跟三师兄。他们两个为这件事，已经吵过很多次，各个都想要那名额。反倒是我二师兄，对这件事一直保持缄默，不争不抢的。但是吧”姜怡忽然凑上来，神神秘秘道“我又一回路过师傅的门口，听到他跟师傅单独在一起议论这个事情。” “他们说什么” “没听太清楚，只听到二师兄说大师兄跟三师兄都不合适参赛什么的，然后师傅说，那你觉得谁合适我还没听清楚，师傅就突然发脾气，把二师兄赶出来了。”姜怡想到那一日，自己听到师傅砸了杯子，生气地让二师兄滚。她吓的赶紧躲起来，生怕被波及，后面的事，也就不清楚了。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何依依查问时间，要是距离太远，那就没有什么意义了。 “没多久，就是几天前。好像是12号没错，那天双12，网上特价，我记得清楚。”姜怡笃定道，却又被何依依诧异的眼神弄的不好意思。女人对于购物的事情，果然是惦记的最清楚。 “好，你提供的这些线索很重要，谢谢你的配合。”何依依将姜怡送出门，在门口站了一小会儿，才回到办公室。 拿着到手的几份笔录，送到庄睿办公室。 庄睿一张张看的仔细，最后得到结论。目前看，黄柏年的死亡，也许围绕2个可能展开。第一，被徒弟王布谋财害命。第二，因为参赛名额，被人害死。 无论哪一条，王布都有嫌疑。 眼下当务之急，先找到王布。 “王布有消息了吗”庄睿放下资料问何依依。 何依依忍不住打个喷嚏，天气太冷，她有些着凉。庄睿体贴递给她纸巾，何依依拿来谢过。“目前没有消息，电话不接，他工作的单位我们也联系过，那边说他昨晚去过博物馆，之后就没消息了，今天一整天都没去上班。” “加紧一下，把人找出来，也许他身上有关键线索。”庄睿嘱咐何依依，又递给她一包纸巾，将她送出门去。 何依依又连着几个喷嚏，鼻子都擦红了。天 四方杂货铺 分节阅读 143 气太冷，她忍不住吐槽，自己要买棉裤穿才行。 余姬穿上红色的婚服，精致的婚袍上，绣着喜庆吉祥的龙凤呈祥。金色丝线做工精致，在婚服上勾勒穿刺出耀眼的花朵。 大红色的婚服在余姬身上，将她白皙的肌肤映衬地婉约柔美。村子里没有镜子，她看不之自己的样子，那模糊的铜镜，只能隐约露出一个模糊的影子。 红色，满眼的红。 迦叶推门进来，余姬闻声转头，迦叶被那刹那的回眸，惊艳了双眼。余姬见他站在门口，久久不语，心下不安道“怎么，不好看吗” 迦叶轻步走过去，握住余姬的双手“不，好看，十分好看。我只是没想到，原来，你穿上婚服，是这样的。” “没想到那你想到的，是哪样”余姬轻笑，凝视他神情复杂的面容，笑的干净透彻。 是怎么样的呢迦叶有些恍惚，那一次，他允诺她一场完美的婚礼，可是，一切都错了。她没有穿上他准备的婚服，而是带着恨意，焚烧了一切。后来很多年，他都在幻想，幻想她穿上那件婚服会是怎样的美。 如今终于看见，余姬穿上这件婚服，不仅仅是美。甚至比他幻想的还要美，远方有佳人，遗世而独立。纵是倾国倾城，亦不足以形容她的美。可她全然不知，这样的美，不在皮囊，在骨子里透出的气。 哪怕千年万年，岁月侵蚀了面容，皱纹满面，她依旧会是这样的美。 “怎么了，为什么不说话”余姬不安，她从没见过迦叶这样恍惚，看她的眼，像是在看她，又像是，透过她在看别人。 迦叶抱住余姬，藏住自己眼里的悲凉。“阿余，你还在，真好” 余姬茫然不解“我当然在啊，你为什么这么说” 迦叶却紧紧抱住余姬，不再说话。他埋首余姬的颈窝，深深吸着余姬身上的香气。眼里的眷恋跟不舍，交织在一起。 余姬被他抱的太紧，却舍不得推开他。好像，就应该是这样。他们曾经紧紧相拥，深深眷恋彼此的温暖，在漫长的黑夜中，依靠彼此取暖。 “阿余，这一次，信我可好”迦叶的话在耳边想起，余姬本能点头答应。“信你，我一直都信你。” 庄睿从恐惧中醒来，这梦境中的画面让他害怕，这是什么为什么他一直梦见余姬跟迦叶的婚事他们要结婚不，不会，余姬怎么会这样做 可是，直觉告诉他，那是真的。梦境里的两人，是年少时的模样，带着欣喜，像一对小情侣一样，筹备婚礼，等待新生活的到来。 庄睿想起前世那段时光。 那一次，他跟余姬在人间游历，在那个瘟疫的村庄，两人躲避屠村的官兵，走散了。他开始不断寻找余姬，可是怎么也找不到。他不信，回到天庭，求助太上老君。 太上老君却说，余姬会自己回来的，让他耐心等上些时日。 这一等，就是一百天。 他在菩提老祖的洞府住下，日日在门口的大树上张望，等待余姬归来。终于有一日，余姬回来了。天上一天，人间一日。这一百日，便是人间一百年。 余姬回来后，看着好像没有不同，但是庄睿就是觉得，她哪里变了。后来他才明白，从前不懂七情六欲，眼睛透彻的余姬，眼里竟然有了哀愁。 那是，心里有有情感的人类才会有的。余姬，是瑶池里生出的神，天地所造，来历成谜。就是天帝，也不清楚余姬到底是如何诞生的。 他们只知道，余姬的灵魂是不完整的。她的神识里，没有七情六欲。只有对未知世界的茫然跟好奇，情也罢，恨也罢，她都没有。 当他明白过来的时候，一切都已经太迟，余姬铸成大错，成了神界的罪人。 这婚礼是什么是那段失踪的岁月发生的事吗庄睿感到深深的不安，他担心，余姬恐怕要走曾经的老路，旧事重来。 上一次，她已经将自己逼到这般下场。这一次，她将如何 不，不行，自己一定要阻止这一切。 迦叶，就是个疯子。 何依依搜索王布的手机，想要通过gs定位他的位置所在。不出所料，手机关机失踪。最后一个电话，是打给博物馆的。 王布虽然从事雕塑，但是却学的是考古，真门研究瓷器雕刻之类的古玩。在博物馆里，大家都叫他雕刻通，古往进来，各种雕刻作品，他如数家珍。 “小王这人，性子虽然内向一点，但是的确是个好孩子。技术本事过硬，很多我没考虑到的问题，他都考虑到。为了技术更精进，特意去拜师，学习雕塑，雕刻。这要不是真喜欢，委实做不到这份上。”博物馆馆长秦叔笑着接待了庄睿等人，为他介绍自己印象中的王布。 “那昨晚王布为什么回到博物馆”王广好奇问道。 “哦，是这样，昨晚有位客人，是我的朋友介绍的，说手里有个物件一定要找人鉴赏一下，我想着，这瓷器雕刻这方面，王布最专业，便找他来鉴定。可是”秦叔说到这里，顿住，似乎想到什么。 “怎么了”庄睿疑惑看他，不知他的意思。 “也没什么，只是昨晚我介绍两人认识以后，便离开了。后来我听值班的门卫说，两人在我走后十几分钟，也相继离开。到今天，都没有来上班。”秦叔的话，让庄睿等人诧异，这样说来，王布昨晚很可能就失踪了 “有监控吗”王广指了指墙上的监控问道。 “有，我现在就让保安调出来给你们。”秦叔笑笑，领着两人到达保安室，让值班人员调出昨晚的监控。 保安将昨晚的监控调出，众人清晰看到，王布跟那人离开的时间，是晚上9点。画面上，清晰看见王布的身影，可是另外一个客人，却戴着帽子围巾，低垂着脑袋，看不清面容。 “这客人是你朋友介绍的你认识吗”庄睿莫名对那人有种熟悉感。 秦叔想了想，忽然惊异道“奇怪，我为什么想不起那人的样子。” 庄睿跟王广对视一眼，都察觉到异样。“怎么会想不起你那朋友呢总知道来历吧” 秦叔惊醒，拿出电话拨打好友的电话。“老刘啊，你昨晚介绍来的那个朋友是什么人” “什么朋友你在说什么”电话那头的人诧异道。 “就是昨晚，你介绍过来，说要我帮着鉴定东西的那位朋友啊他可是拿着你的名片来的，你老刘的名片，一般人可拿不到。”秦叔调侃老刘，这人，也算是知名书画家，一般人都不带搭理的，更别说拿到他的名片。他要不是看在老刘的名片上，也不会那么晚了，还亲自招待客人。 “你胡说什么，我根本没介绍人去找你啊，你是不是又喝酒了，说傻话呢”老刘脾气不好，毫不客气数落他一顿，挂了电话。 这下不止秦叔，连庄睿等人都吓到“照你的意思，王布岂不是危险” 跟不明来历的人离开，再也没出现，而黄先生直接死在卧室内这是为何 秦叔已经开始焦虑“警察同志，你们可要帮帮忙，赶紧把人找到，否则，我这我这简直难辞其咎啊”他介绍人家认识，王布信任自己才跟那人离开，这可好，一夜不归，下落不明。而黄老又死在自家卧室，王布居然成为最大嫌疑人。 这这真是要出大事了。 “秦馆长，您先别着急，也许王布只是手机关机，睡过头了，毕竟昨晚招待客人那么晚。”王广安慰秦馆长，可他自己心里都不那么肯定。 “您知道他家在哪里吗我们去找找看。”庄睿打断秦叔焦虑不安，打算去王布的家亲自查看一下。 “这”他想了想，忽然道“馆里的小何知道，他之前去王布家帮忙搬过东西，去过一次，我现在就让小何带你们去找人。”秦馆长焦急，即刻打电话，叫来小何帮忙。 小何是个戴眼镜的男子，人挺瘦，一听要去找王布，也没多问，即刻便跟着警察上车，去了苏和路。 “这地方我只来过一次，王布的性子比较内向，不喜欢请朋友到家里做客。加上他又是外地人，租的房子，所以，从来没招待过同事到他家。”小何指着路，让王广开着，一边走，一边说着王布的情况。 “在你们同事眼里，王布是个什么样的人”庄睿忽然问，在王布的师兄弟眼里，那就是抢夺师傅资源的人，是竞争者，他们眼里，全是嫉妒。 小何笑笑“王布这个人，不太爱说话，性子稍微内向一些。可是实力绝对是第一的，在瓷器雕刻这一类别上，我们馆里谁都比不过他。这一点，大家还是服气的。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他这个人，感觉很神秘，你永远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好像除了这些雕刻跟瓷器，他眼里就没有任何东西了。平日里同事聚会什么的，能不参加就不参加，就是参加了，也一直不说话。大家都取笑他，是个闷嘴葫芦。他听了，也不在意，笑着由人家说。这样说来，性子还是不错的。”小何提到王布，显然客观许多，没有那几个师兄弟的刻薄。 看来，人没有利益冲突的时候哦，为人都算是不错。 “哎警官，忘了问，你们找他做什么”小何转头，好奇问庄睿。 庄睿在后座，淡淡道“他师傅意外过世，我们想问他一些相关的问题。” “意外”小何惊异，想了想道“你们该不会是怀疑他谋杀他师傅吧不能够”小何笃定的小声，让其他两人狐疑。 “哦，你这么确定”王广右转，将车子开到其他路口。 “他你们是没见过他这个人，见到就知道了。他对他师傅啊，是最尊敬的。很多想不通的技术问题，一定第一时间想起他师傅。黄老这人，我见过一回，性子有些古怪，也就是王布那人，能跟他相处的来。我听说，黄老的妻女都在国外，家里没有人照看。逢年过节，王布都要去他那里，陪着他过节日，师徒两人的关系，可以说情同父子。”小何的话，让庄睿再一次刷新了认知。 果然不同的人不同的看法 车子很快到达目的地，小何领着人穿过巷子，来到这是一片老宅区。这里好像是某个政府单位的当年分发的房子，现在很多人已经买了新房子，搬出去。多出的房子，被拿来出租。 庄睿看着水利局家属住宅那几个字，心里不知想些什么，跟着上了楼。 这是多层建筑，一共6层楼，王布住在3楼。 小何领着人上楼，抬手敲门，连着敲了几下，都没有人回应。“会不会不在家”小何狐疑道。 庄睿想了想，正考虑要不要撬门入内，却听到对门的人推开门出来。见到几人，惊异问“你们找谁” “请问，对面这户王家的人在吗”王广问邻居。 邻居是个中年妇女，闻言笑笑“找小王啊，他昨晚就没回来，晚上家里灯都没亮呢” “您确定”王广惊讶了，邻居而已，怎么会知道王布一夜未归，连家里灯没亮，都注意到了。 妇女笑笑“不瞒你们说，小王这孩子人不错，前段时间我下楼摔了一脚，正好晚上黑，我家里人都不在，要不是他送我到医院，我当时可能就瘫痪了。”很显然，这样的恩情，两家自然是有些往来的。 “你们找他什么事” 第131章黄泥3 庄睿带着失望上车离开，那位邻居虽然跟王布有所交往，可是对于这个年轻人的事，知道的不多。仅仅是知道，这人家在北方，高考后来到苏城，从大学一直到研究生毕业。就业都在苏城，正在筹备考博士。 家里还有父母，但是工作的原因，放假才回家探望。 这样一来，本地基本没有他什么亲人，只有师傅算是亲近的人。这样的人，的确没有道理谋害黄柏年。既然如此，他又为何会失踪 下班后，庄睿送王广回家，一路开车去水族馆。有件事，他要找鲨威问问。 鲨威今天眼皮跳了一日，在人间久了，他知道，这是有事情要发生的前兆。他一整天都十分小心，一切都很顺利，什么也没发生。他正开心，想着赶紧下班回家跟老婆约会。可才出了水族馆的大门，双腿就忍不住一软。 他就知道有事要发生，果然，殿下又来了。自从上次庄睿让他帮忙打探余姬的下落，鲨威就各种借口躲避庄睿。好在庄睿也忙，从来没有亲自上门堵人。今天居然有时间来堵截他。实在不好 他正想着先在馆里藏一会儿，等庄睿离开再出来，谁知庄睿眼尖，一眼便看到他。“鲨威” 庄睿一声大喊，路人都看过来。有那水族馆的工作人员，也停下看热闹。鲨威整理衣衫，十分淡定道“庄警官，今天怎么有空来找我” 庄睿也给他面子，轻笑道“今天下班早，找你喝酒，不会不给面子吧”说着，一手拦着鲨威的肩膀，半推半就，挟持着人，往车边走。看热闹的人见没有热闹可看，自然离去。 鲨威被赶鸭子上架，上了警车。庄睿领着他，一路到河边。 “殿下，您这是”鲨威接过庄睿递来的啤酒，有点哆嗦，深怕他提起余姬。 这是一个偏僻的地方，天气又寒冷，基本没几个人来这。庄睿找了个石头随便坐下，一种怀念的口吻 四方杂货铺 分节阅读 144 道“鲨威，你有多久没回过北海了” 鲨威听到北海二字，心里的戒备松动，拉开易拉罐，饮一口酒道“太久了，殿下你死不是，我是说你前世身死之后，我便再没有回去过了。” 庄睿眼神飘的很远，盯着河面看，却似乎看到遥远的北海。“真怀念那个时候啊，逍遥自在，为所欲为的。” 鲨威笑笑“殿下，您那时候是痛快了，我跟在你身后，可是被大殿下收拾的很惨。” “有吗”庄睿惊异。 “当然有，你还记得有一回，你去南海玩，结果把人家太子的儿子给打了，说他欺负小姑娘，结果那小子回家告诉了南海龙王。龙王殿下最宝贝这孙子，一气之下，拉着那小子到北海评理，当时大殿下找不到你，就说一切都是我这做下人的劝阻不力，把我收拾了一顿，打的我半个月下不来床。”鲨威想起那日子，来了兴趣，也不怕丢人，还说起当时自己是如何哭的凄惨，求饶的样子。 “啊，我记得，敖力那小子是吧后来他怎样了我记得，我当时上岸玩去了，回来就让父皇关在深海之渊，三天呢”庄睿开始有些怀念那个黑暗不见底的深海监狱。 “那小子，也是南海龙王惯的。小时候就调戏小姑娘，长大后，果然闯下大祸，居然抢了人间的公主要做媳妇。谁知，那公主是北荒山青泽君的女儿，来人间历劫报恩的。这一闹，闹到了天帝那里，天帝气不过，责罚敖力给青泽君家做骡子，拉了十年的磨。青泽君这才善罢甘休的。”鲨威说到这，笑的幸灾乐祸。 “骡子那不是”不是没有生育功能吗庄睿闻言，瞪大了眼，天帝这招够狠的。 “可不是，但是这招真有效，敖力恢复真身以后，再不敢干这轻薄妇女的事。” 庄睿拿起啤酒跟鲨威敬一杯，两人相视一笑，为过去干杯。 鲨威还在怀念从前，庄睿话锋一转“鲨威，这些年，辛苦你了。” 鲨威一愣，傻傻看着庄睿。庄睿目光沉寂，带着浓重的歉意，笑的几分隐忍“我知道，当年跟在我身后，你吃了不少苦，我欠你的。” “殿下千万别这么说，当初要不是你，我早就饿死了。哪里还有如今的日子，当年欺负我的那些小妖，早早都作古，唯有我，在这世间存活千年，还遇上我媳妇，有了自己的孩子。作妖到我这份上，别无所求了。”鲨威眼里含泪，千恩万谢。 “你当真不怨我”庄睿再三问道。 “当真不怨”鲨威一再保证。 庄睿颔首，擦掉眼角的泪，转声道“那你告诉我，余姬在哪里” 他就知道 鲨威被庄睿这先礼后兵弄的傻眼，殿下这么些年，心计增长不少。以前自己要是不说，上来就先揍自己几拳。现在开始打温情牌，现在这气氛，自己要是不说，肯定说自己忘恩负义，记恨于殿下。 鲨威舔舔唇，十分为难。“殿下，你你何必非要知道呢” “你有事瞒着我对不对”庄睿断定他隐瞒了什么。鲨威的性子他了解，直肠子，基本不会隐瞒自己任何事。能逼的藏不住话的人，隐藏起来，必然是要紧的事。对庄睿而言，余姬的事，便是最要紧的。 鲨威苦恼，挣扎站起来，立在庄睿面前“殿下，你余姬小姐的事，你真的不该过问，她她的事就不是你能插手的。” “为何”庄睿更加好奇担忧，为什么所有人都不让他操心余姬的事。 “殿下，当年你已经为她死过一次，再大再如何，你也不欠她什么，为什么非要插手她的事。”鲨威想到后来发生的事，越加笃定，不能让殿下参与进去。 “鲨威”庄睿盯着他，面带哀伤“别人不明白，你还不懂吗她对我而言就是心里最重要的人。为了她，我可以不顾一切。” “可是你就算再死一次，也阻止不了该发生的。”鲨威喊叫道，双眼怒目而视，这是他第一次对庄睿发脾气。“殿下，您就听我一句劝，不要再插手她的事，真的，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路要走，您跟她不是一路人。” “你到底，隐瞒了什么”庄睿抓着鲨威的肩膀，死死看着他，仿佛要看透鲨威的心思。 鲨威苦笑摇头“殿下，算我求你，别问了，也别管了。好好活着，余姬小姐就恨高兴了，其他的，你别插手。” 鲨威推开庄睿的手，大步离开。 庄睿喊住他“等等” “殿下，我什么都不会说的，就算你打我骂我，哪怕杀了我，我都不会告诉你。”鲨威不肯回头，害怕自己不忍心，把事情交代出来。 庄睿叹息，走到车旁打开车门“上车，我送你回去，这里打不到车” 既然不愿意说，他便不问，总有其他的办法，能找到答案。 第二日，验尸报告出来，跟章法医预料的一样，黄柏年死于心脏刺激。这样的情况，不算谋杀，没有犯人。警方只能通知黄老的家人回国办理丧事。 “老实说，人好好的，怎么会突然吓死，必然是有什么变故的。”何依依看着报告，十分不信任。眼下老罗休假，孙哲平还在医院打着石膏。好在刑警队最近没什么大案子，几人能轻松一下。 韩珂喝口热水，最近流感厉害，他也感到喉咙不适应。“我认同你的说法，但是，什么样的情况能把一个人吓死” “撞鬼了”王广猜测。他是觉得这件事透着一股古怪，可是，法律上也没有把人吓死需要判刑的规定。这件事，没有立案调查的必要性。 “要是撞鬼他应该大喊着呼救才对，不是说他那里有门卫吗没人听见。”何依依才不信是鬼怪闹事。 “你说什么”王广忽然道。 “他那里不是有门卫吗”何依依狐疑，又复述一遍。 “不是，上一句。”王广道、 “要是撞鬼，他应该大声呼救才对”说完，何依依似乎意识到什么，一下捂住嘴。韩珂也明白过来。 如果人真是遇到什么恐怖的事，第一时间，必然是要大声呼救才对，就算不呼救，也会大声尖叫。可是他们居然忘记问门卫这个问题，实在失策。 “你们在说什么，都围在一起”庄睿恰时进门，看见一堆人围在一起，惊异问道。 “头儿，我们想起一件重要的事。”何依依立刻焦急道。 “什么事”他刚从局长那里来，脑子里还想着怎么写结案报告。何依依即刻将他们刚才议论的，说给庄睿听。 “头儿，你说，要是真被吓到，黄柏年一定会呼救才对。但是我们却忘记问这个问题了我可是查过黄柏年没有心脏病，不可能是突然心脏病发，来不及呼救就死亡的。”韩珂当日询问的门卫赵大爷，却粗心忘记问这个问题，实在大意。 “你们是怀疑，黄老的死，是人为的”庄睿盯着几人问道。 “我觉得很有嫌疑，至少我们应该再去现场看看，问问赵老头，当晚听到什么响动没有。”王广一向是行动派。 庄睿拿起一只水笔，在白板上画出一个布局图。寥寥几笔，一个黄家的平面图出现在眼前。“你们看看，这是黄老居住的房间，是主卧。这是门卫待的地方，在门口。从门口警卫室到黄老的房间，差不多要3分钟距离。”庄睿在连个房间之间，画上一条直线。 “按照声音的传播速度，黄老的声音大小，你们估计，门卫听到声音可能性有多大”庄睿的发问，让几人都蒙圈。 他们可没想那么多，也没主意，黄家的宅子那么大。 “这还没算上房间的隔音效果，我们很难断定，赵大爷是否有听到任何惊叫声。”庄睿放下笔，看着几人。 “可是头儿，你这全是推测。那一代很安静，这晚上一安静，声音就变得十分敏感，也许，赵大爷听到什么呢”何依依坚持自己的看法，认为应该去现场走一趟。 庄睿闻言，看着几人道“你们都认为应该去现场再看看” 几人点头。 庄睿颔首，看看手表道“那好，我们就走一趟。” 几人开心起来，跟着庄睿出门去黄家。 此时的黄家，只有赵大爷一个人看门，其他一切，暂时拒绝待客。庄睿敲了敲门，等了好一会儿，赵大爷才来开门，看见庄睿等人，很是诧异。“警察同志，你们这是” “赵大爷，方便我们进去看看吗”庄睿礼貌道。 赵大爷见门外还有几人，颔首，打开门，放几人进去。还留心看了外面几眼，才关上大门。赵大爷引着几人来到院子里，今天天气放晴，太阳正好，赵大爷便在葡萄架下面招待几人。 “来喝茶，这也没什么好东西，你们凑合凑合。”赵大爷给几人倒了热茶，招呼几人坐下。 庄睿等人谢过，接过茶，放在手上也不喝，而是用来暖手。 “赵大爷，我们今天来，是想问你几个问题，您还记得，黄老出事那天晚上，有没有听到什么尖叫或者求助的声音吗”王广直奔主题，焦急想知道答案。 “那一晚”赵大爷放下茶壶想了想，摇摇头。“不瞒你说，我年纪大了睡的晚，都是12点左右，才睡的着觉。那一晚，我真的什么声音都没听到。” “当真”何依依着急，不是很相信。 赵大爷笑笑，“我骗你作甚黄老啊，作息很规律，早上7点起床，晚上最迟10点就睡下了，跟我不一样。” 验尸报告上说，死者是晚上11点左右死亡的，若是有人进来，弄出惊动，赵大爷不会不知道。但是根据当日的笔录，赵大爷十分笃定，他11点左右去周围看过，黄老的房间都关灯了，肯定是睡下的，不会有不妥。 但是依旧有个问题，那就是赵大爷没有进入黄老的房间查看。所以屋内出现什么事，他必然是不知道的。 庄睿听完，淡淡道“大爷，我们想做个现场还原测试，能占用一下地方吗” “可以，当然可以。”赵大爷并不拒绝。这些日子他守在这里，来访的人一律不接待。这屋里，说难听点，值钱的东西不少，黄老的家人都在外面，他可不想那些人回来后，发现东西丢失，责怪到他头上。 庄睿等人谢过，便开始实验。何依依去黄老的房间，王广站在院子里，韩珂去赵大爷的房间。时间一到，何依依就尖叫大喊。声音很响，几人都不同程度听到了尖叫声。何依依的声音，甚至惊动了路过的人。 “如何我就说，要是尖叫求助，可能能听到声音的。”王广得意笑笑。 庄睿想了想道“赵大爷，可否请你去黄老的房间再大叫几声。” 赵大爷不明所以，但是依旧按照庄睿的要求去做。一会儿后，叫声想起。赵大爷的声音比何依依低沉许多，但是，多少还是能听到一些，但是到了韩珂那里，却已经很薄弱了。 众人惊异，如果是这样，赵大爷很有可能，是听不到声音的。按照赵大爷的描述，当晚他是开了电视的。加上电视声的掩盖，死者的呼叫声，就更有可能被忽视。 “这么说，赵大爷可能根本没听到呼救声”何依依也不得不认同这个实验。事实胜于雄辩，既然无法证明死者是否求救，那么这个案子属于谋杀的嫌疑，也若了一些。 “没有外人进来，没有其他事情发生，那黄老会被什么东西吓到”王广也有些蒙圈。人好好的，怎么就会被吓死 “你们说，老黄是被吓死的”赵大爷推门进来，听到几人的议论，插话问道。 庄睿颔首“验尸报告出来，黄老似乎是受到惊吓，心脏刺激突发死亡的。” “这就奇怪了，老黄这人，虽然不爱说话，可是胆子一向大，一个人走夜路，跟尸体待一晚都不会怕，怎么会吓死。”赵大爷狐疑，觉得这种死法，简直不可思议。 “跟尸体待一晚他干嘛跟尸体呆着”何依依惊讶，这些搞艺术的真是奇怪。 “能干啥，老黄那人，对于雕塑雕刻这些东西那是十分着迷的，为了研究人体死亡时候的肌肉状态，还真干过这事。在医学院的标本间里，跟那尸体呆了一整晚都不带怕的。医学院的那些人体标本啥的，学院里的学生跟保安都怕，他倒是胆子十分大。”这件事，他还是听老黄的朋友说的，十分有趣。 “这就奇了，胆子这么大的人，的确没道理会被吓死。那他到底见到了什么”王广想不通，到底什么东西，能把一个胆子那么大的人，直接吓死。 庄睿想了想，狐疑道“黄老出事后，院子里的东西您轻点过吗” 赵大爷点头“当然，黄老出事前，刚刚轻点过自己的东西，那几个屋子里，有什么都登记在册。只是黄老的屋里我没轻点过，他出事后，我担心影响现场，那屋子我就直接锁上了。” “头儿，你怀疑什么”韩珂问道。 “我在想，如果真是有人溜进黄家，必然是为了什么东西，黄老被吓死，很有可能正好撞上那人在找东西。” 第132章黄泥3 庄睿带着失望上车离开，那位邻居虽然跟王布有所交往，可是对于这个年轻人的事，知道的不多。仅仅是知道，这人家在北方，高考后来到苏城，从大学一直到研究生毕业。就业都在苏城，正在筹 四方杂货铺 分节阅读 145 备考博士。 家里还有父母，但是工作的原因，放假才回家探望。 这样一来，本地基本没有他什么亲人，只有师傅算是亲近的人。这样的人，的确没有道理谋害黄柏年。既然如此，他又为何会失踪 下班后，庄睿送王广回家，一路开车去水族馆。有件事，他要找鲨威问问。 鲨威今天眼皮跳了一日，在人间久了，他知道，这是有事情要发生的前兆。他一整天都十分小心，一切都很顺利，什么也没发生。他正开心，想着赶紧下班回家跟老婆约会。可才出了水族馆的大门，双腿就忍不住一软。 他就知道有事要发生，果然，殿下又来了。自从上次庄睿让他帮忙打探余姬的下落，鲨威就各种借口躲避庄睿。好在庄睿也忙，从来没有亲自上门堵人。今天居然有时间来堵截他。实在不好 他正想着先在馆里藏一会儿，等庄睿离开再出来，谁知庄睿眼尖，一眼便看到他。“鲨威” 庄睿一声大喊，路人都看过来。有那水族馆的工作人员，也停下看热闹。鲨威整理衣衫，十分淡定道“庄警官，今天怎么有空来找我” 庄睿也给他面子，轻笑道“今天下班早，找你喝酒，不会不给面子吧”说着，一手拦着鲨威的肩膀，半推半就，挟持着人，往车边走。看热闹的人见没有热闹可看，自然离去。 鲨威被赶鸭子上架，上了警车。庄睿领着他，一路到河边。 “殿下，您这是”鲨威接过庄睿递来的啤酒，有点哆嗦，深怕他提起余姬。 这是一个偏僻的地方，天气又寒冷，基本没几个人来这。庄睿找了个石头随便坐下，一种怀念的口吻道“鲨威，你有多久没回过北海了” 鲨威听到北海二字，心里的戒备松动，拉开易拉罐，饮一口酒道“太久了，殿下你死不是，我是说你前世身死之后，我便再没有回去过了。” 庄睿眼神飘的很远，盯着河面看，却似乎看到遥远的北海。“真怀念那个时候啊，逍遥自在，为所欲为的。” 鲨威笑笑“殿下，您那时候是痛快了，我跟在你身后，可是被大殿下收拾的很惨。” “有吗”庄睿惊异。 “当然有，你还记得有一回，你去南海玩，结果把人家太子的儿子给打了，说他欺负小姑娘，结果那小子回家告诉了南海龙王。龙王殿下最宝贝这孙子，一气之下，拉着那小子到北海评理，当时大殿下找不到你，就说一切都是我这做下人的劝阻不力，把我收拾了一顿，打的我半个月下不来床。”鲨威想起那日子，来了兴趣，也不怕丢人，还说起当时自己是如何哭的凄惨，求饶的样子。 “啊，我记得，敖力那小子是吧后来他怎样了我记得，我当时上岸玩去了，回来就让父皇关在深海之渊，三天呢”庄睿开始有些怀念那个黑暗不见底的深海监狱。 “那小子，也是南海龙王惯的。小时候就调戏小姑娘，长大后，果然闯下大祸，居然抢了人间的公主要做媳妇。谁知，那公主是北荒山青泽君的女儿，来人间历劫报恩的。这一闹，闹到了天帝那里，天帝气不过，责罚敖力给青泽君家做骡子，拉了十年的磨。青泽君这才善罢甘休的。”鲨威说到这，笑的幸灾乐祸。 “骡子那不是”不是没有生育功能吗庄睿闻言，瞪大了眼，天帝这招够狠的。 “可不是，但是这招真有效，敖力恢复真身以后，再不敢干这轻薄妇女的事。” 庄睿拿起啤酒跟鲨威敬一杯，两人相视一笑，为过去干杯。 鲨威还在怀念从前，庄睿话锋一转“鲨威，这些年，辛苦你了。” 鲨威一愣，傻傻看着庄睿。庄睿目光沉寂，带着浓重的歉意，笑的几分隐忍“我知道，当年跟在我身后，你吃了不少苦，我欠你的。” “殿下千万别这么说，当初要不是你，我早就饿死了。哪里还有如今的日子，当年欺负我的那些小妖，早早都作古，唯有我，在这世间存活千年，还遇上我媳妇，有了自己的孩子。作妖到我这份上，别无所求了。”鲨威眼里含泪，千恩万谢。 “你当真不怨我”庄睿再三问道。 “当真不怨”鲨威一再保证。 庄睿颔首，擦掉眼角的泪，转声道“那你告诉我，余姬在哪里” 他就知道 鲨威被庄睿这先礼后兵弄的傻眼，殿下这么些年，心计增长不少。以前自己要是不说，上来就先揍自己几拳。现在开始打温情牌，现在这气氛，自己要是不说，肯定说自己忘恩负义，记恨于殿下。 鲨威舔舔唇，十分为难。“殿下，你你何必非要知道呢” “你有事瞒着我对不对”庄睿断定他隐瞒了什么。鲨威的性子他了解，直肠子，基本不会隐瞒自己任何事。能逼的藏不住话的人，隐藏起来，必然是要紧的事。对庄睿而言，余姬的事，便是最要紧的。 鲨威苦恼，挣扎站起来，立在庄睿面前“殿下，你余姬小姐的事，你真的不该过问，她她的事就不是你能插手的。” “为何”庄睿更加好奇担忧，为什么所有人都不让他操心余姬的事。 “殿下，当年你已经为她死过一次，再大再如何，你也不欠她什么，为什么非要插手她的事。”鲨威想到后来发生的事，越加笃定，不能让殿下参与进去。 “鲨威”庄睿盯着他，面带哀伤“别人不明白，你还不懂吗她对我而言就是心里最重要的人。为了她，我可以不顾一切。” “可是你就算再死一次，也阻止不了该发生的。”鲨威喊叫道，双眼怒目而视，这是他第一次对庄睿发脾气。“殿下，您就听我一句劝，不要再插手她的事，真的，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路要走，您跟她不是一路人。” “你到底，隐瞒了什么”庄睿抓着鲨威的肩膀，死死看着他，仿佛要看透鲨威的心思。 鲨威苦笑摇头“殿下，算我求你，别问了，也别管了。好好活着，余姬小姐就恨高兴了，其他的，你别插手。” 鲨威推开庄睿的手，大步离开。 庄睿喊住他“等等” “殿下，我什么都不会说的，就算你打我骂我，哪怕杀了我，我都不会告诉你。”鲨威不肯回头，害怕自己不忍心，把事情交代出来。 庄睿叹息，走到车旁打开车门“上车，我送你回去，这里打不到车” 既然不愿意说，他便不问，总有其他的办法，能找到答案。 第二日，验尸报告出来，跟章法医预料的一样，黄柏年死于心脏刺激。这样的情况，不算谋杀，没有犯人。警方只能通知黄老的家人回国办理丧事。 “老实说，人好好的，怎么会突然吓死，必然是有什么变故的。”何依依看着报告，十分不信任。眼下老罗休假，孙哲平还在医院打着石膏。好在刑警队最近没什么大案子，几人能轻松一下。 韩珂喝口热水，最近流感厉害，他也感到喉咙不适应。“我认同你的说法，但是，什么样的情况能把一个人吓死” “撞鬼了”王广猜测。他是觉得这件事透着一股古怪，可是，法律上也没有把人吓死需要判刑的规定。这件事，没有立案调查的必要性。 “要是撞鬼他应该大喊着呼救才对，不是说他那里有门卫吗没人听见。”何依依才不信是鬼怪闹事。 “你说什么”王广忽然道。 “他那里不是有门卫吗”何依依狐疑，又复述一遍。 “不是，上一句。”王广道、 “要是撞鬼，他应该大声呼救才对”说完，何依依似乎意识到什么，一下捂住嘴。韩珂也明白过来。 如果人真是遇到什么恐怖的事，第一时间，必然是要大声呼救才对，就算不呼救，也会大声尖叫。可是他们居然忘记问门卫这个问题，实在失策。 “你们在说什么，都围在一起”庄睿恰时进门，看见一堆人围在一起，惊异问道。 “头儿，我们想起一件重要的事。”何依依立刻焦急道。 “什么事”他刚从局长那里来，脑子里还想着怎么写结案报告。何依依即刻将他们刚才议论的，说给庄睿听。 “头儿，你说，要是真被吓到，黄柏年一定会呼救才对。但是我们却忘记问这个问题了我可是查过黄柏年没有心脏病，不可能是突然心脏病发，来不及呼救就死亡的。”韩珂当日询问的门卫赵大爷，却粗心忘记问这个问题，实在大意。 “你们是怀疑，黄老的死，是人为的”庄睿盯着几人问道。 “我觉得很有嫌疑，至少我们应该再去现场看看，问问赵老头，当晚听到什么响动没有。”王广一向是行动派。 庄睿拿起一只水笔，在白板上画出一个布局图。寥寥几笔，一个黄家的平面图出现在眼前。“你们看看，这是黄老居住的房间，是主卧。这是门卫待的地方，在门口。从门口警卫室到黄老的房间，差不多要3分钟距离。”庄睿在连个房间之间，画上一条直线。 “按照声音的传播速度，黄老的声音大小，你们估计，门卫听到声音可能性有多大”庄睿的发问，让几人都蒙圈。 他们可没想那么多，也没主意，黄家的宅子那么大。 “这还没算上房间的隔音效果，我们很难断定，赵大爷是否有听到任何惊叫声。”庄睿放下笔，看着几人。 “可是头儿，你这全是推测。那一代很安静，这晚上一安静，声音就变得十分敏感，也许，赵大爷听到什么呢”何依依坚持自己的看法，认为应该去现场走一趟。 庄睿闻言，看着几人道“你们都认为应该去现场再看看” 几人点头。 庄睿颔首，看看手表道“那好，我们就走一趟。” 几人开心起来，跟着庄睿出门去黄家。 此时的黄家，只有赵大爷一个人看门，其他一切，暂时拒绝待客。庄睿敲了敲门，等了好一会儿，赵大爷才来开门，看见庄睿等人，很是诧异。“警察同志，你们这是” “赵大爷，方便我们进去看看吗”庄睿礼貌道。 赵大爷见门外还有几人，颔首，打开门，放几人进去。还留心看了外面几眼，才关上大门。赵大爷引着几人来到院子里，今天天气放晴，太阳正好，赵大爷便在葡萄架下面招待几人。 “来喝茶，这也没什么好东西，你们凑合凑合。”赵大爷给几人倒了热茶，招呼几人坐下。 庄睿等人谢过，接过茶，放在手上也不喝，而是用来暖手。 “赵大爷，我们今天来，是想问你几个问题，您还记得，黄老出事那天晚上，有没有听到什么尖叫或者求助的声音吗”王广直奔主题，焦急想知道答案。 “那一晚”赵大爷放下茶壶想了想，摇摇头。“不瞒你说，我年纪大了睡的晚，都是12点左右，才睡的着觉。那一晚，我真的什么声音都没听到。” “当真”何依依着急，不是很相信。 赵大爷笑笑，“我骗你作甚黄老啊，作息很规律，早上7点起床，晚上最迟10点就睡下了，跟我不一样。” 验尸报告上说，死者是晚上11点左右死亡的，若是有人进来，弄出惊动，赵大爷不会不知道。但是根据当日的笔录，赵大爷十分笃定，他11点左右去周围看过，黄老的房间都关灯了，肯定是睡下的，不会有不妥。 但是依旧有个问题，那就是赵大爷没有进入黄老的房间查看。所以屋内出现什么事，他必然是不知道的。 庄睿听完，淡淡道“大爷，我们想做个现场还原测试，能占用一下地方吗” “可以，当然可以。”赵大爷并不拒绝。这些日子他守在这里，来访的人一律不接待。这屋里，说难听点，值钱的东西不少，黄老的家人都在外面，他可不想那些人回来后，发现东西丢失，责怪到他头上。 庄睿等人谢过，便开始实验。何依依去黄老的房间，王广站在院子里，韩珂去赵大爷的房间。时间一到，何依依就尖叫大喊。声音很响，几人都不同程度听到了尖叫声。何依依的声音，甚至惊动了路过的人。 “如何我就说，要是尖叫求助，可能能听到声音的。”王广得意笑笑。 庄睿想了想道“赵大爷，可否请你去黄老的房间再大叫几声。” 赵大爷不明所以，但是依旧按照庄睿的要求去做。一会儿后，叫声想起。赵大爷的声音比何依依低沉许多，但是，多少还是能听到一些，但是到了韩珂那里，却已经很薄弱了。 众人惊异，如果是这样，赵大爷很有可能，是听不到声音的。按照赵大爷的描述，当晚他是开了电视的。加上电视声的掩盖，死者的呼叫声，就更有可能被忽视。 “这么说，赵大爷可能根本没听到呼救声”何依依也不得不认同这个实验。事实胜于雄辩，既然无法证明死者是否求救，那么这个案子属于谋杀的嫌疑，也若了一些。 “没有外人进来，没有其他事情发生，那黄老会被什么东西吓到”王广也有些蒙圈。人好好的，怎么就会被吓死 “你们说，老黄是被吓死的”赵大爷推门进来，听到几人的议论，插话问道。 庄睿颔首“验尸报告出来，黄老似乎是受到惊吓，心 四方杂货铺 分节阅读 146 脏刺激突发死亡的。” “这就奇怪了，老黄这人，虽然不爱说话，可是胆子一向大，一个人走夜路，跟尸体待一晚都不会怕，怎么会吓死。”赵大爷狐疑，觉得这种死法，简直不可思议。 “跟尸体待一晚他干嘛跟尸体呆着”何依依惊讶，这些搞艺术的真是奇怪。 “能干啥，老黄那人，对于雕塑雕刻这些东西那是十分着迷的，为了研究人体死亡时候的肌肉状态，还真干过这事。在医学院的标本间里，跟那尸体呆了一整晚都不带怕的。医学院的那些人体标本啥的，学院里的学生跟保安都怕，他倒是胆子十分大。”这件事，他还是听老黄的朋友说的，十分有趣。 “这就奇了，胆子这么大的人，的确没道理会被吓死。那他到底见到了什么”王广想不通，到底什么东西，能把一个胆子那么大的人，直接吓死。 庄睿想了想，狐疑道“黄老出事后，院子里的东西您轻点过吗” 赵大爷点头“当然，黄老出事前，刚刚轻点过自己的东西，那几个屋子里，有什么都登记在册。只是黄老的屋里我没轻点过，他出事后，我担心影响现场，那屋子我就直接锁上了。” “头儿，你怀疑什么”韩珂问道。 “我在想，如果真是有人溜进黄家，必然是为了什么东西，黄老被吓死，很有可能正好撞上那人在找东西。” 第133章黄泥4 黄老的雕塑跟收藏，值钱的东西不少。能让贼人惦记的，一定会是重要物品。赵大爷听到，立刻拿出册子，一样样清点。 “老黄这里值钱的东西真的不少，他怕自己忘记，就弄个个名册，他印了好几份，就给我一份。那时候他说，要是自己走在我前头，起码我能帮着确定清点一下东西，莫让贼人动了手脚。”赵大爷感慨万千，谁能想到当初一句戏言，如今成了现实。 何依依跟王广几人，帮着一起清点物件。院子里，古董字画，雕塑雕刻，一件件的，琳琅满目。王广放下一个大件雕塑，揉揉酸痛的腰部。 “头儿，咱有必要这么清点吗是不是劳师动众了”东西实在太多，韩珂也有点头疼。重要的，这都是贵重物品，他真怕磕到碰到，那可是要赔偿的。 庄睿放好花瓶，淡淡道“没办法，谁知道具体丢了什么，要是不清点，什么也找不出来。只能用最笨的办法排除” 赵大爷对着名册，一个个打勾，几人进进出出，清点完一个房间，又清点另一个。可是把几间屋子的东西都整理了，还是没发现丢失了什么。 “会不会贼没偷走东西就跑了”何依依热的都出汗了。 “不可能，没听过贼不走空吗”王广喝口水，坐在回廊上歇息。 众人顿时沉默，这到底丢失了什么。 正疑惑，赵大爷忽然惊呼一声，冲进黄老的房间，庄睿几人跟着他往里走，看着他在黄老的床前摆弄。只见他上床掀开被子，在床头轻轻敲打几下，一个暗格弹了出来。 赵大爷惊呼“果然不见了。” 庄睿诧异，走上前道“怎么回事丢了什么” 赵大爷从床上下来，看着几人道“哎，丢了一盒黄泥。” “泥巴大爷您开什么玩笑呀，这泥巴有什么重要的。”韩珂啼笑皆非，这搞艺术的就是奇怪，一盒黄泥巴，居然藏在那么隐蔽的地方。要不是赵大爷想起来，他还不知道这床能藏东西呢。 “就是，大爷，您是不是弄错了，一盒泥巴有什么要紧的”王广也觉得不可思议，这都是什么跟什么。 赵大爷摆摆手，叹息道“你们不懂，那泥巴，是老黄的命。” 这下众人都惊讶了，一盒普通的泥巴而已，怎么会这么宝贝 赵大爷领着众人出来，关上了房门。在灿烂的阳光里，众人坐在院子里晒太阳。赵大爷倒了一杯茶，慢慢说起这黄泥的特别之处。 赵大爷刚来黄家的时候，孤身一人。日子久了，他跟老黄才培养出信任跟感情，两人偶尔一起喝酒，老黄一次酒后，跟赵大爷说起了这黄泥的来历。 “他跟我说，这盒泥巴，是他们祖上传下来的。他父亲传给他的时候就交代他，这泥巴，是从秦始皇的墓里盗出来的。” “那也不过是泥巴而已，哪里就那么珍贵了。”王广吐槽，这东西又不是古董，陕西那地方，到处都是，有什么重要。 赵大爷笑笑“我当时也这么问，我说这泥巴看着普通，有什么重要的，还要你用命去守护”赵大爷看看几人，卖关子道“你们猜，他怎么说” 几人摇头，知道还用在这听你说 赵大爷继续笑笑“他说，他们家祖上说了，这泥巴，能造出活人来。” “真的假的还有这种操作大爷，我读书少，你可别骗我”何依依笑笑，觉得这说法实在离奇的很。 “别说你不信，我也不信。”赵大爷又喝口热茶，继续说。“我当时就问，老黄，你不会让你祖宗骗了吧，就这么一盒泥巴，才巴掌大小一点，别说捏个活人，就是捏个兔子，那也不够啊” “那老黄却一本正经道，他小时候，亲眼见他祖父用这泥巴，造过活人”赵大爷的话一说完，几人都觉得跟听故事一样，神秘又恐怖。 “大爷，那怎么造出来的”王广追问。 赵大爷记得，老黄当时喝的有点微醺，但是意识十分清醒，绝不会像说谎吹牛的样子。老黄见赵大爷不信，继续说。“我当时，跟人家玩捉迷藏，就躲在我祖父工作室的柜子里。我祖父推门进来，立刻就关了门。我亲眼见到，他从那盒子里，掏出这手指大小的泥巴，加了点水居然一下在盆子里泡大了。然后，我祖父就开始做泥人。” “捏成了”赵大爷好奇长大了嘴。 老黄摇摇头，摆手道“哪里那么容易，我祖父虽然把人捏出来了，我也看到那泥巴，硬是从泥巴变成了真人，可是” “可是什么”赵大爷越发好奇起来。 “那是那人，虽然能呼吸能喘息，可是跟木头根本没有两样，就是个行尸走肉，没有魂魄。”老黄说完，十分遗憾，喝了口酒“我祖父气不过，将那人投入水里，居然又变成了泥巴。这一幕，我至今难忘。” 众人听到这里，跟当初的赵大爷一样，觉得新奇古怪，却也难以相信。 “那黄老可是用那泥巴造过人”庄睿忍不住问，心里想到一些不好的东西。 “造过，怎么没造过，可是跟他祖父一样，造出的也就是有呼吸，会眨眼的玩偶而已，遇水之后，即刻化成泥巴，根本算不得真人。”赵大爷有幸见过一次，虽然感叹老黄的鬼斧神工，可也觉得这造人的事，是天方夜谭。 “又不是神，还真能造出活人不成。这要真能造人，这人间岂不是大乱”赵大爷笑笑，摇头叹息。 “这么说，还真能造人”何依依惊叹，大千世界，无奇不有。 “什么造人，这不是说了吗一遇到水，就变成泥巴了，充其量就是技艺高超的泥人，怎么会是造人”韩珂觉得不可信，全是胡说。 “那会呼吸，又算怎么回事”王广疑惑，泥人都是泥巴，怎么会呼吸，会喘气。 “这”韩珂想了想“是不是你们的错觉，可能是泥人做的太逼真，你们心里作用，以为那就是真人” 何依依叹息“算了，我们这都是瞎猜，谁知道真假。目前只能断定，那贼人，是冲着泥巴来的。他干什么难道也想造出活人来” 庄睿闻言，看向赵大爷“这件事，还有谁知道黄老的弟子清楚吗” “这”赵大爷也疑惑起来“这我还真不确定。老黄常跟我说，他这几个徒弟，各有各的特色本事，要是努力修习，他日必有成就。但要论起来，唯有王布，最有前途。” “哦为什么这么说”庄睿问道。 “我记得老黄说，王布这孩子，性子最稳重，也最沉的下心来做事。老大老三功利心太重，只想着早日成名赚大钱，老四还是个女孩性子，学的刚入门。虽然有些天分，可心思不稳。唯有老二，既有天分，又有心性。十分难得” 这几日对王布的了解，庄睿心里已经勾勒出一个踏实稳重，努力专研雕塑的艺术家形象。但是眼下这个雕塑家为什么会失踪是人为的，还是另有隐情 庄睿想了想，决定先锁定这几个徒弟，挨个查一遍。黄泥这东西如果真的这样重要，那一定是最亲密的人才知道，外人如何能轻易窥见。 告别赵大爷，几人回到警局分头行动。孙哲平跟老罗还没回来上班，几人身兼多职，连着加班。 庄睿睡的不太好，梦境里迷迷糊糊，恍然醒来，却什么也不记得。他以为天亮了，却想不到，才是3点。再也没有睡意，庄睿索性爬起来，起身上厕所。 屋子里没开灯，他爬起来，正要开灯，却发下窗前桌子上，有东西发出绿色的亮光。庄睿揉揉眼，缓步走过去，一看，竟然是乔娜留下的那块手表。 乔娜临死前，提到她的手表。那是一个女士手表，看着挺漂亮，但是并无特别，甚至不是品牌。在网上一卖一大把，再普通不过。 庄睿为了研究这块手表，把它拆开分解彻底研究过，什么也没有。他一度怀疑，是不是乔娜说的其他，却被他听错。 乔娜的尸体还在停尸间，暂时没有处理。他去找过法医，身体里没有异样。也没有能解开手表谜底的线索。 他将手表拿回来研究，正打算再没有结果，便送回去处理掉。此刻，这块手表却发出微弱的光芒 庄睿再惊异中拿起手表，却发现自己一拿起，手表就不再发光。他疑惑，尝试再次将手表放下，却依旧没有亮光。怎么回事难道是自己眼花看错庄睿想了想，将手表放在刚才拿起的位置，这才发现，这手表，要照着月光，才会发光。 这是个什么原因 庄睿想了想，将手表全部放入月光下，这一次，手表不仅发出光芒，还在天花板上，折射出文字来。 庄睿抬起头，看着天花板上，那一行清晰的字。苏北墓地，正南方，1243号，匡束。 天花板上的字，是一个地址。苏北墓地是苏城一个偏僻的墓园区，乔娜为什么要告诉自己这个地址匡束是个人名 这一行字，透出无数信息。既然乔娜隐藏这样深，只怕是十分重要的事。无论如何，自己必须亲自跑一趟，解开谜底。 庄睿收好手表，将东西藏在隐秘地方。此时差不多4点，他再也睡不着，索性起床晨练。穿了运动装，庄睿关好门外出。在黑暗的早晨，慢慢奔跑。 何依依负责找王布，她排查一切可以排查的监控，一个个过滤，希望找到王布的身影。为此，她跑了王布最后消失的地方，博物馆，将周边有可能的监控全部调取，挨个排查。 从早上开始，她就没歇息过，一边喝咖啡，一边看监控。 韩珂去查大师兄张成仕，找到他工作室附近，偷偷观察这个人。发现他的确像赵大爷说的那样，是个功利心比较重的人。这个本该专心忙着雕塑的人，大部分时间不是呆在工作室里专心制造作品，而是东奔西跑，跟各路艺术经纪人见面。 王广去跟着柳云飞，发现他也是外地人，虽然在苏城工作，但是也并不专心做作品。相比较跟艺术经纪人见面，柳云飞似乎，更喜欢去艺术馆之类的地方。不时约几个好友，开开什么艺术家聚会，一起探讨雕刻艺术。自诩为，艺术交流。王广伪装跟在他身旁，偷听过那些所谓的艺术交流，怎么听，都觉得像是吹牛侃大山。 一群不知所谓的愤青，聚集在一起抱怨时代，乱七八糟的人都来搞艺术，几根线条都能被拍出高价，而他们这样的人，居然无人问津。抱怨完，又相互吹捧一下，鼓励自己迟早会出人头地。 这可真是相当不着调。 王广有点无奈，这样的人，恐怕根本不知道黄泥的事情。黄老那样执着艺术的人，没道理会把黄泥的事情，告诉给这两个不清白的人。 至于姜怡，何依依简单调查过，除了做雕塑，基本就是在学校，偶尔出去聚餐泡吧，就是个普通的大学生样子。 综合所有资料，似乎最有问题的，便是失踪不见的王布。 一切回到原地，他们必须找到王布，才有可能揭开谜底。 “你们说，这人到底藏到哪里去了”何依依黑着烟圈，垂头丧气吃口饭。 “我也觉得奇怪，他就像忽然人间蒸发一样，了无音讯。我连他老家那边都打探过，人家根本没回去。”王广慢条斯理挑鱼刺，细细吃鱼，避免被卡住。 韩珂看他那么精细挑鱼刺，也是佩服，摇头吃自己的鸡腿“你们说，他到底是自己躲起来了，还是被人藏起来的” 自己躲藏，跟被绑架，那是完全不同性质的。 “我看了最后的监控，发现他是自己跟那人上车走的。可是那个人我也查了，秦馆长的朋友说，根本就不认识那个人，而秦馆长，压根不记得那人的长相。”何依依越想越觉得离谱，怎么会不记得长相。 “会不会是被催眠了”王广突然神秘道“你们也看了，那录像上的人，，全身裹的那么严实，一看就不想让人知道自己的样 四方杂货铺 分节阅读 147 子。秦馆长虽然年纪大一些，可见过的人怎么会一点印象都没有，又不是隔了几个月，才相隔一天呢” “你是说，像电影里一样，催眠失忆”韩珂小声问。 氛围一下紧张有神秘，几人突然感觉自己进入一个离奇诡异的案子，好像遇上传说中的催眠大师。本来无聊的找人案件，变得十分有趣。几人一时间觉得自己就是侦破神秘大案的福尔摩斯，名侦探柯南。 真相只有一个 “小妹妹送我的郎啊，送到了大门东”餐厅内忽然响起手机铃声，本来人不多的餐厅，这手机铃声十分响亮。众人都被这充满民间气息的音乐吸引，看了过来。 王广顿觉尴尬，慌张从口袋里翻找手机。越是着急，越是手忙脚乱，他好不容易接起手机一看，是个陌生号码。在几人的眼神下，他紧张接听“喂，哪位” “先生，买保险吗我们公司推出最新优惠套餐。”甜甜的女声在电话那头想起。王广不小心按了免提，众人都听到了。 “不用谢谢，我有保险。”王广冷冷拒绝。 “先生，我看您的资料，发现您从事的是高危险工作，多买一份保险，保证您一旦出现意外事故，家里人能获得更多赔偿哦”女声不屈不挠，继续纠缠。 “你什么意思，诅咒我出意外是吗”王广气恼，语气不太好。 “话不能这么说，天有不测风云，我看您做警察的，指不定哪天就要跟歹徒拼命。轻则手脚残缺，重则一命呜呼如果您买了我家的保险，最高可以获得一百万赔偿金额哦。就算立刻死了，我们也赔偿的。” 何依依几人有点崩不住，忍着笑声，低头颤抖肩膀。 “我说了不需要”王广气的要挂电话，可是手机却见鬼一样失灵，半天反应不过来。 “哎呀，先生，如果您不喜欢，我们给你推荐另外一款啊我看您还是单身，要不买份养老保险啊，你这职业，肯定是单身到老的，将来孤独终老没有依靠，十分凄惨，不如多买份保险，免得老无所依啊” 王广已经气的不想说话，见手机半天没有反应，直接关机。 此时何依依跟韩珂已经忍不住，趴在桌上哈哈大笑。餐厅内，仅有的几个人，已经端着盘子离开，边走边笑。 王广脸上挂不住“别笑了，有什么好笑的。” 何依依拿着勺子喝汤，低头不说话。韩珂转过头笑呵呵啃鸡腿，谁也不搭理他。 王广收起手机，正要吃饭，忽然问两人“她是怎么知道我的信息的” “你什么意思不是你自己暴露的吗”何依依笑笑，对王广的遭遇有点同情。 王广摇头“不是，我的意思是，她怎么知道我是谁，又是怎么知道我的职业的我的信息怎么会暴露出去” “这个不好说，现在盗卖贩卖消息的人不少，你的信息暴露也很正常。据说只要你买过包裹，快递公司就把你的个人地址信息那些，全部卖掉了。”韩珂啃完鸡腿，毫不犹豫道。 王广目光沉静，半响才道“那王布呢那个人为什么找他又是怎么知道他的本事的” 这下两人不再玩闹，抬起眼看他。“王布不是秦馆长介绍的吗” “可秦馆长说，那人一到馆里，指名要找王布。如果他不是秦馆长的朋友介绍的，那他如何知道，王布是这一方面的行家”王广再次发出疑问。 “照你这么说，那个人很可能早就调查过王布，甚至可能，跟踪过他。所以才对他了解的这么清楚。”何依依恍然大悟道。 “对对对，要是这样，那么王布周围一定有那人的痕迹。”韩珂也明白过来，既然找不到王布如何失踪的，不如顺着线索查一查那个带走王布的人。他既然调查过王布，那必然是在王布周围蹲点出没过，甚至，有可能跟王布有过接触。 众人惊喜，立刻收拾好东西，离开餐厅。 第134章黄泥5 韩珂吃掉手里的油条，将垃圾丢进垃圾箱，抬腿走进一家便利店。这是这附近唯一一家有监控的店，正对着王布租住的小区。如果有人跟踪王布，那么一定有线索。 “要看监控”值班的店员是个小姑娘，对于这样的要求有点不敢做主，谨慎道“警官，我先给我老板打个电话，您稍等一下。”此时店里没几个客人，韩珂颔首，等着小女孩走到一旁打电话。 韩珂打量便利店，无聊翻看收银台上放着的小零食。无意间，拿起一盒安全套。盒子包装很精美，跟口香糖并排，韩珂以为是口香糖，拿起来，才发现不是。 当他察觉，瞬间有点尴尬，正要放回去，却看到身旁一个大婶一副了然的样子看着他。他尴尬笑笑“拿错了，我我要拿口香糖。”他慌张放下安全套，拿起另外一盒，布料，这绿色酷似绿箭的包装，竟然也是安全套。上面居然写着，清新口味，让你耳目一新。 卧槽，现在的安全套为什么都整的跟口香糖一个包装，这不是故意让人买错吗 大婶露出神秘的笑容“年轻人，理解，不用害羞，谁还没个年轻的时候。” 大婶，你理解什么了都他还单身好吧 小姑娘终于打完电话回来，笑着道“老板娘说东西只能给你复制一份，可能需要点时间，您等候一下吧。” 韩珂感激小姑娘救场，毫不犹豫道“没关系，我等” 小姑娘见韩珂身旁的大婶，决定先给她结账。韩珂赶紧让开，避免这不合时宜的尴尬。 大婶正在结账，忽然叫住站在一旁的韩珂“小伙子，你之前是不是来找过王布” 韩珂一顿，盯着大婶仔细一看，这不是住在王布对面的邻居大婶吗“大婶，是你啊，不好意思，没认出你来。” 大婶笑笑，接过店员递给的小票，“不碍事，怎么样，王布有消息了没”对于这个热心的好青年，大婶还是颇为关心的。 韩珂摇头，叹气“没呢，情况有点复杂，我这目前还不方便多说。” 大婶理解笑笑，想了想又关心问他“那你来这是” “哦，我们怀疑王布早就被人盯上了，想找点监控查看一下，他周围有没有出现什么奇怪可疑的人。”韩珂说到这，忽然醒悟，眼前这大婶，说不定知道些什么。遂期待道“大婶，你有没有见过什么可疑的人去王布或者在你们楼下出现过的” 大婶被这一问，也开始回忆。想了许久，终于想起点什么来。“要说吧，王布这孩子，平日一个人居住，很少有人来找他。但是有一回，就是上个礼拜，有一个个子不高的男人，来找过王布，还敲错了我的门，以为我家是王布家。” 韩珂惊喜，追问道“当真这人长什么样” “哟，那我可记不太清楚了。我就记得，那个人个子不太高，年纪大约30多岁，一身烟味。而且左脸上，有颗大痦子。就是这”大婶指了指自己左脸靠近鼻子的部位道。“那人我看着就不像什么好人，眼神飘忽的很，像个贼似的。我还纳闷，王布那么老实的性子，怎么会有这样的朋友。” “你猜那小子怎么说”大婶神秘道。 韩珂摇头“怎么说” “那小子说，王布欠了他东西，他是来要债的。”大婶啧舌叹笑“那小子，瞧他那样，也不像个有钱的，王布平日里穿的用的基本没变过，怎么看都不像是要借钱的人。后来我就把这事告诉了王布，还问他是不是遇到什么困难。结果人家跟我说，那人是个江湖骗子，想骗王布给他做东西。让我以后见到这个人就报警。” 大婶颇为遗憾道“结果那小子再也没出现，我还想做回好人好事呢” 韩珂被这样的线索惊讶，想了想道“大婶，你提供的线索十分重要，太感激您了。要是我们需要给那小子画像，您愿意配合我们吗” “愿意，当然愿意，只要能早日找到人，这有什么。”大婶很热心，一再保证之后，才拿着购物袋离开。这时，店员也复制好了2周内的监控录像，交给韩珂。 韩珂带着东西感激离开。 小何在博物馆里再次见到王警官。 这一次，王广也不多话，直奔主题，问他是否有人来打听过王布。小何想了想，疑惑道“王布是我们这里，瓷器雕塑一块，最好的技术人员，要说起来，倒是不少人来找过他。只是都不是直接来找他，全是通过馆长。” “这么说，没有直接打探过王布的事”王广的意思很明显，想要知道是不是有人专门打探王布的。 小何站在展厅里，细细回忆，半响，摇头道“对不起，我实在想不起来。我们这展馆每日人来人往，游客不少，我真的不记得，有谁刻意打探过王布的。” 王广略微失落，这么说，难道方向错了他有些不甘心，又继续问“你不记得，那别人呢展馆的工作人员会不会有人遇到过你仔细想想，这很重要。王布现在失踪，弄不好，也许会出人命。” 小何听到人命二字，心里一咯噔。两人平时关系虽然普通，可着实也算有些交情。同事一场，小何也不忍王布落个生死不明的下场。 “这样，我在群里问一下，看看谁有印象，你等我一下。” 王广颔首感激，看着小何在群里发出消息。 眼下正是上班时间，不少人都在岗位上忙碌。所以未必会及时回应，王广只好继续等待。 过了一小会儿，陆续有人回复。但是答案还是不理想，没有人有印象。小何看着屏幕上的回复，神情略微尴尬“实在不好意思，他们也没印象。”这下，真是没辙了。 王广遗憾，看来这条路走不通，他谢过小何，就要离开。恰时，一群游客推门进来，游客中，几个小孩玩闹，将手中的小圆球跌落。 黄色的圆球顺着直线，一路滚到小何脚边。小何弯腰，捡起球，递给跑过来的小男孩。小男孩谢谢小何，跑着离开。 小何笑笑，却脑子灵光一闪，忽然跑出去，喊住正要离开的王广。 “王警官，我想起一件事。” 韩珂一回到警局就将监控交给何依依，两人开始粪土看录像，2周的监控，这看完可真不是小工程。 何依依想了想，将王布的工作时间和休息时间区分开来，分时段排除查看。两人一直从早上看到中午，一直查找韩珂说的那个人，可是一直没看到那人的身影。 韩珂揉揉发痛的肩膀，脖子，站起身活动活动，“真是要命，找了这么久，一个也没看到。我宁愿跑十公里去抓贼，也不想耗费时间在这里看监控。依依，你平日都怎么沉下心来看监控的”往日里，查看监控这样的事情，基本都是何依依办了。他偶尔辅助，每做一次这样的工作，就要跟何依依抱怨一次，这不是人干的事。 而每一次，何依依都会重复回答他“很简单，把他们当作连续剧看就行了。” “那这一定是世界上最无聊的电视剧”韩珂摇头，被尿憋的难受，起身去上厕所。 何依依不搭理他，继续目不转睛盯着电脑屏幕。她将一切附和韩珂描述特征的人，都单独截图出来保存下。 “怎么就你一个”王广回到办公室，看到只有何依依一个人，十分不解。 何依依头也不抬“韩珂上厕所，老罗请假，孙哲平住院。头儿去向不明。你说，还有谁” 王广一愣，真是，关键时刻，都不在。害他的兴奋之情，都没处分享。 “你猜我查到什么”王广见何依依不看自己，忍不住显摆道。 “什么”何依依依旧不抬头。 王广拉过椅子，坐在何依依身旁。神秘道“小何告诉我，的确有个人去找过王布，还说自己是去要债的。” 何依依那鼠标的手一顿，转头看向王广“那个人是不是个子不高，左脸上有个痦子，看起来贼眉鼠眼的。” 王广一愣“你怎么知道” 何依依指着电脑屏幕道“要是没错，八成就是这个人了。” 屏幕上，一个极度附和描述的男子，叼着香烟，暴露在便利店的监控下。他正百无聊赖等着排队结账 王广让何依依放大男子的面容，这一看，还真是附和小何的描述“没错，就是这样子，左脸上有颗痦子，贼眉鼠眼的。” 何依依扭动一下脖子，伸个拦腰。“总算是有点收获。” 韩珂恰时回来，见到两人指着屏幕聊的起劲，凑上来道“聊什么呢这么开心。” “当然是找到线索了”王广兴奋指着电脑上的男子“没想到，咱们居然找到的是同一个人，这说明什么” “说明这小子肯定有问题”何依依道。 “没错”韩珂附和。 庄睿驱车来到苏北墓地。 墓地在城郊，地方比较偏僻，除了零星几个来扫墓的人，也就是清明节或者七月半鬼节会有人来，其他时候，都是冷冷清清。 今天太阳不错，日头照耀在头顶，有些晃眼。庄睿抬起带着墨镜的脸，看一眼墓地。也不知是不是心里作用，这墓园，在眼光灿烂的日子里，竟然阴气沉沉。 锁好车，庄睿走进墓园内部，往正南方向走去。他记得，编号是1243。庄睿没有来过墓园，不知道墓碑是否有 四方杂货铺 分节阅读 148 什么编号之类的。只能一个个查看，结果发现，在目的的每一列，都会有一个小石牌，上面写着多少号到多少号。 庄睿顺着编号，一路上了第十层阶梯，挨个数过去，终于看到了1243号。可这一看，却愣住。 别人的墓碑上，都是墓志铭照片姓名，生猝年月清晰刻在石碑上。可眼前这个只有一个无字碑，什么都没有。庄睿忍不住四下张望，冷风吹动他的皮衣。真是，这算怎么回事 庄睿再次查看，的确是这个编号。莫不是，只是买了墓地，还没下葬庄睿摘下墨镜，正在疑惑，要不要拆开墓看一下。 “你是谁”一道苍老的声音忽然从一旁传来。庄睿吓一跳，转头看见一个双眼浑浊，却目光犀利的老头，正拿着扫帚，冷冷看着庄睿。 庄睿稍稍戒备“您是” “我在问你，你是谁为什么站在这里”老人打断他，声音里，是猜忌跟冷漠。 庄睿收起神色，拿出证件“警察，你是什么人” 老人一愣，忽而了然笑笑，面容有点凄凉。喃喃自语道“来了，该来的，终究要来。” 庄睿察觉有异，这人，莫不是知道什么。他忍不住道“老人家，你知道匡束是谁吗” 老人颔首，淡淡道“我就是匡束” “你”庄睿再次诧异，这还是活人，为什么乔娜要把活人的名字跟墓碑联系在一起他还以为这是让他来找一个死人 老人不等庄睿多想，伸出手道“拿来” “什么”庄睿不解。 “乔丫头的手表”这下不会有错了，庄睿闻言，已经笃信，乔娜要自己找的，便是这老头。庄睿果断拿出手表，递给老人。 老人颤抖着手接过，摸着那手表，像自己心爱的孩子一样。眼中微微湿润，恋恋不舍看了许久，半响才抬头道“跟我来吧” 庄睿跟在老人身后，来到一处位于墓园路口的房子。那是守墓人或者清洁工工作的地方，守墓人基本没几个人做，这地方也十分清冷。 进了屋子，庄睿感到浓重的阴冷，跟屋外的阳光形成鲜明的对比。 老人领着庄睿进入一间暗沉的屋子，关上门窗，拉上帘子。在庄睿诧异眼神中，搬开一个花盆，撬开地下的砖，从里面拿出一个铁盒。 庄睿一眼不发，看着老人将铁盒摆上座，将手表的表面对着铁盒一照。精致却没有钥匙的铁盒一下子自动转动，像俄罗斯方块一样，拆开来。 等盒子自动拆开，庄睿看到里面出现一本黑色笔记本。 老人拿出笔记本，看着庄睿道“乔丫头的尸体，是不是在你手上” 庄睿颔首。 “好，几人是乔丫头让你来的，说明她是信任你的。你把笔记本拿去，要怎么用随你。只是那丫头的尸体，请你交给我。”老人交出笔记本，目光清冷道。 庄睿拿过笔记本，忍不住好奇道“您跟乔娜是什么关系” 老人笑笑，有点凄凉“什么关系也不重要了。乔丫头死了，我也一只脚踏进棺材。她把这东西给你，也算是赎罪，你把尸体给我就是。” 庄睿想了想，忍不住道“那墓地，为什么是无字碑” “那个”老人呵呵一笑“那是乔丫头为我跟他准备的合葬墓，她说，要是事成，便与我比翼双飞，要是不成，那便是死，也要跟我葬在一起的。” 老人的话，让庄睿惊异。他看着眼前鸡皮鹤发的老人，怎么也想不通，乔娜那样的女子，如何会跟这样的老头，有这样的男女关系。 老人似乎明白他所想，不在意笑笑“都是红尘男女，你莫看我这般苍老，其实我与她，是同龄的。” 庄睿忍不住瞪眼，这样，跟乔娜同岁，乔娜的那样子，最多30岁。这老人，至少80了。“你怎么” “怎么这么老是吧”老人摸摸自己发皱的脸笑笑“要怪，只怪我自己多管闲事。” “警官，可有兴趣听一段故事” 庄睿愣愣点头，坐下来，安静看着老人。 “故事，要从五年前说起。”老人带着释然跟怀念的口吻，说起那让他惊慌恐怖，突生变故的一夜。 匡束跟乔娜，都是孤儿院的孩子。两人自小被父母抛弃，在小小的孤儿院内，两人相互心生爱慕，一路陪伴彼此，长到成年。 成年后，两人确立的彼此的关系。在院长跟好心人的支持下，两人考入了同一所大学，两人本打算，一毕业就结婚。哪怕一无所有，也没什么害怕的。 可是，五年前那个夜晚，一切都变了。 在他们上大学这些年，一直有好心人资助他们。就在毕业后的一天，神秘的资助人居然提出要见他们一面，他们自然乐意相见，希望当面感谢这位好心人。 可是，当他们进入那座神秘的别墅，一切都变了。 “我们按照约定的时间，晚上7点到达。我们初出茅庐，以为有钱人晚饭吃的晚，哪里知道，那人根本没打算请我们吃完饭，而是” “而是什么”庄睿十分好奇，那神秘的别墅里，会有什么。 匡束笑笑，脸上的皱纹折叠在一起，笑容里只有哀伤。“而是，想要我们的命。” 他们被带到屋子里以后，管家让他们在屋内等候。两人在空荡荡的大厅内，有些局促不安。他们握紧彼此的手，给对方鼓励。 屋子里的灯光有些暗沉，他们等了好一会儿，才有脚步声从楼梯上缓步走下来。 两人惊讶抬头，看到的，是一个十分艳丽的女子，艳红的嘴唇，迷离的双眼，大波浪卷发披散在身后。她穿着露背蕾丝晚礼服，神秘又妖艳，像是一只，黑色的蝴蝶。 两人还来不及惊艳，女子已经站在两人身前。她目光有些呆滞，甚至是古怪怪异。围着两人走了一圈，像是在打量什么物件。 良久，女子淡淡开口“你们跟我来吧”说罢，转身走开。 两人虽然害怕，可是却像着了魔一般，不受控制跟着女子走，走向一间神秘的大门。 第135章黄泥6 “我这辈子，最后悔的事情，就是带着乔丫头，去了那座别墅。”匡束目光微微湿润，红了眼眶，语气里是哀伤，更是隐忍，还有无尽的悔恨。 当两人跟随女子进入那扇大门，在门内见到的，是一个神秘像宗教一样的地方。周围燃烧着火把，中央位置，摆着一个类似棺材的东西，而且是石棺。几人一进入，身后的门就自动合上，砰的一声，两人吓了一跳。 乔娜比匡束敏感，这诡异的地方跟眼前诡异妖艳的女人，让她心生退却。她想离开，可门关上了，她胆怯，握紧匡束的手。匡束抱住她，轻轻安抚。其实自己也很害怕，但是不能说，在心爱的女人面前，男人要勇敢。 那妖艳的女人走到棺材处，不知按了什么开关，棺材居然自动打开了。乔娜更加害怕，躲在匡束怀里，不敢出来。 那女子看一眼两人，目光诡异沉下脸，对棺材内的人十分恭敬道“主人，人带来了。” 良久，那棺材里伸出一只手，做一个挥动的姿势。妖艳女子看了，目光一闪，木着脸转过头来，对乔娜道“你，过来。” 乔娜自然不敢，那只伸出的干枯的手，仿佛吸血鬼一般，乔娜很害怕，不敢上前，死死抓着匡束。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想要做什么”匡束抖着嗓子问。他将乔娜护在身后，防备着眼前的人。 妖艳女子冷笑一下，淡淡道“主人养你们许久，如今，是你们报答的时候了。” 两人傻眼，不明白这话是什么意思。乔娜颤抖发问“你你们这是什么意思” 妖艳女子正要回答，可棺材内的人似乎不耐烦，敲打了几下，愤怒的声音从棺材内传出。妖艳女子立刻求饶“主人莫急忙，属下这就处理。” 一回身，妖艳女子立刻变了一张脸，原本木然的脸，变的死气阴狠，仿佛要将两人吞噬。匡束挡在前面，还不急发问，妖艳女子已经迅速冲到匡束身前，一把将他甩开。匡束只觉得自己被狠狠撞击在墙壁上，然后滑落。重大的撞击力道，让他整个人痛不欲生，仿佛脊椎断裂。 他想要站起来，可是几乎动弹不得。 在他抬眼间，妖艳女子已经抓住乔娜，将她擒到棺材边。而此时，棺材里缓缓坐起来一个人。不，不能说是人，那根本就是皮包骨。一身长满老年斑，皱巴巴的皮肤，挂在一句骸骨上。 那人慢慢坐起来，看见乔娜，裂开干瘪的嘴唇，唇齿间发出一股恶臭。他伸出手，将满眼恐惧的乔娜拉进自己。 在乔娜还来不及反应的时候，竟是要吸食乔娜的生命。 匡束看着那鬼怪趴在乔娜眼前，不顾乔娜的挣扎，就要将她吸食干净。惶恐大喊“不要，我求求你，你要吃就吃我，我比她高大，生命力更旺盛，你放过她吧。” 匡束匍匐在地，挣扎地往前爬。 那鬼怪看一眼吓的说不出话的乔娜，又看一眼匡束，似乎发现什么有趣的事情，竟然诡异咯咯咯大笑起来。 妖艳女子被这笑声一震，不着痕迹打量一下两人。 那鬼怪笑了半天，诡异恐怖的笑声在房间里回荡很久，终于，那鬼怪平静下来，不再怪笑。“有点意思，你，要替她死” “是，我求你，放过她。”匡束只想救人，其他一切不管。 鬼怪扭动一下脖子，发出咔嚓声。“我好久没见到痴情的男人了，你竟然没有求我放过你，而是想救她”鬼怪笑了笑“你就不怕，她在你死后，找个更好的男人” 匡束神色一动，抬眼看鬼怪“只要她活着，我怎么样都没关系。” 这句话让惊慌失措，不能动弹的乔娜泪眼朦胧，她哆嗦道“不，要生一起生，要死一起死。”她的确怕死，可是更受不得心爱的男人因她而死。 “啊”鬼怪发出悠长的叹息，意味深长看着两人道“既然你们都想死，那我就成全你们吧” “不要”匡束拼命大喊“我求求你了，你发发善心，放过乔娜吧你要我做什么都可以，只要你放过她。” “什么都可以”鬼怪扬起声调，笑的几分玩味，将想要说话的乔娜禁声，浑浊的目光死死看着匡束。 妖艳女子见鬼怪如此，眼中也是闪过诧异。 “什么都可以。”匡束坚定道。 “真有意思”鬼怪笑笑“这样，我们来玩一个游戏吧。” “什什么游戏。”匡束有不好的预感。 鬼怪笑呵呵道“一个测试你们真心的游戏” “测试真心”庄睿啼笑皆非，“这是个什么游戏”他以为，那鬼怪必然要百般折磨两人才对。 匡束笑笑，十分讽刺道“我当时也不明白，可一瞬间，那鬼怪便将我擒到眼前，狠狠吸食了我的生命。”他翻看自己的一双长满老年斑的手“不过十几秒，我便成了这副模样，从一个年纪轻轻的男子，变成了这白发苍苍的老者。” 庄睿愣住，没想到，匡束是这样变老的。 “在我变老以后，那人将我甩在地上，我眼看着他从一个垂垂老矣的干枯鬼怪，变成了风华正茂的青年男子。” 那人恢复了年轻模样，得意地从棺材里站起来，站在匡束眼前。他转一圈，问妖艳女子道“如何我可是风流俊俏” 何止风流俊俏，就是潘安在世，也比不上他玉面风姿。妖艳女子却见怪不怪，恭敬赞美他几句，不再多言。 那人变成青年后，走到匡束眼前，嘲讽道“这世间女子哪个不爱俏，如今你这般模样，也不知，这乔娜，还会否继续爱你。” 那人一个眼神，被钳制住的乔娜终于能够动弹。她匆忙跑到匡束跟前，看着眼前面容苍老孱弱的男子，难以置信。“匡束你把他怎么了，为什么会这样” 匡束失去了大部分精力，哑着嗓子说不出话来。只能看着乔娜焦急又担忧 “他他失去了青春，再也不强壮，无法保护你了。”男子轻笑出声“这样的男人，你还会爱他吗” 乔娜哭着嗓子道“我当然爱，无论他是疯了傻了老了残了，就是死了，我也爱你们这些疯子，为什么要这样折磨我们。”乔娜不明白，自己为何会遇上这样疯狂的事。 男子闻言，神色一冷，密室里唯有火把燃烧，散发出丝丝热气。良久，男子蹲身在乔娜眼前“现在不过一刻，你自然这般说。再过些时日，你就会厌倦了。他身上会散发出衰老的臭气，身体全是病痛，他再也不能给你温暖的怀抱，更不能给你想要的生活。从现在起，他就是一个废物” “爱呵呵呵，这世间，男人也好，女人也罢，爱都是讲条件的。这第一个条件，就是这副皮囊。”男子越说，越是咬牙切齿，似乎无比痛恨着什么。 乔娜闻言，似乎察觉了什么。愤怒让她忘记了恐惧，抬眼冷笑道“你这个无人爱的可怜虫，自己过的不痛快，便要让世人都不痛快，我呸，你做梦。无论匡束变成什么样，我都爱他，永远” 乔娜的话却并没有激怒男子，男子站起身居高临下看着两人，冷冷一笑“这么多年，像你一样信誓旦旦的人不少，可是，从来没有人坚持到底。这些人，无论男女，最后都逃走了。” 匡束继续回忆道“那人的确信守承诺，让我们走了。他想看我们的笑话，可是，他失望了。乔丫头认死 四方杂货铺 分节阅读 149 理，无论我怎么赶，她都不肯走。就这样，我们坚持度过了好几年，过了一段相对安稳的岁月。可是好景不长，我的身体一日不如一日，眼看着，就要死去。” “我倒是不怕，人总有一死。可乔丫头不肯，她居然背着我，去找那个人，要他给我一条生路。只要我能活下来，让她做什么都可以”匡束用手背擦擦眼泪，说到这里，庄睿已经猜测出，那人让乔娜做的，必然不是什么好事。 果然 那人惊讶于乔娜的坚韧执着，改了主意，答应放匡束一条命，可是“却让乔娜做了伤天害理的事。” “我起初，也不知道她究竟在做什么。直到有一日，我偷偷跟踪她，发现，她居然居然在拐卖孩子。我真的不敢相信，以前那么善良胆小的乔丫头，竟然能做出这样丧尽天良的事情来。”匡束泪眼潺潺，跑去劝阻乔娜，想让她放手。 “可是她对我说，匡束，只要能让你活着，我什么都可以不在乎。”乔娜红着眼，匡束最舍不得乔娜哭，每次她一委屈，匡束就心软，这样的表情，他怎么忍心谴责。 “那时候，我才知道，我一直在吃的药，便是乔娜用这种方式，从那人那里换来的。我开始拒绝吃药，想要一死了之。可乔娜说”匡束看着桌上乔娜开心的笑言，含泪道“她说我若是死了，她绝不独活。” 他的乔丫头变了，以前只会哭闹，现在眼里多了狠绝，再不肯轻易妥协。他相信，乔丫头说到做到，自己要是死去，她绝不会活下去。 “可我一想到自己的命是用那些孩子的命换来的，怎么还能继续吃药。乔丫头便劝我说，这是最后一次，这一次，只要她能活着回来，我身上的诅咒就完全解除。我们可以去一个没人认识的地方，重新来过。” “你心动了”庄睿淡淡道。 匡束摇摇头“害人终害己，我劝不住她，她已经执念入魔。我知道，这一天终究会来，我等在这里，就是为了给她收尸善后。她那人，最是怕冷怕寂寞，更怕死后死无葬身之地。我想着，给她收了尸体，便将她安葬在此。” 说到这里，匡束抬眼看着庄睿道“警官，我能否求你一件事” 庄睿一愣“你说。” “乔丫头死了，我也没什么留恋的。我这身体，眼看就这几日了，你能不能将我俩的尸体，埋葬在一起，就在你刚才看的墓地。”匡束的眼中是期盼，他再也找不到人交代后事了。 庄睿愣住看他，半响才哑声道“好，我答应你。” 匡束站起来，给庄睿深深一鞠躬“多谢” 庄睿离开墓地，正要驱车离开，却看到车旁站了一个熟人。 那人脸上熟悉的疤痕，庄睿永远忘不掉。他没想到，这人如此大胆，竟然光天化日胆敢出现在他面前。“林城，你是来投案自首的吗”庄睿冷冷嘲讽他。 林城无赖笑笑“自首敖睿，过了上千年，你依然这么幼稚。” 庄睿懒得跟他废话“你想做什么”他的手已经偷偷摸向腰间，准备拔枪。 林城却早早看穿他，不慌不忙道“杀了我，你就别想知道余姬的下落。” “她在哪里”庄睿激动，没什么比余姬的命更重要。 “她呀说来真是有趣。”林城走上前，双手抱胸，笑的十分玩味“余姬也不知是聪明还是傻，明明是陷阱，竟然还是义无反顾沉陷其中，这是不是人们说的爱的盲目” 庄睿神色一冷，狠狠瞪着林城“你什么意思” “这还不够明白”林城笑道“你的余姬，眼下，正被宋祁困在梦境里，我看再过些日子，她就永远出不来了。” 庄睿恍然想起那个梦，梦里，余姬正穿着婚服，准备嫁给宋祁。不，不行，这不是真的，余姬怎么可能会嫁给宋祁。 “我凭什么相信你”庄睿冷笑，他再傻，也不会相信林城会好心来帮助自己。 林城无所谓耸耸肩“你当然可以不信，只是，他们就快举行婚礼了，你要是再不去阻止，当他们礼成，你的余姬，就永远属于别人了。” “你要是想救人，就只能通过你手上的红环，进入梦境。”留下这句话，不再继续解释的林城，迅速消失在庄睿眼前。 庄睿此时已经明白事情的严重性，梦境是真的，余姬的消失也是真的，不管林城说的是真是假，他都要进入梦里，跑这一趟。他不能容许余姬再次被宋祁欺骗掌控，上一次的教训，逼的余姬折磨自己千百年。 这一次，那宋祁，不知又会弄出什么事来迫害余姬。 庄睿慌忙开车回家，他必须赶紧如梦。 可越是着急，便越是清醒。庄睿在药房前紧急停车，买了安眠药回到家。为了达到效果，他竟是什么也不管，冒险多吃了几颗药。 药效来的很快，庄睿很快迷糊起来，双眼一闭，睡倒在床上。 庄睿听到河水的声音，还有鸟叫的生命，树叶被风吹动，发出沙沙响声。他艰难睁开眼，发现自己竟然睡在河边的草丛里。 这是哪里这是个什么地方，为何，有种莫名的熟悉。好像，在哪里见过庄睿慢慢站起身，安眠药的效果还在延续，庄睿的脑子有些不太清醒，他揉动脑袋，靠着树站立，想要让自己清醒一点。 一阵水声传来，庄睿扒开草丛，看到不远处，一条小溪在眼前。他踉踉跄跄跑过去，捧起溪水，用力洗脸。水很凉，瞬间让他清醒过来。他用袖子擦脸，却惊讶发现，自己穿着一身古代的衣服。宽大的衣袖，长长的衣摆。 他一低头，看见一张熟悉又陌生的脸。这稚嫩的眉眼，这鬓发，这不正是，前世的自己吗 庄睿还来不及惊叹，一群人笑呵呵从远处走来。直觉的，庄睿躲避起来。那群人从小石板桥走过，边走边笑呵呵议论，那迦叶先生对妻子真是疼爱，花了那么多钱，给新娘打造盛大的婚礼。 庄睿躲在桥下，听到村民走远，心里已经怒不可歇，好，真是好，迦叶害阿余一次还不够又要害她第二次 等那群人离开，一直到夜幕降临，庄睿才偷偷潜入村子。他悄悄打探过，余姬住在村东头的那间屋子里。庄睿借着夜色掩藏，左右闪躲，偷偷摸摸，摸到了余姬门外。悄悄打量一番，发现屋内只有余姬一人，迦叶似乎没有回来。立刻推开门进去 余姬正在绣花，看到突然跑来的陌生男子，有些惶恐“你是谁” 庄睿一愣“阿余你你不记得我了” 余姬看着眼前高大的男子，心里忐忑不安，迦叶不在，村里的人她都见过，眼前这个，显然不是村里的人。“你是谁是不是走错地方了”余姬一边说，一边避开靠近的庄睿。 “我是庄我是敖睿啊你怎么能不记得”庄睿想了想，将名字改成敖睿。眼前的余姬，相对那个目光清冷，办事游刃有余的女老板来说，更像是从前，刚刚下凡的余姬。 那时候的余姬，目光清澈，干净地像昆仑山的白雪，没有一丝杂质。 余姬对眼前的人有一种介于熟悉与陌生之间的感觉，她似乎应该是认识这个人的，可是为什么却又什么都想不起呢 “不，我不认识你，我” “就是他，抓起来”余姬还没说完，一人冲进来，对着庄睿一声大喝。庄睿还来不及反抗，已经被一群人抓住，五花大绑。 余姬不安看着眼前一切，不明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首那人是村长，抓住庄睿后道“余姑娘，你受惊了，这是村里来的小贼，我马上将他带走，你好生歇息，明日还要成婚呢” 不待余姬说些什么，村长已经将堵住嘴的庄睿抓走，而迦叶从外面走来，跟庄睿擦肩而过。庄睿看到迦叶，激动想做些什么，可是他的武力在此处，竟是一点使不出，眼看着迦叶笑意盈盈，走进余姬的屋子。 第136章黄泥7 当庄睿进入村庄的时候，就有人人发现了他的身影。只是庄睿当时一心寻找余姬，没有留意到身后的尾巴。那人见庄睿潜入余姬家，即刻招呼了村长，找来村里的青壮年将庄睿抓捕，关进一间柴房。 庄睿被摔在地上，有些吃痛，他挣扎要起来，村民却将门关上，打算明日婚宴过后，再处置庄睿。 庄睿不甘心，等眼睛慢慢适应黑暗，才在黑夜中摸索，想要找东西隔断绳索。摸了半日，好不容易摸索到一个较为锋利的木片，聊胜于无。庄睿认命割起绳索。还没等他割出一道口子，柴房的门被打开。 庄睿看到一个逆光而立的人，慢慢走进自己。那人接过身后之人递来的油灯，将它放置在高台之上，屋子里终于有了光亮，庄睿看清来人，竟然是迦叶。庄睿挣扎，想要挣脱自己。 迦叶走到焦急的庄睿跟前，饶有趣味看着他狠厉的眼神，淡淡一笑，扯掉庄睿嘴上捆绑的绳子。“真想不到，你居然能找到这里。” “你到底想做什么”庄睿有些疯狂，恨不得立刻咬死眼前之人。 迦叶一脚踩在庄睿胸膛上，居高临下看着他，眼里全是嘲讽“敖睿，千年之前，你挡不住我，现在，你又能如何” 没有法力的敖睿，就是普通人，即使有些功夫底子，又如何是迦叶这妖魔的对手。 “你害阿余一次还不够，还要害她第二次，你他妈的还是不是男人”庄睿想起来就气愤，不明白迦叶这疯子，为什么就非要缠着余姬不放。 迦叶神色一冷，眸子一眯，抓着庄睿的衣领道“阿余也是你能叫的呵呵，敖睿，即使过了这么久，她心里有的人，依旧是我。你算什么东西” 算什么庄睿也不知自己算什么，爱一个人，爱了上千年，哪怕重新转世，依旧念念不忘。就是投胎，也要再遇见余姬。可是余姬对他，始终淡漠 但是，那又如何，于他而言，就算得不到回应，只要余姬过的好，那便足够了。 “你配得上她的爱吗”庄睿反讽回去，“你不过是个自私自利，宣扬假佛的妖僧，余姬着了你的妖法，一时分辨不清而已。爱呵呵，你别自欺欺人了。” 迦叶气恼，狠狠踢一脚庄睿。庄睿吃痛，蜷缩了身子。 “我跟她的事，你一个外人怎会了解，过了明日，我欠她的婚礼就能完成。她的心，永远都是我的。”迦叶平静下来，又成了白日温和慈善的模样“敖睿，不要做无用功，你跟她，永远不可能。” 迦叶说完，转身离去。庄睿在身后大吼“迦叶，你不要乱来，否则阿余我不会放过你。”可惜余姬听不到，守门的人进来再次将庄睿封嘴，再次关了门，将庄睿困在此地。 迦叶回到家里，余姬已经睡着。迦叶坐在床边，看着她安稳的睡颜，轻轻抚上她的脸。手指眷恋，眼里神情复杂。他喃喃自语，“阿余，当你醒来，会怨我吗” 会还是不会迦叶不敢去想，从前那离别的一幕，至今让他疼痛难当。他闭上眼，尽量不去想那些日子，他都是怎样熬过来的。良久，迦叶睁开眼，眼里是拨开云雾的敞亮。 “就算你恨我，我也认了。” 余姬一夜无梦，醒来时，太阳刚从地平线升起。晨曦的光无暖又柔和，余姬推开门，迎来早晨的微风。她闭上眼，深吸一口气，感受这早晨的美好。余姬觉得，自己好像从没像现在这样清醒过。 “起的真早”迦叶的声音在院子里响起，余姬垂眸，看到端着早餐的迦叶。她扬唇一笑，笑容如沐春风，晃了迦叶的眼。他呆呆看着从台阶上下来的余姬，有多久，自己没有这般见过她笑。 “你不是更早。”余姬拿过一张饼，笑着咬一口。不知为何，她竟然饿了。 迦叶见她笑，也跟着笑，眼里是柔情蜜意。见余姬脏了唇角，抬手就给她擦干净。在外人看来，这就是一对新婚小夫妻。 “我们今日就成婚吧。”迦叶忽然道。 余姬吃东西的动作一顿，不解道“怎么了为什么忽然提前，不是还要过几日吗”迦叶很重视婚礼，一切事情亲力亲为，一切都是余姬喜欢的样子。余姬歉意，觉得自己是不是应该操持些什么，迦叶却说，她只要乖乖坐着，等着做美丽的新娘便是。 明明说良辰吉日是三天后，可今天，却忽然提前，余姬不安“是因为昨晚那个人吗” 昨晚突然闯进来的人，余姬今日已经觉得面容模糊，她甚至连那人说过什么都不太记得。余姬这才觉得有些古怪，为什么自己什么都不记得。 迦叶握住余姬的手，眸子里有着一闪而过的担忧，可转眼，又笑的温润“阿余，我只是不想等了，我想早一日成为你的丈夫，好不好” 对着这样执着又爱恋的眼神，余姬怎样也拒绝不了。良久，余姬终于点头，羞涩低下头。迦叶欣喜，立刻将余姬拥入怀中，紧紧抱住她。他抱着余姬，深情又眷恋，喃喃自语“阿余，我的阿余，永远不要离开我，好不好。” 余姬恍然答应，不明白迦叶的担忧从何而来。 吃过早饭，村里的大婶们陆续来到，开始帮助装扮余姬。那些人动作很快，屋子周围早早就挂上了红绸缎，彩色吉祥的羽毛花朵。为了迎娶余姬，迦叶在村子最好 四方杂货铺 分节阅读 150 的位置准备了一间新院子，相比村里的茅草胚土房，那间精致的竹屋，显得雅致风趣。 喜娘为余姬穿上大红的嫁衣，红色的宝石头面，将余姬装扮地光彩照人。喜娘看着装扮好的余姬，笑的羡慕“姑娘真是好福气，这宝石头面，便是城里的大户人家，也未必用的起，可见宋先生多么疼爱姑娘。” 余姬羞涩，脸上染上红晕，娇艳可人。铜镜里，是个面容模糊的影子，余姬看不太真切，唯有那醒目的红，清晰耀眼。 屋外一阵喧闹，是喜庆的乐器在吹打，余姬在喜娘祝福的笑脸中，蒙上红盖头。一个粗壮的婆子来到余姬身前，余姬被喜娘搀扶，上了她的背。见余姬稳住，喜娘扯着嗓子高喊“新娘子出门咯” 此起彼伏的声音，重复着这句话。门外，是一片吉祥哄闹声，人们在欢呼，小孩跟着合唱。一切都如此美好，一切都顺理成章。婆子将余姬背出门外，上了红色的花轿，迦叶含笑，看着余姬上了花轿，听着喜娘高喊，“起” 欢喜的音乐再次想起，热闹非常，喜庆无比。余姬坐在轿子里，看不见外面的情形，只能由着轿子将她抬走，去往，迦叶所在的地方。余姬心里激动，握紧了双手，她似乎一直在等这一刻，等了很久，很久。 “阿余，我一定给你一个完美的婚礼，信我”脑海里不断回响这句话，跟迦叶的声音重合在一起，余姬莫名掉下泪来。 轿子一路前行，为了配合吉时，迦叶带着迎娶队伍在村子里绕圈，全村的人都出门看热闹。喜娘不断撒着喜糖，小孩路人一路跟着抢。红色的花朵在天空飞舞，灿烂的阳光下，耀眼绚丽。余姬若是亲眼一看，定然觉得，这是满天花海。 红色的花瓣撒了一路，村里的道路全被洒满，村民的屋子，都粘上了这红艳的美丽。 终于，吉时已到，轿夫将轿子抬到竹屋处。 “新郎接新娘喽”喜娘对着前方骑着白马的少年高喊。迦叶含笑，下了马，缓步走到轿子前。 喜娘掀开轿帘，露出盖着红盖头的新娘。“新娘子把手伸出来，交给新郎官吧” 余姬闻言，抬起右手，迦叶紧紧握住。余姬感觉，他的手心微微湿润，似乎，很紧张。 迦叶牵引余姬，下了轿，一路上进门，进入院子。 在那里，早就装饰好一切，红色的喜字，贴满了窗子。正堂内，摆下的是天地。司仪见两人站好，看一眼迦叶。 迦叶颔首，司仪会意。乐呵呵高喊“一拜天地” 余姬在喜娘的搀扶下，跟着迦叶跪拜天地。礼成，司仪又喊“二拜高堂”然而高堂上，确是两个陌生的老人。 余姬看不见，正要跟着迦叶跪拜，却被一声叫喊打断。 “住手，余姬，你不可以嫁给他”来人正是庄睿。庄睿浑身脏污，似乎经历过一场恶斗。迦叶神色一冷，对着一旁的人使个眼色。几个人立刻上前，想要擒住庄睿。 庄睿急忙大喊“阿余，你快想起来，他根本不是你爱的人。难道你忘了，他是如何欺骗你，盗取瑶池天书的吗” “将他给我抓起来”迦叶紧张大喊，一面命令村民将人带走一面要继续跟余姬成亲。 庄睿武力难以展开，被村民再次擒住，余姬立在原地，一点反应也没有。庄睿焦急之间，撞开抓自己的人，冲到余姬面前，想要抓住余姬的手。 刚刚碰到余姬的手，就被迦叶一掌挥开。迦叶的力道太大，庄睿被狠狠摔在地上，痛苦吐出一口鲜血。 庄睿被身后的人扑到在地，可迦叶扬起的风，却掀开了余姬的盖头。 “余姬，快走”庄睿大喊。 “把他给我拖下去”迦叶气愤大喊，他不容许任何人破坏他的婚礼。 余姬被这一幕震住，扬起那只被庄睿碰到的手，不可置信看着这一幕。为什么，为什么这一幕这样熟悉 余姬看着几人将庄睿打到吐血，硬生生拖了下去。只觉得有什么东西在复苏，心里那个被挖空的位置，忽然疼痛难当。 不要，不要，不要伤害他余姬在心里默喊，他是他是他是敖睿啊敖睿，你还活着，还活着 余姬忍不住流泪，抬腿就要冲出去救人。 迦叶慌张拉住余姬“你要去哪” “放开，我要去救敖睿”余姬发力，狠狠甩开迦叶的手，冲出门外，眼见几人要将庄睿拖走，立时对那几人大喊“你们放开他” 几人愣住，不自觉地把庄睿扔在地上。 余姬提起裙子，慌乱跑下台阶，几步狂奔，跑到庄睿眼前跪下，看着一脸血污的庄睿，颤抖着手，将他抱住。“敖睿，敖睿，对不起，对不起，你不该来，你不该来的。”余姬泪眼朦胧，抱着庄睿哭的凄凉。为什么，为什么又是这样。 她怎么能忘记，怎么就忘了。敖睿，她最好的朋友敖睿，那个无论发生什么，都在自己身边陪着自己的人，那个自己诞生之后第一眼见到的少年。是他，是她最重要的敖睿啊，她怎么会忘记，怎么可以忘记。 庄睿被几人打的孱弱，唇角含血道“别别哭，阿余，别哭”他啊，最害怕余姬哭了。上一次余姬哭，便是自己前世身死的时候。那时候，自己魂魄离体，眼睁睁看着余姬哭出血泪，却无能为力。由着那些人，将她围攻吞噬。 余姬怎么能不哭，眼前这一幕，跟当初那样相像。若不是自己爱错了人，若不是她轻信了迦叶，如何会连累敖睿身死，魂魄下落不明。 上千年的时间里，她一直在等，一直在找。她隐约觉得，自己有什么重要的东西不见了，可怎么也想不起来。如今，她终于想起来，她一直在找的，便是敖睿。 “对不起，我错了，敖睿，你原谅我，都是我的错，我应该相信你的，原谅我”这句道歉，她等了上千年，可还是来的太迟，这一次，她又犯了同样的错，又会害死敖睿吗 众人围观这一对泪眼婆娑，谁都沉默不语，一言不发。迦叶站在台阶上，冷冷看着这一幕。难道，自己还是不能达成所愿吗 迦叶冷笑一声，觉得很刺眼，原来，他也会恨。他以为自己不会，他少年修习佛法，是佛祖最得意的弟子，他心怀大爱，装的是天下苍生。可如今，他也会痛，也会为这尘世间，最微薄的男女之情乱了方寸。这，便是世人所说的嫉妒吗 这一幕，真是太刺眼了 “阿余，你答应过，与我成婚。”迦叶缓步走下台阶，在两人几步之外停住，目光是沉痛跟不舍。 余姬抬眼看迦叶，只觉得讽刺无比，这个人，做下那样的事，竟然还有脸说婚礼她放下庄睿，慢慢站起身来“迦叶，你跟我，早就没有未来了。” 当年真相被揭穿，她带着怒意赶往大罗仙境，在那熟悉的菩提树下，心痛质问迦叶，为何要欺骗自己。迦叶却神情淡然，丝毫不为余姬的痛苦难受。 “我”迦叶想说什么，可微微张开的嘴唇，如何也无法继续说。 “迦叶”余姬声音颤抖哽咽，扯下红宝石头冠，扔在地上，凄凉沧桑道“你忘了吗，在那颗菩提树下，我说过什么” 迦叶盯着摔落的红宝石头冠，心里一凉。这一幕，何其熟悉，当年，在那颗菩提树下，天气阴沉，再也没有往日的风和日丽。只有狂乱的风，吹乱了一切。 她说了什么 那一日，余姬见迦叶点头，凉凉一笑，“呵呵，原来，你一直都在骗我。”什么为了天下苍生，什么为了让世人能活的更好，免受病痛邪魔之苦。都是谎言，那本瑶池天书，在迦叶手中，竟然成了害人的魔书。 余姬一想到那遍地哀鸿，众人苦苦的哀求，孩童痛苦的哭声，心就痛的要裂开。而眼前，自己心爱的男人，竟然一点悔意都没有。余姬觉得那样讽刺，自己无知的付出，竟然都是笑话。 余姬忽然狂笑起来，笑声震动天地，狂风吹乱她的发丝，她泪中含血，狠狠瞪着迦叶“迦叶，你说的对，怪只怪，我自己愚蠢，爱错了人。”余姬抬手，摸向自己的胸口，哀痛道“既然，这颗心，不受我控制，非要爱上你。那么，不要也罢” 那一刻，迦叶来不及反应，余姬已经狠狠刺入自己胸口，生生将自己的心，掏了出来，一把扔在迦叶眼前。就像眼前这一幕，被甩在地上的红色头冠。 沾染红色血液的心脏滚落在地，瞬间被地上的砂石脏污。余姬捂着流血不止的胸口，冷漠道“我欠的债，我会偿还。他日，你我再相遇，便是我向你要债之时。” 说完这句话，余姬捂着缺了心的胸口，踉踉跄跄离开。唯有迦叶，立在大风中，看着余姬狠绝的背影，直到大雨滴落，淋湿了菩提，也淋湿了迦叶。 迦叶回忆起从前那一幕，再看着地上摔坏的头冠，目光里，忍不住哀冷。他深深闭眼，咬牙忍住什么。再睁开，眼里已经平静稍许。 “阿余，我只想兑现当初的承诺，给你一场完美的婚礼。” 余姬轻呵一声，几分讽刺，几分凄凉“迦叶，何苦还要骗我。” 迦叶沉默不语，只是神情复杂看着余姬。 余姬的青丝在风中吹动，原本晴朗的天气，忽然变了天，阴沉起来。余姬抬头看天，头顶的树叶沙沙作响，风扬起余姬的衣角，大红的婚服，在风中划出优美的弧线。 “你看，这一天，跟那日多像。” 迦叶深吸一口气，淡淡道“阿余，完成这场婚礼，我便放过他，否则” “否则如何”余打断他“你凭什么以为，我还会如你所愿”一次伤害还不够，还要再来另外一次余姬再看迦叶的脸，只有憎恨。 迦叶笑笑，“这是我设下的幻境，如果我不解开咒术，你们谁也别想离开这里。” “你”余姬冷然，她明白，迦叶说的对，这是他设下的幻境。在这环境里，除了迦叶，谁都无法使用任何法力，否则她也不能被困在这里这么久，什么也想不起来。若不是庄睿找来，她便要迷失在此。 她看一眼庄睿，庄睿被那几人打的狠，又冲破限制强行使用武力，根本就是强弩之末。眼下强撑着，可稍微一点力，便能将他弄死。 庄睿见余姬顾虑自己，叹息摇头哀求余姬“不阿余，不要不要答应他。” 第137章黄泥8 “如何”迦叶淡淡看一眼庄睿，逼问余姬。“他的伤，很重，若是不及时治疗，他就只能死在我的幻境里。真到了那一刻，他就当真灰飞烟灭，连转世的机会都没有了。” 余姬心里一凉，明白迦叶说的对，在幻境中死去的人，将永远消失，外面的世界，他是出不去的。 “不要，阿余，你你不要答应他”庄睿匍匐在地，想要阻止余姬。 迦叶微微得意，缓步走向余姬，对她伸出了手。余姬眸子微凉，她不能再害死庄睿，不过是一场婚礼，有什么关系。余姬咬牙，缓缓伸出手。 正要搭上迦叶的手，一道银光飞来，逼得迦叶收回手，退后两步。那银光飞过迦叶的手腕，狠狠飞向林立的竹林，瞬间削断了一根细竹。迦叶看着那切口整齐的竹子，冷冷回头看向飞刀飞来的方向。 一个女子从树梢飞身而下，站在众人眼前“想娶我阿姐，也不问问我答不答应” “依依”余姬诧异，来人正是何依依。 她是何依依，又不是何依依。眼前的女子，一身白色长袍，轻身俊俏，英姿飒爽。 “你”迦叶惊异不解“不可能，你怎么能在我的幻境中使用仙术”除了他，幻境中，任何人使用仙术武力，都要经过他点头，他便是幻境中的王，没有人能不经他同意，就动用仙术。 何依依笑的十分得意“别人可能不行，但我是谁我可是七彩神鹿，世间任何幻境，我都能破除” 七彩神鹿，被认为是神的使者，其实她比神还要更早出现。一切仙术幻境，都由她所造，任她破除。 不待迦叶反应，何依依一个化身，成为一只高贵优雅的神鹿，将余姬庄睿驮上背，在众人的阻拦下，一声鸣叫，原本阴沉的天，霎时风云涌动。 之前还站满人群的院子，即刻消失，那些人群，一个个变成了稻草人。七彩神鹿一个飞奔，朝天而去，瞬间消失在幻境中。 之前还绿茵一片的村子，全然变了模样，一片颓废围墙，一堆破烂木屋。到处是蜘蛛网，到处，是杂乱的枯草。 迦叶盯着余姬消失的方向，良久却轻笑出声。笑容哀婉，神色复杂。 花招从身后走来，他便是那村长。“主人，为何不拦下他们”要是迦叶愿意，必然能托住那神鹿，完成婚礼才是。 迦叶走上前两步，捡起地上红色的头冠，轻轻那精致美丽的东西，淡淡道“她都想起来了，这场婚礼，也只是我一个人的执念而已。” 花招看着迦叶手捧头冠，缓步走进屋内，坐在椅子上，久久不语。他沉默立在屋外，静静守候。 花招一点也不懂，为何明明深爱余姬，又要一次次伤害她这便是人间所谓的爱吗真是太复杂了。他还是更喜欢人间的噩梦，简单又纯粹，才是世间最美好的食物。 神鹿驮着余姬跟庄睿，在光芒刺目的隧道里穿行跨越，也不知穿行了多久，终于看到出口，神鹿一个飞跃， 四方杂货铺 分节阅读 151 跳出出口，三人跌落在地。 何依依费力穿行，已经虚脱，趴在地上，不想动弹。余姬稍微好些，几个喘息过后，艰难爬起来，发现这是个熟悉的房间。四四方方的屋子，男性化的装修。余姬看到躺在床上的庄睿，这才想起，这是庄睿的家。 她担忧走过去，查看庄睿的身体，还好，没有大碍。她松一口气，靠着床边坐下。 “真是想不到，我前世居然是条神鹿。”何依依揉揉酸痛的腰背，呵呵笑道，看余姬的眼神，多了几分熟稔跟亲切。 余姬看她瘫在地上，爬过去躺在她身边“你怎么会出现的。” 何依依前世是条神鹿，在两人第一次见面，她便看出来了。只是那时候，她还不知道，自己跟何依依竟然是好友。 隔了千年，她竟然转世投胎了。 “还能为什么。我最近在查一个案子，要找庄队报告，结果发现他几天没来上班。，电话也不接，我一着急，便上门找人来了。”何依依看一眼余姬，轻笑道“结果我按了半天门铃，都没人开，我只好用老罗教的方法，撬开门锁，这才进来。哪知道” 何依依啧啧两声“一碰到庄队，就被他手上的镯子吸进去了。” 吸进去以后，何依依想起了前世种种，也知道两人被困幻境，赶忙跑去救人，还好来的及，不然余姬又要被那该死的迦叶欺骗了。 余姬看着天花板，怅然道“你知道我想问的不是这个” 何依依沉默不语，余姬却不想放过她。 余姬坐起来，定定看着何依依“你为什么要到人间来” 千年以前，何依依早就随着王母，去九十九重天。她是天地间唯一头七彩神鹿，最是珍贵。当初他们分别时，何依依还咒骂余姬，天下的破事有天下人管，干嘛非要留在人间，管人间的闲事。 余姬当时淡淡道，“孽债偿还不完，一辈子良心难安。” 何依依嗤笑“你的心早就挖掉了，如今那胸膛里，不过是块会跳的石头，有个屁良心。”饶是如此，何依依离开时，也是哭的一塌糊涂。余姬是她最好的朋友，甚至姐姐，她怎么舍得与她分离。 可余姬执意如此，她也无可奈何。 至于她为什么会来到人间，何依依淡淡道“能为什么，在天上太寂寞太无聊了。” “哦”余姬扬眉，显然不信。作为天地间唯一一只七彩神鹿，何依依的人生怎么会寂寞。无数的雄性动物在她身后追求她，渴望得到她垂怜的男子，从天庭能排队到地府去。无论何时，何依依最爱抱怨的便是，那些男人实在讨厌透了，怎么就非要追着她跑。 她的日子，从来就不无聊。 “不信”何依依爬起来，坐在余姬对面，抱怨道“你说的追求，那是去九十九重天之前，那时候，我多逍遥自在啊，要什么都有人贡献上来，可上九十九重天以后呢天帝那老小子，因为你的事，颁布了天条，要求神仙戒除七情六欲，清心寡欲。好嘛，从此以后，王母连花露都不喝了，整日板着一张脸，跟瓷像一样。偶然看见小仙女采集仙露，那双眼都发绿光了。” “王母最爱的就是仙露了。”余姬记得，王母最爱喝仙露，一天不喝，浑身不自在。有那么一回，一个小仙女打碎了王母的仙露，王母气不过，直接将她贬下凡间，做兔子去了。这还是轻的 “可不是，为了这，差点没跟天帝打起来。哎，可是天帝说的对，神不能有七情六欲，作为至高无上的我们，若是有了七情六欲，便容易用手中的一切，为所欲为。他点名骂你，说那余姬，她就是最好的例子。”何依依形容天帝气的吹胡子瞪眼的情形，唯妙唯俏。 余姬瘪瘪嘴，尴尬无语。那个人被当成反面教材，心里都不好受。 “天帝的想法，倒也没错，自从颁布这天条，至少神仙对于公正很多。世间的平衡也稳定起来，不像以前，动不动哪个神仙闹事暴走，弄的人间一场大劫，你就说那五胡乱华，它”何依依忽然想到什么，觉得自己失言，顿时尴尬看看余姬。 五胡乱华，不就是余姬害的吗 何依依尴尬笑笑，生硬转移话题“总之，自从天条下来，天上就没什么好玩的了。我实在寂寞无聊，连吃草都提不起胃口，就跟王母报备，下凡渡劫来了。” 既然是渡劫，自然要舍了一身仙术，做个普通人。 何依依说的简单，可余姬却明白，事情不会这样简单。当初天帝下了狠心惩治天庭，对于神仙下凡，是无比拘束的。如何会轻易让何依依下凡来 “就这么简单”余姬不信道。 “就这么简单”何依依不屑摆摆手“你以为有多难，只要填写好申请表格，按照规定行事，我就能下凡来。老实告诉你，来凡间的不止我一个，还有好多神仙。在天上熬不过去了，就找个理由下凡历劫，只要不影响人间秩序，四大天王也懒得管。” 要下凡，必然要经过南天门。四大天王是南天门的守卫，几千年了，从没变过。 “就是那托塔李天王，还不是找机会偷溜下凡，做几天乞丐，去买鸡吃。” “我怎么从来没碰到过”余姬还是不信，人间千年，除了何依依，她一个神仙都没碰见过。 “那是他们都躲着你，你不知道，在天庭，你已经名声坏透，跟瘟神一样让人躲避不及了。他们下凡，身上都提前下了符咒，你永远也遇不上他们。”何依依说完，余姬脸色更黑了。 跟瘟神一样惹人讨厌，真是让人不爽。 “那你怎么不躲着我”余姬瘪嘴道。 “我这不是没躲过去吗”何依依无语，她也不知道那么巧，来找个人，还能被吸进幻境中，这露了真身，还想起过往。何依依咬牙，骂一句你大爷。她想做个普通人，怎么就那么不容易呢 余姬听到这熟悉的损友口吻，一时哭笑不得，看着何依依半天说不出话来。 几声咳嗽，两人顿时紧张起来，同时看向床上的人。 庄睿慢慢睁开眼，看到的就是两个逆光，站在他床前的女子。 两人见他醒来，咧嘴一笑“你醒了” 余姬回到，门上的木牌，落满了灰尘。庄睿说，她整整消失了半个月。当日被迦叶抓走，小七就消失不见。眼下，这店里，冷清地不行。 余姬看看门口的鹦鹉笼，连小绿都不见，恍如隔世一般。屋内实在有些凌乱，余姬一个术法，屋子里很快干净。她走进内室，抬手一挥，出现一道密室的暗门。 密室里，听到开门声，珠子里的人快速睁开眼，焦急道“你去哪里了，为什么这些日子都不出现”珠子里的人，便是那位皇后娘娘。 余姬走到皇后跟前，淡淡道“你身后的人，是不是迦叶尊者” 皇后摇头“什么迦叶尊者，我不认识。” “不认识”余姬狐疑，这次归来，她发现两件事。第一，地府有迦叶的人。第二，元魂已经全部失踪。 这不是好事。 余姬想起当年，迦叶为了得到瑶池天书，哄骗自己去瑶池下找到这本书。当时自己傻，以为迦叶真会把上面的智慧交与人类，从此以后，人便不再被妖魔坑害，不会在坏人面前，毫无招架之力。 可后来她才知道，迦叶早就跟魔达成交易，要毁掉人间。 而今，迦叶又弄走了所有的元魂。没有这些元魂，人间的支柱便要坍塌。世间神人魔的平衡又要被打破，那这世间，必然是要大乱，生灵涂炭的。 余姬不喜欢这样。 “我真的不认识什么迦叶尊者，跟我交易的人，我只见过一面，他隐藏在黑色的斗篷里，我只记得，他他身上有很重的戾气，比我的还要恐怖。”皇后尽量回忆，但是对于那个交易者，其实早就模糊不堪。 余姬探查她的心思，心里也稍稍相信。皇后不是元魂，经历了元魂造假，余姬终于相信，皇后必然不是迦叶的目标。既然如此，那个人，为什么要告诉皇后，自己的一切，还非要夺取她的身体 “我知道的都告诉你了，我什么时候可以报仇”皇后追问道。 “我可以把福临交给你，可是董鄂妃我依旧没有线索。”余姬跟皇后签订契约，必然是要为她达成所愿的。 皇后想了想，摇头不忿，狠狠道“不，这对狗男女，只有一个痛苦怎么行。我最恨的，便是福临那厮，我一定要找到董鄂妃，让福临亲眼看着她受尽苦难，痛苦死去。” 余姬颔首，淡淡道“也罢，随你。” “你为何会消失那么久”皇后不安追问道。 余姬停下要走的步伐，回头狐疑“你想说什么” “我我只是担心，你是否还能履行承诺。”皇后不安，这消失的半个月，她虽然一直沉睡，可是她心里的惶恐却一分没少。她有种感觉，这次要是再不能报仇，那她永远没有机会了。 余姬盯着皇后的脸，想了想，良久才道“放心，最迟一个月内，我会让你得偿所愿的。” “当真”皇后惊喜，黄色的珠子光芒更盛一些。 余姬笑笑，目光坚定“不止是你的心愿，我的，也会达成。” 皇后沉浸在自己的欢乐里，没有察觉余姬说些什么。等余姬离开，依旧在心里盘算，要如何对付那对狗男女。 余姬从密室出来，正碰上推门而入的庄睿。两人在店铺里，对视许久。都想说些什么，又不知说些什么。就这样，看着彼此，良久，还是余姬开口。“喝茶吗” 庄睿笑笑，“好” 余姬笑笑，好像两人又恢复到往昔那段日子，亲密友好，没有隔阂。 余姬这次泡的茶，跟平日都不同。庄睿尝到嘴里的味道，几分熟悉，他恍惚道“这是你师父爱喝的灵芝茶” 余姬点头，又为他续一杯“你元神受损，饮用一些，能早日康复。”庄睿想起从前在菩提洞府，看见菩提老祖总是端着这茶不放手，还以为是什么好东西，他趁着菩提老祖不备，头来一些泡着喝。 喝完就开始流鼻血，这个味道，他这辈子都记得。 “你当初血气旺盛，这茶十分补，你喝了，自然要流鼻血的。”余姬想起那日，庄睿偷了茶，要跟她一起饮用，她不喜欢喝茶，拒绝了。然后庄睿一个人喝完一壶，一喝完，就开始流鼻血，倒地不起。她当时吓坏了，赶紧找来菩提老祖。 菩提老祖听说庄睿是喝了灵芝茶才如此，气不打一处来，“我这么好的东西，就让他白白糟蹋了。我自己都只敢喝一杯，他却喝了一整壶，活该他流鼻血。” 余姬赶紧对菩提老祖求饶，让他大人不记小人过。菩提老祖嘴上不忿，可还是帮着庄睿治疗，几日后，庄睿才从睡梦中醒来。 “我当时醒来，感觉自己像喝了酒一样，头疼的厉害。”庄睿自然记得。 余姬轻笑，沉默不语。 “你笑什么”庄睿不解。 “我其实一直没有告诉你，你会头疼其实是我害的，跟茶没关系。”余姬歉意看他，在庄睿惊异的眼神中道“你当时倒下，我吓坏了，就拖着你去找师傅，可是你实在太重，我背不动，结果拖着你，不小心，把你的头，撞在石头上。” 庄睿 “对了，您怎么不在家好好休息，又来找我”余姬在庄睿家照顾他2天，发现他身体恢复不错，才回到店里，查看店里是否有变动。 “哦，我是有件事要问你。”庄睿拿出几个泥人递给余姬，又将黄泥的事情告诉余姬。 “这泥巴的来历，委实古怪，我从没听过，你可是知道些什么”庄睿前世虽然是龙王的儿子，也算是神仙。可年少懒惰，委实不爱学习。所以很多仙家法术，各种鬼怪仙器，知道实在有限。这般，便只能来求余姬。 余姬接过那几个泥人，不安道“你确定那黄泥能造活人” 庄睿颔首“赵老头说的千真万确，没有理由骗我。” “那就糟了”余姬看着庄睿，眼里的东西，不仅仅是不安，已经成为恐惧。 “什么意思” “你说的黄泥，只怕是，当初女娲娘娘造人用的泥巴”余姬沉声，盯着手中的泥人，目光冰冷骇人。 第138章黄泥9 “女娲造人用的黄泥”庄睿难以置信“传说不是随便在地上挖了块泥巴，造出来的吗还说女娲刚开始很用心一个个捏造出来，后来造的不耐烦，直接用竹叶沾了泥巴水，直接往地上甩，一甩一大片。满地都是人了” 余姬有些无语，看着庄睿半响才道“亏你还曾经是个神仙，连这种事都不知道，你到底都学了些什么” 庄睿想了想“吃喝玩乐”他当然是吃喝玩乐为主了，神仙又不比凡人，还要想着各种办法赚钱养家，求名求利。他生而为神，又是龙王的儿子，什么都不用做，便什么都有了。如此得天独厚，他有什么理由不吃喝玩乐 “你也太不上进了。”余姬摇头，自己喝了一杯茶。 “你这话就不对了。”庄睿无赖，换了个闲散舒适的姿态坐着“如我这般的神仙，若是还要上进，那不是不给外人留活路世上的资源本就有限，我做个富贵散仙不好吗非要断了旁人登仙造极的路，那老天爷看不过了。” “多年不见， 四方杂货铺 分节阅读 152 你嘴皮子更利索了。”余姬以前就觉得这小子能说，后来再接触，反倒变得安静寡言一些。眼下，自己曾经熟悉的那个敖睿，才算真的回来。 “我父皇也这么说”庄睿得意“每次他逼我修习，我就这么怼他，他拿我也没办法，他”庄睿忽然止住笑容“我死的时候，也不知他是开心还是遗憾。” 余姬见他如此，站起身进入内室，不一会儿，拿出一个锦盒。庄睿接过珠子，不解道“什么东西” “龙珠”余姬淡淡道“你父皇去九十九重天天之前，来找过我。他知道我一直在找你，便把它交给我，他说若是有朝一日，真能找到你，便把它给你。” 庄睿看着那颗犹如夜明珠一般的珠子，握在手里几度哽咽。“父皇他他还留着。” “再不争气，你也是他最爱的儿子。当父亲的，如何能舍得你受罪。”余姬从龙王手中接过珠子时，明显感觉到龙王的颤抖。 这珠子，承载着父亲的爱，太沉重。 庄睿摸着珠子，想到最后一次见父皇，自己恳求父皇相救余姬。父皇不肯，他一怒之下，吐出龙珠，跟父皇断绝关系。离去前，他说的那些狠绝的话，如今想来，父皇必然是寒心痛苦的。 他是个不孝子。 “父皇他，当真不怨我”庄睿含泪问。 “你说呢”余姬不言语，留下庄睿独自面对。有些事，从来都只能一个人消化面对，旁人，干涉不得。 余姬回到内室，在厨房里做晚餐，即使隔了一段距离，她也能感受到庄睿隐忍的哭泣。龙王沧桑的脸，在眼前浮现，离别时，那欲言又止的样子，余姬现在想来，也是难受的。当初敖睿因她而死，连元神都失踪不见，当父亲的，没有责骂痛打她这罪魁祸首，已经是大恩。 只是她不明白，龙王为何不恨她甚至不来责骂她而是语重心长，让她不要太执着 当时他似乎，想要对自己说些什么，可是天兵催促，龙王终究什么也没说。 龙王到底，想说什么 锅子里的水沸腾，冒出腾腾白雾。余姬在烟雾中失神，陷入沉思。 余姬做好面，来端出来时，庄睿已经平复情绪。外面天色暗沉，余姬锁了门开灯。“吃面吧，这么些年，我别的功夫没练，光锻炼厨艺了。” “领教过，是比从前好吃多。”余姬第一次到凡间，看到凡人做饭，十分好奇，也要上手尝试，结果火太旺，全部烧焦。很长一段时间，庄睿都害怕她下厨。 庄睿尝一口面，轻笑“哨子面真地道。” “秦地的特产，我后来在哪个地方呆了很久，可是直到这个面诞生，我也没找到你。”第一次下凡，他们到的便是秦国。余姬曾经问庄睿，为何带她来这里，庄睿说，他喜欢秦人豁达粗犷，性子直爽。 后来庄睿身死，她一路寻找，以为他会出现在那里。谁料，岁月流逝，她等了上百年，秦国都消亡了，也没找到庄睿。 庄睿不喜欢她惆怅的样子，转移话题道“对了，你刚才说那黄泥是女娲造人所有” 余姬吃一口面，不慌不忙，迎上庄睿好奇的眼光。“怎么，不相信人间的传说了” “你就别寒碜我了，我你还不知道，当初光顾着玩了，你快说说，这黄泥到底是怎么回事”庄睿笑笑，催促余姬揭晓答案，他真是好奇，这黄泥是什么来历 “世人都说，是女娲创造了人类，可是却不知，女娲还创造了世间大部分生灵。”余姬语速不快，嗓音轻柔，在柔软温暖的橘色灯光下，静静说起黄泥的来历。 盘古开天地以后，女娲是最早诞生的神。当女娲在从混沌中成形，她度过了一段漫长又寂寞的岁月。久到她也不记得时间长短 处于无聊，女娲开始按照自己的心意，捏造泥偶。起初，是各种奇怪的动物，然后，是各种奇怪的植物。 这些东西最初创造出来，都是雌雄同体。植物倒是无所谓，凭着自身的力量，自然生长起来。可那些动物便不同了，它们虽然被造出来，可是，很快就死亡。 女娲茫然不解，为什么动物会死亡 她想了很久，不断摸索，不断试验，终于，创造出雌雄物种，也找到让他们延续生命的方法。那就是，雌雄交合繁衍。 当看到动物们能自我繁衍以后，女娲又无聊了。她开始到处走，可这天地间，唯有她一人。终于有一日，她厌倦了动物的陪伴。 有一次，她来到河边饮水，看到水中的自己，忽然来了兴趣，拿起地上的黄泥，比对自己的样子开始造人。 那是最早的一批人类，他们在女娲的创造下，能够呼吸，能够运动，可是，他们没有自己的意识。他们是活生生的玩偶，即使分出了男女，也如同动物一样，只有生理本能，没有智慧。 女娲要的，不是动物一样的物种，她想要一个人，能陪她说话，给她解闷。在最早的人类陆续死亡后，女娲将自己的血，混合在黄泥中，又造了一批人类。 这一次，有了女娲血脉的人，有了灵魂。这便是元魂的诞生 拥有灵魂的人类，不再是愚蠢的玩偶。他们开始会好奇，会想要学习，渴望知识，渴望新鲜的事物。女娲很开心，终于有人能跟自己说话聊天，她终于觉得活着不寂寞。 可是后来，不断有新的神诞生，他们不同于女娲。这些新神，高高在上。脆弱的人类对他们而言，不过是蝼蚁。人类，成为了新神的奴隶 那时候，女娲已经渐渐虚弱，掌管不了人间了。 再后来，人类在一次反抗新神的过程中，激怒了新神。神降下天劫，命令雷神水淹大地，清洗人间。女娲不忍，用尽办法补天，才止住了洪水。可是，耗费心力的女娲，再也没有能力维护人类。她用尽最后一点力气，保护了人类的元魂，然后仙逝，消失在世间。 “女娲死后上百年，洪水才退离人间。而人间，便只剩下雷神的一对私生儿女，人王伏羲，还有，第二位女娲。” “就是那个踩了雷神的脚印，便生下孩子的女人的儿女”这个庄睿倒是知道。相传华胥氏无法生子，便走到郊外求助天神。结果在荒野看到一个巨大的脚印，一时好奇，上去踩了几脚，谁知，很快便有身孕。 “就是她了”余姬淡淡道“那雷神虽然性子高傲，可对自己的一对私生儿女，还是有些感情的。发洪水的那天，提前将这2个孩子，藏在高处。为他们准备了充足的食物，一直确保洪水退去，两人都能活下来。” “所以世人传说，人类的始祖，是一对兄妹”庄睿恍然道，果然天下人类都是一家。他想了想，又古怪道“照你这么说，那黄泥岂不是谁得到，就能造出人来” 余姬轻笑摇头“当时那些天神也是你这么想的，可是，当洪水退去，他们拿出收藏的黄泥，想要重新造出听话的人类，却发现，根本就只能造出一个个有呼吸的玩偶。一遇到水，便会化成污泥。” “那那后来怎么办真是靠人王伏羲繁衍的”庄睿吓住，所以，天下有情人，都是失散多年的亲兄妹吗 “后来啊”余姬吊着庄睿的胃口，神秘道“后来，是魔，创造出了人类。” “魔”庄睿坐不住“这怎么可能魔能创造出人类他们不是最喜欢搞破坏，一出事，就弄死人类吗”古往今来，魔都是恶的代表。 余姬喝口汤，继续道“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魔跟新神一样，是同时诞生的。当新神愚蠢地弄死了人类，本以为，他们不需要人类。却忽然发现，没有人类的大地，少了生机。就像一个精密的仪器，缺少最重要的一个环节配件。没有这个配件，人间的生物链，根本无法正常运转。 “新神能够诞生，靠的便是女娲创造了天地间的生命，这些生命孕育出灵气，足以让新神吸收，让新神从混沌中诞生。少了人的人间，天地间的灵气居然在减少，没有灵气，神要如何生存” “这时候，不仅仅是新神慌了，魔也慌了。没有生机的人间，会再次回到从前那混沌空无状态，魔也好，神也罢，谁都活不下去。于是，他们决定，重新造人。” 庄睿感觉自己在听天书，父皇，你说的对，书到用时方恨少。 余姬继续讲故事。 “他们经过很多次研究，终于发现，神可以创造出灵魂，而魔，能创造出人的皮囊。他们不再相互竞争，而是第一次联手，开始创造人类。” “那些元魂有是怎么回事”庄睿当然忘不了余姬一直看重的元魂。 余姬讽刺笑笑“魔跟神虽然联手创造出人类，可是他们发现，这些人是不完美的，处处残缺。而神创造出的复制品，很难支撑人类的延续。他们总是轻易出现问题，然后很快死亡。无论神跟魔怎么操作，结果都是一样。” “最后，我师傅菩提老祖提出，将女娲创造的那些元魂放出来试试。神开始是不答应的，可是眼看人类不断死亡，神心慌，只能点头同意。” 余姬是在菩提老祖酒醉后听到这段往事的，起初她只当师傅吹牛，酒后胡言，也没在意。后来才发现，师傅说的都是真的。 “那些元魂回到人间，就像房屋有了支撑，大地有了主心骨，人间终于又能正常延续繁殖。世间万物，又恢复成女娲创造的样子。” 听到这里，庄睿已经傻眼。他如何能想到，人类的诞生背后，还有这么离奇曲折的故事。 “那照你这么说，那些黄泥，不是没有什么作用”只能造出没用的假人，幕后之人偷盗那个做什么 余姬神色一冷“你忘了，元魂也不见了。” “对”庄睿惊觉“还有元魂，那这么说，他们能创造人类可是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人间已经有人类在，还多到快塞不下，他们这是想做什么再次造人 疯了 “要造人，哪有有那么容易，他们，还缺一样东西。”余姬淡淡道。 “什么”庄睿反正想不出，这还缺什么东西。不是说有泥巴跟元魂，便能造人吗 余姬冷笑一声“还缺水。” “你逗我玩呢”庄睿叹笑一声“这水不到处都是，怎么会缺” 余姬白他一眼“要是普通的水，我还会说吗你是不是太瞧不起女娲娘娘，觉得造人可简单了，一点技术含量都没有” 庄睿呵呵一笑“不敢不敢，照你这说法，我们龙族都是她创造的不是。那你说说，到底这水有什么特别的” 余姬目光飘远，恍然道“这水啊，这世间恐怕很难有了。” “什么水这么稀缺”难道是哪个仙家的水 余姬看着庄睿沉思的脸，笑的诡异非常，她勾勾手指，示意庄睿靠近。庄睿好奇驱使，站起来，隔着桌子凑近余姬。 “那个啊，是口水” 庄睿不可置信，看着余姬恶趣味的脸，无语道“又涮我是不是口水谁的口水那么厉害” “你不信” “我怎么信口水亏你说的出口，阿余，我发现你现在真是变坏了。你以前可单纯，可可爱了，现在怎么焉坏焉坏的。”庄睿叹气，人间真是个大染缸，曾经纯净淡漠的余姬，眼下也变的如狐狸一样，心思狡诈。 “我骗你做什么就说你们龙族，朝人间打个喷嚏，都能降雨一场。要是吐几口口水，基本都是雷阵雨了。”余姬的比喻，还是十分恰当的。庄睿想起曾经大嫂跟大哥吵架，心情不好，要回娘家。在天上腾云驾雾，一边飞一边哭，结果那一路都在降雨，差点引发山洪。气的父皇一脚把大哥踹出来，给大嫂赔罪，只求她不要哭了。 因为这件事，天帝还给所有龙族下天条，家事家里解决，不要闹的外面去，万万不可因为夫妻吵架，引发山洪，造成人间大劫。 想到这里，庄睿不得不认同余姬的话是对的。“那你倒是说说，谁的口水那么厉害，能用来造人” 余姬反问“你好好想想，女娲造人的时候，天地间，可还有别人” 庄睿一噎，这么说，口水是女娲的“这女娲娘娘都归于天地多少年了。上哪找她的口水去”这么一想，又觉得开心，没有口水，那他们必然是造不出人的。正高兴，又转念想到，要是不能，他们为何来抢元魂 余姬颔首“就是你想的那样，我猜，他们已经有了水的眉目，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那那我们怎么办要阻止他们吗”庄睿担忧道。 余姬摆手“不，我们必须弄清楚，他们为什么要重新造人”面已经凉透，她也没心思再吃，放下筷子，开始喝茶。 两人一阵沉默，静静喝茶沉思，夜色更浓郁，屋子里安静地很。 “重新造人对他们意味着什么”庄睿忽然发问“一定有什么原因，逼着他们重新造人才对否则，他们为何大费周章，来造人类” 余姬点点头，放下茶杯“你说的对，他们没理由做没用的事。创造新人类，需要耗费很多时间经历，他们这么做，必然是遇到了什么事情，逼的他们不得不这样做。” “这样，王布的失踪，也说的过去。王布是黄老最得意的弟子，他的雕塑技术也必然是最好的。他失踪，一定是那些人想要他为其所用。”庄睿推断，那些人需要王布的技术，做出真人来。 余姬微微点头，表示同意。过了一会儿，忽然道“上 四方杂货铺 分节阅读 153 次马家村那个儿童拐卖案，我听何依依说，他们想要得到一个女孩” “是有这么回事，那女孩我见过，的确有些古怪，可你知道，我这本事，看不出来。”庄睿自嘲，毫不在意自己曾经不学无术的事。 “让我见见那个女孩。”余姬笃定道，“既然那些人如此看重那女孩，必然有什么特别之处，我要亲眼见一见。” 第139章黄泥10 一个穿着黑色夹克衣的矮小男子，从街头的小卖部出来。边走，边拆着烟盒包装。他从里面抽出一根香烟，还来不及点燃，就被人从后一把按在墙壁上。 “唉唉唉，这是干什么你们谁啊”男子猝不及防，心里开始盘算，这是那条路上的人。 王广将手铐铐住那人，淡淡道“你就是肖扬” 手铐一上手，肖扬立即明白，自己这是被条子逮住了。他一边打嘴皮，一边回想，自己最近可是做过什么违法的事。“警察同志，有什么话好好说行不我也没做违法的事啊” 这是个老油条，王广接触过这样的人。常年在社会上打滚，圆滑，狡黠，左右逢源。 “有么有事，我们会调查，现在怀疑你跟一桩人口失踪案有关，你跟我们族一趟吧。”王广拉着肖扬上了警车，肖扬也不害怕，上了车，还一路问，自己到底犯了什么事。 王广不搭理他，韩珂开着车，一路沉默到警局。 两人压着肖扬回到审讯室的时候，恰好遇上老罗。庄睿一回来，就把老罗叫回来。老罗陪了老婆孩子七八天，心情已经平复。女儿这些天十分开心，但是老罗在家呆久了，多少有些不自在，感觉太闲了。 他老婆早就看出他的不自在，从海南度假一回来，便催促他回来上班。正好庄睿也打电话来，老罗也不矫情，第二日便回来报道。 “这就是肖扬”老罗回来后，已经从何依依那里，摸清了这次案件的资料。 “就是他，这小子，恐怕是老油条。我看他见到警察的态度，只怕没少打交道。”韩珂虽然当警察不久，可这接触的犯人也不少，什么人什么德行，一看便知。 当他们在监控上确定这个人的时候，就开始排查线索，查找这个脸上有痦子的男人。何依依先是比对了资料库的人犯资料，但是一个也不是。他们也比对了身份证照片，可是竟然没有他的资料。他们一度陷入僵局，苏城不小，要找到一个没有姓名的人，其实不容易，谁知道，他是不是早就离开本地了。 最后，也是几人不屈服，把王布家周边他可能去过的地方，都查找了一遍，最后从一个小贩口中打探到，这个人，是个黑市贩子。 具体贩卖些什么，那小贩也不知道，只是听朋友说，那人叫肖扬，专门在黑市里做中介人。买卖一些明面上不准流通的东西，比如办假证，古董交易等。 顺着这条线索，他们好不容易锁定了犯罪人，找到了肖扬。今天一再确定，才抓的人。 “老油条”老罗扬眉冷笑“正好，让我松松筋骨。” 韩珂心里一咯噔“你想干嘛” 老罗笑的狡黠“没什么，老油条又老油条的对付方法。” 审讯室内，肖扬十分自在坦然，好像到别人家喝茶探访一样，毫无拘束紧张老罗推门进去时，看到的就是肖扬翘着二郎腿，轻轻敲打桌子。见到老罗进门，肖扬立刻站起来，笑嘻嘻道“哎哟，警察同志，还劳烦您亲自来，真是客气。” 肖扬一句话，弄的老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听这话的意思，难道两人认识老罗正狐疑，肖扬却递了跟烟上来“真是，这么久不见，您都当副队长了，真是年轻有为，过不久，怕是要当局长了吧” 老罗刚才还气势冲冲，被肖扬这么一弄，顿时迷糊起来，难道，真的跟他认识可是他怎么一点印象都没。老罗狐疑道“你认识我” “瞧您说的，您可真是贵人多忘事，我是肖扬啊，就是那个嗯”肖扬想了想，描述道“两年前，您跟你媳妇在南巷街遇上扒手，当时我还帮您抓贼，您记得不” 老罗听到这话，眯眼一思索，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当时自己难得带着老婆去逛街买东西，谁知碰上个不长眼的贼，居然把手伸到他老婆口袋里去了。当时还是有个人提醒，自己才一把抓住的贼，这么一想，那个人，好像就叫肖扬。 “哦对对对，是你啊，哎呀，真是，这么久没见，你这是犯了什么事，怎么还被抓起来了”老罗感慨，当时还想谢谢人家，结果人家也不要谢，直接就走了，他也就记得一个名字。 玻璃窗后，等着看老罗大杀四方，震住老油条肖扬的韩珂王广等人，一时惊掉了下巴。这这怎么不按套路出牌，两人还握手聊上了。 肖扬十分委屈“我这我也不知道啊，我这好好地在路上买烟，才走到巷子口，就被你们的人抓来，我这还一头雾水不是。” 老罗这才想起，自己是为案子来了，一时有点尴尬。自己刚才还信誓旦旦，要收拾老油条，这一会儿，就差点跟人打成一片，实在是他咳嗽两声，看一眼玻璃。坐到自己的位子上，指着肖扬道“你也坐，其实也没什么，就是有个人失踪了，我们找你来调查一下。” “谁失踪了我认识”肖扬好奇问。 老罗从文件夹里拿出一张照片，指给肖扬看“这个人，王布。你是不是曾经去找过他还说他欠你钱” “这小子啊”肖扬笑笑“认识，不过不是欠我钱，是欠了我一样东西。” “哦”老罗倒好奇起来“他看着本分老实，能欠你什么东西”老罗怎么也不明白，这两人是如何打交道的。 “我这人，你也知道，路子广，朋友多。也最喜欢结交朋友，这个人也不知从哪里听说我有一套乾隆年间的瓷娃娃，便找到我，说想借去看看。我见他这人老实，也是正经博物馆工作人员，就想着以后有什么东西也能找他帮着鉴定一下，就答应他了。本来说好了，一周内还给我，可是谁知道，后来他就找不到人了。”肖扬说到这里，还十分委屈起来。 “不能吧他看着挺老实的。”老罗有点怀疑，王布看起来，不像是贪图别人东西的人。 肖扬笑笑“我也不信，实话说，那套瓷娃娃也不是太值钱的东西，最多卖个十万块。他师傅黄老一件作品就卖上百万，有什么道理贪图我那些东西。可就是那么奇怪，自从拿走我那套瓷娃娃，他就避而不见了。” 老罗呵呵一笑，“这样啊” “对，就是这样”肖扬也呵呵一笑，一脸无辜。 “所以，你就抓了他”老罗神色一冷，吓的肖扬不再笑了。 “警官，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啊。我我哪有那个胆子”肖扬摆手，急忙否认，他可不想承担什么法律责任。 “还想骗我”老罗一拍桌子，震慑住肖扬。“既然那东西那么重要，王布失踪这么久，你为什么不报警反而不再继续找人要不是你绑架了他，怎么会一点也不担心东西找不回来。价值十万的东西，你说不要就不要难道真是土豪不成” 玻璃后的韩珂跟王广对视一眼，感叹姜还是老的辣。他们还真担心老罗跟人家认识，就会关照熟人，随便过一遍呢。老罗就是老罗，不是一般人能糊弄的。 肖扬咽咽口水，再没有之前的圆滑，反而有些局促起来。 老罗看他不安搅动手指，语重心长道“肖扬，再怎么算，你算是我的恩人不是你要是有难言之隐，你就说出来。我总会帮你不是”说着，给肖扬递过去一只烟。 审讯室一阵沉默，肖扬似乎在挣扎，玻璃后的几人，都等着肖扬开口。 半响，肖扬吸一口香烟，舔舔唇道“这实话说，这事不是我不想说，是是他有点古怪，我怕我说了，你们也不信。” “哦怎么个古怪法”老罗凝视他，等着他张口。 肖扬抬头看一眼老罗，紧张道“这可是你要我说的，我发誓我说的都是真的，你要不信，我也真没办法了。” 老罗双手环抱，淡淡道“你先说来听听。” “这件事，要从半个月前说起。”肖扬又吸一口烟，吐出烟圈，陷入回忆。 肖扬这人，明面上经营一家瓷器店，卖许多古怪的瓷器，暗地里，其实帮人做一些古董交易。更直白一点，是来历不明的古董交易。 这些东西，大部分不属于国家禁止出国的物件，但是自有它本身的价值。肖扬打着擦边球，赚取中介费。古董交易水分多，又为了安全起见，肖扬还从事一些奇木的买如金丝楠木，乌木，还有老古董的床之类的。 半个月前，肖扬接到一个老客户的电话。那老客户说介绍一个客人给他，想让他帮个忙。 肖扬只要有钱，又不违背他的原则，自然是来着不拒。肖扬根据客户介绍的地址，上门找到那个朋友介绍的客户。 “我去的那个地方，是一间大别墅，他们家可大可漂亮了。是个女管家接待的我，人长的，那叫一个妖艳，啧啧”肖扬忍住哈喇子，看到漂亮女人，只要不是同性恋，没几个男人能不多看几眼的。 老罗打断他回味无穷的样子“说正事。” 肖扬笑笑，继续说。 他跟着女管家来到客厅，见到一个俊俏的年轻男子。男子生的好，但是皮肤很苍白，感觉是从没见过太阳的吸血鬼一样。肖扬一见到人，便起了鸡皮疙瘩。 男人不废话，一见肖扬便直奔主题。 “我听说肖先生人脉宽广，找你来，是想请你帮我找一个人，当然，事成之后，我不会亏待你。” 肖扬微微诧异，这家人看着财大势大，什么人找不到，还用的着他他心里狐疑，可嘴上仍旧笑的圆滑“客气了，不知您需要找什么人” 那人笑笑，拍拍手掌，女管家会意，走到一旁，打开一个柜子。从柜子中拿出一个长形的盒子，递到肖扬眼前。 肖扬一看，这不就是一套瓷娃娃吗看着也没什么特别的。他不解，看着年轻男子。 “我想让你用这套瓷器，帮我这一个人。”年轻男子站起身，肖扬发现，这人看着挺瘦，但是很高，至少185。 可年轻男子的话，让肖扬更加迷糊，什么叫用瓷器找人。还不等他发问，年轻男子继续道“我听闻肖先生有不少朋友，想来必然少不了喜欢瓷娃娃的朋友。我希望你放出风声，让别人知道你这里有一套乾隆年间的瓷娃娃。” “若是有人找到你，想要借这套瓷娃娃，你便借给他。如果他不肯还给你，你便通知我，那就是我要找的人。” 听到这里，肖扬差不多明白年轻男子的意思。可是他还有疑虑，眼前的人，为何大费周章，用这样的方式找人这么一想，肖扬便问了出来。 年轻男子将几万元放在肖扬面前“肖先生，你只需要帮我找到人便是，其他不要多问，这对你我都好，您说呢” 年轻男子虽然笑着，可肖扬在社会上打滚多年，什么人是真笑，什么人是假笑，他如何分辨不出更何况眼前的男子，身上分明一种十分危险的气息。 他不傻，自然不想惹麻烦。年轻男子出手大方，事情还没办，就给了一半定金，肖扬也不含糊，立刻答应下来。 回去后，肖扬便放出风声，说自己手上有一套乾隆年间的瓷娃娃。果然，来了好些一睹风采的收藏者。有人看，有人问价，却没有人说借。直到有一日，王布找上门来。 当王布借走那套瓷娃娃后一周，都不肯归还。肖扬便通知了年轻男子，女管家给他负了尾款，就再也没联系他。 可肖扬实在忍不住好奇，想知道为何那人非要这样找人。本想找到别墅去，可是那年轻人肯定不会再见他。他就打算找王布问问，结果那天他跟着王布到博物馆门口，居然看到王布跟着一个年轻人离开。 “最离奇的是，我明明开车跟着他们，可是，当他们进入那个别墅的时候”肖扬咽咽口水，微微恐惧道“你绝想不到我看到什么。” “什么”老罗实在好奇。 “我亲眼看着那栋别墅消失不见了”肖扬带着一种惶恐的口吻道“我当时以为自己看错，还亲自下车查看，结果只有一片树林，什么也没有。我吓的要死，连忙逃走。过了几日，我当真放心不下，又找到那地方，结果你猜怎么着” “直接说，别让我猜了。”老罗不耐烦道。 “我到了那里，看到的居然是一片陵园。”肖扬带着惶恐，十分不想回忆那一幕“我以为自己找错地方，还在网上确认了一遍地址，结果真的就是那里，最恐怖的是是我居然在一个墓碑上，看到了那个年轻人的照片。我我他妈地见了鬼” 这真是见鬼了。老罗跟玻璃后的几人一起吐槽，再怎么听，也跟听鬼故事一样。 “我跟你说吧，我说了你一定不信，可是，可是我真的没骗人。出了那件事，我哪里还有胆子管王布的事，当然是上南屏寺求护身符去了。我跟你说，那寺庙的符咒是真灵，我失眠好几天，戴了护身符，一下就睡的好了。”肖扬怕老罗不信，还拿出求来符咒递给他看。 老罗看着符咒，的确是寺庙里的东西，之前查案子，他在南屏寺见过这种东西。 “别墅地址是哪里”老罗想了想 四方杂货铺 分节阅读 154 ，问道。 “干嘛你想去找”肖扬赶紧阻止他“不是我吓你，那地方真的邪门，看着是墓园，其实跟乱葬岗差不多，我根本就不知道，怎么那地方会有墓葬。你千万别去，真的很恐怖” 老罗看他被吓的不轻，安慰道“行了，这件事你交代给我就行，用不着操心别的。我们只是去核实一下情况，毕竟你说的也的确是离奇。王布这么一个大活人，就这样消失，我们没道理不查。” “你们当真要去”肖扬不可置信，想不明白这帮警察怎么都不怕死。 “当真要去。”老罗对这其实不是很相信，这里面一定有什么门道。 “行，我给你地址可以，但是你答应我，先去南屏寺求几道护身符。这样至少我心里安稳一些，我可不想你们到时候出事，那我可真就再也不得安宁了。”肖扬的圆滑在于，永远都能摆出一副为你着想，担心你的姿态。 其实他担心的是，这帮警察要是被厉鬼弄死了，也千万别来找他，他警告过他们了。 老罗无语“行了，别废话，把地址告诉我。” 肖扬想了想，在口供上写下一行地址，老罗一看，城西大禹路，波西别墅区，4324号。 “波西别墅区”庄睿拿到口供，看到上面的地址，有一丝狐疑。 “是，我查过这个地址，好像是十年前开发的别墅区。据说还是老别墅改造的，地段不错，价格不菲。”老罗拿到地址，自然就查了一番。但是周围没有标示墓园，这让他怀疑肖扬是否真的看到墓地。 庄睿沉默不语，不觉想起匡束说的那个故事，也是一栋神秘的别墅，妖艳的女管家，还有俊美苍白的年轻男子。“这样，我们下午去一趟。”预期猜测，不如实地考察看看。 “下午可能不行。”老罗拒绝。 “为什么”庄睿奇怪看他“又要回家陪老婆” “不是”老罗叹息，不好意思笑笑“韩珂他们去南屏寺求护身护去了，下午回来也来不及，明早去最合适。” 庄睿看着他不说话。 老罗不自在尴尬笑笑“以防万一，这事儿，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不是。哈哈哈哈哈”真不是他怕死，实在是他舍不得老婆孩子。 庄睿轻笑“行，随你们” 第140章黄泥11 孩子的笑声在花园里响起，阳光正好，老师带着孩子们在园子里做游戏。幼儿园里，画满彩色儿童画的墙壁，精致可爱的玩具，孩子们玩的心满意足。 一个女教师领着庄睿余姬来到院子里，远远看见一个小女孩离群坐在秋千上，安静看着众人玩了，神情木然安静。年轻的女老师被庄睿俊俏的皮囊吸引，眼里略带花痴，笑的十分甜蜜“警察同志，那就是叶子涵了。” 庄睿显然没看出女教师的甜蜜客人，顺着她说的方向看去，就见秋千上坐着一个穿粉色棉衣的小女孩，安静无比。 余姬瞟一眼女教师的脸，心里暗笑，庄睿真是不解风情。 “她在这里情况如何”庄睿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丝毫没有察觉女教师冒着星星的眼光。 “呃”女老师想了想有点为难，事实上，这小女孩不是她带的，所以对于女孩的情况不甚了解，半响，她才糯糯道“叶子涵是方老师亲自带的，可是今天方老师有事，您要问，不如把电话给我，我确定情况再告知您” 庄睿闻言也没多想，直接就把号码给了女老师。余姬在一旁，看到女老师开心花痴的笑容，心里暗叹，现在的小姑娘，真是有办法，可惜遇到庄睿这个不解风情的。 从头到尾，女老师都没正眼看过余姬，显然没把她当作一回事。 余姬也不在意，朝着叶子涵走过去。 余姬走到叶子涵跟前，盯着她看。叶子涵被人挡了太阳，扬起脸看来人。抬头的瞬间，余姬对上叶子涵的眼。 一时间，余姬神色动容，盯着女孩的眼，半响不动。天地间仿佛只有女孩跟余姬，再也听不到其他任何声音。 余姬忍不住伸出手，摸上叶子涵的脸，凑近她道“你是谁” 小女孩却也不害怕，而是仰头看余姬，眸子里，是种古怪的又淡漠的情绪，灵动的眼，看着仿佛是某种兽。 忽然，女孩的双眼一红，发出诡异的光芒，可转瞬间，又消失不见。 “阿余，怎么了”庄睿总算跟女老师掰扯完，看到余姬呆滞，好奇过来问情况。 周围的声音再次响起，孩子的笑声，喧闹声，让余姬回神。她放开叶子涵，静静看着叶子涵跳下秋千，跑向门口的小男孩。 当叶子涵抱住小男孩，余姬淡淡笑了，笑的意味深长。 庄睿一头雾水“这到底怎么了”余姬的神情如此古怪，他实在猜测不出。 余姬笑笑“走吧，找个地方喝茶，边吃边说。” 出了幼儿园，庄睿开车到达一处茶楼。余姬神情淡淡，慢条斯理地泡茶。庄睿看着余姬行云流水的泡茶，心里有点耐不住“你快跟我说说，到底看出什么来了。” 余姬不慌不忙为庄睿倒了一杯茶，才自己轻抿一口道“这个孩子，不是人类。” 庄睿喝茶的手一顿，紧张道“那是什么” 余姬放下茶杯，饶有兴趣笑笑“你紧张什么从前那天不怕地不怕的小魔王去哪里了我怎么记得，你可是打过饕餮的。” 庄睿摆手，十分无奈“不要再提那件事，传闻说他如何厉害，结果除了吃，别的本事一概没有。后来为了补偿我对他的伤害，天帝罚我给他做了一年的饭，现在想来都胃疼。” 余姬轻笑，嘲笑看他一眼“那你的胆子也不能这么小，一句不是人，就吓到你了”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现在就是凡胎，收拾人没问题，收拾怪物，我还真没那本事。”庄睿在余姬面前，从来不惧怕认怂。大哥敖青说的，在自己女人面前，要什么面子。 “其实也没什么。”余姬笑笑，又给庄睿倒了一杯茶“说起来，那丫头还是你的旧相识。” “什么相识我怎么不认得。”庄睿迷糊道。 “敖力啊” “谁”庄睿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就是你想的那样，你那个曾经因为好色，强抢民女，结果被天帝罚了下凡做骡子的远房堂弟，敖力”余姬说完，庄睿吓的站起来。 “怎么可能他那么一个大老爷们，怎么就成了”成了一个软萌小萝莉。庄睿摇头，实在没办法把前世那个贪玩好色，到处跟人乱捣乱的堂弟混成一个。 一个是软萌小萝莉，一个猥琐好色男。 一想到叶子涵的魂魄居然是个好色之徒，他就觉得胃酸翻涌，仿佛看到什么时分倒胃口的东西。 “你又骗我是不是他那德行，怎么会变成如今这样” 余姬笑笑“我骗你做什么，真的是他。” 庄睿心里只觉得自己日了狗，这真是什么离奇事都能让他遇见。他叹息不解“不是，这都是为什么他难道没有去九十九重天还是他又惹了什么祸，被天帝责罚了” 说到这里，余姬收敛了笑容，面容严峻起来。 “我知道幕后人为何要得到你堂弟了。” “别说堂弟行吗我难受”庄睿倒胃口的厉害，赶紧喝口茶，压压惊。 “好，不说。”余姬一口允诺，坐好道“你堂弟，可能能找到女娲留下的水。” “他”庄睿嗤笑一声“不可能，他比我还不学无术，眼里除了女人还是女人。” 余姬无奈“只怪你离开的早，不知道后来的事。” 庄睿不解，疑惑道“后来什么事” “你的这位弟弟，后来还是有些出息的。”余姬咬一口糕点，大概是味道不好，她微微皱眉，浅尝即止。 当年大战之前，敖力已经历劫归来。也不知他在人间经历了什么，整个人全变了样，再不是曾经好色胡闹的样子，反而专心修炼起来。闭门修炼，练了一身好本事。五胡乱华，神魔大战之时，立下赫赫战功。天帝为此大加封赏，可他却不要，而是问天帝要了一小块封地，从此很少出现。 庄睿听了，心里惊叹“还真是浪子回头了可这跟他能否找到女娲留下的水，有什么关系” “他要的那个封地，就是女娲仙逝的地方。”余姬淡淡道。 “女娲陵” 余姬摇摇头“女娲陵不过是后人修衣冠冢，女娲其实是在这块土地上消失的。” “这块土地”庄睿忽然瞪大眼“苏城这里” 余姬颔首“我起初还奇怪，为什么这么多元魂全部出现在苏城，眼下看来，都是有人刻意为之。” 元魂自来是自行散落在人间，从不会全部聚集在一起。可最近的事情看来，他们忽然就集体出现，一百多个，好像约定好的一样，全部出现在这里。 “我本来不知道，现在看到你堂弟，我就明白了。” “怎么说”庄睿还有点迷糊，什么叫看到堂弟就明白了。 “这块地方是敖力的封地，当初众神去往九十九重天，他却留下来。后来我才知道，他给自己下了什么咒语，似乎在等待为他解除封印的人，否则，将永远留在自己的封地。大战之后，我没再见过他，如今他的样子，显然依旧在封印里轮回。所以，这就证明” “证明这是他的封地”庄睿总算明白余姬为何这样说了。 余姬颔首“你的这个弟弟，也不知给自己下了什么咒语，似乎困在封地，不想离开。”余姬上千年背着到处走，敖力，则是划地为牢，哪里也不肯去。 一世又一世，在同一块地方投胎转世，也不知为了什么。 “为了女娲娘娘的口水，这帮人，也真是拼了。”庄睿叹笑，当他终于明白这背后的故事，突然只觉得荒唐可笑，怎么一个两个，都身有执念。 “你说，我这堂弟到底经历了什么怎么就非要呆在这里不走” 余姬摇头“我也不知道，他跟我也没什么交情，不过” “什么” “他下凡间前，去找过我一回，拜托我一件事。”余姬停顿，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拜托你”庄睿很难想像，那小子也会一本正经求人相助“他拜托你什么了” 余姬单手托住下巴，手指在唇边敲打，眼里也是十分古怪“他说，要是有一日我跟他相遇了，请不要干扰他。” “这算什么拜托这小子不会是想做什么坏事吧”庄睿紧张道，难道是为了报复他当年的欺辱之仇 余姬摇头“不知道啊，他说的很含糊，也不肯说具体了，说完就走，跟你描述那浪荡子完全不是一个人。”余姬记得，当时敖青站在菩提洞府外，神情肃穆恳求自己。 “余姑娘，我听闻你也要留在人间。你的本事我知道，我只求你有朝一日在人间遇到我，请莫要干涉我的事，敖力在此谢过。”说完，也不等余姬回复，便转身离开。余姬看着他的背影，心里嘀咕，实在不明白他为何说这句话。 时至今日，余姬有些依旧有些恍惚，这小子，想做什么 庄睿想了很久，忽然的道“没道理啊，要是这小子真在人间许久，鲨威怎么会不知道” “鲨威”余姬叹笑“敖力已经不是当初那个不学无术的浪荡子了，他的本事，要想藏住自己，恐怕他父皇来了，也没办法，鲨威就更不可能察觉到他的气息。” 庄睿叹息“哎，一晃多年，怎么唯有我，始终是一无所成。以前还有敖力垫底，如今连他我都比不上，真是太可气。” 余姬淡笑不语，由着他牢骚抱怨。他们很久没有这样闲适扯淡，日子恍惚又回到从前在菩提洞府的时候。 落日的余晖照进屋内，两人不时聊起从前，欢声笑语不断。 何依依黑着眼圈上了车，老罗一看她这没精打采的样子，不禁关切道“怎么回事你昨天不是休假吗怎么脸色这么差” 何依依死鱼眼一般，扫一眼老罗“大哥，别问了，连着几晚做噩梦，换你你也难受。” 韩珂恰好上车，坐在后排位子上，听到这话，好奇问“做什么噩梦了，能把你整成这样”平日里何依依生龙活虎，精气神旺盛异常。 何依依一想到梦里的场景，摇摇头，打死也不告诉这些人。“没什么，就是做梦梦见被人追杀，跑了一晚上，醒来以后肌肉酸痛。” 她怎么也不会告诉这些人，自己梦见前世自己还是神鹿的时候，被那帮追求者一路狂追，逼的跳下悬崖的事。想起这个，她就头疼，那帮仙兽也不知着了什么魔，一个个非要跟她交配。扯淡不是，她何依依作为天地间唯一一头七彩神鹿，是那么随便的吗 好不容易这辈子没有雄性动物追了，还以为日子能清净点，可自从老妈去南屏寺烧香开始，那些莫名其妙的男人又出现了。要不是现在是法治社会，自己又是警察，那些人还不定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来。 娘的，她想单身怎么就那么难 如果孙哲平听到她的心声，大约是要骂人的。他一定会说，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他想找媳妇都想疯了。 想到孙哲平，何依依转头问王广“孙哲平那小子最近如何我这几天忙，也没去看他。” “他”王广笑道“你们就别操心了，那小子幸福着呢” 四方杂货铺 分节阅读 155 老罗几人来了兴趣，一致回头看王广“住院还幸福是不是有什么我们不知道的好事儿” 王广笑笑，凑近前座“那小子住院一场，居然勾搭了一美女护士，啧啧啧，现在正式交往了，日子幸福的都不想出院了。”前几日他去看望孙哲平，本来担心他没人看顾，因为孙的父母都外出旅游去，他也不想爸妈担心，所以请了看护，而王广几人轮流去照看他。 结果那一日一进门，就看到孙哲平跟那护士在亲热，吓的他赶紧退出去，尴尬地不行。 “当真”韩珂八卦起来“有照片没好不好看” 何依依翻白眼“真是的，好看不好看的跟你啥关系，未必人家长的丑就不能交男友了太肤浅了你也” 韩珂倒不尴尬，轻笑道“我也就这么一说，哪里就肤浅了。你们女孩也太在意外表了，你不懂，对我们男人来说，只要是个女的，都好看。老罗，你说是吧” 老罗正在抽烟，闻言一呛，咳嗽几声“几个意思啊你，小子是说你嫂子难看信不信我抽你” 韩珂笑笑“哪敢哪敢，嫂子那绝对是个大美人，怎么会丑。我的意思是，我们男人对女人的皮囊没那么看重。” “得了吧”何依依笑笑“你这话也就骗骗小姑娘，难不成你还是脸盲，分不清漂亮不漂亮”这是网络上某个商业大佬，在形容自己的网红老婆时候说的。 王广笑着看韩珂被怼，一句话也不插。庄睿拿了东西上车，听几人笑的开怀，也好奇道“笑什么呢” 韩珂见庄睿上车，即刻发动车子，开出警局。 “没笑什么，我们在聊孙哲平住一趟院，因祸得福，找了漂亮的护士做女朋友。”王广解释道。 庄睿听了，也轻笑“什么时候的事，他都绑成木乃伊了，还能交到女朋友” 韩珂接话“这就叫缘分不是有的人天天相亲，也碰不上一个喜欢的，有的人随便住个院，就能遇上一生挚爱。缘分，奇妙的缘分啊。” 何依依听到相亲两个字就来气，忍不住一脚踢一下韩珂的位置“你今天怎么回事怎么每句话都在怼我是不是嘲笑我相亲那么久，还是单身狗” 车里里的几人霎时逗笑，纷纷憋着笑。 韩珂赶紧求饶“哎哟姑奶奶，我真没有那意思，实在是我我说的是孙哲平呢，他之前不是一直都各种相亲吗，结果一个也没成。我说他呢，真不是说你。” “对对对，他说的孙哲平呢，依依啊，你可别生气了，那小子嘴笨。”老罗憋笑打圆场，他可不希望何依依一闹，把司机闹的开错车。 何依依还是很气，又想起晚上的噩梦了。庄睿见她神色不虞，想起前世何依依一言不合就尥蹶子，他可是被折腾过的。想着要是这在车上闹起来，这一车人只怕都危险。想到此，庄睿也出来当和事佬。 “好了，别贫了，依依消消气。案子的情况都摸清楚了吗” 一提到案子，众人都不再开玩笑。 何依依从包里拿出平板，指着上面的线路道“这个地方我查过，的确是一片别墅区，但是肖扬说的地址，还真没有。” “怎么说”庄睿好奇道 “我们查过，这一片别墅区已经建成十年，但是当年建成以后，却发生过奇怪的事，后来那小区，凡事带4的数字，一概不要。所以4324号别墅，根本不存在。”老罗插话，当时他们查到这个点，也觉得十分古怪。 “出过什么奇怪的事”奇怪到让人把别墅编号都不要了。中国人的确不喜欢带4的号码，连手机号都不要带4的。可是，有些地方必须要用到4字，怎么可能完全避免。 何依依点开平板，调出一则报纸新闻递给庄睿。 “这是当年的新闻报道，据说这里曾经挖出不少白骨。开始开发商还想遮掩，可是工地上不断出现事故，房子竣工以后，住进去的业主总是遭遇奇怪的恐怖事件。什么窗户上有不明手掌印啦，花园里突然冒出很多蛇来之类的，总之，事情不太好。然后业主纷纷投诉，迫于无奈，开发商才找人来作法。”何依依指着平板上的报道继续道。 “后来警察都被招来了，那些被开发商随便埋藏的骸骨，被警察拿走检验，发现死了几十年了，所以警察没有再追究。但是诡异的事件一直闹不停，为了挽救别墅的名声，开发商从香港请了法师来作法，那法师说，这里之前是个乱葬岗，为了安全，所有带4的数字都不能用。” “这还不止，据说那大师还在门口立了两座巨大的门神，从那以后小区才安生下来，再也没出现过诡异的事件。”老罗把剩下的话全部说完。 几人联想起肖扬说的话，心里都有些打鼓，这么一看，那里就是妖邪之地，十分不安生啊。 第141章黄泥12 车子很快到达波西别墅区，一到门口，果然如老罗所说，两座巨大的门神立在小区门口，摆了风水阵，严阵以待的样子。 庄睿忍不住小声问何依依“你怎么看这地方，莫非真有邪灵”那日醒来，庄睿自然也明白了何依依的身份，难怪他觉得何依依亲切熟悉，果然是熟人，不对，是熟鹿。 何依依看一眼庄睿，淡淡道“别指望我了，我现在这身体，跟你差不多，也就是一凡人。你要真害怕，把余姬叫来，她比阎王还厉害，哪个鬼怪见了她都要躲。” 庄睿悻悻，满嘴酸气道“那怎么不见迦叶躲” 何依依无语，白他一眼“迦叶那是是鬼怪吗那是妖僧好不好还是得道妖僧佛祖都拿他没办法。” 庄睿想想也是，收起心思，开始办案。 几人下车后，直奔物业处。看门的一听是警察，即刻找来物业经理。经理有点胖，正在小区里办事，一听警察上门，赶紧跑来，进了门卫室，气喘吁吁。 “你好警察同志，这是有什么事”胖经理礼貌笑笑，喘息问庄睿。 庄睿也不含糊，直奔主题“你们这有没有4324号别墅” 经理一听，神色便不太好，假笑道“警官这是想查什么”胖经理整理一下衣服，慢慢平息喘气“不瞒您说，我们这开业的时候，请了大师看风水，说这里风水要想好，别墅号码不能用带4的数字。所以没有您说的号码” 庄睿早就有底，听到他这样说，也不介意。反而看一眼老罗，让他说话。 老罗拿出一张照片，递给经理“你们这有这个别墅吗” 经理接过照片一看，上面是一扇黑色的雕花大铁门，门里是一片别墅，而别墅的风格，跟他们这里的十分相似。可他想了想，怎么也想不到，这是哪家的别墅。 “这”经理有些犹豫，半响才把照片还给老罗“实在抱歉，我没见过这别墅。” 何依依不着痕迹打量经理，发现他的眼神诚实淡定，没有欺骗的意思。可是这照片跟这里的别墅十分相像，如何就不是呢 这照片是肖扬提供的，昨日录口供的时候，肖扬一再发誓自己的确是亲眼见到王布上了神秘人的车。他为了证明自己没说谎，交出了行车记录仪。通过记录仪查看，他们发现王布的确上了一辆陌生的车，可是车牌号码被遮挡，他们看不出来。 随后，他们还在里面发现了这个别墅照片，虽然有些黑暗，看不太真切，但的确是波西别墅区的建筑风格。 众人正在疑惑的时候，一个上年纪的保安却忽然道“这不是” “是什么” “这不是门口的石雕还没放的时候，这小区门口的大门吗”老保安一说，几人都看向他。 王广紧张“大叔，您确定” “确定，是这照片几年前那会儿，小区住户才入住没多久。我才上班，我记得，当时我还在门口拍过照呢”老保安想了想，从柜子里翻找出一本相册，上面正是当年一起工作的保安在大门口拍照留影。 几人一看，两张照片上的铁门几乎一样，可是里面的建筑却有些不同。 “这照片里别墅为什么跟大叔您照片中的相反”韩珂对比之后，发现这两张照片上的别墅排列，完全相反。 众人显然也发现了这个区别。 几人陷入沉思，这是个什么原因“会不会是镜像原因，所以相反”王广疑问道。 “可是这肖扬的照片是最近才拍的，而大叔的照片是好几年前。现在大门早就换了，还立了两个那么大的门神，你说，这是什么原因”何依依打翻这个推测，认为还是不合理。 众人一时也陷入矛盾。 庄睿想了想，询问经理，可否在别墅附近走一走，找寻一些线索。经理点头同意，反正在他看来，这跟他的业主扯不上关系。也并不在意 庄睿没有告诉他，是查失踪人口，只说在找一栋房子。 经理想了想，安排老保安陪着他们在里面转悠，避免惊扰到业主。 庄睿等人分头在小区里游荡，转了一圈，还真没找到带4的门牌号。而且这小区里，所有的门牌号只有3位数，肖扬的号码，根本不存在。 如果肖扬说的有假，那照片上怎么回事那可不是随手拍的，而是行车记录仪直接记录下来的。要是他没说谎，那这照片到底是在哪里拍的 庄睿一边走一边想。 何依依忽然指着不远处一片茂密的林子，问保安“那是什么地方” 老保安顺着何依依指的地方看去，那里，有一片红色的树林，他笑笑“哦，那里啊，是别墅后山的林子，你别看那地方漂亮，但是哪里瘴气重，林子里蛇虫多，有游客在里面出过事，后来政府就出告示，不准去哪里游玩了。” “出过事怎么，很严重吗”庄睿看着那林子，似乎想到什么。 “这”老保安却犹豫起来，似乎不太想说。 “怎么不方便说”何依依显然不好应付，脸上虽然在笑，可语气里全是逼问的样子。 “也没什么。”老保安嘟囔“其实我也是听说的，大概几年前，有些驴友见那里好看，就去探险，结果一去不复返，连尸骨都没找到，当时来了很多警察，找了很久，可是林子实在太大，感觉跟迷宫一样，警察实在找不到人，最后只能放弃搜索。” “从这里到那边，大概要多久”何依依追问。 “哦，你别看这看着近，其实从这里到那边，大约要20几分钟呢都是小路，车子很难过去。”老保安说的很确定，庄睿并不怀疑他说的。 出来小区，几人上车。 “我跟何依依比对了一下，这照片里出现的这种红色植物，可能就是那块地方的。”庄睿指着照片上的红色树林，对众人道。 “那咱们现在过去查看一下”韩珂狐疑问，几人都看向庄睿。 庄睿伸出手，看一眼手表“行，还有时间，今天日头好，我们去查看一下。”最近的苏城，一直阳光灿烂，空气里全是温暖，让人恍惚有种春天的感觉。 韩珂听到吩咐，即刻开车前往目的地。按照老保安的描述，韩珂开了大约10分钟的车程，便到了。但是就像老保安说的一样，到了山脚下，就只有小路，众人必须下车步行。 安全起见，庄睿吩咐王广留下做照应，万一一个小时后几人没回来，立刻通知搜救。 本来要留下何依依，可何依依说，只有她有野外生存经验，要是迷路，她能带着众人出来。老罗跟韩珂还来不及明白，怎么还涉及到野外生存，庄睿就立刻点头同意了。 何依依前世可是头神鹿，这世上能挡住她的林子，还不存在。 于是几人便结伴而行，挨个走入林子。 何依依跟庄睿走在前头，一边走，一边小心附近的草木，何依依不时提醒众人，主意脚下，哪里不能踩，避免踩空之类的。 老罗一时好奇，真用棍子戳了戳何依依说的，不能踩的地方，果然是个看不见的小洞，这一脚下去，不小心就得卡住脚。韩珂自然看到了老罗的动作，一时对何依依十分佩服。不愧是女汉子 几人走了一会儿，何依依忽然停下，惊讶指着不远处道“你们看” 庄睿等人立刻走到何依依旁边，果然，在对面不远处，当真有一处别墅区，看上去，居然跟刚才的波西别墅十分一致。 几人眼中有惊喜，老罗一马当先，就要往那边走，何依依却立马拦下他。几人不解，都看向何依依。 “这荒郊野岭，连路都不通的地方，怎么会有别墅你们不觉得奇怪吗”何依依神情严肃，一点不像开玩笑的样子。 “这”是了，这么个不通路的地方，怎么会有别墅几人同时狐疑起来，庄睿盯着那一片，静静不说话。 “头儿，怎么办要不要去看看”韩珂谨慎问庄睿，这种时刻，还是听队长的合适。 庄睿看了好一会儿才道“老罗，你跟韩珂在这里等，我跟何依依过去看看，如果半个小时后我们没回来，你们立刻回去，去找余老板，让她来救我们。” 老罗诧异“头儿，你没说胡话吧这出了事，也是找警察搜救啊，你怎么能去找余老板” 韩珂也不认同“就是，头儿，就算要去，也是我们男人去，你怎么能带上依依” 何依依打断两人“你们都别瞎猜，按照头儿说的去做，要是我们真失踪，也只有余老板能把我们找出来了，你忘了肖扬说的那些鬼话了” 四方杂货铺 分节阅读 156 肖扬说的那些事，老罗两人自然是记得，可是要真说全新，也不至于。只是眼前的情形的确古怪，要是真有什么离奇的事呢 老罗想了想，对庄睿道“要不我跟你去，何依依留在这里” 庄睿叹气“算了，要说这林子，你们两个加起来都比不上何依依。放心，有危险我一定保护她。好了，就这么决定，你们原地待命。” 庄睿的固执让两人无可奈何，何依依已经率先朝那边走去，庄睿尾随其后，很快消失在林子里。 老罗找个空地，点燃一根烟，便吸烟边等。韩珂盯着何依依消失的方向，心里觉得古怪。“老罗，你绝不觉得，何依依最近有点奇怪” “怎么奇怪”老罗吸着烟，漫不经心道。 “她最近变的，变的有点高傲”韩珂想了半天，才想出这个形容词。以前的何依依，笑嘻嘻，至少在外人看来，是个甜蜜亲切的小丫头。可最近这两天，怎么忽然有种高不可攀的气质。 老罗吐口烟，淡淡道“那可能是大姨妈来了，女人每个月那几天都是情绪不稳定的。” “当真”韩珂不解道。 老罗轻笑，白他一眼“小子，单身呢吧” “你怎么知道”韩珂一脸懵。 “我看你不仅单身，还从来没交过女朋友。”老罗继续补刀。 韩珂已经从懵懂到震惊“你怎么知道的” 老罗暧昧笑笑，眼里全是打趣“小子，你但凡交过女朋友，都会知道什么叫女人都是善变的。这样，你就不会问今天的问题了” 韩珂沉默一会儿道:“网上不是说，男人才是鳝变的吗” 老罗o 余姬正在清理店里的东西，消失好些日子，今天才有空，清点柜台上的货物。她一边整理，一边嘀咕，也不知小七那家伙，是否顺走了店里的东西。 自从那日被迦叶抓走，余姬就再也没有小七的消息。习惯了小七的陪伴，眼下这店里空荡荡的，余姬又生出些许寂寞来。她轻轻叹息，漫长的活着，不是谁都懂这种煎熬的。 门铃忽然响起，没有报门的小绿，余姬只好自己回头招待客人“你好欢迎光临。” 一转身，余姬便看到一个脸色苍白的年轻男子。个子很好，肌肤没有一丝血色，阳光下，那白色的肌肤似乎要透出光来。男子穿着一身得体的英伦风西装，脚上是精致的带花纹绅士皮鞋。气质森冷，穿着得体讲究。 一眼打量完来人，余姬不说话，等着对方开口。 男子轻轻勾唇，笑的冰冷。缓步走到余姬面前，还有几步距离时候，站定道“你就是余老板” 余姬淡然“我就是，您需要些什么” 男子垂眸笑笑，不急着回答余姬的问题，反而看看店里，走到一旁的柜台旁，慢慢浏览上面的货物。然后随手拿起一件花瓶，貌似欣赏的样子。“我听人说，余老板的能买到各种东西，只要出的起价钱，什么都能买到不知，是不是真的” 余姬不喜欢这人的态度，觉得十分不礼貌。可面上依然礼貌笑着“哦不知你是谁说的又或者”余姬漫不经心看着男子“是听人说的，还是听鬼说的” 男子闻言，神色一冷，眯眼放下花瓶，转身看着余姬。余姬脸上淡然无畏的样子，让男子不悦，他冷笑一声“余老板真是有趣，既然都看穿了，我也不废话。我想像余老板买一样东西” “那得看我有没有了我店里的规矩你懂，要什么，都要付出相应的代价”余姬甩下手中的抹布，淡淡瞥一眼男子。 “女娲之水”男子直接说出目的。 余姬一顿，嗤笑一声，冷眼道“原来是你啊你就是那个盗走黄泥的人” 男子也不恼，大大方方承认“的确是我，如何余老板可能卖给我” “你拿什么来买”余姬迎上男子逼问的眼光，眼里全是嘲讽。“这可不是一般东西，就算用你的命，也未必买的起。” 男子轻笑，走几步，到余姬跟前“我的命买不起，那庄睿跟何依依的呢” 余姬收敛笑容，不再客气“你做了什么”余姬神情一冷，身上就释放出恐怖的威压，年轻男子镇不住，忍不住后退两步，吐出一口血来。 男子擦掉嘴边的鲜血，森然笑道“如何余老板可是愿意交易了” 余姬瞬间到他跟前，一把掐住他的脖子，将他提起来。一米六几的余姬，忽然高大起来，竟然能将一米八几的男子提离地面。“说，你把他们怎么样了” 余姬最不能容忍的，是庄睿跟何依依再次因为她，受到伤害。此时愤怒起来，瞬间就能将眼前的男子化成粉末。 “你只要你交出女娲之水他们就没有事，否则明日此时，你看到的就是他们的尸体”男子艰难吐出这句话，余姬一怒，狠狠将人甩在地上。 男子捂着脖子咳嗽“你现在杀了我，他们就死定了。而且”男子喘息，缓慢站起来“而且，你再也找不到他们的魂魄，你也别想保留魂魄为他们重塑肉身” 余姬忍住怒意，良久才道“好，我答应你，在哪里交易” “在在波西别墅后山的红树林里。”男子紧张道。 余姬走上前几步，冷冷道“东西我给你，可是，你给我记着，我这个人，脾气不太好，你要是干伤害他们一根汗毛，我就让你见识一下，什么是真正的地狱”余姬说的咬牙切齿，每一个字仿佛都踩在男子的心上。男子努力不露出自己的恐惧，倔强整理好衣衫，快步离开。 男子一走，余姬立刻拿出手机拨打庄睿的电话，没人接听。接着又是何依依的电话，依旧无人接听。看来真是出事了，正想着，门铃再次响起。 这一次，来的是老罗。 “余老板，庄队出事了，你快救救他”老罗焦急跑进来，看见余姬就像看见救命稻草。他真是要疯了，当庄睿跟何依依消失在林子里，他们虽然担心，但心里还是侥幸的。 想着那可能是肖扬的胡说八道，世上哪里来的鬼怪。 可不到半个小时，那别墅居然消失了。他以为自己眼花，还问韩珂。谁知韩珂也吓到，明确表示，别墅真的消失了。他们惊慌失措，即刻要跑过去找人，谁知，眼前的路全部消失不见。甚至，那片红色的林子也不见。 这样诡异的事件，老罗终于明白为什么庄睿要让他们来找余姬。 余姬颔首，淡淡道“我知道了，他们暂时不会有事。” “你确定”老罗担心不已，要不是亲眼所见，他怎么也不会相信，一整套房子就这么在眼前消失。还有那些树林，分明是真真切切的。那条庄睿消失的小路，明明他也踩过几步，怎么就消失地干净 而眼前的余老板居然说没事这还不算有事，那怎样算有事老罗十分焦躁“余老板，你还没听我说，怎么知道没事”他从头到尾都没说过庄睿出什么事了。 第142章黄泥13 余姬好不容易哄走老罗，情绪低落，坐在沙发上。此时天色已晚，余姬看着屋外暗下来的天色，也不急着开灯。反而坐在黑暗中，思索着什么。 良久，余姬缓慢起身，走进内室。 夜深，一家寄宿制幼儿园内，忽然飘进一个黑影。若是旁人见了，必然要吓的大叫。此时的幼儿园无比安静，孩子们都沉入梦乡。除了值班室微亮的灯光，到处都是暗沉一片。 余姬站在走廊里，静静等待，大约过了一刻钟，值班室的人忽然倒头睡下。余姬闭眼感受，除了安稳的呼吸声，再没有其他。 确定所有人都陷入沉睡，余姬缓步走进一间宿舍。找到一张床，床上，正安稳的睡着叶子涵。凝视这沉睡的面容一会儿，余姬低喃一句，对不起。 伸手在女孩上方一摆手，两人迅速消失不见。一阵冷风吹醒了值班室的工作人员，他擦擦眼，起身巡逻，发现孩子们都睡的安稳，叶子涵的床上，安静躺着一个假人，可是谁也没察觉。 叶子涵被余姬放置在内室的沙发上，余姬将一个香炉点燃，放在一旁的茶几上，安静等待。大约过去十分钟，原本沉睡的普通女孩，忽然睁开了眼，目光是不同于孩子的沉静稳重。 余姬见状，轻笑一声“好久不见，敖力” 女孩却吐出不悦的语调，静静看着余姬“余姑娘，这可不符合我们的约定。” 余姬玩味笑笑“你在苏城上千年，到底为了什么”这是她疑惑好奇的，有什么理由，能让身有战功的龙子，情愿在一个地方停留千年。 “这跟你没关系”敖力十分不悦，讨厌这种被打扰的状态。“我们说好互不干涉，为什么要违约”当年分别时，敖力以为自己说的很清楚，不想余姬来干涉自己。 余姬耸肩“我这不是没办法了吗要不是为了救你堂哥敖睿，我也不会来打扰你。”余姬的样子，十分无辜，十分无奈。 “敖睿”敖力惊异，狐疑道“他不是早就魂飞烟灭了” “他又活过来来”余姬简单描述，敖力却受了震动“怎么可能他魂魄都没了，怎么活过来的” 余姬一愣，摇头叹息“这我也不知道，连他自己也不清楚。我唤醒你，是想问你讨一样东西。” “什么东西” “女娲之水。” “你还是别救他了”敖力一听这东西，立刻拒绝帮助。 余姬惊异“他可是你亲堂哥” “呸”敖力气地想站起来，可是小女孩的个子太矮，沙发又有点高，他跳的太急，一下没站稳，跪在了地上。余姬正考虑要不要去扶他，敖力自己站了起来。指着余姬大骂“什么狗屁堂哥，要不是他，老子当年能被贬成骡子，累死累活不说，还差点” “差点怎样”余姬好奇看敖力，伸长了耳朵想听八卦。 “差点就就”敖力不知想到什么，收回手指，干干道“总之，你死了这条心吧，老子是不会救他的。”说完，哼了一声，扬起高傲的头颅，十分不屑地怼余姬。 余姬心里翻个白眼，想着自己这是在求人，只能低声下气规劝“你当年被贬，那不是你自己做错了吗怎么能怨他再说，要不是有那段被贬的岁月，你也不能修习成战将不是” “照你这么说，老子还要感谢他不成”敖力瞪眼，气呼呼看着余姬。 “不是，我怎么能是那个意思，主要是你看你们当时都还小，难免会犯错不是，用不着这么针锋相对不是你现在好歹也算是战神级别的大将，你堂哥，那现在就是凡胎，这你要是救了他，不显得你十分大度，十分有本事吗他一定会对你感恩戴德。”余姬诱哄，希望敖力听从自己的建议。 敖力想了想，晃着小短腿在屋内踱步。她背着手在屋里走了好几个来回，半响才道“你说真的他会感激我” 余姬笑眯眯“当然，你堂哥你还不了解，最是恩怨分明。”快答应，快答应，余姬在心里默念，诱哄敖力。 敖力不慌不慢，用小手摸了摸下巴，忽然冷声拒绝“不行，我不能把东西给你。” “为什么”余姬还以为他就要同意了，怎么就拒绝了 “我还是咽不下这口气”敖力一想到当年自己被敖睿打的毫无招架之力，还被他揭发自己强娶民女，结果被贬下凡间，那段当骡子的日子，简直是苦不堪言。不仅没日没夜被逼着干活，还跟太监一样，不能发情，这简直是十分不人道。 余姬无语，这都是熊孩子。忍着骂人的冲动，余姬沉声问“你究竟要如何才愿意把东西给我” 敖力蹙眉想了想，忽然抬头看余姬“你当真想救他” 余姬颔首。 “我听说，你这店里能帮人实现心愿，只要付出相应的代价，是不是”敖力目光如炬，盯着余姬不放，小手有些微微抖动，似乎十分紧张。 余姬诧异，古怪道“你想让我做什么” “帮我找一个人。”敖力带着回忆的姿态，继续道“我用女娲之水跟你做交换，你帮我找到那个人，如何” 余姬点头“可以，你要找什么人”找人而已，难不到她。 “找我的仇人”敖力说是仇人，可眼神却十分复杂。余姬愣住，这不像是要找仇人的眼神啊，倒像是是找一个非常重要的爱人。 可余姬没时间去探究，只能答应“那人什么特征，什么名字，你都说一下。” 岂料，敖力却摇头道“我不知道。” 余姬忍住骂人的冲动“你确定不是在耍我”什么都不知道，她上哪里去找找个鬼啊 “我真没骗你，她她是个妖，她已经死了上千年。”敖力说到她，眼里哀痛复杂，余姬脑袋发疼，再次压下冲到胸口的怒气。 “妖死了就什么都没了，连魂魄都没有，你让我上哪里找” “我不管，总之你帮我找到她，不然我就不给你女娲之水”敖力无理取闹，坚决要余姬帮他找到人。 余姬捂住眼，抿唇道“那你倒是跟我说说，她是个什么妖，有什么特征，我这才好去找啊”我日你先人的板板，为了敖睿，我 四方杂货铺 分节阅读 157 忍着。 “她她是一只百灵鸟。”敖力带着爱恨交加的情绪，回忆起那个人。“她唱歌可好听了，我当年被贬下凡，多亏她陪着我，可后来后来她却” 敖力沉默一下，不再描述后来，转而咬牙切齿道“总之，你把人给我找出来，这次我绝不会放过她。” 余姬看他那样子，只觉得是个爱而不得，因爱生恨的幼稚小孩，哪里是当初一人大战上百妖魔的战将敖力，真是这表情真是太扯淡了。 “好，我答应你，你先把女娲之水给我”余姬懒得追问，直接索要女娲之水。 “你还没找到人，我怎么能把东西给你，万一你不兑现诺言怎么办”敖力拒绝道。 “我是那种人吗”余姬无语叹息。 “能跟敖睿那混蛋混在一起，你也不是什么好人”敖力的姿态，就像满嘴抱怨老公的下贱的中年妇女。 余姬一拍扶手，猛然站起，居高临下看着敖力“废什么话，我说找人就找人。不信我们立契约便是，我现在急着救人，你要是再不把东西交出来，我就让你这辈子都找不到人”真是蹬鼻子上脸，要求那么多，瞎耽误时间。 敖力瞪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吓的一哆嗦，傻愣愣点头，不敢再废话。 余姬将敖力送回幼儿园，漫步走在深夜的街头。此时天色已晚，大部分人都睡下了。余姬一边走，一边思索着，该如何找到敖力说的妖。一想到敖力的回答，余姬就一阵头疼。除了一个大众的名字，一点特征也没有，这该怎么去找 正走着，余姬发觉不远处站了一个人。余姬迎着逆光，看着那人穿着大衣立在寒风里。这条路是小路，一条水泥道修到头，才是大路街面。小路上唯有橘色的灯光闪烁，在清冷的夜里，带有一丝温暖。 “你可真是阴魂不散。”余姬淡漠开口，看那人的眼神，冷冰如雪。 那人走到路灯下，深刻的轮廓在灯光下更显俊朗。余姬冰冷的态度没有刺痛他，他依旧笑的温和“你要去救人” “你莫非要拦我”余姬冷声嘲讽，身体戒备起来。 “阿余，你无需防备我。”迦叶上前几步，靠近余姬。余姬却退后两步，拒绝他的靠近。 “迦叶，你到底想做什么”余姬忍着怒意，继续问。如果可以，她一点也不想再见到这个人，或者，杀了这个人。他犯下的罪，远比自己来的残忍。余姬不明白，为什么一个人可以如此厚颜无耻，犯下那样的罪，还能肆无忌惮出现在受害人眼前。 还能在这世间，逍遥快活。 可眼下，且不说自己暂时不是他的对手，她还有庄睿要救，不能浪费时间，跟他纠缠。 他想做什么呢迦叶也这般问自己，良久，却什么也说不出口，有些事，不是一时半会儿能解释清楚。迦叶看了余姬半响，终于让开身子，容余姬过去。 余姬戒备从他身旁走过，走出几步开外，迦叶忽然叫住她。“阿余，我问的那个问题，你有答案了吗” 余姬愣住，有些不明所以，回头看他。 迦叶在寒风中，淡淡道“我们第一次见面时，我问你的那个问题，有答案了吗” 第一次，在菩提树下见面，迦叶问了余姬一个问题，神活一世，所求为何为了这个问题，余姬问过很多人，甚至到了凡间找寻答案。 若不是如此，怎么会跟迦叶发生后来的事。 余姬一闭眼，片刻后睁开，眼中的湿润消失不见，满眼清冷道“这跟你没有关系了。”说完这句话，余姬毫不留恋离开。 迦叶看着她消失的背影，久久不语。没关系吗迦叶失落笑笑，转身离开。 第二日，余姬带着东西，出现在那人指定的红树林。烟雾缭绕的山林里，隐约透出几分红，在那红色的深林深处，是一座欧式别墅。 余姬缓步走到门口，那黑色雕花大门自动感应，一看是余姬，便放行。 余姬冷眼瞧着这一切，慢慢往里走，很快，就到了别墅前，敞开的大门前，站着一个妖艳的女人。 “余老板，我家主人恭候多时，不知东西可否带到”女子红艳的嘴唇，裂开僵硬的笑容，余姬看她半响，淡淡道“别笑了，在笑脸上的肉要掉下来了。” 女子神色一冷，眼部抽动，良久，冰冷道“余老板里面请” 余姬却不慌不忙，摘下斗篷上的帽子，淡淡开口“不要以为我在嘲弄你，你早就该入轮回了。眼下依靠术法勉强保住肉躯，迟早，也只是沦为僵尸的下场。” 女子瞪大眼，惊恐发现这人竟然一眼能看出自己已经是死尸。她不安恐惧后，有淡淡一笑“那有如何，只要有了女娲之水，便可造出无数新的躯体，到时候，我便能换一副新的躯体。” 余姬打量她一下，嗤笑一声“你真是天真可爱。” “你什么意思”女子喊住余姬，余姬却不搭理她，继续往里走。女子焦急，几步上前，想要拦下余姬。屋内却传来男子的声音“是余老板到了吗怎么还不请她进来” 女子纵是不甘心，也不敢阻拦余姬。只能换了姿态，恭敬请余姬进去。 女子带着余姬穿过长长的走廊，来到一面紧闭的大门前。女子上前拍打几下门，门自动从里面打开。“余老板，请” 余姬淡然，缓步走进屋内。 这是一间没有窗户的房间，屋内燃烧着火把，屋子的中央，摆着一具石棺，屋子暗沉阴冷。余姬淡淡道“我的朋友呢” 棺材盖子打开，昨日的男子缓慢坐起来。“余老板，我要的东西可带来了” 余姬颔首，从口袋里掏出一个透明的玻璃瓶。那里面装着透着蓝光的液体，在暗夜里，闪闪发亮。男子一看到这东西，立时双眼发亮，露出贪婪的眼神，立刻就要伸手来抢夺。 余姬一个冷眼，男子就立刻愣在当场，不敢动弹，妖艳女子站在一旁，诧异看着这一幕。在她看来，男子已经是最恐怖的存在，眼前的女人，竟然能让男子害怕 “我的朋友呢”余姬再次发问，这一回，语气不太好。那眼神告诉男子，若是再想拖延，她一定不会让自己好过。 男子狡猾一笑“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随便拿了一瓶水来糊弄我。” 余姬垂眸，抬手就是一个掌风，将男子狠狠摔打在墙壁上。男子被打的吃痛，从墙上滑落，忍痛狠狠瞪着余姬。 “你算什么东西，还用得着我来糊弄，把人交出来，否则我现在就让你灰飞烟灭。”余姬打态度吓到了妖艳女子，她瞪大眼，立在当场，大气都不敢出。从没见过交赎金的，比绑匪还嚣张。 男子倔强，忍着疼痛道“你你就不怕我杀了那两人” 余姬淡淡一笑，眼里全是不屑，面上依旧温和“我还以为你只是个传信的，现在看来，你就是当家人。就凭你的本事，拿什么动我的人。” 男子被这话屈辱了，正想反驳，妖艳女子轻声咳嗽一下。这是在提醒男子，不要冲动。男子想到自己的目的，纵然心有不甘，也只能忍耐下来。“好，我带你去见人。” 余姬收好玻璃瓶，跟在男子身后，往一旁的暗道走去。这里好像欧洲中世纪的地下古堡，道路潮湿，全部是石砖砌成的地道。 男子提着一盏复古的煤油灯，走在前方。余姬越往下走，感觉阴气越重。这环绕的死黑之气，让余姬浑身不舒服。 大约走了3分钟，男子领着余姬出现在一处地牢。那里，余姬看到被捆绑在十字架上的庄睿跟何依依。余姬双眼一冷，立刻上前查看。只见两人都紧闭双眼，失去意识。 余姬闻了闻两人身上的味道，森冷看着男子，咬牙切齿道“你给他们吃了噬魂草” 噬魂草，顾名思义，能吞噬人类的魂魄。 “噬魂草有多厉害，我想余老板比我清楚，如何，东西可能交出来”男子终于觉得搬回一点面子，得意笑笑“再晚，他们可就危险了。” 一日之内没有解药，魂魄全部受损，就算救回来，也是个傻子。 余姬从口袋里拿出玻璃，扔向男子。男子一乐，看着蓝色的荧光，一扑而上，就要去抢夺女娲之水。 可还没到手，东西却被一道忽然窜出的黑影抢走。 男子看清来人，诧异万分“怎么是你” 此时余姬已经放下庄睿跟何依依，看见来人，双眼一冷。 林城拿着玻璃瓶，举高打量一下，诡异笑道“这便是女娲之水”男子十分紧张看着林城，深怕他乱来。 “你说好把它给我的，我都按照你说的做了，你可不能临时反悔。”男子焦急又紧张，盯着那一瓶蓝色的液体，眼睛一眨不敢眨。 “哦对啊，我是答应过你。”林城慢条斯理笑笑，拿着玻璃瓶忽然手一抖，玻璃瓶往下滑落，眼看要掉在地上，林城又把它接住。 “你到底想做什么”男子几乎要疯了，眼看想要的东西唾手可得，这人居然又跑出来搅局，还差点把东西摔在地上。若是真摔了，可就再也没有了。 第143章黄泥14 林城拿着玻璃瓶，毫不在意笑笑“没什么，就是你声音太大，吓的我手抖了而已。” 男子忍着怒意，小心翼翼伸出手，恳求道“你把它给我，这是我们说好的。”此时就差一步，就能得偿所愿，他决不允许任何人挡住他的路。 林城却不搭理男子，反而看向余姬，轻笑道“这真的是女娲之水吗” 余姬冷眼看他，这个人，一直嚷着跟她有仇，可到底是什么仇，却从没说过。反而还让庄睿救自己脱离幻境，对于此人的目的，余姬已经看不真切。 “没错，它就是女娲之水。” 林城做出恍然大悟的样子，满意看着眼前的东西，然后顺理成章收入怀中。男子惊讶看着这一切，不可置信道“你做什么说好给我的。” 这跟他们约定的不一样。 林城笑笑“我改变主意了。”那笑容在男子看来，无比可耻。 “姓林的，你不要欺人太甚”男子怒吼，气红了双眼。 林城冷冷一笑，嘲弄道“这样珍贵的东西，你这样低贱的妖物，也配使用”林城的话让男子羞愤交加，可林城觉得还不够，继续羞辱男子。“你不过是一滩腐肉，若不是我家主人，你早就烂死在这荒郊野岭，得了我家主人的点播，才能用秘术存活至今。如今还敢痴心妄想，脱离主人的掌控，呵呵，真是不知死活。” “闭嘴”男子气得青筋暴露，苍白的脸十分狰狞恐怖，整张脸几乎开始扭曲。“要不是你家主人，我能变成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能躲在这暗无天日的鬼地方，连门都不敢出把东西交出来，否则” “否则如何”林城依旧半步惊心，一点没将男子放在眼里。 “否则，我就跟你同归于尽，就是死，我也不会让你好受”男子的情绪已经崩溃，就要到零界点。 林城轻蔑一笑“就凭你”说完，一个飞身，跳到门口，逃窜而去。 “林城”男子怒吼，声音随着愤怒，飘荡在走道里。余姬看着男子气愤追出去，看样子不达目的不罢休。 此时，何依依跟庄睿慢慢醒来，这两人被余姬喂了解药，此时终于脱离险境。何依依睁眼一看到余姬，立刻吐槽“你怎么又在这” 余姬白她一眼“你这是在怪我多管闲事”老友多年，余姬已经习惯何依依的口不择言。何依依晃悠悠站起来，确定自己四肢健全，不甘心道“我还想着自己能恢复术法，收拾这帮兔崽子。结果谁想到” “谁想到差点被人烤了，成了烤全鹿”余姬毫不留情怼她。 “你” “那个男的呢”庄睿醒来，发现自己在地牢里，他记得自己跟何依依到了这里，进入一栋诡异的别墅，一个转眼，就被迷晕了。当他醒来的时候，一个面色苍白诡异的男子，笑着告诉自己，要是余姬不交出女娲之水，便将他的魂魄吞噬，让他魂飞魄散。 然后还没等他想明白，有一次晕了过去。再一睁眼，就看到了余姬。 余姬歪头一点“追林城去了。”还不等庄睿追问，余姬继续道“赶紧起身，我们先离开这，其他的出去再问。”余姬紧张看着周围，大概是失去主人，这屋子开始变的扭曲。 何依依没意见，她也极度不喜欢这里的气场。自从恢复前世记忆，她对气场的感觉便敏感许多，屋子里浓厚的阴森死气，可不是她这样纯洁神圣的神鹿喜欢的。 正要离开，庄睿却忽然喊停。何依依跟余姬转身，诧异看他。庄睿走到一旁，推开地牢的门，那里，正躺着一个人，不是别人，就是王布。 王布也是昏迷不醒，一身邋遢，显然，很久没有洗漱，身上散发出一阵酸臭味。何依依忍不住退后几步，由着庄睿一个人将王布驮出来。 三人跟在余姬身后，一路狂奔，身后的暗道就像突然被搅浑的一滩水一样，扭曲交杂在一起。何依依在眼前无法变身成神鹿，否则一瞬间就能将几人带出去。 好在余姬见几人不行了，闪身到几人身后，双掌用力一推，几人被推出暗道。等几人消失在洞口，余姬一个飞身，逃离扭曲的洞口。 四方杂货铺 分节阅读 158 　何依依飞身出来，摔倒在地，吃了一嘴泥巴。“你大爷的，余姬，你故意的是吧”她看着余姬姿态优雅落地，对比自己的惨状，气的想打人。 余姬假笑一声“别这样，会影响你高贵的形象。” “狗屁形象，现在谁还知道老娘是七彩神鹿我就这德行了，怎样”气疯的何依依口不择言，想她天地间唯一一头七彩神鹿，哪次出场不是姿态优雅高贵，无论是神仙还是凡人，见了她，都要惊艳于她的美丽，臣服于她的高贵。在她眼前，自然放低姿态，身怕有一分不合礼数。 可自从下了凡，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早知今日，还不如不想起前世呢天界那帮家伙说的对，余姬就是瘟神，谁碰谁倒霉。 余姬不搭理她的抱怨，淡淡道“别贫了，我们还是赶快离开这里，还有很多事要解决呢” 庄睿坐在地上看着两人扯皮完，才拉起一旁神情有点呆滞的王布，准备离开这诡异的地方。 不想，才走到林子里，却看到那个艳丽的女子仓惶跑来。余姬见她一身是血，一步挡在何依依等人前方，不想那女子靠近。 艳丽女子愤恨，脸部已经开始出现古怪的皱纹，她冷声道“让开” 余姬淡淡“让开让你去吸他们的阳气吗”艳丽女子伤的这般重，必须吸食活人的阳气才能补充养分，恢复伤口。她现在身体状态不行，等不到去外面找寻食物，庄睿等人，是最好的补品。 “我知道这两个人你看重，但那个人跟你无亲无故，你又何必挡我”艳丽女子自知不是余姬的对手，放软了姿态，哀求余姬。 “我求你了，放我一条生路，我只要点点阳气就好，吸了就能活，我不会害他性命的。”女子十分难受，眼看余姬没有退让的心思，更加委屈讨饶。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我劝你还是死了这条心，早日去投胎吧。”余姬却不为所动，一步不肯退让。何依依跟庄睿都戒备，唯有王布，神情呆滞，一点也没察觉危险，好像女子要吃的人，不是他一样。 “余老板，你当真要与我为难”女子捂着胸口，狠狠瞪着余姬。 余姬正色，毫不畏惧女子的恨意“你若愿意放手，我便为你超度。从新投胎做人，岂不是比这不人不鬼的样子好上许多。” “好什么好”女子嘶吼，狂乱尖叫“你以为人人都像你们这样，生来有异，可以脱离轮回，不老不死，想怎样就怎样” 女子含泪怒叫“我受够了轮回之苦，不想一次次重新来过，每次都要重新努力，才能得到我想要的，我偏不。我就要一直保持这样，脱离轮回，不死不灭。” 余姬冷然“你若是继续执迷不悟，就别怪我心狠手辣”余姬并不想跟她讨论人生的价值问题，只想赶紧解决眼前的麻烦，因为后面，还有更大的麻烦在等着她。 “你真的不让”女子最后一次逼问。 余姬深吸一口气，叹息道“我给你机会了” 还不等女子想明白，余姬瞬间站到女子眼前，一掌击打在她的天灵盖上。女子瞪大双眼，被这一掌击打地双腿屈膝，跪在地上。 余姬收手的瞬间，女子倒地，眼里是不可置信，以及不甘心。 庄睿诧异“你怎么杀了她”这是他第一次见到余姬杀人，眨眼之间的事，出手利落干脆，没有一丝多余的动作。 何依依淡淡道“她早就死了，阿余不过送她一程而已。” 果然，何依依一说完，庄睿便看见，那女子本来还青春美好的皮囊，瞬间开始长出老年斑，头发花白，满脸皱纹。 刚才还青春年少的女子，此刻却成了形如枯犒的老太太。又一会儿，那老太太就成了干尸，穿着黑色蕾丝裙装，在这树林里，显得十分古怪诡异。 余姬蹲下身，从怀里掏出一个黑瓶，放置在女子额头部位，一瞬间，一道绿色的光闪进黑瓶。余姬收好瓶子，对几人道“走吧。” “那这尸体怎么办”何依依追问道。 “它会自己化成尘土的。”余姬淡淡说完，抬步离开。几人见她如此，也不多想，追着余姬离开。 当几人开车回到余姬的，何依依一进门就躺在沙发上，一动不想动。 余姬从内室端出茶点，给几人分别倒好。庄睿这才有心思问余姬“你那水是从哪里来的” 那年轻男子说过，他的目的是女娲之水，既然他们被救出来，可见余姬是拿水去交换了。只是如今不知道那水是落在林城手里，还是那个苍白男子手里。 “从你堂弟那里要来的。”余姬喝口茶，看到一旁的何依依狼吞虎咽，一阵诧异。“你不至于吧” 何依依努力吃掉一块豆饼，喝茶喘息道“你懂什么，我吃了噬魂草，元神大损，就必须多吃点东西补补。我现在饿的能吃下一头牛” 余姬转头看一旁端着茶杯沉思的庄睿，十分不信“那他怎么不吃” 何依依这才发觉，庄睿还没吃东西的。她也惊异起来“没道理啊，吃了噬魂草，元神受损应该很饥饿才对你怎么一点不饿” 庄睿这才回神，他也不懂“我是真不饿。” 何依依这才放下茶杯，走到庄睿身旁打量他。何依依看的很仔细，抬起手臂，揉捏脸部，就像查看牲口一样检验。然后忽然惊吓退后，大叫一声“哎呀妈呀” 余姬被她吓到“怎么了你，大惊小怪的。” “你你你”何依依指着庄睿，手指抖动不停，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屋子里除了呆滞的王布，剩下两人都被她的态度吓到。 “我怎么了，依依，你别吓人好吗”庄睿跟何依依打交道虽然不多，但是从没见她这么失态。天界的何依依，永远是高高在上，姿态高傲贵气的，何时有过这样不雅的动作。 余姬也紧张看着何依依，等她说话。 “我就说，当初你魂魄失踪，连菩提老祖都找不回来。我们只当你灰飞烟灭，怎么还有机会投胎，原来你吃了魂玉”何依依说完，余姬不说话，庄睿也傻眼。 庄睿前世再不学无术，也听过魂玉。那是天神刑天死后留下的一块黄玉，当年刑天忠于自己的主君神农氏，帮着神农氏大战黄帝。即使被砍掉头颅，也能用做眼，肚脐为嘴，继续战斗。可见其执念之深，性格之坚韧。 是以刑天身死后，尸体火化，留下一块魂玉。这一粒魂玉，乃是天地至宝，有了它，别说是人，就是神死了，也能用它重聚魂魄，养护元神。可惜的是，这块黄玉后来不知所踪，人们只知道传说，没有见过真品。 余姬怀疑，“你确定是魂玉”这东西，就没几个人见过。 “小瞧我不是”何依依坐下来，不屑道“老娘当年可是跟着女娲娘娘一起补天的，比刑天活的还久呢当时我虽然还不能化作人形，可是刑天死后，我是亲眼见到黄帝将他火化的，那块魂玉长什么样，如今也只有我知道了。” 庄睿陷入沉默，这样说，他能转世投胎，不是意外 余姬看了何依依好一会儿，半响才道“这么说，你年龄应该比我大才是，怎么还好意思叫我姐姐” 何依依吃东西的动作一顿，瘪瘪嘴，反驳余姬“话不能这么说，我能化作人形可是在你之后一百年内，咱们既然要按照人的辈分来，那我不就等于比你晚出生吗叫你姐姐，才是对的。” 余姬叹笑，“算了，横竖你我都是上了千年的老妖怪，比大比小，没意思。” “就是，有什么好比的。”何依依笑笑，岔开话题“敖睿，你这魂玉，到底怎么来的”这东西当年被黄帝收了以后，就再也没在人间出现。想不到，竟然在庄睿身上。 严格来说，不是在他身上，只能说他的魂魄是被魂玉重新聚集出来，所有带着魂玉的气息。这气息，唯有何依依还认得。 庄睿摇头“我也不知道，我只记得，自己睡了很久，一直在黑暗中。忽然有一天，便投胎做人，来到这人间。” 何依依也很狐疑“究竟是谁，为你聚魂了” 余姬轻笑“罢了，不管是谁，都是好事，至少，你回来了。”她不愿意细想庄睿回来背后有些什么经历，她只要庄睿活着，便是开心的。有什么比见到自己最好的朋友死而复生更开心的事。 庄睿也笑笑，却神情复杂许多。何依依继续吃东西，不着痕迹打量庄睿。 一时间，屋子里安静沉寂，说也没有说话。 当王布清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正在医院的病床上，护士见他醒来，即刻出去报告了医生。一会儿，医生到来，跟医生一起的，还有几个面容陌生的男子。王布不解，他不是在那栋别墅里，做雕塑吗 医生再三确认，王布没有问题，马上可以出院了，陌生男子才谢过医生。其中一人送医生离开，另外一个年纪稍长的男子，站在自己床边。 “王先生你好，我叫老罗，是刑警大队的。”老罗一介绍完，王布便明白他的盲目的了。 “警官有什么想问的，便问吧，我会全部告诉你的。”王布十分配合，一点不抗拒老罗的审问。 老罗闻言颔首，淡淡道“那好，我就直奔主题了。跟我们说说，你师傅是怎么死的你又为什么被那些人抓走。” 王布双手交叠，摸着自己手上的老茧，叹息道“抓走不我不是被抓走的，我是是主动跟他们走的。” 老罗差异，等着他往下说。一边做笔记，一边开了录音笔。 王布打小就喜欢玩泥巴，做人偶。长大后，考上了艺术院校，一毕业就进入博物馆工作。在大学期间，他偶然结识了黄老。黄老很喜欢他的雕塑作品，觉得虽然还有稚嫩，认为王布十分有匠人精神。于是，坚决要收王布做弟子。 能被这样的大雕塑家收为弟子，对王布而言，是何其有幸的事。他当然乐意，于是这两人便结缘，成了师徒。 在学习的时间里，虽然两位师兄对师傅偏爱王布多有不满，王布因此总遭受两人的挤兑，可王布不在意，他只沉浸在自己的学艺里。他是真的喜爱雕塑。 可是，平静却被一场雕塑大赛打破。当黄老收到邀约的时候，那两位师兄也得知了这个消息。不仅两位师兄，其他业内人士，也闻到了风声。全国得到邀请的大师，不超过3个，黄老就是其一。 第144章黄泥15 “这场比赛有多重要，想来你们也了解过。”王布接过老罗倒的水，也不喝，放在手里暖手。温热的液体，透过纸杯，散出烫热的温度。 老罗颔首“听你师妹姜怡说过。”一场业内人士最向往的雕塑大赛，一战成名，便是日后的大师，一夜之间，就能飞黄腾达。金钱名利，滚滚而来。这世间，几个雕塑家不动心 “是啊，的确是场分量不轻的比赛。因为这，我的两个师兄弟，整日来烦劳师傅。这还不算，外面的人闻风而来，师傅不堪其扰，便想搬离主宅，出去躲清净。”王布面上淡淡，好像在说别人的事一样。 “那你师傅究竟是怎么死的”老罗对这一部分最关心。 “他他是吓死的”王布想起那日，依旧心有余悸。 那一日，帮师傅搬完货，他就收到师傅的短信，短信里，师傅高兴地告诉王布，他成功了，那东西活过来了。 “什么东西”老罗想到何依依给他的资料，上面说黄老在用一种泥巴造活人。传说能造出能呼吸会眨眼的活人，但是一遇水，便化成泥土。 “就是那些黄泥”王布目光复杂，提到这里，叹息道“师傅一直相信，他的那些黄泥，是可以造出活人的，这件事，他从没跟别人说过。我开始也不知道，还是有一次，师傅突然把我叫到他的房里，告诉我这个秘密。” 王布记得，当日课业结束后，师傅特意将他留下，说有东西要交代。大师兄还冷嘲，说师傅又要给他开小灶。他性子平实，对于大师兄的挤兑，并不放在心上。师傅这人，还算公允，只要弟子想学，没有不教的。但是却最看不惯大师兄那样，为了名利，不择手段。 当晚，他来到师傅的工作室，看到师傅站在一处雕塑前。上面罩着一大块白布，他也不知里面是什么雕塑。黄老见他到来，立刻让他锁好门。等王布照做后，黄老一把揭开那白布。王布哪里想到，那白布之下，竟然是个活人 “师傅你这是做什么这是新来的模特吗”做雕塑的，怎么会没见过模特，是以，王布对于眼前这个身材巨好的男子，并没有什么害怕，只觉得稍微的古怪。 “不不不，王布，你过来，仔细看看。”黄老让开位置，让王布上前来查看这个外表完美的男子。这个人，除了没有头发，一切都跟常人无异。 只是当王布走上前，仔细查看时，却发现，那看似完美的肌肤，竟然竟然沾着泥巴他忍不住抬手摸了一下男子的手臂，谁知，男子的手臂瞬间少了一块肉。他吓一跳，再抬头看面前的男子，发现他依旧平静呼吸眨眼，丝毫没有痛苦的感觉。 “师傅这是这是什么”王布吓地几分哆嗦。 黄老从一旁的桌子上拿起一盆水，往模特身上一泼，男子瞬间化成一滩泥巴。“王布，你看到了吧，这就是我黄家传承的秘密。” 四方杂货铺 分节阅读 159 　　王布难以置信看着地上的一滩黄泥，迅速蒸发了水分，成为一小块泥巴。“这这怎么可能我刚才，明明看到的是一个活人他他会呼吸，会眨眼。” “但他没有生命”黄老厉声打断他。“几十年了，不，从我祖父那一代起，就开始研究这黄泥造人之术，可是无论我们用了何种方法，从没成功过。这泥巴，只要遇到水，无论你做的再真，它也必然化成黄泥。” 王布回忆那一幕的惊奇，至今难忘。“那一日，师傅告诉我。他害怕自己死后，再没有人继承这个愿望，所以，把这个秘密交代给我，希望我有朝一日，能造出活人来。” 老罗再次听到这个，只觉得自己碰上了疯子，可可眼前的人，再正常不过。老罗头疼，这报告，该怎么写 “那后来黄老师怎么被吓死的你又为何被人抓走”这才是案子的关键。 “后来，师傅就让我开始跟他一起研究，可师兄弟们以为，师傅是想把比赛的名额给我，于是各种方式来对付我。我并不放在心上，因为，师傅早就把名额给另外一个人了。为了让那人安静准备比赛，师傅并没有告诉别人。” “为了达成师傅的心愿，我做过很多研究。有一天，我发现一件事。” 那一日，王布为师傅整理仓库，在那仓库里，找到一本日记。日记很旧，上面全是毛笔字，从状态看来，至少上百年时间了。果然，王布在那日记的最后一页，发现了日记主人的签名，正是黄老的祖父，黄竹青。 王布查看日记，发现上面描述，黄竹青曾经造出过一个泥人，那泥人却忽然失踪，再不见踪迹。 “起初，我也没在意，只当是段故事。可半月前，我听闻肖扬那里有一套瓷娃娃，一时好奇，便借来研究一下。不想，我竟然发现那瓷娃娃的底部，有黄老祖父的印章。” “这说明什么一套瓷娃娃而已”老罗想不通，这跟黄老的死有什么关系。 王布示意老罗稍安勿躁，继续往下说。 黄竹青在日记中交代过，他做的泥人是个男子，跟那堆泥人一起做出来的，还有一套瓷娃娃。男子做出来的姿态，是坐在凳子上，手拿瓷娃娃。那瓷娃娃一共四个，每个都刻上了黄老祖父的印章。就像画家在画上签名一样，黄竹青也会在自己的泥塑上，刻上印章。但是为了不影响雕塑的完整性，黄老的祖父才把印章刻在瓷娃娃身上。 “我得到这个东西，立刻告诉了师傅，我们当时再想，也许能找到当年失踪的泥人，如果他还在的话。”王布记得自己告诉师傅这件事以后，师傅心里既开心又忐忑。 师傅的心态是矛盾的，他既希望那个泥人活过来，又害怕那个泥人活过来，他不知道，那个泥人若是真活过来，会怎样。 师傅拿到那套瓷娃娃后，就开始研究打探，希望找到这瓷娃娃从何而来。 可还没等他们弄明白，一个人却上门了。 “你说的是谁”老罗猜想，这人会不会就是带走王布的人。 王布淡淡道“那个人，叫范笙，他他就是就是黄竹青当年做出的泥人，他他活过来了” 老罗看着王布，忍住骂人的冲动，这小子，不会真疯了吧可，一想到那日，那个莫名消失的别墅跟道路，老罗的话又噎回去。这世间，还真不是什么都能解释清楚的。 “警官，我不是疯了。当晚，我本来接到师傅的短信，要去找他，可是馆长忽然打电话给我，让我马上去馆里。他态度很急，师傅又不回我电话，我便先去了博物馆。” 到了博物馆，馆长介绍了范笙给王布，就自行离开。王布打算应付完范笙，便马上赶去找师傅。可范笙却不慌不忙道“我听说你在找一个泥人” 王布愣住，刚要走的脚步停下来，转头看向范笙。范笙藏在墨镜下的眼睛，露出诡异的精光。他笑笑“你不想完成你师傅的心愿，让那些泥人活过来吗” 当然想 王布亲手制造过一个泥人，用他所有的技艺，做出一个完美的身躯。那是一个没有一处不完美的女人，王布对这种造物主的感觉，深深沉迷。仿佛世间都由他创造，那种主宰生命的感觉，太奇妙。 就这样，王布跟着范笙上了车。 “等我到了别墅才明白，那个范笙，就是当年黄竹青造出来的人。他在见我之前，先去见过我师傅，本想带走我师傅，谁知，范笙一表明身份，我师父太激动，竟然吓死了。”王布遗憾又嘲弄。 黄老的心态，就像一只做梦想要中大奖的人，本以为没有希望，可突然有一天，猛然就实现了，他一激动，却吓死了自己。这大概就是，乐极生悲 “那个人将我带走，就是想让我为他再造一副身躯，他说他说这身体不完美，已经要坏掉，他需要新的皮囊。”王布记得那个人狰狞的样子，他威胁王布，如果做不出完美的躯体，便杀了他，让他痛不欲生。 “我害怕，当然只能屈服。被范笙关在地窖，没日没夜的做泥塑，直到你们把我救出来。”王布想起那段提心吊胆的日子，现在还心有余悸。 故事到这里，老罗已经了解了大概。整个事件中，除了这个范笙的来历成谜，一切都合理。简单归纳，便是范笙想找黄老做雕塑，结果黄老被范笙吓死。而范笙无奈，只好抓走王布。 想着失踪不见的范笙，老罗一阵头疼。后来他们去调查过那一片，的确有一栋别墅，但是没有人弄得清它是什么时候修建的。政府没有相关的备案资料，也没有人见过那栋别墅。而且别墅里没有任何有用的资料留下，只有王布说的那些泥塑，雕塑用的工具。 而范笙，来历成谜。警局已经发布通缉令，通缉范笙。可老罗觉得，这个人，只怕是永远也找不到了。 又问一些细节问题，老罗让王布好生休息，自己推门离去。 何依依跟庄睿已经离开，余姬正准备关门休息。可才走到门边，却见一人推门进来。余姬看着那人，静静立在原地，不说话。 来人见余姬，一脸羞愧，走到余姬眼前，一把跪下。“小姐，对不起，都是我的错” 余姬看着狼狈不堪的小七，心里一阵叹息，淡淡道“起来吧。” “不，我知道自己险些铸成大错，你你要打要骂，都可以，只求你能原谅我。”来人正是失踪多日的小七，上一次余姬被擒，便是因为小七在余姬的茶里下了药，让她的法术被制住。 余姬轻笑“你怎么不说要杀要刮呢怎么，害怕我真杀了你，不敢说大话” 小七一愣，一时更加羞愧“小姐说的是，我最笨不会说话，你要杀要刮，小七悉听尊便。绝无怨言” 余姬无奈，淡淡道“起来吧，我不怪你” “当真”小七兴奋抬头，满眼希翼看着余姬。 余姬浅笑，几分无奈道“要真怪，也只能怪我自己。当初答应你的事，一直没做到。是我没有履行契约，你为了若雨背弃我，我不怨你。”余姬朝他身后看看，狐疑道“若雨呢”迦叶的意思，是把若雨交给小七了，她还以为小七跟若雨一起，逍遥自在去了。 小七失落摇头“我我上当了。” 余姬见他如此，一点同情也没有，反而补刀“你是被仙人跳了吗” 小七闻言，愣愣看一眼余姬，两人看着对方，忽然大笑起来。笑声在屋子里回荡，释放了两人之间的尴尬。他们又回到那似主似友的关系，好像小七从没背叛过余姬。 余姬做好饭，小七已经收拾干净下楼来。余姬递给他筷子，落座吃饭“说说吧，到底怎么回事” 小七苦笑一下，娓娓道来。 那一日，小七外出买菜，遇上了若雨。他本以为自己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大白天的发梦魔，可若雨却实实在在跟着他走。 两人走了一路，小七在若雨熟悉的语调里，终于相信，这真的是若雨。接下里的日子，小七不断出门跟若雨约会。小七很开心，自己等了那么久的人，终于出现了。可又担心，因为若雨说，余姬认识阎王，一定会把自己从往地府的。 “小七，我好不容易逃出来，我不想被地府的人抓走，你你别告诉余姬，见到我了，好不好。”若雨双眼朦胧，眼里全是恳求。 好，当然好，只要能跟若雨在一起，他什么都愿意。为了若雨，他甚至可以卖身为奴，当余姬的仆人。 两人很是缠绵了很久，小七带着若雨，在苏城里逍遥快活，跟所有普通的小情侣一样，过上了夫妻的小日子。 可一日夜里，小七起床，却发现若雨不见。他吓的起床找人，然后在浴室里，找到了浑身大汗的若雨。 “若雨当时的样子实在太恐怖，好像被什么制住。脸色发黑，嘴唇发紫，一直捂着胸口喊痛。”小七回忆那一幕，至今想来害怕。“我不知道怎么办，想着带她回来找你，谁知谁知宋先生却出现了。” 那位宋先生也不知怎样进来的，小七很是戒备，可宋先生说“你还是想想，该怎么救她才是。” “你什么意思”小七抱着痛苦难受的若雨，害怕不已。 宋祁淡淡道“她好不容易聚集了魂魄，可是，魂魄不全，若是再无法聚集完整魂魄，最迟3天，她就要彻底灰飞烟灭。” 小七如何能忍受好不容易回来的爱人，丢了性命。“若雨，别怕，我带你回去找余小姐，她一定有办法救你。” 若雨却握紧小七的手，不断摇头。 宋祁冷笑“余姬了帮不了她，她不仅魂魄不全，还中了魔的术法。余姬是不会救一个魔的” 这话小七信，跟余姬那么久，他明白余姬十分痛恨魔。若是得知若雨身上有魔的气息，一定会让她魂飞魄散。 那他该怎么办小七极度害怕，浑身抖动的厉害。宋祁见状，蹲下身来“只要你为我做一件事，我便救她一命，如何” 宋祁的声音很是诱惑，小七看着痛苦不堪的若雨，终究抵抗不住“你你要我做什么” “把这个，放进余姬喝的茶里，我便救她”宋祁拿出一个小小的瓶子，里面装了粉色的液体。那光泽很是诡异，在白炽灯光下，晃了小七的眼。 “这是什么”小七本质上，是不愿意伤害余姬的。 “不是什么毒药，不过是让余姬暂时失去仙法，不要阻挡我的事罢了。”宋祁的解释，小七不太相信，可是，他没有更好的选择。 被心疼冲昏了头的小七，带着药回到店里，看着余姬喝下。他想着，要是余姬有事，他以死谢罪。可若雨，他亏欠若雨太多，不能再对她不住。 好在，余姬没有事。喝完药的余姬，第二天依旧生龙活虎，小七这才放心离开。 “那这么说，你跟若雨应该双宿双飞才是，怎么又这么狼狈地回来”余姬不解。 小七苦笑，嘲弄自己“我也以为是，可是，我真的中了仙人跳。” 只要是谎言，就有戳破的时候。那个魂魄是若雨不假，可是，却是个复制品。 宋祁也不知用了何种邪术，竟然复制出一个跟若雨一模一样的魂魄来。但是，这个复制品的存在时间，是有限度的。当时间一到，若雨便消失了，临去前，那复制品告诉自己，真正的若雨，其实一直在宋祁手里。他们跟大多数元魂一样，都被宋祁控制了。 “所以你回来，是想我再帮你救一次若雨”余姬淡淡，面上看不出喜怒。 “不不不”小七摇头“我小七再如何，也是堂堂男子，第一次害你，可以说被骗。若是还有第二次，那就真他奶奶不算个男人。” “那你为什么回来。” “我发现了一个秘密”小七语气神秘凝重，让屋子里的气氛便的诡异起来。 余姬单手撑住脸颊，漫不经心看着小七“什么秘密” 小七忍不住看一眼四周，虽然什么诡异都没有，他还是习惯性看了看，方才道“我发现，原来阎王一直都是宋祁的人” 余姬这才觉得惊讶，消失之前，她便怀疑地府有问题，可她没想到，阎王居然是宋祁的人。这就能解释，那些元魂的失踪为什么没有引起地府的重视，原来，地府之人，早就跟宋祁勾结在一起。 当日为了阻拦自己找到元魂，宋祁借小七的手给自己下药，让自己消失。在她消失的那段时间，将所有元魂迅速处理干净。 这位迦叶尊者，当真是好手段。一如当年，防不胜防。余姬想着，却又觉得奇怪。迦叶身上，明明没有魔的气息，也不是黑蜘蛛那个组织的，为何要抢走元魂 他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当年骗走瑶池天书，迦叶用他为祸人间，世人皆遭殃。那流血千里，尸横遍野的景象，余姬至今难忘，难道，他还要再来一次 不，不对，绝不会这样简单。 第145章因与果1 林城穿过一片树林，来到一块荒地上。他看一眼四周，荒无人烟。林城满意笑笑，拿出脖子上的玉佩，放置在一块不起眼的石头上。不一会儿，在林城面前，竟然出现一道石门来。林城捡起玉佩，跨步走进石门。等他一进入，石门跟着林城一起，消失的干干净净。 荒地依旧是荒地，依旧渺无人烟。 进入石门的林城，仿佛进入另外 四方杂货铺 分节阅读 160 一个空间。在他眼前，有一座巨大的宅子，建筑是复古的中式风格，宅子阴森冰冷，毫无人气。林城上前敲门，半响，门咿呀一声，自动打开，将林城迎了进去。 一进入，这宅子却别有洞天。不同于屋外的森冷阴寒，这里面，竟是鸟语花香，虫鸟鸣叫。林城扬唇冷笑，眼里满是嘲讽。穿过一道回廊，林城在一片繁花之地，看到了他要找的人。 那人正站在一棵槐花树下，轻轻闻着槐花的香气。见林城到来，头也不回道“东西拿到了” 林城打量一下眼前的人，不慌不忙道“算是拿到了吧。” 那人一顿，回头看林城。纵是见过这人多次，林城还是有些不适应。这是一张十分威武的脸，虎狼之眼，气场强大。放在古代，必是一方枭雄正是这样一张脸，让林城十分畏惧，却又十分憎恨。 “什么叫，算是拿到了”男人声音低沉，语速不疾不徐，简单几个字，林城已经开始冒冷汗。 收起自己的小心思，林城从怀里拿出那瓶蓝色的液体，恭敬递给眼前之人。“主人，虽然是从余姬手里得来的，可效果如何，我们都没试过，如何能确定这东西的真假” 那人握住玻璃瓶，轻轻，像是在什么心爱之物，脸上诡异的笑容，让林城毛骨悚然。“是不是，我自会分辨，你只管做好自己的事便是。” 林城低头，不敢直视那人的眼睛。 那人摸着玻璃瓶，心中十分激荡，终于，终于能得偿所愿了。 林城偷偷瞄一眼那人，见他如此态度，心中揣度，这只怕是真的。如此一想，林城壮大胆子，小心翼翼道“那主人答应我的事” 那人收好玻璃瓶，反手在背后交握，定定看着林城“放心，答应你的，一定会实现。毕竟你我是有契约在身的。” 契约两个字，让林城稍稍放心。当初为了达成所愿，他将自己卖给了魔。眼前的魔，跟他达成契约，制约着双方。但凡有一方不能履行承诺，那么违约的人将被魔所吞噬，永世不得超生。 想到契约，林城不再担忧，开心退下。 当林城一走，大树后面走来一个人。此人带着眼睛，正是之前跟林城买人皮的医生。那人走到魔的跟前“主人，这当真是女娲之水” “当然”魔再次拿出那蓝色的水，眼中尽是得意“这一次，谁也挡不住我。” 医生笑笑，也开心起来“那这么说，我的实验，很快就能成功了”医生的眼里，满是实验即将成功的兴奋，全然没发现，魔的眼里，闪过诡异的光芒。 “不，还差一点。”魔忽然道。 “差什么”医生疑惑。 魔却笑笑，并不回答医生的话。而是看着玻璃瓶，笑的十分诡异。 小七的归来，让余姬感觉自己多少有了助手，能帮着处理一些相应事物。她终于可以腾出手，去处理迦叶的事。 可还不等她思索好，迦叶却自己上门来。 小七虽然惧怕迦叶，可新仇加旧恨，小七还是挡在门口，不想让迦叶进去。迦叶淡漠，从怀里掏出一只鹦鹉，正是失踪许久的小绿。小七还没反应过来，迦叶已经将小绿远远抛出，小绿吓的大喊“救命，救命，快接住本鸟” 小七手忙脚乱去接小绿，让开了路，迦叶踏步走进店里。 余姬听到门口的吵杂声，从内室踏步出来，看见迦叶，眸子一冷。“尊者大驾光临，不知有何指教” 迦叶自在坐在沙发上，十分熟稔给自己倒茶喝。 余姬见他不说话，只能坐在他对面，等他开口。迦叶饮下热茶，抿唇道“你以前从不喝这种茶，总是说太苦” 余姬给自己倒了一杯，慢慢饮一口，轻笑道“人是会变的。” 迦叶神情复杂，微不可察地蹙眉“你可不是人” “尊者在骂我”余姬找茬道，眼里全是挑衅，还有厌恶。 迦叶带着几分无奈，还有对爱人的宠溺道“你明知我不是这个意思。”余姬以前很喜欢这个眼神，仿佛自己是迦叶心中最重要的人，是他的掌中宝。每次一不开心，迦叶便这样温和宠溺的哄她，在迦叶面前，她变成了一个愚蠢无知的小女人。 曾经，那是她最美好的岁月。甜蜜地像泡到蜜罐子里，幸福的要被淹没。 可如今再见，只觉得这眼神让人厌恶恶心，余姬轻笑，感情的亲疏，果然会影响一个人对事情的看法。“你什么意思，我没兴趣，尊者为何大驾光临，不如直接说。” 迦叶看她好一会儿，方才放下茶杯，从口袋里掏出一个锦盒来。他将锦盒放在桌面，推到余姬眼前。 “这是什么”余姬没有打开，反而戒备看着迦叶。 迦叶微微刺痛，失落一笑“这是是”迦叶微微抖着嗓子，看着余姬戒备的样子，僵硬道“是我答应你的礼物。” 余姬一愣，不可置信呆在原地。 那是，很久以前，在那个偏僻的村庄，迦叶送别余姬。临去前，迦叶紧紧抱住余姬，告诉余姬，等事情一结束，自己就会去菩提洞府找她，向她的师傅提亲。 彼时她笑面如花，脸上是陷入爱情娇羞。她娇羞道“那那你会给我带礼物吗我听听村里的姑娘们说，离别的情郎归来时，会给自己的心上的姑娘，带好看的绢花。” 那是她第一次开口说情郎这两个字，心跳不止，脸色羞红到耳根。低着脑袋，不敢看迦叶的脸。 迦叶很高，比余姬高一头多，他居高临下看着余姬，眼里满是笑意。“好啊，你想要什么样子的绢花” 迦叶的嗓音温和如水，语调里是爱情的甜蜜。余姬听了，心里痒痒，忍不住娇羞“嗯我喜欢红色的，像新娘的礼服一样的红，好不好” 那时候，正是春天。他们在樱花林里告别，满山的樱花，随风摆动，迦叶被这美好的景色迷惑，一时沉醉，低下头，吻住娇羞的余姬。 可是后来，迦叶再没有去找她。 余姬眼里忍不住冒出泪光，隔了千年，从前有多甜蜜，如今便有多疼痛。她忍住眼泪，凄凉笑笑“迦叶，你是不是欺人太甚了” 这东西，如果曾经是甜蜜的许诺，如今便是对她愚蠢的嘲弄。 “阿余，我不是那个意思”迦叶慌了手脚，不知如何解释。 余姬猛然站起来“本店狭小，实在污了尊者的眼。招待不周，送客”余姬伸出手，做出送客的姿势，迦叶看着她，半响说不出话来。 迦叶还想说些什么，余姬已经转头，拒绝与他交流。迦叶抖动一下唇角，半响才道“阿余你你保重” 小七等迦叶离开，才小心翼翼走进来。他打量四周，屋子里的东西没有砸碎，看来没有打架。还好还好，可 “小姐，你怎么了”小七看余姬抱着自己，蹲在地上发抖。紧张不已，这这是发生了什么 余姬却一句话不说，跑进内室，不一会儿，屋内传来隐忍的哭声。小七站在店里，看一眼小绿，叹息道“哎，都是痴男怨女。” 小绿不屑叫道“怨个屁，一群傻子。” 小七瞪他一眼，什么也不说，将小绿放到鸟笼上。听着屋里传来的哭声，心里几多惆怅。他正要上楼，却看到茶几上摆着的锦盒。忍不住好奇，小七拿来打开一看，是一对大红色的绢花。上面镶嵌着红色的宝石，镶了金边，艳丽华贵，一看就不是普通人用的起的。 小七忍不住摸了摸，以他多年在古董中打交道的经验，这对珠花，至少有上千年历史了。正想着，这东西该怎么处理，余姬却不知合适走了出来，一把抢走了锦盒。 “这是迦叶送你的吗”小七在她身后喊道，可惜余姬丝毫不愿意搭理他，直接锁了门。 小七瘪瘪嘴“得，今日又不用开店了。” 说起来，这已经很久没有卖出东西了。小七在脑海中整理了一下时间，忽然想到，好像，从庄睿出现开始，这店里就很少卖出东西。 小七听余姬提过，那些人之所以能进入这家店，是因为跟这店铺有缘。余姬要帮这些人达成所愿，才能赎罪。 这人越来越少，余姬又开始恢复记忆，是不是说，余姬的罪孽就要赎清了小七捂嘴，这么说，新的契约人要出现了 他担忧看一眼内室，那那他的事，只怕很快就会有结果了吧。 屋子里的光线暗沉下来，余姬已经在内室沙发上，坐了一整日。她看着那对绢花，久久不语。样式很美，是她喜欢的款式。她跟迦叶曾经在皇宫里隐身游历，在那里，见过某位皇后，带着这样一对绢花。 那位皇后，是新嫁娘。刚刚进宫，头上的绢花，是少年帝王赠与她的定情之物。余姬记得，自己当时很喜欢，所以，才在离别时候，央求迦叶送自己红色的绢花。 那时候，她的暗示是，我等你着你来娶我。 对于婚后的美好，她憧憬过。 她甚至幻想过，他们会有几个孩子，男孩还是女孩，他们会跟在她身后追喊娘。她会早早起床，给孩子们还有自己的丈夫，洗手作羹汤。会在孩子调皮捣蛋的时候，训斥孩子。迦叶性子温和，一定会出来阻止自己，护着孩子。 他们会一起牵手在人间的街道上游走，看新年的花灯，她要是猜不出灯谜，会耍赖，逼着迦叶帮自己拿到。迦叶很聪明，一定能帮她揭开谜底。 他们会一起行医救人，帮助那些普通的人类，脱离病痛之苦。她会帮着他洗药晒药，他会因为心疼，捂着她的手给她取暖，不准她继续干活。 一切的一切，都那么美好，她幻想过无数美好的未来，可是，没有哦一个是真的。 万般皆虚妄，都是大千世界的幻想。 余姬至今也不明白，明明那样善良温和的人，会做出那么狠绝的事那不是一条人命，那是那是，成千上万的生灵啊那些死亡的生灵，包括人，包括妖，还包括神。他们就像天上陨落的星星，一瞬间便消失，再没有痕迹。 而她，是这件事里的帮凶。 小七见余姬一整日都没出来，实在担心。想了想，端上晚饭，敲门进入内室。屋子里黑暗蔓延，余姬背着光坐着，小七只能看到黑黑的人影。 小七叹息一声，打开灯，将晚饭递到余姬眼前。“不管发生什么，饭总是要是的。” 余姬红着眼，愣愣抬头看小七。“小七，我记起我的过去了。” 小七瞪眼“真的全部想起来了”他坐在余姬对面，紧张看着她。 余姬颔首，声音因为哭泣，有些沙哑。“算是吧” “那那你跟那个人”是什么关系那个人，指的就是迦叶。小七也是昨日才知道，那个人原来不叫宋祁，而是叫迦叶。 余姬拿起一只绢花，轻轻，修长白嫩的手指，带着眷恋。“你想不想听，我跟他的故事” 小七猛然点头，当然想，他简直好奇死了。 余姬看他一眼，缓缓开口。“那真是，好久以前的事了。” 余姬记得，被迦叶的那个问题迷惑，心里只想找到答案。敖睿争不过她，只能陪着她走一趟人间。菩提老祖听了，也十分赞同“也对，这人间也是三界之一，你以后总之，你去一趟，走走看看也许就能找到答案了。” 有了师傅的准许，余姬即刻拉着敖睿往人间跑。可临去前，菩提老祖嘱咐两人，尽量不要在人间使用法术，免得因为自己的行为，造成人间的动乱。 两人满口答应，在凡间一番游历，竟然遇上了迦叶。 “那时候，我在酒楼上看到他，便追了下去，可是一转眼，他又不见了。”敖睿当时笑她，眼花看错。 她也觉得自己弄错，便不在意。后来，便跟着敖睿在人间走动。不过几日之后，她再次遇见了迦叶。在那个满是瘟疫的村庄，余姬为了救灾民，差点动用法术，却被迦叶阻止。余姬不小心，被焚烧村庄的士兵射中，身中箭伤，跟敖睿失散。 当她再次醒来，便是在一个陌生的村庄里。为了掩人耳目，迦叶说余姬是自己的妻子。村里人相信了这位年轻温和的医者，热心帮助他们，在那里养伤。 “所以，你跟那个迦叶，日久生情了”小七嗅到了暧昧的气息。 余姬想了想，摇摇头。“算是，也不是。” 那时候的余姬，心思懵懂，哪里懂什么男女情爱。于她而言，世间的一切，都是新鲜好奇的。她像是干净纯洁的婴儿一般，感情简单纯粹，完全不识人间情爱。人类的七情六欲，在她而言，就像没有发芽的种子，还深深埋在心里，没有苏醒的迹象。 她本想去找敖睿，可是身上的伤口没那么快愈合，迦叶便劝她不要冲动，安心养好伤才是。余姬想着，横竖敖睿是龙子，应该不会有什么大危险才是。也就静下心来养伤，不再急着离开。 可孩子总会长大，会懂得爱恨情仇，七情六欲，会懂得那些激荡在血液骨髓里的。 那一日，天气很好，伤口愈合的余姬，独自上山采花。这是一个樱花遍野的村庄，余姬很喜欢这样绚丽灿烂的花朵，开的十分娇艳，满是旺盛的生命。 她听村里的女孩说，用樱花可以酿酒，她想着迦叶照顾自己这么久，不如为他酿造一壶好酒。在菩提洞府， 四方杂货铺 分节阅读 161 菩提老祖也喜欢饮酒，便教了余姬酿酒之术。 师傅总说，得人恩惠，便要懂得报恩。神仙若是得了人家的恩，不愿意偿还，那必然是要遭受天谴的。她亲眼见过有些刚得道的小神，不遵守这样的天条，生生被天雷，劈成了焦炭。 余姬想着，无论如何，这恩情，还是要偿还的。别的不说，一壶酒的谢礼，总是当得。余姬这样一想，便提了篮子上山。她本来兴高采烈采花，一朵朵精心挑选，不想，却忽然听到一阵古怪的声音。 余姬顺着那奇怪的声音找去，惊讶发现一对男女抱在一起，两人正嘴对嘴纠缠在一起。余姬莫名感觉一阵羞耻，吓的躲了起来，等那两人离开，还坐在原地，久久不能平息。 当余姬失魂落魄回到村庄，迦叶也已经回来。迦叶察觉她的异样，关心问她怎么了。余姬就像偷看黄色小电影的孩子，深怕父母发现一样，赶紧躲进屋子，只说自己累了，要睡觉。 “那后来呢”小七笑的意味深长“你们是不是发生了点什么羞羞的事” 第146章因与果2 余姬似乎怀念，又似乎难过地笑笑“是啊，一切都那么顺理成章，好像早就注定一样。” 事情是怎样发生的呢 是在一个春风沉醉的夜晚，余姬酿了一个月的酒。那一日，村长家的儿子成婚，余姬送去一坛樱花酒。酒香四溢，客人都被这酒味迷醉，争相抢喝，只说这是他们喝过最好的樱花酒。 余姬是第一次参加人间的婚礼，很多东西不明白。她跟着迦叶坐在一旁，小声问迦叶“什么是婚礼人们为什么要成婚” 迦叶想了想，轻笑道“为了跟爱的人相守一生，生儿育女。” “什么是相爱的人为什么要生儿育女”这些人间习以为常的事，在余姬看来，都是新奇懵懂的。 迦叶一愣，忽然不知如何解释。如何算是相爱呢夜色渐浓，客人们喝醉了酒，七七八八开始胡言乱语，言语间难免有些少儿不宜的内容。迦叶大约是觉得者样不好，便拉着余姬离开。 余姬喝了酒，神情茫然，她虽然酿酒，可从来浅尝即止，不会喝醉。这是第一次，她在人间喝了酒，迷醉了眼。 她记得，自己被迦叶牵着走过一座竹木小桥，站在桥上，余姬抬头看着天上的月亮，又看到水里的月亮，忍不住停下脚步欣赏。 “好了，你喝醉了，我们早点回去休息。”迦叶无奈哄着余姬。余姬摇头“不要，我清醒着呢” 迦叶好脾气，上前要来拉她，余姬跑开几步笑盈盈问迦叶“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 余姬醉红了脸，在月光下，分外迷人可爱。迦叶耐性道“什么问题” “就是就是就是那个什么叫相爱的人”余姬打个酒嗝，迷离道“什么是相爱” 迦叶想了想，恍惚道“相爱，是人间陌生的男女，因为相互吸引，心里产生了一种叫情的情绪。他们因为有了爱，会相互关心，相互帮助，相互扶持，相伴着走完一生。” “就像我跟师傅那样吗”余姬还是不解，相伴一生，好像她跟师傅就是这样，他们已经陪伴彼此好几百年了。 迦叶轻笑“不，不是那样。” “那是哪样不是说陪伴吗”余姬想了想“相互帮助关心，我跟师傅也是这样啊，我帮着他酿酒，他帮着我教训欺负我的坏人。” 迦叶再次失笑，摇头道“不，你跟你师傅，那是师徒之情。而男女之情，是不一样的。” “到底哪里不一样”余姬有些不耐烦，跺脚道“你这个人，怎么这么罗嗦，看着年纪轻轻，可是比我师傅还磨叽。” 迦叶闻言，上前几步，站在余姬眼前道“男女之情，是男女之间，相互进入对方的心里，生根发芽，撑满对方的心。占据对方的全部，非对方不可。相爱之后，他们的眼中只有彼此，谁也分不开他们。他们会相互拥抱，会会亲吻对方，会跟对方睡在一张床上，完成周公之礼，生育孩子，延续彼此的血脉。” “爱情，是陌生男女之间，最纯粹真挚的情感。一个人，一辈子只有一次碰到挚爱的机会。传说女娲造人时，本来造出的，是男女结合的人。可她发现，这样的人，是无法延续后代，无法繁衍种族的。于是，她又将人类分为男女。于是，本该是一体的男女被拆开两个人。” “很多人，终其一生，都在寻找自己的另一半，只有找到那另外一半，人生才算真的完整了。”迦叶说完，余姬懵懂眨眨眼，盯着他不说话。 迦叶见她呆滞，上前一步，关心道“你怎么了”说着，伸出手，来余姬的额头。 余姬碰触到迦叶温热的手掌，忽然不知着了什么魔，一把抓住迦叶的衣襟，踮起脚尖，吻上迦叶的唇。月光洒在两人身上，巨大的月亮，明亮美好。潺潺的流水在小桥下游走，折射出天上的月亮，还有一对有情人。 “你强吻了他”小七瞪眼，想不到余姬如此大胆。 “此时想想，现在流的泪，都是当初恋爱时，脑子进的水。”余姬面上淡淡，眼里几分清冷。 小七见她如此，不知如何安慰。恋爱受伤的人，旁人有几个能真的了解她的痛苦纠结的。小七追问“那后来呢后来又发生了什么”到底发生了什么，能让一对有情人，相互憎恨。 “后来啊”余姬拖长声调，目光悠远，陷入回忆“后来，我们曾经很快乐。” 爱，单纯美好，甜蜜幸福。 可是，人心太复杂。人心里的，欲壑难填。 那时候的神，跟人一样，有七情六欲，有爱恨情仇。还有，填不满的野心。 月下亲吻，不止余姬动了心，迦叶也是。两个人，便是这样，心中有了对方。早晨的阳光升起，余姬从甜蜜中醒来。她起身推开门，屋外，迦叶站在樱花树下，笑的温润多情。 那的确是一段美好的岁月，余姬忘了一切，什么神仙，什么未来，什么敖睿，统统都忘了。她眼里只剩下眼前的迦叶，恨不得时时刻刻跟他在一起，缠着他，听他说话，看他做事。帮着他制药，在不开心地时候，对他撒娇。 要是走累了，迦叶会主动蹲下身来，将她背起，慢慢在田间走过。落日的余晖洒在身上，听着虫鸣鸟叫，岁月静好。 可是，这繁杂的人间，人心太乱。 战火侵袭了山村，余姬再次看到人为了抢夺地盘，会如何的恶毒。她忍不住动用法力，跟迦叶一起，帮助村民逃离那里，暂时躲避战火。 可是，这一次，天下不止是这一个村子，全天下，都不太平起来。余姬跟着迦叶离开村庄，想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来到外面的世界，才知道，始皇帝死了，人心蠢动，谁都想做皇帝。 “我跟迦叶在人间走了很多年，见过无数人妻离子散，家破人亡。那时候，我才知道，人类原来这样渺小。他们虽然跟神有着一样的外表，可是，却全然没有神的力量。” 余姬记得，曾经她路过一座被屠戮的城池，在那里，见到一个瘦小干枯的母亲。那时候，她快要死去。可是，任然放心不下自己的孩子。见到余姬到来，苦苦哀求，希望自己救一救那个可怜的孩子。 可话还没说完，那母亲就已经断气。 余姬不忍，想要将孩子带走抱养。可掀开襁褓一看，孩子早已经死去多日。是一个母亲的执念，支撑着她到现在。那是求生的，还有，对孩子的爱。 这种强烈而伟大，让人敬畏。余姬觉得难过，她不明白，为什么人类要相互争夺，自相残杀。为什么就不能好好相处，过和平的日子。 迦叶为这对母子下葬后，告诉余姬“因为他们没有智慧，更没有力量。” 余姬不懂，傻傻问迦叶“什么算是智慧跟力量” 迦叶看一样余姬，帮她擦干净手上的泥土，温和道“智慧能让人知道，如何才能活下去，如何才能和平共处，又如何，才能活得幸福。而力量，则可以帮助人类过成自己想要的样子。” “那怎样才能让人类拥有智慧跟力量赐予他们神力吗”余姬以为，人若是有了神的力量，便可以不生不死，就算不吃不喝，也不会轻易死去。到那时候，又怎么会为了耕地食物这些东西厮杀 迦叶笑笑，摸摸余姬的头“傻丫头，并非所有的人类都能承受住神力。人类，是女娲所造，创造之初，便是为了维护人间万物的循环。他们若是脱离这循环，世间，便会大乱。” 余姬更加迷糊，焦急道“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如何才能帮助他们让他们停止这可怕的杀戮”余姬想到那母亲的哀求，婴儿腐臭的尸体，心里一阵痛楚。她不喜欢这样的难过，她更喜欢美好的活着。 迦叶立在树下，看来余姬好一会儿，直到阳光换了角度，照在两人的脸上，他才开口道“你当真想帮助人类” 余姬点头，十分确定。 “也不是没有办法”迦叶目光微闪，余姬没看明白，便消失了。 “什么办法”余姬追问，见迦叶不说话，抓着他的衣袖撒娇“你快告诉我吧，不要藏着掖着。” “知识。”迦叶缓慢吐出这两个字，在余姬茫然的眼神中，继续道“相传，父神盘古开天地之时，诞生了一个能孕育生命的池子，在那池子里，有一本汇集了天下智慧的书。书里无所不知，但是，那池子，却没有人可以下去一探究竟，连神，也没有那个本事。” “什么池子”余姬好奇问道。 “瑶池”迦叶淡淡道“王母娘娘领地上的瑶池，在昆仑之境，世间有很多深曾经想要进入池底一探究竟，可进去的神，再也没有回来。” “你确定是瑶池”余姬诧异，她怎么不知道。那个池子，不是很普通吗她在那里诞生，那下面什么样子，她最是清楚。 “对那是盘古留下的智慧，名叫瑶池天书，可是谁也拿不到。”迦叶语气遗憾，“若是能得到那天书，这人间的困境，便有了解决的办法。” “我可以到天池底部去。”余姬兴奋道。 迦叶轻笑“不要说胡话，那是你师傅菩提老祖都没有本事去的地方，何况你这么个小散仙。”迦叶摸摸余姬的头，像宠溺孩子一样。 余姬得意笑笑“我虽然是个小散仙，可你不知道吧，我是在瑶池里诞生的。去那里，就跟回家一样。” 这下迦叶惊讶了，怎么也不相信，余姬会是瑶池中诞生。她的来历，竟是如此离奇。 “你放心，我一定去找到瑶池天书，把它带来给你。”这是余姬的承诺，她那么开心，以为那本天书，真的能帮助世人，解决烦恼。可后来的事证明，一切都是谎言。 迦叶早就知道余姬是在瑶池里诞生的，是唯一能拿到瑶池天书的人。所以才可以接近她，让她心甘情愿为自己去取瑶池天书。 在余姬看来，无比纯净幸福的爱，却成了迦叶手中，达到目的的武器。世人都说，爱情使人障目，陷入爱情的女子，能为爱人付出一切，包括生命。 而那个利用别人的感情，达到自己目的的人，是何其可恨，何其龌龊。 “我那时候很傻，迦叶一说，我就信了。临行前，我还嘱咐他，一定要等我回来。”余姬嗤笑一下自己，年少无知，知道后，痛彻心扉。 余姬带着期待回到天界，敖睿立刻得到消息，赶来找她。 “你到底去哪里了知不知道我找你都找疯了。”敖睿一进门就劈头盖脸大骂她一顿，可眼里的担心，骗不了人。 余姬见到敖睿，也是开心的。可还有愧疚，当初为了找寻答案，拉着敖睿去人间，可答案没找到，却把敖睿抛却在脑后。心怀歉意，余姬好好招待了敖睿。 “对不起对不起，都是我大意，忘了人间的时辰。我给你做桂花酿喝，你别生我气了行不”见余姬态度良好，敖睿也不忍责怪。 可敖睿觉得，余姬有些不同了，似乎比从前灵动不少。而且，开始有了微妙的情绪。那是懂得七情六欲的人才会有的，敖睿疑惑道“你在人间，经历了什么” 余姬没有告诉敖睿全部。 她三言两语，真假难辨的说了一些在人间的经历，哄骗敖睿，然后借口身体疲倦，将敖睿推出门外。 敖睿想问更多，可是余姬看上去，的确十分疲倦，敖睿心疼她，自然舍不得她难受，只能收拾好心情回去，打算晚点再来。敖睿想着，她必然在人间受了不少苦，自己应该找些好东西，给余姬补补身体。 等敖睿离开，余姬看着时辰，出现在瑶池。小仙娥很少靠近瑶池，因为瑶池的特殊性，却也没有人看守此地。 余姬化身成一只小鸟，飞过云层，落在瑶池边上。为了不让人发现，她找了个隐秘的角落变身，化成人形，潜入湖底。 余姬在湖底找了很久，怎么也没看到迦叶说的瑶池天书，她一度以为，这是个误传，也许根本就没有什么瑶池天书。要知道，神界传说，没有人能下到瑶池里活着回来，既然如此，这瑶池天书又有谁见过 余姬划水划累了，便藏在岸边的礁石上休憩。 恰时，月亮升空，一轮明月十分巨大地出现在瑶池上方。余姬很少这么近看月亮，突然发现，它的光芒有点诡异。 还没等余姬想明白，她就感到一股强大的力量，将她拖入湖底。 余姬刚要挣 四方杂货铺 分节阅读 162 扎，那力道却消失了。等余姬睁开眼，却发现湖里有个从没见过的水洞。她想了想，游过去。 顺着水流，余姬像美人鱼一般，游过一段路，然后终于浮出水面。 当余姬冒出头，发现自己出现在一个鸟语花香的洞里。十分奇怪的是，这山洞里，明明没有阳光，却明亮无比，洞壁上，长满了奇异的花草。 余姬爬上岸，顺着眼前的小道往前走，不过一会儿，就见到一个人。那是个十分美貌的女子，一头银发长至脚跟，见到余姬到来，似乎早有预料。 那女子走到余姬眼前叹息“你还是来了。” “你是谁如何知道我要来”余姬发誓自己没有见过这个女人，可那女子看自己的眼神，就像见到见到很久不见的朋友。 女子轻笑，粉色的嘴唇勾动惑人的笑容。她眼尾上扬，淡淡道“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要来拿走它。” “它”余姬想了想，恍然道“你说的是瑶池天书” 女子颔首，走到一块巨大的石头前，不知按了哪里，余姬眼前的大石忽然拆分开，从里面冒出一个白玉锦盒。余姬诧异看着，这里面，莫不是装着瑶池天书 果然，那女子走到石头前，将锦盒拿来交给余姬。可在余姬接手的刹那，女子又犹豫道“阿余，你可是想好了” 余姬更加茫然，不明所以问女子“这东西，我不能拿走吗” “你可知道，你拿走它，会有什么后果”女子的声调悠叹，仿佛余姬在做一件不应该的事。女子眼中的情绪，有余姬看不懂的复杂。好像欣喜，好像不甘，又好像同情 余姬正色，大义凛然道“我当然知道，天神不希望人类拥有智慧，可是，人类不也是苍生吗天神怎么能为了一己私欲，奴役人类”最初，在天神眼里，人类是奴隶，哪怕现在稍稍好一些，却依旧瞧不起人类。 在天神看来，人不过是女娲仿制天神的外形创造出的物种，跟大地上的牛羊没有区别。可是，余姬跟人类相处许久，早已把他们看成一样的生灵。 那些跟神一样有着七情六欲的人类，就是因为缺乏智慧，才会活的如此凄苦。她要将智慧跟知识带到人间，让人类活的更好，更幸福。 女子闻言，似笑非笑，似哭未哭。“罢了，都是天命，谁也挡不住。”说完，女子将东西交给余姬，转瞬消失。 第147章因与果3 “当我带着瑶池天书往回走的时候，碰上了敖睿。”余姬回忆，那一刻，她行色匆匆，无论如何，都有一种做贼的感觉。 在半路上碰到敖睿，简直吓的要死。余姬惊慌，瞪着敖睿不说话。 敖睿定定看着余姬，眼神冰冷异常。“阿余，你到底为什么回来” “我我就是回来休息的。”余姬第一次在敖睿面前胆怯，不敢让他知道自己的目的。仿佛偷东西的家贼，被家人发现。怪不得世人常说，千防万防家贼难防。 敖睿艰难开口，不可置信道“阿余，你我的关系，何苦骗我”他上前几步，将余姬逼至树干上，一把抓住余姬的手道“回来休息，为什么要拿瑶池天书”余姬手上，赫然拿着一卷红色的天书。 “你怎么知道这是瑶池天书”余姬诧异，敖睿这不学无数的人，竟然也知道瑶池天书 敖睿冷笑，大声道“天界谁不知这天书的传说我本来担心你，特意寻了太上老君要来仙丹，想要为你修补灵气，可是没想到没想到你居然，会去取天书。你想做什么” 敖睿逼问的样子让余姬心虚胆怯，若是旁人，她不会这样，可是敖睿对她来说，是家人，是朋友。莫名的，她无法理直气壮地说，是为了迦叶，为了人类盗取天书。 “我我只是想拿去看看，你就不好奇吗”余姬不敢看敖睿的眼睛，捶低垂脑袋，像做错事的孩子。 “看看阿余，你还要骗我不成”敖睿难过“你从不会撒谎，以前连谎言是什么都要问旁人，如今，不过去了人间几日，连谎言都会了你再人间都学了什么” 余姬挣脱敖睿的手，气愤道“不是几日，说好几年。你忘了，天上一天，人间一年。这几年，我在人间看尽人间疾苦。每每都感同身受，却无能为力。这一切，不都是天神造成的吗” “所以，你要盗取天书”敖睿难以置信，在他看来，这跟神有什么关系，跟余姬居更没有关系了。“人类的命运从出生开始便注定了，他们是好是坏，同你何干你可知，这样的举动，会为人间带来怎样的动乱” “人类之所以饱受轮回之苦，便是缺乏智慧，我怜悯众人苦楚，有何不对当人类遭遇痛苦无助，苦苦哀求天神的时候，天神无动于衷，眼看着他们绝望死去。这算什么视如蝼蚁吗”余姬愤恨不能平“你生来为神，什么都不用做，就能长生不死，享尽荣华富贵。你可知，那些人类是如何卑微的活着他们为了一口饭，甚至要丢弃尊严，丢弃一切，只为活着” “我们身为神，若是不能造福人间，又为何将他们造出来平白接受他们的香火供奉当你听到那些人苦苦向你哀求的时候，你的心，都不会痛吗” 余姬的话，让敖睿哑然无声。他不知如何反驳眼前的人，面前这个少女，再不是曾经对世事茫然无知的人。她有了自己的心，有了完整的灵魂。她看到人间疾苦，受不得世人受苦。 那一瞬间，敖睿明白，他心里的阿余，变了。 敖睿最终没有拦下余姬。眼睁睁看着余姬跳下云海，去往人间。余姬走后，敖睿在南天门站了很久，久到天兵以为他又被天帝责罚，来站岗放哨。 过了些时日，余姬又回到天庭，这一次，她面带桃花，眼里有了让敖睿心酸的情爱。敖睿再傻，也看得出，余姬心里有人了。 在闲聊中，余姬终于吐露，自己的心上人，便是那个曾有一面之缘的迦叶尊者。 敖睿嫉妒又失落，他总以为，余姬还小，不会那么快懂得男女之情。他想着，等余姬再大一些，才向余姬表明心意。未料，她竟然先爱上了别人。 看着余姬日日坐在菩提洞府门前，那个高大的树上等待迦叶，敖睿心里刺痛难耐，终究逃离回北海。很久没再上天庭 余姬哪里知道，再相见，敖睿会因为自己，送了性命。 当余姬在天上煎熬等待的时候，没有等来迦叶上门提亲，却等来了魔为祸人间，三界大乱的消息。 那一日，敖睿带着焦急匆匆赶来，拖着余姬就要走。余姬自然不肯，问他想做什么 “你别管，现在就跟我走，晚了就来不及了”敖睿十分着急，恨不得立刻就将余姬带走，消失在天界，再也别回来。可余姬更加狐疑，一定要问为什么。 还不等敖睿回答，天帝的亲卫便出现在眼前。 “我那时候才知道，迦叶拿到天书，根本没有为人类传播知识，而是跟魔合作，将无穷的欲念，加诸给人类。” “无尽的欲念”小七震惊，这么说，人类并非生来，穷无底线，欲壑难填 余姬喝口茶，看着小七，凉凉叹息“人类最初，想要的很简单。能吃饱，能穿暖，能跟爱的人相守，生儿育女，那一生，便是幸福满足了。可是，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人类的不断在扩张，有钱的人想更有钱，有权的人想更有权。贪恋的美色的，恨不得网罗天下美人，爱好杀戮的，纵情屠杀无辜之人。” “他们就像被放出地狱的恶魔，永无止尽地想要得到。为了心里的欲念，他们什么都敢做，杀人放火，欺师灭祖，手足相残，夫妻反目。哪一样，都只是为了满足心中的恶” 小七呐呐不说话，看着余姬嘲讽的口吻，心里甚是愧疚。他也为了自己的，出卖过余姬。 “天兵告诉我，因为我私自盗取瑶池天书，三界乱了，妖魔横生，肆虐人间。要将我拿去问罪，以泄世人之恨。”余姬听到天兵的话，怎么也不肯相信。她不信迦叶会这样地她，不信迦叶会这样运用瑶池天书。 可敖睿的眼神告诉自己，这一切，都是真的。 “那天书，当真如此厉害不是说，世间的智慧它都有吗怎么就能成为魔的武器，为祸人间”这一点小七却不明白了。 余姬淡淡道“我当时，也跟你一样疑惑。” 因为这疑惑，她要去找迦叶，问个明白。她打败了天兵，冲到南天门，想要下凡一问究竟。敖睿担心她，跟着她，跳下了云海。 她来到当初居住的村庄，本以为在那里，可以找到迦叶。可是，迦叶早已不知踪迹。 “余姑娘，宋先生有事，早就离开，你若是要找，恐怕要去别处了。”村长热情接待了她跟敖睿，为他们准备了差点，一个劲儿劝他们喝茶。 可余姬哪里有心思喝茶，恨不得马上见到迦叶。村长见状，也不勉强，但是天色已晚，只能劝说道“天色太晚，你一个女子半夜赶路，实在不安全，不如在村里住上一晚，明日再出去找人。” 敖睿想了想，赞同村长的意见，逼着余姬留下。他的意思是，再着急，也不在这一时。还不如好好休憩一夜，养足了精神，明日再去找人。 余姬也实在是累了，便谢过村长，喝了茶，在村长家住下。 半夜，余姬睡的很死，却被敖睿唤醒。余姬不明所以，问他怎么了敖睿带着余姬，悄悄走出屋子，来到一处茅屋。 村里的人，居然聚集在那里，吃肉余姬疑惑，这大半夜的，怎么还能吃肉。正想去问问，敖睿却拉着她，躲在了暗处。 “你看看那里”敖睿小声指着不远处道。 余姬看过去，瞬间吓在当场。那离拱火不远的地方，竟然竟然有人在分解尸体。一人动作娴熟地将尸体分解后，另一人迅速接过，将那洗干净的尸体，放在火上烧烤。 他们他们在吃人肉 余姬吓地想尖叫，敖睿一把捂住了她的嘴。 两人躲在草垛里，听到村长跟他儿子商量道“爹，那姓余的，咱什么时候吃” 村长似乎有些犹豫，纠结道“儿啊，那余姑娘好歹也曾经是咱们村的救命恩人，咱吃了她，是不是太忘恩负义了。” “忘恩负义”一人冷笑出声“村长你这话我可不赞同了，什么叫忘恩负义。如今你我早已不是人类，谈什么人间恩义” “就是，那姓余的，一看就不是一般人，当初能将我们一村子的人都转移掉，最少，也是个仙人。这吃了仙人，可不同于一般人，说不定，咱还能成仙呢”另一人说完，众人哈哈大笑起来。 “可不是，如今这世道，早就妖魔横行。就算我们不吃她，别的妖怪能放过她要我说，与其肥水留了外人田，不如咱们亲自动手，至少，还能给她一个痛快”村长儿子很是赞同吃掉余姬。 村长本来还有所犹豫，可想到自己要是放走余姬，还不是白白便宜了外人。如此，还不如现在就吃掉余姬。 “好，那，明日，我给她灌了迷药，明日便将她分解吃掉” 村长的话让众人开心起来，继续大口吃肉喝酒。那状态，仿佛在吃再普通不过的家宴。 敖睿牵着余姬，准备逃离这里。 余姬傻愣愣，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两人才出了门，却撞上了一个胖女人那女人见余姬，惊恐她要逃跑，立刻大声高喊起来。 一瞬间，村子里的人都震动，从四面八方蜂拥而至。敖睿认为情况不明，还是不要硬碰硬，于是拉着余姬一路奔逃。 可谁知，他们跑了很久，怎么也跑不出这个村子。 “我那时年纪小，法力有限，自然看不破，这村子的古怪。”直到被村里的人团团围住，余姬才清醒过来。 她看着凶神恶煞的村民，难过地质问村长“村长，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你们都成了吃人的妖魔” 村长对余姬，还稍有歉疚。可其他人就未必了。 “为什么还不是你们害的”一人叫骂道“当初你们将我等变走躲避战乱，可走了就没再回来，我们被困在这幻境之中，出不去。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活生生成了吃人的妖魔” 余姬诧异“不不可能，你们怎么会” 敖睿似乎明白了什么，对余姬道“阿余，你忘了，天上一天，人间一年。从你回去到现在，已经上百年，可是他们” 他们却一点变化也没有，每个人，都还是从前的样子。 “宋先生没有回来过”余姬问村长。 村长冷笑，想起这上百年来，他们如何困顿于此，便心狠起来“回来你们贵人多忘事，只记得将我们困于此，却不知回来解开幻境。我们在这幻境中，无处可去，粮食耗尽，差点全死了” “要不是要不是遇上一个妖魔，说可以帮我们，我们又如何能成了吃人的妖怪，在这困境里，生死不能” 余姬已经震惊地说不出话来。 当初好心救人一命，谁知今日，却害得他人沦为魔物。迦叶，你到底做了些什么 敖睿见余姬心伤，不屑道“阿余好心救了你们，你们不知感恩，却还要责怪她。要不是她，你们当初早就在战乱中被杀死了，如何还有后来的平安日子。” 四方杂货铺 分节阅读 163 “我们宁愿当初就死在战乱中，也好过如今，人不人鬼不鬼”一个女子喊叫到。她怎能不恨，每每想到自己必须依靠吃人肉才能活下去，那满嘴的腥味，她吃一次，恨一次。 可她太想活下来，她不想死。 于是，她默认了这种罪恶。可每到夜里，那些死去的人，就会噩梦一样袭来，让她彻夜难眠。 “那你们当初为什么不死何必要受妖魔的蛊惑，成了吃人的妖魔”敖睿斥责道。 众人闻言，没了话语。一时间，众人全部沉默安静，唯有冷风，在耳边吹过。 “跟他们废什么话，现在就吃了他们，不必等到明日”人群中，一人大喊道。 有第一个人开了口，其他人便不再犹豫。那些强壮的男子扑向两人，想要将两人制服。敖睿赶紧护住余姬，想要对众人施法，未料，这地方早就被妖魔设下邪术，根本不能施法。 敖睿无奈，只能徒手对抗村民。 好在敖睿有些功夫底子，应对起来，还算可行。那些人见庄睿本事高强，转而攻击余姬。余姬被迫动手，对抗这些疯狂的村民。 那些村民见两人如此厉害，一时心狠，找来各种兵器刀具，开始捕捉两人。 敖睿艰难撕开一道口子，拖着余姬奔逃。他们疯跑，可是那些村民穷追不舍。余姬一边跑，一边在脑子里回忆，这是个什么结界，要如何才能破除。 他们在村子里穿行，余姬终于想到破解的办法，她对敖睿大喊“我们去那边，那里有口井，那井便是阵眼，我们能从那里逃出去” 敖睿欣喜，拉着余姬就忘井的方向跑。这村子，全是各种石头建成，地面难免不平。余姬一不小心，摔倒在地。敖睿着急，赶紧拉她起来。可这一摔，摔痛了脚。 敖睿焦急间，只能背着余姬跑。 余姬爬在敖睿的背上，听到他巨大的喘息。他一定很累，可是敖睿不放手，一刻不松懈，终于找到余姬说的那口井。 然而已经疯狂的村民，如何肯绕过这两人。一人大喊“快抓住他们，千万别让他们跳到井里去。” 敖睿艰难挨到井边，只想着让余姬先逃走。未料，余姬才刚坐上洞口，一道寒光穿射而来，射向余姬。余姬来不及闪躲，敖睿却一把抱住她，替她挡住了那一箭。 那一箭，刺穿了敖睿的胸口。他吐着鲜血道“阿余，快走” 余姬傻住，瞪大眼看着敖睿，惊慌从井口下来，抱住敖睿。“阿睿，阿睿，你别吓我，我带你走，你被吓我”余姬嘶吼，大声哭喊道。 可敖睿却挣扎，要送余姬离开。可是，那一箭如此狠毒，让敖睿失去了所有力气。 无数的村民围过来，对着余姬指责道“是你，是你害了我们，都是你的错，都是你的错。” 另一人叫嚷“吃了她，吃了她，吃了她” 余姬已经听不见众人在喊叫什么，只是抱住敖睿，疯狂地掉泪。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是她的错，是她害死了敖睿，她该死。 要不是她听信迦叶，要不是她盗取天书，哪里有今天的祸事敖睿又怎么会死 余姬痴傻，抱着敖睿放肆大哭。敖睿的血沾了她一身，温热鲜红的液体，将她的裙子染红。余姬很痛，痛的想要死掉。 她看着那些疯狂的村民，心里绝望地想，对，她该死，都是她的错。 死了吧，死了，便可以去陪敖睿。死了，便能偿还所有的罪孽。 余姬木然掉泪，看着那些村民缓缓靠近自己。他们一个个贪婪狰狞，想要将余姬吞噬。余姬抱着敖睿，不做一丝挣扎。是她的错，她应该以死谢罪。 小七听到此，惊恐追问“那后来呢后来怎么样了” 第148章因与果4 后来，余姬抱着敖睿的尸体，呆滞坐在原地，等待死亡的来临。余姬脑中一片空白，已经没有思考的能力。她想着，死了，干净。 风很大，扰乱了一切。阴冷的黑夜中，唯有村民的火把，还有他们发狂的双眼，在闪着光芒。 有人举起了屠刀，那耀眼的白光，在黑暗中更加冰冷。余姬绝望地闭上眼，仰头对天。神，请原谅我的罪过。 举刀着狰狞着面容，有力的臂膀，狠狠挥向余姬。那冰冷的刀，划开空气，发出刺耳的风声。 可预期的痛苦没有来，余姬听到一阵巨大的震响，然后是无数的哀嚎声。余姬慢慢睁开眼，看到的，便是一脸担忧的师傅。刚才还凶狠贪婪的村民，此时被摔打在地，一个个颤抖哆嗦，匍匐在地，求饶着。 菩提老祖一声叹息，他本来在天宫内等待天兵带余姬来，想要为余姬求情，希望天帝从轻发落。谁知，等到的却是余姬逃下凡间的消息。 他一着急，便跟着天兵下凡追来。不想，竟看到这副场景。 天兵们将那些诡异的村民悉数处置干净，带着余姬，回到天界。 “回到天界后，天帝还来不及处置我，更大的战乱便爆发了。”余姬被关在镇仙楼里。那里很黑，暗无天日。 余姬在黑暗中呆了很久，直到有一日，何依依到来。 “瞧瞧你这样子，真是愚蠢又狼狈。”何依依高傲站在自己身前，眼里的嘲讽，如箭一般射向余姬。可惜，余姬已经麻木感觉不到疼痛。 见余姬呆愣愣不说话，何依依才着急道“怎么，关了些时日，倒成了哑巴，话都不会说了” 余姬看她许久，才哑声道“你来做什么” “来看看你这蠢货是怎么把自己玩死的。”何依依冷眼斜视，可语气中，透出几分关心担忧。“我真不明白，你这性子到底是怎么回事遇到点事，就把责任往自己身上揽，这样下去，不被人害死，也要被自己折磨死。” 余姬呆滞道“敖睿，不是一点事。” “你”何依依无奈，她当然知道敖睿不是一点点事，可是她分明不是那个意思。想了想，何依依咽下心里的怒气，幽幽道“我来放你出去，你跟我走吧。” 余姬这才有了反应，惊异抬头看她“放了我怎么会”是要将她处死吗也好，犯了罪，就该受到惩罚。 何依依翻白眼，咬唇道“想死你做梦” “我告诉你，你死不了，你还会长长久久的活着”何依依绕到她右边，解开她身上的枷锁，瞪着她道“想死，很容易。可是你犯下的罪，就是死上万次，也偿还不了。” 余姬看着何依依，颤抖着嗓音问“那我究竟，要接受怎样的惩罚” 何依依看她好一会儿，领着她往外走。镇仙楼外，阳光刺眼，余姬一时不适应，忍不住避开那耀眼的光。 何依依带着余姬，慢慢走到南天门，然后才道“好了，你可以走了。” “走去哪里”余姬诧异，记者杨放了她 何依依一声鸣叫，半空中飞来一只毕方神鸟，何依依指着那神鸟道“它会带你去接受惩罚的地方。” 余姬颔首，表示了然。正要上鸟背，何依依却叫住她“你就不想知道，在你被关起来的这段时间，发生了什么吗” 余姬背对着何依依，忍不住抖动下巴，抿唇忍住想哭的冲动，半响才转身问道“发生了什么” “还能什么，人间大乱，妖魔肆掠，满天神佛都下凡跟妖魔战斗去了。前几日，他们好不容易打败妖魔，将魔锁进地狱。可是很多神都死了，包括司天战神。”何依依说完，声音里也有些哽咽。 原来，众神都去诛魔。难怪，这曾经辉煌耀眼的天宫，眼下看着如此落寞，没有一丝神的气息。唯有冰冷的宫墙，在云端屹立不倒。 这南天门，甚至连守卫的士兵都没了。 余姬想了想，忽然问道“你你知道那个叫迦叶的尊者，如何了吗” 何依依“我以为你会问问敖睿的元神找到没。” 余姬苦笑，低头道“我有什么资格问呢”她害死了敖睿，临死前，他还想着让自己快走。要不是为了自己，他不会追到凡间来，要不是自己执意要去找迦叶，他怎么会被自己连累。这一切，都是她的罪过。死一万次，也偿还不了的罪孽。 “敖睿的元神，不见了。那个叫迦叶的，也不知天帝跟佛祖达成什么协议，反而没事人一样，回去大罗仙境了。”何依依自然知道迦叶在这场灾难中扮演什么角色，提到这个人，也是痛恨非常。 敖睿这小子，虽然爱跟自己拌嘴，可是，也是她为数不多的朋友。她以为祸害遗千年，谁想到，他会那般丢了性命。如今，连元神都找不回来。 失去元神的神，跟魂飞魄散的人一样，再没有重生的可能。 余姬闻言，眸子一冷。她转身问何依依“我我能不能先去一个地方。” 何依依凝视她一会儿，淡淡道“也好，你想去便去，从此以后，路会更难走。” 余姬谢过，骑上毕方鸟，消失在云端。何依依立在南天门，忍着眼泪，目送她离开。良久，才叹息一句“可怜的傻子。” 余姬乘上毕方鸟，来到大罗仙境。 还是在那颗菩提树下，还是在同样的位置，余姬再次见到迦叶。一别数日，却像隔了千年。这张温润和善的脸，本该是那般熟悉才对，可是，可是为何如今，变的这样陌生。 余姬静静看着迦叶，就像第一次见他那样。一身纯白的袈裟，一样站立的姿势。她忍住眼泪，哽咽道“是真的吗” 余姬问的是，你真的利用我给的天书，发动了灾难吗 可即使没有全部问出口，迦叶也明白，她想问什么。在人间几年的相处，他们早就有了默契，一抬手，一眨眼，就明白对方在想什么。 迦叶淡淡道“是真的，这一切，都是我做的。我一直，都在骗你。” “你你早就知道，我是在瑶池诞生，唯有我，可以找到天书”余姬哽咽追问，对希望他说不是，告诉他，这一切都是有缘由，有苦衷的。他也被人欺骗了，他也是无辜的。 可是，迦叶淡漠的眼，戳破了余姬的期望。 “余姑娘，从我第一日接近你开始，便是有意为之。我的目的，一直都是瑶池天书。” “为什么”余姬嘶吼，眼泪到底忍不住掉落“为什么要这么做你们佛家，不是说众人平等，要超度世人吗不是讲究与人为善，不是讲究因果轮回吗那为什么还要做这样恶毒的事你可知，因为你的举动，害死了多少生灵，害死多少神” “你告诉我，这一切都是为什么”余姬抓住迦叶的衣襟，泪眼潺潺，绝望看着他。 迦叶目光清冷，丝毫不为余姬的痛苦而动摇。看余姬的眼，再不复当初的柔情蜜意，唯有冷冷的陌生。 他扯开余姬的手，整理好自己的衣襟，淡淡道“这一切，不过是一场试验罢了。” 迦叶手执佛礼，转动手中的念珠“余姑娘，可曾养过马” 余姬摇头，不明白他话什么意思。 迦叶继续说道“很久以前，天界只有黑色的马。但是天帝喜欢白色的马，于是，他命令司马监想尽各种办法，培育出白色的马。司马监为了达成目的，不断将马匹喂食各种不同的饲料，不断尝试新的配种，终于，养出了白色的马。可是，他发现这些马，只能看，不能作为坐骑。” “他们就算繁衍后代，依旧会生出黑色的马。天帝当然不满意，继续要求司马监，一定要能造出跟黑马一样，能战，能骑，能传承的白马。于是，司马监继续试验，他想了一个残忍的办法。将那些白色的马匹单独圈禁在一起养，不断地训练培育他们，但凡生出黑马，那马儿立刻就会被屠杀在母马眼前。” “那马匹若是不能成为战马坐骑，也会遭受屠杀。久而久之，那些白马自己净化了。为了活下去，他们不断变强，不断暗示自己。最后，这些白马终于养成他们跟黑马一样，能战，能骑，而且代代遗传，都是白马。” 迦叶看向余姬，目光清冷道“这样，白马这个新的品种，终于诞生了。” 余姬忍不住发抖，听到这里，还有什么不明白，她太难相信，质问迦叶“可是，那些都是人啊怎么怎么可以用这样的方式去试验，去造出新的人种” “人”迦叶嗤笑一声“跟神相比，人和大地上，无尽的生灵一般，没有任何区别。他们纵然跟神有一样的外表，说同一种语言。可他们在神眼里，跟牛羊没有区别。” “用这样残忍的方法，就是为了促使人类的进化”余姬实在无法相信，她哽咽“我不信，我不信神会这样残忍，如此凶狠屠戮信仰他的民众，我不信，我不信”余姬嘶吼，她真的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一切。 “由不得你不信”迦叶厉声，咬牙说出这句。“这些规矩，从女娲造人时候，就埋下了种子。人也好，马也罢，任何物种都需要进化。可进化，注定残忍疼痛。” “那我呢”余姬泪眼婆娑，沙哑嗓音问迦叶“我对你而言，到底到底算什么我的爱一直都是个笑话吗”她明知答案是什么，开还是想听他亲口说。也许，说了，才能彻底死心。 迦叶淡漠，良久才道“怪只怪，你爱错了人。” 余姬终于绝望。 她挖掉自己的心，扔掉一切感情的束缚，离开了大罗仙境。 毕方鸟带着她飞驰，一路来到这家。店铺的前任主人告诉她，从此以后，这里既是她的 四方杂货铺 分节阅读 164 囚牢。她要在这里，不断帮人达成心愿，减轻罪孽，直到新的契约人出现，她的罪才算彻底赎清。 小七喝口茶，压压惊。瞪眼看着余姬“所以，我们人类，只是你们神为了试验而创造出来的那是不是说，每一次战争，灾难，都是你们神在做实验，为了搞物种进化” 余姬淡淡道“算是吧。” 小七心里纠结，这都是什么破事。可转念又问“不对啊，如果这一切是为了物种的进化，那你有什么罪为什么要被囚禁在这店里而且，还死了那么多神呢神也需要物种进化” 余姬一愣，神情恍惚道“你说什么” “当时三界大乱，人也好，魔也罢，神也罢，大家不都是死伤无数吗要是按照这个道理，是不是说神跟魔，都是需要被进化”小七越想越觉得是这样“那这样说来，哪个物种都逃不开被杀的可能不是这也太矛盾了。” 这样一来，没有任何一方是胜利者，每一方，都受尽无数损失。 余姬迷茫又震惊，是了，如果人类被屠杀是为了进化，产生新的人种，那么神跟魔在这当中，又扮演什么角色他们自己也被牺牲不少啊有些神，甚至元神毁灭，再没有重生的可能。 如果迦叶说的理由不对，那么，这一切，都是为了什么 余姬忽然觉得，自己对于当年的事，知道的太少，这里面，还有什么是她漏掉的会不会，事情没有那样简单。迦叶他，还隐瞒了自己什么 那，这次魔跟迦叶，又打算做些什么再次创造新的人种吗因为这个才要拿走元魂跟黄泥，还有女娲之水 到底，是为了什么 孙哲平不见了。 老罗休假归来，还没去看过孙哲平。正好有事去医院，就打算顺道去一趟。也不知这小子养病养的如何，上次见他，可是一生绷带，整的跟木乃伊差不多。 眼瞅着都快半个月，这小子怎么着也该拆绷带了。 老罗提着水果篮，推开病房的门，未料，却没看到人。病床上的被子还是掀开的，老罗摸了摸，还挺温热，想着他是不是去做检查，或者出去转悠。老罗拿起电话，拨通号码。屋内很快响起一阵手机铃声。 那古怪奇葩的歌声，一听就是孙哲平的，只有他有那个爱好，喜欢用冲锋号做手机铃声。老罗顺着声音一找，在枕头下找到了手机。 他疑惑，这出门怎么不带手机老罗又去看了看厕所，空的，没有人。 老罗想了想，找到前台问护士“护士，309号房的病人是不是去做检查了” 小护士想了想道“不是，他跟他女朋友出去了。” 老罗啧啧一声，果然如传言所说，那小子，交了女朋友。老罗意味深长笑笑“那他们什么时候会来啊” 小护士古怪道“这我怎么知道” “他女朋友不是你们的同事吗没跟你说”老罗好笑道。 小护士闻言，终于放下手里的笔，抬头看老罗“大叔，你说什么呢，我们不认识他女朋友啊。” 这下换老罗惊异了，他想了想，难道自己弄错了“不是，你说真的我那同事可是跟我说，他女朋友就是你们医院的护士啊。” 小护士被眼前的男人弄的心烦，可又害怕被人投诉，所以忍着怒气，白眼道“大叔，你不要胡说，他女朋友我们也就见过2面，可是真不是我们医院的护士，你弄错了。” 老罗忽然感觉不对起来，他立刻拨打电话给王广，一再确认，孙哲平的女友是不是这家医院的护士。未料，王广十分肯定，还说他亲眼见那女的跟医院的护士一起工作来着。说着，还把女的照片发过来。 老罗看着上面的女子，穿着医院的护士制服，赶紧拿给小护士看“你看看，这姑娘是不是你们医院的护士” 小护士对着手机再三确认“不是，她虽然穿着我们医院的制服，可是真不是我们的同事。” 老罗紧张焦急，厉声道“你再仔细看看” 这叫声把周围的病人护士都吓到了，小护士吓的不敢说话。一个年长的护士走过来“怎么回事” 老罗一看，是护士长，立刻拿着手机问她“这个女人你们见过没是不是你们的同事” 护士长拿过手机，仔细看了看，抱歉道“这不是我们的同事。” “当真”老罗心里直突突，有不好的预感。 “我在这家医院工作快20年了，当真没见过这女孩。她的确不是我们医院的护士，您是不是弄错了”护士长语气温和道，想着这人千万别是医闹才好。 老罗听完，立刻冲到保安室，拿出证件，要求调查监控。 因为床上温度还热，老罗猜测这两人没离开多久，便搜查了20分钟以内的监控，很快，找到了人。孙哲平居然被那女人跟另外一个男人一起架着，离开了医院。 孙哲平低着脑袋，显然神志不清醒。老罗当即明白，出事了。 他立刻拨打庄睿的电话，庄睿一接到报告，即刻通知何依依，排查各处监控，期望找到人。可是，还没等他找到线索，又接到一个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 这是个彩信，图片上是一张孙哲平被绑架的照片，照片内容写着，要想他安全，带着余姬去南屏寺。 第149章因与果5 庄睿心惊，这人恐怕是那幕后黑手，可是，他们抓孙哲平做什么还要引余姬去南屏寺庄睿觉得十分古怪，这里面必然有危险，可是，会是什么陷阱 庄睿还在犹豫，余姬却打来电话。 “孙哲平失踪了”她语气十分笃定，以至于庄睿连谎话都不敢说，本来打算隐瞒的心思，瞬间熄火。 “是，他们他们要我带你去南屏寺。”庄睿说出那些人的目的。 余姬沉默一下，半响道“我明白了，你跟我去一趟吧。”说着，就要挂电话。 “阿余”庄睿喊住余姬“你明知这是陷阱，为什么还要去。”庄睿虽然担心孙哲平，可是并不想余姬去冒险，他可以想别的办法，处理这个问题。 电话那头，余姬半响才开口道“敖睿，是到还债的时候了。”说罢，挂上电话。庄睿对着黑屏的手机，久久不语。 往日香火鼎盛，人潮涌动的南屏寺，今日却寂静冷淡。余姬看着长长的阶梯，眸子一片清冷。庄睿也看着那高高在上的南屏寺，心中担忧无比。 山上的南屏寺，一个进出的游客都没有，从下面看去，本该阳光照耀的地方，偏偏陇上一层浓浓的黑雾，让人看不真切。 余姬不说话，抬脚往上走。 庄睿跟在身后，戒备着周围的一切。这地势略微险峻，庄睿总担心有什么鬼怪突然从半路窜出来。 越靠近寺庙处，两人才看的越清楚。那黑色的东西，哪里是什么黑雾，根本就是一个又一个妖魔。因为没有实体，只能幻化成烟雾在南屏寺上方游动环绕。 见到余姬到来，有那不长眼的妖物，竟是想扑上来，吞噬余姬。余姬一个眼神，那妖物便尖叫一声，化成粉末，消失在空气里。 余姬这一举动，显然震住了无数的妖魔，他们颤抖着，散开一条道路，让两人走进去。 庄睿跟在余姬身侧，一直紧绷着肌肉，十分警惕。 南屏寺的门本是关着，庄睿正想上前敲门，那门却自动打开。庄睿见那大门，只觉得像一个巨大的口，只要进去，就会被吞噬。庄睿忍不住拉着余姬道“阿余，要不，你别进去了。” 余姬淡淡道“这句话，应该我说。”这一次，她再也不会让任何人为自己殒命。临行前，庄睿来找她，她本想一个人来，可是庄睿的话十分执着，非要跟着一起来。 余姬没办法，只能将他带来。 两人进入寺庙，迎面走来一个人，正是庄素苒。可她神情呆滞，显然不认得庄睿。她像一个木偶一样，领着两人来到大雄宝殿前，那里，竟是搭了一个古怪的祭坛。 高高的祭台上周围，摆着诡异的石像，面容狰狞，是地狱的恶鬼。 余姬一边走，一边打量那祭坛。等到了大雄宝殿门口，庄素苒拦下两人。 此时寺庙上空，已经乌云聚顶。天色十分暗沉，黑压压的乌鸦，在上空环绕，发出诡异古怪的叫声。 不一会儿，殿门打开，一个面容冷峻的中年男人从庙里走出。余姬看着那人，眼光从好奇到惊吓。居然是他 庄睿见到这人，只觉浑身战栗。这人的身上，有一股恐怖的威压，那虎狼之眼，像是吊睛白虎，看人的目光，危险又恐怖。仿佛下一刻，就能将你撕裂。 “阿余，好久不见”那人见到余姬，率先开口道。 在庄睿诧异的眼光中，余姬淡淡开口“原来是你。”想不到，相隔千年，竟然会以这种场面相见。之前有人在黑夜里给余姬打电话，那声音陌生又熟悉，十分诡异。如今想来，便是这人吧。 庄睿好奇道“他是谁”他从没见过这个人，当然觉得陌生。 那人却似乎见过庄睿，笑笑道“哦，敖广家的老三，真是，居然还真活过来了。”那语气，可没有高兴的成分。 庄睿一惊，他认识自己可是庄睿如何也想不起这个人是谁。他身后的林城，庄睿还认识一点。 “想不到，堂堂雷神，竟然成了魔。”余姬一开口，庄睿就愣住。他印象里的雷神，不是那个头顶雷电，鹰钩鼻，看着可阴险，实际上特别爱赌博，还经常赌掉自己内裤的小老头吗 眼前这个，高大威武，光靠气势就能震慑四方的，怎么会是雷神 余姬似乎明白庄睿的想法，淡淡解释道“你说的，那是雷公，这一位是跟天帝同时诞生的雷神，第一代雷神。” 雷神哈哈哈大笑“这世间，唯有你还会称呼我为雷神了。如今，我早已不是神，而是魔” 这家伙身上到底发生过什么庄睿忍不住好奇，好好的神，如何就成了魔。 余姬不搭理雷神，走到祭坛周边看了看，淡淡道“那些元魂跟黄泥，还有女娲之水，都是你抢走的吧” 雷神走下台阶，颔首道“的确是我。” “你想做什么造人还是”余姬歪头冷笑，吐出两个字“造神” 庄睿忍不住吐槽，真他娘的狗血，这帮魔，接下来不是想说老子要毁天灭地，重新统治世界吧他真的不明白，这些魔怎么就这么奇葩，成天想着毁天灭地。 雷神轻笑，摇头道“啧啧，阿余，你的想象力，还是这么有限。”他上前两步，摸了摸一个石像“你说的对，又说的不对。” “怎么不对”庄睿插话道。 雷神扫他一眼，却不搭理他，反而看着余姬。“你难道就不好奇，为什么我要把你引来” “你想用我做什么”余姬很听话，顺着他的问题问。 雷神看着紧张戒备的庄睿，诡笑一声“阿余，你有没有兴趣，听一个故事。” 也不等余姬说话，雷神自顾自说起来。 那是很久以前，大约好几万年吧。雷神彼时，还是天界最尊贵的神族，就是天帝在他眼前，也要忌惮几分。因为他法力高强，是最早的战神。 那时候，人类跟神已经存活上百年之久。神统治着人间大地，人类，是神创造出的奴仆。人类为了活着，不断祈求祷告，祈求天神赐予食物，赐予雨水，赐予神力。 为了获得天神的恩赐，人们向神上供贡品，有时候，是野果蔬菜，有时候，是牛羊牲畜。可当神都不满意的时候，人类只能用人的性命，作为祭祀，只求神赐予一条活路。 那时候的人，缺乏智慧，不懂的耕种，不懂的织布，更不懂的医治。神一不开心，一个小小的瘟疫，一场不休止的大雨，瞬间就能夺去人类的命。 可是渐渐，也不知从何时开始，人类有了智慧，他们开始懂得耕种，发现了新的存活方法。他们开始想办法，在人间存活下去。他们找到办法，可是不用向天神祭祀人畜，也能存活。 人类很开心，因为不要害怕，亲人的生命被祭祀。可以吃饱穿暖，能造出房屋，给自己安住。可以生儿育女，有自己的家庭。 人类觉得满足，可是，神不高兴了。 神认为这是人类对于自己的不敬，他们不在听从上天的号令，为神上供祭品。于是，天帝降下命令，要降下洪水，毁灭人类。 “我听从号令，降下洪水，清洗大地。可是”雷神说到这里，稍稍一顿，似乎怀念着什么。 “可是你保下了自己的私生儿女，伏羲跟女娲。”庄睿接话道。 雷神终于正眼看他一眼，淡淡道“不错，我的确如此做了。” 那时候的神，也是有七情六欲的。华胥氏向上天祈求，赐予她孩子。雷神一时好玩，让她如意了，后来，便有了伏羲跟女娲。 当天帝要清洗大地的时候，雷神自然有私心他不忍自己的儿女一起死亡，所以将这两个孩子藏在山顶之处，躲过了洪水的清洗，让他们活了下来。 雷神以为，这样就能保住自己的孩子，等到洪水退去，重新这两个孩子便能重回大地，成为人类的王，世世代代让人供奉。 可是，他错了。 “我怎么也没想到，失去元魂的人间，会受此波及，人类根本无法正常延续。他们结合生下的孩子，不是痴傻，便是残缺。没有一个，可 四方杂货铺 分节阅读 165 以延续人类的血脉。” “那是因为他们的孩子，是近亲相亲。”庄睿吐槽道。 雷神又看他一眼，冷笑道“不错，后来我们也发现了。无奈之下，只能想办法，重新造出人类。如果大地失去人类，就像生物系统缺少一个重要的环节，天地间的灵气甚至越来越稀薄，这对神而言，是不利的。” “可是，神用尽了各种办法，也造不出女娲那样完美的人类，他们做的复制品，总是轻易死去。那些皮囊，就像纸一样，一阵大风，就能撕裂了他们。” “所以你们跟魔合作了”余姬肯定道。 “不错，我们试验很久，发现神可以造出人的灵魂，而魔，可以造出人的皮囊。于是神跟魔，达成协议，一起造出人类。”雷神想到那段日子，语气中满是嘲讽。 当时他们以为，自己造出的人类，一定是自己满意的。起初的确是这样，这些人类再次供奉神灵，为了活着，不断祈求神灵的赐予。 神很满意，魔也很满意。因为，人活着，魔的力量才更强大。 庄睿疑惑“这不是挺和谐的，那你为什么又成了魔” “和谐”雷神被这个字眼弄笑，笑了几声后，又冷冷道“这世界，哪有什么和谐不和谐，不过是相互制衡，维持短暂的平静罢了。一旦有一方突破界限，平衡被打破，世界，又会乱起来。” 余姬静静看着雷神走到祭台上，不算太高的祭坛上，摆着两个盖着白布的东西。雷神状似留恋，看着那两个东西，良久才道“阿余，你可记得瑶池天书” 余姬当然记得，那时候，她还没有脑子。别人说什么，她都相信。单蠢的只剩下善良，为了天下苍生，迦叶说什么，她都去做。谁知后来，害死那么多人。 用现在人的眼光看，这就是一段无聊的狗血爱恋，谈个恋爱，脑子都没有了。其实她很想告诉那些自以为聪明的人，那时候，她是真没有脑子，只有单纯的情感。 所以，那些嘲笑她的人，才是脑子有病。 当然，这话她不会说，因为没什么意义。 “你到底想说什么”余姬到现在，也没明白他的目的。 雷神淡淡道“活了这么久，你应该有些耐性。有些事，若不说清楚前因，你怎么会明白后果不要像某些自以为聪明的人，以为看了开头，就能明白结果。”说着，又看了一眼庄睿。 庄睿无语，感情我就是那自以为聪明的人。 余姬闭嘴，等着他继续说话。 “迦叶那家伙，是不是跟你说，神是为了人类的进化，才发动的战争”五胡乱华，人间一度只剩下百万不到的人口。在那之前，人间可以说，有着上千万的生灵。 “是，他是这么说的。”余姬当然还记得，迦叶当初说的那番话，她如何会忘记。 雷神笑笑，“你就从没怀疑过他说的是真是假也许他在骗你” 余姬垂眸一想，淡淡道“你不会是想跟我说，他是有苦衷的才故意骗我的”当初她挖了心，绝望离开，便到了。那店里的老板取走她的记忆，她甚至来不及思考迦叶说的是真是假。 后来恢复记忆，可如何也想不明白，他骗自己的理由。迦叶的心思，在她看来，像谜一样，她似乎从没看清楚过。 “他的确骗了你，至于什么苦衷，我就不清楚了。”雷神走下台阶，站在余姬眼前。继续道“天帝要灭世，不是因为要促进人类的进化，而是正好相反。” “相反”余姬愣住，不明白他的意思。 “神跟魔重新创造人类的时候，虽然彼此合作，可是，他们又是相互防备的。”雷神嗤笑，对那场伟大的合作，极尽嘲讽“神害怕魔掌控了人间，所以，在人的灵魂里，加上了七情六欲，还有良心” “而魔”雷神呵呵道“魔创造人类躯体的时候，放置了无尽的。” “所以你后来看到的人类，一直在精神跟中挣扎。有的人，精神战胜了身体的，所以他能掌控自己的身体，完成自己的梦想，成为自己想要的人。有的人，战胜身体，吃喝嫖赌，无恶不作，只为满足身体上的。而有的人，身体的跟精神的力量相互交合，要么，活的平庸，要么，成了恶鬼。” “这就是世人永远矛盾，在跟灵魂间不断挣扎的原因吗”庄睿大骇，他哪里想到，这人居然被魔还有神，这般操控，这真是毁人不倦啊 雷神冷哼一声，继续道“这本也没什么，善恶之间，相互制衡，要是持续下去，人间还是那个人间。对神对魔，都各有好处。可是” 雷神眸子一冷，犀利看向余姬“可是神跟魔忽然发现，人类居然进化了。” “他们本以为牢牢掌控在手里的人类，居然偏离方向，有了自己的意识跟。他们再一次像第一批人类一样，开始对抗神灵。”雷神扭曲着脸，让余姬退后几步，他的表情，太诡异恐怖。 “谁能想到，那些愚蠢的人类，竟然自己学会了知识，懂得如何创造食物跟衣物。他们甚至创造了语言，创造了制度，创造了王国。人类有了自己的文明。这还不算，人类甚至在找寻方法，想要成为神” 那些曾经在神看来，本该愚蠢无知如牛羊一般的人类，竟然有了智慧，竟然想要再次脱离神魔的掌控。甚至想要成为神仙，跟众神平起平坐。 这是神不允许的。他们无法容忍这一切，于是，便有了第二次，人类的清洗计划。 “所以神魔发动大乱，跟本原因，是阻止人类的进化”余姬恍然大悟，这才是真相，神要维护至高无上的荣耀与尊严，不允许人类进化。 这就像古代的愚民政策。 官府朝廷，为了维护自己的统治，不希望百姓读太多书。所以采取愚民政策，让他们成为只能靠劳动获取食物，维持生存的人形牲口。 又为了让百姓信服，他们挑选出相应的家族，准许授予知识，帮着朝廷，一起统治天下，维护皇家的荣华富贵。 “对”雷神幽幽道，拉长了声调，这个字，击打在几人心上，就连一直沉默的林城，也握紧了手，眼中愤恨。 神，为了自己的私语，剥夺了人类进化的权利。 “那那迦叶他，为什么要拿走瑶池天书”瑶池天书，凝聚了天地间的智慧，如果不是为了帮助人类，那么，瑶池天书起了什么作用 余姬那时候没脑子，只记得难过，却忘了问，到底那本天书去哪里了。在大战之后，瑶池天书不翼而飞，她到现在，也没找到天书。 第150章因与果6 “迦叶的确骗了你。”雷神扬眉，淡淡道“那本天书，你难道没有好奇过，既然没有神能下到瑶池去，那么这本书，神又是从何得知的” 这个问题，余姬恢复记忆以后才开始想，既然有人说的头头是道，她找到的书，又跟传说一致，那只能说明，有人亲眼见过那本书。只是那人是谁，她一直没想到。 如今见雷神的态度，她惊异道“你就是那个放出传说的人” “不错，正是我。” “世人都传说，自己是伏羲跟女娲兄妹结合创造出来的，可是，他们都错了。”雷神的眼光变的悲哀又难受“我那一对孩子，我藏着掖着，好不容易护下来的孩子，他们他们是被神，给害死的” 雷神面目狰狞，恨恨不平道“阿余，你知道吗，那个高高在上的天帝，为了哄骗我将我的一对儿女拿出来做实验，竟然将我骗到瑶池，让我去取瑶池天书。” 余姬诧异，庄睿瞪眼“怎么会” “瑶池是什么地方，想来你都清楚，除了在瑶池之中诞生的你，没有任何神，能活着从那里走出来。”雷神咬牙吐出后面的话。 “起初，天帝也以为，我的儿女可以繁衍后代。可是事实却不是这样，同一血脉的兄妹，如何生的出健康的孩子就算生了一个健全的，也很快就会死去，跟本活不到成年。我的女儿，哭着求我，说父亲，我不想再生了，我真的受不了，自己的孩子一个又一个死去。” “我去求天帝，可是天帝说，人类要繁衍下去，世间的循环才会继续，否则，这世间必将崩塌。” 雷神痛苦不堪，想到女儿的哀求，还有儿子灰败的眼，作为一个父亲，他如何能忍受“我苦苦哀求天帝甚至众神，放过我的孩子，可是，他们都劝我，要顾及大义，要为天下苍生做出牺牲。” “若是为了天下苍生，我就是舍掉自己的命，又有何不可，可是，那是我的孩子。你明白一个做父亲的，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儿女，像牛羊一样，被逼着交配配种，只为生出可以延续的人种，是什么样的感受吗” 那必是痛彻心扉的。 华胥氏早已死去，灵魂跟随女娲消失在世间。雷神作为父亲，想尽各种办法，想要将自己的孩子保护下来。可如今，竟让他们沦为牲畜，成了配种的牲口。雷神如何能不怨恨 “终于，我的女儿跟儿子疯了。我受不住，最后一次去恳求天帝，未料，天帝跟我说。父神盘古将他的心血藏在瑶池，那里也许有解决的方法，如果我想救自己的孩子，就去那里找答案。” “我信了”雷神厉声道。“我没有别的办法，那时候，就是让我去死，只要能保住我的孩子，我也愿意。” 雷神毫不犹豫跳下瑶池，“我历经着被吞噬的痛苦，找到了那本天书。可是，那里有个守护者，你也见过对吧那个银色长发的女子。” 余姬颔首，“是，我见过她。她把书给你了吗” “当然没有”雷神冷冷道“但是她给了我办法，她说，这本书的主人不是我，我拿不走它。我跪下来求她，她便给了我一个办法。那便是，让神造出灵魂，让魔造出躯体。” “我高兴极了，带着这方法，遍体鳞伤回到天庭。我一心想着赶紧救回自己的孩子，却根本没有察觉天帝的恶意。” 雷神想到那一刻，就痛恨自己不小心。原来，天帝对于雷神能回到天庭，十分忌惮，他一面感激雷神的大义，一面却想着，如何除掉雷神。避免雷神威胁到自己的地位 “天帝做了什么”庄睿插话，他很难想像，那个高高在上，永远义正言辞的天帝，会是一个伪君子真小人。 雷神继续忽略庄睿，自顾自言“我当时伤的太厉害，一说完方法，便昏死过去。等我醒来，已经是三天以后。” 可雷神怎么也没想到，三天以后，见到的，是儿女的尸体。“伏羲跟女娲，实在受不住没日没夜的折磨，一起自杀了。” 天帝本来答应，在他回来之前，先停止试验，不再继续造人。可事实上，天帝根本就没想过，雷神能活着回来。他只是用这一招，骗雷神去死，让他自掘坟墓，断了这个麻烦。 试验还是在继续，伏羲跟女娲再次生下残障的孩子。 天上一天，人间一年。雷神睡了三天，人间过了三年。天帝拿到方法后，并没有想跟魔合作。他防备着魔的势力坐大，所以继续逼着伏羲跟女娲配种。 而三日后，受不住折磨的两人，相互割断了脖子，自杀身亡。 “你说，作为一个父亲，我怎能不恨”雷神说到这里，语气中的哽咽，已经化成慢慢的怒意。庄睿看着四处飞舞的乌鸦，那些鸟儿，黑压压笼罩着天空，散发出死亡的气息。 一声巨大的雷响，庄睿靠近余姬，想要保护她。 “所以你成了魔”余姬能想像，如果是她，只怕也宁愿脱离了神，成为魔。相比较神，至少魔是守信用的。跟魔签订契约的人，或者神，最后都能得偿夙愿，虽然，付出的代价很大。 “不错”雷神冷笑，虎狼之眼中，尽是骇人的杀意。 “当我得知此事的时候，天帝早已做好准备，借口我与魔相合，才弄出这个假办法，让诸神将我诛杀。可是，他们怎么也没料到，我早有准备，在上天之前，就已经将造人的秘法，告知了魔。魔为了造出人类，用一个复制的假人，代替我死去。而我，被带到魔界，整整修养了上百年。” “上百年的时光，神没有办法，终于跟魔妥协，合作造出人类来。”如此，才有了世间的人种延续。 “你既然入魔，为何还要跟神一起创造人类”庄睿被绕糊涂，既然是恨，怎么还要跟神合作 “为什么很简单”雷神嗤笑道“因为那时候，我不过是魔神手中的一枚棋子，还没有机会操控魔界。我被天帝重伤，没有能力去对付神。只能蛰伏养伤，帮着魔神创造人类，以此换来存活的机会。” 余姬却没有兴趣去听雷神的悲惨经历，反而追问“那本天书，到底去哪里了” 雷神不回答，反而问余姬“阿余，你难道从来没有怀疑过，为什么会有那本书的存在吗” 雷神走近几步，定定看着余姬，眼里全是嘲弄，仿佛在看一个无辜又愚蠢的人。“你还记得，那本书的守护者，跟你说过什么吗” 说过什么余姬努力回想，那一天，在明亮地耀眼的山洞内，那个银发落地的女子说“罢了，天命难为，拿去吧。” 天命难为，什么天命余姬后知后觉，瞪大眼，看着雷神道“天命难为什么天命” 雷神狰狞一笑“什么天命哈哈哈哈哈哈 四方杂货铺 分节阅读 166 ，什么天命，好一句天命，哈哈哈，好一句天命。”雷神的笑，让众人震动，各个看着他不说话。 许久，雷神终于笑完，他对余姬道“你一定还记得，女娲在补天后，便死去的事吧。” “可是你不知道的是，女娲虽然死了，可是，她却留下了瑶池天书，这才是瑶池天书的来历。”雷神掷地有声，一个字一个字，砸在地上，捅破着迦叶的谎言。 原来天书，并不是父神留下的。 “这又能说明什么女娲留下还是父神留下，又有什么区别”庄睿以为，无论谁留下的，意义不都是一样的吗 雷神再次瞟一眼庄睿，眼里全是不屑。在他眼中，这个北海龙王家的儿子，就是个废柴。他看着余姬道“女娲仙逝时，早就料到，人间会有大劫。” “作为天地间，第一个幻化成形的神，女娲对于自己一手创造出的人类，怎么会没有偏宠，人类，是女娲仿照自己的样子，造出的大地之王。他们是大地上唯一的智慧物种，能统御别的物种，让它们为人类所用。所以” 雷神意味深长笑笑“所以当她意识到神要灭世的时候开始，就已经做好打算。那本天书，便是她计划的一部分。” “什么计划”余姬能感到自己的声音在颤抖，她觉得，自己第一次如此接近真相。 雷神却不说，而是抬头看看满天的乌云，还有鸣叫不知的乌鸦，似乎在等待着什么忽然，一只巨大的乌鸦，大到老鹰一般。它从远处飞来，鸣叫一声，所有的乌鸦都忽然停止飞翔，落到了干枯的树枝上。 密密麻麻，庄睿忍不住头皮发麻。 那只巨大的乌鸦一停落，雷神便淡笑道“来了。” “什么来了”庄睿不解。 众人还没明白，晚霞的光从大门处照射过来。庙门自动打开，一道白色的身影慢慢走上台阶，那些诡异的妖魔纷纷让道，让出一条路来。 众魔之中，那个白衣人仿佛被拥簇一样，缓慢走进庙中。待众人看清来人，庄睿等人都瞪大了眼。这不是曾经的迦叶吗 余姬看到一身白色袈裟的迦叶，眼神复杂，久久说不出话来。这温润的面容，这光洁的头，明明是曾经最熟悉的样子，可眼下，怎么如此难受。 “阿弥陀佛，贫僧来迟。”迦叶说罢，缓慢走进中央的祭坛。庄睿看着他脚下，简直不敢相信，怎么会，他他居然步步生莲那是，那是修成正果的佛，才有的待遇。 他这样的恶人，如何能步步生莲。 雷神笑笑，像是欢迎老友一般“迦叶尊者，许久不见，来的正好，我正余姬说着当年的事。”那语态，哪里是个魔，分明是在招待好友一般自在。 迦叶此时不再像宋祁一般，眼中竟是清明无比。好像那个曾经诡异的人，从来不是他。他走到祭台旁，淡淡看着几人“施主，前尘往事，该放下的，还是放下的好。” 在一旁当了很久背景板的林城，闻言嗤笑一声，笑的狰狞，看着迦叶。那不是在看一个得到高僧的样子，那是再看，一个道貌岸然的衣冠禽兽。 雷神也不恼，而是来回打量雷神跟余姬，继续道“怎么尊者从没告诉余姬真相” “万般皆泡影，什么是真，什么又是假”迦叶稳稳看着雷神，“施主，你分的清楚吗” 雷神却嗤笑起来“你们佛家真是可笑，明明是真的东西，非要问个真假。用虚妄来迷惑世人，给他们虚假美好的未来，却什么都得不到。还美其名曰，一切都是因果。” “余姬，你敢不敢听一听，那一段真相”雷神对着余姬诱惑道，他十分笃定，余姬会想要知道真相。 果然，余姬看了一眼迦叶，便开口道“你说吧，我听着。” 庄睿也好奇不已，当年的事，难道还有什么隐情 “余姬，你当日将天书交给迦叶，是不是以为，他会将天书上的知识传授给人类，帮助人类获得知识，能活的更好”雷神问话时，看了一眼迦叶。迦叶淡定，手执佛礼，定定看着雷神。 “是，我是这样以为的。”余姬回答道。 “可是，你知道吗，那本天书，一个字也没有。”雷神说完，众人都惊讶，纷纷看向迦叶。 迦叶依旧淡定不语，看着雷神。 余姬不可置信问迦叶“他说的，都是真的”不，怎么会，她那么幸苦拿到的天书，如何会是假的一个字也没有这，这说不通啊。天书从到她手里开始，就没有离开过她。怎么会是假的 迦叶听到问话，终于转头看向余姬，在她逼问的眼神下，微微点头。 余姬艰难开口“为什么会这样” “还是让我来告诉你吧”雷神接过话来，继续说，“其实，这件事，从头至尾，就是一个计划。” “什么计划”庄睿再次插话，雷神再次忽略他。庄睿已经习惯，心里连吐槽都懒得。没关系，他有品格，尊老爱幼。 “一个关于进化的计划。”雷神看看沉默的迦叶，嗤笑一声，说出这句话。余姬安静等着他说完，也是一言不发。 “我跟你说过吧，女娲临死之前，就已经料到，神不会放过人类。于是，那时候，她就留下了天书。可是，那本书上，一个字也没有。余姬，那个守护天书的女子，是不是还告诉过你，只有天书的主人能打开它，其他人，拿了也打不开。所以，你从没拆开看过” 余姬再次颔首。 “你难道没有好奇过，既然那场灾难，是针对人类的进化计划，为什么，魔跟神，也会参与其中，各自伤亡惨重” “如果是针对人类的进化，只要放下天灾，瘟疫，一样可以达到目的。为什么还要牵扯上魔跟神呢” 是啊，为什么庄睿也好奇起来。可这次他不再问，因为雷神喜欢自问自答。 “难道”余姬想到什么，忽然抬头，不可置信看着雷神“你你的意思不会是”她有点哆嗦，不敢说话。 “没错，就是你想的那样。”雷神嘲讽看看天，凝视众人道“女娲的计划，是针对三界的。被进化的，不止是人类，还有神跟魔” “女娲一直不认同神对世人的态度，也不认同魔的邪恶。可是，神跟魔，是消除不尽的。他们就是阴阳的两极，缺了谁，世界都会大乱。” “可是，这两股力量不断厮杀，也会影响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世界次序。女娲，绝不允许，这个世界的秩序，被毁掉。” “所以，她需要一个完美计划，逼着神、魔、人三界进行一场极端的进化战争，从此以后，三界相生相克，维持一个完美的平衡。如此，这世界，才不会崩塌。” 余姬复杂看着迦叶，还有雷神，良久才道“这这一切跟我有什么关系”如果一开始就女娲的进化手段，为什么要牵扯上她。她不过是个小小散仙。 迦叶转动手上的佛珠，依旧沉默不语，庄睿眼神古怪，不知想些什么。林城跟庄素苒，淡定当着背景板，一句话都没有。 “你啊”雷神似同情，似嘲弄道“你你是天帝将计就计的一步棋。” “神其实早就发现，人类不断在进步，不断在掌控新的知识。众神开始担忧，他们会再次出现不敬神灵的情况，于是，天帝开始新一轮的清洗计划。” 在余姬诞生之前，天帝就察觉到了人类的变化。可是这一次，众神不再像当初一样认同清洗计划。他们分成了两派，一派认为，为了维护神灵的尊贵地位，就应该发下洪水，再次实行清洗计划。一方却认为，作为神，应该慈悲为怀，如何能用这样残忍的手段，对待大地的生灵这样只会让人类更加痛恨天神，一个不好，就会再次造成人类灭绝。 更重要的是，他们认为神的使命，是守护各界生灵，如何能像魔一样，用毁灭达成目的 可是天帝却认同了清洗计划。 第151章因与果7 “表面上，天帝为了维护和平，假装不动人类。可背地里，却筹备着如何实行一个完美，又不留骂名的计划。” “天帝想了很久，也没找到合适的机会，直到你的诞生”雷神邪恶嘲弄，余姬却依旧淡定，纹丝不动弹。 “天帝计划的十分完美，他”雷神瞟一眼迦叶，见到他的快速转动佛珠，冷笑一声“他的计划是，让人引诱你偷掉天书，然后故意将天书的消息散播出去。如此，一定会吸引各界魔物，一旦魔物出现在人间，为祸天下，神就有借口下凡除魔。” “而实际上，天书才不会落入妖魔之手。天帝会将它拿回，收入天庭，如此重要的智慧，怎么能交与人类这样的人形牲口。” “可惜，天帝再如何计算，也算不过女娲娘娘。女娲早就知道了这一切，早就知道，天帝不会放过人类，还有魔所以，那本天书，从来就只是个幌子，里面，就是一张空无一字的白纸。” 女娲的计划，大乱了天帝的手脚。他如何能知道，这本天书，竟然是个圈套。 余姬看向迦叶“既然这本天书，是个陷阱，那那为什么还要说是我盗取了天书，害死世人”明明是天帝的计划，明明余姬眼里已经有了激动，她看着迦叶，期望他一个解释。 “你还不明白吗”雷神哈哈大笑“天帝的本意就是让你做替死鬼” “不管这本书是真是假，你都必须做他的替死鬼。你，余姬，是他不得不执行清洗计划的借口，只有你余姬成为人类被屠杀，妖魔祸乱人间的根源，神才能正大光明，作为救世主出现，拯救世人。” 余姬嘴唇微张，几次张嘴，想要说什么，可什么也说不出口。她忍住要发疯的怒意，忍着血液里叫嚣的痛苦，死死看着迦叶“迦叶，你说，他说的，是不是真的” 风，很冷。落霞的光穿透黑影，照在院子里，也照在众人的脸上。迦叶久久不语，只是受伤转动佛珠的动作愈加快速。 “回答我”余姬见状，终于忍不住怒吼。庄睿赶紧拦下她，免得她一时激动，做出错误的行为。 迦叶终于停下转动佛珠，他抬起头，看向余姬，淡淡道“是” 一个是字，砸碎了余姬的眼泪，她哭笑相交，一会人笑，一会哭。哀痛的神情，让庄睿难受不已。他紧紧抱住余姬，想要给她力量。 余姬如何也不敢相信，这一切都是谎言，都是计划。她一个小小的散仙，竟然是这场三界浩劫的借口。那么多的生灵，那么多的生命，居然全是一场进化计划之中的。 她以为自己犯了罪，，是一切痛苦的根源，所有的一切，都是她愚蠢的善良造成的。这么多年，她如此悔恨，如此痛苦，痛到挖掉自己的心，可原来，这一切不过都是一个计划。 而她，只是计划中的一枚棋子。 可笑，实在可笑，竟然这般可笑。 雷神见她如此，却不准备放过她。继续道“知道神为什么，将你留在人间吗” “为什么”余姬有气无力道，痛多了，也就麻木了。 “因为” “住口，不要说了”迦叶终于忍不住，要阻止雷神继续说下去。 “怎么害怕我说出真相”雷神玩味一笑，盯着众人，冷冷道“可我偏要说。” “余姬知道天帝为什么盯上你这小小的散仙吗恐怕你自己也不知道吧，因为你，是父神留在这世间的一把钥匙” 众人惊讶，纷纷看向余姬。 余姬恍然，眼里的痛，能长出刺来。钥匙她竟是一把钥匙 庄睿心疼余姬，指着雷神道“你胡说什么，阿余怎么会是一把钥匙” 可是，事实是什么，就是什么，谁也反驳不了。 雷神终于正眼看庄睿，可是语气很轻蔑“我为什么要骗你们你当真以为，那个，是让你赎罪的牢笼”他冷笑两声，看向迦叶“迦叶尊者，是你来说，还是我来说” 众人转向迦叶，等他说话。未料，迦叶只是黯然低下头，不敢看余姬的眼。 雷神见状，十分得意。“还是我来说吧，余姬，那的确是座牢笼，但是，却是你一个人的牢笼。什么契约者，什么犯罪的人，都是谎言。那里，就是天帝为了让你心甘情愿留在人间，镇守三界平衡，特意打造的囚笼。“ “你，是父神盘古心血所化，是父神留在人间，一把维持三界平衡的钥匙。”雷神看着余姬的变化，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余姬沉默了好一会儿，才狐疑道“你们凭什么认为，我是父神留下的一把钥匙”她抬眼，全是怀疑，她怀疑雷神的话，这个人，有什么理由要跟自己说这些 她不相信，雷神会为了她鸣不平。 雷神看出她的怀疑，很乐意为她解惑“说出这件事的人，你也认识，而且，还十分熟悉。” “谁”谁能将余姬的来历作用，说的如此清楚。 “你的师傅，菩提老祖” 庄睿倒吸一口气，还没等他反应过来，雷神又抛下一个炸弹。“知道这件事的，除了菩提老祖，就是北海龙王敖广。” “不可能，我父王怎么会知道”庄睿难以置信，他父王也是参与计划的人之一吗一时间，他不敢看余姬的眼。扶住余姬的手，不自觉松了下来。 “你父王当然知道，他是菩提老祖最好的朋友。当余姬诞生的时 四方杂货铺 分节阅读 167 候，他们就察觉到异样，他们早就预料到余姬的诞生非同一般。你以为，你父王为什么放纵你跟余姬一起玩乐，你以为你父王为什么从不逼着你修习仙术，因为菩提老祖早就测算到，你会为她而死。而你” 雷神指着庄睿道“你就是你父王留在余姬身边，监视她一举一动的探子。你的身上被下了秘术，无论余姬做了什么，只要跟你一起，所有她的消息，都在你父王跟菩提老祖的掌控之下。” 余姬已经麻木了，被刀子捅地多了，竟然也不觉得痛了。 雷神看着神色黯然的余姬跟迦叶，冷笑着继续道“当天帝得意地带着天神降临人间，想要装作救世的样子时，他忽然发现，人间竟然产生了一种古怪的病毒。这种毒，三界都沾染上了。他们一个个死去，没有任何办法可以拯救。直到死去大半的三界众生，天帝跟魔神才明白，这是女娲设下的圈套。” “女娲早就预料，神会为私欲，灭掉人类。可是，她更清楚，没有人类，神跟魔，都活不成。于是，她留下造人的秘法。神造魂，魔造肉身。” “可是她更清楚，神跟魔，谁都不会甘心，谁都想主宰世间。神跟魔，都会在各自的领域做手脚。当他们开始这般操作，就埋下了一颗种子。” “一颗病毒的种子，当神魔再次降临人间，屠杀人类，人身上的这种病毒，会随着死亡而蔓延，无论是神，还是魔，或者是人类，都将被这场病毒进化。” “当他们适应这种病毒，三界的平衡，就达成了。”雷神幽幽说完这一切，余姬也好，迦叶也罢，庄睿或者林城，还有庄素苒，甚至天上的乌鸦，都安静下来了。 周围一片寂静，天色已经全黑，唯有火把橘色的光芒，在黑夜中舞动。 这一刻，寂静地连呼吸都听的到。 良久，余姬抬头看向雷神“我的作用有那么大吗不过是开一间杂货铺，买卖东西，就能维护世间平衡” 雷神道“你实在太小看自己了。当战乱结束的时候，神终于发现，人类已经不能用从前的手段统治，而神身体里的七情六欲，渐渐在流失。” “流失不是天帝下天条，神自己摘除的吗”庄睿不信。 “哈哈哈哈，天帝这人，就算输了，也要维持自己的面子。错了，神怎么会心甘情愿摘掉自己的欲望，是那场病毒，进化了神。生而为神，一出生便拥有长生不死的生命，无边的法力，不老的容颜，还有唾手可得的富贵名利。这些，都是人梦寐以求，甚至终其一生在追求的。” “神的力量太强大，如果还有着七情六欲，那么，这世间必然会继续动乱。因此，女娲才埋下这颗种子，让神失去了欲望，如此，才能公允地处理事物，才不会因为一己私欲，为祸世间。” “而你，余姬。你活了这么久，难道不知道蝴蝶效应吗” 余姬凝神，不安地思索着什么。 “你可还记得，自己曾经卖过一个时空之门，给一位将军”雷神问道。 余姬颔首，记得，当然记得。她卖出去的东西，一个个都记在脑海。她的店里没有账本，因为所有的账，全在她脑子里。 “你以为只是为一个将军完成心愿，让他回到家中跟家人团聚错了，我告诉你，那个人，是后来的唐太宗李世民” “四方神兽让你把时空之门卖给他，给他一个时光倒流的机会。那是因为，原本，他太信任自己的兄长，结果，被兄长屠了满门，而大唐，十几年后，就被外戚篡权，世间又一次大乱。” “人间历经了隋唐交替的动荡，如何能再次进入战乱所以，那个人才会出现在你的店里。你一次小小的善心，就能扭转整个天下，让世间保持相应的平衡。” “这件事，除了你，没有任何人能做，因为，只有你，才能打开的门。只有你，才能在人间动用这样的力量。神，再也没有能力在人间为所欲为了。你，是唯一一个带有免疫，不怕被那场病毒侵蚀的神。” “天帝故意昭告世人，是因为你引发了三界大乱，所以将你留在人间赎罪。而你，被菩提老祖教养的单纯无知，所以才会心有愧疚，才会心甘情愿留在人间，继续喂天神卖命这才是你余姬，走不出的原因。而他”雷神指着迦叶“他便是神留在人间的看守人，谨防你逃脱。” 雷神的话，掷地有声，砸的余姬连喊痛都忘了。 是吗原来是这样，原来她的善良无知，是被故意养出来的。他们故意养着她的良心，就是为了有昭一日，让自己心甘情愿，划地为牢，成为供他们驱使的奴隶。 庄睿实在听不下去，他怎么都不想相信，自己的父王，会这样算计余姬跟自己的儿子。想了想，他插话道“你为什么要告诉我们这些，难道你就没有自己的目的” “目的当然有。”雷神拍拍手掌，大雄宝殿内，一个女人牵着一个神情呆滞的人走了出来。 庄睿一看，这不就是孙哲平吗他稍稍激动，正想上前，林城跳过来，挡住了他的去路。 “孙哲平你们把他怎样了”庄睿冷声质问林城。 林城耸肩“没什么，摄住心魂而已。这样，他才安静听话。”孙哲平这人，一察觉有异样，自然不肯配合。林城不想给自己惹麻烦，直接给他下了药，这才安静许久。 “你们是不是好奇，我为什么要将他抓来”雷神自问自答“我可不光是为了将你引诱过来。” 余姬静静听着，不说话。 “从很多年前起，余姬你不是就在接触黑蜘蛛吗” “我知道，他们是你的人。”余姬已经明白，这些人背后的人，只能是魔。 “不错，正是我。”雷神得意看着沉默的迦叶，继续道“我从很早以前，就开始在做一场试验。” “造人吗”庄睿想到那些被剥皮的尸体，无辜死去的孩子，黄老，别墅里的那个疯子，诸如此类。如今看来，这一切只怕都是雷神为了造人，所做的实验。 “我实验了无数次，最后，终于找到方法。”雷神走到孙哲平身旁，在他身上施个术法，孙哲平恍然回神，“我怎么在这” 余姬看着孙哲平，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他，就是我造出来的人，一个完完全全由我创造的人。从灵魂到肉体，全部由我创造。”雷神看着孙哲平，带有一种难以言喻的骄傲。 众人一阵沉默，都看着孙哲平。 “放屁你他妈的才是造出来的，我是我爹妈生出来的。你是谁，竟然如此占老子的便宜。”孙哲平忽然唾骂道。 “哦”雷神不慌不恼，幽幽道“那你见过你的父母没” “怎么没见过，他们度假去了，他们”孙哲平说着，忽然停下来，眼中惶恐不安，不知道想到了什么。 “如何想不起来了吧”雷神嗤笑“你哪里有什么父母，你不过是我创造出来的泥人，身上的血液都是我创造出来的，你那些父母的记忆，全是假的。” “你他妈的胡说，老子才不是假人”孙哲平不信，激动地想要去打雷神，林城狠狠一脚，将他踹倒在地。庄睿赶紧跑过去，将人扶起来。 余姬终于开口道“你为什么要做这样的实验”好好的，为什么要重新造人 “为什么”雷神笑笑“当然是为了复活我的孩子。” “我的孩子，被天帝害死之后，我用了无数的办法，才将他们的魂魄拼凑完整。可是可是他们的魂魄已经不适应现在人的躯体，我不能将他们拥有现成的躯壳。要让人们复活，我只能重新实验，造出适应他们的身体。” “所以你害死了那么多人，用他们的皮囊做实验”余姬淡淡道，已经擦干了眼泪，恢复的清明。刚才痛苦的人，好像不是她。 “是，人类的皮囊，本就是我造出来的。如今，他们回报给我，又有什么错”雷神愤恨道“我杀了他们，他们重新转世便是，反正人类有转世的机会，死了一次，还可以再次转世，一副皮囊，对他们而言，算什么损失。” “孙哲平身上有什么”余姬淡淡道“你大费周章把人弄来，不会就是想告诉我，他是你创造出来的吧。” 雷神凝视余姬一会儿道“聪明，我的确在他身上，养了一样东西。” 一旁的孙哲平听的头皮发麻，在他身上养东西，能是什么千万不要在他身体里养虫子，一想到那诡异恶心的虫子，他就忍不住一阵反胃。 雷神无视孙哲平的恶心，一伸手，将他吸到眼前。庄睿想上前，再次被林城挡下。 “我在他身上，养了一个魂。”雷神鼓眼看着孙哲平“我儿子，伏羲的魂。” 当雷神艰难聚集了伏羲的魂魄，用了各种办法，才想到，用一个人的躯体，养魂的方式。而如今，这个魂魄已经养成了。 余姬看一眼一直站立不动的庄素苒道“她身体里，养的便是你女儿的魂魄吧” 庄睿闻言，瞪眼看向庄素苒。难怪，难怪大姐一直能活到现在，原来是因为被当作器皿，养育魂魄。他想着，不知是该高兴，还是难过。 “你比以前聪明了。”雷神忍不住赞叹道。 余姬面容淡淡，看一眼迦叶。“没办法，这世间，容不下愚蠢的人。” 全新改版，更新更2快更稳3定 第152章因与果8 雷神擒住孙哲平，孙哲平那么高大一个人，竟然被雷神一把抓住，动弹不得。“我将你造出来，让你享受人间那么久，如今，是该你报答我的时候了。” 说着，雷神伸出手，紧紧盖住孙哲平的天灵盖。庄睿激动，要上前救人，余姬却拦下他，不准他上前。一旁的迦叶，稳如泰山，一动不动，像座泥塑佛像。 随着雷神的动作，孙哲平发出痛苦的叫喊，接着，一道紫色的光缓缓从孙哲平的身体里，被剥夺出来。那魂魄竟然是紫色的余姬惊异看着这一幕，难怪，难怪如今的人体，容不下伏羲的魂魄，那种颜色的魂魄，如何是区区凡人能装下的。 当魂魄彻底剥离孙哲平的躯体，孙哲平瞬间失去了意识，被雷神像丢弃废物一样，扔在地上。庄睿赶紧上前，扶住他。一探鼻息，还好，还有气。 雷神看着紫色的魂魄，欣喜异常，养了这样久，总算能如他所愿。他的孩子，很快就能复活。 接着，雷神又如法炮制，将庄素苒体内的魂魄吸出来，将庄素苒的皮囊扔在祭台之下。庄睿跑过去接住庄素苒，一再确定，她还有鼻息，才放心下来。 余姬见状，总算蹲下身体，查看两人。在雷神欣喜看着到手的魂魄时，余姬已经检查完毕。 “怎么样”庄睿紧张道。 “没事，放心。”余姬的话，是定心丸，庄睿松了一口气。 此时，雷神拿来一个古怪的容器，似乎是青铜所造。他将魂魄放入容器中，转头看向余姬“说来，这一切还要感谢你。” “谢我谢我什么”余姬淡淡道。 “谢谢你，为我找到女娲之水。”雷神笑道。他用尽了所有的办法，总算能造出活人，可是，他发现只有用女娲之水浸泡过的魂魄，才能融入他创造的人体。只是，女娲早已死去，如何能找到她留下的水 好不容易，他打听到敖力的下落，可是却无法从他那里强抢女娲之水。因为那一场进化，不止神被限制了力量，魔也是如此。魔跟神虽然依旧能在人间游走，可再也不是人间大地的主宰，他们无法在这块土地上为所欲为。 他们若想成事，必须借助人类的躯体。所以，魔也好，神也罢，来到人间，都必须依附人的身上。并且，还不是所有的人都可以。 必须是跟他们相合的人才可以。 这也是，为什么他一直无法动敖力的原因。附身在人身上的神，除了余姬，谁也叫不醒。 余姬看着雷神拿出一罐蓝色的液体，那里装的，便是女娲之水。她看着雷神得意又期待地打开玻璃瓶，将那蓝色的液体，倒入青铜器中。 蓝色的液体在黑暗中，发出晶亮亮的光芒，如此耀眼明亮。当液体完全进入容器，雷神十分开心，他睁大双眼，期待又激动。 “来吧，我的孩子，活过来，活过来吧。” 那蓝色的液体，在容器中却安静地呆着，纹丝不动。雷神看了半天，依旧没有变化。他吓住“不可能，怎么会这样不是这样的他们他们” “他们是不是应该吸收掉女娲之水，然后净化成蓝色的。这有这样，他们才能像元魂一样，进入你创造的人体”余姬见他惊慌失措，淡淡插话道。 “你你怎么知道”雷神看着余姬，咬牙问道。 “我活了上千年，既然能知道女娲之水，又怎么会不知道它怎么用”余姬轻笑一声，上前几步，走到雷神跟前。 “你猜测的都是对的，女娲之水的确能重新造出人来，只是这水是假的。” “不可能”林城大喊，他亲自看着余姬拿出来，她怎么会用假的水，去换庄睿的命 “你做了什么”雷神狰狞了面容，狠狠瞪着余姬。 余姬回忆起那天跟敖力见面的场景，那一日，她一说要用女娲之水去救人，敖力就拒绝了。余姬擒住踩着小短腿要逃跑的敖力，逼问他为什么不愿意救人。 敖力无奈吐槽道“姐姐啊，不是我不想给 四方杂货铺 分节阅读 168 你，实在是是它早就没了，我上哪里给你找女娲之水去。” “没了怎么没的，那么重要的东西，你是怎么看管的” 敖力尴尬又无奈，嗫嗫半天，不肯说话。 “你若是不说，我便再也不帮你找那百雀妖的魂魄，你就一辈子自己找下去吧。”余姬威胁敖力。 “我说我说”敖力舔舔唇，纠结道“那什么那个，那个东西被我摔坏，全倒进土里了。” 余姬傻眼“你说真的” “真的，千真万确”敖力苦笑道“我我刚得道那东西的时候，实在是太兴奋了，一高兴，就就没看脚下，然后就被石头绊倒，摔了一跤。” “然后瓶子砸了，水没了”余姬把他剩下的话说完，无语看着敖力。 敖力耸拉着脑袋，半响不说话。余姬坐在沙发上，也十分无语。天下至尊的女娲之水，居然就这么没了。 真是日了狗。 这话说完，不止是庄睿傻眼，其他人都傻眼了。林城甚至不敢相信自己的眼，他狠狠地想，这么看来，他的心愿要落空了于是他瞪着余姬，恨不得立刻杀了她。 雷神凝视余姬很久，脸颊的肌肉都在抖动，努力在隐忍忍着忍着，气乐了。这种情况，算什么 他有些哭笑不得，又十分愤怒。自己期待那么久的事，居然就这样荒诞的结束了他张嘴，想骂人，又骂不出。想打人，又不知打谁。 余姬就这么静静看着雷神，变幻了几次脸色。从白到红，从红到青，又从青到白。她十分淡定，没有丝毫害怕的样子。 良久，雷神低头，深吸一口气，大笑几声“我就知道，事情不会这么顺利。” 当雷神再次抬头，眼中再次变的狠厉。他看着余姬，眼中是无尽的算计。他狡黠的目光，让余姬有了不好的预感。 “余姬，你知道我为什么要收集那么多的元魂吗”雷神再次发问。 “难道不是为了重新造人”余姬猜测，雷神的周身的冷气，让她忍不住退后几步。他在释放威压，作为上古雷神，他的力量比天帝还要强大。当初若不是天帝算计，他不会成为魔。 而入了魔道，他会更肆无忌惮。因为魔可没有神的良心。 “造人”雷神呵呵一笑，转向迦叶“尊者，还是你来说吧，你今日来，不就是为了这个目的吗” 众人纷纷看向迦叶，迦叶停下手中转动的动作，淡淡抬头看向众人。在众人凝视的目光下，他缓步上了祭台。 “阿弥陀佛，雷神，伏羲跟女娲早已死亡上万年，早就该消亡在世间，你这样做，不是在帮他们，是害了他们。” “闭嘴，你这道貌岸然的和尚你满嘴仁义道德，可实际上呢”雷神冷笑逼视迦叶，走进他身旁。 “为了心中的信仰，竟然能利用一个女人的痴情为了能让你的佛在人间宣扬，竟然能心甘情愿配合天帝，实行清洗计划你可知道因为你，死了多少生灵你每日夜里，难道都没有听到那些亡灵的哀嚎吗”雷神怒叫，叫着，又忽然大笑起来。 “我错了，你听不到，在那一战之后，你便大道得成，成为佛祖座下首席弟子。甚至步步生莲，成了世人供养的佛陀。” 雷神的话语，极尽嘲讽，丝毫不给迦叶留面子。 余姬在一旁，听着这番训斥，目光淡然。可紧握的手，出卖了她的心。 “世人的悲剧，是由你们神魔铸成。”迦叶直视雷神，面上并无愧疚“当初若不是你雷神发下洪水，逼死众人，又如何会有后来，你一双儿女的悲剧” “若不是你自私地只救你的一双儿女，又如何会害得他们沦为配种的牲口” 迦叶看着雷神，语气稍稍激动，将雷神的自私，说的透彻。“你一面为了维持神的尊严，认同天帝的计划，用洪水清洗大地，害死无数生灵一面又自私的保护下你的儿女，想要他们成为人间的王，人类的祖先，想让世人供奉他们后来的悲剧，若不是你的自私贪婪，如何会造成” “你，雷神自己种下的因，就该亲自吃了这苦果”迦叶说完，空气里是他愤怒的喘息声。像是将心里压抑许久的话，吐了出来。 众人皆看向雷神。 “我的错”雷神嗤笑“我有什么错要发下洪水难道是我一个人的决定难道不是众神一致同意的我听从天命，有何不对作为父亲，我想保护自己的孩子，又有什么错” “若是若是没有后来的悲剧，谁又有资格，说一句我的错”雷神质问众人，也质问老天。既然让他做那样的事，为何又给他的孩子，造成那样的悲剧 “更何况”雷神冷眼看迦叶，蔑视他的淡然“更何况，第二次清晰计划，可不是我促成的。凭什么我要沦为魔，连自己的孩子都就不活，而你们，这些神佛，能高高在上，成了世人尊崇的天神你告诉我，凭什么” “是啊，凭什么”余姬轻笑一声，看着迦叶道“迦叶尊者，你们佛家常说，种什么因，得什么果。凭什么佛跟神能成为世人供奉的存在，而我，就只能在这人间，生死不能嗯告诉我，凭什么” 余姬也想问，她又做错了什么若这世间真有轮回因果，那她的罪，在哪里在她的愚蠢跟善良吗 庄睿也想问这个问题，神为什么可以这样毫无顾忌的算计余姬，让她当替罪羊不说，还要留在人间，为神卖命 迦叶沉默，一句话也不说。 这时，一直安静的林城，忽然插话道“主人，废什么话莫忘了，你我今日的目的。” “什么目的”庄睿放下大姐，走进祭坛问道。他有些担忧看着余姬，又戒备看向林城。这些人，到底心存什么目的 “我刚才不是在问你吗余姬”雷神瞟一眼迦叶，转向余姬“你可知道，我为何收集元魂” 余姬轻叹“直接说吧，我不想猜。” “好”雷神点头“你知道元神是维持这世间安定的魂柱，可是你又知不知道，这些元魂，早就已经失去作用了。” 余姬闻言，惊讶地张了嘴，她不可置信“你说什么这如何可能”元魂怎么会失去作用 “你还记得，地府是怎么出现的吗”雷神卖关子问道。 “当然记得”人间其实从没有地府这一说法。在五胡乱华之前，人们都以为，人死以后，会进入地府，在地下的世界，开始新的生活。但事实上，全是谎言。 那时候的人死了，也就死了。魂魄会像尘埃一样，消失在风里，不留一点痕迹。 可是五胡乱华之后，大地上的生灵几乎灭绝。这是一场惨痛的经历出了这件事，天帝决定在人间成立地府，让那些死去的人，可以再入轮回，重新投胎做人。 因为神跟魔，都无法在创造出人类了。 “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雷神轻笑道。“地府才不是天帝主动成立的，而是神跟魔发现，从那一刻开始，人的灵魂，居然不死了。他们进化了，可以重新投胎，重新成为活人。” “可是人间的躯体根本不够用，如果放任这些灵魂留在人间，他们必然胡乱上了人身，从此，世间必然厉鬼横生，人间大乱神再也经不住一次人间大劫了，于是，神跟佛一起，联手创立了地府，将所有枉死，有执念的冤魂收入地府枉死城。给他们灌下孟婆汤，忘记前程往事，再重入轮回。” “你们佛界那地藏菩萨，在阴间发下誓愿，地狱不空，誓不成佛，是也不是”这最后一句话，是问迦叶的。 迦叶久久才道“是。” 雷神继续冷笑“可惜，人算不如天算，就算他天帝是众神之首。他也料不到，人类，又一次进化了。” “你什么意思”余姬眯眼，追问雷神。 “什么意思”雷神呵呵一笑“这也是我们的迦叶尊者一直停留在人间的目的吧你们知道吗天帝以为，人类经过那一场进化，便成形了。可惜，他错了。” “我们伟大的女娲娘娘，她大约也算不到，到如今，人类已经可以自己创造灵魂了。” 庄睿傻眼“怎么可能人类如何会有这样的本事”创造灵魂不，怎么可能这是神都勉强才做到的事。 “我也没料到啊”雷神似乎嘲讽，又似乎玩味道“余姬，有一件事，是地府阎王都不知道的。神第二次造人的时候，造出的魂魄，是有数量的。” “神在上百年的世间里，会根据需要，造出有数量的灵魂。他们很怕再次出现人类反抗神灵的事情，于是，每一批灵魂，都有标记。一旦有人死去，灵魂消失。他们立刻就会补上，保持人类的数量。可是” “在那场大战以后，唯一能创造灵魂太白星君，战死了。从此以后，天界再无人可以造魂。” “可是谁能想到”雷神嘲笑道“你们难道没发现，现在的人类，已经远远超出这世间能承受的范围吗” 世人越来越多，这的确是。 “难道不是因为现在科技医学发达，人类活的久了”庄睿猜测道。 “哼”雷神冷笑“你果然还是那个不学无数的纨绔，你也不想想，肉体可以繁衍，灵魂呢也能繁衍吗” 庄睿意识到自己的错漏，有限尴尬。说的对，灵魂既然有数量，那么多的人，又是怎么诞生的一个肉体装载一个灵魂，这是规律。可“那这些灵魂是怎么诞生的” 庄睿是不相信，人能够自己创造灵魂的。 “他们自我分裂了”雷神笑的恶意，就像在看谁的笑话。“天帝打死都想不到，人类的灵魂会再一次进化，而且，他们像细菌一样，自我分裂，自我繁衍了。” “那元魂怎么会失去作用”余姬还是没明白“人类的灵魂自我分裂，这跟元魂的价值，有什么关系” “当然有关系” “元魂的诞生，本就是一股支撑世间循环的力量，可你不觉得奇怪吗如此重要的元魂，本应该是时间最尊贵的，如何会沦为人生的失败者，处处遭受挫败，最后宁愿自杀，以求来世” 庄睿跟余姬，不约而同想到那个五芒星的案子，还有其他的受害人。雷神说的对，数百年前，他们的确是这世间最尊贵的灵魂。就是投胎，不是皇室贵胄，也该是富贵人家，一代名流才是。可如今，这些受害人，一个个都是在社会的底层，被社会磋磨。 “为什么”余姬询问道。她竟然从来没有注意到这个情况，她只以为，这魔会有大动作，可从来没想过，元魂也会有变化。 “因为，他们身上的神力，在消失。” 全新改版，更新更2快更稳3定 第153章因与果9 第一批人类，因为用了女娲的血创造，所以，他们有强大的灵魂，比同于神的肉身。他们不需要神创造灵魂，就能自我繁衍。生出带有灵魂的躯体 他们是女娲为世间循环创造出的生物，高等智慧生物。所以，他们才有勇气，挑战神的权威，他们相信自己的力量，不甘心做神的奴仆，想要与神比肩。 所以，才有后来的灭世之举。 “可是，上千年了，他们经历过太多次转世，人间的灵气在消失，他们的神力，也在消失。”雷神用一种惋惜的口吻，说着这些元魂的故事。 “世界发展到今天，人类能够自我分裂灵魂。就像最初的人类一样，他们的身体不需要神为他们创造灵魂，那么元魂，当然失去了作用。” “这世间，就算没有这些元魂，也能自然发展下去。” 雷神笑笑，反问余姬“既然这世间不再需要他们，那我将他们聚拢起来，物尽其用，又有何不可” 似乎没什么不可，这就像人们扔垃圾，你不要了，人家觉得还能用，拿走的话，你又能有什么介意呢反正对你而言，没有价值了。 庄睿以为，道理上，是没有错的，可是他拿走元魂的方式太残忍。那些生命，几乎都是死于非命的。 余姬却狐疑道“你想用元魂做什么” “我想” “他想用元魂重新造人”沉默许久的迦叶，打断雷神的话，冷眼看他道“他们想用这些元魂，重新创造一个世界来。” “没错”雷神承认的爽快“事到如今，我没什么需要否认的。” “余姬，你可愿意助我”雷神诱惑看向余姬。 余姬轻笑“阁下也太看的起我了，我一个开杂货铺的，如何能帮你完成这样大的心愿” 创世真是疯了。 余姬觉得十分可笑，这世间能创造世界的，唯有父神盘古。他用自己的生命，创造了如今的三界。神也好，魔也罢，甚至女娲，也只能创造出幻境，并无能力创造一个世界出来。 创世亏他们想的出来。 “既然答案都揭晓了，我也不奉陪了，你们慢慢玩，我回去睡觉。”余姬抬脚就要走，她没兴趣陪魔一起疯。 可还没走出去两步，雷神就从背后攻击余姬，余姬迅速躲闪，却发现，自己走不下这祭台。余姬大怒“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庄睿想要上祭台，却被那股力道弹了出去。只能眼睁睁看着余姬三人，站在祭台上。 “你以为，我费了那么多功夫，集齐全部的元 四方杂货铺 分节阅读 169 魂，会轻易放弃”雷神看着众人，冷冷道“我等这一刻，等了数百年。” “我今日说这么多，你们一定以为，我想要报仇雪恨，恢复法力，上天杀掉天帝，毁灭这个世界对吧” 对的庄睿就是这么认为的，魔出世，专门为祸人间，虽然他从来不理解，为什么魔喜欢干这样的事。 “很多年前，我的确这样打算。我一直想要冲上九十九重天，手刃仇人，屠光众神，为我的孩子报仇，可是后来，我发现我错了”雷神说这话，眼睛看着余姬。 余姬安静等着他说下去。 “我发现，这该死的世界，从来不是神魔操控的，它的发展，牢牢掌控在天的手里，它才是决定三界众生如何存活的唯一神明。谁死谁活，全在他一念之间。我只要还在这世间存在着，我就必须接受他的掌控。他是绝不会允许，我上天弑神的。这样，只会动摇三界的稳定。” “所以你要重新创造一个世界”余姬问道。 “不错，当我已经要放弃的时候，我忽然发现了一个秘密。这个秘密，跟你有关”雷神说这句话的时候，不时查看迦叶的反应，他能感觉到，刚才还淡定的迦叶，已经开始有些不安，他一直在转动手中的佛珠。 “什么秘密”余姬看着迦叶跟雷神，两人的反应，她都看在眼里。如果她没有猜错，迦叶早就知道了。 “你余姬你不仅仅父神盘古盘古的心血所化，你，根本就是父神盘古留在人间的一个备份。”雷神诡异咧嘴“当这世间即将消亡的时候，你就必须用生命，重新创造一个世界来。” 庄睿傻眼了，这这才是雷神特意将余姬引到此处的目的吧这才是迦叶一直缠着余姬不放的原因吧余姬竟然，能像父神盘古一样，可以创世 “余姬，你将是以为创世之神”雷神一说完，天空再次响起巨大的雷声。一道闪电在天空中闪过，仿佛要将天空炸开一个洞一般。迦叶手中的佛珠，在雷响的那一刻，终于断裂。乌黑的佛珠，随着落地的动力，一阵弹跳滚动，砸在迦叶的脚上，落在众人的脚边。 这声雷响，狠狠砸在众人心上。余姬愣愣看着雷神，完全不敢相信。良久，她才缓缓开口，咬牙道“你是不是疯了在魔界待的太久，已经魔怔了吧。” 创世之神除了盘古，谁有那个本事余姬此刻只觉得荒诞，想要离开这里，不跟这些人一起发疯。 “是不是，你问问这位迦叶尊者便是”雷神指着迦叶，之分笃定“尊者，你可敢说真话” 余姬看着迦叶，目光寒栗。“他说的，是不说真的” 迦叶艰难转身，眼里却清冷道“是，他说的不假。你的确是父神盘古留下的一个备份，一个用来启动新世界的备份。” 余姬忽然笑起来，笑容几多癫狂，“你们你们难道联手了，想要用我的命，重新创造一个世界哈哈哈哈哈，这真是太可笑了。” 余姬的笑声在空气里回荡，惊扰了满天的乌鸦，他们惊起，四处飞散，却是围绕着祭台附近飞着，并不走远。 而那些黑色的魔物灵魂，依旧在周围游走，似乎，在等待什么。 雷神跟迦叶都不说话，等待余姬笑完。迦叶才叹息道“我并未与他达成协议，我来，是来阻止他的。” “我管你阻止不阻止”余姬冷笑，大声吼道“你们这些疯子，凭什么以为可以操控我的命告诉你，我余姬的命是我自己的，谁也别想操控。” 谁也别想，再次摆布她的命运。 雷神收敛了神色，身上是恐怖的威压，周围的乌鸦魔物都瑟瑟发抖，远远避开。“怎么办呢这可由不得你啊” “那就试试吧”余姬沉声道。身体戒备，眼里露出凌厉的光。一时狂风大作，扬起她的发丝。她也释放威压，对抗雷神的力量。余姬明白，生死一战，没有退路。 她受够了被人摆布。 迦叶也厉声道“雷神，此时回头，尚有退路。” 雷神却不再废话，飞身袭向余姬，想要将她擒住。 庄睿着急，要上前相助，林城却飞到他身边跟他缠斗在一起。此时的庄睿，也只堪堪跟林城大斗。 雷神动作迅猛，一招一式，都逼的余姬节节败退。两人还只凭借着功夫在缠斗，雷神的目的，是抓住余姬，不是娶她性命，所以招式并不歹毒，也没用武器。 余姬却没有那么多顾忌，她只想摆脱雷神的纠缠，离开这个祭台。还击的招式，便凶残一些。应对雷神的擒拿，明明见招拆招，可依旧被缠的紧迫，如同被蛇纠缠，挣脱不得。 眼看余姬就要被擒住，迦叶终于出手，一把阻断雷神的手，自己跟他缠斗在一起。雷神几个推掌，将迦叶打退几步。迦叶险险站定，才不至于摔倒。 “哼，不自量力，若是当年，还有司天战神可与我一战，你们，也配”雷神十分不屑。 余姬自然清楚，雷神的本事，当初若不是被天帝算计，下了瑶池，就算是司天战神，此时跟他一战，也未必能全身而退。 “既然拼搏过功夫，那就动动武器”说着，余姬一伸手，原本空空的右手，画出一道光影，瞬间，余姬手中便多了一把长剑。 “辟天剑”雷神见那寒雪冷光的长剑，心下一冷“你怎么会有这把剑” 便是迦叶，也十分意外。 “眼熟吗这个可是司天战神所有，想来，能跟你一战。”余姬微微一笑，眼中几分得意。这把剑，她收藏很久了，还以为会一直放在店里当古董，想不到，今日还能一用。 雷神惊讶过后，收敛了神色，他有点不屑“就算你拥有这把剑又如何你的法力，使不出当年司天战神的一半威力。” 余姬将剑横放眼前，伸出左手，在剑上一划，原本有些泛黄剑身，瞬间吸收余姬手指上的血，然后发出亮眼的光。 迦叶明白，余姬的血唤醒了剑中沉睡的剑魂。有了剑魂的剑，便能主人融为一体，大大加大剑的威力。 雷神冷笑“那又如何，你保住自己都勉强，更别说，你的同伴。”雷神的眼光飘向余姬身后，余姬冷然，转身一看，那些原本在外围游走的魔物，竟然开始围攻庄睿等人。 孙哲平跟庄素苒昏迷不醒，庄睿既要护住两人，又要应对魔物的攻击。 那些妖魔轮番攻击，在庄睿身上划出不少伤口。庄睿身上流出的血，刺激了妖魔的凶性，连飞舞的乌鸦，都发出诡异的叫声，扰乱众人的心神。 眼看着一个妖魔伸长了爪子，就要去抓庄睿，余姬一怒，一剑劈开困住她的结界。结界被撕开一道口子，瞬间崩塌。余姬飞身而去，在那妖魔就要抓住庄睿之前，一剑斩掉它的手臂。 那妖魔被砍掉手，痛叫一声，化成灰烬，消失不见。可它一死，其他的妖魔有奋勇而来，想要吞噬余姬等人。 “你若从了我，至少我能让他们平安离去，甚至，能让他们在新的世界，成为神”雷神哼笑道。 余姬看看浑身是伤的庄睿，不屑道“你是真的让我生气了。” 说完这句话，余姬双手合十，一把将手中的剑插进地面。那一刹那，地面龟裂开来，余姬却不搭理，而是双手在空中翻动一个花样，嘴中念念有词，不一会儿，一道黑色的影子从裂缝中冒出来。 他们像水一样涌出，那些东西将庄睿等人团团围住，挡住了魔物的攻击。 雷神诧异，这东西怎么在此 “眼熟吗”余姬冷笑“这可是你用来困住敖青的妖魔，在那个地下陵墓里，可还记得” 雷神恍然想起，当初为了达到目的，困住了敖青，在地下放置妖魔，镇守敖青。还以为，这妖魔已经死去，想不到，竟然 雷神双眼一眯，厉色道“想不到啊，余老板果然有几分本事，居然能收服这血魔。” “彼此彼此，比不上您卑鄙。”余姬嗤笑道。 雷神震怒，抬手往地上一震，竟然也从裂缝中，召唤出巨大的妖魔来。那东西，小山一般高大的身躯，粗壮的臂膀，长了一个妖魔的尾巴，随便一摆动，能轻松扫荡一片建筑。 余姬一冷“娲蛇阁下真是好本事。”这庞然物，竟然是女娲当年的坐骑神兽，还以为跟随女娲一起消亡，想不到，竟到了雷神手中。 “本想留你一命，现在看来，我只能要你的尸体了。”雷神恨恨道。 余姬还不及说些什么，那娲蛇已经伸手向余姬，要来擒住她。余姬险险躲避，娲蛇只能在地上砸出一个坑。 迦叶见状，自然要上前相助，雷神怎么会如他所愿。即刻跟迦叶纠缠在一起，迦叶被打的退后几步，也气了。 他竟是盘腿而坐，开始诵念佛经。 雷神还没反应过来，无数的金光从四面八方涌来，所有的魔物都被这金光震住，吓的四下逃散，那来不及逃窜的，瞬间被金光照射，化为灰烬。死亡的刹那，妖魔发出诡异恐怖的尖叫，十分痛苦。 雷神自然也受不住这佛经的折磨，他难以置信道“你做了什么” 不该是这样，这地方，明明被他掌控。这南屏寺，最适合做祭坛的地方，因为这里残留着人间最后的灵气。为此，他早早就布局，让庙里和尚广待来客，吸收他们的怨念，以此供养自己的力量。 这庙，本该是一座邪庙，庙里没有什么真佛，只有无边的怨念。可眼下，这四处而来的的佛光，是怎么回事就算他迦叶成了佛陀尊者，也没有本事迅速召唤这样大的力量。 直到那些妖魔逃窜消失，余姬终于能专心应对娲蛇。对付一个，好过对付无数个。 消失的妖魔，对雷神的力量是一次巨大的攻击，他失去这些助力，一瞬间吐出鲜血，蹲跪在地。“迦、叶”牙齿上的鲜血，让雷神的愤怒更加张狂。 耗费巨大佛力的迦叶也不好受，魔物一消失，他也吐出一口鲜血。可这代价，他心甘情愿。迦叶擦掉唇边的血迹，淡淡道“我说过，我是来阻止你的。” “这庙里，我早就布置过了，你以为为什么那么巧，能出现一个有灵气的地方，又那么巧，出了个厉害的和尚。” “智延秃驴是你的人”雷神虽然是问，可眼下还有什么怀疑的。自己以为操控好了一切，摆下阵法等人来，想不到，这阵法，本就是别人设下的圈套。 “雷神，现在罢手，还来得及。”迦叶再次劝阻雷神。 雷神笑笑，慢慢站起来“尊者，你这又是何苦，耗尽心力，布下这样的法阵，我若是猜的没错，这阵法，已经消耗了你大半心血吧” “能阻止你，就算拿掉我的命，也值得。” 雷神闻言，仰天长笑“迦叶啊迦叶，你真是个执念太深的人。第一世，你为了自己的主君，就是被割掉脑袋，也能双乳为眼，肚脐为唇，继续跟黄帝一战。可结果如何死后连尸身都被毁去。这一世呢你又为了佛祖，成了天下的罪人，佛祖成了佛，在西天享受被人跪拜的礼遇，而你只能像条狗一样，傻傻在人间，看守余姬。” “迦叶，不如你我联手，创造一个新世界，到时，你便是新世界唯一的佛，比佛祖还受人尊崇，如何” 雷神的话，要是一般人听了，只怕就动摇了，可惜，迦叶丝毫不为所动，他再吐出一口鲜血，淡淡道“你死了这条心吧。” 雷神冷笑“一个两个，都不知好歹” 正说着，一声巨响，两人回头一看，那娲蛇，被斩断了脑袋，倒在地上。庙宇里，鲜血横流，到处都是红色，犹如血池。 迦叶看不到余姬的身影，一时焦急站起来。 一会儿，一道身影从巨大的身影后走出来，她一身鲜血，满脸血浆，仿佛洗了血浴。余姬拖着手中的长剑，缓步走向祭台。几步之外，险险站定，冷厉看着两人。 “雷神，到你了。”余姬抬剑，指向雷神，气势如虹。 雷神见了，居然毫不气恼，淡定上前几步道“哦你确定” 余姬凝视他不语。 “你回头看看。”雷神说完，余姬并不转头，依旧冷眼横对雷神。 一个男声从身后传来“余姬，你不要庄睿的命了吗” 余姬闻言，这才回头看过去。本以为安全没问题的庄睿，此时已经浑身无力，被林城控制住。余姬看到浑身是血的庄睿，神色一冷。在林城身后，庄素苒如同木偶一般，挟持着醒过来的孙哲平。将他制服在地，一只脚踩在孙哲平的背上。 “你不是庄素苒”余姬这才明白，为什么雷神会轻松把人交给自己，原来，庄素苒是个假的复制品。 林城的匕首搁置在庄睿颈部，那寒栗的光，只要轻轻一碰，就能划开庄睿的颈部大动脉。“如何从还是不从” 迦叶也十分焦急，他不希望余姬为了庄睿奋不顾身。他紧张看着余姬，“阿余，你莫要做傻事他不值得你这么做。” 余姬大口喘息，眼神纠结愤恨看向迦叶“那谁值得你吗” 迦叶闻言，沉默下来。 这世间，如果还有人值得余姬赔上性命，想来除了庄睿，再不会有第二个人。 雷神十分得意“余姬，只要你为我所用，你便放了他，毕竟，他对我而言，没有那么重要。” 迦叶艰难站起来，想要阻拦，可余姬没有犹豫，慢慢上了祭台。雷神很满意，他伸手一换，那大大的祭台上，很快出现一个 四方杂货铺 分节阅读 170 巨大方鼎。方鼎上雕刻灌注着妖魔神兽，看似尊严不可欺，实则诡异古怪。 当方鼎出现的瞬间，方鼎之内，便燃烧着一团色泽诡异的光芒，妖艳狰狞，在空气中舞动。 迦叶一看便知，这是魔界的炽焰火，要是粘上，便是神也会化为血浆。 余姬站在方鼎旁边，看着这诡异的妖火，神色不明。 “只要你跳下去，化成血浆，便能为我所用，创造一个全新的世界。放心，我要的只是你的肉身，会保留你的魂魄。等我创造出新世界，我会给你一个更加完美的肉身。” 余姬看一眼，雷神，淡淡道“你当真会放过庄睿” “我没必要骗你。” 眼看余姬要跳入方鼎，迦叶他如何能忍他当机立断，一把攻击向雷神，雷神早有防备，竟然幻化出数个雷神，迦叶一愣，一时间不知道哪一个才是真身。 可不管真假，每个分身都不是好惹的。他们轮流而上，攻击迦叶。 “余姬，还不下去，再迟一些，我便要了他的命”林城已经急不可耐，他不想再等。手里的刀不觉一紧，庄睿的脖子开始流血。 余姬却忽然大笑起来“哈哈哈哈，真是太可笑了。” 雷神诧异，不安看着余姬。 “你当真以为，我会在同一个坑里，跌两次吗”余姬嘲弄看着雷神。 “什么意思” 余姬冷眼撇着方鼎，淡淡道“很多年前，敖睿死的时候我就发誓，只要他活着回来，我绝不会再让他重复当年的悲剧。” “林城，当年在村里，你跟你父亲杀害了敖睿，这笔账，我至今记得，你以为，我还会再让你杀死他二次” 林城一愣“你你想起我是谁了” 余姬嗤笑“就算换了皮囊，你魂魄里的真身，我如何识别不出早在你说我害死你开始，我就怀疑了。我余姬这辈子，最大的错，便是救了你们一村的白眼狼。” “什么被我困在幻境里出不去，狗屁分明是你们当初遭受妖魔的诱惑，想要成仙，不在遭受人间轮回疾苦。竟然能将当初的罪过，堂而皇之推卸到我身上当初我是傻，可不代表，我会一直愚蠢下去。” “你们村里那阵法，没有迦叶的法力支撑，一个月后就能自动消失。我记得，我们走时，那村里储备的粮食，可是足够你们吃三年的。” 林城被拆穿了假象，脸上有些挂不住，可是，却也继续无耻道“是，你说的没错，我们的确遭受了魔的蛊惑，可是若不是你们的阵法，让魔闻到气息，那妖魔如何会诱惑我们，让我们为他所用这难道不是你的错” “放你娘的屁，人家帮你一把，还要管你一世不成自己经不住诱惑，就别怪人家帮过你，你简直是我见过最不要脸的。”孙哲平虽然趴在地上，可这不妨碍他叫骂。 “少废话，你要是不听话，我现在就杀了他。”林城气恼，手上的力道加深，庄睿脖子上的血，横流不止。鲜红的血液，顺着颈部往下流，庄睿却一声不喊。 雷神终于发现不对来，指着余姬道“你你弄了假人” 林城不可置信，低头一看，可不是，本该温热的血液，到手里，居然是冷的。“你，你做了什么” 原来，余姬在出发前，让庄睿来店里找她，给他喝了一杯茶。在茶里，余姬放了安眠药，临去前，余姬将庄睿的魂魄取出，放置在店内。眼前的躯体，确实是庄睿的，但是没有了灵魂，那就只是一具空空的躯壳，没有任何作用。 眼下，小七正在店内，照看庄睿的魂魄。 余姬冷笑道“我说过，我绝不会在同一个坑里，摔倒两次。” 雷神这一次，是真的怒了。他咬牙道“也罢，事已至此，挡我者死” 雷神抬起右手，一阵雷响，转眼间，他手中便多了一个巨大的战戟。与此同时，天空中乌云搅动，在一阵雷鸣中，狂风大作。 迦叶终于收拾掉雷神的分身，腾出手来帮助余姬。 余姬紧张看着雷神，握剑的手微微抖动。正面抵抗雷神，她不是不怕。可是，她没有退路。 雷神腾空而起，正要攻向余姬，迦叶却一马当先，一掌挡住了雷神劈下的招式。两人在半空中击打，余姬也没闲着。 随着雷神唤出自己的兵器，随之而出新的魔物。那些东西围着余姬攻击，余姬再次应对。可是这一次，她直攻林城，在林城来不及逃跑的瞬间，扯掉他身上的魔玉。一把将他扔进魔物之中。 林城甚至来不及喊叫，就被那帮魔物吞噬，瞬间只剩白骨，掉落在地。 余姬动作迅速，救下孙哲平跟庄睿的肉身，劈出一个空间，将两人收入空间内。而呆滞的庄素苒，也被妖魔吞噬，化成灰烬。 吞噬完这两个凡人之躯，又奔袭着像余姬而来。 余姬站在祭台上，冷冷一笑，手中划出一个符咒，那方鼎忽然换了方向，对着妖魔长大嘴。那妖魔藏在黑雾中，躲避不及，瞬间被方鼎吸入，消失的干净。 恰时，迦叶跟雷神一路击打，从天上打到了地面。迦叶耗费大半功力，如今已经是强弩之末，一个不察，被雷神狠狠击打在地。 雷神也十分疲惫，可是，他不能退让。魔在人间不能过分使用威力，他好不容易才做出这副躯壳，已经有些超出负荷，若是这次不成功，以后难以有机会。 雷神看向余姬“余姬，把命给我。” “你有本事，便来拿吧”余姬唇角含血，狠狠道。 雷神大怒，再次腾空而起，攻向余姬的正面。这一次，彼此就拼尽了权利。兵器碰撞之间，擦出森冷的火光，雷神招招致命，余姬节节败退。 就算是受伤的雷神，余姬也不是对手。余姬应对的艰难，从天空到地面，雷神寸步不让，连环攻击，上下不让。 余姬已经浑身汗湿，汗水顺着头发滴落在地，握剑的手，死死抵挡。一个翻腾，雷神将余姬击打地跪下，余姬高举辟天剑，死死扛着雷神劈下的战戟。 退，不能退。起，不能起。 余姬咬牙顶住，雷神跺脚，再一用力，辟天剑被打出裂痕。余姬想要腾空而起，却被雷神狠狠击打飞出，摔倒在地，吐出鲜血来。 “阿余”迦叶嘶吼道。 “敬酒不吃吃罚酒，余姬，纵使你百帮抵抗又如何还不是要为我所用”雷神喘息嗤笑，十分不屑。 余姬痛的厉害，说不出话来，可是，眼中的不屈，依旧强硬。 雷神扭动一下脖子，缓过神来，慢慢走向余姬。在余姬身旁，高高举起战戟，想要一剑刺穿余姬的身体，要了她的性命。 眼看那战戟就要刺穿余姬，雷神却忽然面容扭曲起来。余姬诧异，看着他狰狞难以控制，掉落手中战戟。 “迦叶，你疯了”雷神怒吼。 余姬这擦看向迦叶倒地的方向，发现那一处躺着一动不动的躯体。余姬猜测，难道她惊恐看向雷神。 “阿余，动手”雷神的嘴里，竟然吐出迦叶的身影。 余姬瞪大眼，要是一般人看见，只以为雷神精神分裂，可余姬知道，迦叶这是上了雷神的神，将雷神困住了。 此时这种情况，余姬若是动手杀了雷神，那迦叶便只能一起死。余姬犹豫了 “阿余，快动手，不要再犹豫。”雷神的力量如此强大，迦叶已经拼尽全力捆住他，时间紧迫，余姬若是再不动手，等雷神挣脱，就再也没有人可以阻止雷神了。 “你疯了，迦叶，我若是死了，你以为你能逃脱莫忘了，你当初留在人间的代价是什么。”雷神挣扎，想要挣脱迦叶的控制。 代价，什么代价余姬艰难站起来，茫然看着眼前的人。还有什么事，是她不知道的。 迦叶却不管不顾，大吼道“余姬，今日你若不动手，他日我活下来，必将继续将你囚困。你难道还要继续在人间，为神所驱吗” 不，她当然不想。对，她应该动手，可是，她在犹豫什么，她为什么双手在颤抖 “动手啊余姬，别让我看不起你。”迦叶再次怒吼，余姬手里握着辟天剑，指向雷神。 雷神焦急恼怒，眼看就要功败垂成，他如何能忍 想要他死，做梦 雷神发力，眼看要将迦叶挣脱出身体，迦叶一着急，奋力撞向余姬的剑。 一切发生的太快，余姬甚至来不及反应，当辟天剑刺进雷神的胸膛，雷神终于被剑中的力量撕裂。他狰狞着面容，恨恨道“余姬，你会后悔的。” 说完这句，雷神的魂魄从身躯中出来，消失殆尽。 剩下的迦叶，看着余姬，轻轻一笑“我欠你的，还了。” 余姬惊吓放开手，那躯体立刻向后倒地，狠狠摔在地上。余姬惊慌跑过去查看，迦叶的魂魄从雷神体内出来，渐渐变的稀薄透明。 “迦叶迦叶”余姬来不及想，眼泪已经掉落，她有些发怔，不明白迦叶为什么要救她。 迦叶想抬手抹去余姬的眼泪，可他的灵魂正在消失，透明地穿过余姬的脸颊。迦叶凄凄一笑“别哭，别哭。” “为什么，你为什么”余姬不敢去想，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迦叶欲说还休，想要说些什么，却什么也没说。他微微张着嘴唇，艰难扯出一个笑容。 很快，迦叶彻底消失，他的魂魄，化成金色的粉末，亮晶晶，在空气里飘散。随之消失的，还有迦叶的身体。 余姬坐在原地，浑身是血，半响，凄惨大叫起来。 她的叫声在夜空中回荡，天色已经微微发亮，早晨的太阳开始露出微光，余姬泪眼看向朝阳，被光刺痛了眼。 妖魔早已散去，这里的一切，连同祭台，都消失了。余姬发现自己在空荡荡的寺庙里，迎面吹来冰冷的风，寒气侵入余姬的衣服。 一切，都恢复平静，除了余姬一身血污，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 全新改版，更新更2快更稳3定 第154章因与果大结局 迦叶看着余姬离开，心里隐隐有了期待。他想着，等余姬拿回天书，完成了使命，便上门求亲，希望菩提老祖能愿意将余姬嫁给自己。 可计划赶不上变化，迦叶没想到，有一日，他会亲手狠狠地伤害余姬。 当他准备回到村里，等待余姬的到来，却看到了佛祖的使者，大鹏鸟。如果不是事情重要，大鹏鸟不会亲自跑一趟。 大鹏鸟幻化成人形，是个俊秀的少年僧人。看到迦叶，大鹏鸟手执佛礼，淡淡道“尊者” “你怎么来人间了可是佛祖有何吩咐”迦叶疑惑道。 大鹏鸟颔首，从怀里掏出一封信笺，递给迦叶“佛祖说，你看了便明白。”说完，也不等迦叶回复，立刻幻化成鸟，飞出屋外。 迦叶早已习惯大鹏鸟的举动，也不恼，而是打开信笺查看。这一看，迦叶吓的信纸跌落在地。 他怎么也想不到，佛祖会给他这样一个命令。他曾以为，自己是来人间宣扬佛法，佛祖跟天帝达成了协议，佛能到人间此处宣扬自己的道义佛法。可眼下，佛怎么能让他杀生 佛说众生平等，连踩死蚂蚁都是罪过。可眼下，佛祖竟然让他搅乱人间 不，这不对。迦叶再次捡起信笺，一遍遍查看。终于明白了佛祖的意思 佛祖从天帝那里得知，当初神跟魔一起造人，未料，魔居然在人的躯体上下了魔咒。凡人身上有无穷的欲望，这是引起人间大乱的恶根。 为了帮助人类进化，天帝希望借助佛祖的手，对魔跟人，进行一场清洗计划。而余姬盗取天书，便是最好的引子。 这个消息，让迦叶挣扎了很久。他不知道，该不该去做。 余姬一去数日，迦叶在门前的大树下坐了数日。等到余姬归来，迦叶知道，不管他做与不做，这件事，都会发生。 迦叶看着余姬激动又开心的样子，心中一阵压抑。他无法想象，若是他日，余姬知道真相，会变成怎样。 第一次见余姬，她有着世间最干净透彻的眼。眼里一丝杂质都没有，比新出生的婴儿还要纯洁。就是这时间最纯白的莲花，也比不上这份纯善。 而今，他即将亲手毁灭这份善良。 迦叶想了想，哄骗余姬，让她回去等自己。说自己会在事成之后，上门提亲。余姬信了，带着期望离开。 可是他还是太天真，他跟佛祖，都被骗了。 当妖魔降临人间，借口找寻天书时，神也来了。可是谁能料到，这一切，早在女娲娘娘的预料之中。 神魔人，谁也没有占到便宜，各个都在这场浩劫中，被迫进化。 从此，神被剥脱七情六欲，再不能在人间为所欲为。魔被困在魔界，只能借用人类的身体，在人间行事。人类终于成为大地的王者，可以主宰人间生灵。 三界形成微妙的平衡，为了维持这平衡，余姬再次被天帝算计，留在人间镇守。 当余姬从镇仙楼出来，跑到菩提树下质问迦叶。迦叶无法解释解释什么呢解释他也是被骗了解释他不想伤害余姬 可是这一切，他实实在在参与了。他的的确确亲手捅了余姬一刀，为了心中的信仰，为了世间的大义。 可他的大义是对的吗迦叶茫然，第一次，他分不清对错。 面对余姬痛心的质问，迦叶淡淡道“要怪，就怪你爱 四方杂货铺 分节阅读 171 错了人。”是，余姬爱错了人。他的愚蠢跟自私，毁灭了余姬眼中的善良。那曾是他挚爱的部分，可他都做了些什么 一场笑话。 余姬痛彻心扉，将心挖出来，扔在地上，冷冷道出一句“既然我管不住它，那么不要也罢” 大雨磅礴，迦叶站在雨中，手里握着那颗红色的心，泪水跟雨水交织。他想着余姬离去的背影，久久不能言语。 神就要离开大地了，他们被迫迁往九十九重天，在那里，过着无欲无求的生活。他们会像机器一样，按照天意，维持天地间的秩序，再也没有压迫人类的野心。 临去前，迦叶主动留下。他对天帝说，愿意留在人间看守余姬，避免她逃脱，也避免魔物再来扰乱她。 天帝已经精疲力尽，再没有心思掌管这一切。可是，被进化的神佛要想留在人间，必须借助凡人的躯体。但是他不行，他若是用了凡人躯体，如何能有力量，守护余姬 于是，他褪去仙骨，成了不仙不魔，不人不鬼的存在。有朝一日，若是身死，魂魄则烟消云散，再无轮回。 但是他依然留下了，他想陪在余姬身边，虽然她那么恨他，虽然，她不再记得他。 在很长一段时间里，迦叶以各种形态，各种外貌出现在余姬身旁。看着她帮助世人实现心愿，看着她跟那些魔物斗争。看着她从一个法力微薄的小丫头，成长为法力高强的神。 他偷偷的帮她，一次也不敢露面。他没有勇气面对余姬，哪怕她已经将她忘记。 偶然一次，他忍不住思念，潜入余姬的屋子，却看到她在哭。睡梦里，一直念着敖睿的名字，一遍遍的，痛苦难当。 迦叶明白，余姬这辈子最大的悔恨，便是让敖睿为自己丢了性命。他想起自己前世身死之时，留下了一块魂玉。那魂玉，能聚集碎落的灵魂碎片，将神的元神聚齐，可以让神轮回转世。 当初身死，可这魂玉被他找到了。迦叶开始找寻敖睿的灵魂碎片，终于有一次，在余姬周围，发现一块碎片。原来，敖睿死后，舍不得余姬，便一直跟在她身旁。 那个叫鱼玄机的女子，竟然能见到他。 迦叶高兴地将那碎片弄来，放入魂玉中。长长久久戴在身上，一直佩戴了上千年。耗费了无数精力，终于将那魂魄拼凑完整。 迦叶找到阎王，逼着他将这魂魄送入轮回。阎王敌不过迦叶的威力，屈从了。 当敖睿以庄睿的身份，再次出现在余姬的店里的时候，迦叶心里是复杂的。他眼看着余姬拿出好茶招待庄睿，心里古怪难受。花招说，这大概是人间说的吃醋。 吃醋吗他承认，于是他忍不住，忽然出现在余姬店里，再次跟她相遇。可是余姬再也记不得他。 那又如何呢他终于能跟余姬再次说话，这样，也好。 可是，三界的平衡在波动。 万年之前被天帝诬害，沦为魔神的雷神，再次蠢蠢欲动。这一次，他竟然想要用余姬的命，造出一个新世界来。 这个秘密，迦叶自认为保护的小心翼翼，想不到，还是被雷神知道了。 当初迦叶察觉雷神偷偷收集元魂，便开始布局。他知道雷神的威力，眼下，神再没有力量来到人间跟魔对抗，这人间只有他跟余姬能对抗魔。 他绝不能让雷神用余姬的性命，去完成一个愚蠢的梦想。他要保护余姬，哪怕，失了性命。 可在他布局的同时，魔也没闲着。他在一次跟魔交手保护余姬的时候，着了魔的道。那次余姬来找他，魔居然在他的地盘上想要对余姬出手。他如何忍的了，击退魔物后，余姬从梦中醒来。 醒来的第一反应，是戒备。 他心里难过，可依旧忍着不适，继续跟余姬周旋。可是，他小看了魔。魔的本意，并不是抓走余姬，而是在他身上种下魔念。 当他发现自己对余姬的渴望越来越深，越来越无法容忍余姬跟别的男人相处之时，他一时发疯，将余姬囚禁在幻境中，想要完成当初的那场婚礼。 可是却弄巧成拙，让余姬想起了过往，还有敖睿死去时，那痛苦的一幕。等何依依带着余姬离开，迦叶落寞坐在屋子里，他知道，时间不多，他不能再等了。 雷神想要再创造一个世界，这代价是余姬的性命，他怎么可能准许。事情将要来临的前夕，他去跟余姬告别，送给她那对绢花。那是他早就允诺好的，别的许诺落空，至少，这样的心愿，应该达成才是。 去南屏寺的那天，他做好了赴死的准备。 他曾经问过余姬，神活一世，所求为何这个问题，他终于有了答案。 于他而言，这世间最痛苦的，是求而不得。他是个执着的人，第一世，他是刑天，为了主君就算被砍掉头颅，依旧不愿意放弃。第二世，为了心中的信仰，为了世间大义，他伤害了余姬，以至悔恨终生。 所以最后一次，他想为了余姬一战。他要保护那个心里最爱的人，哪怕，她永远都不会谅解他。可他依然要去做，因为，他懦弱而卑鄙。 他很爱余姬，爱的将要成魔。可是他知道，神再也不能拥有世间的情爱。神拥有很多东西，无尽的生命，不老的容颜，唾手可得的尊贵与财富。可偏偏是因为他们拥有的太多，才会被天剥夺了七情六欲。 人类已经弃如敝履的男女之爱，却是神可望而不可得的。 得不到的神，心里有了魔念，便容易误入邪道，会像雷神一样，成为魔。他很怕，很怕自己也沦为魔，再次伤害余姬。 于是，他宁愿选择死亡。 他知道自己懦弱，可他没有办法。爱而不得，太苦。他宁可死了，也不想再被心中的执念折磨。这就是他最后的诉求 当撞上余姬手中的剑，他终于觉得释然。对不起，余姬，我要走了。 花招曾经问迦叶，既然那么喜欢余姬，为什么不将她困在身边就算为此成了魔，又有什么关系 他笑道，这样，余姬会恨他的。 “恨就恨呗，至少你得偿所愿了。”花招不解道。 迦叶目光哀伤“恨，是痛彻心扉的。她这一生，已经足够痛苦，我那么爱她，怎么舍得她再痛苦难过。” 所以，迦叶临死前，什么也没有说。说了，余姬只会自责痛苦。不说，多年以后，余姬想起迦叶，大概只会一声叹息，可是，她至少不会难过。 阿余，你要好好的。 余姬拿出一个黑瓶，释放出当中的魂魄，那金色的魂魄站立在眼前。余姬轻轻挥手，那金光进入了冰棺中躺着的尸体。 那是庄睿前世的躯壳，当初敖睿死去，余姬耗费所有，才保存下他。当时她不过是不相信敖睿就这么死了，她想着，要是有一日能找回敖睿的魂魄，至少，敖睿能再次活过来。可是她等了很久，久到忘记了所有。 如何能想到，她真的还能再见到敖睿。 庄睿的灵魂附和上躯体，慢慢睁开了眼。第一眼看到的，便是站在一旁，轻轻笑着的余姬。去南屏寺前，余姬将自己的灵魂剥离，困在。没想到再次醒来，一切都结束了。 “你让我觉得自己很无能。”庄睿有些不高兴，叹息道。哪个男人喜欢躲在自己心爱的女人身后，除非他不算是个男人。余姬的举动，实在伤到他的自尊心了。 余姬淡淡道“你以前也没什么能耐。”这是毫不留情的补刀。 庄睿闻言，瞪大了眼睛，看余姬毫无愧色，忽然大笑起来。余姬也跟着大笑，笑声在昆仑墟境中回荡，震动了空间里的冰霜。 你活着，真好。 回到，余姬正在整理东西，恰时，门铃声响起。余姬头也不回，抱歉道“对不起，今天暂时不营业，有什么需要请明日再来。” 可身后的人却立着一动不动。 余姬感到不同寻常的气息，转身回头，看到一个熟悉的面孔。 “是你” 那人端着一个黑色的木盒，上前几步道“余老板。”来人正是迦叶的宠物，花招。 “有事”迦叶死后，余姬在没见过这个人，也不知当日为何，他没有出现在南屏寺。那一日后，余姬几乎不再想迦叶。 花招颔首，将手中的盒子递给余姬“我家主人吩咐，他若是回不来，便将这东西交给你。” “是什么”余姬看着花招，并不想去接。 花招见状，将盒子放在柜台上，淡淡道“主人说，这本就是你的东西，他只是替你保管一场，现在还给你，他再也不欠你什么了。” 说完，花招转身离开。余姬却忽然叫住花招，花招转头，不解看着余姬。 余姬站在原地，带着几分紧张，不安问道“你你家主人有没有给我留下什么话”迦叶的死，在她心里是道伤，它看着好了，可偶尔还是会疼。 余姬怎么也忘不了，迦叶临死前，那欲言又止的样子。她总觉得，迦叶有什么要说的，可为什么，什么都没说呢 花招顿了顿，摇摇头“没有，他什么都没留下。”说完，推门离开，门上的铃铛叮叮当当作响，在空中旋转着。 店里只有余姬一个人，她看着那黑色的盒子，一时间十分胆怯。良久，她终于颤抖着手，慢慢打开盒子。 那里面，是一个红色的心脏。 余姬倒吸一口气，拿起盒子中的纸条，上面是熟悉在字迹。 “阿余，你的心，还在。” 余姬疯狂冲出店铺，想要找到花招，可哪里还有他的踪迹。余姬红着眼，泪眼婆娑。眼泪杂眼眶中打转，想哭又哭不出。 “阿余，若是有朝一日，我死了，你会怎么样”迦叶曾经这样问余姬，那时候，余姬刚从天上盗了天书下来，还没察觉迦叶的不对劲。 余姬嗤笑“神怎么会死” “世事无常，神怎么就不会死了，你忘了女娲了。”迦叶温柔道。 “这样啊，那我们说好，要是有一个人先死了，另一个就把对方忘了。”余姬想了想，说出这个答案。 “为什么要忘了”迦叶不解道。 “因为”余姬蹙眉道“只有这样，另一个才能更好的活下去啊。” 记得，才最苦。余姬，我们约定好，若是有另外一个人死了，那我们就把对方忘了。神的一生，实在太漫长，我们的生死，不由你我做主。所以，能忘了，便忘了吧。 什么都不要记得。 庄睿换了身体，感觉身体里的力量有了变化。他再次能听懂鱼类的声音，还有鸟鸣。有时候只要他愿意，他甚至可以听到犯人的心声。他突然觉得，做警察没有什么意思。 余姬从南屏寺回来，不仅救回了孙哲平，还有大姐。父母见到失踪多年的女儿，心里开心不已，为了让庄素苒跟孙哲平能活得更安宁一些，余姬为他们编织了新的记忆。 孙哲平以为自己做了一场噩梦，庄素苒以为自己被绑架后失忆多年，如今才想起来。 黑蜘蛛在余姬的帮助下，总算被清除，那些在雷神帮助下进行人体实验的恶人，都被抓了。 案子全部了结，日子恢复平静。 庄睿再次来到，却看到余姬已经在整理行李。他诧异“你这是做什么” 余姬笑笑“离开这里。” “为什么在苏城不好吗”庄睿十分不解“如今真相大白，你不是什么罪人，再也困不住你，你自由了不是吗” 当的谜底揭晓，余姬的心态就不同了。“正是因为自由了，所以，我想出去走走。” “去哪里我跟你一起行不”庄睿紧张道。 余姬看着庄睿，忽然问道“你还记不记得，我曾经问你的那个问题” “你问的问题那么多，我怎么记得哪一个”余姬以前就是好奇宝宝，凡事要问个为什么。 “神活一世，所求为何。”余姬一说，庄睿就想起来了“这个啊，我不是说了吗，吃喝玩乐啊。” “现在也还是这个答案”余姬再问，庄睿愣住了。 “人是会变的，神也是。我们漫长的一生，也不知何时是尽头。神活着，总该活个念想。这上千年，我一直都在找寻这个问题的答案。我帮助别人的时候，也在别人身上找答案。可是，我现在的想法变了。” “哪里变了”庄睿追问道。 “以前，只想着快点结束这罪孽，可以早日得到解脱。现在，我想去弄明白，父神为何要创造这个世界，又为何要将我创造出来。”余姬将画卷放入盒子，悠悠道。 “这个答案，太难找了吧”庄睿不安道。 “没关系，我的一生那么漫长，总会找到答案的。而你”余姬看着庄睿轻笑道“你拿回了自己的躯体，从此以后，又是长生不死了。现在起，你也该去找寻自己的答案。” 小七推门进来，领着工人将店里的东西搬走。 庄睿子原地发愣，直到余姬离开店里，他才匆忙追出去。他喊住余姬，紧张道“我的心意你不会不知道，为什么不愿意给我一个机会，让我跟你一起走” 他忍了好久，一直不敢问，今天终于忍不住，想要知道答案。 余姬愣住，良久才叹息道“庄睿，我们是神。”余姬挣脱庄睿的手，上车离开。 庄睿远远看着余姬消失，苦笑起来“是啊，我怎么忘了。” 太阳 四方杂货铺 分节阅读 172 在天空照耀，一切都很美好。蓝色的天空里，飘荡白色的云朵。本该冷风呼啸的冬天，难得一日，风和日丽，晴空万里。 余姬看着后视镜中的庄睿，微微一笑，眼里划过哀伤“敖睿，保重。” 全新改版，更新更2快更稳3定 第155章完结感言 故事终于完结，十分不容易，感谢各位一路以来的支持。 完 ---------------------------用户上传之内容结束-------------------------------- 声明：本书为奇书网(QiSuWang.cc)的用户上传至其在本站的存储空间，本站只提供TXT全集电子书存储服务以及免费下载服务，以上作品内容之版权与本站无任何关系。